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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是夢、是現實?
那是在他闔上眼後看到的,最後影像。
女人舉起纖細的手將墨色長髮挽至耳後,露出白皙的臉與黑耀石般的眸,是個如水的女人,清淡,溫柔。
有一個水膜,有如母親抱孩子般地將他包起,他看見黑髮女人旁有一高貴、美麗的、幻武精靈。
她有似蛇的下盤和水藍色的眼,藍色長卷髮高傲的在空中無風擺動,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驕傲、有絕對自信守護主人的氣勢。
他感覺有一雙帶著溫度的手撫上他的臉,輕柔、帶著滿滿的柔情。
藍色帶著溫暖的場景瞬間消失。
他看見黑色的焦土,兩抹小小的影子跪坐在被燒成不成型的東西旁,他沒有看見他們的臉,但他們身前是個、好像是人的……東西。
他沒有聽見聲音,但四周的氣氛壓的他喘不過氣。
沉重,悲傷。
隱約感覺到有活物的接近,他順著孩子們望去的方向轉過頭,赫然看見與現場不符的耀眼光芒。
熟悉的銀色與焰紅交織在一起,宛若神聖、不可侵犯的耀眼。
夢醒了。
*
嵐瑟蓮亞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純白的天花板。
他眨眨有些酸澀的紅眼,然後想要發出聲音,才出了個「呃……」就被一股痛弄得說不出話來。
「蓮?」柔美的嗓音有些疑惑,顯然剛才嵐瑟蓮亞的單音驚覺到了某人,不過一聽那個小名,嵐瑟蓮亞就知道那是自己的母親妃可蜜。
「等等,先不要說話。」妃可蜜將正要起身的嵐瑟蓮亞壓回去,然後嵐瑟蓮亞看到銀色影子退出他的視線範圍,沒多久聽到一些碰撞聲,妃可蜜走了回來,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遞了一小杯清水。
「小口喝。」妃可蜜說著,然後將杯緣抵著嵐瑟蓮亞的唇,有些強迫的灌了些水。
嵐瑟蓮亞順著小口小口的將水喝下去,感覺自己的喉嚨好了些許。
「母親?」嵐瑟蓮亞看著不說話且神情有些嚴肅的母親,忍不住問。
「任務出了問題怎麼不求援?」母親平淡的問嵐瑟蓮亞。
嵐瑟蓮亞沉默,並且在心底無奈的翻翻白眼,有時真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連半精靈都能適用。一回神能夠改變非常多事,包括原來守護神獸已墮落這件事,這嵐瑟蓮亞不能掌握啊。
「……算了。」妃可蜜看嵐瑟蓮亞完全不想說的意思,無奈嘆了口氣,在嵐瑟蓮亞疑惑視線下站起身,摸摸他的頭,道:「我先回去了,你父親他之後因該會過來看你。」
嵐瑟蓮亞僵了僵。
房門關上。室內安靜了幾許。
「碰!」
那才關上不到幾分鐘的門被大力撞開,接著令嵐瑟蓮亞十分熟悉的聲音就像魔音穿腦似的大聲嚷嚷著:「瑟蓮!你沒事吧!?」
是倉皇的恩米戴爾。
米白色頭髮的可愛少年緊張兮兮的衝向病床旁,好像嵐瑟蓮亞已經死了似的哭得唏哩嘩啦,一張小臉哭得慘兮兮的,眼淚鼻涕什麼的都摳在上面:「嗚嗚嗚……瑟蓮…你已經一個禮拜沒去上課了…乙拉菲差點就要記你好幾次晃課──」
「等等,我睡幾天了?」嵐瑟蓮亞趕緊打斷他的話。
「這哪是睡,根本是昏死了吧。」清冷的嗓音落下,恩米戴爾的瀑布淚瞬間停止,嵐瑟蓮亞好像看見恩米戴爾額上的冷汗。
是一個黑髮幹練的女人。女人氣勢磅礡,眼神銳利如利刃,還有代表實力的黑袍正整齊的穿在身上,在在都散發不可惹的氣場。
女人身後跟著的是表情有些怪異的褚曦凜與褚曦禪。
「呃……巡司……」恩米戴爾顯然相當畏懼這女人,而嵐瑟蓮亞相當肯定這女人是公會黑袍巡司。
原因無它,因為有幾面之緣,面對這黑髮的美艷女人,嵐瑟蓮亞的印象只有自家父親似乎對這位有點、不,是相當……感冒?
