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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日記
命運老愛作弄人。
例如昨日你你還在與友人一同歡慶節日，或者和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地享受假日，而一覺醒來之後忽然得知熟人遇到了什麼意外。輕則擦傷，重則終身癱瘓、甚至死亡。
意外，意料之外，總是那麼的讓人淬不及防、防不勝防。
無處可躲。
哪怕是早已經開始有預兆的事情，例如身體的不適卻遲遲沒有去檢查促成的大錯；開始察覺到了什麼，卻沒有尋求解決方式任由自己用自殺式的方法活下去；又抑或，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場卻沒有求救于他人。
……不，他有。
他的戀人，那個已經逝去、對他來說是最為重要也不為過的人，因為從預知夢中知道了自己的下場而求救于他，但是身為他的戀人，自己自欺欺人的認為到最後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於是，導致悲劇的發生。
褚冥漾之所以會死去，是因為颯彌亞沒有好好去關心他。
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
打從被族人決定送到無殿開始，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賭徒。無論是自身先天擁有的古代力量，還是身為公會最高榮耀代表的黑袍身份，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用自己的生命賭來的。
一旦輸了，什麼也不會留下。他一直都是這麼活過來的。
但是在面對自己的戀人出事之時，他退縮了。他可以拿自己的命換來褚冥漾的命，就如同他曾經在鬼王冢的時候作出的選擇，毫不猶豫地選擇將人拋上去，一個人的犧牲換來其他人的安全離開。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事情開始脫離軌道，現實開始慢慢扭曲。
褚冥漾在他心中，和他之間的關係早已不再是單純的學長與學弟，也不是什麼可笑的友誼。感情開始貶值，原本給予對方最基本不過的關心也開始漸漸越界。那最特別的存在逐漸吞噬在他心中的位置，直至所有東西都無法與他的一根手指頭比較。
也就是因為如此，在兩人正式宣告在一起的時候，他就認定了，這個人是他的一切。
——所以在最後的時刻，唯一能夠拯救褚冥漾的時刻，他退縮了。不敢拿褚冥漾的命去賭，所以他輸給名為命運的莊家。
輸的一敗塗地。
※
草繩手鏈與項鏈成對，儘管已經過去了些許時日，但草繩的顏色仍然翠綠，甚至還有草地的味道；無論是色澤還是味道，絲毫沒有因為時間流逝而褪去絲毫，反而因為祝福的存在，力量越發的純淨與強大。
只有佩戴此物之人，才能清楚體會到這條手鏈與項鏈的存在意義。無論是本身的祝福與防禦作用，還是製作者想要傳達給他們的意義。
「小玥，你來了。」
正在把玩著手中的草繩手鏈，他感覺到熟悉的力量接近，停下手中的動作，他抬頭迎上那雙淡漠的臉龐，露出一個微笑。
「廢話。」毫不客氣地嗆回去，也沒叫對方卸去虛偽的笑容，褚冥玥直接在自家首領的正對面落座，接過女性精靈遞給自己的熱飲，只是捧在手裡沒有啜飲。
見女性似乎不打算稟報任何有關妖師族的消息，他大約可以猜到對方這次想說的大約就是無關緊要、卻又堵在心裡說不出的東西，於是看似不在意地開口：「他看了漾漾的日記。」
褚冥漾是妖師族的人，而且還是力量繼承者之一，妖師族自然有絕對的權利回收他的私人物品，但是在褚冥漾送葬之後，他們仍然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他們知道，那些東西交由那個人保管絕對是正確的，無論是對方的身份，還是對死去之人的重視與情分，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觸碰到褚冥漾的東西。
「你今天廢話很多。」不滿地瞪了眼妖師首領，巡司有些不耐煩地撓撓自己的黑髮，「如果沒有看日記，你和辛西亞的手鏈從哪來的？」
白陵然無奈聳肩，做出一臉無辜樣：「你不也拿到了一條寶藍手鏈。」說完又挑眉，這些天都沒有流露出情感的黑瞳閃過一絲的調侃與嘲笑，「而且還是保平安和桃花運的。」
他和辛西亞得到的都是由風之大氣精靈力量為主的祝福，反而褚冥玥的寶藍手鏈則是冰屬性為主的輔助作用，除了妖師本家和褚冥漾有接觸的人以外，也有不少人得到了妖師的祝福物，所有的祝福物都有其的輔助作用，但是最為重要的功用是裡面的結界。
對於他們這些經常出危險任務、隨時會喪命的人來說，褚冥漾的結界絕對是免死金牌一樣的存在，雖然只能使用一次，卻也足矣。
