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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特傳冰漾】remorse 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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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9 20:30:57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他躲著他。

不知道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方和他說話的時候,總是一臉心虛的樣子。

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隱瞞著什麼、不敢告訴他似的。

他覺得很不舒服。

而也不知道為什麼,每當看見對方之後,一股不明的劇烈情感就會在心裡作祟。

他不知道那情感是什麼、又代表些什麼,但是他只知道,那感覺讓他很不好受。

他很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討厭。

他討厭,每當見到那個黑髮的學弟時,內心湧上的陌生感覺。

他厭煩,每當見到那個黑髮的學弟時,對自己露出的膽怯的表情。

所以,他躲避著他。

他從來沒有想過、也沒有打算去弄清楚那情感到底是什麼。

也不知道學弟到底在瞞著他什麼,他想知道,但是又不想知道。

所以,就這樣錯過。

事後的他,坐在陽台發呆,一旁的茶几上擺放著幾本厚重的書本,裡面盡是被那個學弟稱為火星文的古老精靈字。

其中一本書夾著一張比巴掌稍小一點的圖,從泛黃的紙上由此可見,這張紙已有悠久的年代。

那是那個學弟得知千年前的真相、以及自己曾經一度「死亡」之後,他帶回來的圖。

看著在書本中泛黃的一角,他覺得此刻的心情很不是滋味。

如果,一早就知道那劇烈的情感是代表著什麼的話,

或許、後果一切都會不同?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如果。

ஐღஐღ

「那好的,等等我和冰炎一起過去。」

進行任務到一半的紫袍在分心看見來電人之後就立刻把任務丟在一旁,也無暇去擔心那個據說剛回來需要調養的黑袍會出什麼事,就很放心地去跟自己的寶貝弟弟聊天了。

看著自己的搭檔聊著電話的表情,冰炎本來就不佳的心情更加糟糕了,直接從空間袋里抓出爆符化成長槍后用力往聊著電話的方向投過去,然後繼續單方面屠殺……執行任務。

聊著天的人像是早就料到了會變成這樣,爆符的長槍被擋在早已設好的結界之外、不過還是因為過度的力道而導致結界出現了裂縫。

不用幾秒,結界就崩潰了,但是毫無影響到裡頭顯得笑得很開心很無良的紫袍。

黑髮男子把電話掛了之後很快就把原本收回去了的冬翎甩喚出,很快再去輔助自己的搭檔。

「你去就好了,我等等直接回黑館。」也聽見部分對話的混血精靈冷著一張臉說著,同時手上的烽云凋戈轉動,兩隻朝他撲去的妖獸哀嚎著倒地,被無聲分成一半,過了好一會兒神經線才反應過來,隨著從傷口源源不斷地流出綠色的液體,很快就不動了。

夏碎沒有說話,他看了眼地上那群倒霉的妖獸尸體,再看看那明顯比平時還來的暴力的搭檔,很快就設下了幾層的結界,才開口問:「你是聽見褚有在才不去的嗎?」

聽見搭檔說的話之後黑袍顯然錯愕了一會,然而那好看的臉孔明顯更加生氣,手上的冰與炎的幻武立刻被主人投射而出,打在夏碎預先設好的結界上。

這次明顯比剛才爆符製作的長槍還要有威力得多,外加上主人的動氣,首兩層的結界幾乎是在打上的同時立刻貫穿,紫袍立刻甩動幻武將烽云給纏著,這才解除了威脅。

「冰炎,你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也有點不悅地微微皺起眉,夏碎看著自己的搭檔,決定這次把話說清楚,「你沒發現到自從你回來之後就一直這樣嗎?褚每次想要見你、你卻老是逃避,即使見面也沒幾句話你就走了。」

他很擔心那個黑髮學弟,同時也擔心自己的弟弟,要知道當他看見自家弟弟在說到妖師友人每次都因為學長的事情歎息時,千冬歲的情緒明顯變得比較低落,這是讓夏碎感到最心痛的地方。

「……說了不去就不去。」連看也沒看,黑袍轉動了手腕,被冬翎甩纏著的幻武重新握在手中,然後隨意地往後一揮,最後一隻妖獸倒地。

手機很快就響起短暫的鈴聲,他看也沒看,就直接展開傳送陣回到黑館的房間。

而黑袍貌似忘記了,他的手機一向以來只要是會計部寄來的報酬一向都是靜音的。

被收起的手機閃耀著通知的微弱光芒,上頭的聯繫人,是那個他進來一直在閃躲的學弟。

ஐღஐღ

黑藤館的大廳今日難得做了幾名居住者,惡魔、天使、吸血鬼以及狼人都聚集於此,不意外地還出現一名黑髮的妖師坐在一旁的雙人沙發上。

而在看見一旁的傳送陣亮起的時候,本來還顯得有些許不自在的妖師整個身子都僵硬起來,當他和下一秒出現在陣法上的人視線對上時,他有那麼一瞬覺得大廳都靜了下來。

他甚至懷疑剛剛的自己停止了心跳。

「阿拉,我們偉大的冰與炎的殿下回來了呢。」惡魔大姐懶洋洋地一人霸著雙人沙發,還故意擠了擠快整個露出來了的胸部,臉上盡是邪魅的妖媚笑容:「任務辛苦了,要不要姐姐來陪陪你?」

