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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樓主 |
發表於 2016-4-8 17:4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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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第四章如約而至……
呃、沒人看嗎 QuQ 傷心#
四、千千訣歌
他看著他筆記本上的一首首別離之歌,笑說不過是畢業,同學之間還是會相見,何必把世界想得如此灰暗。
「文人的思維啊,總是傷春悲秋,吾等凡人無法理解呢。」他揶揄道。
他但笑不語。
戴上四方帽,揮不斷的是對你的相思,可必須訣別的……是年少時肆無忌憚的親近,還有和你無分彼此的歲月啊。
※
「喂喂,請問你是機主的……好兄弟嗎?」手機屏幕上出現了「好兄弟」三個字,接聽了卻聽到了一把全然陌生的男聲。
「是的,他怎麼了?」心中沒來由冒起了敵意,為什麼呢,明明訊號彼端的那人是善意幫助你的啊。
「呃,你朋友現在在XX街,他喝多了現在在抱著燈柱高歌。我看臨近的住戶都快報警了,我翻開他手機你這號碼是最常撥的,你快來撿走他吧。」
「好的我馬上來,你可以幫我看著他到我來到嗎這位先生?勞煩你了。」「沒問題,你動作快一點。」「謝謝。」
嘴角不自覺帶了點笑意,是為了你已經畢業六年了還是那麼稚嫩傻氣的醉態還是為了自己的號碼是你最常撥的的事實。
就連她,也不是和你每天撥電話促膝長談的嗎?
想到這裡,心裡驀然一沉。
——都同居了,還每天打電話幹嘛。
揮去煩亂的思緒,我驅車跑到了高速公路上,往那龍蛇混雜的酒吧街全速駛去。
沒來由的,突然想起了手機上存在「好兄弟」名字下的,你的號碼。
憶起當時你鬧著把我的手機搶過去,從通訊錄裡一列的姓名中找到了自己的,然後把正正常常的姓名改成了在一列英文名字中鶴立雞群的「好兄弟」三個字。
一向追求整齊到像有強迫症的自己,居然沒在事後把那突兀的三個漢字改回來。
也許,潛意識裡還是想在生活中盡可能多的留下你的痕跡吧。
座駕在燈紅酒綠的街頭停下,旁邊的燈柱上傍著一個喝得爛醉的人。
是他。
趕緊下車,我拽著他的手臂把他從地上扯起來,把他的手跨過自己的肩膀。
「嗚嗚……」神智不清的你猶如剛孵化的小雞——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便覺得那是母雞。
半環著你,把你推上車,對那位好心人道謝——以一罐從最近的便利店買回來的啤酒。
關上車門,離開。
「你為什麼嫌棄我……我很愛你的啊……我沒車子沒房子……但我在努力啊……」後座傳來你若有若無的呢喃。
原來,是和她吵架了嗎?之前聽你提及過,是她的父母又在施壓了嗎?
「別不要我……」聲音宛若揣揣不安的小獸。
一句「她不要你我要你啊」差點衝口而出。
即使你沒房子沒車子連椅子也沒有,我還是要你啊。
「沒有人愛我……我知道我沒用……嗚嗚」後座你的聲音不住傳來。
「連你也不要我那我還有什麼用……」我克制着心臟不停淌下的血。
你怎麼會沒人愛、沒人要?我愛你、我要你啊!
好想對你如此大喊。
可是、不可以的。
我們,只能是好兄弟呢。
只能停步在友誼的距離吧。
——我想這麼多幹嘛呢,即使我把自己的一切雙手奉上,你也只會取走在「摯友」的範圍內能接受的東西,對嗎?
