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CPWH水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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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特傳冰漾】最終,依舊只愛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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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發表於 2015-12-24 18:17:32 | 只看該作者
大大写文加油哦~我会期待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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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發表於 2015-12-24 20:14:40 | 只看該作者
大大加油!!
希望是he哈哈哈哈~(乾笑
不然太悲了啦...
看了真的會哭耶...(泣
不過,葶很喜歡這篇文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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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樓主| 發表於 2015-12-24 22:21:26 | 只看該作者
林佩宁 發表於 2015-12-24 18:17
大大写文加油哦~我会期待滴~

會加油的!有你們在,想偷懶或漏油都不行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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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樓主| 發表於 2015-12-24 22:22:41 | 只看該作者
月琳葶豔 發表於 2015-12-24 20:14
大大加油!!
希望是he哈哈哈哈~(乾笑
不然太悲了啦...

給紙巾,哭紅眼睛不好看,當心嫁不出去xD
又甜又悲感覺很多人喜歡,不過心情不好絕對不要看,不要回致鬱的=口=
放心,本人也不喜歡BE,通常會是HE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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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樓主| 發表於 2015-12-31 12:04:27 |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擁有、失去

此生,唯爾獨愛。
生生世世,唯爾獨愛。

那令人心情愉悅的嗓音如今還縈繞在耳邊,畫面里的銀髮與黑髮青年雙雙露出漂亮的笑靨,他俯身溫柔地吻上他,嘴角含著代表幸福的弧度。

一直以來堅守的信念猛然崩塌,雖然他一直都在做著心理準備,但是他發現,直到到來的那一天、真正的確定那個人的死亡,他的腦袋一片空白。

無法思考,也不想思考。



他真心覺得,褚冥漾是一個很堅強的人。

至少他聽過其他人說過,在他「死亡」之後,褚冥漾雖然也有消極一會兒,但是很快就振作了,甚至可以參加大戰增加一大助力。

反之,現在失去了褚冥漾的他,卻頹廢得不知所措。

該做什麼、應做什麼?

不知道。



學長,歡迎回來。
我剛剛有吃正餐了,不信你問喵喵他們!
學長,你去醫療班檢查了嗎?
呵呵。
有彩虹呢,很像學長的顏色呢。
生生世世,唯爾獨愛。

哪,學長。
我最近……做了一個夢。
我不知道那是哪裡,四周一片黑暗,但是我卻覺得很安心、很溫暖。

學長,任務完成了!
咦?……學長,不是受傷,剛剛施法要血液啦。
欸?學、學長!?

學長,你一點都不溫柔。
……當我沒說話。

唔,學長,你最近都沒有任務嗎?
學長,可以抱我嗎?
那,我睡一下,如果要吃飯了,叫我起來。

學長,亞,颯彌亞。
我愛你。
還有……對不起。
請讓我自私一次。



曾經他們那般的轟轟烈烈,曾經經歷過的一切宛若幻影泡沫,一觸即破。

曾經他覺得,擁有了褚冥漾,他就擁有了整個世界。

如果說擁有他就擁有了一切,

——當失去他的時候呢?



一直以來他都在堅持著。

從小開始與父母骨肉分離、被送入無殿接受訓練與保護、進入學院開始學習可以保護自己的力量等等。

他被別人說無血無淚、面無表情、冰雪冷酷;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靜靜地抱著手上的符紙與水晶等物品,前往學院的圖書館。

無血無淚,談何無血無淚?他也是血肉做成的,怎麼無血無淚?有誰知道他在看著父母逐漸失去氣息的時候,有多慌亂、多緊張?有誰看見他在真正確認父母死亡的時候,淚水終於忍不住掉落?

面無表情、冰雪冷酷,若是表現得平易近人,當結交到朋友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想要深交,到最後變成摯友或死黨,接著因為精靈的壽命,他需要看著那些人類或妖精開始慢慢老去、最後死亡?父母的教訓,還不夠嗎?

在無殿,他必須接受三人的保護直到自己成年。他獨來獨往,甚少與他人有交際。

然後和同班的同學——藥師寺夏碎成為朋友,接著又成為搭檔。

與他成為朋友、成為搭檔不是沒有理由。

他們有著同樣的責任。

對方說,他有要守護的人,作為夏天的孩子,他要守護冬天出生的弟弟。

守護……啊。

他也有要守護的人。父親曾經對他說過,雖然他們身上有著妖師的詛咒,但是造成這場悲劇的兇手,是他。

父親說過,妖師族那位始終是他的友人,不曾變過。

他那時懂事的點點頭,父母看著,露出欣慰的神情,然後撫摸他的頭,說他真是一個好孩子。

有誰知道,他也曾經躲在小小的角落獨自鬱悶著,為什麼他有這樣的詛咒?他知道他消極下去不是辦法,在父母與外人面前他需要裝出一臉不在乎的表情,但是誰知道他心中的痛?

理智上,他明白這一切都不是那一名妖師的錯,他也不曾責怪妖師族的任何一名妖師。

——但是情感上,他卻非常不甘。為什麼他的父親和母親那麼好,卻要承受這樣的詛咒?

跌倒了、自己爬起來;失敗了、再度重來。

受傷了?

只要放由它自己去痊愈好了。

不是不疼,

——而是已經痛到麻木了。還能有感覺嗎?

拼命考取袍級,直到達到最高級別的黑袍。

他在無袍、白袍、紫袍的時候就想過了,只要他能夠考到最厲害的黑袍,那什麼也不必害怕了是吧?只要得到那強大的力量,誰也沒辦法奈何他了吧?只有這樣,才可以不再受傷、而無法痊愈的傷口就不再痛了對吧?

是啊,只要拿到那個身份,一定可以的。

他曾這麼天真的以為。不,不是天真,而是在欺騙自己。如果沒有一個藉口,沒有一個目標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只會放任自己頹廢的躲在一旁,舔舐著身上血肉淋漓的傷口。

對啊,已經開始不同了。翻看著手上過去的精靈族歷史。他手上捧著黑史,看著那個妖師那個年代想要送給那個人的圖紙,他沒有流淚。

心似乎停止跳動了。冷眼看著那張圖,他將書本歸還,回到黑館。

終於考到黑袍了呢。他想著。

那接下來,要做什麼?