冰炎沒有回話,難得的失了神沒有向在座的各位打招呼,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疑問,不斷在干擾他的思維:不是說褚也在白園嗎?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過了兩秒后,他很快就下了一個結論。

————藥師寺夏碎我跟你沒完!!

他很悲哀地發現自己被計劃了,而且還是完全看不出對方有什麼破綻,不免變得有些急躁,本來就脾氣暴躁的他,現在完全將對搭檔的惱怒都轉移到這一群坐在大廳的人們上。

「呃,那個……學長?」

一道膽怯地聲音將他從自我思考中清醒過來,艷紅的獸眼瞪了那明顯有些膽怯他的妖師一眼,冷冷的應了句:「幹嘛。」

「那、那個……」大概是被嚇到了,雖然之前好不容易才起了點絲毫的免疫力,但是打從對方回歸之後對自己的態度變得有些許不善,從【有了絲毫的免疫】變成了【比原先更怕兩倍】,現在的他很清楚,眼前的學長不再是以往那個自己認識的代導人,「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微微瞇起眼,黑袍沒打算再和對方交集,直接丟下眾人望樓梯的方向走去。

「啊……等、等等,學長!」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的褚冥漾在看見對方已經上了兩樓之後才追上去,也因為太過著急,所以他在急急忙忙踏上第三格的時候,不小心絆倒了自己的腳,就那樣朝著前方摔下去。

「!」

本來應該撞上樓梯階級的妖師緊閉著眼睛,本以為待會兒要去醫療班報道……嗚,那個方向正好是眼睛,該不會瞎了吧?

遲鈍的他,過了一會兒才發現身上根本沒有一處傳來痛感。

他根本沒跌倒。

小心翼翼地睜開眼,額邊滴下一滴冷汗,接住他的是一個低溫的懷抱,而他從對方身上聞到一股熟悉的自然香。

有些許驚訝地抬起頭,他對上的不意外地是一雙漂亮得宛如紅寶石般的眼。

兩人都瞪大了眼,難得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但是黑袍很快就將那不該有的表情收回去,留下還在驚訝中的學弟就自行上樓,這次可沒有再等人,等到他回神時黑袍早就不見了,留下自己一人呆愣在那裡,而坐在大廳的黑袍們在捂嘴偷笑。

「看來也不算沒有希望嘛,漾漾。」黎沚揚起一個純真的孩子氣笑容,「或許是冰炎殿下太遲鈍了,過一陣子后就沒事了吧?那時候再找他不就好了。」

「黎沚,你別笑我了……」小妖師看著黑袍上去的方向,輕輕歎了口氣。

他有種預感,這事不會那麼好收尾。

但願到最後,會是個好結局吧……

他在心中誠懇地祈禱著。


ஐღஐღ

和眾黑袍再慢慢培養感情后,褚冥漾忽然想起一件事——現在快要放寒假了,而且已經很久沒打電話回去給老媽報平安了,是不是應該去通知一聲呢?

想到等等老媽會怎麼在電話大吼、然後回家怎麼被修理……他就冒了個冷汗,真的是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嗚,想到回到家自己的耳朵又會受罪,光是用想的就覺得耳朵仿佛熱了起來,還有隱隱的痛楚。

有禮貌地和其餘的黑袍告辭后,小妖師很快就用跑百米的速度沖回自己的房間……至於為什麼是沖的,並不是因為他怕,而是習慣了。

而且這種事想到就要力行了,不然等多一秒恐怕他那神一般的記憶力就會完全忘了這回事了。

一邊跑一邊掏出鑰匙,到達四樓時他才緩下腳步,因為奔跑的關係讓他呼吸加快了些許,然而抬起頭準備回房間的時候卻發現那應該早就抵達了的黑館鄰居站在自己的門外,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什麼的。

「學長?」鮮少見到對方發呆的神情,褚冥漾先是愣了一會兒外加在心裡掙扎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對方的隔一小段距離的地方,輕聲問道。

黑袍雙目無神地看著門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雖然表面上是看著門把,不過褚冥漾直覺他的注意力絕對不在一個門把上面……難不成這個門把和他有仇嗎?學長該不會一時想不開直接拆了他房門的門把吧?啊,那就不好了!

