本帖最後由 紫璃·櫻雪 於 2016-5-31 22:32 編輯
温度
這篇是櫻和霜月的設定短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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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的溫度節節攀升。
席捲一切的熱浪,帶著堅定與不可違抗的氣勢奔騰而來,剝離了神識,熔斷了理智。
希冀一次一次化為灰燼,絕望一次一次涅磐滋長。
我佇在原地,看著四周因火舌顛沛頓踣的眾生。
用一種冷漠而抽離的姿態。
一笑。
多少譏諷、幾許自嘲,盡付脣邊一揚。
數月烽火連天,這場戰爭還需要多少祭品才能平息。
還有多少生命,須化作青煙。
熱,不僅僅是讓人汗流浹背,更是令人皮焦肉爛,嘶聲吶喊的熾烈。
橫樑被火焰燒的處處透著火星,似乎須臾之間便會崩潰坍塌。
呻吟與慘叫,耳邊只聞淒厲哭嚎。
猩紅到絳紫,眼前盡是不祥顏色。
刺鼻和焦糊,鼻端充斥焚燒氣味。
尖叫並哭泣、倉皇跟奔逃交織著,主宰了畫面。
為何要奔?為何要逃?
要奔到哪?要逃到哪?
能奔到哪?能逃到哪?
何處是天堂?
天堂在那方。
何處是地獄?
地獄在這方。
一路走來烽火路,身處何方即是地獄。
意識在高溫下渙散,骨血在灼燒下蒸騰。
到最後,脈動中呼號着的血液,鼻尖處掙扎的氣息,終於歸於寂靜。
彷彿從焚城烈焰瞬間墜到滅頂寒潭。
猶如從剜骨削肉之痛中得到剎那解脫。
失去疼痛的聯繫,神識不復感知到軀殼。
喪失溫度的紐帶,靈魂不復感知到外界。
熱到極致之後的冰涼,我所感受到的不是平靜。
而是……
一種「我」到底是什麽的念頭。
一種質疑自身存在的驚惶。
※
你有玩過拼圖嗎?
一個一個空缺被填滿,當最後一塊拼圖拼合的時候,圖案便會重生過來。
撲通、撲通,這是生命的節奏。
這是「我」的復蘇。
幽光閃過,長著可愛臉孔的女孩在床上睜開一藍一紫的雙眸,同色系的長髮散落枕畔。
異色雙瞳中掠過一絲茫然,又隨即恢復了神采。
打量起四周,從裝潢看出自己正身處一家旅館的房間。
隱約聽見窗外傳來報童的叫賣聲,一聲聲的「號外、號外」為途人帶來都市裏爆炸的最新消息。
輕撫身畔的床單,出奇的並沒有感受到冰冷,即便現在是嚴寒的一月。
指尖傳來劣質床單粗糙的質感,卻沒有冬日清晨的透骨觸覺。
彷彿我的身體是清風,拂過萬物而不留痕。
心下一沉,我支撐自己站起身來,拿過床頭的一杯水。
在這個季節裏理應冰寒刺骨的玻璃杯卻沒有讓我甫拿起來便一個激靈。
不冷也不熱,沒有溫度的傳遞,沒有熱能的交換。
在我的認知裏,只有溫度相同的事物,才不會出現熱能的傳導。
好可怕。
我是一個冰冷的怪物,一個無機質的軀殼,存在又不存在這個世間。
「吱呀」,我還惶惑着,門被推開了。
「霜月你沒事兒了嗎?怎麼四處亂跑!給我躺回去!」聞聲回過頭來,俏麗女子雙目含著嗔怪,一雙櫻花耳環奪目。
「櫻……發生什麽事了?」我衝口而出,似乎在這一切虛幻裏她是唯一可能「真實」的存在。
「市中心今早被敵軍轟炸引發了好幾起爆炸……別提了,你現在沒事就好。」櫻輕描淡寫地道,宛若在述說別人的故事。
只有和她朝夕相對的我才看得出她眼裡的隱忍與痛徹心扉。
讓櫻流露出這樣的神色的,是我嗎?
市中心的爆炸,失去溫度的身軀,那一刻熾熱的毀滅……線索在我腦中連成線,組合成事實。
看見正在思考的霜月,櫻神色悽然。
逆天而行,復活死者是禁忌,需要以活人為祭,用十數活人的鮮血肉骨去喚回逝者。
喚回的,還會是帶著冥界苦寒氣息的,保有自主意識的活死人,只比行屍走肉好那麽一點點。
造孽啊,造孽,從這個法術被發明那天開始,這些評語便宛如詛咒一般,繚繞在它的身側,直至它被湮沒在歷史的煙塵裏,直至它被有緣人發掘以後。
霜月,我不願讓你看見我滿手血腥。
用更多人的犧牲換回你,想必善良的你不會樂見的吧。
櫻上前一把緊抱着霜月,小心地把還殘留這血跡的雙手掩藏在霜月背後。
但我不能失去你。
你的溫度,哪怕冰冷,卻是我心臟劇烈跳動的理由。
霜月冷不防被櫻緊緊抱住。
逆天復活的法子,她何以不曉得。
冰冷的體溫卻使知覺更為靈敏,她始終沒遺漏掉空氣中細細的一縷血腥氣。
謝謝你,謝謝你。
哪怕你因此受千夫所指,我也願意與你並肩。
因為……
你的體溫,是我的靈魂與這個世間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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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家對霜月的體温也了解了個大概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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