醫療班的藍袍他沒興趣,而且他學不會醫療術法;情報班的紅袍他懶惰,雖然可以獲得很多情報,但是會接觸很多人,再加上他懶得說上一整天的話,也不想將消息公開給太多人知道。

無聊的日子、沒有目標的生活,他行尸走肉的活著。直到那名明面上是董事、實際是自己的監護人的古靈精董事,拿著那一份資料來到自己面前。

那是一名原世界人類,名為「褚冥漾」。

黑髮黑眼、上面的資料也沒什麼特別的。

你會感興趣的。
你們之間的命運,會因為你的決定而改變。

莫名地,你隱隱猜到他是誰了。

到原世界去查看這名學生的資料,當他看見這名學弟坐在登記中心裡頭,裡面很吵。他看見那名一群袍級聞風喪膽的紫袍巡司在裡頭罵人,再加上那名學弟的力量氣流,他就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而董事找你的意義了。

也好。反正黑袍已經考上,他沒事做了,還不如看看這名妖師有什麼能耐。

在妖師族的有意促使下,他來到妖師本家。因為有董事的命令,所以他前來找這兩位妖師族的最高權威者,從這裡得到竊聽褚冥漾心聲的認可。

在那之後,那個名為「褚冥漾」的學弟就要入學了。

前一天晚上在床上輾轉難眠,不知為什麼,就是不安、失眠。

煩躁地坐起身,他隨手接了一個任務就披上黑袍出去了。明明只是一個很簡單的任務,卻因為他的頻頻失神下,造成了不少的傷口。

完成的當兒,天亮了。

看來是接不到人了……看著身上一堆血跡的袍服,他打電話讓庚那個同為原世界人類去幫忙接那名學弟,他就返回黑館,將衣服脫下之後隨意包扎。

結果沒多久,庚傳回來消息:那名學弟沒有跟著跳火車。

靠!

他當下第一反應就是爆粗口,然後打電話給那名學弟,命令他站在原地不准亂走,將傷口都給草率地止血后換上襯衫與黑袍,展開傳送陣到原世界的那個火車站。

當他第一眼看見對方時,還沒來得及打量,對方卻忽然轉過頭看向他。他愣了下,他的氣息隱藏得很好了,難道是因為傷口關係,所以發出腳步聲了?

他看見對方看自己看得發呆了。不是他自誇,這種情況他已經見怪不怪了。遺傳父母優良的基因與漂亮的臉龐,特殊的髮色與瞳孔,很多人見過他之後就很難忘了。

只要提起銀紅髪、紅色眼,誰不知道那是公會史上最年輕黑袍、冰與炎的殿下?

至於有誰記得颯彌亞……他在心中冷笑。

有什麼關係?反正他又不屬於這個時代。

千年前的時代容不下他。沉睡千年,來到這個千年後的時代,他卻顯得格格不入。

其實,世界是要和他過不去吧。他沒有一個容身之處。兩族在他成年之前不能回去,無殿只是暫時收容所,黑館只是提供他居住。

罷了,那麼在乎這問題,有什麼意義?

接下來他就默默地為那名學弟鋪路,雖然對方很腦殘很吵嚷,但他還是有耐心地引導著這個學弟,踏上去。

這傢伙不知道他身上的力量。每次亂想每次衰,真是活該他詛咒死自己。

……

算了,還是開口勸他不要亂想好了。免得他衰著衰著,連他也跟著衰。而且是父親朋友的後代,幫忙照看提點,也是應該的。

——冰炎,你有沒有察覺到,自從褚成為你的代導學弟之後,你的脾氣特別容易起伏?

當時的他沒有特別在意搭檔說的話,以為對方是在妒忌自己為什麼可以和守護對象走得那麼近吧。快速解決手上的殲滅對象,他要快點回去檢查那名學弟有沒有手上或者是死在學院哪一個角落。

這也算正常吧?他是黑袍,代導的學弟卻是個無袍。很多人感到不解,不過他也視若無睹。可是在看著那名學弟窩囊廢的蠢樣子,他看不過去,撂下一句狠話「你最好給我小心點,不要死在哪個角落丟我這個代導人的臉」,滿意地看著學弟的表情,他離開了。

一個月的代導期過去了,褚冥漾在心中哀嚎,沒有學長的照看他死定了。

他卻莫名想笑。結果一時脫口,告訴褚冥漾,如果要幫忙的話,到二年級區問黑袍學長就知道了。整個二年級就他一人是黑袍。

學弟那時候就用一種得救的表情看著他。

——如果我的代導人不是學長,我一定死了千千萬萬遍啊啊啊啊!

他聽見學弟曾在腦袋裡如此腦殘著。

那時的他不可否認,覺得有點喜滋滋和得意。如果是其他人的話,他一定會留下一句「你死了是你的事我又不是你的代導人了」。

但是現在那個人,是褚冥漾。

他是個特別的存在。一開始他把他歸納于「需要守護的人」的圈子內。不因什麼,只因是父親的委託。

但是他卻覺得越來越不對勁。

為了避免褚冥漾將來妖師身份爆發、在普通學生宿舍被人找碴,他一開始還想著如果褚冥漾要求住宿,他要怎麼幫他篡改資料。

幸好褚冥漾說了不需要。但是後來選了一輛貓公車后,他過不了一星期,就可憐兮兮地爬上來二年級區找他幫忙。

於是他就拖著人去找宿舍管理人——賽塔。藉著賽塔的名義,光明正大地將褚冥漾接入黑館。

當然,那名學弟怕死怕得要命。他進來黑館之後,被裡面的裝飾嚇得半死,衝上四樓之後更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他隔壁的房間。那個模樣,他記得一清二楚。

沒有人在注意到,他對他的關心,開始慢慢變質。

有了情人節活動的經驗,他再也不收其他人私底下送他的禮物。但是就褚冥漾一個人,第一次送了他項鏈來當謝禮;第二次送了他一個大兔娃娃,說是禮物。

然後為了讓褚冥漾過後有應急能力,送他王族的水系兵器、給他有瞳狼在內的手機;讓他認識其他校的人,教他使用言靈;為了避免安地爾比賽時脫離隊伍去找學院內的褚冥漾,他故意拖著他下水、參加競技賽,至少把人綁在身邊他比較放心……

他知道這名學弟喜歡吃點心,但是去買蛋糕甜品回來給褚冥漾實在不是他的作風,夏碎還會嘲笑他腦抽風。於是逮住機會,去遊輪之前,他特意拿出賽塔在出發前給他的精靈點心,還選了最特別的那一塊給褚冥漾。

遇到安地爾,偏偏他的身體不適合開戰,只好讓褚冥漾避著鬼王手下;學園祭,看到他出現在自家班級的鬼屋里、而且還通過第一關來到第二關,莫名地開心。然後陪著他去看冬城……雖然他很討厭那個故事,還中途離席了。

雖然只是短短的時期,但是他卻覺得,那時候的他終於真正的,像是一個活物。至少會喜怒哀樂,會慌張會開心……

但是他也知道,這平靜的日子,不會維持太久。

因為,世界與命運,肯定不會放過他。

再後來,妖師事件終於瞞不住了。安地爾當眾揭穿褚冥漾妖師身份,後來回到宿舍的褚冥漾更是一臉無助的問他,他是不是妖師?

他沒辦法回答他。難道要他說,『是,你是妖師。你繼承了史上最強大的妖師的先天能力,能夠化言為靈。只要你一個願意,世界甚至會因此毀滅』嗎?還是要說,『你是妖師,是我隱藏了這一切,但是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嗎?

