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因循緣分(3/16楔子、01)

時計mi

*長篇奇幻

*沒意外應該會慢更(RY




楔子


其實這個世界有許許多多的樣子。


就像一個陌生人吧，你會因你們交談所說的第一句話而締結了「緣」這個奇妙的東西，然後這個緣會端看你們的互動而蔓生枝幹，有時你只是問個路，話題到此，則那美妙的「緣」便只是個小小的植株，很快便會被遺棄了；相反的，若是你們成為了朋友、甚至是家人，那「緣」便會成為巨大無比的綠樹。


遇見你，也算是我們的緣吧。


當那旅人用他的一切換得你的醒來的時候，那個緣似乎就這樣結下了，你那時幾乎是不存在的，被太強太強的力量。


你一定不記得那件事了吧？


吶，「堤拉得爾」。

時計mi

01 晨起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晨起時間到囉！太陽曬屁股囉！唯——拉皮多！」


「吵死了啦……」一大早被噪音轟炸，我連點緩衝時間都沒有便被吵醒，在柔軟的床裡換了個姿勢想繼續閉眼的同時，伸手按掉了床邊嗶嗶作響的鬧鐘。
但是籠裡那隻羽毛團子還在繼續大鬧。


「唯拉皮多！拉——皮多！不要偷懶，起床了！起床——啊！」羽毛團子好吵啊……本來我還想繼續睡回去的，但是那個彈簧般彈跳的聲音實在是太惱人了……最後我忍無可忍，抓起旁邊的東西丟了過去，羽毛團子在慘叫過後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很好，終於可以繼續睡了……我打了個哈欠，睡覺皇帝大，誰都不能打擾我——


「唯拉皮！」一個聲音伴隨著窗簾被拉開的聲音，陽光照在我臉上讓我不得不醒。


「我——餓——了！」正當我努力蒙著眼不讓自己碰到太亮的陽光的時候，一個爪子伸了過來，撓開了我的手。


睜眼看著前面撒嬌的女士，我沉默了。


「乾乾！乾乾！乾——乾！」
「食物！食物！食——物！」


聽著耳邊興奮的食物二重奏樂隊，我只能無奈的先伺候旁邊的「女士」，「你們別急……」用手摸過女士的頭，我蹲下身解開貓糧的繩子，舀出女士的食物來。


「嗷！唯拉皮你怎麼可以用抓過肚皮的手摸我高貴的頭！」女士往旁邊彈開，聲音聽起來很不滿。


「好啦好啦……」我隨口應付著她。把她的碗盛滿了貓糧，然後放在地上。


女士看見了貓糧，立刻心花怒放，歡呼了一聲然後上前去咬她的乾乾吃。


沒錯，女士是隻美國短毛貓，一隻可以講話的短毛貓，她和羽毛團子常常狼狽為奸的吵我起床為他們弄糧食，而每天早上他們這種強迫式清醒方式正是我的日常。


什麼？你說我在幻想有隻會說話的貓？


那我告訴你，照這樣來看，我現在大概連這個我住的房子都會不見，我說不定也會整個人因此消失。


我住著的這個地方是間叫做「平衡」的交換屋，這裡沒有貨幣交易、只有千奇百怪的交換貨物，不過開店的可不是我，而是兩個男人。


我走到羽毛團子旁邊撿起了剛剛扔出去的枕頭，倒了鳥飼料給蹦蹦跳跳的羽毛團子。


羽毛團子鳥如其名，擁有雪球般圓圓胖胖的身體，連喙和鳥爪都是象牙白的，這種鳥是沒有在鳥類圖鑒上的特殊種，只是尊讓我養的這隻好像是混血，他全身都是灰的，就算洗過了澡還是灰的。


而且這種鳥不會飛，最會做的事就是跳，跳的時候還會發出疑似彈簧般的聲音，然後，他也會說人話。


我每天早上都被他們吵的不得不起床給他們飯，不然就是被他們兩個嘰嘰喳喳的聊天聊的很開心吵到無法做事，明明這兩隻就是捕食跟被捕食的關係。


果然是現代社會太安逸了嗎……


我伸了個懶腰，簡單的做過了盥洗之後換過了衣服才下樓。


平衡這窄窄的樓梯其實不算樓梯，它是由大大小小的書櫃組合而成的，也就是說，這些「樓梯」每層都儲放著書籍，而從這裡到一樓的樓梯外牆上則是放置奇怪東西的櫃子，旁邊擺了有一層樓那麼高的梯子，有時候我就常在開門時遇到啟，他會蹲在這邊找一些奇怪語言的書。