對方還是沒有回應。

褚冥漾腦殘了一會,才在身邊設下一層結界……雖然學院可以復活,但是這樣起碼可以擋掉一點點的殺傷力……呃,至少不會死的太痛,應該。

他輕輕伸出手,然後抓住黑袍的手腕。

「!」

像是猛然回過神,冰炎第一反應就是直接拉過手腕接著不知道怎麼跳起來的以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動作直接將腳踹出去,褚冥漾在嚇到的情況下還是有自然反應的,立刻將頭偏去另一邊,連根髮絲都沒傷到。

在看清來人之後,本來還有下一步動作的混血精靈愣了一下,才收回攻擊,冷聲開口:「放手。」

過了一下才意識到對方說了什麼,在學長的瞪視下學弟立馬把手鬆開,然後看了眼對自己態度不大好的黑袍又看了看自己的房門,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又在腦殘什麼?」雖然聽不見,但是光憑對方一個表情、一個動作,冰炎幾乎可以猜測到那少根筋的學弟又在想什麼。

明顯被說中的學弟露出了心虛的神情,冰炎在心裡無奈望蒼天,然後看了眼自己很久沒巴過人……巴過妖師的手。

「那個,學長……」尷尬地搔了搔黑色的髮,學弟臉上帶著很不好意思的笑容,「這裡是我房間……」

聽後,黑袍先是呆愣了一下,才猛然發現自己真的站錯地方、而且還甚至走神了好一段時間!

大概是惱羞成怒了,他狠狠地瞪了眼某無辜的學弟,在心底默默決定回房冷靜一下的時候,在短時間內同一個手同一個位置再次被同一個人抓著。

學弟悶悶地在心裡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在學長還沒發火開口之前搶先說話:「學長,我有話和你說。」

「你說了第二次。」大概也懶得和對方糾纏下去,冰炎決定有什麼話就開門見山一次過說清楚。

——儘管,心裡那又激起來的陌生情緒讓他感到心煩。

「其實,我想說……」埋在心裡想說出很久的話到嘴邊變得結巴,他緊張得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貌似在顫抖,「我……」

「你到底想說什麼?」不耐煩地瞪著眼前的人,心裡那股不明的情緒真的讓他感到很不悅,無名火在心底燃起,血淋淋的獸眼仿佛能將人燃燒殆盡,「你說不出來不如我先說好了。」

在學弟還沒第二次開口之前,他的語氣不再平靜,一句又一句滲有怒火的冰冷話語打在妖師的心底。

「你知道每次當我看見你的時候你都是一臉心虛的模樣,你知道這樣讓我很心煩嗎?」

打從回來之後,打從醒來的第一刻學弟撲抱著他痛哭之後。

「每次,你的笑容也好、淚水也好,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讓我感到厭惡。」

流淚的樣子讓他感到心疼,燦笑的時候讓他感到心煩。

「無論你做什麼事也好,在我眼裡不過只是無趣的動作。」

不想聽見他的消息、不想看見他的表情。

「我討厭你,你知道嗎?褚冥漾。」

這是第一次,他直呼他的全名。

第一次,他是應該高興的。

但是卻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我……」眼巴巴地看著眼前的黑袍,他沒聽錯吧?

他喜歡的人,當著他的面說「我討厭你」。

突如其來的壞消息,讓他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連黑袍什麼時候離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干了什麼,他都不知道。

ஐღஐღ

——該死。

拳頭用力地打在房間無辜的墻壁上,出現了一個大洞后很快地又因為學院的結界很快就補回去了,一點痕跡都沒有。

為什麼?

他無力地坐在床上,眼角瞥見地上的粉碎,儘管打墻出氣,但這並沒有什麼發洩情緒的作用。

他氣、他怒,為什麼自己連思考都沒有,直接當著對方的面,對著他說自己「討厭」他?

思至,手更用力地絞著,潔白的床單被染上一絲血紅。

他連自己對學弟的感情都不知道,就這樣說討厭他?

緊咬著下唇,甚至隱約嘗到血腥的味道。

他承認自己真的不喜歡那感覺,但是也不可以說是討厭、更不能說是什麼。

但是,他卻又搞不明白,那是代表什麼意思。

他真的不明白。

他只知道,每次看見對方他隱瞞自己什麼事情的表情讓他很不爽,他討厭,是因為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不知道,像是被蒙在鼓裡一樣。

討厭自從回來之後看見學弟,內心就感到無比煩躁的感覺。

什麼事都不對他說,表面上對他也不聞不問,仿佛自己從來不認識這個人一般。

他想要知道、想要掌握,學弟所有的一切。

就因為如此,他才感到焦躁不安。

「……!?」

內心忽然湧出的想法讓他嚇得直接從床上彈起,猶如一桶冷水倒在他的頭上,瞬間清醒了一樣。

一般上會出現兩種情況。

一是願意去坦白、接受。

二是拒絕、逃避。

很不巧,我們的冰炎殿下是後者。

他逃避了。

從自己那不該有的情緒中。

ஐღஐღ

怎麼辦?

