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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沉默中。
正在對壘的兩名妖師與一名混血精靈持續大眼瞪小眼中,明明是當事人卻像沒事人一樣的褚冥漾靜靜的坐在另一個角落,咳,更正一下,是被辛西亞拉去角落坐著,手上捧著然拿給他的綠豆湯,一小口一小口食不知味地喝著,和女性精靈聊天的期間顯得心不在焉,一直分神看去自家戀人的方向。
「我說了,我們不同意。」環手抱胸,褚冥玥優雅地翹起二郎腿,很不屑似的冷哼一聲,冷冷地盯著眼前的混血精靈,「你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漾漾,我們要如何放心把漾漾交給你?」漾漾是他們妖師族猶如至寶般的存在,都是她和然疼到心裡去的弟弟,憑什麼這個傢伙用三言兩語把漾漾拐了?
「那要怎麼做你們才能同意?」難得很有耐心的冰炎也不急躁,心平氣和的嘗試與眼前兩個難搞的弟控對壘,「我承認那時候是我的過失,差點讓褚萬劫不復,但是現在——」
「那時候、過失。」笑笑開口,白陵然看似溫和實則咬牙地開口,「冰炎殿下,您也知道,漾漾被安地爾帶走,如果他的記憶如果被篡改了、我們和他變成敵人呢?如果他被安地爾丟進獄界、染上黑暗之氣變成鬼族呢?如果妖師的力量被誤用,這個世界會變成怎樣?一個過失,這些都是因為一個過失!」
天知道當他們收到褚冥漾失蹤了的消息時,有多麼緊張!幾乎是瘋了似的把各個世界都翻了過來,守世界、原世界、神界、獄界、妖靈界……沒有!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有褚冥漾的消息,絲毫都沒有!
褚冥玥和然很快就做下決定,兩人前往時間之流的交界處,但是無奈黑山君根本不願見他們,褚冥玥差點當場暴走,最後還是在白陵然的勸告下,兩人才空手回去。很多次、很多次,黑山君根本不願意見他們,甚至連冰炎與賽塔他們都不理會,把門口給封鎖了。
他們妖師族的人當然知道,冰炎又是多麼瘋狂的在尋找褚冥漾,但是他們不能原諒他!萬一漾漾被鬼族帶走了呢?萬一已經變成鬼族了呢?萬一靈魂被安地爾吞噬了呢?萬一……他們承受不起這些「萬一」!
先不說褚冥漾身上的力量,更重要的,是褚冥漾!他們的寶貝弟弟!就因為冰炎一個過失讓褚冥漾萬劫不復,他們寧可把漾漾的記憶都洗掉,然後送回原世界或者留在妖師本家里。雖然可能會寂寞,但是他們會輪流去看他的,不會讓他感到寂寞的……
「漾漾,別看那邊了。」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辛西亞笑笑開口,手上捧著一個冒著稀薄白煙的木製茶杯,見褚冥漾把視線放在她身上的時候,她伸手,輕撫妖師的長髮,「我知道你擔心冰炎殿下、還有然他們,不過擔心是無濟於事的,如果冰炎殿下真的下定決心要帶你走,他會讓小玥他們答應的。」
辛西亞說的話他當然知道,但是該擔心的難免還是會擔心啊!不過精靈的語氣輕輕柔柔的,好似銀鈴響起,懸起的心也微微降下,有些勉強地點點頭,又開始一心兩用的一邊吃著綠豆湯、聽著戀人與家人的對話。
女性精靈看著這樣的褚冥漾,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應該開心他對冰炎殿下如此關注與用心呢,還是該為小玥和然他們擔心?褚冥漾失蹤時,小玥和然有多擔憂、多瘋狂,她看在眼裡,但是冰炎殿下同樣不會好到哪裡。
聽那個褚冥漾的紅袍友人說,有次冰炎殿下正在出一個S級的任務時,因為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結果直接拋下手中的任務與好不容易引誘出來的妖獸,直接衝上前去,過後不但落空了,後背還受了一個深可見骨的重傷,也因為那個妖獸的爪子有毒,如果不是夏碎閣下應機立斷展開傳送陣送他回去學院,恐怕會因此喪命。
