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a85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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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綜+主魔王難為】德古拉的旅途【2015/4/30: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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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11-26 20:03:14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a851009 於 2014-11-26 20:06 編輯

第十二章  準備





  【英雄,沒辦法守護家園】——拉杜。

  【英雄,沒辦法拯救世界】——衛宮切嗣。



  為了你的理想,你願意付出什麼比生命還重要的代價?



  拉杜拋棄的,是自己作為人類的一切。

  衛宮切嗣封印的,自己的心。



  「愛麗,到時候你就跟Saber一起行動吧……過去艾因茲貝倫一族的參戰Master都是『荷蒙克魯斯(Homunculus)』,如果由你來和Saber搭檔的話,應該能夠蒙蔽一些其他Master們的眼睛。」

  「我知道了,切嗣。」

  在愛麗斯菲爾同意之後,Saber並沒有接著對此表示任何異議,雖然這是衛宮切嗣用向妻子說明戰略方針來消極地顯示忽略Servant的心理模式,但他並沒有意識到、以為只是Master單純的想表達誘導敵人的計策意圖。

  至於拉杜?

  「不錯的兵法——確實,聖杯戰爭用不著也絕對不能讓總大將上場。」

  聖杯戰爭這種小規模戰鬥不比大規模的軍團戰,高層只要安坐中心或後方就行了,大部分Master對英靈來說非常脆弱、動動手指就能做到比擊殺還要困難的活捉。

  但是,拉杜顯然有些不同意——他用了『確實』這個詞。

  「不過,我還是不怎麼習慣迂迴的作戰方法,我們並不是弱者……所謂戰鬥,就是要堂堂正正的輾壓敵人,才能粉碎他們戰鬥並獲勝的信心。」

  這是具有『相對』意義上『絕對』實力的強者所說的話,而且拉杜本身的性格雖然在職責相關的方面殘忍異常,他在沒有必要的時候,卻十分的光明磊落。

  就是這一種矛盾的處事態度,讓他的暫時上司、暫時戰友都愣住了。

  「Berserker,那麼你應該有其他意見吧?」

  「我去抓幾個路人吸血,得到他們的記憶之後直搗黃龍。」

  「不可以!」

  Saber幾乎是下意識的在拉杜說完之後出言反對。

  「騎士王,為什麼不可以呢?」

  「他們只是普通人,跟聖杯戰爭沒有任何關係!」

  就在Saber反對之後,連衛宮切嗣也皺了眉頭……這個外號『魔術師殺手』的男人,雖然表面上冷酷無情,真實的他卻是能少犧牲一個人或多拯救一個人、就少犧牲一個人或多拯救一個人的理想主義者。

  「在多數利益面前,私人的道德準則不過是一些沒有意義的小事而以。」

  是啊,多數利益至上……

  雖然自己是理想主義者的夢想家衛宮切嗣,但同樣也是多數利益至上論者的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這種道理,難道自己還會不明白嗎?

  衛宮切嗣手伸進口袋、想要用吞雲吐霧來紓解變得有些煩躁的心,卻沒有摸到香菸和打火機;他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他早就為了妻子和女兒而封印了身為一個老菸槍的習慣了。

  「聖杯如果拿來拯救世界的話,會有多少人受益啊?如果使用聖杯,沒有紛爭、沒有壓迫、沒有痛苦——所有人都能幸福的笑的真正樂園就能降臨的話,那麼,一切的流血都是可以諒解的吧?」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那麼好的事情。

  什麼都不用不出——就能得到好的結果。

  有的人,為了理想而犧牲了自己一生了歲月。

  有的人,為了理想而不拋棄了享有平凡幸福的權利。

  還有的人,為了理想——連作為人類的自我都能拋棄。

  「什麼犧牲都不用付出?這個世界上可沒有那麼好的事,英雄主演的精彩戲碼只會是悲劇!」

  「光是祈禱,神不會降臨;光是祈禱,還不如迎接被宰殺命運的豬玀!」

  「只有鐵才能摧毀所有阻礙!只有血才能讓敵人感到畏懼!普魯士宰相俾斯麥的鐵血論,和真理沒什麼區別!」

  這就是烏托邦主義和法西斯主義者的區別,思想簡直差了一萬八千里。

  烏托邦主義被譏為虛幻不實的夢想,而法西斯如同和中國的法家類似,極端的現實、無情,那怕最高權力持有者是個高潔無私的人也一樣。

  文筆不能止干戈,刀劍可以斬禍源。

  「舌戰就到此為止吧,往後……我們就要攜手合作了,騎士王、不——Saber。」

  Saber依然不悅的盯著拉杜,他現在的心情就和對方的性格一樣矛盾……反對著『某人』的理念,卻又因為那個『某人』的開導而重拾信心。

  「啊,還有……Master,我的行動方針呢?」

  「自由行動,你的實力和見識應該足以勝任,更重要的是——」

  衛宮切嗣在Saber先跟愛麗斯菲爾走出去之後,對著拉杜緩緩開口:

  「——Berserker,你、還有你的勢力,有人能抵擋嗎?。」



  「皮爾斯閣下,進得來嗎?」

  —【還在破解中,但我不保證一定成功的了……即使成功了,恐怕也只有我能進來,再多人我就沒有足夠的把握了。】—

  「是嗎……」

  拉杜將手機收晉大衣上的口袋,站在鄰近聖杯戰爭的戰場——冬木市的郊區。

  以Servant之姿降世的他,能力受到了抑制力的部分限制……死河雖然保留了瓦勒契亞最後的吸血鬼化千人護國軍,但能夠使用或開放的『命』的最大上限已經下降到了三十多萬。

  三十多萬對三千多萬,至少一百倍的差距……英靈之中並不乏千人敵、萬人敵的存在。而攻擊範圍著稱的對城、對軍類型寶具之中,更還有超廣域攻擊的存在。

  除了瓦勒契亞千人軍、極少數被拉杜吞噬的強者以外,死河之中的其他『士兵』只是普通的食屍鬼啊,那種最多只比普通的成年男子強上個一、兩倍的弱小傢伙。

  所以,他才會想用『外援』。

  沒想到——這個外援在進來的時候遇見了一些困難啊。

  先是魔法、煉金術……後來輪到了皮爾斯使用科學的手段,試著使用電磁方式干擾地球磁場運轉。

  每一種都有效果,但是都太慢了。

  『至惡者』亞雷斯塔.克勞利(Aleister Crowley)從魔法方面著手、『瓦勒契亞之夜』翠皮亞.艾爾多娜.奧貝隆從煉金術方面著手——都無法成功。

  一定有什麼類似抑制力的東西籠罩在冬木市、不讓會嚴重影響聖杯戰爭的外部力量干涉其中。

  「那算了,空投物資吧——座標是『X887,Y183』,時間是午夜,記得做好反偵測。」

  -『收到,武裝配備呢?』-

  「Barrett Model 90(巴雷特M90狙擊步槍)一把和五十發子彈、M4 Carbine(M4卡賓槍)和一千發子彈。對了,『鋸斷劍』、『破城螺旋槍』的開發完成了嗎?」

  ─『呵,完成了……順帶一提,效果非常不錯,雖然我早就知道兩個世界的技術加起來一定會有大於二的結果,但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鋸斷劍跟破城螺旋槍各一把——另外,再把『那個東西』也送過來吧。」

