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淕弦(淕念陸)!以前的筆名為音琴弦月,或許有人知道我(大概是兩年前在這裡發表了特傳同人Our Wings)雖然坑了XDDDD
總之,我又回來啦!來分享一下新文,是全職高手的同人文,請大家多多指教(鞠躬)
✐全職高手二次衍生。周澤楷×葉修。
✐架空世界觀,西方奇幻PARO。
【初始之楔】
「快走!」
那是他幼崽時期的事情了。
回憶像是一潭被投入小石子的水塘,隨著投入的引線越多,蕩出的漣漪越是深刻。
那一年,那一天,入侵者趁夜燒了森林、燒了他們的族域。
冬末春初,臘盡冬殘,原是代表新生的時節,卻成了訃音的萌芽。
雪地不如仲冬時來的深厚,剩下薄薄一層佈在林野,上頭有著許多動物的腳印,證明了此處的繁盛。忽地,一雙又一雙似人非人的腳印蓋過了那些足跡,潔白的霜雪被染成了醜陋的紫黑色,但在月色的映照下不甚明顯。
接著顏色詭異的火苗自那些滓穢而起,成了發火點。
著火處不只一方,最初他聽見了崗哨處帶有警示的吼叫,各方設立的崗哨先後傳來六聲的急促叫聲,接著火光泛起,在黑夜中亮晃晃地出現。爾後,他聽見族內守衛一聲聲悲慟的嗚咽叫聲。
茁壯百年的松樹成了助燃的柴薪,燃起了熾熱焰火以星火燎原之勢蔓延,野燒山林。像是嫌火勢不夠旺盛似地,颯颯寒風侵擾,不僅助長了烈焰、揚起漫天塵埃,也颳得心肉冷冽。
族人的狼叫一聲又一聲刮著耳膜,一次又一次刺在心頭。
最後,他聽見某位族人哀泣的一聲狼嚎劃破漫長黑夜,嚎叫聲被拉得亢長,在山谷之間迴盪,更顯得寂痛。
冰冷的空氣傳來鮮血的腥味、物品被燒毀的焦味以及悲鳴叫聲,還有一絲絲令人作嘔的腐味,帶著不屬於光明的黑暗氣息。
他認得出來,那是殤族的味道。
為什麼殤族要襲擊他們?為什麼要放火燒了他們的家?
「快走!殤大量出動了,短時間壓制不了!」一名族人叼起他,以狼身在林野間狂奔疾走,不時閃避潛伏的敵族及落下的浴火殘枝。
許多族人正在往外撤離。
「殤族傾巢而出,究竟是為了什麼……」他聽見自己腦內傳來如此的呢喃聲,那是獸族皆會使用的溝通方法,「少主,待會出了圍林切記跟著族人往外跑,越遠越好。」
他輕聲地嗚咽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場景過於陌生,他從未經歷過,腦內亂成一團麻花結。
硝煙、熾火、此起彼落的嚎叫盤據在眼前。
踏過了薄薄的雪地和枯葉,凌亂的腳印串成了一整條道路不斷延伸,冷風掠過他的面頰,頸子被咬得疼,耳邊盡是族人的嚎叫與破風聲,但他也沒吭一聲,淡然的像是沒事人似,其實不然,只是他震驚到無話可說……
「快走,盡量避開零散的殤族。」將他送出包圍網的族人用濕潤的鼻尖頂了頂他的身子,像在安撫又像在催促,明亮的月色灑在了對方銀色的毛皮上,那雙沉黑的眼瞳放柔了下來,如此說道。
他看向對方,心情複雜地不知該回些什麼,最後輕聲回了一句:「別受傷。」
聞言,對方笑著應了聲,接著頭也不回地往來路奔走,銀白的尾巴一下子消失於夜色之中。
他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目光緊盯著浴火的森林,一股難受的心情盤踞在心裡,情緒的繩索緊緊地纏著軟肉,由泫然、不服所編織而成的繩索。
閉上眼,他緩了口吐息,接著依著對方所言往外頭跑,又或是說逃,逃離這塊混雜的戰場。
可是他沒有跟著其他族人撤離。
身上純粹的血統屬於王族,這不僅僅代表了身分與地位,對那些黑暗的產物來說,血統代表力量,食之便可獲得,是最為甜美的惡魔果實。
他是個未爆彈,隨時有可能會害到族人的他不允許自己在這種時候跟在他人身旁,儘管他只是個孩子。往另一個方向逃去,尚未成熟的四肢不斷地交錯邁步,爾後又加快了速度。
有殤族跟在後面,數量最多不超過五只,移動速度也非快,估計是最弱小的雜兵,儘管如此還是要避免衝突,他有著基本的攻擊及防禦能力,還有獵食的本能,但沒有十足的把握。
沒有把握的戰鬥,在這種情況下是不被允許的。
幼狼在草林中不斷奔跑,狼族的耐力一向是公認的好,速度也不輸其他獸種。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多長,累了就稍作歇息,一邊留心殤族的追兵。皎潔的明月掛在黑幕中,四周寂寥無聲,好像這世界只有他自己一樣寧靜,卻又寂寞。
