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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之10-姊姊
『我沒想到你們居然做出這麼自私的決定。』
陰與陽的交界河畔，她與他站在河的對立側，握緊的手正憤怒的顫抖，聲音卻冷若淩霜，褚冥玥看著燦金的身影，將狠捩的眼神甩到往昔的同僚身上。
這種要求絕對不會是自己的弟弟想出來的，她很清楚，十之八九只是針對褚冥漾所拋出的，誘人但危險的餌。
『將靈魂接回現世，是不被世界接受的事，』踏著鞋跟一步一步的走到交界的盡頭，只差一步就要走進不見底的河裡，褚冥玥的眼神像是結了冰般的凝結，眼底卻燃著震怒的火焰，『妖師上一世遭受的危險還不夠多嗎？到底為了什麼，必須要做到…………！』
『玥。』
出聲止住她不諒解的言語，西亞望著自己，坦然的承接她的責怪。
『褚學弟他始終不願意去投胎，放任靈魂在冥界迴盪，』蔚藍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格外明亮，西亞的聲音雖不大，在一片死靜中卻無比清晰，『甚至，還有放任自己魂魄消散的念頭………妳很清楚再這樣下去，他會發生什麼事。』
儘管計畫中，並沒有必要讓已經安息的靈魂得知褚冥漾即將要轉生回現世的事情，更有可能只換得對方的憤怒與誤解，西亞還是來到了河邊，利用著無殿因任務而暫時借給他的陰陽穿越之力，一次又一次帶來褚冥玥最在乎的消息。
因為那是她臨終前，對他最後的囑託。
『扇董事承諾，她會親自處理引渡靈魂的事情。』輕嘆一口氣，西亞望著與褚冥漾相似無比的眼眸，露出隱含著無奈的微笑。
『再相信他們一次吧，玥。』
漆黑的河川流動的毫無聲響，卻硬生生的隔開兩個世界。褚冥玥恨不得現在就強硬渡河，回到那個世界去找尋總是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的弟弟，理智卻該死的明白，現如今她的任何行動，都不能改變任何即將發生的事情。
死者永不能干預生者，這是違逆天道的事情。
所以，握緊的拳頭只能緩緩的、不情願的放開，漂亮但銳利的眼眸卻沈著無盡的思緒，不斷的迴轉明滅著。
西亞就站在河川的對面，沒有離開，只是靜靜的望著她。
『既然這樣，我有一個要求。』
因震怒而顯露出的失態此刻收的乾乾淨淨，褚冥玥用著他一貫的語氣要求，且沒有給予對方拒絕的空間。
『我要知道他的狀況，並且給予我一次干涉的機會。』
她是褚冥玥，是為了家族與至親而堅強的妖師。
她所堅持一生的信念，不會放棄也不可能妥協，更不會因為死去而喪失。而且她相信眼前的天使絕對有辦法答應她的要求，並且處理好一切必要的措施。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堅毅的眼神讓西亞失笑，不容反抗的語氣更讓他除了輕嘆以外，沒有其他的選擇，他將右手緩緩的伸向口袋，掏出小巧的水色晶球，拋向河的另一邊。
『這是我能答應你的最後一個要求。』
『足夠了。』
儘管天使的嘴角一如往昔的上揚，與之相視的禇冥玥卻能夠輕易的從蔚藍的眼底讀出赤裸的苦澀，但她只是如同過去那堅強的巡司，率先轉過身，離開兩人最後一次的會面。
數月後，直到她在看見影像，不顧一切的捏碎天使交給她的水晶球，卻又親耳聽見褚冥漾嘶啞卻堅韌的聲音，迴盪在先天之力所塑造的空間中，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其實他早就不是需要自己保護的大男孩了。
「姊…………？」
不可置信中藏著淺顯的驚喜，褚冥玥並沒有聽漏那總是將情緒外顯的嗓音，與天使的約定卻讓她只能維持著嚴肅的表情，用著毫無動搖的眼神望向百年沒有相見的至親。
「我是、凡斯的後天之力。」
