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洛非珞 於 2015-8-30 21:46 編輯
第一章
「玉泉君......」淡粉色的櫻花花瓣在不合時宜的冬日中漫天飛舞。
「啊,我們的竹取姬終於知道要回來了嗎。」和有些刻意的挖苦一同回響在空曠的寺廟大殿中的,是翻動賬本的細微摩擦聲。
被呼的一聲吐出的輕煙,和著從廟內的某個深處悠悠盪出的二胡聲,緩緩的向殿外飄去。
像是在埋怨著摯友許久不見的思念,又像在感嘆著終歸和平的重逢時日。
「好久不見——」
* * *[這,就是傳說中的主角光環] * * *
「哈啾!媽的好冷......」安君珞一邊搓著手,一邊咒罵著這見鬼的天氣。
不對,更該咒罵的應該是身旁這個像是完全和外界溫度隔絕的無口混蛋,當時自己就是腦子被雷劈到了才會邀請他和自己一起上路。
當時是想說如果是旅行的話,自己一個果然還是太孤單,多個人也好作伴。
——但現在完全就是拎了個神經病來給自己找麻煩的節奏。
安君珞看著自家友人上面已經積了一層雪的獸耳外套,皺了皺眉,又從袋子裡拖了兩件厚重的羽絨外套出來,一件正常版的自己穿上,然後把另一件同樣在帽子上有一雙毛絨絨的貓耳朵的那件,一把砸向正聚精會神的蹲在路旁拍一枝結了霜的草的尹陌染。
喔是的,尹陌染,安君珞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無口貓控,兼職公貓吸塵氣,身邊總是圍了一堆花色各異但性別統一的公貓,愛好是攝影,專長是用表情說話讓人猜。
三圍?安君珞表示干他何事,他會用他手上的那杯熱茶發誓他們兩個之間的絕對清白。
然後如果你是女的的話,趕緊準備洗洗睡了吧,看作夢會不會比較快讓你們在一起。他又在心裡補了句。
因為尹陌染的恐女症估計到下八輩子都治不好。
言歸正傳,現在安君珞正在旅行中。
和一個叫作尹陌染的人一起,準備尋找傳說中的神秘廟宇,和傳說中的神秘世界。
............
不要笑他,他很認真、真的。
算不清已經找了多久,安君珞和尹陌染都是沒什麼時間觀念,也不怎麼在意的人,更何況在這鳥不生蛋的荒山野林中,勉強記憶時間的運行只是一種負擔。
從風穿過樹葉的氣息,到水氣結成冰晶的聲音,都像在說在這裡就該放下凡務,安適恬淡的去感受這座山林裡的一切。
是的,這座「煙冷山」。
關於煙冷山的傳說,就跟白雪公主的故事一樣家喻戶曉,兩者之間的差別大概就在後者通常只有一種版本傳世,而前者的話,找十個人問起碼會聽到十一種版本。
多出的那個是其中一個人又聽了他的伯伯的嬸嬸的阿姨的女兒的表哥的兒子說的另一種版本,然後有些困惑的告訴你他也不知道哪個才是正確的。
"其實哪個都是錯的"當時已經聽了不下百種版本的安君珞實在很想一臉木然的把這句話砸到所有人的臉上去。
事實上,現在的他也還是處在一個對「傳說」這個詞有些憤怒的狀況。
傳說之所以被稱為傳說,就是因為還沒被抑或無法證實它的真實性。
時間的流逝太多,而進展卻從未增加。
不要說神奇的廟了,連普通的鬼都沒見過一隻,安君珞有些焦躁的心想。
支持他繼續找下去的,只有對記憶中的那個人的信任,相信那樣美好的一個人,是不會隨便對一個七歲的天真孩子說謊的。
應該吧。
略顯急躁的將杯子裡已經涼掉的熱茶一口灌下,抬頭看了看漸暗的天色,他把地上的背包重新背上肩,低頭輕呼了一口氣。
口中吐出的溫暖在遇到山林中的寒冷空氣後凝成一片白霧,抬頭一看,尹陌染就在那片霧氣後面無表情的望向他,然後挑了挑眉。
「拍好啦?那就回去吧,再晚就可能會迷路了。」安君珞一邊說著話,一邊悄悄的將心裡的那股不安和焦慮壓下。
尹陌染沒有說什麼,只是隨便的點幾下頭就跟著安君珞向林子裡走去。
◇ ◇ ◇
回到了他們目前的休憩地——一個不算小的石洞後,安君珞就把火升起來,把今天抓到的野魚架在一旁,然後拿出一個已經有點破舊的地圖開始研究。
尹陌染則靜靜的坐在一旁,一口一口的小小啜飲著手中的熱茶。
至於那臺單眼則老早就把它關機了,雖說當時出門的時候沒帶什麼東西就帶了一堆備用電池,可最近還是無可避免的面臨快要沒電池可用的問題,所以現在他是能少開機就少開機了。
一時之間,這洞穴內除了柴火燃燒的劈啪聲和魚油被炙烤的細微滋滋聲,就再無聲息。
「烤好了,過來吃吧。」安君珞過了一段時間後,將視線從地圖上移開,然後瞥了一眼火邊的魚,算了算時間粗略估計應該差不多熟了後,就開口把已經昏昏欲睡的尹陌染叫來吃東西。
自己則繼續低頭研究明天該從哪裡開始找起。
然後地圖就被抽走了。
安君珞面無表情的抬起頭來,就看到一支放大的魚串在自己臉前方不足兩公分處,後頭是尹陌染微笑的臉和即將邁入火葬場的可憐•人質•地圖。
他只好妥協的接過那串差點糊到自己臉上的魚,然後收穫尹陌染微笑的嘉獎摸頭乙次。
他喵了一聲。
某貓控就摸得更起勁了一些。
「去你的!老子才不是你養的寵物貓!」安君珞怒吼著踹了自家友人一腳,一邊忿忿的吃著手裡的魚,一邊看著尹陌染帶回來的那堆公貓窩在角落有的打哈欠伸懶腰,有的蹲在地上在一口一口的吃東西。