關上房門，我想羽毛團子跟女士反正會自己開門，其實連羽毛團子都是為了吃飯才把自己關進籠子裡。


我走下樓梯，樓下薰香的味道一大早就濃烈的讓我打了好幾個噴嚏，我摀著鼻子皺著眉拿過放在香爐邊的茶水，倒了一點進香爐讓火降了一些，然後取過凰信的粉末倒了些進去。


然後……今天一定要成功，一定！


「焚燒，」我盯著香爐命令道，突然間轟的一聲，盛大的燒了起來的香爐用火舌吞嗜著自己，讓我不得不立刻丟了一個結界來防止一個包括我都會被燒死的結局，看著那從燃燒的火爐裡不斷衝撞在透明結界上然後消失的火鳳凰，我又嘆了口氣。


「哎呀哎呀……唯，這個時候趕快捧著結界去處理比較好喔，」似乎聽見那聲火燒起來的聲音，店主之一的啟掀開了門上的珠簾，看著我以及那個燒得正旺的香爐。


「好……」我再也不敢做什麼多餘的事，心情低落又無奈的捧起了裝著香爐的結界，拿去廚房裡的大水缸，將香爐投了進去並解開了結界。


看著整個沒了火燄的香爐，我又等了一下子確定它完全熄了也不怎麼燙後才撿了起來。


「凰信的粉末本來就易燃，」跟著我進廚房的啟只是晃了一圈，就拿來一杯泡好的咖啡，將手搭在我的肩上說著，「你配的味道很不錯，但是如果要試試火力可以推薦你燒吸火石，尊那邊好像有貨品，只是不知道燒起來是什麼味道……」


「好……」我抱著香爐，勉強打起了精神，看著啟輕鬆無比的把蓋著香草污濁了的大水缸清乾淨，他只是一彈指，那水便變得澄澈無比，然後懶洋洋的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搭著我的肩走路。


啟是「平衡」這間交易屋的主人之一，他擁有一頭墨藍色的髮以及似乎混著藍、紅、紫三色的細長雙眼，同時也是養育我長大的人。


「每次看唯用手點火就覺得好新奇，人類的器具真是貼心呢，」他興致勃勃的看著我去找來了放在這邊的打火機，秉持著家裡誰闖禍誰負責的原則，他並沒有幫忙。


其實他幫的忙也挺多了，我不好意思再讓他幫。


「我還比較希望能用我本來該有的東西……」我只覺得那火燄在喀嚓聲跳起來的那刻幾乎要燒到我的手，只得趕快把打火機對准了下頭的火種。


啟替香爐添了些凰信的粉末，蓋上蓋子，很快地就噴出了淡卻好聞的木頭香味，偶爾飛出幾隻火鳳凰在香爐上盤旋。


「別急，你這魔王體質是不好控制的，體驗一下普通人類的生活也很好玩呀，」啟搓搓還沾著點香料的手，從指尖飛出一隻火鳳凰，他喝了一口咖啡，「人類也不錯啊，看他們發明這種好喝的飲料。」


沒錯，這裡除了一些誤入的客人外，沒有人是人類，包括我都是一個被以代價交換的「幼蟲」，雖然此刻只能用人類手段來做些人類也辦得到的事。


我的名字叫唯‧拉皮多，今年十七歲，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種族，由於造物神創造出我這樣的身體以便收納能量，所以剛出生的幾個月裡，我的靈魂就被太過巨大的能量磨的只剩下殘片，所以有個人帶我過來與啟跟尊做了交易，並在這裡留下了他的代價：以他的一切換回我靈魂的完全，於是我才能站在這裡。


但是造物神所創造的身體數值是不可抹滅的……被體內力量壓制的我完全沒有任何的種族特性，也因為那個人的交換讓我跟原本的種族如同切斷關係一般，所以直到現在，我還是留在這邊，住在平衡的二樓房間，偶爾打打雜，卻跟啟和尊不是店員也不是客人的關係。


套句尊的話說，大概便是「緣」這樣的關係了吧，人類稱之為緣分，不好定義的關係，啟和尊也稱之為緣分。


靈魂與靈魂碰觸會產生緣分，父親遺留下的未完緣分會由兒子接著繼續，他們兩個本來悠閒無比的店長也才會因接觸到我的緣而忙碌。


就像客人也會因為緣分而來到這裡一樣。


跟著啟走到前頭，尊正拿著他的煙管，大剌剌的翹著二郎腿，橫躺在黑皮沙發上，仰著頭噴出煙圈。


尊的頭髮是紅跟黃的漸層色，左臉上有幾朵紅色的彼岸花刺青，眼是藍灰色的，穿著繪著金線的黑旗袍，一邊的袖子上纏著大紅色的線。


相較之下啟的外表就沒那麼搶眼了，他穿的沒那麼別緻，手背上也刺了幾隻黑色的蝴蝶，穿著灰色的襯衫，以及黑色的牛仔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