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十四（完結章）
一片黑暗......
這裡，是哪裡？
「泠紫你這個大笨蛋！」一道突兀的女聲從我身後傳來。
我轉過頭，看到一個長鬈髮的少女，她是......語芸嗎？
「誰叫你跳樓了！明明就做的很好為什麼要改變自己！你這個大笨蛋！」語芸一邊哭一邊對我大吼。
她真的是語芸嗎？語芸的情緒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
可是看到她哭我還是走上前去安慰她，我撫著她的背看她低下頭啜泣。
「泠紫你是大笨蛋，你要、要幫我剪頭髮我就原諒你！」語芸抬起滿是淚水的眼睛看著我。
因為她是語芸，所以這裡是夢，一定是夢......是控制不了的夢。
我點點頭，然後畫面突然一轉，語芸坐在椅子上而我手上拿著一把剪刀，果然是夢嗎？
「你要幫我剪頭髮，剪到脖子的位置，要小心喔。」語芸開心的晃著腳對我說。
我無聲的點點頭，雖然答應是答應了，但我從來沒有幫人剪過頭髮，所以當剪刀碰觸到語芸的頭髮時我其實是很緊張的。
果然是夢，明明我剪沒幾刀，語芸的頭髮就大把大把的被剪掉了，好、奇怪？我在做什麼呢？
「泠紫會因為我剪頭髮就討厭我嗎？」語芸突然出聲詢問，如果是現實，那我大概會嚇到，但不知怎麼的我完全冷靜，儘管稍微愣了下，但我還是回答了不會。
「那麼、你討厭我嗎？」語芸轉過頭來，她長長的鬈髮已經被剪短了……咦？徐語芸？
「你討厭我了嗎？我還是語芸喔。」她看著我，眼睛裡的笑容是純潔的、不帶有一絲惡意。
「我……」好奇怪，我發不出聲音，到底為什麼？
「我不討厭泠紫喔！」語芸給了我一抹微笑，然後站起來走動，「我啊、從來沒有討厭泠紫喔！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那都是我的問題，我從頭到尾有因為你沒有出手而怪你嗎？」
咦？這麼說起來，語芸從來沒有因為國中的事而罵過我，她在責怪的一直都是……
「藍語芸。」語芸微笑著，「布泠紫從來都沒錯，你是人類，而我也是，我們很像，都只會責怪自己讓自己承擔罪惡感。」語芸慢慢的走向我，她的身影有些模糊，「泠紫，我們還是朋友嗎？」
「我、我們、我……」我看著語芸，徐語芸，她看著我，笑容如昔日，因為她也是語芸。
「不能哭喔。」語芸捏了下我的臉，「好好回答吧！」
我抹了抹雙眼，大聲的對著語芸說：「我、我們、我們還是朋友！一直都是！」
語芸給我的只有一個笑容，一個誠摯不作假的笑容，許久未見的如此真實的笑容，然後、夢醒了。
「——！」全身的感知回到我身上，勉強睜開雙眼，白色的燈光照在我身上，全身上下都很痛，不知道為什麼……
等等、我、我跳樓了啊。
「赫！醫、醫生！」一道倉皇失措的女聲在我的病床旁邊一直尖叫，好吵、吵到我頭好痛，哪來的弱智不知道我需要休息嗎？
我勉強的移動眼球看了下，是語芸，該說驚訝似乎也沒有那麼驚訝，而且我現在完全做不出表情，只能看著語芸一直驚恐的按呼叫鈴，好久沒看到她這一面了呢，糟糕眼皮好像沒力氣了……
**
我呆坐在一旁看著醫生護士對著病床上的泠紫忙上忙下的，剛剛泠紫確實有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但馬上又睡著了，我現在頭腦好亂只能在一旁看著醫療相關人員走來走去，但坐不久就被請回家了，雖然我還想留在這裡，不過現在的情況似乎不允許我久留。
我現在覺得頭腦好亂但又好冷靜，我真的知道我在做什麼嗎？
自從泠紫跳樓那天我每天放學都坐火車來醫院，為的只是來探望她，我印象深刻，那天她在跳下樓之前，輕輕的呢喃細語「人類真蠢，但我……」也是人類，想都不用想她一定想這麼說吧。
是啊，跳樓真是蠢斃了，但沒有阻止她跳樓的我是不是更蠢呢？這種事我想她也不能回答吧。
這幾天曉茉一直拜託我帶上她一起去探望泠紫，於情於理我都不應該讓她去，她很危險、非常危險，一臉就是缺愛的大小姐臉，我最擔心的就是她將不應該愛的對象隨意投射在自己心上。
如果可以，還是先不要讓泠紫見到高中同學比較好，畢竟她偽裝而得到的朋友來探望她會多辛苦我是不知道，可以的話就是先讓她的心結解開。