那次,冰炎殿下的傷口在經過三個星期后才完全痊愈,但是高燒不退,藥水也不肯喝,營養成份與藥水都是靠點滴的方式輸入進去,而且據說那時候的冰炎殿下沒有生存意識,導致即使傷口好了、人仍然沒有清醒過來的後果。
不過辛西亞還記得,那時候,是小玥和然還有她一起進去的,她依稀記得,那個意氣風發、傲骨錚錚的冰炎殿下,臉色蒼白得竟然和病床的被單有得比,那頭漂亮的銀髮也逝去了光澤,如果不是然當時一氣之下,直接抓起人來狂打一頓,恐怕冰炎殿下那一睡,就是回到主神的懷抱去了。
當然,她想,她這輩子,都忘不了冰炎殿下——那時候被她未婚夫打成那個模樣的樣子……
唉,她忽然後悔了,當初怎麼沒想到拍照給漾漾看呢,失策。等等,或許夏碎閣下或那位紅袍閣下會有?
恩,下次去找他們要看看。
某個原本被授予轉移褚冥漾注意力的女性精靈已經神遊去了,一個妖師心不在焉地喝著綠豆湯,一個女性精靈在心中思考照片問題。
另一邊,千年寒冰正在與一個惡魔和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持續精彩的對壘中。
「就說了,憑你兩句輕言輕語就把漾漾交給你,那既不是全世界的人來做個樣子、說幾句話,我們就要把漾漾交出去?」現在已經原型快要披露的褚冥玥用力一拍桌,原本放在桌上的茶水原地彈起,一滴水都沒有漏出來,原位倒回去,「如果是這樣的話,反妖師族的人一來,做個姿態讓我們把他送出去,漾漾既不是死無全尸?」
「您知道我不是反妖師的人。」臉上仍然沒有波動、實際很努力在心裡自我安慰著的冰炎,盡可能裝得心平氣和的說話。尼瑪如果勞資是反妖師的,在勞資接到這個代導學弟的時候,還需要跑來問你們可不可以竊聽他心聲?還需要那麼用心的教他言靈怎麼用?還需要每每擔心他、甚至以另一種方式把他帶來黑館?勞資可不是那種喜歡算計別人的小人,要是他反妖師,看到褚冥漾的第一時間他就把人殺了!
要不,如果他真的要褚冥漾傷得體無完膚,設計他有什麼難?他不是不會算計,只是懶得去算計他人,如果真的有一個人逼到他這樣,他絕對會讓對方死個不明不白。再加上如果他要算計褚冥漾,他幹嘛出賣自己肉體?過去又為了什麼而頹廢?現在又為什麼對褚冥漾那麼好?白園那個女妖精要和褚冥漾告白,他又為什麼要吃醋,然後賭氣似的把人帶去清園?
「您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您之前身上的詛咒,就是漾漾繼承的力量導致的。我們不能確定您會不會遷怒,冰炎殿下。」微微瞇起眼睛,似乎已經不打算繼續談判下去了,白陵然拿起桌上的其中一個茶杯,瞥了眼自家未婚妻,用眼神示意對方引開褚冥漾注意力,不要再讓漾漾繼續關注這裡了。
原本已經神遊到九重天外的辛西亞很快就回過神來,露出一個「不小心」的調皮笑臉,萌得白陵然心裡一陣鼻血,輕咳一聲,很快就把注意力轉移回來,不過嘴角還是翹翹往上彎,啜了口蟲蜜。
某披著人皮的惡魔,現在心中已經甜蜜得化成一灘水,如今剩下一個精靈p.k一個惡魔。
「漾漾,跟我過來。」朝褚冥漾眨了眨眼睛,辛西亞站起身,放下手中還剩下一半的茶水,不等褚冥漾回應,她已經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徑自往客房走去。
褚冥漾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立刻把手上已經喝空了的碗放下,站起來后擔憂的看了眼自家學長,就跟在辛西亞的身後走了。
冰炎也注意到自家戀人的眼神了,只是給對方一個安心的笑容,看得褚冥漾反而不好意思的臉紅后,立刻離開了。不過也褚冥漾轉的不是時候,因為他漏看了冰炎明顯吃醋了的表情。誰知道褚冥漾會不會被辛西亞那傢伙三言兩語騙了?要知道精靈擅長碎碎唸,搞不好褚給她念個一小時,就完全被洗腦了!