  ─『那個東西?你遇到了強敵?真難得啊。』─

  「誰知道呢?或許,真的會出現我絕對贏不了的敵人也說不定……」

  ─『了解,Over。』─

  拉杜將手機收到口袋中,嘴裡吐出一個英文單詞: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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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11-30 19:16:51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a851009 於 2014-11-30 21:42 編輯

第十三章  港區,聖杯始戰





  『鋸斷劍』,是一把長三公尺、寬零點二公尺的巨劍,劍刃如同鏈鋸的鋸刃一般分成無數小節,並且會以輸入能量的大小決定的頻率來震動。最主要的特色是可以拆分為兩把大劍分開使用,能使出如剪刀閉合一般的攻擊。

  『螺旋破城槍』,是一把槍身長約五公尺、最粗底部直徑零點三公尺的巨型騎士長槍。槍身分成十節,每節會以跟前後節不同的方向、依輸入能量的大小決定的速度來轉動,藉此來強化貫通性;另外,每節上還有細小的刀刃,能夠造成更大的傷害。

  這兩種武器,是結合兩個世界的技術之後研究出來的成果。起初的目的是為了強化新瓦勒契亞大公國的軍力,結果在拉杜『大支才叫強,夠重才給力』的思想影響之下,變成了僅僅只有少數人才能揮動的武器。

  除了拉杜本人之外,只有李書文、加文斯、瓦勒契亞千人軍中最強的兩個人能揮得動……不過因為量產困難,所以這個缺點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討論意義。

  還有,拉杜稍早和艾登對話的時候提到的『那個東西』——是傳說中的『命運之槍』朗基努斯(Longinus),具有強烈的神聖屬性、對神、對異教屬性,但因為只有『百夫長聖人』朗基努斯本人能夠使用真正能力的緣故,除了對諸多半神或低等神、邪靈一類的存在、非基督徒有提高殺傷能力的效果以外,沒辦法發揮出『槍尖所指之物必遭毀滅的效果』。

  但是,即使是這樣——即使這樣不完全的狀態,朗基努斯之槍也是堂堂的『EX』破格級別的寶具。



  「然後……」

  拉杜拿著塗了隱形石塗料的直升機空投下來的空間石,用能量催動——

  「轟!」X2

  不用懷疑,那兩下重物落到地面的聲響,正是鋸斷劍和螺旋破城槍製造出來的。

  相比之下,巴雷特M90狙擊步槍、M4卡賓槍和這兩把武器的子彈的聲音簡直不值一提,幾乎被完全蓋住了。

  【這樣子,有些不太方便使用呢——】

  小女孩的身材,沒辦法將這些本來就是設計給成年人使用的武器發揮出最大的效果。

  那麼——

  血色的液體包覆了拉杜,翻動、扭曲、變形——

  【——換成這個模樣的話,應該就行了吧?】

  紅色的人型拔高,變成了一個窈窕的女體,然後是衣物等各種配件的附著——

  長及腰間的黑色長髮束成馬尾,全身仿照父親的樣式著裝了血紋裝飾的黑底鎧甲,不詳的赤目盈著殘忍的笑意,一米七五的身高、高挑的身材……幾乎可以用『魔女』這個字來形容了,不過由於煞氣太過濃厚,反而會給人他其實是『美少年』的錯覺。

  狙擊槍放在背後、卡賓槍掛在腰間、子彈和兩把超重型近戰全部放道空間石內部收好——隨後,拉杜背後展開了一對血液構成的翅膀,飛上空中。



  在將近一萬公尺的高空上,拉杜的眼睛如同鷹隼般銳利、如同鴞類般破開黑暗的看見了一萬公尺下的地面的景色。

  有著一顆淚痣的美男子閉上眼睛,散發著魔力、吸引敵人。

  而距離他大約四、五十公尺左右的地方,有一個人型的隱匿熱源有著類似契約的魔力連結……這麼說,美男子就是Servant、而那個熱源一定就是Master了。

  同時,還有另外兩個人靠近這名敵方的Servant——是Saber還有愛麗絲菲爾。

  拉杜嘴角拉出了一抹魔性的笑,他想到一個好計策了。



  Saber和愛麗斯菲爾堂堂正正站在道路的正中央,而他們對面的一名男子——除了有一小搓向前以外其餘頭髮向後梳、左眼下有著一顆淚痣、手持一長一短裹著符文布的帥氣男人,也是光明正大的站在廣闊的場地中央。

  從他的武器來判斷,他應該就是Lancer。

  這是Saber第一個遇到的真正意義上的敵方Servant——一場以性命作為壓住的生死賭鬥即將開始,他開始不著痕跡的轉換為備戰姿態、謹慎地觀察對方。

  「終於……等了這麼久,你是唯一一個敢於正面回應我挑戰的勇士。」

  Lancer以低沉但明朗的聲音讚賞著Saber,接著說:「你的鬥氣是如此的凜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Saber吧?」

  「正解,那麼——你,可是Lancer?」

  「沒錯……哈,沒想到在決一死戰前,還能和對手閒話家常,即使身不由己,也還是令我感到愉悅啊。」

  Saber對Lancer的話表示同意,剛毅嚴肅的神色也不禁緩和下來。

  「無可奈何,此次吾等降世並不只為了自己而戰,你也應該是為了某個召喚出你的Master而奉獻出你的槍的吧?」

  「沒錯。」

  Lancer看上去並不是很像一個即將拚上性命去戰鬥的人,反而一臉輕鬆、略帶些微苦澀的笑著;仔細的看了看,他是一個用『英俊』這個詞彙來形容仍有些不足的男人。

  高挺的鼻樑、凜然的眉角和精雕般的臉部輪廓,緊抿的唇讓人感覺像是個禁慾的苦行僧,但藏著溫和、憂鬱情感的眼神又讓人強烈的體會到他男性的魅力——還有,Lancer左眼下方的淚痣,更是使他的眼神平添一股魅惑之感。

  真要說的話,他確實是一個幾乎所有女人看一眼就會被迷住的美男子……有些不對勁,他給人的感覺真的只是單純的容貌嗎?

  Saber身後的愛麗斯菲爾有些不悅的挑了挑眉。

  「對已婚的女性使用魅惑的魔術?你太失禮了,Lancer。」

  Lancer肆無忌憚的釋放出魅惑女性的魔力,而作為人造人、肉體經過改造的愛麗斯菲爾,他的抗魔能力是一般人的無數倍以上,否則他肯定會和普通女性一樣、只是看了那名男性Servant一眼就被迷惑住了。

  對於愛麗斯菲爾的不滿,Lancer只能苦笑著解釋:「真是抱歉,這魔力打從我出生開始就像詛咒一樣糾纏著我……要恨,就恨我的命運、或著你們身為女人這件事吧。」

  「你該不會是在期待我因為你那張臉而手下留情吧?Lancer?」

  「那可不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太無趣了……Saber職階的Servant的抗魔能力非同小可,還真是一件好事,至少我可以光榮的與你對決;當初選擇在這裡等待有膽量的人上門,看來,還真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噢?原來你想好好地打一場啊,能與你這樣高潔的戰士相遇,是我的榮幸。」