不管說哪個,褚都會發火。

如果他真的這麼回答,褚冥漾不會站在這裡而是被公會帶回去監禁。公會的人手與眼線就在附近,他不能這麼說。

否認?他無法否認,安地爾已經說出來了,再否認,儘褚冥漾再好的脾氣也會動怒。

他只能招了。但是他不能說出一切,只承認褚冥漾的妖師身份。那些過往的經歷與回憶,對目前的褚冥漾來說,太過沉重。

褚冥漾很生氣,賭氣之下,離開了黑館。

他想讓褚冥漾靜一靜,所以沒有追上去。

——奇怪。

回到房間稍作休息的他,抓著胸前的布料,胸膛起伏得厲害。

——好奇怪。

手微微顫抖著,四肢莫名的冰冷。

——為什麼那麼痛?

原本以為已經麻木了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好不容易止血了的傷口再度留下溫熱的液體,傷得遍體鱗傷的心似乎又被刺了一刀。

——不是說麻木了、不痛了嗎?

那現在這個感覺又是什麼?

原以為是體內的毒素開始發作了,但是黑暗之氣……不會讓心那麼痛吧?

褚冥漾對他來說,只是一個「責任」。從上一代、延遲到下一代的責任。

他為什麼會因為這個人而感到疼痛?

結果還沒好好休息、整理自己迷糊的思緒,卻有人帶來了消息——褚冥漾竟然去找安地爾那個混蛋!

他簡直快氣瘋了,讓阿斯利安回報公會之後,不顧正在負傷的身體與違反袍級限定,揮舞手上的長槍將阻擋去路的鬼族殺個片甲不留,盡可能地爭取時間,到褚冥漾那裡。

結果這麼大幅度的動作,果然引起所有埋伏在鬼王冢的鬼族與鬼王手下的注意,藉助拉可奧的幫助,闖入深處,看見褚冥漾與安地爾。

褚冥漾一臉無助的趴在陣法之上,血液源源不絕地順著傷口流下,被冰川底下的妖師尸體吸收殆盡。

那一瞬,他什麼都來不及想,立刻將安地爾等人逼退。好不容易才爭取到時間看看那名學弟的情況。

還好,除了手腕以外,傷口還不算嚴重。

而學弟在看見他來之後,毫無預警地,淚水忽然滑落。

——哭什麼哭,該哭該生氣的應該是我吧!

確定學弟真的沒有什麼事后,他鬆了口氣。不過很快就開始罵人了。竟然跑來找安地爾,這傢伙是活膩了?不是說了不要接近安地爾了嗎!

他伸手覆在褚冥漾手腕的傷口上,不會治愈,他只能轉移。

反正傷口夠多了,不差這一個小傷口。

將裝有古時記憶的思念珠遞給褚冥漾讓他收好,畢竟那是他們一族的東西。

爭取時間讓安因做出跳轉的陣法,他讓褚冥漾待在那,拿起武器準備迎戰。

身後的人忽然叫住他,他知道,褚冥漾想問他為什麼不自己做跳轉。

毫不猶豫地出口打斷褚冥漾未盡的話語,他故意說出他父母的事情,以此擾亂褚冥漾的心思。如果讓褚知道他會拼上性命送他們離開,褚應該會立刻阻止自己。

不,不是應該,而是肯定吧?

他擺好念百句歌的發動手勢,在阿斯利安的幫助下,開始念出百句歌。

好不容易熬到一百句了,但是安地爾很快再度纏上自己。別說跳上來,他連甩開對方的機會都沒有。

——到此為止了嗎?

不懂為什麼,他莫名地想笑。是啊,到此為止了,他悲慘的人生。

反正他對這個世界而言,是多餘的,不是嗎?不然,為什麼千年前的世界容不下他,來到千年後又顯得格格不入?

然後,學弟做出的事情讓他錯愕。

那個怕死怕得要命的學弟從上方跳下來,用符紙做成的掌心雷,轟掉安地爾的手臂。

——不曉得為什麼,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有人關心他。

至少那個怕死怕的要命的傢伙,竟然會冒著喪命危險跳下來叫他上去,這是褚冥漾的進步,不是嗎?

褚冥漾說,踩他當樓梯也行,換句話就是一命換一命,救了他冰炎,犧牲他褚冥漾。

——其實,死亡並不可怕,不是嗎?至少你曾經,在某個人的生命里,繪上屬於自己的色彩。

他難得笑了。不是恐怖或威脅學弟的笑,難得一個真誠的笑。

給他祝福給他勇氣,讓學弟以後不要再迷茫。

最後,告訴他真名。

他看見學弟啟唇,但是來不及聽他叫自己一次,身體已經做出反應,拼上最後的力氣將學弟拋上去。

——失去比得到更容易,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體驗了。

但為什麼,心還是那麼痛?

目送對方,確認的確是安全離開了,他看著空中燃燒的火焰與紅點,又笑了。

罷了,再見。



他總覺得自己沒有容身之處。

他曾覺得,死亡對他而言或許是一種解脫。但是在他死亡之後,現實果然沒有那麼善良。

安地爾嘗試吞噬他的精靈靈魂,他卻固執地堅持著。而那個變態鬼王手下可能是心情好,沒有直接滅掉他的靈魂;取而代之的、是撕裂他的靈魂。

那種撕裂靈魂的痛,他到現在都不敢恭維。

這個世界就是要玩死他吧。活著的時候沒有目標沒有希望,難得成了牽掛的褚冥漾卻被他親手送走,自己都成了亡魂。

他想,死後,這個世界應該放過他了吧?結果不然,他還要承受這種恥辱。身體不聽自己的指示,成了安地爾的搭檔。

靈魂在寒冷的冰川底下,沉睡。

如果沒有人找得到他的靈魂,如果沒有人在意他,那麼,這個地方,或許是他唯一的容身之處了吧?

閉上眼,乾脆不再做任何的掙扎。

沉睡。

結果,他才閉上眼沒多久,睡眠卻被打擾了。

他睜眼,看見的卻意外地是——

……褚?

他真的錯愕了,看著熟悉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忽然有種「啊、這就是被關心」的感覺。

看著周圍與身體的情況,他知道,他在哪裡。

用著這一丁點的時間,跟他說一些話,接著他知道,時間到了。

不同於在冰川時的冰冷,這次的他,沉睡時整個人好像都泡在溫暖的泉水里,暖洋洋的,沁人心扉。

過後因為夜妖精的襲擊,他被迫醒來。醫療班向公會要來一名黑袍、一名紫袍與無袍級的援助。原本以為褚一定躲在後頭不出來,意外地他自告奮勇地參加了。

莫名地,有些開心。

然後經過大大小小的事情,總算是好不容易歸來了。醒來,第一個看見的人以為會是陌生的藍袍或醫療班首領左右手,他卻看見有名黑髮青年趴在床邊。

就連黑袍進來都需要申請,褚冥漾一個無袍要進來看他,應該不容易吧?