然後他轉頭看向坐在火堆邊的尹陌染,想了想後,還是決定開口:「阿陌,其實你要先走也是可以的。」
尹陌染聞言,就微微撇過臉來看向他。
不等尹陌染回答,他又快速的接著說道:「真的,你要先下山也是可以的,倒不如說你還是先下山好,接下來的路我想自己走。」
說完後他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點失落,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說得這麼急躁。
「放屁。」
尹陌染打了個哈欠,少見的開口說話,直接就給了他乾脆利落的兩個字。
「你說話才都在放屁!這算什麼,老子這麼用心良苦的要讓你回去過你的頹廢攝影生活你竟然還不領......」「君君!」
「靠靠靠我說過多少次不要那樣叫我!......呃,怎麼了?」原先因為聽到了尹陌染好久沒叫出來的稱呼而在炸毛的安君珞,卻因為看到他愣怔的表情而停下來問了一句。
「......沒事。」尹陌染愣了一下之後眨了眨眼睛,才回答。
「搞什麼......」
安君珞一邊嘟噥著,一邊從旁邊脫下的外套內口袋中掏出一枝竹簫,有點老舊但看得出來被很珍惜的愛護著。
然後他輕輕的開始吹起,輕柔悠婉的旋律嗚嗚的在洞穴中迴盪,連那群貓都像是很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享受。
他半閉著眼,專注吹奏的側臉被火光映上,只有在吹起這枝簫的時候,他才能放任自己沈浸在回憶裡,放任自己沈浸在和爺爺度過的時光中。
他的爺爺在好幾年前去世,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是叫他儘管去做自己想做事情也無妨。
「去看看煙冷吧,那是一個很美的地方......我這個老頭子是沒機會再去了,你就替我再去看看吧,看它變成什麼樣子了...跟我和你說的...有差嗎......看完記得和我說一聲哈......」
一邊說著一邊像是很高興的眯起了眼,到最後就微笑著離開了。
像是到最後都還沈浸在那些愉快的回憶中一樣。真好。這樣很好,這是最好的。
畢竟是那麼一個善良溫和又慈祥的老人,這樣舒坦的離去是他應得的。
他閉起眼,像是要把所有綿遠的思念都寄託在一個個流盪而出的音符中,專心一致的吹著,洞穴外的白楊木和攀著的常春藤,都彷彿在隨著音符起舞一樣的輕輕擺動。
那是他埋藏得最深的思念,想告訴您,我已經在煙冷了,見到了很多您說過的景色,也看到了一些您沒說過的風景,它改變了一點,卻又是彷彿亙古不變一般的存在。
您聽到了嗎?不,就算沒聽到也無妨,我現在努力的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許這樣就夠了,對吧?
答案是圈的吧,尹陌染靠在洞壁上一邊聽著一邊在心裡回答道,做為少數真的能稱得上安君珞的摯友的人,他當然知道那把竹簫對自家好友的意義,也知道那是那位爺爺的遺物這件事。
那真的是一個很慈愛的老人,尹陌染回憶起那位老人的笑臉,不禁也淡淡的揚了嘴角。
突然,他瞥見了洞穴外不知何時出現的景象。
他張大了嘴,腦袋一時之間轉不是很過來,在回過神來後,趕緊打斷安君珞的回憶運動,即便自己其實也很想繼續聽他吹下去。
但他有預感,今天的這幅景象,錯過了肯定會後悔一輩子,而且可能和他們正在找的那座神秘廟宇有著不只一星半點的關係。
「阿陌怎麼......了......」安君珞抬起頭來看向尹陌染問道,卻在看到洞外景象的時候逐漸說不出話,然後低低的倒抽了一口氣。
月亮逐漸脫離雲層的遮蔽,逕自撒下一層淡芒。
一排看起來有些年代的暗紅色鳥居,就這樣延著望不到底的山坡向上蔓延而去,地面石板階上攀附著的青苔,在冷銀的月光下閃爍著點點青玉色的螢光。
像是一種沈默安靜的邀請。
好像它已經理所當然的在那個地方存在了千萬年,但事實上,安君珞和尹陌染都確定自己不會眼殘到無視這麼......這麼一個沒辦法用大小來衡量的景象。
「嘛算了走吧,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同樣是吵吵的阿洛//
熱燙燙的第一章奉上,歡迎來認領自家兒女w
然後打罵拍磚都請自由的上(?)放心我是特級抖M不怕疼=w=b
如果覺得進程太快或筆調太淺的話,都請大聲的說出來,因為這是我很常犯的問題,能修的我會想辦法盡量修OwO
話說在標題前面那段意義不明的小段子,是同一時刻,在廟那邊發生的事情,通常我不會把名字寫出來,就看你能用那些特徵認出幾隻啦XD
答對可能有賞?當然沒有的機會大一些(###
總之,第一章奉上,我們下下禮拜見Ow<(不要棄我而去啊拜託QAQ
>>莫言帥照請點我OwO
>>《初相識》{天夜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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