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日常】我等外星人（5月18，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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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廁所很多次，她一開始以為的陷害，在見到德雷多以及醫生們的反應之後被推翻了；醫生們和德雷多看起來都不知道那個藥劑會對她產生這麼大的反應，都很慌亂。尤其是德雷多，更是急得抓著她的手，不知道是要安撫還是怎麼樣。

她拉完肚子，甚至覺得自己可能不存在的宿便都被拉出來了，便開始發汗……就像跟師父他老人家練了四個小時的拳法之後那種流汗方式相似，是一種血液沸騰、身體溫熱、內臟運作時才會發出的汗水。她的功力還不到家，師父老人家練拳的時候，肩膀甚至看得到一陣白煙冒出來……師父認為只要是練拳練到某種程度、內在的運動足夠並催動到「氣」的運動時，這種現象便會出現。

但是，一個藥劑便能夠出現這種效果，而且是在短時間內來的這麼劇烈，她有一種內臟要被燒掉的錯覺。

顧郝陽助理見狀，慌張地想要靠近，卻被她勒令留在原處安撫那些拖油瓶們。

醫生們慌亂地給她做檢查，她努力地撐過了暈眩，然後發現自己的汗水是黑的。她錯愕的往臉上一擦，擦出了稀稀的、油油的黑色液體，而且還是粘粘的，十分沾手。

醫生們很快地又送來了另一個藥劑，還帶來了一個養生艙，餵她喝下藥劑之後把她放了進去泡藥水。泡在藥水裡用呼吸器呼吸的嘉瑩緊閉著雙眼，聽不見外面的聲響。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有了變化……

變得更好了。

她在進入軍隊之前一直都有練拳。她的師父只收了幾個小徒弟，平常也會教教那些小學生們練來表演，曾經百般遺憾沒辦法把練氣之法傳下去。他師父練的是氣功類武學，換一個武俠小說點的說法，就是有內力輔助的武功，可是現實裡所謂的內力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只是一些能夠讓人氣血活絡的自我暗示而已。

師父指導的時候十分隨意，就拿著一個人體穴道圖，指著那些穴道繞成了一個環繞身體的周轉，「你就想想你有著一股氣、一股流水、或者什麼東西都行，順著這些穴位在你的血液、血管裡面流轉，不管是真的轉到還是沒有轉到，你跟著做這種想念就行了。」

她很聽話的照練，但是一直都沒有感覺到師父所說的，那種「暖流在體內運轉」的感覺，也或者「一運氣出拳便覺得拳頭微熱」的感覺。她以為是自己沒天賦，所以很遺憾自己也沒能夠協助師父把這個看起來很無謂的本領傳下去。

但是，現在感覺上並不是這麼回事。

在微涼的藥水浸泡之下，她清楚感覺到自己內臟的熱烈漸漸冷卻，也感覺到了一直以來運轉著的那個穴位通道有著一股暖流，在緩緩地流動。她試著用意念，想像着自己正在駕駛著某種機艙，在河流中行走，從小腹丹田處開始，緩緩地順著那個河流轉動……然後那股暖流越來越熱切了，也跟著一起轉動。

她想她理解為什麼師父有的時候練功會練到忘記時間，因為這真的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像是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沉靜在喜悅裡……她都不想要睜開眼睛了。

不知道在藥水里泡了多久，她被醫生們扶了起來，親眼見到本來淡黃色、清澈的藥水變成地溝油那樣污穢渾濁的顏色。她想她理解這是什麼東西了；從小到大，吃的那些顏色素、激素、添加劑、微量金屬等等，那些中醫覺得對身體有害但是西醫卻不覺得有問題的東西吧？

真神奇，她落難來到了另一個星球，被那邊的醫生做了排毒療程耶。

之後便是一輪的抽血檢驗等等身體檢查，一直到夜晚來臨，再一次帶著驚嘆的神情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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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毒之後，她覺得自己更加耳清目明了，身體本來有一些可以無視的小毛病也好了。

她安排顧助理以及拖油瓶們開始排毒療程。但或許是她第一天的反應過於強大，而顧助理的身體也確實挺虛弱，被減弱數倍效用的藥劑也痛得他哀嚎，所以即使在後來發現排毒療效真的對他們無害之後，他們對於她的臉色也依舊沒好到哪裡去。

顧助理的身體是在她之後接受檢測的，醫生們看著數據，再看了看她，似乎疑惑為什麼數據差異會這麼大。不過在檢查了所有人的數據之後，他們是一臉的恍然大悟，而她也馬上理解了這些拖油瓶們體質虛弱的程度。

雖然目前遇到的人都是好人，但是世界只要有好人、那便一定有著壞人，要是這些原註明確定他們的安全，並把他們安排往外的話，她很可能跟這些人失去聯絡……一個相比起原住民來說弱很多的外星人，分分鐘會被不法分子抓起來解剖還是什麼樣。所以，她不能夠讓這些人脫離她的掌控範圍，至少現在不行；她花了這麼大力氣把這些人救回來，可不是要他們死於非命的！