  Saber微笑著,這是只有將自己的生與死置於度外、在戰場上追尋榮耀的戰士才能讀懂的笑。

  「那麼——開始吧!」

  Lancer右手將長槍反後一旋擺出戰鬥姿勢,左手的短槍也慢慢地提了起來;兩把槍彷彿翅膀一般展開、並揮舞的姿勢,這是從未見過的戰鬥姿態。

  Saber也開始解開了自己的鬥氣——突然,他臉色一變。

  「是啊,真正的生死之戰開始了……」

  低聲吟唱般的女性低語聲響起。

  「Lancer!小心!」

  「——!」

  Saber的提醒傳達到了Lancer的耳裡——

  「轟隆!!!!!!!!!!!!!!!!!!!!!」

  什麼巨大的錐狀物體深深的撞擊、埋進地面之中,發出巨型怪物行進時般的轟隆聲響。

  那是個血眸蘊著有序狂氣的高挑女性,他朝Saber笑了一下。

  「我們又見面了,Saber。我這應該是第一次用二十歲的成年姿態面對你,沒錯吧?所以,初次見面,Saber。」

  「Ber……」

  Saber看著這美麗的不可方物、卻殺氣外露的女性英靈,不可置性的說道:

  「Berserker……是你嗎?」

  「Berserker!?Saber,你認識他?」

  「是的,Lancer,我和他姑且可以算是同盟的關係。」

  Berserker——拉杜握著粗大錐狀物後端長柄的手用力往上一拉,錐狀物也隨之飛出。

  那是,一把巨大的不可思議的騎士長槍。

  「螺旋破城槍,這是這把武器的名字——」

  拉杜將螺旋破城槍收進空間石中,然後拿出了一把有著怪異樣貌的巨劍斬向Lancer。

  「——還有鋸斷劍!怎麼了,Saber?為什麼不配合我攻擊啊?」

  「Berserker!你太無恥了!」

  Saber腳下一個魔力爆發衝到Lancer面前,舉起手中的不可視之物抵擋了拉杜的攻擊。

  「唔!」

  很可惜的,拉杜的筋力數值是A+,而Saber則是B,後者幾乎是瞬間就被打退了數步,而前者的攻擊則根本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Lancer用左手接住了被打退的Saber,然後急速後退,隨後氣憤的說道:「Berserker,你難道沒有一點身為決鬥者的風度嗎?」

  「這個問題,我很早之前就回答過Saber了,現在,我再把答案重複一次。」

  拉杜把劍收起來,他使用的目的更多是為了測試數據、而非戰鬥;要戰鬥的話,吸血鬼自己就是最好的武器了。

  「在大義面前,私人的道德準則不過是沒有意義的垃圾而已。」

  「什麼——」

  「Lancer,你說不過他的。」

  Saber離開了Lancer的攙扶。

  「他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有時候,一個國家或民族需要的不是英雄,而是為了摯愛的家園或同胞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惡魔』。」

  能說出這一句話的人,要擁有多麼大的覺悟、多麼難以貫徹卻仍一直堅持著的信念呢?

  「沒錯,英雄拯救不了自己愛的人們,但惡魔可以。」

  拉杜補充道,然後——

  「所以,為了我這個惡魔主子——黑犬獸.巴斯克維爾!我命令你拖住Saber!不必死鬥、糾纏即可!」

  「嗷嗚!!!!!!!!!!」

  Saber臉色一變。

  拉杜的右側身體化為一團血霧,然後從其中鑽出了一頭巨大的犬型惡獸。

  「然後——」

  巴斯克維爾猛撲向Saber,而拉杜則是瞬間向Lancer突襲、將他帶到了戰場的另外一端。

  「——這裡,是我跟你的戰場,Lancer。」

  「……」

  拉杜全身湧動著血霧,看起來就深淵爬出來的惡魔一樣,濃厚的腥味不停的往Lancer的鼻腔深處鑽入。

  Lancer有些煩躁的再次擺出戰鬥態勢,他從剛剛Saber的話了解到眼前的這名女性英靈背負的過去是何等的沉重……居然說出英雄不如惡魔這種話,不管是哪個以光輝傳說聞名後世的英靈,恐怕也沒有此等的體悟。

  「Lancer!那個Servant是個強敵!我允許你解放寶具!」

  「是!Master!」

  Lancer沒有廢話,順從他Master的旨意、解開了纏繞在兩把武器上的咒文布束縛。

  「兩把槍都是寶具?不……也有可能其中一把不是、或著乾脆兩者都不是,不過,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當心了!Berserker!」

  拉杜說出自己有跟沒有一樣的猜測,而Lancer則是提醒了敵人一句後進攻。

  「哼……」

  首先打過來的是黃色的短槍,拉杜冷哼了一聲,手中出現了兩把一黑一白的現代火器。

  右手的白色手槍上撈一打,偏離了黃之短槍的軌道,然後左手的黑色手槍槍口朝前——

  「砰!」

  魔力形成的、具備了猛烈爆發性的子彈以音速在近距離被發射,但是Lancer臉色沒有變化,只是調轉了握著紅色長槍的方法。

  子彈——像是糖粉融入水中一樣消失了。

  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魔力形成的東西會被這把紅色的槍消滅是吧?」

  拉杜收起了雙槍,轉而用手刀刺向Lancer的胸膛。

  「失禮了!」

  Lancer大聲叫道,以槍尖正對著敵人的手臂刺出,然後——整個貫通目標物的同時,自己也被打飛了。

  「咳!」

  僅是一擊、而且還是被武器阻擋了部分攻擊力的一擊,就讓自己受到了重傷。

  Lancer喉間一甜,咳出了血,一道綠色的治癒之光同時落到他的身上。

  「站起來!Lancer!取下你對手的頭顱送到我的面前!」

  「多謝您,還有,我必遵從您的意志,Master。」

  Lancer重整態勢,看著對手皺著眉頭的望著受創的手臂。

  「沒辦法癒合傷口?破魔的長槍,還有詛咒的短槍……你是芬恩騎士團的『輝顏』迪爾穆德.姆.奧利暗?」

  「正是。」

  「那就難怪了,你那把黃色的槍並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詛咒可是堂堂的B等級,要破解就只能用一種方法。」

  「殺了我,或著折斷我的槍?」

  「不、不、不,那太費時費力了,我說的是——」

  拉杜保持著他特有的微笑,然後——拔下了自己被整個貫穿的右臂。

  鮮血四濺,但身為當世最強吸血鬼的拉杜會在意嗎?

  不會。

  在Lancer、或許還有他的Mater兩人驚疑的目光中,拉杜的手從斷裂的根處迅速再生。

  「看,快又方便,不是嗎?」

  「吸血鬼……你是吸血鬼對吧?」

  擁有這種詭異的再生方式、還有那蒼白的和死人沒什麼兩樣的膚色……Lancer做出了判斷。

  「沒錯,還有,你到現在只知道了我是一名吸血鬼的情報,對你來說似乎有些不太公平啊。」

  「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Kazilkli Bey!」

  【串刺城塞】!