不過醒來第一時間就看見褚冥漾,這讓他原本有些煩躁的心忽然變得平靜。

接著發生的事情越來越多。

例如他發現,他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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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樓主| 發表於 2015-12-31 12:04:48 | 只看該作者


童話故事的結局千篇一律。

——在那之後,王子與公主回到城堡,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結局就此截住。

它沒有交代後續,例如王子接下王位、榮寵後宮三千佳麗;或者王子後來看上別人,原先的公主被拋諸腦後;或者是……

——魔王在死之前下了咒,王子與他的後代都會不得好死等等。

他覺得生命很無常。

與一個人相遇、相識、相愛,在死亡之後留給另一半的只剩下痛苦,前往時間之流或冥府之後洗淨記憶再次輪迴,再度誕生于這個世界。

——活著,有什麼意義?

很多人都為此感到迷茫。有人說,活著的時候,你可以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或者善事……

你做的善事,有人去珍惜嗎?或者說,珍惜與否,又與你何干?

活下來,又死亡。輪迴,相遇,離開。

……那又如何。



「褚,起來吃飯了。」

他手上捧著一本書,靜靜地擁著自己的戀人坐在沙發。雖然學院的天氣四季如春,陽光也不會太過猛烈,但是曬太久不是好事,所以他就轉移了陣地,帶著人來到了小廳。

知道懷裡的人不會再回應他,但是他還是抱著一絲僥倖,去喚醒戀人。不是沒有察覺到戀人的氣息越來越薄弱,不是沒有察覺到戀人的心跳漸漸變慢……

只是,不願意去接受。

褚剛剛說了,要吃飯了就叫他起來。每次褚靠著他睡著后,到了吃飯的時間為了避免戀人餓著肚子,他會叫醒戀人,然後一同討論晚餐要吃什麼。偶爾走去左商店街,偶爾他們一起下廚,偶爾跑回去原世界,偶爾和友人有約,偶爾因為任務關係所以一個人……

「褚,再不起來的話,餓著了我不管你。」

手抓著睡著了的戀人的肩膀,他輕輕搖晃著,懷裡的人沒有絲毫要醒來的意思。

「褚,你要是再裝睡,以後我就不理你了。」

他慌了。無需置疑,他真的慌了。說話開始語無倫次,語氣也越來越焦躁。

「褚,醒醒、褚……」

無論他怎麼心急地呼喚、搖晃懷裡的人,他始終未曾睜開眼。沒有像以前一樣終於忍不住而笑出來,笑著對他說,幹嘛那麼慌張?或者是、好啦好啦,我醒來就是了。我好睏……

他的睡顏如同新生孩童般天真無邪,嘴角勾起細小的弧度,不仔細看就沒辦法察覺。

——但是為什麼,明明是如此溫馨的笑,卻讓人如此想落淚?

他沉默了一會兒,將人給打橫抱起來,走向他們的臥室。如果是之前,褚如果醒來的話,就會臉紅著要掙脫他。如果真的睡得很沉,他不會反抗,卻會偷笑。

但是如今的褚,沒有任何反應。

將人輕輕放在床上,他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弄疼了沉睡中的戀人。看著對方安詳的睡相,心裡一陣刺痛。

「白癡,就那樣睡在外面,發燒了隨便你燒死了都別叫我幫你降溫。」

他毒舌地說著,說完之後連他都想蓋自己一巴掌。

床上的人,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嗚嗚,學長……頭好痛……

依稀記得,那時候戀人完成任務回來時,全身都濕透了。因為他一個分神,被水怪逮住機會拖進水裡,然後又在雨中進行一場搏鬥。

雖然他立刻把人趕去洗澡了,但是最後褚冥漾還是生病了。他躺在床上,因為生病而霧蒙蒙的黑色瞳孔可憐兮兮地巴望著他。

他瞪了戀人一眼,嘴上說著「活該,誰讓你不照顧好自己」云云,但是看著那樣的戀人,他難免心疼。按了手機讓提爾送來退燒湯藥,等待的期間,發燒中的戀人從躺著枕頭移到他的腿上。

——學長冰冰涼涼的,好舒服。

對方這麼說著,又滿意地抓著他的手蹭了好幾下。他也很配合地,一隻手讓褚冥漾抓著蹭,另一隻手輕撫他發熱的頸項和背脊。

——起來,喝藥了。

小心翼翼地扶著對方坐起來,他手上拿著黑乎乎的湯藥,戀人一看就皺起清秀的小臉,用一種求救的眼神看著他。

他冷哼了聲。看他也沒用,誰讓這傢伙不好好照顧自己,發燒了喝藥苦死他也是自取。

對方用一種悲壯的神情,在他的幫忙下,一口氣將苦的將五臟六腑都染成苦味的湯藥給灌下去。在喝完之後,看著戀人一臉想去死的表情,他沒良心地笑了,然後取來剛剛讓賽塔順道送來的精靈飲料,讓褚冥漾喝下。

曾經、他們如此親近。
曾經、他也擁有過幸福。

曾經、曾經……



褚冥漾的體溫與他不同。因為精靈血統的關係,他的溫度偏低;拿那名學弟給他的形容詞,和冰塊一樣冷。

但是褚冥漾不一樣。他的體溫偏高,是個讓他眷戀的溫暖體溫。

不過,褚雖然不怕熱卻不怎麼耐熱,每晚都依偎在他低溫的懷裡,嚷著說,學長身上的味道好好聞,身體也好冷之類的,年紀輕輕卻啰嗦得跟著老人家似的。

直至如今。褚冥漾的身體卻越來越冷了。

沒有讓他眷念的溫暖,甚至變得比他還要冷。

不是活物應該有的溫度。

褚……

想要開口喚醒戀人,但是啟唇,卻發現他無法發出單音。

喉嚨……怎麼那麼苦澀?

伸手緊緊握住褚冥漾的手,褚雖然不耐熱,但是他更怕冷。但是每當學院的夜晚下雨時,他儘管怕冷卻還是往他的懷裡蹭,他聽見他在心裡想:學長每次都這樣都不曉得那天會不會真的結冰。

褚每次在下雨的時候,用著溫暖的雙手摩挲著他冰涼的手,然後哈氣。

他曾問過他,幹嘛做這種無聊的舉動?明明不到幾分鐘,他的身體很快就會回復低溫了。

這時候,褚就會有些羞澀地移開視線,說:不想看你這樣冷冰冰的,身體那麼冷,虧你還睡得下……

那時候他就會笑,俯身壓上褚,讓他的體溫溫暖自己。

他曾如此覺得,千年前沒有他的容身之處,千年後在這個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但是,褚卻容納了他,成了他唯一的牽掛,給了他一個容身的地方。