「喲,醒了啊。」女人的嘴角似笑非笑的彎起,「昏了五天是該醒了,是吧?」
嵐瑟蓮亞看見女人後頭的褚曦凜難得一臉無奈,褚曦禪則嘆了口氣。
「您好,巡司。」嵐瑟蓮亞禮貌的點了頭問好,但這女人似乎是故意找碴似的:「怎麼,只有頭能動而已嗎?」
嵐瑟蓮亞好像知道為甚麼自家父親對這女性巡司相當反感的原因了。
「冥玥阿姨……」褚曦禪道:「瑟蓮的傷才剛好,您就不要為難他了吧。」
女人挑眉:「怎麼?我沒找他算帳就很不錯了還為難?」
嵐瑟蓮亞疑惑,他有惹到這惡名遠播的可怕巡司嗎?
「忘了?任務出到一半就突然全身是血的掉到我妹妹家,我們妖師一族沒要你們冰牙磕頭謝罪就已經對你們非常仁慈了。」女人看見嵐瑟蓮亞無辜的樣子,不客氣的恥笑道。
「冥玥阿姨,族長不是讓您來挑釁我學弟的。」褚曦凜淡漠的臉難得出現無奈,使個眼色讓褚曦禪移動身體擋住被女人的發言弄得一愣愣的嵐瑟蓮亞。
「難道他就要我來和平的問這小鬼傷好了沒?」被喚作「冥玥」的女人瞪了禇曦凜一眼,撇撇嘴道:「就算你媽不介意我還是要把這帳好好算過一遍!」
嵐瑟蓮亞在褚曦禪的背後覺得頭昏腦脹了,怎麼他好像不知不覺得罪了這位巡司,順便得罪她背後的整個妖師一族啊?
還有……
「呃、請問一下……」忍著被四道視線認真注視的不適感,嵐瑟蓮亞定住自身,把話接下去:「我掉到……褚學長家?」他怎麼忽然釋懷這位氣勢如虹的巡司這麼生氣的原因。
「呃、沒錯。」褚曦禪頓了頓,續道:「那時我們被嚇壞了,所幸我媽在旁邊,給你做些緊急治療,要不然你那時已經快沒氣了。」
「對啊,你該慶幸你掉到的是我妹妹的家,不然……」女人冷笑:「你會被妖師一族……喔。」
嵐瑟蓮亞打了個冷顫。
而剛才就一直被這強大氣場壓得有些虛脫的恩米戴爾倏地站起,說話有些顫抖:「那、那個……我想瑟蓮還需要靜養身子,所以我就不打擾了!」
用盡力氣說完這句話,恩米戴爾就像逃難似的迅速離開這間病房。
你這見死不救的!嵐瑟蓮亞用眼神瞪著落荒而逃的恩米戴爾,可惜的是後者早已不知道逃至哪兒了。
「好了,該說正經事了。」女人一手扠著腰,用眼神示意擋在嵐瑟蓮亞身前的褚曦禪讓開,黑耀石般的美麗眼眸直直看著嵐瑟蓮亞:「我身為巡司,有權查閱你的任務紀錄,事實證明勘查的紅袍辦務不周,這件我已經往高層通報了,上面會給予該紅袍應當有的處分。」
頓了頓,女人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現在我作為妖師一族的代表,褚冥玥,向你詢問……」瞇起眼,褚冥玥毫不收斂的釋放令人倍感壓力的冷冽氣勢:「為什麼,你會在任務途中,用傳送陣傳到設有妖師一族的結界範圍內?」
*
「身體好沒?」白陵然柔聲問道。
「好多了……然你不要太緊張,我已經不是孩子了。」笑了笑,有些俏皮的對一族之長眨眨眼:「沒有完全弄到自己的力量…米納斯有幫我,還有小凜跟小禪也相當能幹。」