拖油瓶們的排毒療程，因為藥劑被沖淡了所以持續很久，用格羅亞星的說法，大概是一個月的時間。

雖然一秒的感覺就和地球上的一秒相似，而一分鐘也有著六十秒，但是一天有著36個小時，而一年有著680天左右，天空有著兩個月亮所以每個月的計算也跟地球不一樣，一年有30個月，每個月不同的名字，一個月有著24天，某些月份是20天的樣子……

這一個月之內，嘉瑩慢慢地藉著德雷多的幫助，了解到格羅亞十一個怎麼樣的星球，甚至也知道了他們經常和鄰近的星球進行交流……可是這裡的科技和她以前見識到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們並沒有使用電板和電路圖，而是用其他的方式代替了，連運作的系統語言也不是十六進制還是八進制；她在地球上學習到的電腦學和初級電子維修，在這裡完全派不上用場。這裡有著許多的和玻璃很像但卻不是玻璃的東西作為能量儲存器，有很多東西也是看就理解怎麼使用，例如觸屏的科技用品。

這裡的天空不是藍色的，而是碧藍，就像湖水那樣綠汪汪的，太陽出來的時候也不是橙紅色的，而是粉紅色的。而出現的月亮，一個是皎潔的白色，另一個卻是亮橙色的，有那麼點像月食的顏色。

空氣裡面的成份似乎也是不一樣的，因為她總覺得要是運動過後或者深呼吸之後，得到的不是更加清醒的腦袋，而是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星球的引力也是不一樣的。長時間練拳，她自然知道自己出拳的速度有多快，但是在這裡她的速度慢了，因為引力重了。

在確定了安全性之後，艾莎公主曾親切地帶著她在這裡周圍轉了轉；是的，她終於知道這位看起來備受尊敬的小姐原來是公主殿下，她就覺得難怪那些學者會這麼聽話的過來，因為是皇命啊。這裡的皇族雖然開始勢微，但皇族依舊有著很大的權力，只要他們一天得到公主殿下的關注，他們就繼續安全一天……那些拖油瓶們恐怕沒有這麼深的認知，她已經懷疑著他們大概認為這些原住民對於落難的外星人進行救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她知道自己在這個星球上能夠活得不錯，也知道能夠回到自己地球人的機會幾乎是沒有……雖然公主殿下對他們很親切，但這個世界的每一處都不是她熟悉的，處處都透露著她就是外來者的「惡意」。

回房間，看著又開始吵鬧的幾個少年少女，她希望剛剛感覺到的那種「惡意」其實是她的錯覺，而不是這個星球在排擠著他們這些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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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怎麼對他們這些外星人覺得好奇，外界對於艾莎公主這一次在小別墅逗留這麼久已經開始傳出奇怪的謠言，例如艾莎公主被隕石砸到身受重傷啊，或者被隕石上面帶著的重金屬污染了血液之類的。再不離開，說不定艾莎公主養了小白臉的緋聞就會傳出來了。所以，在艾莎公主的小別墅待了一個月半月之後，艾莎公主就帶著他們整群的外星人前往德蘭帝國首都的外星流民收容中心。

是的，這個星球，有著外星流民收容中心。

同一個星系裡，格羅亞星和另外的幾個星球有著良好的外交，所以偶爾也有鄰居星球的外星人過來履行或者做生意。一些本來就對自己生活的星球不滿意鄰居星球外星人來到格羅亞星常住，也有因星際海盜襲擊而身無分文、給不起飛船票錢的外星人暫時居住在格羅亞打工賺錢，等待著能夠回家的機會。

收容了所有外星人暫居以及記錄目前外星人所在的地方，就是外星流民收容中心……其實就是類似於外交大使館的地方。這裡長期有著鄰居星球的外交官員坐鎮，所以只要是同一個星球的外星人在這陌生的世界都有著靠山……除了他們人類。

收容中心的職員見到他們，詫異著他們與格羅亞星人的相似，卻也疑惑這些看起來就像鄉下土包子的外星人究竟是哪裡來的。

嘉瑩不知道那些拖油瓶看不看得出這邊工作人員的輕微鄙視，但她卻感覺得出來了……真心覺得接下來的路不好走啊。

這段時間內，嘉瑩只掌握了最基本的日常用語，例如「你好嗎？」、「我很好」之類的。書寫出來的文字，看德雷多的表情，應該是跟幼稚園小妹妹寫的字體差不多吧。她正忐忑需不需要填些什麼表格，但出現的卻是有著圖畫顯示的光幕，配上一些字眼，勉強勉強也能理解是什麼意思，大致上就是詢問他們的來源，以及一些身份資料。