哎、所以說我到底在幹嘛，明明就想好好跟她做朋友，為什麼她會那麼在意過去的我，真的讓人很不愉快，不愉快就算了，這學期我還處處針對她，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生氣的呢？她拘泥於過去的我那我就讓她接受現在的我不就好了，所以啊，果然我也是很蠢的人類呢。
明天，還是要去探望她才行呢。
接下來幾天，泠紫一直都是忽睡忽醒的狀態，雖然我不算是家屬，但護士還是會照實告訴我泠紫的狀況。
接下來就要準備期中考了，雖然還是想來探望，但可能不行了，希望泠紫可以趕快清醒。
**
（兩個星期後）
我打開門，看到泠紫坐在病床上看書，我看的很是不高興，「你沒事就不要坐起來好嗎？醫生不是叫你盡量躺著。」
她翻了白眼給我，「一直躺著是要我長褥瘡喔？」
真是神奇，自從泠紫開始長時間清醒之後，她對我的態度變得很不一樣，像是心結解開一樣，雖然一開始跟我說話還是有點尷尬，但至少、她願意真誠的跟我說話了。
「明天，可以帶班上同學來找你嗎？」我有點小心翼翼的發問。
她若有似無的看了我一眼，先是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帶誰？」
「白妍、冬殷還有曉茉，可以嗎？」
她撐著頭，無趣的翻了翻書，「可以是可以，不過白妍安靜的下來嗎？」
聽到這句話其實我有點驚訝，「你、你不在意曉茉嗎？」
「不在意。」她看著我，眼裡沒有絲毫作假，「她之前就有來找過我了，她很聰明，觀察你的作息選了妳離開的時間來找我，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她可以的，我覺得她承受得住真正的我。」
「……」我都快忘記泠紫其實很機靈了，「你不擔心就好，如果可以，越早復學越好。」
「你什麼時候這麼老媽子了？」泠紫挑著眉看著我，眼神倒是意外的很豁達，「順便一說你不推薦我轉學嗎？跳樓過的學生回到原班級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吧？」
該說是體驗過死亡的關係嗎？她現在這樣黑暗的話態度其實讓我很煩惱，「一切都看你意願啦，你想留就留啊。」
「真意外，竟然是推薦我留下來面對嗎？」
「我可沒有推薦你留下來，但如果把你跳樓這件事當作意外出車禍而住院來習慣也不是不行。」
「你變真多。」
「謝謝你也是。」
「噗哧！」泠紫突然笑了出聲，「什麼嘛，所以到頭來兩人都變了啊，這樣還當的成朋友？」
「哼！不就是從頭開始而已，當然可以啊。」我笑了笑，眯著眼看她，她似乎也笑得很開心。
是啊，就是要這樣笑才是布泠紫不是嗎？
**
「喂？下次要約什麼時候？下星期二如何？」我一手拿著電話一手移動著滑鼠在網路上找資料。
「星期二我有課啦你忘了嗎？」電話另一端的人很不開心的回應我。
「可以翹課啊！而且其他三個人加我都是星期二有空耶，你這麼不合群幹嘛？」
「我怎麼知道啦！課表就這樣排啊！而且會點名的課你叫我翹？」她帶著非常不爽的語氣向我抱怨，搞得好像都是課表的錯跟他本人無關一樣，這種時候就是掉刺激一下她才有趣啊！
「那就我們四個自己去玩囉！」
「唔……好啦我翹課總行了吧！布泠紫你真的很討厭耶！」電話突然被掛斷，看來語芸真的很生氣呢！
「哈啊——」我打了個哈欠，繼續埋首於我的報告，現在的我是大學生了，印象中三年前的跳樓事件的確掀起了好一段風波，但我還是選擇回到原班級，一開始班上一群婊子都畏首畏尾的蠢斃了，直到那個沒神經的白妍正常對待我之後才好轉很多。
放出本我的那段日子真爽啊！比國中時過得還要快樂呢！如果可以當然是一輩子都這麼爽最好，但是、世界是不會讓人這麼容易如願的吧。
這個世界很蠢、不對、這個世界的人類很蠢，但我、想當個聰明一點的人類這樣的願望可以被接受吧！
----------------
終於完結了！真是太讓人開心了！
我花了快一年的時間終於寫完這個故事了（嘔血
這故事太久沒動了我覺得人物好崩壞啊（汗
希望角色心境有確實傳達到
也希望可以在暑假寫出語涵的故事
最後謝謝看完這個故事的你！ |
|
狗仔卡
發表於 2016-1-30 15:13:49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