摟著褚冥漾肩膀的手指明確的感受到對方一震的肩膀，以及眼裡一瞬間閃過的失落，褚冥玥強迫自己將眼神轉開，對上眼前那與弟弟有著相同容貌、具象化的妖師先天之力，冷靜的開口。
「跟我走吧，回到你該去的地方。」
「…………我不要！」
預料中的激烈反抗，『褚冥漾』縮著肩膀蹲了下來，眼神裡帶著濃烈的不信任，失望的盯著褚冥漾與褚冥玥。
「我，從來就不是受人喜愛的力量………，」被與自己弟弟有相同臉孔的先天之力這樣望著，褚冥玥覺得很新鮮，也難得有耐心的聽他說了下去。「好多人因為我而死去，每一個擁有我的妖師，更沒有以我為傲過………。」
「這樣的我，還有哪裡可以去？」
黝黑的眼眸燃起一絲黑暗，沈默的燃燒著，感受到危機的褚冥玥皺著清秀的眉，當機立斷的想採取直接打包將他帶走的策略，懷裡的褚冥漾卻靜靜的思考了一會，而後掙脫她的手掌，朝著先天之力走了過去。
「褚漾………？」硬生生的止住脫口而出的稱呼，褚冥玥看著弟弟的背影離她越來越遠，而後停在先天之力前，慢慢的蹲了下來。
先天之力無措的看著他，在褚冥漾直視他的當下，更是害怕的將眼睛閉了起來，他卻只是伸長手，輕輕的抱住即將被黑暗吞噬的力量，然後在純白的空間中，發出帶著無奈與笑意的疑問。
「你怎麼有這種感覺呢？」
將頭擱在對方的肩榜上，褚冥漾主動拉近兩人的距離，模仿著過去母親安慰他的動作，輕輕拍著先天之力的背。
「若是沒有你，我大概到現在連原世界都不知道吧？」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安慰對方，但從很久以前開始，心中就一直有著這樣的想法。
「更別提遇到喵喵、五色雞頭、千冬歲………還有學長他們，以及我的族人、其他的朋友………。」
妖師是黑暗的種族，人們總如此恐懼著。
但若不是因為這份力量，恐怕自己的一生，就會做為一個普通的人而渾渾噩噩的過去吧？
「啊，現在想想，就連摔倒王子的稱呼，都要歸功於你欸。」
用懷念的語氣慢慢訴說著，褚冥漾覺得對方與自己一樣的鬢角磨的臉龐有些發癢，他卻不在意的張著眼，真誠且鄭重的細數。
禇冥玥安靜的站在不遠處，望著兩人的背影。
「因為這一切，我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也有著只有我能夠完成的事情。」
一幕又一幕的回憶閃過，即使有失去，但他擁有過的，早就比悲傷多太多了。
「………總之，怎麼說呢，」一口氣將想說的話全數吐出，褚冥漾不好意思的搔搔臉，鬆開抱著對方的手，認真的望著瞪大眼睛的先天之力。
「謝謝你願意陪我，一起度過我的人生。」握緊有些冰冷的手掌，褚冥漾的嘴角大大的揚起，真誠的說：「我不是一個善於使用你的主人，即使是這樣，你每一次都還是願意回應我的願望，真的、真的謝謝你。」
將額頭貼上他牽著的手，褚冥漾珍重的閉上眼，最後一次使用著屬於他的言靈。
「我以妖師褚冥漾之名，在此保證：『未來擁有你的妖師，絕對會像現在的我一樣………無比的幸運，而且能笑著度過每一天。』」
淡淡的光芒圍繞在兩人身邊，溫柔卻堅毅，強烈但柔和，就像是水流般溫潤的光輝不斷發散著，照亮他們眼底的陰霾。褚冥玥望著全身被言靈之力籠罩的弟弟，垂下眼簾，嘴角卻不自覺的揚起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微笑。
儘管變得成熟、變得可靠，他的本質卻從一開始，就沒有改變過。
真的長大了呢，她守護了一世的弟弟。
「跟我走吧。」
收起多餘的表情，在一片光芒中她再度踏步向前，彎下腰來伸出手，接過先天之力貼在褚冥漾額前的掌心，而這一次，對方沒有再反抗了。
「那個……等等！」
正當禇冥玥拉起他，轉身踏步離去，就被褚冥漾略帶急迫的聲音叫住，細長的鞋跟穩穩的併著，暫時不再向前，卻也沒有轉身。
「如果，妳還會見到我姊的話……我是說如果喔！」
不確定的語氣停在與自己一段距離的地方，身旁的先天之力轉身看著褚冥漾，又抬頭疑惑的望著直視前方的禇冥玥，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禇冥玥卻狠狠加強握著手的力道，警告先天之力不要洩漏自己的身份。