沒有錯過褚冥漾的表情的褚冥玥難免在心中歎息,唉,有了戀人沒了家人,真是……兒大不重用啊!真不知道這個留長髮的娘娘腔有哪裡好了,還是說這傢伙給漾漾灌了什麼迷湯?過後還是帶漾漾去檢查一下好了。
沒有發現到自己也開始腦殘的褚冥玥很認真的想著,然後繼續對壘。
ஐღஐღ
「辛西亞有事嗎?」
被帶到客房的褚冥漾在女性精靈的邀請下落座,他有種直覺,辛西亞之所以帶他進來,是不想讓他注意學長和老姐他們的對話,雖然他知道學長沒有那麼容易示弱,但是老姐和然也不是吃素的,到最後如果激怒了他們,學長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
看著妖師坐立不安的樣子,她知道,她這時候不適合勸告,如果這麼做的話,褚冥漾說不定會硬著頭皮請求她,讓她帶他過去聽那三個人的對話,所以她笑笑開口,「漾漾,實不相瞞,我和然要結婚了,想請你當見證者與伴郎,你願意嗎?」
沒有想到辛西亞會這麼說,妖師愣了下,不過倒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然和辛西亞和拍拖不少年了啊,就算有了小孩也不奇怪——等等,「伴郎?婚禮?」他失蹤九年,然和辛西亞在那之前就已經展開戀情,那、那既不是說,兩人交往了至少十年?然隱忍了十年?而且辛西亞還沒有懷孕!?
雖然說,他聽扇董事說過,精靈對性交這方面沒有多熱情,也不過是表達愛意的一種。如果你問獸王與精靈的混血?他就不知道了,但是從他家的學長看來,肯定是交往前淡如水、交往後……發情期到了……咳,話題偏了,轉回來。
如果精靈淡如水、獸王發情,妖師他就不知道了,但是、但是……看見自己的戀人露出笑容或者就在自己懷裡,正常男人都會有反應吧!?而且辛西亞這麼漂亮且是標準的賢妻良母,又是超受歡迎的精靈族,然難道不怕別人先下手為強嗎?
是他們兩人堅決要婚後才行房,還是、還是……然其實是……不、不舉……咳咳!不會的不會的,要是然沒有那方面的本事,妖師族的繼承人咋辦?而且、而且,他也想抱抱小孩啊!妖師與精靈的孩子,他和學長是不可能懷孕的了,所以看見這兩個種族的混血,他想,學長和他一樣,也會把那個小孩當成自己的孩子吧?
……等等。
冬城傳唱的故事是:王子與公主誕下了孩子。
王子與公主誕下了孩子。
孩子。
但是它沒有說是王子還是公主!
所以學長很有可能會是「學姐」!
咳,剛剛太激動了,他已經看過學長的……了,學長也看過他的……了,所以兩個都是男的,不要發神經了,與其說這個,不如快點在心中祈禱,希望然……呃,是舉?還是體力旺盛?萬一他剛剛這樣腦殘了下、言靈不小心發作了,那然和辛西亞的終生「性福」咋辦!?快點快點,希望這兩個人結婚後可以過上「性福」快樂的日子,還有是「一定」要有小孩,恩,就是這樣!