「也就是說,然表哥你不要向老媽子一樣,窮緊張的。」辛西亞答腔道,嘴角彎起了抹弧度。
白陵然苦笑,手上的動作倒是沒停──在磨藥的手,「雖然有烏鷲的幫忙,但並不代表漾漾妳痊癒了,知道?」
禇冥漾微笑,「我知道。」
停下磨藥的動作,白陵然小心的將藥粉倒進至一鍋子中,然後起身,捧著鍋子走到了廚房。半晌,像是不放心似的又探頭出來,叮嚀道:「漾漾妳不要起來,乖乖躺著。」
辛西亞將棉被掖好在褚冥漾手下,抬起頭笑著:「漾漾我會照顧,然你就不要操心了,不是要煮藥?」
被辛西亞一提醒,白陵然把頭縮回去,而看著老媽子上身的白陵然,褚冥漾原本輕鬆的笑容轉為無奈。
「然真的是……」太過擔心了吧!
禇冥漾能肯定,要不是妖師一族的事務太過繁忙,再加上近幾年來公會與重柳有意與現今的妖師一族合作,原本很大的工作量變成了相當大的工作,讓白陵然不能任意天天守在她旁邊照顧到完全康復。
養了好幾年了,在褚冥漾眼裡已經好很多了,可在白陵然這哥哥的眼裡,她的病情仍不見起色。
至於妖師一族這幾年翻倍相乘的工作量,就褚冥玥在完成公會任務後就要趕回妖師本家幫忙分擔便可得知。
「然真的很擔心妳呢。」辛西亞起身打理白陵然堅持讓禇冥漾留長的黑髮,溫柔說道:「願主神能保佑擁有水之龍神眷顧的孩子。」
禇冥漾抿嘴一笑,「然太多慮了……我真的好很多了。」
辛西亞伸出指尖輕彈一下褚冥漾的額,笑道:「那麼剛剛……誰不聽話又動用力量了?」
「……」所謂心虛眼神漂移。
「要不是烏鷲和妳的幻武提供大部分力量,妳又要……」辛西亞止住,因為她看見一雙悲傷的黑眸。
「辛西亞。」褚冥漾微微低頭,說:「對於救那孩子這件事,我不後悔。」
辛西亞有些心疼的看著此時此刻的年輕女子,她想起那時血肉模糊的她,身上無一層皮膚完好,若不是褚冥玥與白陵然認出了她身上的血緣、力量波動與那死死抱在懷中的黑髮孩子,要不然,他們真的再也無緣見到這唯一的妹妹了。
微微嘆一口氣,辛西亞再次展現淡淡的微笑,輕柔的將過腰的墨色長髮紮成一條長辮放在褚冥漾身後,「漾漾,妳一直護著冰牙,然和小玥會不高興的。」
明白辛西亞話中的意思,褚冥漾也只能無奈。
門開了。
*
「我那時就想說賭賭看能不能傳到父親或母親的身邊,可是沒想到……」竟然會傳到妖師一族的領地內!
主神怎麼能這樣玩他!不是說會傳到血緣最近的人身邊嗎?!
尤其是在褚曦凜淡淡解釋說妖師一族族長對於精靈一向保持著非常大的成見──特別是冰牙──嵐瑟蓮亞想哭了。
「可能是空間問題吧。」褚曦禪摸著下巴思索著:「因為神獸自願被污染了嘛,四周的空間扭曲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啊。」
「可是……」為甚麼鳥不生蛋雞不下蛋的地方不傳偏偏傳到妖師領地!
