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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輕輕敲醒,眠而無夢的你,瓷磚地板特有的涼意一路從腳底傳上膝蓋,你禁不住瑟縮,並將逐漸失溫的雙腳高高抬起。
高高抬起的腳理直氣壯地靠上前一秒還被當成硬枕頭趴睡著的木書桌之上,木書桌之上被你隨意散置著一本本有看沒有懂的哲學文本,文本旁邊有一灘原子筆爆水時留下的黑色墨漬。墨漬像地圖裡未曾為你所知曉的神祕無人小島,小島之上被你安置了遮掩墨漬用途的刻有靜思語錄的竹筆筒。筆筒裡插著你蓄著可笑鬍渣子的父親耗盡月薪籌錢買來送你的鋼筆,鋼筆內流著黑色的血液。血液隨著你反覆撕毀重寫無以名狀快樂或悲傷的情詩而終導致乾涸的命運。
命運女神大概有一雙鑲滿水鑽的水晶指甲的手吧,亮晃晃的,讓對此一無所知的人們被閃地暈頭轉向,最後被牽引到不在預料中該抵達的地方。
方雨過後的天空被無形的彩筆或紅或橘或藍或綠地渲染,渲染的痕跡不安於空中而一路蔓延至你窗前的書桌。書桌前的窗上貼著他和他的攝影,影中人略微消瘦,瘦得你的奶奶首次同他吃飯時就是一個勁兒地夾菜塞他嘴,嘴裡的東西讓他連半句話都說不明白
奶奶的紅燒牛肉讓他連你們之間的關係也無法說得明白,也從未再講清楚過了,直到離開校園各自邁入職場,直到現在。
最近一次見到照片的主角是出席大學同學班對婚禮的現場,場面說不出的溫馨。溫馨的竟讓你有一瞬間決定和他再續前緣,並相信會直到白頭偕老。
正當你總算伸手、一如過往親暱優雅地圈起他的臂膀時,那粗獷寬闊肩膀的旁邊多出一雙美麗的近乎刺眼的藕手。你突然覺得自己花費了整整十分鐘醞釀的勇氣充滿唐吉歌德式的浪漫,當然那是文學世界裡的美化,到了現實社會,那只是沒有人會欣賞的自討沒趣。
婚禮過後你和漂亮藕手的主人和他一起吃了次便飯,飯後她基於你是“她的他”的大學舊識,識大體地贈送你一台名牌咖啡壺,咖啡壺的造型跟那雙藕手一樣精緻的不能再精緻。
你收下那只咖啡壺,他將你收下咖啡壺的行動視為你欣然接受一切改變的表現,甚至表示你欣然接受那擁有美麗藕手的女人。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你從不喝咖啡的,一點點也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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