「顧助理，這些就交給你了。」出乎她的意料，這一位顧助理居然精通八國語言，在學格羅亞星的語言也比她更加厲害，而且字體似乎也得到了德雷多的讚賞，所以她很乾脆地交給他去煩惱了。

在被問及需要什麼協助之後，她便好奇地問中心這裡能夠提供什麼協助。她以為就只是提供暫時住宿，說不定還有推薦工作之類的，因為她記得剛剛在門口的時候見到了一個跟章魚長得很相似，但卻會說話的個體在操控機器……聯想到這邊幾個拖油瓶可能連這點都做不到，說不定便會因此而更加被看不起、被這邊的社會排斥，不禁覺得忐忑。

結果出乎意料的，這裡還提供培訓課程。諸如語言教學、文化教學、基礎的課業教學都有，就看他們想不想要……而且給不給得起錢而已。在這裡，他們最基礎的保護就只有一個小小的宿舍，以及每日的飲食而已；當然，不可能高級到哪裡去，這裡究竟是「流民收容中心」，待遇有這種樣子就不錯了。

至少教育方面不用擔心了……但是這種時候，我哪裡來的錢養這一批拖油瓶啊？嘉瑩扶額靠在牆邊，心裡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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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十個拖油瓶一陣威逼恐嚇之後，顧助理很自動地出來扮白臉，對十人各種安撫順毛，終於把這些人都派到適合的宿舍，安安份份的沒有任何胡鬧。

有這麼一個白臉助理，她頓時覺得行動處理上順暢很多。

「如果不是你跟我天生就是這麼默契十足，那就是代表你之前教導的學生都是這類型的……」嘉瑩見到了顧助理的苦笑，「嚴厲的家長，然後是溫柔的家教，之後學生都比較好教了是吧？」

「不全是這樣的原因。」顧助理一邊在光幕上填寫單子，一邊回答，「因為恰好來找我的家長都是這種嚴厲派，不知道怎麼跟家裡孩子溝通。而且我是寫小說的嘛，之前寫了很多種類，所以多多少少知道你想要做什麼。」

單手插腰，她的目光落到了遠處，既像是遠眺，但更像是發呆。

嘉瑩並不常跟顧助理溝通，因為光是要學習新的語言、跟德雷多和艾莎公主交流、協助安排以及決定接下來的行動事宜已經花了她很大的心神；顧助理以為她是寡言的，便也靜靜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好一陣子，他耳邊才傳來輕輕的一句話，「只要我還在這裡的一天，我就會盡我全力保你們平安。我跟他們之間不能再接近了，否則我沒辦法好好帶領他們……拜託你了。」

顧助理花了點時間消化她的話。

他做網絡小說家這麼久，雖然寫的東西沒有大賣什麼的，但至少對於人的理解，他自問是比普通人來的深。

旁邊這位軍人，她其實並沒有義務把這種重擔攔在身上；她其實可以裝傻，然後保護他們的安全就算了，甚至可以不用再理他們，畢竟這裡已經不是地球……可是還是她這麼做了，而且決定保護到底，即使被保護的人完全不知道，還會對她抱有怨念。

這樣是很累人的。可是一旦說破了，之前立的威沒有了，那幾個很番的少年少女必定開始做反，而那兩個媽媽為了孩子也會趁機作出她們認為對孩子最好的要求。溫和地說明，並且因為諒解而繼續前進，並不是不能，只是不適合在這個時候進行……他們恐怕沒這麼多的時間來慢慢處理這些族內的事情。

把表格填完之後，他按下傳送，直接送到了中心的網絡裡，而他也掏出了隨身的小筆記，遞給了旁邊依舊看似在發呆的潘嘉瑩，「隊長，這裡是我們所有人的資料。我還沒填寫完畢，但是你可以先看一遍，熟悉一下他們的情況。」

隊長……真是熟悉的稱呼啊。嘉瑩接過筆記本，拍了拍他的肩膀，「謝了，以後有機會請你吃飯！」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他突然覺得跟某個末日電影的宣傳海報海報上的女主角，那個滿是殭屍殘骸卻依舊堅毅的剪影，是如此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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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拖油瓶並不知道接下來的課程全部是付費的；之前在艾莎公主的小別墅避難的時候，一點也沒有上進心，把當地語文學得七零八落，要是知道這些他們認為無謂的課程是需要付費的，媽媽們或許會安靜不敢出聲，而那兩個憂鬱青年也因為了解現在必須依靠嘉瑩而安靜，但是那幾個處於叛逆期的少年少女卻一定會做反了。

