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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runatic 於 2015-1-28 11:59 編輯
10. 不正常日常
歷經了飽受Atlantis學院摧殘的一週後的某天晚上,哈利才想起,來到這邊以來,一直都忘記要捎封信給天狼星。他急忙抓過一支羽毛筆和一張羊皮紙卷,趴在床上就開始寫道:
親愛的塞鼻子:
原諒我忘了曾經答應過的,要一到學校就寫信報平安這件事,因為Atlantis學院實在是太令人驚奇……和驚嚇了。
這裡是一個死了還可以再復活的地方,我知道這聽起來很棒,但是死亡的過程通常都很獵奇,真的讓我不敢恭維。
話說今年的新黑魔法防禦老師是恩不里居教授,她跟你母親一樣非常和藹可親,只可惜在上課的第一天就死了兩次,一次被教室輾死,另一次是被巨貓壓死。啊,這裡的教室是有自主意識的,還會在我們上課的時候自己在教學區裡「散步」呢。我們在教室裡是感受不到的,除非教室發飆想要跟別的教室打架,室內溫度才會莫名升高。
這學年石內卜魔藥學的評分標準變了,變成以我們自己喝下自製藥水所產生的效果來打分數,說是因應環境的變化。不用擔心,Atlantis學院是一個不會死人的地方,我也沒有因此被送往保健室復活。不過今年終於看到他的魔法實力了,他把挑戰他的Atlantis學生狠狠地教訓一頓,還把人家拿來當作教材示範魔藥效果。原來他這麼厲害嗎?但是史萊哲林用鼻孔看人的角度又因此增加了,活像一群尾羽開屏的驕傲孔雀。
我在這裡一切安好,我的接待人對我很好,我也在這邊交到了一些新朋友。替我向月影問好。
哈利
「你在幹嘛?」剛洗完澡,從冰炎和瑞斗共住的房間回來的褚冥漾疑惑地看著縮在床上努力寫字的哈利。
話說回來,他還以為羽毛筆什麼的已經絕種至少有一個世紀了,所以在撞見巫師們都用羽毛筆,看到原子筆和鉛筆會露出見鬼表情的時候,他頗為吃驚,同時再次感嘆世界上的無奇不有。
「寫信給天狼星,我的教父。」捲起手上的紙卷,哈利依照往常要繫在嘿美的腳上。
「呃,你打算怎麼寄信?」看著他的動作,大概猜到三分的褚冥漾真心認為對方遺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請貓頭鷹寄。」
嘿美開心的咂動鳥喙。自從來到Atlantis之後牠就再也沒有機會飛出去翱翔了,因為哈利深怕牠會被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吃掉。
「但是如果東西沒有經過法陣或通道,是無法傳送到原世界的。」
雪白的鳥兒發出了惱羞的鳴叫。
「還是我幫你畫法陣上去,然後再幫把你的貓頭鷹傳送過去?」屈服於嘿美琥珀色大眼的瞪視下,褚冥漾提出一個折衷方案。
「那就麻煩你了。」哈利點點頭,然後在羊皮紙卷上附註法陣的使用方法後繫上嘿美的腳。
目送寵物被傳送法陣送走後,哈利提出轉過頭,向接待人提出了被他壓在心底一個禮拜的困惑,「妖師到底是什麼?」那天,褚冥漾在講完那一句話後,就沒有人再提及關於妖師的資訊,。但是這星期以來,有許多人埋伏在他們回黑館的路上,口中嚷著要妖師滾出學院、妖師去死之類的言語。
被眾人吹捧五年的救世主無法理解被人視為眼中釘的感覺,就連馬份和石內卜都沒有如此深刻而純粹的惡意,再怎麼說,隨便詛咒別人去死也太過分了些。
「我們是被神指派下來監督世界的黑色種族,操縱著語言的力量。」褚冥漾搔搔臉側,「就是一種心想事成的概念吧?可以把心中所想的事物轉化為現實。當然還有其他能力,不過我已經承諾過某人不能提起它,所以沒辦法跟你說明,抱歉。由於這些力量,妖師在守世界被視為禁忌的一族,原本我們也過著隱姓埋名的日子,不過兩年前因故已經又重新入世了。」
哈利一凜。實現所願的能力……
「所以只要你們願意,就可以復活死者嗎?」
如果可以,他想要挽回六月逝去的年輕生命,又或者可以奢求更多?