每天夜晚都抱著褚入眠,如果是在出任務,褚會發短訊給他、卻不敢打電話給他,怕打擾出任務的他。如果是褚出任務,他就在家看書,等著褚回來之後,給對方一杯熱牛奶。

褚是唯一容納他的人,唯一肯在夜裡等待他回來的人。

沒在他在,褚一個人是睡不著的。他說,他習慣聞著他身上的味道、被他抱著睡了。就算拿了有他的味道的枕頭或兔子娃娃,但是當他想要為學長的手「取暖」的時候,就會發現異常,然後醒來。

久而久之,褚冥漾不在家的時候,冰炎就看書等他;現在冰炎不在家,他就拿著學長的書籍看著,研究古代精靈語。

在他回來的時候,與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不符,孩子氣地撲入他的懷裡,但是很快又會臉紅。接著推著他去洗澡,自己就收拾書本回到床上等他一起入眠。

這麼幸福且溫馨的生活,他一輩子也不會忘。



緊握著褚冥漾冰冷的手,他想起在他們成為戀人之前,他對他的態度。

那時候的他猛然發現自己對褚冥漾的態度太過曖昧。摸他的頭、牽他的手、要回原世界的時候順道問他要不要一起,回去之後就會跟著去褚家拜訪一下……

直到有一次,褚去出任務了,他一個人在學院悶得發狂,索性翹課到處瞎逛。

「冰炎。」被他抓著一起曠課的夏碎看著他無聊的樣子,開口之後又忽然不說話了。在冰炎不耐煩的眼神下,搭檔方才開口:「既然那麼無聊,為什麼不打算去接任務?」

「褚不給。」他也鬱悶好嗎。如果不是因為他用學長的身份壓他,褚冥漾說不定會逼他回去給越見鎖起來看著,直到褚回來之後再放他出來。

夏碎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他的眼神有些怪異。

黑袍莫名地有些心虛,「怎了?」

「我還真不知道,我國中到現在的老友、搭檔,竟然那麼聽話。」有些感慨地說著,夏碎繼續用那種讓他很不舒服的眼神與笑容看著他,讓冰炎莫名想到老奸巨猾這四個字,「冰炎,如果是我或者提爾,說你不可以去出任務,你會出嗎?」

「廢話,肯定——」肯定無視掉然後繼續出。但是還沒說完話的他猛然察覺到了不對,危險地瞇起眼睛瞪向自己的搭檔,「夏碎,你想說什麼?不要給我套消息。」

搭檔輕輕歎息,很大方地承認他的確在套消息:「唉,我原本還想給千冬歲一些情報的說。」無視他兇猛的眼神,兩個大男人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其實學院已經開始有人在傳,你和褚搞斷袖。」

「……斷袖?」那是什麼?聽起來還真奇怪。

夏碎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開口給自己某種方面來說很無知的搭檔解釋:「就是男男戀的意思。」

……他和褚?男男戀?

這是哪來的結論!?

「你自己想想吧。」夏碎舒服地瞇起眼,享受迎面而來的微風,露出滿意的笑容,「你回原世界的時候,會不會想要順道問問褚,要不要一起回去?如果褚答應了,你會不會有一點點的開心?看見蛋糕甜品的時候,是不是第一時間想到褚,會不會想要去買下來給他?看著褚任務受傷回來,不管嚴不嚴重,你都一定逼著他去醫療班?不要說謊,這些答案不是說給我聽,而是你自己心知肚明。」

聽完夏碎說的話后,冰炎沉默了。

……這個全中是什麼意思?全壘打?該不會他也被那個學弟傳染,什麼想法都放在臉上了吧?

看著黑袍搭檔沉默了,夏碎硬是忍著想笑的衝動,很努力裝出一臉享受微風的模樣,另一手卻已經放出使役,將他與冰炎的對話都傳給千冬歲了。

在冰炎與褚冥漾緩慢的進展中,夏碎無疑是那個促進感情的催化劑。



——既然終將失去,還不如不要擁有。

他失去了他的家人與童年,光是這兩樣東西,他就覺得自己近乎崩潰。

而後學會用堅硬的保護殼,將自己包裹在裡面。人人看見他都說,他是個堅強的孩子,他一定可以自己想通、活過來的。

有誰知道,會變得那麼堅強,是因為他經歷了什麼?

——懷抱著「曾經擁有」的可悲想法,只會讓失去之後的自己承受更多的痛。

他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東西了。

那,只要不擁有就好了。

不要貪戀褚的溫暖、不要貪戀褚的笑容、不要貪戀褚對自己的依賴……他只要,像之前那樣過著獨來獨往的生活就行了。

不要讓任何人在自己單調的生活里留下痕跡,不要絲毫眷戀那個人身上溫暖的氣息,就這樣回復稱之前的生活。

——可是,不管怎麼努力都好,他都回不去。回不去以前獨自一人的生活,變不回以前那個冷酷的冰炎殿下。

每當回去原世界出任務的時候,習慣性想要去敲隔壁的房門,問他要不要和自己回去一趟原世界?賽塔分給他的精靈點心與精靈飲料,他會不自覺收好,然後送給隔壁的那個鄰居;抱著精靈古籍,想到隔壁去問那名學弟,他閒著沒事做,要不要一起到圖書館去……

原本以為是自己的「習慣性動作」,只要度過這一段時間就不會了。

但是才三天,僅僅三天,他就受不了了。但是憶起失去后的痛,他又不得不強制按捺。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的糾結,一個星期后,褚冥漾主動來到他的房間找他。

當然,褚不是直接來找他,因為他一定讓褚吃閉門羹。他讓安因來敲門,然後天使用無害的笑容用一句「敲錯門了」淡淡的帶過,然後褚就「正好」經過,就「順道」進來找他這個學長。

「學長。」進來之後很自來熟地坐下的褚冥漾看著站著的他,如果是平時,褚一定掛著輕鬆的神情,但是今天卻難得的沉下臉,「最近你……很忙?」

褚冥漾的「很忙」兩個字說得很慢,似乎隱藏著第二層意味。但是如果他拿這句話發作就顯得他心虛、小題大做。

冰炎有些不自在地「恩」了聲。

褚冥漾什麼也沒說,靜靜地看著他。

彼此都沉默了。誰也不開口說話。褚冥漾看著冰炎、冰炎不自在地看向其他地方。

「颯彌亞。」

因為這一聲稱呼,他猛地回過神來,顧不得現在他和褚冥漾之間的曖昧關係,就是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他。

「忽然發現我還沒叫過學長的名字。」褚冥漾笑了,偏過頭看著他,「颯彌亞學長。」

其實冰炎也不知道自己是發什麼瘋,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竟然將褚壓在沙發與他之間,手扣著對方的下巴,惡劣地要求褚冥漾,要他叫自己的名字,叫一個「亞」字。

原本還神情自若的褚冥漾忽然臉紅了,因為少出門而卻曬的皮膚很白,臉、耳根和頸項都被染上緋紅,很可愛。

想親下去。

過了兩秒后才發現自己乾了什麼好事的冰炎整個愣了。等、等等,親下去?不是說了不要靠近褚了嗎?為什麼又主動靠上去?