她現在幾乎是每一天都例行地威逼恐嚇，而顧助理也是每一天都安撫順毛。雖然大家看她的眼神好像她就是大魔王一般，但是對於顧助理的話幾乎是言聽計從，完全理解了顧助理想要傳達的話以及擔憂……那實際上是她的擔憂，只是通過顧助理美化了十倍傳到他們耳裡。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大家相安無事，而且學習精神日益良好，她只要能夠確定這十個人能夠學到求生的方式、能夠脫離她並且好好活著的話，她便脫離苦難了……但是這樣的日子，至少要等上十年左右吧？

擱在她桌上的是一張流民中心的帳單。她特別要求書面方式，好讓她把這張帳單貼在牆上，提醒自己要早一步想辦法換掉這些債務。流民中心不怕她逃走；他們有著之前醫生們的詳細資料，就算她跑掉，但只要還在格羅亞星上，他們必定追踪得到她的所在。

幸好這邊的號碼跟地球上使用的號碼是一樣的方式，只是看起來不一樣而已。後面的幾個位數，她跟德雷多詢問過了，其實就等於他這樣一個軍人三個月的收入。德雷多表示，要是他省點花費的話，大概一年便能夠還清這種數字的債務……但這只是初級課程，中級課程和高級課程的費用更加貴啊。

德雷多中校被艾莎公主命令要盡量照顧他們這群外星人。所以德雷多中校下班之後都來到流民中心這裡，關心一下這些外星人的情況……特別是顧助理的情況。

嘉瑩一邊用生硬的當地語言和德雷多扯談，一邊好奇著……德雷多中校不會是看上了顧助理吧？

說起來，顧助理長得很符合這裡的審美觀。

格羅亞星人，至少是他們所在的這一片陸地，白皙、溫柔、斯斯文文的，便是漂亮的指標，所以像她這樣被曬黑的，通常會被當地人說是醜女。剩下的十個拖油瓶裡，白色和黃色都有，恰好沒有黑色人種，所以整個隊伍裡面最醜的是她，因為她最黑……

顧助理長得很斯文，皮膚也很白，對人也很溫柔，而且最近發現原來是人妻屬性爆棚的住家好男人！而德雷多中校看起來也很帥氣威猛，兩個站在一起也是挺美好的風景啊……可是，他們兩個不一樣的物種能夠結婚的嗎？不會生出什麼白痴還是引發什麼遺傳性疾病吧？不對，兩個都是男的，不會生小孩……但也很難說，她還真沒研究過格羅亞星生小孩的人是男是女！

嗯，是時候要找一下那些常識惡補一下，不然鬧出什麼笑話就不好了。

「潘嘉瑩，你為什麼不一起上課？」德雷多問。

「我自修就行了，還可以順便提顧郝陽複習，沒必要花這種錢。」其實是她沒錢，正努力地能省多少就省多少。

德雷多似乎理解她為錢煩惱的窘境。他詢問了一些她的特長以及以前的職業之類的事情后，就告辭離開了。

數天后，就在嘉瑩協助打掃流民中心賺一點零用的時候，德雷多中校以軍方研究這個名目，把她接到了德蘭帝國的軍事基地研究所……開始了她作為白老鼠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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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邊的研究人員說得很斯文，只是協助研究格鬥技巧或者研究外星人能力之類的話，但從他們閃爍的眼神中，她看得出這種實驗八成不是常規實驗……試想想，要是任何過來寄居的外星人都被這樣徹底檢驗，那不是會被研究出弱點什麼的嗎？到時候人家的母星不就遭殃了？

大概是因為聽她說人類的母星在一個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而且大概是毀掉了，所以才敢這麼大膽提出要求吧？

這樣作為白老鼠被實驗的工作，她答應了，因為薪金十分豐厚。

他們並沒有打算餵養任何藥物，只是要求她每天都過來與一些新學員進行對練；他們想見識一下，另一個星球的格鬥武技和這一個星球是否有著相似之處。加上接收了之前醫生們的檢測，他們對她的身體機能也產生了興趣，很好奇為什麼她的數值會和其他的十一人差這麼遠。

商談了一陣子，確定合同是安全的之後，她和軍方的研究單位簽了合同，而德雷多中校更是為了讓她放心，也在她的旁邊簽下名字，一起接受檢測。

「你說，德雷多他到底在想什麼？」在顧助理報告了一行人的行踪後，她也報告了自己的行動，「對於我們這些無親無故的外星人，他熱心太多了。他應該是可以拒絕艾莎公主的請求，但卻依然在這裡……到底在圖什麼啊？」

顧助理倒是很淡定地搖了搖頭，「隊長，你想多了。」

「啊？」

「你知道，他們這裡也有電影之類的娛樂吧？」

「知道啊。我還試著看了幾部，但是不太能了解他們的想法。」

顧助理沉吟了一陣，像是在斟酌著適合的用詞，「那種外星人降臨的災難片或者溫馨片，這裡也有很多，而德雷多中校小時候特別喜歡某一部電影……」

「嗯哼，然後？」

「似乎得到了外星人的友誼，然後成功修練到什麼絕世功法……其實就和我們武俠小說裡典型的『掉下山崖就已經發現武功秘籍，練成神功就稱霸江湖』一樣類似的老套路，只是場景換成了外星人和飛船這樣。」