璀璨的星辰遍布,依照月亮的位置來看,日出再過幾個小時就會露出腦袋瓜兒。身後的殤族追兵或許是放棄了對美食的追捕,總之是沒再追來了。
他緩了緩腳步,停下來趴在了柔軟的草地中休息,一旁還有個岩石自土地裡露出了上半身,正好給自己擋風。他吐著舌頭喘氣調節呼吸,雙眼半垂著像是在享受晚風的親吻,又像是在哀傷地思考。
要是平常這時候,族內會是一遍寧靜祥和,有著守夜人的篝火,崗哨處傳來的低語,或許還會傳來些溫柔的歌謠。若是自己無法入眠,他會在鼾聲中偷偷地溜出窩,躺在柔軟的草地裡細數繁星,或是聽守夜人說著大陸上的神話故事。
但寧祥終是會止步,生命終是會消逝,日月終是會更替。
破曉,晨曦照亮了大地,四周不再是一片漆黑渺茫的樣子。第一道陽光撫上眼皮時,處於非常時期的他立刻醒了過來,小睡過後仍是疲憊地打了個呵欠。
藉著初芒,他往四周看了看,都是陌生的光景。
墨色的狼身在一片偌大的碧色草原中看起來很是扎眼。但他的身子不全是黑色,腹部和尾巴下半部的地方是一片銀白色的皮毛。藏在黑色之中的墨眼左右瞧了瞧周圍,美麗的金色瞳仁也跟著轉動。
他靜下心想了想自己所在的位置,出了森林後族人是往東南走,目的地應該是不遠處的避難地,而他往的是西南邊,但又迫於殤族的追兵自己也拐了幾個路子,現在身處何處也不明白,雖說有太陽指引方向,但亂走可不是好方法,也不能回去,得要好好想想該往哪兒走,或是求助於他族。
但當務之急,他得先尋找水源,口舌乾燥,最後脫水死在陌生的地方不是個聰明的死法。
然後……他迷路了。
那一年,那一天,伴著硝煙與流離,伴著他跌跌撞撞的步伐,故事就這麼拉開了帷幄。
在陌生的地點失了方向,那時他在一片草原和荒野中迷失了近兩個禮拜,冬天的陽光不算熾熱,暖烘烘地裹著自己,路途中他只是喝些溪水和果實果腹。
缺水的他走得有些恍惚,晃眼間,一處像是營隊駐紮的零散帳篷印入眼簾,不知道是不是人類的棚子,但他知道以狼身出現在人類面前不妥,或許會被認為是入侵者,況且溝通也不方便。
他用著剩下的體力化成了人形,一名年約十歲的男孩轉眼間取代了幼狼的身軀,墨黑的短髮柔順地散著,夾帶了幾綹銀絲,他那東方人的面孔卻有著些許西方的英挺,而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那雙墨瞳,沉黑中夾帶著金芒。
男孩往左右看了看,附近好像是曬衣場,他順手扯了一件寬大的披風,將裸身的自己裹著。
「小傢伙,你落單了?」一個屬於青年的嗓音突兀地在身後響起,嚇得他身子一抖,尚不成熟的化形立刻破了個大洞,墨色的狼耳突然從頭上冒出,尾巴也藏不住地自尾椎出現。
他轉過了身,帶著警示意味地壓低了身子,一邊心想著對方既然能無聲無息地出現,那就不是人類了。
一陣風忽地在草原上揚起,帶動了對方的斗篷,卡其色的衣襬隨之飄逸。來人背著光,他瞇起雙眼看著對方,俐落的黑色短髮,和他同樣的東方面孔噙著笑,表現出了一絲善意。
好像,不是壞人。
「別怕,我不會害你的,」青年帶著笑,他卻說不上來是哪種笑容,但絕非惡意,「傳聞北方御狼一族棲地遭毀,看來是真的?」
年幼的他卸下了防備,沉黑的杏眼眨巴眨巴地看向對方,他抖了抖頭頂的狼耳,像是在回應。
被對方一個點醒,這時他才有種流離失所的實感,他不知道族人是否無恙,父母是否仍在,救自己出來的青年有沒有受傷?
直到他人帶著關心的語氣問著詳情,他才有了想哭的欲望。
杏眼突然覆上了一層水霧,隨時都會擠出眼淚來似的,看得青年忍不住勾起溫和的笑意,一把將他抱了起來,一手支在膝彎處,另一手環著背部,修長的手指輕拍著他,很輕又很溫柔地安撫。
「我看還是先把你帶回我族吧,」青年如是說道。此時兩人貼近了距離,他也看清楚了青年的面貌,對方瀏海下的黑色雙眸顏色偏淡,隨著笑容笑彎了起來,那時他好像看到了一絲藍色的流光乍現在那瞳仁之中,但還未看清那光芒就稍縱即逝,「我是風行一族的葉修,小狼崽你呢?」
「周……」因缺水而變得乾澀的聲音響起,他輕聲地開口,「周澤楷。」
「那麼,多多指教了,小周。」
又是一陣風的揚起,吹散了對方的語句,聽起來有些飄渺的言傳入了他的耳畔。
那時周澤楷也沒想到,這股聲音竟會如此深根腦海、刻骨銘心,令他一輩子也無法忘卻──
甚至,在長久的未來中陪伴自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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