  尖樁破土而出,Lancer的Master大叫道:

  「Lancer——用盡全力殺了他!快!」

  「Master!」

  那道命令聲充斥著恐懼,對死亡的恐懼、對不知生命為何物的殘虐惡魔的恐懼——對曾經毀滅了歐蘿芭大陸上一億多生靈的死之領主的恐懼。

  「他的真身是『串刺公』弗拉德三世.采佩什.德古拉!他是惡魔啊啊啊啊啊!!!!!!!!」

  聽到Master如此失態的吼叫,Lancer看向拉度的眼神戒慎之意越發的濃厚。

  「我要糾正一下,我的兄長早在二十歲的時候就逝世了,在那之後,我扮演他守護瓦勒契亞。」

  Lancer左閃右跳避開攻擊,拉杜只是自顧自的解說。

  「Tepes(采佩什)這個稱號——是屬於他的妹妹拉杜的。」

  「我的全名是拉杜.采佩什.德古拉,此次聖杯戰爭以Berserker的職階縣世。」

  「做好迎接敗亡——以及成為我死河一部份的準備了嗎?Lancer、還有Lancer的Master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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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12-1 20:49:39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a851009 於 2014-12-1 22:50 編輯

第十四章  激戰,突入的征服之王者





  戰爭,不需要講仁義道德。

  戰爭,沒有誰是對的、也沒有誰是錯的。

  戰爭,每個人都是對的、也都是錯的。

  戰爭的唯一目的,就是消滅對手。

  所以——



  【死屍——】

  血腥的氣息和名為靈魂的『物質』從拉杜身上冒出來,但那個靈魂,並不是他自己的。

  【——堡壘!】

  「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開始此起彼落——尖樁停止繼續冒出,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屍體以被串刺的姿態出現於各個尖樁的位置。

  「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放我走啊啊啊啊啊!!!!!」

  「發發慈悲吧!」

  無數人的慘叫,令Lancer蒼白了臉,同時雙眼噴出怒火。

  「為何你要如此殘忍的對待他們!」

  他可以感受到,這些都是真正的、而非虛假的或人造的靈魂,但他們卻被被拉杜困住、詛咒、折磨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

  「Lancer,你知道嗎?」

  拉杜笑了。

  「當年,我統治的領地曾被內奸送給外敵,不過仍有一千名士兵固執的忠誠於我……他們最後的下場是被剁成肉醬,我找到最完整的一個屍塊是一根手指。」

  「我,不會原諒那些畜牲。」

  「我,不會原諒——」

  「我永遠不會原諒他們!我永遠的詛咒他們!那些殺千刀的賤人——我要他們永遠的受苦!那些該死的傢伙我要生生世世的讓他們永遠活在地獄般的折磨之中。」

  「我不會原諒……絕不原諒……他們不可饒恕!!!!!!!!!!我要讓他們重複一次又一次死亡的痛苦!!!!!!!!!!直到永遠的盡頭!!!!!!!!!!」

  「賤人!你們沒有資格獲得我的慈悲!」

  「我這輩子永遠不會原諒任何叛徒——永遠不會永遠不會永遠不會永遠不會永遠不會!!!!!!!!!!!!!!!!!!!!」

  咆哮的怒火,是針對誰的呢?

  一千名戰士獻上了自己的忠誠,換來的卻是如此的結局……任誰都會感到憤怒吧?

  拉杜做錯了嗎?

  他沒有。

  拉杜的理由是錯的嗎?

  不是。

  拉杜的暴行是不正確的嗎?

  不,他的暴行——是正確的暴行。

  Lancer總算知道Saber那句『說不贏』究竟是什麼意思了,拉杜背負的過去沉重到沒有多少人可以背負……根本沒有任何人有足夠的資本來和他比拚信念。

  「那些串在尖樁上面的人——就是殺害那一千名『騎士』的兇手嗎?」

  他甚至用上了『騎士』這個詞彙,作為對一千名直到最後都還在效忠於領主的戰士們的敬稱。

  「沒錯,當然,還有他們的人民……」

  「Berserkek!平民是無辜的!」

  「我知道,所以呢?」

  拉杜平靜地看著Lancer。

  「我的人民呢?」

  他向對手走進一步。

  「我的戰士呢?」

  又一步。

  「我的家園呢?」

  兩人,只剩三步的距離。

  「他們難道就不無辜嗎?我所熱愛的土地難道就活該遭受到戰火的侵襲嗎?我要宰了那些畜牲!!!!!我要鋸斷他們的手足!我要活剝他們的體膚!我要將他們的血肉削成粉末!我要挫斷他們的骨頭!我要他們的血脈斷絕!!!!!我要在他們面前虐殺他們所有的親朋好友!!!!!我要我要用鮮血澆灌他們故鄉的每一寸土地!!!!!!!!!!」

  暴怒之中揮出的一擊——

  一拳揮向Lancer的頭,Lancer急忙抬起雙槍阻擋。

  他錯估了拉杜的戰鬥智商,對方雖然陷入狂怒的狀態、但並沒有喪失至關重要的判斷能力。

  真正的殺招是一記鞭腿——Lancer被踢飛了出去。

  「唔啊!」

  綠光再次降臨到這名男性從者的身上,即使如此,傷癒之後他還是在倚著槍喘氣。

  Lancer的Master也知道拉杜的難纏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明的,因此也沒有再繼續催促。

  「Master!請快離開——」

  沒有說出的下半句,是『我可能就此戰敗、被對手取走性命、留下來的話無法保證您的安全』。

  等等,有些不對。

  為什麼自己會變得這麼慌張?

  為什麼自己的心中會產生如此之多的恐懼?

  為什麼……自己會覺得拉杜是不管努力多久也不可能擊敗的敵人?

  「終於發覺了嗎?Kazikli Bey的效果……」

  『嚇阻』,而非『殺傷』。

  串刺公最擅長的,永遠都不是攻擊,而是利用恐懼來使敵人最後一根神經繃裂。

  完全體的版本——『死屍堡壘』遠比『串刺城塞』還要強上許多,屍臭味侵襲嗅覺神經、被串刺的屍體侵襲視覺神經、一切總合起來的恐懼侵襲腦部感知,這就是死屍堡壘的效果、這就是拉杜用來嚇退了驍勇善戰的土耳其耶尼切里軍團的絕技。

  「受.死.吧……」

  美麗的嘴唇中吐出的話語是如此的毛骨悚然。

  恐懼侵略了Lancer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每一吋肌膚、每一根神經、每一塊骨頭、大腦還有每一個內臟;凍結了他全身上下的每滴血液、每個血球——還有每一盞象徵生存希望的燈火。

  他動不了——所謂的『坐著等死』,形容的就是現在的這種狀況吧?

  「Ma……s……ter……請……快……逃……」

  即使如此,他也不忘提醒自己的主人逃走。

  然後,一雙纖細、美麗,但是覆蓋了猙獰甲冑而且強而有力的手襲來了。

  纖細、美麗,但是覆蓋了猙獰甲冑而且強而有力的左手鎖住了Lancer的脖頸。

  纖細、美麗,但是覆蓋了猙獰甲冑而且強而有力的右手對準了Lancer的心臟。

  「嗯……我想想看……這種情況要怎麼形容?用不列顛語的話……好像是『First Blood』吧?」

  左手扣緊——

  右手刺出——

  「轟隆隆隆隆隆——」

  天際,傳來了驚雷乍響般的聲音。

  拉杜停下了動作,隨手摔開Lancer、望向天空。

  「回來!巴斯克維爾!」

  那是一輛纏繞著宙斯的象徵元素雷電、由兩隻有著如波濤般翻騰的健美肌肉的公牛拉著的戰車,上面載著哈哈大笑的紅髮大漢、以及一個哭喪著臉的小鬼。

  「Saber,我建議你最好看看天空上的那個東西。」

  黑色的犬之惡獸回到女吸血鬼的身邊,同時,騎士少女和俊美的持槍戰士也隨著話語抬頭了。

  只見一個飛行物在天空中劃過一條直線、纏繞紫色的雷霆、直奔此處而來——是一輛戰車,也就是剛剛拉杜口中提到的『那個東西』。

  「在本王的面前——所有人都給我收起武器!!!!!」

  戰車上的一個大漢喝斥般的大聲說道。

  這聲彰顯了他從容不迫的態度的吼叫,可以和他在天空中飛馳現身時發出了雷聲比較了。

  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似乎具備了要把劍士之劍、槍兵之槍、吸血鬼之爪、黑犬之獠牙給全部逼回去的氣勢。