「漾漾?」看褚冥漾似乎靈魂出竅了,辛西亞伸出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前者嚇得立刻回過神,發現自己就在辛西亞對面想了這些東西,他有種對不起對方的錯覺——「咳,我沒事。你和然的婚禮在幾時?」
「實際日子還沒訂下,不過應該不遠了。」見褚冥漾已經回過神了,辛西亞也恢復成平時的樣子,聲音輕輕柔柔的很好聽,「畢竟在你失蹤之前,然就已經求婚了。」
「咳——」被自己口水嗆到的褚冥漾第一時間捂著嘴巴。
求婚?失蹤之前?九年前!?
女性精靈連忙上前給他拍肩,「漾漾你沒事吧?」只不過是九年而已,為什麼反應那麼大?
某精靈忘了,精靈的九年,以及人類的九年,相差多遠……
「我、我沒事。」過了好一會兒才喘過氣的褚冥漾搖搖手表示沒事,深呼吸、深呼吸,恩,恢復正常!接下來聽見什麼事、看見什麼事都別再大驚小怪了!
眼神依舊很古怪的精靈看了他一眼,「漾漾是不願意當伴郎嗎?」除了這個,她還想不出為什麼漾漾反應那麼大,但是如果不願意,在她說完話的時候就應該嗆到了啊,為什麼到她說了這句話之後就立刻嗆到了?不過就是九年而已啊?
「不是!」立刻搖頭否認,如果他承認,會怎麼被然修理還不知道!
「那就好。」明顯鬆了口氣的精靈笑了笑,方才僵硬著的肩膀也放鬆下來了,「其實漾漾,你和冰炎殿下的事情,小玥和然不是真心反對,只是,他們很擔心你。」
褚冥漾聽了后,沒有更多的反應,只是微微點了下頭,「我知道他們在擔心我。」畢竟他失蹤了那麼久,而且期間絲毫消息也沒有,某次夏碎學長和千冬歲來看望他的時候,他甚至從紅袍口中得知,有人想要殺害學長,以他的消息為誘餌將人騙到另一邊去,儘管那時候學長已經知道不對勁了,但是仍然不願意錯了絲毫的機會。
那個時候,如果不是夏碎學長發現不對勁,偷偷跟在後面,學長現在會變成怎樣還說不準。
聽過千冬歲和喵喵的八卦,他每次都是心驚膽戰的,只要期間出現一個差錯,搞不好現在學長就不會站在他面前了!而且也多虧其他人,在尋找他的消息時,還不忘關心學長,這讓他覺得這筆人情債,是永遠還不清的了!
「放心吧,小玥他們說了,這次是在試探冰炎殿下而已。」難免關心褚冥漾,辛西亞還是多說兩句,「你知道嗎?然跟我求婚之前,我們曾經鬧過冷戰。」
聽到這裡,褚冥漾眼睛一亮,忽然明白為什麼千冬歲和喵喵那麼喜歡去聽八卦了,因為聽見這種事情,真的難免想要八卦八卦打聽一下,尤其是平時一直放閃的表哥與未來表嫂的八卦!從本人口中聽,比旁人的還要可靠多了!