「能不能幫我轉告他，我現在過的很好？」
知道自己的弟弟還沒有放棄希望，黝黑的眼卻只是輕輕搖曳著。禇冥玥望著前方，呼出胸口中堵塞的氣。然後再度踏步，走向空間的盡頭，帶著先天之力消失在意識中，回到輪迴的因果裡。
「笨漾漾，」輕笑的語氣難得溫柔，離去前的禇冥玥沒有回頭，但她相信對方一定聽的見自己的低語。
「她早就知道了。」
撥開不斷朝自己要害攻擊的銀針，冰炎顧不得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幾乎是使出全力來防守安地爾接踵而至的攻擊。
「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原世界盛傳冰牙精靈王突然從低迷中恢復聲勢，」看著水妖精沉睡的側臉，安地爾冷冷的笑著，輕蔑的說：「復活死者的代價，你承擔的起的嗎？」
語調與淩厲的攻勢成反比，鬼王高手狩獵般的眼神緊盯著被眾人護在身後的褚冥漾與鏡，一邊嘗試著突破膠著的防線。
「這次我不會放水喔，亞那的孩子。」輕舔著嘴角，安地爾優雅的旋身，避開招呼上臉面的長槍。
「哪一次都一樣，我不會將褚交給你。」
焰紅的眼毫無迷惘，直直咬著安地爾的身影，冰炎既不隱瞞，也毫不退讓自己的立場，儘管處於防守的位置，自己的能力也不足以打退他，卻始終注意著時機，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露出恐怖的微笑，安地爾盯著眼神堅定的冰炎，一邊往後躍開，閃過安因在旁揮出的劍氣後，兩手大大的拉出法陣，無限制召喚出更多鬼族。
「可惡……沒完沒了！」
拋出水晶往黑暗氣息的中心炸去，喬葛沒耐心的罵到，一旁的艾梅甚至因為鬼族太過密集，沒有拉箭的空間下只能揮弓逼退敵人。
「真是好久沒有這樣戰鬥了。」
儘管氣息尚算和緩，阿利的額頭卻佈滿了汗珠，他將刀刃準確的刺入眼前的鬼族，再往旁揮開，斬碎黑暗的氣息。
雖然目前戰線尚未被突破，所有人的心中卻都知道，只要戰鬥的時間一拉長，必定是鬼族一方會站上風，所以態度看似從容，其實兩方的出手卻越來越毫無保留了。
突然，眾人的身後發出刺眼的光芒；鏡手中的彎型長劍終於貫穿褚冥漾胸口的光點，她停止詠唱，一鼓作氣將深刻在靈魂中的力量扯開，褚冥漾也終於睜開眼，從先天之力建構的空間中甦醒過來。
「褚！」
「漾漾！」
看見分割靈魂的法陣漸漸停止運轉，眾人終於鬆了口氣，站在最前方的冰炎卻敏銳的捕捉到身旁一閃而過的黑影。他急忙轉身，卻只來得及看見安地爾露出狂喜的笑容往後飛去，他伸長手掌，不顧擦身而過的所有攻擊，目標正是鏡捧在手中，剛剛從褚冥漾身體裡拉出來的圓形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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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是最後一章啦(擦汗
原本想要這章就完結但果然還是做不到呀做不到XDDDD(被揣飛
玥姊真棒啊，好想繼續寫啊(喂喂
不知道大家接下來想要看甚麼樣的故事呢
然後好像明天很多人要開學？
先祝大家新學期愉快，我們下週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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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5-8-24 22:06:24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