  但是,不管是拉杜也好、還是Saber或著Lancer也罷,他們都是曾經征戰過無數沙場、立下過無數功績的大英雄,不可能被區區的一聲普通喊叫給震懾住。

  這個身形魁武的戰車主人在插著屍體的尖樁構成的極刑屍林之中仍無所畏懼,即使有著拉杜並未將壓迫集中到他身上的因素存在,但這份武勇,依然具備了任何人都必須讚嘆一句的資格。

  他首先解開了Lancer的危機、拉杜和Saber之間的僵局後,嚴厲的說道:

  「我乃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參加了此次的聖杯戰爭、並獲得了Rider的職階。」

  在這裡的所有人(除了拉杜)都傻了眼,聖杯戰爭的主力——Servant們,都是赫赫有名之人,他們的弱點、要害、剋星也多半可以從傳說之中找到,因此,沒有誰會傻到自報家門,除非真的強大到就算被知道也無所謂。

  「你在想些什麼啊!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一個精神有些錯亂的少年扯著有著雄偉身形的Servant的披風一角,崩潰似的大喊道。

  「哞——」

  公牛的叫聲無情的迴盪著,如果要給這個不幸的少年一個形容詞的話,那肯定就是不幸吧?

  少年Master的抗議聲也沉寂了下來,Rider當然沒有理會,而是看了看拉杜、Lancer、Saber一眼後說道:

  「你們之所以相互廝殺,是為了得到聖杯……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問你們。」

  「喔?」

  拉杜產生了興趣,他問:「曾經征服了小亞細亞、黎凡特、埃及和大半個歐蘿芭的偉大王者,有什麼答案要向我們這些人取得呢?」

  「那就是——」

  Rider雖然依然保持著他的威嚴,但是語氣已經變得溫和了許多。

  「——我降臨於此處戰場,而你們是否有把聖杯讓給我的打算?如果有的話,那麼我就會把你們當作朋友看待、一同分享征服世界的喜悅!」

  「征服王啊、征服王,我有個問題。」

  「嗯?」

  拉杜表示想要提問,而Rider轉頭疑惑地望向他。

  「你口中的征服——真的是『征服』、而非『侵略』嗎?」

  「沒錯!」

  被後世傳送為征服王的偉大王者激昂的高聲說道:「並不只是肉體上的擊敗、壓潰——更還有精神上的徹底折服!勝利而不羞辱敗戰之人!令其與己方分享一同戰鬥的喜悅、一同飲酒啖肉的快意!然後征服直到更遠的所在!直到世界的盡頭!直到無盡之海的波濤聲響起之處!」

  「我了解了,您並非那些卑劣下賤、無恥至極的侵略者,而是真正有資格擔當的起『征服王』這個稱號的王者。」

  征服者與被征服者共享榮耀,這才是真正的征服。

  拉杜退後,他滿意了——不過,Saber和Lancer還不怎麼滿意。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確是一名不同凡響的英靈,人類的歷史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像他一樣迫切的想要實現征服世界的野心。

  但就算是這樣又如何?Rider突然現身,正大光明的說出自己的真實身分、尚未與他人交鋒就要求所有人對自己畢恭畢敬,以上種種舉動都讓人覺得他根本就不是要參與聖杯戰爭。

  這種事情,Saber跟Lancer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究竟是英明的決定、亦或著愚蠢的舉動,很難做出判斷。

  「您雖然光明磊落,但恕我無法接受您的提議——我所認識的另外一名擁有『征服王』這個稱號的男子,他以征服為手段、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實現世界和平。」

  就像先前重新振作的Saber一樣,此刻拉杜認同、但不接受Rider的理念。

  「喔?居然還有其他人也擁有和我一樣包容世界的宏願?能否告訴我這個人物的名字?」

  「穆罕默德二世。」

  「嗯,看來我要好好的了解一下他的事蹟才行啊……」

  Rider摸了摸鬍鬚,認真的說道。

  「另外,鑒於您自曝身分的勇氣,我也必須說出身分才行。」

  拉杜從甲冑間的暗格中拿出了一個徽章——

  「聖喬治騎士團第三任團長——拉杜.采佩什.德古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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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12-3 21:00:49 |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無法預料進展的局勢





  又一個自曝身分、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英靈了……

  以上,是非英國、或著對英國不熟悉的魔術師的想法。

  至於英國的魔術師呢?

  在那個魔術一類的『神祕』半公開的時代,國王的身邊有不少幕僚是魔術師,甚至魔術協會三個巨頭之一的『時鐘塔』,就是大笨鐘落成的那天由國王創立的。

  也因此,不少看似是只有凡人參與的歷史事件,其實都有魔術師在暗中活動著……

  大不列顛與北愛爾蘭聯合王國王屬特務機關『王立國教騎士團』頭號怪物、真面目為報復性大屠殺的『歐洲最嚴重黑死病大流行』的罪魁禍首——英國的魔術師們,都知道這個人物究竟是誰。

  『串刺公』弗拉德三世——不,應該說是扮演弗拉德三世的他的妹妹,拉杜.采佩什.德古拉才對。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於十年前差點造成英國覆滅的戰役中成功擊潰所有敵軍後突然消失的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因為這跟他們將要面臨的危機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有一件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過去所有與繼最初的大罪人該隱以來最強大的吸血鬼為敵者,他們全部都變成了這個差點覆滅世界的怪物的食料。

  在距離戰場約兩、三百公尺左右的地方,衛宮切嗣利用囑咐愛麗斯菲爾時刻帶在身上的微型音訊收集裝置聽取參戰者們的對話,手中瞄準鏡映著Lancer的Master的狙擊槍一個顫抖。

  在過去,他身為魔術師殺手而行動的時候,曾經聽說過一個傳聞。

  『不要在羅馬尼亞或著不列顛的領土範圍生事,否則將會受到百年吸血鬼的詛咒』。

  自己居然召喚出了一個這麼強大的怪物嗎……勝利的可能性應該和一百沒有區別吧?

  他顫抖著,不會因為感情導致肉體出現誤差的衛宮切嗣雙手顫抖著,因為興奮而顫抖著,連帶手中的武器也一起顫抖著。



  「聖喬治騎士團——那個基督教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武裝集團?那個不知道為什麼曾經在名義上受女王陛下管轄的騎士團?那個號稱『基督教之盾』的政治及宗教集團?」

  Rider的小小Master克制不住自己的驚訝叫道,這讓拉杜看了一眼。

  拉杜手中的這枚徽章,來自於父親生前一直配戴、他和末代魔王阿爾卡迪亞及白衣賢者奈卡修斯的締結友誼誓約時所使用的徽章,每個聖喬治騎士團的團員都會使用一個紋飾經過改變的版本、終身配戴直至入棺。