「之前我就開個玩笑,問然,什麼時候打算迎娶我進來本家?如果是這樣,我也多一些時間、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待在這裡。」思緒已經飄到回憶的辛西亞緩緩閉上海藍色的眼睛,褐色的髮被微風吹動,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夢幻,「結果呢,然的臉色一變,忽然就說起什麼壽命問題。那時候我也生氣了,明明之前答應交往時,就說了不要計較,結果鬧出這麼一齣了。」
「過後,小玥也知道這件事了,結果她啊,二話不說,把我從螢之森帶回來妖師本家,在我面前狠狠揍了然一頓。那時候我就想阻止了,可是小玥說,然沒有想清楚之前,她絕對不會停手,下的手也絕對不輕。」
那一幕還很清晰,她想,她不會忘記,那時候小玥是多麼的生氣,然又是多麼的倔強……但是後來然想開了,乖乖的和她道歉,那時候的她故意裝得很生氣,但是看著對方傷痕累累的樣子,於心不忍,還是拿了繃帶和藥膏為他上藥,直到不久之後,就被求婚了。
聽完之後,褚冥漾只剩下一個疑問,「請問那個時候,然的傷口,多久才痊愈?」
辛西亞想了下,「半年左右。」
哇靠,半年!什麼傷口用得著半年?而且學長任務重傷也不過用一個月,就醫療班那個神藥,他覺得三個星期都算長了,然竟然要半年!老姐真的夠狠了!
「小玥算是手下留情了,雖然那時候她是動真格,但是也有為我著想了。」忽然,不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看過去,發現八卦的主角也跟著登場了,白陵然臉上掛著苦笑,「如果小玥真的要殺我滅口,那我們兩個會淪落到同歸於盡的後果。」
從後面冒出來的褚冥玥環手抱胸冷哼了聲,銳利的黑色視線掃到褚冥漾身上,惹得後者一陣心驚膽跳,才緩緩開口,「漾漾,跟我來。」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同樣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
褚冥漾摸摸鼻子看了眼自家老姐、再看了眼未來表嫂,怎麼他感覺,辛西亞好像跟老姐跟混久了,也學到老姐的作風了?想著,他站了起來,很快就跟著離開了,免得待會兒惡魔再說第二次,他會被剝皮抽骨。
回到小廳,剛剛原本還待在這裡的學長卻沒了人影,看得出他的掛念,褚冥玥冷哼了聲,「他回去了。」接著徑自坐在其中一個坐墊上,美麗的黑眸看了他一眼,「坐下來吧,我不會吃人。」
但是你會虐待人。褚冥漾在心中暗暗反駁,不過為了避免過後被抓去訓練操得半條命沒了,他按捺心中想要去找某人的想法,乖乖坐下去。
「漾漾,九年來,你……過得可好?」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地說著,雖然褚冥漾一開始就說了,找一個機會,告訴老姐他們,這九年過得怎樣。不過他還以為老姐會問他去了哪裡,不過第一句就是問他過得好不好,心中一陣溫暖,他點點頭。
「那你在哪裡?安地爾那個死老頭沒對你做什麼吧?」看見褚冥漾點頭,她就知道那個死老妖沒有對她的寶貝弟弟做什麼了,不過安全起見,還是問問比較好。
「我一開始,在無殿。」褚冥漾偏過頭想了下,「過後,我被師傅、也就是扇董事,傳送到沉默森林。」
然後,褚冥漾把他經歷過的一切都坦誠相對。
去了沉默森林之後,他就前往了魔森林找到兩名妖魔,呃,可以說是莫名其妙踩到魔森林的土地,然後被殺進去。接下來就去時間之流交際處把烏鷲領回來。
接下來就腦殘想到了陷阱什麼的,這部分他理所當然的——直接消音了。要是讓老姐知道,他是因為腦殘所以言靈發作、所以才掉到安地爾手裡,他會被剝下不止一層的皮!
「我不知道我在無殿待了多久,在那裡,扇董事是我的師傅,另外兩名董事可以說是偶爾才會教導我一些東西的,有時候會被扇董事丟過去獄界殺掉鬼族或鬼王手下。」撓撓頭髮,忽然覺得那時候無知的自己真的好勇敢,如果讓他知道一個鬼王手下其實那麼難殺掉,他應該會抱著柱子死都不要過去。
不過扇董事他們不說,是為了避免他想太多、結果言靈發作衰到自己吧?
