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11/9更新）

秋謙

第二章 訴說

        那一年高二時，我和留級過一年的學長交朋友了。我們總是走在一起、考試前我幫他複習，總之，就是靠得狠近就是了。我在十二月生日，學長在十月生日，獨生女的我只當他是我哥哥。
一切就如往常一樣。
        「宛真，你和學長交往了？ 」有一天下課時從國一就在一起的三個好友之一的小瑜突然這樣問我。
        「 怎麽可能呢？哈哈，他只是我哥而已欸。」我輕聲笑道。
        「他那麽帥，我才不信你對他沒興趣。 」嘉怡說道，當時的我不知道她只是單純地在暗諷我。
        我的確對他沒興趣，就算給我我也不要，他這種男生做哥哥就行了。我當時是這樣回應的。但我不知道我這樣的一句話，使得我的人生就此改變。

        升上高三了。不知道是不是幫他複習使他成績提升的關系，他從原本的高二四班升到了和我同班的高三一班。我的好友也全都在這一班。他們得知他也是三年一班的同學後，十分的興奮。我在那時候才知道原來她們除了李茜，嘉怡和小瑜都喜歡他。我高二時說的「給我我也不要 」實在狠失禮。
        不過，她們不會在意的吧。
        這一年，我和他關系也越來越好，甚至一起去看電影了。這狠普通，但在他們三個眼裏卻是狠有可能就此交往的機會。
        他約我的時候我就有問過他們要不要一起去看，但是他們拒絕我了。和每次我要幫他複習的時候一樣，婉言拒絕我了。
        盡管特別想去，他們還是抑制這種想法。
        在班上嘉怡和小瑜也常常找機會接近他，但他卻對我隨叫隨到，這讓他們的怒火徹底熊熊的燃燒起來了。
        于是從五月開始，我接連遇見惡作劇。
        惡作劇的人有時候狠傻，我明明不怕蟑螂壁虎之類的東西，但那人還是拿了只壁虎屍體放在我座位的抽屜中。
        我發現的時候是在午休吃午飯的時候，一拿出來，小瑜和李茜嚇得跑得遠遠的，只有嘉怡還算冷靜，靜靜的繼續吃自己的飯，一點受驚也沒有。
        這件事就在我丟掉壁虎後，絕口不提了。

        有時候的惡作劇會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像是把我的課本藏起來、將我交上的作業原原本本放進我的書包，讓我時常被老師盯上。
        沒錯，盯上。老師有事沒事就會叫我起立回答問題，但都被我簡單的回答正確了。
        于是我沒帶課本的話，老師們也不會怎麽樣了。
        我的成績一直是全年級第一的。說實在話，就連校長都喜愛我這位好學生。因此我這全級第一在學校還是頗有知名度的。所到之處都總是會一些同學望過來瞧一瞧我。
        身爲校草的學長也不例外。聰慧美麗的我和他走在一起，可以說是巨星閃耀——好吧這段有點惡心，我跳掉。

        然後三個月後的某一日，學校傳出了學長喜歡我的傳聞。三位好友告知我後，我只是開個玩笑說：「我想我應該可以這樣跟學長說 『你可以喜歡我，但是千萬別愛上我』，哈哈。」
我可以明確的看到他們眼中的鄙夷，但我不當一回事，照常過我的最後一年高中生涯。
        自那以後，他們開始刻意排擠我，好吧，不做朋友那我們散了吧。我們變成了陌路人。學長還是一樣總是會來找我，但不同的是，他開始有意無意地想更接近我。我開始和他保持距離。九月初，我拒絕來自他的告白，大家都不歡而散。
        只剩我一人了。