「……然後他認為我身上有著武功秘籍嗎？」嘉瑩覺得自己的臉上應該呈現了囧的樣子。

「應該不是，畢竟他也接觸過了不少的外星人……但是大概還是想要圓一下小時候的夢想吧？畢竟我們的到來這麼戲劇化，看起來就很應該有著很強大的後續才對。」如果是他寫的小說，八成是會遇上猛獸然後主角一行人披荊斬棘、聯合游擊隊成臨時政府、開始反擊邪惡政府然後建立美好國家什麼的，哪會這麼平凡啊。

所以，原來特雷多是中二病發作了嗎……潘隊長扶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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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師們說，按照現在的學習步伐，大概一年就能夠修完中級課程了。」顧助理在嘉瑩的房間里報告著，「而高級課程，他們表示並不會很需要，中級課程已經囊括了大部份日常生活所需，除非是想要進入特殊行業，不然高級課程他們建議我們省下來。」

「這樣啊……」嘉瑩一邊聽著顧助理的話，一邊把格羅亞星軍事研究牌的藥劑擦在腿上的傷口。那並不是被打傷的，而是被割傷的；格羅亞星這裡的有著止血的急救噴霧沒錯，但是那些噴霧不適合她的傷口。今天是第一次使用武器搏擊，雖然他們找來了跟她描述的軍刀差不多的東西，但終究不是她用慣的重量和尺寸，跟她對練的德雷多中校因為習慣了在赤手搏擊對她猛攻，結果力道沒掌控好所以劃傷了她。

研究人員都很緊張，在發現噴霧沒用之後慌忙地拿著她的血液樣本到實驗室裡調配止血劑……她其實想說傷口沒有很深，多等一下大概會止血然後開始結疤的了。比起止血，她比較想要消毒一下，誰知道這裡會不會有什麼病毒是對他們沒效但卻對她很有效的。

要求的消毒很快就有了，但是止血藥劑卻弄了很久，到了下班時間才弄好。她趕著搭公車回到流民中心，所以本來結疤的傷口崩開了，在她回到房間才有時間處理傷口。看樣子，軍事研究牌的藥劑真的很厲害，她擦上去馬上就止血了，而且開始結疤，說不定明天就長出新皮直接好了。

「兩個男的，一個是會計師，一個是工程師，都是數算很多的工作……雖然不知道這裡還找不找得到這樣的工作，但繼續報讀高級課程會比較好吧？那兩對母子怎麼樣了？」

「跟這裡的婦女倒是能夠打成一片。」顧助理翻了翻自己的筆記本，「這裡附近有一家托兒所或者幼稚園之類的地方，她們倆常常帶著孩子到那邊去逛，跟那裡的母親們雖然雞同鴨講，但卻聊得很開心的樣子。」

「……沒做什麼白目的舉動吧？」

「沒有，而且雖然這兩個媽媽很年輕，但思想上其實也沒有我們當初以為的這麼幼稚，在成為媽媽之前是真的有在做功課的。」顧助理知道嘉瑩說的其實是另外一些東西，「但是，她們要獨立生存的話，恐怕很有難度。她們之前都是依靠家裡，嫁人了就依靠丈夫，屬於典型的柔弱女性……我是說，她們不是上班當經理的那種料，甚至在公司裡面當書記也有點難度。」

「家養花是吧？」那種會拿著丈夫的信用卡偶爾血拼一下、跟三五年輕好友聊一下大學同學的八卦、每天最愛看娛樂版、在家一定要看八點檔等等的那種女子吧？

「嗯。不過基本上只要確定孩子能夠得到好的教育、好的照顧，這兩個媽媽都會很聽話乖巧，甚至可以說是善解人意。據說她們發現你的衣服破了，正想著怎麼給你補一補或者買一件新的。」

不鬧事就好，她不求多了。「看樣子，就算她們找不到工作，我也還養得起……手工活不錯的話就來一些零碎兼職也行，這裡有吧？」

「有。」顧助理一邊聆聽，一邊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做記錄，然後翻頁時看到了那幾個少年少女的記錄……其實最頭痛的是這幾個叛逆期的小鬼啊。「那幾個孩子……」

光是聽見，她就覺得頭痛了，「他們又跑去挑釁別人了嗎？」

因為身在異鄉沒有靠山，覺得自卑的他們老是認為別人的眼光充滿了挑釁，前陣子還跟原住民發生了肢體衝突。顧助理急忙忙地把她找回來，跟對方經過一輪的交涉，最後確定賠償醫藥費才算是了結了這件事。據說這件事已經登上新聞和網絡報章了，她真擔心格羅亞星人會一竿子打翻整艘船，到時候其他人要出來社會就很難了。

