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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
發表於 2016-2-2 21:2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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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10130559 於 2016-3-14 17:47 編輯
這是個美好的早晨。湛藍的天空中點綴著如羽毛般、象徵晴天的捲雲，陽光溫暖卻不炙熱，啁啾鳥鳴隨著微風、在清早微涼的空氣中飄揚。一向早起的颯彌亞正坐在房間的落地窗邊讀著厚重的原文小說，享受早晨的靜謐。但這難得使他放鬆的時刻卻在一句從樓下傳來的怒吼中宣告破滅──
「亞那瑟恩・伊沐洛給我放下你手中的平底鍋！」
那聲怒吼還在迴盪，他已經隱約聞到焦味從半開的房門飄進來。
到底是燒焦到什麼程度，味道可以一路從樓下的廚房飄到樓上的臥室？
無奈地闔上書本，他起身，決定下樓看看情形。
在他們家燒掉以前。
「嗚......小亞！」才剛踏入飯廳，颯彌亞就被某人抱了個滿懷。
「爸爸早安。」沒有推開也沒有安撫，少年只是任由對方抱著。
「凡斯好過分！我只不過不小心把鬆餅煎到焦掉而已，他就不准我進廚房......」亞那在自家兒子耳邊哭訴著滿腹委屈。
「對、對，錯的人是我。你只不過因為一塊被煎成焦炭的鬆餅而差點把廚房燒了而已，不讓你進廚房的我沒血沒淚、沒心沒肺。」留著墨黑短髮的男人端著一盤煎得金黃的現做鬆餅走入飯廳。
「父親早。」一秒內分析完現況，在知道自己的生命安全沒有受到威脅後，颯彌亞放鬆原本略微緊繃的身子，淡淡地向拯救了自宅與早餐的男子問早。
「早。不要理那個笨蛋了，亞你先來吃早餐。」完全無視那個陷入自己小小世界中的長髮男子，凡斯招呼兒子來享用熱騰騰的餐點。
「凡斯，我才不是笨蛋！」因笨蛋一詞而驚醒的亞那放開颯彌亞，轉而去糾纏自家情人。
「不要過來！」凡斯皺眉，差點失手把鬆餅砸到亞那臉上。
完全無視每天固定上演的劇碼，颯彌亞繞過那兩人走進廚房，從冰箱裡拿出蜜豆奶，再默默回到餐桌邊，準備吃早餐。
全新的一天，在屋內閃光媲美豔陽的氣氛中展開。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不會在家，手上有幾個麻煩的案子要處理。亞，看好你爸，不要讓他做一些會危害自己或他人的事。」一手拿著咖啡一手翻著資料的凡斯說著出差前的例行提醒。
身為國際知名的律師，忙碌的凡斯時常需要到不同國家和委託人洽談。「在少根筋的亞那無意間闖禍前阻止他」，這項重大工程自然而然落到颯彌亞頭上。
「吾才木由做過那種事！」塞了滿口鬆餅的青年口齒不清地抗議。
「時間差不多，我該出發了。」無視某人的發言，凡斯以極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桌面並走向早已放置著行李的門口。經過亞那身旁時，他俯下身、在剛吞下食物的戀人耳邊低語：「不要太想我啊。還有，吃完記得擦嘴巴。」舔掉亞那嘴邊的碎屑並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後，不浪費任何一秒的凡斯便攜著行李趕往機場。
直到大門砰地一聲關上，亞那這才回過神、小聲地唸道：「誰要想你啊......」嘴上這麼說，但緋紅的雙頰卻出賣了主人。
對於方才上演的肉麻戲碼，颯彌亞無動於衷，繼續以優雅的方式進食。
從小看到大，他已經對強烈閃光免疫了。
「小亞，現在放暑假，你今天沒事吧？要不要和爸爸去上班？」不同於兒子使用刀叉從容不迫地用餐，亞那一邊吃著用手撕成小塊的鬆餅一邊詢問。
「去幼稚園？」颯彌亞的手頓了一下。