他倒在床上,手背蓋在額上,任由淚水流的更猛。

就在剛才、也許是一段時間之前,在那個人說「我討厭你」之後,他整個人站在原地,什麼都沒說。

一個人,站在房門外。

淚水無聲無息地落下,他已經不知道心中的情緒可以用什麼來表達。

「喜悅」,男男之間原本就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或許是因為過去學長幫了自己太多、他才誤以為這是所謂的「喜歡」。而且學長是冰牙族與炎之谷的後裔,如果對象不是什麼光明種族還是女性的話絕對不可能的。

至於「苦澀」嗎……

露出了悲哀的笑,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把頭埋入枕頭,他設下一層隔音結界,在裡頭肆意的大喊著。

淚水無法控制,他也不想去理會,任由自己怒吼發洩。

最後,喊累了、哭累了,倒在床上。

到底,該怎麼辦……?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外面的天已經亮了;伴隨著一些幻獸與大氣精靈那清脆的嬉戲聲。

……夢?

他下意識揉醒后的睡眼,卻發現腫的厲害,而且指尖碰到的時候還有些刺痛。

單憑這些,他就知道了。

並不是夢。

那是真實。

然而,他聽見了輕柔的音樂響起。

那是被自己丟在床邊的包包里發出來的聲音,他翻開,看見自己那經常亂吼亂叫的手機上顯示出了是自己昨天本打算打電話回去最後卻沒有打到的號碼。

做好會被罵死的覺悟,他無奈地按下了接聽鍵,放在耳邊。

『老媽讓你寒假回來。』意外地,並不是老媽的嘮叨聲,而是自己的惡魔老姐:『她說你要是再不回來、就乾脆永遠不要回來了。』

「……」褚冥漾沒有開口。

『……你和你學長怎麼了嗎。』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

冰冷的話語讓他瞬間清醒了,但是很快又沉了下去。

「……是的。」露出了苦笑,妖師忽然感覺到口很乾,連開口都感覺到嘴唇的乾裂,喉嚨甚至隱隱刺痛。

電話那頭冷哼了一聲,『如果是這樣,你乾脆直接收拾行李回來吧。』

『反正你也不想繼續留在那裡吧,反正老媽表面上一直嘮叨、實際上也很關心你。』

『學院和老媽這邊我會搞定,你只要收拾行李然後消腫治療才回來就對了,免得老媽嚇到。』

掛了電話之後,褚冥漾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褚冥玥最後一句話。

看來巡司的情報網也不輸于紅袍嘛,他悶悶地想著。

抬起沉重的手覆在紅腫的眼上,放下之後,本哭得紅腫的眼回復原狀,像是什麼事也沒經過似的。

但是,那些事的確是經歷過的。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走向洗手間開始梳洗。

ஐღஐღ

「小傢伙,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銀藍的扇子重重打在精靈的頭上,後者意外地沒有反應也沒有像往常一般發火或閃躲,只是一味地發呆。

就在少女要二度發火的時候,被銀髮的男子攔下。

「扇,先退下。」安撫著對方激動的情緒,一向毫無情感的銀眸仿佛多了絲無奈,「我和冰炎談談。」

冰冷、不帶感情的話語淡淡的說著,但是其中帶有不容反抗的意味,少女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下之後,男子坐到黑袍的對面,撐起頭,「冰炎。」

像是起了反應一樣,黑袍抬起頭,看見是自己的師傅之後本來打算站起來敬安,但是被傘使了手勢示意坐下。

「師傅……」一向無情的他露出了難得無奈的語氣,他歎了口悠長的氣息,眼前放了杯沒被自己動過的紅茶,「我是不是,做錯了……?」

精靈的師傅沒有說些什麼,銀眸淡淡地看了眼自己的徒弟,開口:「你哭了。」

忽然說出毫不相關的話,冰炎難得也有接不上線的時候,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並沒……」