如果揍他們能夠讓他們懂事並安份，她一定會這麼做，但那天她太累了，處理完那件事就回房間睡了，後續處理也交給了顧助理……沒眼看了。

「挑釁倒是沒有，最近是安份了一點，但是依舊好像別人欠了他們幾百萬的拽模樣，對老師也很不尊敬，在這裡的人緣很差……甚至他們四個之間的關係也越來越差了。」

如果是還在地球的話，她有的是方法讓這些小子小丫頭們得到「震撼的教育」，但是這裡是格羅亞，她沒辦法要求這邊的原住民同樣這麼做。要等到能夠做點什麼的時候，也必須是在念完中級課程之後，否則他們對這個星球的了解要是不足，很容易發生衝突……

「其中一個丫頭，我記得她是學音樂的不是嗎？鋼琴和笛子？」這麼古典的音樂出現這麼暴衝的小孩，正常的嗎？

「是沒錯，但據說她想要玩電子吉他，所以才會跟家裡鬧翻。」這似乎也是為什麼從母艦逃亡的時候不是跟父母在一起，因為不是同一艘母艦，故意和父母分開了來慪氣。

電子吉他……說起格羅亞的音樂，嘉瑩覺得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音樂，像是西方古典樂混了京劇那樣……她不知道有要怎麼形容，總之就是覺得很詭異，但是原住民（拿德雷多當例子）卻很享受這種音樂。恐怕地球人類對於音樂的看法會合這裡的人不一樣，小妹妹要繼續玩音樂恐怕不可能了。

「過多一陣子，看他們的學習情況如何，找一些零工還是兼職給他們吧，讓他們累計一些社會經驗，希望能夠懂事一點吧。還有什麼事嗎？這裡的官員沒有為難我們吧？」

「沒有。」前陣子還會因為欠債而對他們擺臉色，但是自從嘉瑩得到了軍事實驗室那裡的薪水之後，態度就好了很多。顧助理打算離開了，但卻發現潘隊長帶起了拳套和足套，打算練功……已經在軍事實驗室那裡當沙包了一整天，現在還要繼續練嗎？！

「隊長，你……」

「嗯？」回過頭來的潘嘉瑩，她的臉上其實有著一個瘀青，可惜在下巴，而且膚色比較黑，所以都沒什麼人看出來。

顧助理到嘴邊的話，不知為什麼說不出來了，「沒事，隊長早點休息吧。」

「知道，謝了。」看著她揮了揮手，消失在關起的門後，顧助理只希望隊長能夠活得好一點……要不是隊長，他其實也不知道在這陌生的世界裡究竟要怎麼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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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雷多，你為什麼這麼有空啊？」嘉瑩在休息時段好奇地問這個從初次見面就很少消失的原住民問。

德雷多斟酌了一下用詞，選擇了嘉瑩在這個時候能夠聽的懂的話，「我是工作半年，修整半年。半年的工作在太空或者在陸地剿滅強盜和加強守備，半年的修整在學院當教官，或者保護出行的皇族，或者協助軍事研究。所以我現在其實就是在工作。」

乍聽之下，似乎待遇好很多，但是這邊的半年就是差不多地球的一年，連續工作一整年不休息，而且還是剿滅星際強盜這種高壓力行動，她覺得自己會爆肝死掉啊……

在軍事研究所的這段時間內，她當然也察覺到了很多格羅亞人和地球人不一樣的地方，多數是普通教育裡面不會有的事情。例如，格羅亞人的脈搏不是在手腕，而是在小臂，所以她揪著手腕是沒用的，要揪住小臂，按準了一個位置，效果就等同扣住脈門一樣然他們手臂麻痺。順著想去的話，自然是他們的穴道也跟人類不一樣，所以拳術裡面對人類有用的重點攻擊，在這裡是沒用的。

而且，這邊還有這一種指甲攻擊：格羅亞星人，有一些有天賦的戰士是能夠從指尖彈出指甲，有點像貓的爪子，卻又不完全是，而且都會有過後期處理，十分堅硬，能夠在金屬上劃出深痕。德雷多的指甲也能夠彈出來，她第一次不知道差點被抓花了臉蛋呢。一些腳板特別長的戰士，甚至連腳趾也能夠彈出指甲，所以有部分戰士的戰服是特別製作的，方便他們行動。

而武器方面，這裡的人都不習慣用軍刀或者匕首這種比較小巧的刃器——刃器在這裡算是古武器了，這邊連菜刀都是能量刀子——也或者能源槍械這種間歇性能源武器，而是很像哈里波特的魔法棒那樣的，能夠發出許多不一樣能量體……