褚冥玥的嘴角不可自已地抽搐，白陵然不提還好，提到這個她就火……那個該死的臭小子，在給她的那一份遺書上寫什麼姐夫！沒有那種東西，而且戀愛中的不是詩人就是瘋子，現代妖師首領就是個例子，她才不要丟人現眼。
「也罷。」無奈地笑了聲，黑髮男子單手撐額，不曉得想到了什麼，有些恍惚的開口，黑瞳滿滿都是諷刺與自責，「小玥，你說，如果我們那個時候都注意到了……」
「就別提了。」微微瞇起眼，她何嘗不是這麼想，但是那又如何？妖師能夠改變的只有未來，這點他們這些力量繼承者比誰都來得清楚，也因為如此，比誰都來得痛苦。
——如果那時候注意到了……
——如果……
※
握著黑色墨汁鋼筆的他，用筆蓋輕敲好幾下書頁，秒針與分針向前推動了好幾格，他仍然一個字都還沒寫下。
有些苦惱的撓撓自己的短髮，幾經猶豫，他終於下定決心般抬起筆，在上頭寫下自己想要傳達卻不能親口告知的話語。
老姐、然、辛西亞。
很多事情在發生之前已經有了征兆，無論是鬼族入侵學院的戰火點燃，還是陰影封印被破解，還有很多很多事情。
之前，然，你不是問了我，為什麼我的身體狀態和精神都不怎麼好嗎？其實那時候你早就察覺不對勁了吧，無論是你還是老姐他們。
我知道你們明裡暗裡都在暗示我不要太過火，但是在知道我的選擇后，你們沒有阻止我而是放由我去做想要的事情，真的非常謝謝你們。
我所繼承的力量終究會有枯竭的一天，在那之前，我想要在自己能夠承受的範圍內做到更多。我能給予他們的東西僅止於此，想要和他們共度更多的時間，可是我知道不行了。
這種感覺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一直抱怨想乾脆去死不要折磨我，但是現在真正面對自己快要死去的消息時，我忽然覺得以前的我真的太幸運了，衰成那樣的沒死成。
我覺得我真的挺衰的，對世界沒有留戀的時候想死卻死不了，現在有了想要守護的重要之人，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傳來噩耗。
一度認為我是幸運的，也一度認為我還沒擺脫衰運。
但是儘管如此，我還是如此覺得：如果我一個人的衰運可以換來我認識之人的幸運，那也算是我的幸運的一種。
無論是死亡還是受傷，這種事情對我而言，發生在周圍人身上一次就夠了，我不想再看著你們愁眉苦臉的樣子，抑或強顏歡笑。
對於你們給我的關照和關心，不是一句謝謝就可以表達的，我留下的東西或許多少能夠彌補一丁點，那是我現在力所能及的事情。
謝謝你們。
※
我一直覺得我很衰，但是自從進入這個世界之後，我發現我其實比誰都要來得幸運。
就拿學長來說好了，很多人對學長的感想或羨慕或嫉妒，例如他的冰與炎的能力、史上最年輕的黑袍名譽什麼的，回來後更是多了一個冰牙與炎谷的王子殿下兼少主的身份。
他們只看得見學長在人前的榮耀、看不見學長在背後付出的努力。
除了學長，千冬歲他們也是。神諭、殺手、鳳凰等等，他們的實力一點都不比A班的人差，但是排在前面班的人總是自視其高，以為C班好欺負；結果來找碴被喵喵他們修理得一身血之後又說我們用了什麼妖術，看著就反胃。
又或者一開始我所認識的莉莉亞。對於我這樣的菜鳥是學院的候補感到很不忿之類的。不止是她、連我自己都覺得不服。不過到後來我想我不會忘記，為了幫我借黑史而被摔倒王子打了一巴、還有被安地爾毀容，我會記得我欠了她什麼，但是我無法還清。
老實說，一開始知道我是妖師族的時候真的嚇到了。因為我問了好幾次，但是學長總是果斷又堅定地說：我不是妖師。
但是可笑的是，就算那個人是萬能的學長，也無法阻止我得知真相。
我覺得我這輩子虧欠了很多人。例如我的老爸老媽他們一直幫我付醫藥費、老姐為了守衛這個家不曉得趕走了多少人、莉莉亞被毀容又差點喪命。
而學長，大概就是首當其衝的人吧。
先不說被三個董事下了直屬命令要代導我這裡妖師，而且還要一直聽我的廢話和無限吶喊（學長真的對不起，自從我遭受了色馬和靈芝草的報應之後，我真的理解你的感受了）。
除了虧欠，我也從學長身上得到太多。例如來到這個世界、得到了成為我最重要的同伴的老頭公和米納斯、還有在這個世界上體會到的許多許多東西。
我很感激他們，無論是喜是怒是哀是樂，我都是從他們身上得來的。
但是在接下來的時間，我可能再也無法在他們的生命里留下屬於我的色彩。
世界不會重新再來過，遺憾造成但是請讓我們用力地去彌補，相信自己的能力然後用力活下去。
所以現在我在這裡。
學長，你也是。
※
又要考試了QAQQQ剩下不到一個月又要考試了QAQQQQQ六月又要準備projek了QAQQQQQ七月補課八月補課九月統考了QAQQQQQ
#水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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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樓主
發表於 2016-4-18 20:4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