亞那的正業是一名幼稚園老師。雖然凡斯賺的錢足夠他們一家三口一輩子不愁吃穿，但閒不住的亞那仍想找點事情做。於是，喜愛小孩子的他選擇在幼稚園就業。
老實說，颯彌亞對一群只會大哭和尖叫的小鬼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是，看到亞那盛滿期盼的銀眸，拒絕的話語在舌尖轉了一圈又吞回肚子裡。
「嗯。」
他是因為要遵守和父親的約定才答應的，絕對不是敗在爸爸宛如小狗、惹人憐愛的眼神下。
絕、對、不、是！
★
由於亞那要負責開門，父子倆七點半就抵達「Atlantis幼稚園」。
「小亞，你就隨便晃晃吧。待會兒就會有小朋友來了。」丟下這兩句話後，亞那便提著清潔用具開始打掃各個教室。
看著那忙碌卻十分愉悅的身影，颯彌亞猶豫了一會兒，彎身從水桶中取出一條抹布，開始幫忙擦桌子。
就如亞那所說，幼稚園小朋友不一會兒就來了。抹完最後一張桌子，颯彌亞晃到園所門口。
門口除了聽到門鈴去開門的亞那之外，還有一個黑髮小男孩，以及男孩的母親。男孩目測約三歲，小不點只到他的腰部再高一些，有點畏縮地黏在母親身旁。
蹲下身，亞那笑著對男孩說：「漾漾早安！漾漾今天也是第一名喔！跟馬麻說掰掰。」
盯著亞那看了一會兒，幼童鬆開抓著母親衣角的小手，用軟軟的嗓音小聲說道：「馬麻掰掰。」
小男孩的母親用力地抱了一下兒子，才匆匆離開。男孩貼在玻璃門邊，看著母親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後，才慢慢移動腳步走到亞那旁邊。
從頭到尾都沒有顯現一絲不耐，亞那拍拍男孩的頭：「漾漾先去洗手，老師幫你把書包拿進教室。」
小傢伙點點頭，咚咚咚地跑開。
從書包裡拿出水藍色的水壺，亞那將水壺交給一直站在旁邊看的颯彌亞：「那孩子就交給你囉！放心，漾漾是個很乖巧的孩子，不會惹麻煩的。」語畢，他又像一陣風似地跑去整理其他地方了。
颯彌亞無言地望著那只被硬塞到手裡的水壺。
把水壺交給他的意思是要他叫那個小鬼頭喝水嗎？
就在他無言以對時，有一隻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將視線移開，他看向那個名為「漾漾」的小孩。對上他的雙眼，漾漾瑟縮了一下，然後怯怯地朝他手中的水壺伸出短手。
不動聲色地遞出水壺，他觀察著男孩的一舉一動。接過東西，孩子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後便跑到牆邊。沒有開始發出噪音或破壞任何物品，漾漾只是抱著水壺、安分地坐著。
如亞那所說，非常乖巧。
太乖了，乖到讓颯彌亞覺得有點不對勁。
和其他同齡的孩童相比，他顯得安靜過頭。這真的是一個三歲幼童正常會有的行為及反應嗎？
看著漾漾一個人縮在牆邊幾分鐘後，颯彌亞開始感到無聊。但礙於答應了亞那要顧好漾漾，只得壓下想去拿小說出來讀的衝動，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
這時，一直沒有動靜的孩子突然站了起來，往亮著的教室跑去。基於漾漾現在算是他的責任，颯彌亞跟上小孩的腳步。
矮不隆咚的小傢伙跑到正在收東西的亞那身旁，無聲地望著老師。
意識到身邊有人，亞那抬頭：「嗯？漾漾有事嗎？」
沒有回答，他舉起懷中的水壺。
「水壺的帶子掉了啊。老師現在有點忙，你去請那個葛格幫你修。」摸摸他的頭，爸爸指著站在教室門邊的颯彌亞，「要說『葛格，請你幫我修』喔。」
乖乖地按照指示走到亞那口中的大葛格面前，他抬起頭，玄色的眸瞅著高他不知道多少的颯彌亞。
在那雙透澈明亮的黑瞳中，颯彌亞看見了猶豫、不安、膽怯及......害怕。一個字也沒說，他卻能感受到眼前這個小孩對陌生人的極度不信任。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讓一個理應天真、無憂無慮的孩童如此難以接受其他人？
漾漾緊緊握著水壺，並沒有請颯彌亞幫忙。兩人誰也沒開口，僵持了一分鐘後，門鈴再度響起。過沒多久，亞那牽著一個小女生走了進來。