  每個聖喬治騎士團的徽章都具有不可思議的魔力,治癒創傷、驅除詛咒、防護傷害……但真正象徵騎士團意義的能力,並不是這些。

  『呼喚、並聚集盟友』,才是這個寶具的真正能力。

  聖喬治騎士團的團長可以發動真名解放——『聖喬治騎士團的盟約』,呼喚與自己同屆的成員協助戰鬥。

  但拉杜並沒有要在此使用這個能力的意思,他並不想因為這種小事來打擾穆罕默德的安息。

  「沒錯,小傢伙,你猜對了,可惜沒有獎勵。」

  「還有,征服王,就算我認同您的理念,我也絕無效忠您的可能……」

  「為何?」

  Rider居高臨下、威嚴的望著拒絕他的提議的人,他並沒有因此而動怒,只是對不被他的理想感染的人有些好奇。

  「我在等著我將要效忠的王的出現,一個幾近滅絕的種族的王……如果要繼續說下去的話,那就要扯到另外一段非常長的歷史了,很可惜,我並沒有要完整說明的意思。」

  「哈哈哈!真有意思、真有意思!沒想到你居然會在等一個還沒出現的王!」

  豪邁大笑的壯漢雙手抱胸,氣勢像是要令這天下與地上之間的東西為他所折服一樣。

  「如果要是那個王真的不存在的話——那麼你可必須當我的部下才行啊!」

  「那是不可能的,我自認——這個世界還沒有出現過另外一個像我一樣、對自己出生的土地和血統緊繫的民族抱持著毫無理由的忠誠的人。」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接著,Rider將目光轉向其他兩個英靈。

  「那麼,你們兩位呢?」

  Lancer首先搖了搖頭,凜然的說:「您的提議,雖然我十分佩服……但是,我還是要拒絕。」

  他溫文儒雅的笑著,但那有著十分帥氣的角度的雙目中並沒有蘊涵著一絲一毫的笑意,反而如劍一般、銳利的望向Rider,字字鏗鏘堅決地說:

  「取下每一個敵人的首級、然後由我捧起聖杯送到他的面前……這是我向降世之後所效忠的當世的新君主所立下的誓言。」

  「你來此的目的……是為了陳述那些戲言嗎?」

  Saber緊接在Lancer之後問道,他臉上的表情與Lancer不甚相同、甚至連一點笑容都沒有;對於這名認真的少女騎士而言,Rider的提議可不怎麼能讓人產生高興的情緒。

  「征服王——你的玩笑開得太過火了!這對騎士來說是無法容忍的污辱!」

  Lancer也和Saber一起將充斥著敵意的目光投向Rider,而Rider本人,則是面露難色、不自覺地搔著腦袋像是在想什麼煩惱的事一樣,最後,他做出了一個帶有些無奈之意的動作,但是他威風凜凜的態勢卻沒有絲毫動搖、存在感依然是如此的濃厚到令人無法忽視。

  「嗯……你們要談條件嗎?沒關係,待遇不是不能商量。」

  「「少說廢話了!」」

  感覺Rider又要說出什麼令人不悅的話語,於是Saber和Lancer異口同聲、義正嚴詞的拒絕了。

  Saber滿臉失望地看向Rider,繼續說了下去:「我好歹也是曾經統治過不列顛的王者,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屈於他人之下!」

  「不列顛的國王……是嗎?」

  Rider像是十五世紀航海家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露出了有些吃驚的表情。

  「真沒想到……那個名滿天下的騎士王居然會是一個小姑娘。」

  「想試試你口中的小姑娘的劍是什麼滋味嗎?征服王?」

  Saber在壓低聲音的同時,擺出了實戰時用的戰鬥態勢——他動了殺心,現在身上纏繞的氣勢甚至比一開始和Lancer 初遇時還要來的強烈。

  Rider輕皺眉頭,同時嘆了一口氣。

  「唉……交涉破局了嗎?真可惜,真是太遺憾了啊。」



  「衛宮切嗣大人。」

  「——!」

  還在觀察戰場情勢衛宮切嗣聽到背後有人叫他,猛的將狙擊槍轉向——不知為何,他鬆了一口氣。

  對方是一個穿著和拉杜風格相近的鎧甲的戰士,或許是拉杜召喚出來的人?

  「你的身分是?」

  「大公所屬,『瓦勒契亞大公國最後的千人護國軍』的一員。」

  「我知道了,是Berserker派你來的嗎?」

  「沒錯,大公希望我將這個東西交給您……」

  戰士拿出了一個黑色的長匣、打開,衛宮切嗣的瞳孔一縮,無法判斷型號,但可以從一些細節上知道這是著名槍械公司——『巴雷特』生產的武器!

  「巴雷特公司出產,M90反器材狙擊步槍,目前尚未量產成功,我們拿到的是樣品槍中的一把……後座力和聲波方面,已經藉由銘刻吸收術式的方法解決,並改造了整個換彈機制、可以實現連發功能,撞針上亦附著了加速咒文。」

  「子彈呢?」

  「穿甲爆裂彈,使用特殊配方及物質製成的合金鑄造,附加了對靈體術式,偵測到頻率足夠高的生物脈衝之後會進行碎裂……理論上對英靈應該有效果,但尚未實驗;此外,因為碎裂時加固在上頭的術式破裂,暴走的魔力將會對同樣具有魔力的目標造成不可預知的負面效果。」

  好東西!

  本來就不是一個排斥科技產物的魔術師的衛宮切嗣,拿起了這把市面上還沒有出現、遠在千米外就能將人攔腰打成兩截的怪物,突然一楞。

  「好輕……」

  「反重力術式,衛宮切嗣大人。」

  神秘和科學的結合,就是這麼驚人。

  「大公說:『工具要在專家手上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果』,希望您能將這把武器的效能逼至極限。」

  「我會的,為了聖杯戰爭的勝利。」

  魔術師殺手拋下了舊武器,換上了新的工具。

  「第一個目標……我想想……」



  【大公,衛宮切嗣大人已經收到武器了。】

  【我知道了,我相信他對槍械這種東西應該比我了解——如果他的雙手可以承受更大的後座力,我甚至想把凶豺跟城塞都借給他用了。】

  Rider的Master現在正位於自己Servant的保護範圍之內,以衛宮切嗣謹慎的性格,想來應該是不會把未來賭在所謂『理論上應該能夠對英靈造成傷害的子彈』上的,所以——他瞄準的目標,有九成以上的機率是Lancer的Master,也就是那個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一直在旁邊觀戰的人型熱源。

  還有……Lancer的Master不曉得是不是出門的時候採到什麼、滑了一跤、然後撞到頭,居然主動暴露出了自己的方位,放棄了敵明我暗的優勢。

  他大可暗中準備魔術狙擊在他眼中看來是Saber的Master的愛麗斯菲爾,結果卻沒有……從他的語氣來看,絕對不是什麼不對老弱婦孺出手的個人原則,而是過分的驕傲形成的愚蠢。

  當然,拉杜並不會阻止Lancer的Master繼續愚蠢下去,因為從他那裏,自己得到了Rider身邊那個小Master的名字——偉柏.維爾維特。

  有了名字就好辦事了,甚至不需要用到找路人吸血這種會引起同伴反感的手段……快速達成目的固然重要,但若是在站前與同伴產生衝突的話,也是會製造出不小的麻煩的。

  對於似乎是老師和學生的兩者之間的衝突,拉杜沒有興趣理會。他暗中指揮著一名瓦勒契亞士兵霧化、潛伏到Lancer的Master附近。



  「衛宮切嗣大人,您選好目標了嗎?」

  「那個站在集裝箱上的傢伙,如果你也是吸血鬼的話,你應該也能看到吧?」

  「是的,一名金髮、藍衣的魔術師對吧?」

  「沒錯。」



  【大公,衛宮切嗣大人已經做好準備了。】

  【很好,拉瓦席亞,跟他說我已經堵了Lancer的Master逃命的機會了。】



  「大公已經準備就緒了。」

  「那麼——」

  衛宮切嗣屏氣凝神,雙手停止了一切顫抖、瞳孔開始放大。

  「你的死亡、你的流血,將會成為世界邁向永久和平的基石——Lancer的Master!」

  「砰!」



  小到可以忽略的聲音劃破了夜空,但是……再怎麼小的聲音,也瞞不過英靈的耳朵。

  Saber、Lancer、Rider都嚴肅的四下張望,愛麗斯菲爾和偉柏雖然聽不見被極限縮小的槍響,但看見在場英靈們的反應,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只有拉杜是在笑著,吸血鬼捕捉聲波的能力比其他英靈還要強,他甚至藉由聲波在腦中使Lancer的Master受創、卻因為拉杜的士兵摀住了他的嘴巴而無法發出慘叫的畫面成像。