「即使是平衡死與黑的妖師,也無法挽回任何逝去之人。除了特定種族可於死後短時間內復甦死者,其他已經被終結時間的生命,都只會被世界意識排除在歷史之外。」褚冥漾垂下了眸,讓人無法解讀他眼裡的情緒。
「是嗎。」儘管無法全然理解這些拗口的話語,哈利也明白他的冀望終究是一場空。
微小的心願被掐碎,發出了虛弱的哀鳴,哈利卻故作堅強地裝作聽不到,無視於被狠摔在地的心臟碎裂得多殘破,勉強自己擠出一點弧度。
「不想笑,就不要笑。」褚冥漾的聲音很輕。
果然,笑得很難看呢。仰首掩面,他只發出短短一聲嗚咽就不再出聲。
今宵注定是一個難眠的夜。
『你的靈魂並不完整。』六天前,符咒課後結束後,上官凌在他步出教室前,朝他扔出這句話。
他沒作聲,只是瞇起眼望向她,眼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我為月神眷族,要看穿這一點並非難事。』不見絲毫動搖,銀色的瞳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破碎的靈魂一旦死亡就會消散,連冥府和安息之地都無法前往,你自己好自為之。』
嘖了一聲,瑞斗自記憶中抽身,回過神來,冰炎正在正大光明打量他。
「上官對你說了什麼?」
他怎麼知道?瑞斗挑眉,卻沒開口。
「褚那天有跟我說,而且你從禮拜一下午回來就開始心神不寧。」冰炎也不賣關子,直接把話挑明。
「她說了什麼,是我自己的事。」瑞斗不悅地回道。黑魔王向來很注重自己的隱私,即使他經常侵犯其他人的隱私。
分靈體這件事,不需要太多人知曉,只消自己一個就夠了。雖然現在已經被人注意到了,而且對方似乎有點難滅口?瑞斗開始思索抹除上官凌的可能性。
冰炎只是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就沒再出聲。
□
翌日一早,當哈利還在因為昨晚的失眠精神不濟,就被半強迫性地跟團來到Atlantis學院的商店街。
「『喬恩』今日跳樓大拍賣,五十張簡便風符只賣三十卡爾幣!數量有限,要買要快!」
「來來來,『邱恩的店』本日大特價,一百克蠱粉只賣六卡爾幣,買到一斤還額外附贈一個山怪的頭骨喔!」
一踏進左商店街,哈利就有種置身斜角巷的錯覺。賣的東西同樣奇怪,不過賣東西的卻不一定是人。
先是一隻只剩下骨架的雞快速奔過他們身旁,緊接著一個左右兩顆頭顱都在尖叫著要抓回那隻雞的雙頭人也跟著跑了過去。
左側,有一隻長得像皮○丘的生物正在稱攤子上新鮮得血腥的不明內臟給客人,還發出像是在說「謝謝惠顧」的啾啾聲。
「右商店街裡有很多空間通道,沒有人帶不要亂闖。」冰炎淡瞥一眼目瞪口呆的巫師們,冷聲警告道。語末還特別瞪向馬份和瑞斗,看起來已經掌握住史萊哲林的劣根性。
前者抿起嘴,蒼白的臉龐透著被壓抑的不滿;後者略顯不耐的咋舌,本來蠢蠢欲動的尋寶之心就因為這一句話只能暫且擱置一邊。
「首先要買收納新幻武的鍊子……」喃喃唸著,萊恩冒出三秒後便又神隱回去。接著,榮恩就被一股超自然的力量拽進人群。
「我要去買空白的符紙,漾漾你呢?」米可蕥牽過妙麗的手,指向右側的一家店舖。小女巫則是瞪直著褐眸,努力地將整條左商店街全部檢視過一遍。
「我要去買祭咒水晶。」褚冥漾往反方向一指,哈利探頭,卻只瞧見洶湧的人潮。
「我跟褚一起去。」冰炎簡單交代過之後的去處。
「你們買完再到三王泰府的店找我。」說完,千冬歲也不理會後面高聲抗議著的馬份,逕自往商店街的深處走去。馬份見狀,自動跟隨在後,即使嘴裡依然抱怨不停。
「漾∼本大爺要去右商店街闖蕩江湖,需不需要幫你買個信物?」
信物並沒有這種用法啊……那隻雞看的八點檔到底又開拓到什麼新領域去了……
無力吐槽的褚冥漾搖頭拒絕掉這莫名其妙的美意。
連一句話都還沒能插上的奈威當下立刻被五色雞頭揪住,兩人便像是一陣暴風似的往初來的方向捲去。
西瑞一走,其他人也各自鳥獸散。
哈利盡量讓瑞斗保持在自己的視線之外,想著要對這個一手造成自己不幸的禍首來個眼不見為淨。哪知黑魔王不知是否脫離學生身分太久,在被迫裝幼齒的現在玩性大起,察覺到救世主的意圖後便有意無意地在他的眼角餘光裡晃動,存心要逗弄他。
忍住掏出魔杖直接給那個白目一個不赦咒的衝動,哈利加快腳步,跟隨冰炎和褚冥漾走進一個閃爍著螢光的商店。
店內的架子上滿是水晶。並非原世界隨處可見的粗糙廉價品,而是很純粹、很自然的魔力結晶。點點微光環繞四周,像是自水晶邊緣延展出來、輕巧無聲拍動著的羽翼。光芒錯落,替這個不大的空間增添了靜謐的靈動,恍若絕世的理想鄉。
「好美……」哈利情不自禁拿起其中一顆紫色的水晶球端詳,晶瑩剔透而優美,絲毫不似崔老妮那顆一年四季都在起霧的保齡球。
一旁的瑞斗也拿著一個草綠色水晶錐仔細端詳。喜愛收藏高價值魔法物品如他幾乎是一眼就被這些水晶給迷住。
「這些都是妖精或精靈培養出來的祭咒水晶,蘊含許多未知的力量。顏色愈純,價值愈高。」褚冥漾托著一個玻璃盤,湊到他們身邊,「哈利手上的這顆頂多只能算得上中等,可能只要四十卡爾幣;湯姆眼光不錯,那塊水晶等級滿高的,價格大概會落在一百卡爾幣左右吧。」
哈利換算了一下金額。冰炎說過,一卡爾幣約等於四加隆,所以他手上的水晶球值一百六十加隆,而瑞斗手上的水晶錐則價值四百加隆。
他們倆手上東西的價錢加一加都可以買一支火閃電了啊!搞不好還買完有找!