褚冥玥聽著褚冥漾說話,只是沉默,沒有開口,聽見弟弟點到這裡就停了,她微微挑起眉,「你還沒說完,在安地爾那裡,他對你怎樣?」
褚冥漾嘴角抽搐了下,「姐,我說,但是你可以保證,這些內容不會傳到學長耳中嗎?」被那個佔有慾不同於常人的黑袍聽見,他死一百次都不夠啊啊啊!
褚冥玥挑眉,「你在跟我談條件?」
「我求你了老姐……」沮喪地低下頭,他很努力地繼續裝可憐中,只有這樣,褚冥玥才有可能心軟。
女性妖師冷哼了聲,代表她答應了。
褚冥漾鬆了口氣,才緩緩開口,「其實……我和安地爾……呃,就感覺很微妙。那時候被他帶回去——」
「停。」剛剛原本很耐心在聽褚冥漾講故事的褚冥玥忽然開口打斷,「你為什麼會被他帶回去?怎樣帶回去?不是有在無殿接受訓練嗎,怎麼還是那麼弱?」她開始懷疑那些董事有沒有好好教導她的弟弟,或者是她的弟弟大膽得不專心上課;不過前者的可能性比較高。
「呃,從時間交際處回來,精神不濟,踩到陷阱……」越講越心虛,越說越小聲,他死也不會承認他其實是自己腦殘,所以才會踩到陷阱。
褚冥玥沉默了會兒,他從對方眼中看出「我明明那麼能幹、為什麼會有一個那麼蠢的弟弟」的意味。
他也不想的好嗎!
「好吧,接下來呢?」決定不理會這個問題先,她看了眼某個其實還沒離開、就在走廊轉角處、把墻壁抓出五條抓痕的某人,冷笑一聲。
褚冥漾忽然毛到了,但是在惡魔的視線下,他不得不老實招供,「過後就昏倒了,醒來后就躺在床上了。安地爾一開始收了老頭公和米納斯,不過很快就還給我了,我覺得他沒有敵意,所以沒有多加防備。」
聽著弟弟的解釋,她的頭開始痛了……萬一安地爾在你睡著的時候,吞掉你的靈魂呢?你難道不會防備一些嗎!還有,那個六羅不是被委任跟在褚冥漾身邊嗎?被安地爾帶走了怎麼不會追上去?不是說他是羅耶依亞家族最傑出的殺手嗎?連跟蹤都做不好?
她哪裡知道,她的弟弟,是自己腦殘踩到陷阱的。
「過後也沒有怎樣,在無殿的時候,就會覺得旁邊空空的,經常會做夢,內容都是以前、我曾讀取過的妖師的回憶,還有之前在鬼王冢的時候……但是凡斯、亞那、安地爾、還有學長的名字都被消音了,大部分的夢境在醒來之後卻很難回憶起來,最多記得片段,但是很快就會遺忘了。」褚冥漾很老實交代,也很努力地轉移視線。
「哦,覺得旁邊空空,那你在安地爾那邊的時候呢?」臉上的笑容越發越燦爛、陰險,她真的想著要不要找一天,漾漾的身體已經休養完畢后帶回來訓練呢?有人近在咫尺的走廊、而且還充滿殺氣與黑氣地聽著他們說話,漾漾卻一點都沒察覺到。
呃,糟糕,這個惡魔果然不能輕易忽悠過去。他看著惡魔老姐的笑容,以為對方是在威逼自己說出實話,沒有察覺到對方別有用心,他把視線移開,才喃喃自語般開口,「就,安地爾晚上會躺在我旁邊……」
「躺在你旁邊,有對你做什麼嗎?」
「……一開始不會怎樣。」
「一開始不會怎樣,過後呢?」
……
別吧老姐,我是你弟耶!饒了你弟弟吧!