「嵐瑟蓮亞,你對我家有甚麼不滿嗎?」褚曦凜冷冷瞥過去。
「不是!只是、有點錯愕。」不是錯愕,是事後驚嚇。
禇冥玥在了解事情後就已先行離去,留下褚曦凜與褚曦禪在病房與被包成木乃伊的嵐瑟蓮亞哈啦打屁聊天。
嵐瑟蓮亞也了解到,他的褚學長姐們真的來頭不小──對於是妖師先天能力者兒女這件事。
不過最驚嚇的,是褚冥玥,遠近馳名的惡鬼,黑袍巡司,年紀看上去約二十五歲左右的美艷女子,是褚家兄妹的阿姨。
看不出來啊!不是他們的媽早生就是妖師都是不會老的種族!
「不是不會老,而是其他原因。至於是甚麼我們不方便說。」對於嵐瑟蓮亞的問題加以說明,褚曦禪打開零食包開始啃起零食了。
「喔。」
不過關於自己救命恩人的這件事,嵐瑟蓮亞還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當著傳說中妖師先天能力者的面道謝,不僅是貫徹母親給他的教育,更是他實在是對於禇家兄妹的「媽媽」太過好奇了。
突然門被打開了,來人有一頭金色長卷髮,身著藍袍,米可蕥一手打開房門,另一手推著一推車,看到室內的三人後似乎愣了下,接著展開笑顏:「小凜、小禪,你們來探望嵐嵐嗎?」
「對啊,瑟蓮這次傷的重呢。」褚曦禪從病房內配置的椅子上起身,方便米可蕥將推車移動至病床旁。米可蕥看了看嵐瑟蓮亞身上的繃帶,沉思了會兒,拿起剪刀就往繃帶上一刀剪下。
「聽說漾漾先幫嵐嵐作緊急處理嗎?」手上的動作未停,米可蕥動動嘴問。
「嗯啊,那時瑟蓮就從天花板上掉下來,差點砸壞我任務帶回的雨林食人花。」褚曦禪漫不經心的道。
「啊啊啊,喵喵也好久沒看見漾漾了呢。」米可蕥突然感嘆一句,將嵐瑟蓮亞身上的繃帶解下,轉過身子在推車上翻找著些甚麼,拿起一罐藥膏,打開,「自從漾漾被救起後,喵喵好像就很少看見她了呢。」
被救起?嵐瑟蓮亞很好奇。
接著一整個換藥的過程都是米可蕥與褚曦禪互相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而嵐瑟蓮亞也見識到雖然米可蕥私下是一位活潑開朗的姐姐,可一旦穿上代表身分與能力的藍袍後,歲月與幹練的感覺就出來了。
「好啦,要換好囉。希望下次見到嵐嵐不是全身是傷的見面喔。」米可蕥笑著拍拍嵐瑟蓮亞的頭,而禇曦禪在一旁忍不住說:「米可蕥阿姨,我不是說了嗎,真要凜帶瑟蓮找妳就是大事啦。」
「這事太大了,還是不要得好。」米可蕥似乎心有餘悸,「還好漾漾先止血,不然等傳到醫療班,估計血都要流乾了。」
一邊的嵐瑟蓮亞有些震驚,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他真的該好好向人家道謝。
*
「烏鷲。」將手向前伸去,褚冥漾溫柔看著一隻通體漆黑的鷲拍打著翅膀飛到自己腕上:「那孩子的狀況可好?」
「漾妳幹麻擔心那死半精靈的兔崽子?」稚嫩的聲音自鳥喙那傳出,烏鷲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直直勾著禇冥漾:「那種死小孩死死好!」
說完,烏鷲突然改變形貌,變成一個大約五歲左右的孩子撲進褚冥漾的懷裡,嚷道:「玥說負心漢都要去死!」
禇冥漾苦笑,但還是伸手撫摸眼前的五歲娃。
「所以?」
知道褚冥漾一定要問到那死小孩的事,烏鷲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說:「好的很,小鬼跟丫頭都在他旁邊,一時半刻死不了。」頓下,不甘心的說:「都是那死兔崽子,讓漾又沒力了。」
「嗯。」
禇冥漾輕垂著眼,不語。