「漾漾，你的好朋友來囉！請她幫忙吧。」
鬆開握著亞那的手，綁著雙馬尾的金髮女孩跑向漾漾，很有活力地打招呼：「漾漾早安！」
「喵喵。」似乎是因為看見熟識的朋友，漾漾的眼睛亮了起來。接著，他將背帶脫落的水壺遞給對方：「可以幫我嗎？」
「好啊！」笑嘻嘻地接過，女孩就地坐下，開始嘗試將扣環扣回去。
「對不起，喵喵不會。」和水壺奮戰了五分鐘的小女孩宣告投降。
「沒關係，謝謝喵喵。」掩不住失望，男孩有些落寞地拿回水壺。
盯著手中的水壺好一陣子，他看向坐在桌子上的颯彌亞。四目相交，那漆黑如夜的墨瞳中仍有不安全感，但不同的是，在眾多複雜的情感中多了明顯的堅定。
下定決心後，他踏著緩慢的步伐走到颯彌亞面前。鼓起勇氣，他有點結巴地問：「葛、葛格，可以......請你幫......我嗎？」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颯彌亞跳下桌子、接過水壺，不費吹灰之力將背帶扣回原處。
看到完好如初的水壺，漾漾的小臉亮了起來，毫不掩飾自己的崇拜。抱住他的腿，漾漾笑著道謝：「謝謝葛格！」笑彎的眼中，信任取代了剛才的不安。
瞬間的驚訝後，颯彌亞失笑。
這小子轉變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情不自禁地抬起手，他輕輕拍了拍那黑色的小腦袋。有那麼一瞬間，漾漾愣了一下。雖然極為短暫、倏忽即逝，善於觀察的颯彌亞仍補捉到男孩不小心表露的心思。
他的表情清楚地告訴颯彌亞──對於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所釋出的善意，他……感到恐懼。那短暫的驚愕很快地被一個燦爛的笑容掩飾，漾漾放開颯彌亞的腿，開心地抱著水壺奔向正在招呼玩伴的女孩。
看著兩個小孩玩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浮現想好好保護那個小傢伙的想法。
其實，也不是所有小鬼都那麼糟糕嘛！看來，Atlantis幼稚園還蠻有趣的，尤其是那個總是把心情寫在臉上、如水般純淨的黑髮男孩。
那時的颯彌亞是這麼想的......
★
那天晚上，颯彌亞似是無意地問了亞那關於漾漾的背景，才知道那個小孩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漾漾滿三歲時被綁架過，後來有驚無險地被救出來。』亞那的話語在他腦中徘徊不去。
因為被綁架過，所以不太敢再接觸及信任陌生人；因為吃過苦頭，所以學會安安靜靜不吵鬧；因為被拐騙過，所以害怕陌生人所釋出的善意。
想到漾漾所經歷過的，他感到莫名地憤怒與不捨。
一個三歲的小孩，為什麼要經歷如此恐怖的事情？
在那之後，只要有時間，颯彌亞就會晃去爸爸的工作場所，也漸漸和漾漾熟了起來。隨著漾漾越來越信任他，他所看到的也日益增加。漾漾在他面前所展現的不再只是表面的安靜乖巧，他開始看到他那屬於普通幼齡兒童的一面。
比如，現在──
「褚，你給我過來！」無言地看著撒了他滿褲子的水，颯彌亞額角的青筋不住地跳動。
罪魁禍首哭喪著臉哀號：「對不起亞哥哥我錯了原諒我啦！」說完，還抱住颯彌亞的腳開始大哭，搞得像他才是最委屈的受害者。
看著黏在腿上拔也拔不下來的牛皮糖，颯彌亞無奈地抹了抹臉。
在此，颯彌亞想更正他之前的想法──幼稚園小鬼是世界上最麻煩的生物。每、一、個、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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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6-2-2 21: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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