        九月尾，臨近統一考試了。我們在放學前一堂課在操場進行體能測試。進行完以後也就放學了。
        我還要幫忙收拾，所以最後一個回，我走五十階級的階梯准備回班。
        我清楚看見他們三人在最後一階上，看來他們把我攔截下來不知道要幹什麽事。
        「怎麽？你們想幹嘛？ 」我沒好氣問道，他們根本一臉來者不善的感覺，讓我沒什麽好脾氣來和他們說話。
        「聽說你甩了學長？ 」小瑜問。
        「 不是 『甩了』，是我拒絕他的告白。」
        他們當下只有大大的疑惑，「 爲什麽？」
        「什麽爲什麽啊，我對他沒興趣，只當他是我哥。拜托，我說過的吧，怎麽那麽快就忘了？ 」
        「 所以你是說他根本配不上你嗎！！你這死賤人！」嘉怡大聲吼著。
        「 你在說什麽啊！什麽死賤人？你不要太過分了！」我怒道，理智線斷掉讓我將不好聽的話說出了口，「 我只是當他是我哥！！沒聽懂嗎？白癡！」
        「 第一名了不起啊？第二第三就全是白癡了嗎！！」嘉怡和小瑜還有李茜是時常被我卡在後頭的第二至第四名，嘉怡應該恨我讓她一直得不到第一名吧。沒辦法，我太聰慧了。
        欸……不對，這不重要。接下來才是局面失控的後續。
        嘉怡開始瘋了一樣拼命訴說這兩年、不，從國中一開始有多痛。每一次努力學習直到半夜，卻還是考輸了我這個複習一小時的第一名。
        一直、一直，都被擠在後面。嘉怡的閃光完完全全被我的光輝遮掩。就像，白天的星星一樣被閃爍的陽光遮掩了。
        對于惡作劇，我沒有一絲惱怒，身爲幕後黑手的嘉怡狠不解。只要我有一絲惱怒，她就會覺得發泄了一般。但我沒有，肚中無處可泄的怒氣，越積越多，以至于這樣吼我。
        這還只是其中之一的理由。
        兩年前，嘉怡曾經向學長告白。卻被拒絕了，理由是，學長喜歡的人是我。
        她開始更加在意我了。去年聽了我無意的話語，她也更加憤怒了。

        我們繼續爭執。結果，她動手了。
        她將我推下階梯，墜下的一瞬，我看見了小瑜和嘉怡臉上勝利的笑容，而李茜則一臉不可置信的驚恐。很明顯，這是他們一早就策劃好的了，只是李茜不知道他們真的會那麽做。
        好痛！！我的意識，就在墜落之後模糊了。
        ……
        …
        我醒過來後發現自己還在操場上。時間是傍晚，我看見好多人在階梯下說著話、有的甚至在哭。
        我看見我的父母，我媽在哭，我爸則一臉悲痛的安慰她。
        嘉怡、小瑜也在哭，不過狠假，分明就是假裝的。李茜比較像真的在哭。
        但，他們在哭什麽？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
        「 我」就在一塊白布下，醫護人員在旁邊准備回收屍體。
        我死了。
        就這樣死了。
        我還沒畢業。
        我還沒考統考。
        我還沒試試自己做巧克力蛋糕。
        我還沒把小說追完。
        我還沒讀大學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沒去世界各地走一遭。
        我還沒有結婚生子。
        我還沒當上一個子孫滿堂的老婆婆……
        ……我不想死！！
        我不斷往「我 」沖去，企圖回到身體複活，但似乎就如同靈異節目上說的故事一樣：脫離肉體逝去的靈，不用想再回到身體。
        我……真的死了。
        全都是……那兩個家夥害的……
        我什麽都沒做錯……爲什麽我要就這樣結束我的人生？
        我狠痛苦，我奔向嘉怡，但這不管用，她身邊就像有個防護罩一樣，我連她的一根頭發都動不到。小瑜的情況也是如此。
        我簡直就快絕望了。
        然後我聽見學長和他朋友說話的聲音。
        「哎喲，你要把的妹死掉了欸。 」他的朋友說著。
        「 爲什麽……會這樣？」學長微皺眉了一下，望著階梯。
        「 嚇？你認真的啊？你真的喜歡她？」他的友人驚訝道。
        「 她都已經去世了，你還在玩什麽啊。就算我真的喜歡，她人也走了……」說完，眼淚自他的眼眶落下。
        看來……他還是真的喜歡我的……但是，我死了。

        第二天，一位法師應邀來到操場進行超渡。那人只是一個神棍，騙錢的。我根本就還好好的在這裏，還騙我媽說我已經被渡化。我也好好地修理他一頓了
        我就一直在這個學校徘徊，因爲我沒地方可去，也無法走出學校範圍。每六年會有一個學生看到我。而我的形態則跟隨那個學生年級的增長而增長。每一次我等待「 新朋友」到來之時，身體就又變回我國一的模樣。
        死後第一次遇見的新生是小悠，利用我盜取學校的卷紙，從而考獲佳績前往台灣實現理想。
        二十四年前的文豪，一樣靠我考獲佳績，甚至逃學。
        十八年前的凱檳，也是一樣。
        十二年前的曉曉也是。
        六年前的肯尼也不例外。
        去年的安宇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樣的在利用我。
        大家都說是我的好朋友，答應我會回來陪我。
        但是沒有人實現諾言，一個也沒有，只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學校裏。
        我不知道小陽最後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
        但現在我只想、珍惜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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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不懂我到底在說什麽了啦啦啦啦
好想惡搞一下：
        她開始更加在意我了。
        ……原來嘉怡你喜歡人家啊？喜歡就說不要害羞/////v/////

之類的X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