「你瞞得過我嗎?」不以為然地說著,男子優雅地拿起桌上已準備好的紅茶輕輕啜了口。

黑袍無語,沉默地垂首,沒有進一步解釋或否認。

是的,他並沒有因此而哭。

但是,那好看的中性臉上即使沒有淚水,在外人眼裡儘管依舊像是一如概往的面無表情——

——但是在懂得他的人里,這人很明顯正在流淚。

甚至可能連本人都沒察覺到。

兩人雖然是師傅徒弟,由於徒弟的性格也是和師傅差不多一個樣的,都是屬於話題不會太多的那種。

所以,他們沉默了。

「他出事了。」

最後,由鮮少開口的傘打破寂靜。

看著徒弟那驚訝的神情,他在心裡暗自慶幸扇已經離開了,否則讓她看到大概又會好好給眼前的人一個「愛的教訓」了……剛剛對方說了那麼多次這個人竟然還真的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在原世界。」無聲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面無表情的臉說著讓冰炎極度在意的事情:「似乎出了點意外被安地爾纏上,發現后已經緊急送入醫療班總部。」

「……」

沒有說什麼,傘只是靜靜地再度拿起桌上的紅茶,邊緣湊近嘴唇,帥氣的臉面無表情,不曉得正在想些什麼。

也像是計算好一般,兩個分別是銀藍與金黃的身影憑空出現在旁邊。

「真趕呢。」看著方才還坐著自己養大的孩子的地方,鏡輕笑著,也隨之在一旁的空位坐下。

「哼,我說什麼都聽不進去,師傅一來……」之前一度被趕走的少女滿臉不開心的表情,憤憤地在鏡的身邊坐下,嘴邊還不斷地一直碎碎唸。

其餘的兩人沒有說些什麼,還是臉上掛著一味擔憂的表情。

看著同伴沉默,她也開始慢慢地安靜下來,不說話了。

ஐღஐღ

看著一秒從無殿變成了醫療班總部的地方,連傳送陣的光芒都還沒落下就急著邁開腳步,熟門熟路地往總部的深處走去,一點猶豫都沒有。

他不曉得學弟時在哪一個房間,但是他相信,他體內蘊藏著的獸王與精靈的直覺,靠著自己的感覺直接深入。

途中也有幾名藍袍出來阻擋在黑袍面前,不過他已經連解釋都懶惰直接丟出黑袍的卡后往深處走去。

走多一段路再轉個彎,他看見一個門上印有銀藍的鳳凰圖騰。

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他就是覺得自己在意的人就在那扇門之後。

默默走上前,手伸出正在碰到門把的時候門猛然被打開,出現在門之後的是穿著藍袍的月見。

都沒有想到忽然看見對方,雙方都愣了一會,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了。

月見朝黑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將門打開大一點,他才看見藍袍手上端著藥盤,讓冰炎進去之後他就無聲地關上門,離開了。

進去之後黑袍才看見裡面還有其他人,紫袍巡司以及自己的搭檔、還有搭檔的弟弟也在,他們分別站在一個角落或坐在床邊,。

然而,他看見自己最在意的那個人就躺在床上。

不久前,自己曾經對著他,說「我討厭你」的那個人。

躺在床上的水色人兒雙眼緊閉著,仿佛不願意睜開眼睛面對現實般。

為什麼?

明明昨日還在與這個昏睡中的人對話,明明只是一天沒見面。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如果當初他沒有一時衝動那麼說的話,是不是褚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為什麼他要那麼衝動?

為什麼事情一旦牽扯到學弟他就失去以往該有的冷靜與思考?

為什麼他昨日要那麼衝動?

為什麼?

無數個為什麼在腦中不斷徘徊著,揮之不去,惹得他心煩,同時痛恨自己昨日衝動的行為。

這時,三雙不同顏色的眼睛同時看過來對上紅眸,仿佛就是在等待對方的到來。

坐在床邊的巡司站起來,替床上正在沉睡的人兒的被子拉好之後,對冰炎做出了「出來」的手勢。

原本站在角落沒有交流的紫袍與紅袍也放下原本抱著胸的手,明顯也要跟出去。

三人都走了出去,冰炎在離開之前多看了眼躺在床上沒有動作的學弟隨後走了出去。

走在最後的精靈輕輕把門關上之後,才發現外頭的人多了妖師首領和一名女性精靈。

「……褚為什麼會變成那樣。」看著幾位沒打算開口的眾人,硬是壓下心中的怒火,他開口:「如果回原世界應該是等到寒假,為什麼今天就出事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明明昨天下午他們還有見面,今天就躺在總部沉睡。

他無法覺得這是巧合。

「先說你和漾漾說了什麼。」沒有回答黑袍的問話,巡司用著冷到零點以下的語氣開口,冰冷的夜眸緊盯著眼前的人:「今天漾漾回到家之後就很不對勁,去買個東西被鬼族纏上無法脫身就算了,還不懂得請求援助。」