當他要放手的時候,聽力極好的他,聽見那聲若蚊吶的嗓音響起。

「……亞。」

他低下頭,訝異地看著褚冥漾。而且這個姿勢,就好像褚就在他的懷裡似的。

也不知道那時候是發什麼神經,原本什麼「不可以再承擔失去、要遠離褚冥漾」都統統靠邊站。他伸手,小心翼翼地、輕柔地將褚擁入懷裡。

只要一低頭,就是一頭烏黑的髮。趁著褚失神的當兒,他飛快地在他的髪碎吻了下。自己的小動作沒被發現,他笑得猶如一個偷到腥的貓兒。

那個據說已經痛到麻木、停止跳動的心,在此時此刻,他卻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以及洋溢心房的溫暖。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即使是父母也給不了的溫暖。

他忽然想自私一次。不管失去之後會多麼痛,他還是想擁有這個人。

貪戀他的溫暖、貪戀他的溫柔、貪戀他的一切……

「學、學長……」在他懷裡的人明顯嚇到了,沒有進來時的冷靜,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就是不敢看他。

不過冰炎心裡還是有點小開心,至少褚沒有推開他。這樣是不是代表褚對他也有好感?

「我聽著。」輕撫孩子的髪,他把頭撐在對方的肩上,在對方的耳邊小聲說著。

明顯耳朵是敏感地帶的褚冥漾顫了下,才結結巴巴地開口:「先、放開我……」

「不放。」孩子氣地說著,他把人抱得更緊了。

褚冥漾顯然無語了。他低下頭,「學長,其實我是想說……我喜歡你。」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很期待褚這麼說,明明他很想順從自己的慾望去點頭,然後和褚之間更進一步的發展。

但是當他聽見褚確確實實地說出來之後,理智卻忽然回籠,記憶要跟他作對似的不斷想起父母離開他的那一刻,真真確確地提醒著他,當失去的時候,到底有多麼痛。

褚給他的感覺,與其他人不一樣。他對褚冥漾產生的情感比任何人還來得深厚,包括他最尊敬的父母。

人類的壽命不過一個世紀,褚最多只可以陪他一個世紀。

如果他把褚看得比父母都來的重,那麼當失去的時候,那個撕心裂肺的痛……會不會比靈魂被撕裂時更可怕、更令人絕望?

「學長。」

察覺到冰炎擁抱自己的力量越來越深、以及那平時淺淡得近乎聽不見的呼吸忽然變得粗重,他莫名覺得,學長不是在高興,而是害怕。

至少那手心的冷汗,不是假的吧。

「學長你說過,不要忘記我曾經擁有過的選擇。」一手被冰炎緊握著,褚冥漾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回擁這個男人,「所以我現在的選擇,是與你告白。我不在乎後果,只是想做出我的選擇。」

「這是學長教的,不是嗎?」



學長,其實我是想說……我喜歡你。
學長你說過,不要忘記我曾經擁有的選擇。
所以我現在的選擇,是與你告白。我不在意後果,只是想做出我的選擇。
這是學長教的,不是嗎?

他想,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段話。

他對他說的話,他都聽進去了,甚至銘記於心……那時候的他,低下頭吻了他。吻那一個對他來說最重要、最特別的存在。

所以他時候,他放棄了無謂的掙扎。讓他自私一次,好不好?

——但是,命運與世界就是看不得他的好。

颯彌亞與褚冥漾,方才交往一年,熱戀期裡面他們都是你儂我儂、甜甜蜜蜜地捨不得分開。

一年後,他面對的,卻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學長其實很溫柔、漾漾其實不弱小。
#水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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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發表於 2015-12-31 13:59:16 | 只看該作者
我一直在搶頭香#
表示fb那邊跟你搶紙巾了,我這裡還需要多一次qwq#
這類回想的文,我每每寫都會氣死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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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樓主| 發表於 2015-12-31 17:03:08 | 只看該作者
鈴藍爾 發表於 2015-12-31 13:59
我一直在搶頭香#
表示fb那邊跟你搶紙巾了,我這裡還需要多一次qwq#
這類回想的文,我每每寫都會氣死我自己# ...

你辛苦了,搶頭香……挺累的(拍拍
給給,不然眼眶紅了不好看哈哈
為什麼會氣死自己?我覺得回想文很好玩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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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樓主| 發表於 2016-1-25 16:07:52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遺言

或許到最後,什麼事也沒有呢?或許,是他們杞人憂天了呢?

他不會放手的,一輩子也不放。

我絕對不會讓你死去的。
我會想辦法讓你活下去。
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我一定,會給你幸福。
由我來守護你。

「……」

不過是自欺欺人。

一切都是熱昏頭的時候一時衝動給予的承諾,直到最後他都沒辦法讓他活下去,甚至連死因都不知道。

絕對不會讓你死去、會想辦法讓你活下去?他用了什麼辦法延遲了褚的死亡時間?直到最後的最後,他為褚做過什麼?只是沒有意義地、一味依偎在褚的身邊,他給他自己找來的理由,是「到最後一刻都要待在褚的身邊」。

可是如果是這樣,他又怎麼去找讓褚活下去的辦法?

不管什麼都會在你的身邊。是啊,但是死亡之後呢?「他儘管已經死去、靈魂意識仍然活在我心中」——這種既無聊又沒意義的信念?如果那時候他願意一賭,到時間之流去找黑山君,是不是褚就不會死?

但是那時候的他膽怯了,他不敢去。時間之流與冥府交際處的時間流逝,與現實的時間流逝不一樣。如果那期間褚出了什麼事情,他一定會恨死自己。

最重要的是,因為那個人是褚冥漾。賭成功了,褚會活下去;失敗了,連他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他不敢賭,不敢拿褚冥漾去賭。

——最過分的是,那時候褚既然那麼說了,一定有他的理由。他卻偏偏不相信,認為是因為褚冥漾沒有安全感這樣的理由來欺騙自己,以為不過是戀人一時的迷茫。

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由我守護你。到最後,他仍然沒有守護到他。

其實他錯了吧。他不應該答應褚那時的告白,不應該放任自己去愛一次。若是乖乖地不去見褚、或者是逃回無殿等到成年了回去族裡,接著和一名他不認識的女性結婚、生子,就好了不是嗎?

——雖然以他的性格,他絕對不是這種逃避面對問題的人。但是,他不想拿自己心愛的人來賭。

他早就吸取了無數的教訓,不是嗎?世界和運命就愛玩弄他,會那麼輕易地讓他得到自己的幸福?

……罷了。

現在才來想這些東西,沒有意義。

只是徒增傷悲罷了。



我一定會守護你。

到最後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感覺到懷裡的人逐漸失去了溫度,他卻仍然什麼都不敢做。

——所謂的守護,不過是想要讓其他人認為自己很偉大而已。

史上最年輕黑袍、冰與炎的殿下?

