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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nubesky 於 2014-12-18 23:09 編輯
※ 此為 <美麗的誤會> 之番外
※ 正文 http://pinkcorpse.org/thread-42385-1-1.html
小翔,這幾天來接你的人是誰啊?" 綁著螃蟹頭的女孩歪著頭問向正在繫鞋帶的男孩。
她知道小翔的父親這幾天出差了,卻不像往常一樣請自己媽媽一起帶小翔回家,而是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每天來接他。
那個人長得很漂亮—她不知道用漂亮這個詞對不對,因為老師和媽媽都說漂亮是用來形容女生的—那個人很明顯是個男人。
"嗯?我爸比啊。"嘿地一聲站起來,乖乖走到門口等他最愛的爸比出現。
"爸比?可是小翔的爸爸不是出差了嗎?"
"是爸比,不是爸爸…啊!爸比來了!明天見!" 小翔雷達遠遠就感應到他最愛的爸比,隨便朝女孩揮揮手,拔腿就向那個身影衝去。
"爸比和爸爸不是都一樣嘛…?"
金髮男子25年紀上下,牽著5歲孩童的小手,畫面怎麼看怎麼溫馨。
"小翔,今天上學好不好玩?"
"嗯嗯!爸比我告訴你哦!小翔今天賽跑得了第一名!"
"這樣啊!小翔真是棒。" 將小孩放到自己肩膀上,變得寬闊的視野讓孩子咯咯笑得合不攏嘴。
"那爸比,小翔有獎勵嗎~?"
"嗯?老師應該有給過了吧?"
"不管嘛~老師是老師,爸比是爸比,爸比還沒給人家的!" 嘴嘟得老高,扯扯男子金髮,5歲孩童任性起來可是擋也擋不住。
"嗯…" 故意將脖子微微後仰讓孩子嚇地放聲尖叫,手腳這下真的緊緊圈住男子頭頸不敢再撒野。"那小翔想要什麼呢?…太緊了!我快不能呼吸了!"
"冰淇淋!!"
"好吧,可不能跟你爸爸說哦。"
"耶~最愛爸比了!"
"是是…喂!不要亂動!待會摔下去就變小笨蛋了!"
"媽咪,為什麼小翔有兩個爸爸啊?"
"嗯?誰說的?" 天真的小女生並無察覺媽媽一瞬間的臉色變化。
"小翔說的啊,他說這幾天來接她的人是他爸比,爸比不就是爸爸嗎?"
"原來是真的啊…" 小女生母親喃喃低語。"妹妹,不要跟那個男人說話,也不要再跟小翔玩了。"
"為什麼?"
"…就是這樣。"
兩個男人撫養一個小孩什麼的…太不合常理了。
"為什麼妳都不理我了?" 小翔拿著積木想和小女生一起玩,誰知對方竟然一見他靠近就跑開。
並不是特別喜歡這個女生什麼的,小孩子突然無故被冷落都會想知道原因。
"我媽媽說不要跟你玩了。"
"為什麼?"
"他說你有兩個爸爸很奇怪。"
"哪裡奇怪了?!" 最愛的兩個人莫名其妙被提及,即便從小被教導要溫柔對待女生的小孩也生氣了。
"媽媽還說你的爸比不是好人…嗚!" 突然被攻擊的小女生立刻放聲大哭起來。
"妳媽媽亂說!爸比是最好的人!是小翔最愛的人!" 迅速跑過來的老師趕緊一把抓下小翔手上的積木,防止他再度朝小女生丟去。
小孩尖叫聲、大人制止聲轟然炸開,教室裡頓時混亂成一片,無論老師或者小朋友,從沒想過有禮貌又友愛同學的小翔會有如此反應。
他接到了一通電話。
他迅速往門外衝去。
"小翔!!"
看見小朋友們不敢靠近的孩子,男子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你是…" 老師走向前,這個男人他是知道的,但這個人的身分實在…
"我…" 男子有些無言以對,他和他的關係並沒有公開,在其他人眼裡,他並不是小翔的什麼人。
"他是我爸比!!" 出乎意料地,小翔衝了過來,一把抱住男人大腿,紅紅的雙眼毫不畏懼直視老師。
"小翔…"
"我是小翔父親的朋友。" 摀住孩子仍想抗議的聲音,縱然心裡再苦澀,他明白,只有這個身分能保護孩子。
保護那個男人。
"那麼,請幫我轉告他父親,"意義不明地掃了掃男子,老師冷冷開口。"如果小翔再有這樣的行為,可能就要請他來幼稚園談談了。"
"好的,我會轉告他,今天請先讓我帶小翔回去。"
從腳步踏出教室的那一刻起,伏在頸窩處的孩子不曾中斷過哭泣。
"好了,別哭了。"
"爸比是笨蛋!嗚嗚…"
"嗯。"
"爸比明明就是小翔的爸比,才不是爸爸的朋友!"
"嗯。"
"爸比大笨蛋!"
"嗯。"
回到家,將哭到睡著的孩子輕柔放在床上,"好好睡吧,小翔。"在孩子額上落下一吻,男子輕聲離開房間。
"嗚嗚…才不是!你們亂說!才不是!嗚嗚…"
"小翔,醒醒,小翔。"
"你們走開!"
"小翔醒醒。"
"…爸爸?"
"做惡夢了嗎?"
"爸爸!嗚嗚…爸比他…" 小孩猛地撲進男人壞中。
"乖,沒事了,爸爸在。告訴爸爸,發生什麼事了?"