而且,他是自殺式地任由安地爾攻擊。

褚冥玥不甘地咬著下唇,她真的很不悅,為什麼那個笨蛋不會閃就算了,沒有空縫可以通知她來幫忙就算了,但是她親眼看見了。

眼睜睜地看著黑針直接刺入他的手腕,後者直接昏了過去。

更重要的是,她很確定,褚冥漾沒有反抗。

老頭公和米納斯他沒有戴在身上,連護符、爆符之類的也沒有,遇到安地爾也沒有慌亂的表情,就那樣維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隨意閃躲攻擊。

根本就是在尋死。

昏倒之後褚冥玥立刻把人給帶了過來,至於過後發生的事情……

「……」黑袍開口,欲言又止。

難道你要他說,“我在還沒搞清楚的情況之下一時衝動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害得褚變成那樣”嗎?

「……巡司,可以讓我和冰炎說一會話嗎。」雖然應該是懇求的句子,但是夏碎卻用著不容拒絕的語氣說著,深紫的瞳仁盯著自己的黑袍搭檔,其中昔日的笑意已褪,有的只是慢慢的警惕與鄙視。

「我也留下。」千冬歲也隨後說著,然後似有似無地看了眼冰炎。

意外地沒有說些什麼,妖師族的人若有似無地瞪了眼黑袍后,直接不見了。

「現在他們走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夏碎拉過自己的弟弟在身後,越靠近、越容易保護。

如今的冰炎已經不再是他們認識的冰炎殿下,下一秒會做出什麼事情是他們無法預料到的。

黑袍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不甘願地一直緊咬下唇,甚至可以看見些微的血色。

「……學長,我想問你一件事。」微微皺起眉,一臉嚴肅的千冬歲如今沒有戴眼鏡,華麗紫金瞳仁直視著那名自己一直都很崇拜的對象之一,「你喜歡漾漾,對吧?」

大概是被說中了,他只是狠狠瞪了眼發言者,斜靠著墻壁抱胸。

「冰炎,你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我之前就說了。」再也看不下去自己昔日的搭檔變成如此,夏碎臉上的表情和自己的弟弟差不多,「你和褚昨天發生了什麼?」

「……夠了。」過了良久才開口說出兩個字的冰炎環胸的力度不自覺加深,不如說已經是在緊抓著自己的手:「沒必要說那麼多,我也沒必要交代一切。」

也不知道是誰說過,當一個人開始抱胸外加語氣變差,就表示出這個人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這是一種幾乎是下意識做出自我保護的動作,想要保護自己,不要再受傷害。

看不下去的夏碎咬牙,直接上前,重重的一拳落在搭檔的臉上。

「夏碎哥!」大概也是嚇到了,千冬歲沒有料到自己的哥哥會那麼走,立刻上前去抓著還想上前給多幾拳的夏碎。

「你清醒點好嗎?」沉著聲音,夏碎微微喘著氣,並不是病發作了,而是怒火。

心中的憤怒讓他無法克制。

為什麼要逃避?那是屬於他的情感,他對褚的表示,為什麼不願意面對?

他知道每次大家看見褚冥漾在提起黑袍時總是包含著一種不可思議的情感,即使情緒低落,所有人也很快就振作起來。

如今,已經不同了。

從冰炎回來之後,對褚冥漾的態度非常不友善,因此造成了學弟在提起學長時,總有那麼一種失落感,以及濃烈的自責。

他們都很不開心、很不悅,那名殿下竟然這麼對他們的珍寶。

「……」

混血精靈再也沒有搭話,也沒有理會臉上的傷口,他轉過身,轉動病房的門把。

「我會面對的。」

低聲喃著,不知道是在對自己說,抑或是身後的人。

或許,都有吧。

進入之後,他鎖上了門以及設下結界,走到床邊,坐下。

ஐღஐღ

坐在床邊,他看著躺著昏睡的水色人兒,無聲地歎息。

「對不起……」

伸出手緊握著那無力的小手,他垂首,幾乎整個人都依在那隻手上。

他承認了,自己對學弟的感情。

「對不起,我不應該在衝動之下貿然出言……很抱歉……」

「褚,對不起……我喜歡你,真的。」

他認了……所以,醒來好嗎?