  「Master!」

  Lancer突然無比悲慟的叫了一聲,正要離去,而拉杜一個箭步、直取護主心切的他的後背。

  「住手!Berserker!」

  Saber解開了纏繞在劍上的風的束縛、藉由氣流的力量移動到兩個英靈中間——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他就無法及時阻止拉杜奪走Lancer的性命。

  「住手?為什麼?這可是讓Lancer 退場的大好機會啊!Saber!」

  「我已經受夠了你的不擇手段了!Lancer——你快去救援你的Master吧!Berserker由我來應付!」

  「多謝了,騎士王……來日必報此恩!」

  「……」

  拉杜冰冷的看著Saber,Rider則是想當和事佬緩解兩人之間的衝突,於是說道:

  「先停下來吧,你們以後不是還要有共同的敵人要對付嗎?」

  「我倒是覺得,一個注定成為我阻礙的夥伴,遠比一個我永遠都不可能擊敗的敵人還要難纏。」

  「我不想因為我的盟友的緣故,讓我在騎士的決鬥中遇上的對手蒙受冤屈的死亡!」

  「唉呀呀,這可真麻煩……」

  Rider放棄了使兩個人和好,轉而看向四周。

  這麼激烈的戰鬥,不可能不會有其他人發現——使魔之類的存在,搞不好一開始Saber和Lancer碰上沒多久就已經開始在附近徘徊了吧?

  「話說回來,Saber、還有Berserker,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先前的激鬥揚起的沙塵並不比兩軍相交差多少,為什麼卻沒有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出現?」

  「劍戟互擊之聲是如此的清脆、響亮,恐怕引出的傢伙不只一個吧?恐怕其中有英靈也說不定!」

  「可憐——真可憐!與此極東之地冬木聚集的英雄豪傑們,看到Saber、Lancer以及Berserker他們顯露出的氣魄,難道就沒有任何感想嗎?具備了值得誇耀的榮光,卻如同宵小一般、從頭到尾一直在旁窺視,真是懦弱啊!如果是英靈的話,聽到這裡應該會覺得羞愧了吧?嗯?」

  接著,Rider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乍看之下,似乎是豪爽、如同一個爽朗的好漢在酒館中暢懷的飲下杯中物之時的笑,實則不然。

  這次的笑——其中包含的是鄙視、是嘲笑、是譏諷。

  在放聲大笑一頓之後,Rider輕輕的歪著腦袋、嘴角掛上了譏笑、臉孔擺出無畏的神情,最後用挑性的眼神看向四周。

  「被聖杯邀請、前來參加這場戰爭的英靈們啊!現在——於此處聚集吧!連露面都害怕的膽小鬼就不要出來在我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丟人現眼了!你們給我覺悟吧!」

  Rider激昂的演講是如此的嘹亮,甚至連躲在遠方的衛宮切嗣、和負責護衛他的瓦勒契亞士兵也都聽見了。



  「那個笨蛋——究竟是怎麼征服世界的?」

  「老實說,我有點不想承認我生長的大陸差點被他全部打下來。」

  古代大英雄的思考方式,不要說現代人了、就算是生活在幾百年前的人也不是很能理解。

  跟在衛宮切嗣之後,名為拉瓦席亞的士兵扳著一張冷臉吐槽道



  在Rider吼叫過後一會兒,場上突兀的出現了金色的光輝。

  過於耀眼的光暈足以使人產生少許的膽怯,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早已沒有了驚訝的心情。

  這次現身的,必定是因Rider的挑釁而無法忍住不動的第五個Servant,這是無庸置疑的事……不過事態的發展,倒是令人有些恐懼,在這一場如同大戰前熱身戰的戰鬥中,居然先後出現了五個Servant;如今,不管是誰都無法判斷事態將會如何發展。

  果然,在附近的一盞十米高的街燈的球形頂端,出現了身穿金色光輝鎧甲的身型。這名Servant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是如此的高貴,以至於令人有想要跪下膜拜的衝動。

  「他是——」

  拉杜想起來了,金早一次和衛宮切嗣聯絡的時候,他提到了一名金色英靈的存在——一名給人的印象顏色是金色的遠坂家Servant,在昨夜以壓倒性的攻擊力擊退了入侵者。

  全身沒有一處不被重型鎧甲覆蓋的外型絕對不會是Master,而如果回應Rider的呼喚現身的話,也證明了他具有判斷出Rider的話語是『挑釁』的判斷能力,也就是說——他不可能是喪失理智的狂暴英靈Berserker,除非他有什麼特殊寶具或著固有能力。

  如此一來,利用排除法的話,就只剩下被譽為是三騎士的三名Servant(Saber、Archer、以及Lancer)中的最後一人——弓之座的英靈,以精湛的遠程攻擊技藝自豪的Archer。

  「不把本王放在眼裡,膽敢妄自稱王的小丑……居然一夜之間就出來了兩個,而且,還有一個竟敢不肯拜伏於本王座前的雜種。」

  才剛一開始口,黃金的英靈舊極為不快地抿了一下嘴唇,露出了對下方的三名Servant的鄙視,傲慢的和Rider有得一比……不過,有一點是不同的,那名征服王的聲音和眼神,並沒有像Archer一樣冷酷無情。

  「你是Archer,對吧?」

  拉杜首先開口了。

  「嗯?雜種?」

  「像您一樣的英靈,或許也是一名偉大的王者吧?不過,這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想說的是——」

  吸血鬼閉上了雙眼,醞釀了一股氣勢——睜開雙眼!

  似是要化為實質血海般的殺氣向四周擴散!

  「——我,絕不允許任何人污辱賜予我生命之血的父親和母親!」

  滔天的殺意令Saber的臉色蒼白,愛麗斯菲爾和偉柏兩人眼神中露出了對死亡的恐懼,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Rider,也改變了他一直維持的雙手抱胸姿態。

  「雜種就是雜種!本王說你——難道還說錯了嗎?」

  「我的名字,是赫爾墨斯之鳥。」

  吟唱,開始。

  有什麼要來了——

  有什麼要來了——

  有什麼要來了——

  有什麼比死亡、比終結、比破滅更恐怖可怕的東西要來了!