你會取走忠誠、陪伴、聆聽、關心、情義,卻會留下傾慕與思念。
摟著你跌跌撞撞地打開了家門,滿身酒氣的你黏在我身上不願意下去,想拉你到浴室去清醒一下,卻在路經客廳的沙發處時一陣天旋地轉,被發起酒瘋的你拽著一併摔在軟墊上。
被你緊緊抱在胸前,我承認了那一刻的怦然。
看著你近在咫尺的容顏,我有一種吻下去的衝動。
酒後呼出的氣息更為灸熱,明明滴酒不沾,我的意識卻開始迷離。
這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你靠上來,火似的唇在我耳際掠過。
心中的天平瞬間崩毀。
收緊了懷抱,我欺身抵上了你的額側,吻從你的眉峰蔓延至唇角。
腦中似有燦爛的煙火在燃放,又像是一個個帶著後現代風格的漩渦,交織的黑與白旋轉著,把人牽引進入更深切的情潮。
你咕噥了一聲,旋即把雙手圍上了我的腰。
腦中似有什麼炸裂開來。
四唇交接,如水秋夜裡起居室的溫度在攀升。
忘乎所以、不顧一切,彷彿在這晚過後,世界便會付諸一炬。
雙手一隻墊在你的腦後,另一隻攔腰把你所在我的懷裡。
只有這晚,你是我的。
因為將要迎來毀滅,所以無所顧忌的順從自己的慾望。
沙發上的繾綣正如火如荼,醉的豈知飲者。
浮世的夜裡,何處不是一片旖旎風光。
某處清醒的神識告訴我這是趁人之危,這是卑鄙的,是悖德的。
但,靈魂深處的呼喚並非如是。
他說:既然你不可能知道,那,為何不跟隨自己的心。
還來不及深究,卻已沉淪。
耳邊響起你支離破碎的話語。
凝神細聽。
是她的名字。
「不要走……」之類的詞語夾雜在其中,相比起在車裡時感到的不捨與心疼,我更感心灰意冷。
像是在寒冬臘月裡被澆了一盆迎頭的冰水似的,所有的波濤洶湧、驚濤駭浪、燎原的烈焰頓時成了極地冰封三尺的霜雪。
我掙開了你的桎梏,任由自己被餘勢狠狠撞到地板上。
與地板接觸的肢體傳來一陣抽痛,卻不及胸腔裡的錐心之痛。
一拐一拐的爬起來,我扶著牆壁摸回臥室。
把自己扔在床上,任意識遠去。
就此睡去,不知今夕是何夕。
週末早上的陽光打在深色西服上,把我烤了起來。
一身的酸痛,尤其是肩膀處。
說到底,年紀大了,負不得重。昨夜拖你回來,已經消耗了不少精力。
走進洗手間草草的梳洗過了,我拖沓著走出客廳,看見在沙發上酣睡的你。
酒還沒醒嗎?
走進廚房,煎蛋、烘焙根,讓食物的馥郁散滿屋子。
「喂、醒了,太陽曬屁股了……」走到你身邊,把還在和周公下棋的你喚醒。
「親愛的,別鬧~」把面向牆壁的臉翻回來,勾起嘴角,寵溺的口氣絕不是針對我的。
從前在宿舍裡喚你起床,你只會用被子把自己捲成一團繭然後滾向床的內邊。
心中莫名悵然。
「我不是你親愛的,給我起來。」沒來由的慍怒,我的口氣有些犯衝。
「啊、好兄弟!」被我拽了一把胳膊的你馬上驚醒。
「我怎麼會在你這兒?!」你對昨夜印象全無。
「喝醉了,有人打你手機讓我來接你。」我不願談及其後聽見你話語的對象並不是我的時候,那刻的天崩地裂。
「糟糕了!我該怎麼哄回我家親愛的!」聽見關鍵字,你跳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起飯桌椅背上的外套,拔腿跑向門口。
「喂早餐……」我的句子消失在他摔上門那刻帶起的氣流裡。
廚房處傳來烤焦的味道。
一向極怕浪費食材的我,居然沒打算去亡羊補牢。
我可會有幸,得到你清晨第一絲的眷顧?
是夜。書案前。
腦中冒起了幾行詩句。
成長是一個含淚告別的過程。
拋下肆無忌憚的年少張狂,
遺下步步為營的痛徹心扉。
揮別了如詩如畫的傾慕,
留下了求而不得的苦果。
在頂端寫著詩題:致青春的訣歌
隨手翻了翻筆記本,同一個題目,已經寫了數不清的詩篇。
有些機會,錯失了便是永訣。
又翻了幾頁,苦笑。
——這些哪裡是訣歌,分明,是一首首葬歌啊。
對你思慕至深的我在墳塋中長眠,跟你肝膽相照的我在墓陵外弔唁。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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