她現在就站在武器練習場的外面，和德雷多一邊喝著飲料，一邊看著那好像魔法戰鬥的軍事練習。左邊的學員把之後手掌長短的魔法棒——嗯，他們這裡其實是叫做能源操控器，可是內心充滿線條的嘉瑩依然沒辦法「魔法棒」這個名詞從腦袋中去除——魔法棒一揮，召喚出了四個錐形的能量體（可以想像成是冰雪魔法的冰錐）往對方射過去，不止攔下了對手的腳步，也封鎖了好幾個方位，不管對手躲向哪一邊都一定會被刺中。

而對手並沒有召喚防禦罩什麼的，因為魔法棒並沒有辦法把能量形成一個覆蓋性的薄膜或者間隔層，只能夠把能量凝聚到一起，像錐體、長鞭、羽箭之類。她以為這下子那個對手會硬抗下一錐子，或者想個辦法閃過，沒想到他卻很大膽的也發出了幾根錐子，直接就往人家的錐子碰上去。

錐子和錐子相撞發生了幾個小爆炸，一陣煙霧瀰漫，她也看不清裡面是怎麼樣，但魔法棒似乎變成了鞭子，在煙霧裡不斷騰躍，就像雲層裡的閃電那樣。

「好了，休息時間結束，我們回去繼續吧？」

「嗯。」把手中的飲料罐子扔進回收桶之後，他們繼續了之前的近身搏擊實驗。



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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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留個腳印讓我知道一下有誰在追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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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數據很快就足夠了。

但是回憶起來，嘉瑩只記得一開始他們安排了一些在籍學員被她揍，接著是一些年輕的軍人也同樣安排來被她揍，一直輪到德雷多中校，她才開始覺得勢均力敵，能夠認真地打了。

「根據這些數據，你剛開始接受實驗的攻擊力似乎都很一般，都控制在了一定的水平，比起後來和德雷多中校的對戰，相差很遠……」

「因為那幾個學生還沒需要我用這麼大的力氣去揍。」那些都是學生，揍扁了在以後國家棟樑在哪裡啊？當教官的時候就已經學著怎麼掌握分寸了，現在依然掌握得很好。「而且比較起來，其實德雷多中校似乎比他之前跟我對戰的人強很多。」

不是錯覺，她連剛到手還不怎麼用的順手的內力也用上了，才坎坎與德雷多打成平手；她在聯盟軍裡的戰鬥實力，在同齡中可是排在前面的，但是這裡的德雷多中校卻只是普通的達到標準的戰士。也就是說，只要訓練足夠了，這裡的軍人絕對贏得過任何地球軍人。

要不是排毒之後運氣順暢了，每一次地攻擊都有「氣」作為加成，她現在也絕對是被德雷多打趴了，沒有了研究價值。

研究人員在做最後總結，所以開始了他對這位從地球外星人的訪問。從詢問對軍隊的看法，到後來進展搏擊的看法，最後到了一個他覺得很疑惑的地方，「根據我們這邊的觀察，即使是在與德雷多中校對戰，你的力道也沒辦法被預測，有的時候就和正常值一樣，但有的時候會超過很多，幾乎是超越指標了。我能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要怎麼跟一個外星原住民說明內力是什麼鬼東西啊？而且這種只存在武俠小說內的虛幻東西，說出來不是要扯上很多文化還是文學的東東？讓她說明戰場攻略她懂啦，但是這種東西她不知道要怎麼說明啊……

「呃，不能說嗎？其實也沒關係的，我們得到這些資料其實也很滿足了。」因為這一次的實驗，他們也發現了格羅亞星人戰鬥技巧上的缺陷，接下來自然是研究要怎麼補全這些缺陷，這對軍人來說是一個實力的提升呢。

德雷多中校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和兩位打了聲招呼之後便坐在旁邊，一起聆聽訪問。

「也不是，其實我不知道要怎麼說明。」嘉瑩想了想，讓研究人員伸出手，「我的身體裡面有一種別人沒有的能量，就算是地球人也很少會有這種能量的存在，我不知道你們的儀器看不看得到，但是感覺的話是可以的吧？」