每次看見對方心裡湧上的感情並不是討厭、更不是憎恨,而是愛意。

看見的時候感到心跳加速,不見面時卻老是想著學弟的事。

恨與愛都是極端的情感,之前的他,把這感覺錯當成了恨。

「我並不討厭你……對不起。」

除了道歉與對不起,他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他清楚曉得,在發生了悲劇之後才來道歉並不是什麼好漢子的行為,但是他真的不曉得還能說些什麼了。

害得褚變得今日這個下場,不是「大部分」、也不是「幾乎」。

而是「全部」,都是他的責任。

「夜安,亞那的孩子。」

方才請安完畢,一把爆符的長槍直接往他的方向用力拋去,鬼王手下像是早就預料般似的,臉上依舊是不變的令人厭惡的笑容,只用四根黑針就輕易擋下了長槍。

「別那麼衝動嘛,我只是路過來打個招呼。」

「路過打招呼,然後把人帶走嗎?」不知何時從緊握手變成了懷抱,黑袍緊抱著懷裡的人兒,警惕地瞪著不知何時出現、目的又為何的安地爾。

「真過分。」無奈聳聳肩,沒承認也沒否認自己到底是來幹嘛的鬼族高手看著眼前以往兩名友人的後代,輕輕笑了聲:「不是說你討厭褚嗎?你現在的行為又代表什麼?亞那的孩子。」

「你眼殘了看不出嗎。」冷聲說著,黑袍護著懷裡的人兒,在心裡對自己發誓,絕對不能讓安地爾帶走他!

如果是自己還好,但是妖師不同,而且褚現在是完全無法反抗的情況下,外加上他繼承的力量,對鬼族有很大的幫助。

無論是公還是私,他都不能讓這個性情善變的鬼族帶走他,無論如何都不能!

即使拼上自己的性命!

「你喜歡他嗎?」

不知道為什麼,安地爾忽然說出這麼一句。

邪金色的瞳仁看著他,他清楚看見那自己一向不喜的眼瞳有著一種情緒,甚至清澈得倒影他倆的身影。

冰炎不曉得為什麼,他心裡確實清楚安地爾不是路過也不是來調戲人,反而像是專程來向他肯定某些事情的。

「是。」沒有絲毫的猶豫,連考慮的時間也沒有,黑袍肯定地說著,「我喜歡褚。」

安地爾沒說什麼,只是輕輕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

「你有沒有想過,你說出這句話可以改變很多?」

「你喜歡他,你又可以做些什麼?肯定了彼此的感情,以後又要怎麼面對其他事情?」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冰炎抱緊手上的人兒,「我想要的是現在,如果是褚,我願為他捨棄永恆的壽命。」

「如果是他,我願付出一切。」

鬼族高手看著眼前的人,罕見地輕笑出聲。

「你方才肯定自己的心意,如今你就確定自己能為他付出一切?」

「後面說不定會有更好的,而且精靈只有一生,無法再輪迴只能沉睡于主神的懷抱。」

「為了一個妖師,值得嗎?」

「是的。」肯定地回復鬼族高手提出的疑問,精靈肯定地說著:「我說值得,就值得。我相信我的感覺,我肯定褚就是我愛的人。這麼說,你滿意了嗎?」

「呵呵……」

不知為何,眼前的人忽然笑出聲,而且還是很詭異的那種。

冰炎震了一下,感覺不會有什麼好事……他警惕地瞪著眼前的鬼族,就看他要出什麼下賤的手段。

「褚,他是這麼說呢。」他伸了個懶腰,舒服地瞇起眼睛后又半睜開,「回應一下別人的心意?」

他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動了一下。

……不會吧……?

套句學弟經常腦殘說的,中樂透都沒那麼邪吧?

他感覺到懷中原本不動的人兒連續掙扎了好幾下,雖然動作不至於大到可以掙脫,但是黑袍下意識地把人抱緊,不讓妖師亂動,還惡狠狠地瞪了眼那個看似無害實際是來陷害自己的鬼族高手,後者一臉無辜地聳聳肩。

「那麼,不打擾你們,我先告辭了。」搞蛋目標達成,安地爾很快就帶著一臉邪笑迅速離開,連窗戶都很負責地關上了,像是一開始就沒來過的樣子。

結果他來就是為了陰自己嗎!

「……那個,學長。」

「幹嘛。」

「……你可以鬆開我嗎?」

黑袍抱得太緊,別說移動,連自己的心跳聲他都聽得一清二楚,而且呼吸也變得有點緊張,說話有點結巴。

「不要。」很蠻橫地說著,完全沒有考慮別人想法的精靈舒服地埋在對方的頸肩,貪婪地吸取著妖師身上的味道。

對於學長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學弟根本沒辦法反應過來,昨天說討厭你的人,今天就對你說愛你,這樣明天既不是分手?