聽完孩子斷斷續續的描述,男人整個心糾結在一塊。
出差完回到家,並沒看見格里西亞的身影,原以為他是出去買個東西也沒多在意,沒想到忽地聽到啜泣聲及夢囈聲自孩子房間傳出。
竟然,是那麼嚴重的事。
他心疼孩子,更心疼那個獨自背負的人。
"爸爸,爸比就是爸比,對不對?" 紅通通的雙眼除了淚水之外,還滿溢著一種堅不可摧的信仰。
"小翔。" 男人將兒子抱到腿上,目光與他平視。"一個爸爸、一個媽媽、還有小朋友,其他人的家庭是這樣子的。"
孩子皺了皺眉,依然乖乖點頭。
"但是,小翔的媽媽不在了,所以天上的神仙爺爺把爸比帶來給我們。" 孩子的眼神漸漸明亮了起來。"小翔、爸比以及爸爸,這是我們的家庭,爸比永遠都是小翔的爸比。"
我們,是一家人。
"嗯!最愛爸爸和爸比了!" 孩子大力點頭,攬著男人的脖子破涕為笑。
"爸比呢?"
"爸比去買小翔愛吃的點心了,小翔乖乖在家,爸爸去找他,好嗎?"
"嗯!爸爸要快點帶爸比回來哦!"
"我會的。"
坐在沙發上,雷瑟手覆蓋住雙眼。
和女人結過婚,有一個兒子,雷瑟並不是同性戀。
感情是循序漸進的,認識、相處、交往…一見鍾情什麼的,雷瑟並不相信。
然而,這些都是發生在他認識格里西亞之前。
那一天因為被孩子誤認性別而小小僵硬的背影,他無法忘懷。
那一天因為自己沒糾正孩子而投射過來的生氣目光,他無法忘懷。
那一天因為孩子害怕而柔聲安撫的畫面,他無法忘懷。
那一天因為自己主動開口而露出的小小笑靨,他無法忘懷。
有關格里西亞的一切一切,他無法忘懷。
所以,格里西亞,不會…
"再讓你離開了。"
為自己泡了杯黑咖啡,格里西亞目無焦距地盯著桌上的文件。
他有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卻沒想過會發生在孩子身上。
來到這個地方兩年了,來到這個家也即將滿一年。
這裡的居民很熱情,在許多方面給了他這個外地來的人很多很多幫助,什麼事情都會與他分享。
所以格里西亞非常清楚,這裡的人並不能接受同性戀。
原先的他在別人提及這個話題時僅僅一笑置之並不發表什麼意見,格里西亞不討厭同性戀,他也不是同性戀。
然而,這些都是發生在他認識雷瑟之前。
他萬萬沒有預料自己會成為這個家的成員。
他更未曾預料他會和男人相愛。
但他從不逃避,愛上就是愛上,他坦然面對。
格里西亞只要求雷瑟一件事—不要公開兩人的關係。
格里西亞知道雷瑟在這裡的名聲,走到哪都常常聽見來自不同人對男人的稱讚。
他驕傲,同時他害怕。
害怕因為他的關係,雷瑟會被人瞧不起。
害怕因為他的關係,孩子會被人指指點點。
初來這裡之時,那些婦女大嬸們說到同性戀話題時那一張張厭惡至極神情,他想,他一輩子也無法忘懷。
"結果還是傷害到小翔了啊…嗯?我沒關門嗎?"
壓住被風微微吹亂的文件,格里西亞略感疑惑地站起身,下一秒,冷不防被人扳過下巴狠狠吻上。
"唔!!" 他太過熟悉這個氣息,熟悉到眼淚無法自制地溼濡了眼眶。
如果可以,格里西亞想毫不猶豫大聲跟全部人說。
他愛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也愛他。
他們只是相愛,他們沒有錯!
彷彿感應到格里西亞內心深處的渴望,粗暴的吻慢慢轉為溫柔憐惜。
"為什麼離開?" 一吻終了,額頭相抵,呼吸灑在彼此臉上。
"我沒有。" 倔強地否認,想撇過臉卻被牢牢鎖住。
"傻瓜。" 抹掉又快要滴落的淚珠。
"傻瓜。" 脫去格里西亞身上的隔閡。
"傻瓜。" 一吋吋撫摸只屬於自己的潔白身軀。
"格里西亞大傻瓜。" 虔誠地吻上獨為他跳動的地方。
"雷瑟…" 再也忍受不住了,格里西亞緊緊抱著雷瑟哭了出來。
"不要哭,格里西亞。" 雷瑟將他抱到辦公桌上,綿延的吻極其耐心地一一吻去愛人受傷而流的淚。
然後來到讓他捨不得放開的雙唇。
這個人,這身體,這顆心,是格里西亞的。
同時是他雷瑟的。
(H略)
格里西亞倒在雷瑟身上尚未緩過呼吸,雷瑟單手環住格里西亞仍舊喘息。
"你竟然…把小翔一個人丟在家。"
"他會乖乖看家。"
"雷瑟…我…" 要怎麼開口?小翔被別人欺負,是因為…
"不要想太多。" 將愛人擁得更緊,另一隻手輕輕揚起他的下巴讓兩人能清楚地對望。"你是小翔的爸比,這點我不允許任何人否認。"
"我…"
"格里西亞,我雷瑟愛的是你,不是因為你是男人,是因為你是格里西亞。"
"我也是。" 感動害羞地把臉深埋進雷瑟胸口,深呼吸幾口,讓彼此氣息交融。"我愛你,雷瑟。"
交換個吻,格里西亞展開一如最初深深虜獲雷瑟心神的耀眼笑靨。
"雷瑟。"
"嗯?"
"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格里西亞。"
然後,我們回家。
一週後—
熱烈掌聲中,一個男孩左右手各拉著一名男人笑得燦爛。
"大家好,我是新轉學來的小翔,這是我的爸爸和爸比,我們是一家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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