不,他什麼都不是。

他只是個無用的廢物,連所愛之人都留不下的廢物。



「褚,起來了,再睡下去的話你遲早被我種在床上。」

「褚,米可蕥剛剛他們來找你玩,還有問你為什麼不去上課,西瑞也在吵嚷著你幾天沒出現了。」

「前幾天黎沚前往水妖精聖地修復水鏡,一切都順利,伊多讓我邀請你前去見證,要去嗎?明天下午三點,雅多和雷多也很期待你去。」

「剛剛出了個任務,回來之前去了醫療班,沒受傷也沒中毒,你喜聞樂見吧?」

「安因今天沒有工作,若是你要問符咒的話,現在可以去問了,再不起來就要錯過了。」

「賽塔剛剛拿了精靈點心和飲料給我,說是給你的;還有黎沚的翼族點心也是,不能放太久,你再不起來吃我就送小亭了。」

「夏碎被允許踏出醫療班了,千冬歲看起來很興奮,說是要給他哥辦個歡迎會,在星期天,去不去?先給你忠告,剛剛千冬歲說了你要是不去,他就派……來追殺你。」

「褚,快起來啊,要遲到了。」

「褚、褚、褚、褚、……」

「——冥漾。」

「我還沒叫過你的名字,對吧?」

「……沒讓你親耳聽見,真是對不起。」

「冥漾、冥漾。」

每天、每時、每刻、每秒……

……

「——我好想你啊,該怎麼辦?」



啪地一聲,迴蕩在寂靜的空間。

顯眼的紅色巴掌印落在青年好看的臉蛋,由此可見下手的力氣絕對不輕,甚至可以隱隱看見青紫色的血絲。

青年沒有反抗也沒有發出聲音,甚至連表情與眼神都沒變。挨打的臉側去一邊,沒有回頭去看那個打他的女子。

「你明知道漾漾出事了好幾天,為什麼沒有帶人來醫療班?」令人聞風喪膽的紫袍巡司顫抖著嗓音問著,美麗的面容如今卻扭曲得像是前來索取性命的惡鬼,銳利的黑瞳似乎想要將眼前的人給碎尸萬段。

冰炎沉默不語,顯然沒有給對方交代的打算。

昨天晚上,就是夏碎歸來的歡迎會。

一開始見冰炎和褚冥漾還沒來,眾人也不意外,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頭一回發生了,到最後還是會出席就是了。

但是卻越來越不對勁。

他們開始聊起學院的事情,自然而然也會談到有關冰炎與褚冥漾這對不在場的情侶身上。聊著聊著,就開始說到最近發生的事情。

——前幾天邀請漾漾來聖地見識水鏡的修復成果,但是似乎出事了,冰炎殿下打電話前來推辭並且道歉。

——這麼說的話,喵喵也好幾天沒看見漾漾了,上次本來想找漾漾一起到左商店街唱歌,但是電話打通了沒人接,也沒什麼看見學長。

——任務的話倒是照常,但是冰炎的臉色卻不對勁。

——我和黎沚、洛安等人送上的點心,漾漾似乎沒有吃。因為如果是平時的話,應該在吃完之後就會把禮盒洗淨還來才是。

——漾漾也沒有找我或夏碎問有關符咒和術法等等的問題。

——最近也沒什麼看見小朋友來醫療班投訴那位殿下又懶得回去體檢了,都是冰炎自動自發過來的。

一開始他還很欣慰這位想不開的病人終於放下了,願意自己來例行的體檢而不是讓褚冥漾拖著他來。可是冰炎的臉卻蒼白得可怕。

自從冰炎和褚冥漾待在一起之後,他個人的隱藏性格也開始浮現出來。其實很擔心他人、其實人雖然毒舌卻溫柔、其實是個很疼寶貝戀人的愛妻男……他可以從冰炎身上,看見真正的他。

可是那天他見到的冰炎,好像又變回去以前的那個冰與炎的殿下。不會笑不會動怒、沒有不情願沒有生氣,進行例行的體檢之後就回去黑館了,期間一句話也沒有說。

原本還以為是和褚小朋友吵架了,他還特意提點幾句,但是冰炎卻完全聽不進去,落魄地回去了。

就當大家都察覺到不對勁時,門口忽然被拉開,侍從們奈何不了強行闖入的紫袍、只好趕緊向千冬歲等人賠罪。

——漾漾呢?他在哪裡?

褚冥漾平均每個星期都會回去妖師本家一次,主要都是去找然和辛西亞以及其與妖師打個交道,順道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匯報一次。

雖然看起來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褚冥漾不會放鬆警惕。前來找碴的傢伙、邀請他加入的奇怪團隊等等,褚冥漾都會一一匯報給白陵然。如果是在任務中的話,身為巡司的褚冥玥就會得到消息,進而通知然。

而冰炎自然也會節制點,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一般都不會為難褚冥漾。但是這次卻很反常地,混血精靈只是用手機通知她一聲之後就掛了,就算她說想要見漾漾也不行。

還有水妖精的水鏡。這件事她也聽說過了,褚冥漾也算是一個很重要的當事人,一直都很關注有關水精之石的事情。沒有理由水鏡修復好了卻不去看看,這太過反常。

因為放心不下,她聽說了今晚褚冥漾的友人會聚集在這裡,而特意趕來。

聽了巡司把事情簡略說過一遍之後,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但是卻給不出所以然。

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安因與蘭德爾等黑館居住者的人都立刻趕回去宿舍,敲打冰炎的房間,沒有回應,他們乾脆採用暴力行為闖進去。

看見的,是精靈擁著妖師的畫面。

精靈坐在床邊,讓沉睡著的妖師躺在自己的腿上。因為沒有開燈,藉著微弱的月光,看見精靈憐惜的模樣,輕輕地哼著冰牙古老的歌謠。一遍又一遍地拂過妖師安詳的臉,眼中盡是化不開的柔情。

——那個他們熟悉的孩子、熟悉的友人,靜靜地睡著。胸膛沒有起伏、沒有氣息。

就像一幅時間靜止的畫面,是個非常美麗的一幕。

但是為什麼令人如此想要落淚?

是因為精靈的癡情嗎?還是妖師臉上哀傷的微笑?



他記得,他的搭檔曾經問他這麼一句。

——冰炎,如果有人死在你面前,你會怎麼做?

那時候的他白了自己的搭檔一眼。身為袍級,他們其中之一的守則就是在看見有袍級死亡的瞬間就要毀滅尸體,別說是死在面前,摧毀尸體的過程他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這是任務。而且那些人與自己毫無相干,死不死不關他的事情,只是公會少了一名袍級而已。

儘管那個人是他多年的搭檔、好友——藥師寺夏碎,也是如此。他們成為搭檔的時候就說好了,只要其中一方變成鬼族,就一定要親手將對方剷除。

連自己的搭檔都能下手了,何況是其他人?

他還記得,夏碎那時候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他,說了一句「你真不像一個國中生」而後,歎息。

國中生嗎?