想到這裡的他打了個冷顫。

「不會。」黑袍停下動作,在他的頸肩說著。吐出來的熱氣讓褚冥漾覺得耳根和頸項的溫度都急速上升了,而且還燒燒的。

「但是……」

「之前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輕撫著柔軟的黑髮,妖師沒看見,那總是不友善地瞪著自己的艷紅獸眼如今是變得如何的溫柔。

「請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無論如何,即使知道失敗的幾率很高,

從使知道以後要面對的困難很多,

會遭遇到的傷害與打擊會增加,

但他還是想試試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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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9 20:31:37 | 顯示全部樓層
ஐღஐღ

手指輕撫上桌面,動作優雅地提起茶杯,並沒有喝下,只是將唇貼近杯緣。

那時候學弟的回答與反應,想必是他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吧。

他把茶杯中的精靈飲料一飲而盡。

身後忽然有熟悉的氣息靠近,他沒有動作,只是任由不久前答應與自己交往的妖師學弟蹭上自己的懷。

向來不打擾自己看書的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

他將人拽入自己那低溫的懷里,在褚冥漾的額上落下輕如羽毛的一吻。

「去醫療班檢查了嗎?」

「才不像你,我任務回來都有去。」

輕笑一聲,黑袍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另一隻手壓在學弟的頭上。

「挺大膽的,開始會反抗我了哦?」

「才沒有,我只是——」

剩下的話語被全數吞入腹中,但是也沒有因為話語被打斷而不滿,他心甘情願地被自己深愛的混血精靈吻著。

彈指間燈光熄滅,地點也不知從什麼時候從陽台轉為床上,四周很安靜,只剩下兩人急促的呼吸聲,以及妖師那曖昧的索求言。

————『學長……這是你說的。』
————『我是妖師……但是我也需要他人的承諾,我需要你賦予我的言靈。』
————『一輩子,都要在一起,可以嗎?』

妖師輕吻精靈的唇,後者只是勾起淡淡的笑容。

————『我愛你,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
————『我愛你,褚冥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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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9 21:32:41 | 顯示全部樓層
哦呵呵,水鳴鳴不是要出書嗎?
這篇順便加進去吧XD

冰炎這種矛盾的心情我是懂啦,但是話也說得太重了吧,我心疼死小漾漾了!
不過我蠻喜歡醫療般那段的,包括冰炎被揍w長久以來(是多久啊#)我一直想看冰炎被夏碎揍,今日可終如願了!
總之還是祝福他倆百年好合白頭偕老啦XDD

期待水鳴鳴的文章,文章還是fb更新比較快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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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9 22:12:05 | 顯示全部樓層
哦哦!好溫馨,好甜蜜呀!
是說,有點虐呢…安地爾到底是來幹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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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9 22:36:05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冷玥黎薇冽零 發表於 2015-9-9 21:32
哦呵呵,水鳴鳴不是要出書嗎?
這篇順便加進去吧XD


活該被揍,誰叫他欺負我的小漾漾!
出書的話先出屬於呢,單片系列的就看後來怎麼安排咯(聳肩)
雖然出書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ˉ︶ˉ*)
fb和這裡同步更新,等我下星期考完試就全部搬過來慢慢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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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做的好!其實單篇系列出一本長篇系列再另出也行,我朋友就是這樣w 考什麼試?原來同步嗎?看來是我太久沒看的關係了XD  發表於 2015-9-10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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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9 22:37:05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愛莉希亞 發表於 2015-9-9 22:12
哦哦!好溫馨,好甜蜜呀!
是說,有點虐呢…安地爾到底是來幹嘛的啊?

前面不是說老安襲擊漾漾咯?就是和漾漾合謀一起去騙白羊..我說是騙學長
實際上暈倒也是老安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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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9 23:30:37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大大有沒有H文!!!!!我比較想看H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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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管理:您好,此帖未達字數規定之標準,十五字,請於七日改善,若未更正則警告乙次;有問題歡迎短消給我,謝謝^^   發表於 2015-9-17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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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10 12:40:12 | 顯示全部樓層
nana12 發表於 2015-9-9 23:30
大大有沒有H文!!!!!我比較想看H文

恩……有是有,不過在冒險者天堂哦
http://paradise.ezla.com.tw/modu ... einfo.php?id=230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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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10 22:57:14 | 顯示全部樓層
亞也明白冰炎的心情
雖然他有些說過頭了
呀~終於看到冰炎被打了#
希望二位能長長久久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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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11 12:13:14 | 顯示全部樓層
希爾維亞 發表於 2015-9-10 22:57
亞也明白冰炎的心情
雖然他有些說過頭了
呀~終於看到冰炎被打了#

偶爾太煩躁了,尤其是還搞不清楚的情況下說了什麼收不回來的話也正常
就是要說過頭才有理由讓夏碎揍他啊xD
下次讓漾漾揍好了(你走開
冰漾賽高冰漾王道(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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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漾漾揍啊...好像也不錯 (不對#)  發表於 2015-9-11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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