她把內力運到了指尖，然後輕碰研究人員的手掌心……結果研究人員抱著手掌尖叫一聲跑到角落躲了起來。

「……很痛嗎？」

「很痛！」

好吧，她原來只是想讓他感覺自己被熱水碰到而已，沒想到原來殺傷力這麼大。

德雷多卻雙眼發亮，也伸出了手，「來來，我也要試試！」

她無言地做了同樣的動作，德雷多雖然反應沒有研究人員這麼大，但也很快地縮起了手，不斷揉搓，有點痛得冒冷汗的樣子。

……這只是最初級的內力，甚至沒辦法像小說裡說的那樣拿著磚頭戳著玩，只是在出拳的時候有加成而已，就這麼一點點，凝聚在指尖上原來殺傷力這麼大啊？

嘉瑩用指尖觸碰了一旁的桌子……桌子完全沒有動靜。

「潘，這種力量很少見？」研究人員終於從角落鑽了出來，眼角還帶著淚光。

「就我所知，幾乎是沒有人繼續修煉了，就算有，也是很少很少。」起碼師父那時是說他的圈子裡沒有發現任何弟子練得出內力了，國外不知道。

研究人員擦了擦眼淚，沉默了片刻，「潘，我跟我教授聊一聊這件事，要是還需要你幫忙的話，你願意嗎？」

「有錢那就沒問題。」她嘆了口氣。實驗結束，她得到的薪金就只足夠繳付一半的初級課程學費（那一整批拖油瓶的一半），正愁著要從哪裡找到這麼高薪的工作。「我還欠着很多錢……」

跑到外星來欠下巨債，這個路線好像不怎麼正常，連還錢的途徑也一樣不怎麼正常。

和研究人員道別，德雷多卻一臉神秘地請她吃飯。

「請你把那個修煉的方法教我！」

「……」

國家軍人，可以不要這個時候才中二病發作嗎？潘隊長扶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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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軍事研究所的小白鼠兼職依舊繼續。不過，這一次因為研究課題是那天那個訪問的研究人員提出的，而他目前來說只是學生，所以在得到教授的批准之後，跟她有關的內力實驗被作為訓練年輕研究學者的課業了。

學生們各種稚嫩，連抽血也插錯血管，手臂都瘀青了，而且不止一個瘀青。而且學生們各種遲鈍慢半拍，被她揍了一拳在臉上的德雷多等了好久才等來藥劑。這種涉及到初級研究學生的部份，其實已經不在德雷多的工作範圍，但他還是來了……然後糾纏著要學內功心法。

有個屁的心法，給我一個穴道圖，她指著轉一圈就算了，但是你們沒有穴道圖啊！而且你們穴道跟我人類不一樣，練個屁啊？而且，居然知道內功心法這個字眼，那必定是跑去找顧助理問過了……居然在這種事情上這麼認真。

連連扶額的潘隊長真心不了解，為什麼德雷多中校一副精明帥氣的模樣，居然有這種神奇的中二傾向……

「潘，這個就是你上次說的『穴道』？那個體內能量流轉特別重要的地方？」

「我也不確定穴道是不是那個功能，但人類的身上都會有，而且你們的身上也有，但是位置不一樣。」看著跟她曾經見過穴道圖越來越相似的人形圖表，她點了點頭，「就是還有一些地方少了一些穴位，因為我的能量運轉沒路過那些穴道……大概是在這些位置，你注意一下之後再給我檢測看看？」

這些青青嫩嫩的學生，鼓搗這個實驗的時候連頭髮都沒梳好，到處都能夠見到蔚藍色的鳥窩，堪稱奇景。

一開始她還以為他們居然會這麼熱心……卻沒想到原來是教授說這個實驗做不好就不用在年中畢業了，這才理解原來是為了畢業才這麼拼命；現在距離年中只剩一個月的時間，頻頻地要求嘉瑩多留幾個小時，自己掏腰包補鐘點費用也甘願。

所以，一向準時上班、準時下班、睡眠充足的潘隊長一直開OT，有的時候練身上的瘀青也懶得治療了，滾上最後一班班車回到流民中心，連刷牙也懶得直接趴在床上睡著了。顧助理連報告也找不到人影，只能夠用流民中心統一配備的、最便宜的通訊器給她發訊息進行報告。

忙成這樣，她都沒時間去威逼恐嚇那幾個拖油瓶了。年長的，例如那兩個媽媽和那兩個憂郁青年，因為找到生活中心，開始作息正常了，但是依舊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卻因為沒有這個強大鎮壓，開始做亂了。

先是翹課跑去跟原住民的流氓街頭毆鬥，之後還去了賭場之類的娛樂場所花掉身上所有的錢……最後試圖偷竊結果被流民中心的人抓到了。流民中心的管理人似乎看出了這個叫做地球人的外星人，品行混雜、不能一概而論，有著像顧助理和潘隊長這樣好說話、好商量的人，卻也有著這麼反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顧助理跟管理人多番協調，終於流民中心看在這幾個少年少女還年幼的份上，暫時記過並且罰款，再來一次就連流民中心也不會收容他們了。

看著眼前幾個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錯的少年少女，他氣弱罵不出聲音，只能夠嘆氣然後聯絡潘隊長。

潘隊長的回复很簡單，「把他們帶來」，連句號也沒有，不是氣得昏頭了，就是忙得沒時間了。

思索了一下，他把那兩個本來憂鬱、現在不憂鬱了的青年，以及那兩個年輕媽媽，再拜託幾個官員一起，浩浩蕩盪地往軍事研究所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