繼世界觀之後,金錢觀也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戰,哈利滿臉糾結地看著冰炎和褚冥漾各拿十幾顆純色水晶去結帳。
生父是好野人的瑞斗接過店員遞上的玻璃盤,愉悅地挑了幾顆後也到走到櫃檯結帳。
「哈利,你不用那麼難過,還沒學到封法咒和祭咒的話是不用買水晶的。」拍拍哈利,褚冥漾企圖安慰面子拚不贏仇人而士氣低落的友人,「等等去三王泰府的店鋪去看看你有什麼需要的,好嗎?」
說著,四人才從水晶商店所在的巷子轉到商店街的主幹道上,便被熟人叫住。
「漾漾、冰炎殿下!」
雷多.葛蘭多從後方拍上褚冥漾的肩。
「所以你們就是來自原世界的那群巫師?」雷多興沖沖地問道。
此時的背景是左商店街的一家點心屋,褚冥漾一行人被雷多撞見之後,就被他以不容拒絕的態度邀請過來見他的其他兩個兄弟。
「呃,是的。」除去瑞斗,小巫師們都被雷多猶如觀賞稀有動物的熱切眼神嚇到了。
雅多默不作聲地朝雷多的後腦勺巴下,然後水妖精雙胞胎就雙雙抱頭了。
「酷!」榮恩瞪大眼睛,這可是連弗雷和喬治都達不到,心電感應的最高境界啊!
「怎麼了嗎?」褚冥漾有種感覺,雷多的眼神並不單純只是在觀賞稀有動物而已。
「有力量,群聚,卻對守世界一無所知,也保守得封閉的人,大概就只剩下這群自稱巫師的人類了吧。」
果然!你不是在看稀有動物,而是在看史前滅絕物種!從實招來,你是不是也用一種在看瓶中生態系的眼神在看人家啊!
「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伊多溫和而誠摯地道歉,「我們是水之妖精族的伊多、雅多和雷多,就讀亞里斯學院大學部三年級。」
哈利一臉空白地望向褚冥漾,其他人也如此望著自己的接待人。
「亞里斯學院是以天文自然為主的學院。」伊多仍然笑得溫和。
「從認識漾漾以後,已經許久沒有接觸到完全的新人了。」雷多神經病般的笑容又擴大幾分,而一旁的褚冥漾只覺得膝蓋中箭,有點痛。
「先見之鏡還好嗎?」冰炎轉頭,面向伊多。
「它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不過目前還只能看到短時間內的一些未來片段。」
瑞斗靜靜聆聽著兩人的對話。哈利在這一問一答之間,在那雙紅眼裡看到了一閃即逝的不明情緒,但直覺告訴他,那是野心的花火。
在他想證實之前,瑞斗已經先將情緒掩藏起來,開口時與平常無異:「何謂先見之鏡?」
「先見之鏡是妖精族十大寶物之一,由時間之神鑄造,可以眺望過去與未來,看穿不能用眼睛看穿之物。」伊多不以為意地微微笑,解釋道。
與大哥和正在跟五色雞頭打鬧的雷多不同,雅多聽到瑞斗的問句,馬上轉過頭,淡褐色的眼睛微瞇,警覺地看著對座的黑髮青年。動作不大,但是稍微留意就能發現他的戒備。
「那麼,你瞭解預言多少?」瑞斗也不在意,只是繼續問話,「預言是否絕對?」
面對黑魔王突然間深入與強勢的提問,原本還在各自聊天的所有人都靜了下來。每一道視線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預言,只是預知時間之流於未知之時分歧後的其中一支分流。即使預言會牽動生命在岐點所做的抉擇,被預見的未來並不一定是未來,時間的流向沒有絕對。除去妖師的心之所言,沒有人可以指使世界歷史的去向。」
歛起了笑,伊多的表情嚴肅而莊重,身為水鏡守護者的態勢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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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週更來惹,然後我對於這一篇何時能完結充滿了絕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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