烏鷲感覺有些詭異,一抬頭,便發現褚冥漾像是沉思甚麼似的,皺起小巧的包子臉,身出白胖胖的手環住女子的白皙脖頸,軟綿綿的說:「漾~烏鷲最喜歡漾了!所以會一直一直陪著漾喔。」
禇冥漾苦笑,回抱眼前由陰影轉化為孩子的背。
他們已經沒有死亡了,自從與陰影簽訂契約開始。至於白陵然與褚冥玥為何這麼做的原因,完全是因為欲救活她。
在許多種族的見證下,擁有妖師力量的三人繪了陣法,將一生奉獻予守護世界,並且維持世界各地的封印平衡。
他們沒有死亡,因此只能眼睜睜看著家人與朋友相繼死去。
因為不能死亡,所以受再重的傷,世界的規則仍是會將他們治好。
他們,是世界規則下的一枚棋子,不能壞,不能死。
所以換回了妖師在大街行走的權利。
「我知道。」褚冥漾柔聲道:「我知道烏鷲會一直陪我。」
我們會一直一直,活下去,直至世界毀滅,見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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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嵐瑟蓮亞看見黑袍上有些污損與塵埃的銀紅身影從門竄了進來,有些驚喜的低呼。
他不知道原來母親說的「之後」是從正午到午夜。
……算了,母親後面有補充說明「因該」。
「傷好了沒?」似乎是剛出完任務,冰炎身上的黑袍有些髒兮兮的。
「好多了,米可蕥姊姊有幫忙換藥。」嵐瑟蓮亞說,後想起父親或許不知道米可蕥是誰,正要介紹時被冰炎打斷:「我知道,藍袍的米可蕥,她以前是我學妹。」
嵐瑟蓮亞眼睛一亮,既然褚學長有說米可蕥姊姊與他媽媽是好朋友,而父親認識米可蕥姊姊,那麼……「父親,請問您認識褚曦凜學長的母親嗎?」
漏看冰炎瞬間僵硬的臉色,嵐瑟蓮亞自顧自地說:「就是妖師一族的先天能力者啊,聽褚學長說我開傳送陣開到他們家去了,而禇學長的母親似乎幫我做了些緊急處理……我想找個時間去親自道謝。」
冰炎沉默,而覺得怪異的嵐瑟蓮亞也停下,「父親?」
半晌,冰炎開口:「褚冥漾,我的確認識,但我不能帶你去。」
「疑?!」嵐瑟蓮亞真的楞了,從小到大的印象就是父親永遠是萬能的存在,一直以來嵐瑟蓮亞都認為沒有甚麼事是父親辦不到的,但現在……?
該不會是那個原因吧?
就是妖師一族族長對於精靈一向保持著非常大的成見這件事。
不會連精靈王族都不肯賞臉吧?
……呃,若是妖師族長也像那褚冥玥一樣個性的話搞不好是。
「蓮,時間晚了,你也趕快休息。」冰炎看陷入自己世界的嵐瑟蓮亞,淡淡提醒道。
看著孩子手忙腳亂的一好棉被準備睡去的架勢,冰炎臉上雖然不出表情,但內心的大石也總算卸了下來。
無聲的走道門邊扭開門把,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在感覺到已經睡去的規律呼吸聲,冰炎關上了門。
「有甚麼收穫嗎?冰炎殿下。」門外的褚冥玥靠著一面純白的牆,一身黑袍,雙手交錯放在胸前,「還是公會人員的疏忽?」
「不。」冰炎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這不好惹的女子,「我發現一個蠻糟糕的氣息。」
對於對方的言外之意,褚冥玥了然道:「鬼族高手,安地爾‧阿希斯。」
兩人臉色瞬間降至冰點,若真的是那捉摸不定的鬼族高手,勢必又會再掀起一場大戰。
這是任何人不樂見的結果。
/褚冥漾與烏鷲那一段似乎不影響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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