他在心中冷笑。

一個沉睡千年醒來的人,在他看來不過是個還保留未長大的軀體而已,精神早就不是一個未成年的小鬼頭。

——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的小鬼,怎麼可能會像一般人大聲地說笑打鬧?



火葬。

是一種處理尸體的方式,具體而言是以矯形的方式把尸體燒成灰燼,然後安置於容器之中、埋于土中、撒于水中,空中。

有人認為,火葬其實是讓靈魂舊的軀體被燒毀、讓靈魂沒有任何負擔或累贅,前去安息之地報道。

有人認為,火葬其實會讓靈魂也隨之魂飛魄散,永生永世都沒有轉世、輪迴。

但是這在守世界來說,是很平常的事情,尤其是對公會的袍級而言。

為了避免有人盜用尸體還殘留的力量,選擇火葬之後,將他們的骨灰都撒入大海或置于一個安全的不侵地里,讓他們得以平息、沉睡。

對冰炎來說,這是個極其殘忍的事情。

當初他在鬼王冢、身體被炸毀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怕。因為那名學弟和其他人安全離開了,只要回到學院、或者逃回去原世界就不會有事。

這個世界,沒有讓他感到眷戀的東西。

——或許有吧。那個學弟的笑容也好,淚水也好,對自己的依賴也好。或者是學弟送他的項鏈、兔子娃娃。項鏈他為了避免任務中產生損壞而留在房間里,兔子娃娃就偶爾抱著看書或靠著睡覺。

那時候的他是如此覺得。

——那褚冥漾呢?他會不會也有不捨的東西?例如本家、那個妖師首領做的甜點?還是那個惡魔巡司時不時會帶回來給他吃的蛋糕?期待下一次千冬歲、喵喵、萊恩他們找他一起去玩?想要賽塔、黎沚、洛安等人送給他的點心?

啊啊,還有他說過了,簽下同壽契約在一起,回去冰牙與炎之谷讓他們認同自己與褚。那時候什麼都不知道的他還如此天真地描繪著彩色的未來,卻忽略了懷裡的人露出的異樣神情。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沒有發現你的不對勁、沒有察覺到你的不安,真的……對不起……

說什麼都晚了。

褚已經不在了。



「您不難過嗎?」

受邀前來的男子與他同坐在天文教室里,銀色的流星一個接一個劃過美麗的夜晚,如同人的生命,閃爍一時而後黯淡無光。

黑色的、夜晚……

「難過,沒有幫助。」仰頭望著上空,男子面無表情地說著:「至少那傢伙一定不希望看見我這樣。」

——但是,我無法止住自己的渴望啊。多一次、再多一次,讓我懷念你好不好?只要過了這一次、過了這一段時期,他就沒事了,他又是那個冷冰冰的殿下。那個沒人會關心他、沒人看見他任務平安歸來會撲上來給他一個擁抱、沒有和太多人接觸的那個冰炎殿下。

只要、度過這一段時期就好。當初他也是這麼度過的不是嗎?當父母送他返回族群時,先是父親,然後母親隨之離去……

這次和那次的感覺,是一樣的啊。只不過這個更刻骨、更痛心而已。但是他也有精靈血統啊,只要經過時間之流的洗刷,這些痛和回憶都會隨之被遺忘。

——這樣的話就不會痛了,不是嗎?

「亞殿下。」水妖精坐在他對面的位子,學著他,仰起頭看著上方像極了某個他們熟悉的人的夜空,「雖然您看起來很堅強,但是您在哭呢。」

「……」男人無神地凝視著夜空,也不曉得是在欣賞那片風景、還是透過這一切思念那個或許已經前往安息之地的妖師。

哭……啊。

已經好久沒哭了,距離上一次哭泣,是什麼時候?

是那次被族人送往無殿的時候嗎?不,沒有。

是在任務、訓練時不小心受傷了?不,沒有。

在學院被其他同學、外人排擠時?不,沒有。

當他知道父母再也不會睜眼的時候?啊啊,似乎是那次呢。

哭與笑都離他很遠。

但是自從認識褚之後,他的世界好像從單調的黑白色變成了彩色。每一樣事物、景色都被染上了鮮艷的色彩,還有那個人的笑容。

在乎他的一笑一顰、喜歡他關心自己的時候,還有吃蛋糕時露出的幸福表情、晚上入眠時乖乖待在他懷裡的安心模樣,啊、還有自己出長期任務的時候那傢伙跑去抱著紅眼兔子睡覺,或者在他看書的時候從臂彎處鑽進來。

好喜歡。

看著戀人的舉動,他總會不自覺地想笑。

哭的話,沒有吧。內心的空虛都交由這個人填滿,他只覺得無比幸福,第一次覺得活著真好。

——擁有你,就如同擁有了全世界與幸福。

——失去你之後……

「亞殿下。」伊多收回視線,給自己和客人都倒了杯茶,然後捧起自己的那一份輕輕啜飲一口,才繼續說:「在那之前,漾漾曾經找過我。」

原本已經平靜下的心仿佛被重重一錘,他立刻瞠目看向身邊的人。

「那是一個妖師的預知夢。」緩緩閉上眼睛,水妖精靠著椅背,輕輕地說著。

那是一個全黑的地方。沒有光芒沒有聲音沒有生氣,他迷失在其中。無數次的叫喚讓他的聲音逐漸嘶啞。

——到最後,希望的光芒始終沒有降臨。

聽見這個消息之後,冰炎只覺得四肢猛地變得冰冷,心臟就像被人揪著般難受。

——所以那是褚對自己暗示,他就快要死去了?

——所以褚一直都在向他求救、但是他卻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亞殿下?亞殿——」

啪!

「伊多!?」一直守在門外面的雅多與雷多聽見不對勁立刻沖了進去,看見的卻是黑袍緊緊拽著他們的大哥這個場面,绛紅的獸眼深沉得仿佛要滴下墨水。

巨大的壓力籠罩著他們,兩名白袍差點被壓垮,但是見大哥的性命岌岌可危、頸項就在黑袍的手裡,儘管對方是他們的好友,但還是憤怒地喊出口:「亞殿下,你在幹什麼?放開伊多!」

「你早就知道了?」對兩個水妖精的吶喊視若無睹,冰炎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人,「褚之前就跟你說了,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水妖精幾乎喘不過氣,只能勉強開口:「漾漾……沒有告訴……你?」

很突兀地、黑袍放開手,轉過身就要離開,傳送陣的圖騰在腳下展開。

「亞殿下,請稍等。」緩過氣的伊多立刻在那人還沒離開之前將今天原本就要交待的事情說出來,「回去之後,去看看漾漾的日記吧。」

「他有想要對你說的話。」



其實這個坑就只是注水(被打

#水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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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發表於 2016-1-25 23:35:52 | 只看該作者
漾漾,不在了啊......
漾漾想對冰炎說的話,是什麼呢?
期待下篇~

點評

好聽就是睡著了,實際是去領便當吃飯等待下一part(被打  發表於 2016-1-26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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