結果在褚冥玥的笑容下,褚冥漾欲哭無淚地把在安地爾那邊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招供了,被安地爾帶去見耶呂與比申、晚上被抱著睡(他已經從一開始的驚訝變成見怪不怪了)、還有三餐由對方負責(偶爾他自己也會去做飯,兩人輪流)、安地爾被比申叫去出任務,他就泡杯咖啡放在茶几上(好歹他住在人家那裡,不可能白吃白住吧?)、或者被安地爾叫去虛圈,一起去找其餘的黑暗體質的種族成為鬼王手下,又抑或被安地爾抓去訓練,兩人也有一段革命感情了(搭檔方面)。
在走廊轉角處,據說已經走了其實根本就沒離開的某混血精靈抓得墻壁都出現五條深深的抓痕了,這個生活模式是什麼?這個生活模式是什麼!出軌了?這個不叫出軌是什麼?褚冥漾都沒試過親手做飯給他吃,結果已經和安地爾輪流做飯了是怎樣!還要不要啊來啊去你餵我我餵你吃?第二天就被帶去見耶呂和比申,這個見家長的節奏是什麼?被叫去出任務、泡杯咖啡在桌上,他去出任務回來,連插個吸管就完成了的蜜豆奶都沒有一瓶!被叫去幫忙找鬼王手下,你幹嘛幫忙找?你又不是鬼族那方的人!還有,被抓去訓練,你訓練什麼?師傅他們沒有教你么?跟著那個鬼族幹什麼!革命感情?他和他之間的就不是革命感情?安地爾那傢伙不過是趁人之危,憑什麼!
「沒有了?」褚冥玥看著某人吃癟的表情,笑得很是愉悅。
至少,冰炎這小子是真的對她的寶貝弟弟真心的吧?
「沒有了……吧。」褚冥漾很努力的回想了下,應該沒有了?
「牽手或者接吻之類的有沒有?餵食呢?」她很努力的繼續火上加油,有好戲不看可惜了,可惜了然和辛西亞在客房里恩恩愛愛,她就不去叫人出來看戲了,她自己看就好了,呵呵……
敢言為什麼你知道得那麼清楚?其實你一直跟蹤在我身後吧!?褚冥漾的頭上掉下一打黑線,「呃,牽手的話,有。不過是因為前往虛圈的時候,一旦失散就麻煩了,而且我不會從虛圈回去安地爾的房間,所以就必須跟在他旁邊。餵食就只有一次,那時候安地爾發燒了,他自己不肯喝藥,最後就變成要我餵了。」
墻壁上多了另外五道抓痕。
草泥馬去你的安地爾!怕失散?你這個跟蹤狂怕什麼失散?有心的話,這傢伙基本上很難甩掉,尤其是褚冥漾和他之間的生活模式太微妙!不會從虛圈回到安地爾的房間?你不會回到我的房間嗎?出個二等傳送陣就回得來了啊!還有,安地爾那傢伙會生病?那傢伙本身就會治療啊!鬼族喝什麼藥?腦殘藥?還是腰閃到,裝發燒要褚餵他?發燒,發騷還差不多!搶人家老婆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
「接吻呢,這個你沒有回答,還有擁抱之類的。」她繼續加鹽加醋最主要還是火上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老姐,怎麼感覺你聽八卦聽得很爽?褚冥漾頭上的黑線增加了,「接吻,這個……」本來打算打哈哈混過去,但是接收到老姐雖然笑著實際上眼睛暗藏殺氣,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完全沒有人權的繼續說下去,「嗚,有是有,可是是那傢伙自己主動的,我從來都不會。擁抱也是,啊,除了——」忽然發現到自己說多了,他立刻伸手捂住嘴巴。
「除了?」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褚冥玥開始考慮去考個紅袍來了,雖然巡司的情報收集不會比紅袍差,但是紅袍畢竟是情報班,還是可以弄來不少八卦的,呵呵……
「……晚上。」別開臉,耳根都染成緋紅色的褚冥漾似乎很不好意思開口,「因為會做噩夢,而且之前就習慣被抱著睡了,在無殿的時候旁邊卻是空的,很不習慣。去了安地爾那裡,他說,他是我的戀人,所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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