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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9
顧助理以為會見到潘隊長,有可能是嚴厲的、有可能是疲憊的,甚至有可能是暴怒的,但是沒想到在見到潘隊長之前卻見到了那位很和藹的艾莎公主。
用原住民的標準禮儀行禮之後,顧助理向艾莎公主表達了對之前收容他們的事的感謝,也為之前麻煩了公主這麼久而道歉,語氣猶如多禮的日本人,深怕自己的禮儀不夠,丟了他們地球人的臉。
艾莎公主擺了擺手,看樣子是表示不過是小事一樁,無需多謝。不過,她的表情並沒有之前那麼溫柔和藹,尤其是面對那幾個很番、幾乎是被人壓著來的少年少女們。
「德雷多中校定期跟我述說你們的事情。」艾莎公主這算是第一次對他們正式發言,「他與潘小姐接觸最多,所以傳達回來的很多時候都是潘小姐的想法。當然,我也從外星流民收容中心那裡打探了你們的事情……對於你們地球人如此多元化的習性,我真的很驚嘆,卻也很擔憂。
「我所了解到的地球人,似乎總有著極端,有著最良善的想法,如同這兩位母親;也有著最自我的想法,如同這幾位年少;也有著如同潘小姐那樣吃苦耐勞的想法……德雷多傳達了顧助理你的說法,說那是熱心助人,卻幫到自己都陷進去了,統稱為老好人的個性。雖然不乏褒義,但你們大部份的人似乎看不起這種好人。我不知道這是怎麼樣的文化,但在格羅亞,好人是十分被敬重的。我現在就十分敬重潘小姐這樣的人。
「剛剛回复你們信息的人,並不是潘小姐,而是我。」舉起手來的艾莎公主手裡拿著潘嘉瑩的通訊器,「而我想,隱瞞了你們的潘小姐直到現在都沒跟你們說過她的工作究竟是如何。」
除了顧助理。艾莎公主對顧助理投了一個讚賞的眼光;她剛剛只說「帶他們過來」,並沒有說明是哪幾個,本以為之會見到那幾個年少,卻沒想到會見到所有十一人。可見,顧助理也想要為潘小姐打抱不平了。
艾莎公主把他們帶到了一個練習場旁邊。練習場被設定成了可以從外面透視,但裡面卻看不見外面,以避免對戰中的學員分心。
現在,這個練習場中對練的兩個人並不是這邊的軍事學員,而是潘嘉瑩和德雷多中校。
「再來!」潘嘉瑩扮演被攻擊的一方,而德雷多中校扮演攻擊的一方……一個側踢就把用雙臂護在身前的潘嘉瑩踢退了兩米,是赤手空拳,沒有任何的防禦護具。
「還可以?」場中的德雷多似乎有點擔心潘嘉瑩承受不住,但是她甩了甩手,再一次把手臂擋在了自己的面前,意示他繼續。
踢了,再踢,不斷地重複,一直到潘嘉瑩被踢得後背撞上了牆,他們再一次排好位置,繼續對練。
不說其他人傻眼了,顧助理自己也呆了。他以為每天見到淡淡瘀青,所以潘隊長不過是去指點一下、切磋一下,沒想過會見到這麼暴力的對練……潘隊長的手臂都紅了啊!
「潘小姐每一天來到這裡的實驗,真實情況便是這樣。可能是攻擊物件,但也可能是被攻擊,每一個動作要重複上百甚至上千次。之前我聽說有部份學員不服氣她的指點,被同學挑釁之後跟她作出了同樣的攻擊實驗,結果才第一天就有人骨折入院半個月,剩下的人身體也出現種種不適以及肌肉拉傷。潘小姐沒抱怨過一聲,甚至還加班了,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六個月……」艾莎公主的語氣隱隱帶著責備,但卻充滿了對潘嘉瑩的敬佩,「她這麼做,我覺得是十分拼命的,但是她本身並沒有拼命的理由;她之所以會在這裡這麼久,是因為沒錢,而那些錢都是拿來繳付你們的學費和生活費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地球人都會這麼做,但在格羅亞這裡,沒有人會這麼做,去這麼努力地幫助跟自己沒有關係的人,即使是同族、同一個村子,甚至同一個家族也是這麼說。潘小姐在用盡她所想得到的方法來幫助、保護你們。她跟一些研究員探問過需不需要助理或者工程師——雖然我不理解工程師是什麼——也跟外星流民收容中心的官員探問過需不需要會計師。她甚至也問過有沒有人需要請人幫忙照顧小孩,她能夠推薦人。我想這些都不是為了他自己而問的,而是為了你們。」
少年少女們這時才面露愧色。那些他們以為理所當然的零用錢,原來不是中心給的,而是潘隊長給的,而且他們都花在了亂七八糟的事情上,還拿去賭光了……
「我的祖父一直認為我的身旁需要一個定期的女性軍人作為護衛,如果潘小姐不是外星人,她已經是我的護衛了。而不是在這裡依舊為了怎麼還錢而煩惱。」
潘嘉瑩今天申請了早退,因為發現自己的身體可能吃不消,要好好睡一覺了。所以在測試完內力的抗打擊性後,她被研究人員安排去泡了一小時的藥水,身上的瘀青頓時消去了大半;瘀青沒消去,她也不敢回去,不然顧助理見到一定會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她也是最近才發現,顧助理其實是牽牛花類的:依靠著大樹,便能夠開花開得很燦爛,但是樹倒了,自己也會跟著倒下去,一蹶不振。所以現在,作為顧助理,甚至是整個人類隊伍的大樹,她可不能倒下去呢。
而顧助理一行人,也只看到潘隊長睡到一個養生艙裡面就被公主趕回去了。臨走之前,公主還給了他們每人一支潘隊長日常練習的短片,直接明示要他們對潘隊長好一點。
不過,直到潘隊長回家後,她還是沒發現原來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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