  「我吞食——自身的羽毛。」

  赫爾墨斯之鳥再也無法遏止自己的狂怒,再生了翼骨、再生了血肉、再生了他用來飛行的羽毛。



  「衛宮切嗣大人,我勸您現在最後使用令咒——大公,他的憤怒已經到達臨界點了。」

  「什麼?」

  衛宮切嗣放下了狙擊槍,與拉瓦席亞對視。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您不想讓冬木市像十年前的倫敦一樣變成只剩下吞噬生者的死者的地獄的話,最好用令咒阻止大公解除『已封鎖制馭術式拘束.零號』的封印。」

  十年前,差點導致英國覆滅的戰役。

  倫敦的所有生命被吞噬一空——任何活物,不管是飛禽也好、走獸也罷,甚至是細菌也沒有倖免。



  至今,在那場戰役中因和拉杜處在同一陣營中而得以活下來的人們,依然記得那地獄一般的頌唱之聲。



  【I am……the bird of hermes……】

  【Here standing the bird of hermes!】

  【Eating my own wings!】

  【To keep……myself tame……】



  快來了、快來了!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個東西快來了!

  一個勢不可擋的強大河流……一個死亡的河流!

  死人在河流中跳舞,而河流連接著的地獄中傳來頌唱聲!

  「我吞食——」

  突然,拉杜中斷了吟唱。

  【以令咒命令吾之Servant——Berserker拉杜.采佩什.德古拉,停止『已封鎖制馭術式拘束.零號』的封印解除!】



  「以令咒命令吾之Servant——Berserker拉杜.采佩什.德古拉,停止『已封鎖制馭術式拘束.零號』的封印解除!」

  連在百公尺外也能感受到那湧動的死亡氣息,衛宮切嗣流了滿身大汗。

  「這樣……就可以了吧?」

  他看向拉瓦席亞。

  「嗯。」

  後者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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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1 09:44:00 | 只看該作者
大大什麼時候要更新呢?我每天都在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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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12-28 20:54:33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a851009 於 2014-12-28 21:01 編輯

第十六章  未盡的戰鬥





  亡者的頌唱之聲被終止了,不過,亡者之身的領主亦開始無法維持自我。

  「殺了你、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已經變成了一隻狂犬了嗎?」

  拉杜的整個瞳孔已經完全地被血紅佔據,看不到其他的顏色。

  「我要……殺了你……」

  「轟!」

  左腳重重的往前踏出了一步,在腳完全落下的那一刻,地面因為材質沒有高級到足以承受這過於龐大的力道,因而像是蜘蛛網一樣的裂開來。

  「殺了你……」

  「轟!」

  右腳踏出——

  「既然已經變成了失去了理智的野獸,那麼,就乖乖地接受宰殺吧!」

  「殺了你……」

  「轟!」

  Archer只是一個念頭,他的話音剛落,身後的金色漣漪中便再次浮現出了各式各樣的武器。

  「死吧,狂犬!」

  「咻——!」

  裹上了金色的魔力,各式各樣的武器化為流星飛出;因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射的,以至於連破空聲聽起來都像是只有一響。

  「噗滋!」

  左肩被一把某名縱橫時代勇者曾經握過的長劍貫穿、右大腿嵌了一把取走過帝國統治者性命的劇毒匕首、一把曾經擊殺過某隻危害鄉里惡獸的長槍從胸口中央穿過……刀、槍、劍、戟讓拉杜變得像是一個人型的兵器展示架一樣,讓所有觀眾看看這些兵器貫穿人體後會造成什麼樣的效果。

  有用嗎?

  有用嗎?

  有用嗎?

  「殺了你……」

  殺氣四溢的低吟聲沒有因此而遭到遏止,故得證——完.全.沒.用。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是——以曾經是拉杜身上的物質為原料製造出來的血泊中,分出了一絲絲不自然地爬行、沿著路燈到了Archer的腳下。

  【瓦里蘭、雷恩加爾,聽我的指示。】

  【遵命�收到,大公。】

  「殺了你……」

  拉杜與Archer之間的距離已經只剩約十公尺左右的距離,對普通的凡人來說或許有些困難,但就英靈而言,只需短短一步便能輕鬆跨越。

  「殺了你……」

  同樣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深深埋入拉杜血肉中的那些寶具,被某種力量一點、一滴地侵蝕著。

  最後,拉杜停下來,抬頭,笑著看向Archer,眼中哪裡還有一絲瘋狂?

  「不好意思,能夠請您去死嗎?Archer的Servant?」

  兩名士兵突然出現在Archer的左右側、鎖住了他的雙手,拉杜則是從空間石中取出了一把只有在兩千年前左右的羅馬帝國才能看見的長槍——朗基努斯之槍。

  「什麼?狂犬——不,雜種,你是從哪裡拿到那把槍的!」

  「我沒有興趣對要死的人解釋,那只是白費力氣而已。」

  拉杜左腳在前,微曲;右腳在後,略彎。

  左手像是要瞄準一樣,掌心朝著被兩名瓦勒契亞士兵禁錮的Archer;右手舉著朗基努斯之槍,往後拉。

  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標槍投擲動作,然而這跟在國際賽事、或著挑戰金氏世界紀錄的場合不一樣,是生死戰鬥、槍尖晃動是因為還沒決定好要朝哪一個致命部位下手。

  「雜種——」

  A+級筋力爆發的全身力量從腳、從腰、從全身上下每一個構成肌肉纖維的細胞匯集在右手臂,最後全部輸進長槍之中——

  知道物體超越音速會產生什麼現象嗎?

  答案是音爆。

  在突破音速的值——所謂音障的那個瞬間,空氣會發出炸裂一般的聲響,這就是音爆,跌落音速時,音爆還會再產生一次。

  「——!」

  瞬間產生了兩次音爆,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切只過了不到一秒就結束了。

  長槍從天上落到地上、筆直的插進去,而兩名士兵,身上則是插著各自一把顯然貫通性質較強的寶具,他們因此而被釘在拉杜附近的地面上。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首先,拉杜投擲出了長槍,以超越聲音的速度,在連十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時間內使武器飛到Archer面前,然後Archer從王之財寶中拿出了一樣寶具——

  「轟——!!!!!!!!!!」

  帶著粉色光霞、如七瓣之花一樣的盾擋住了弒神之槍的一擊,代價是花瓣的粉碎。

  接著,是一連數層效果同樣是防禦的寶具,在一連消耗了約六、七樣後,總算是抵銷了攻擊。

  「可惡——本王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兩把閃著金光的武器突然出現,兩名無法及時反應的士兵理所當然地被刺穿屍體、最後再被餘力未消的攻擊釘在地面上。

  拉杜嘆了口氣,說:「都裝得這麼像了,沒想到,居然還是沒有成功呀……」

  拔出長槍,他臉上依然掛著笑,但是戴上了一絲計謀沒有得逞的憾恨。

  「不好意思啊,Archer,你們寶物我就收下了!」

  「什麼?雜種!給本王停下來——」

  Archer不一會兒就反應過來,拉杜的話十分淺顯易懂——某個全身都是金色像是電燈泡一樣閃閃發亮的傢伙先前丟出去的東西,已經再也收不回來了。

  那種在夜裡依然像是電燈泡一樣閃閃發亮——因為很重要所以要提第二次——活像個人形金塊的某人氣急敗壞的大叫著,但是身為搶走他寶物的盜匪的另外一個某人會在乎嗎?

  噢,那是絕對不會的。

  「嗯……這個要怎麼說來著?草船借箭嗎?」

  一旁的Rider小聲的說道,而他的小Master此刻非常想堵住自己Servant的嘴、以免激怒那個似乎具有強大實力的Archer。

  「去死吧!」

  Archer突然毫無預警的再次投射出十數把寶具——被鎖定為目標的拉杜神色帶上了一絲謹慎,因為每一把寶具都有非常純粹的神聖、光、驅邪等對負能量具強化傷害效果的屬性。

  如果是基督教體系的寶具,對吸血鬼等惡魔種雖然有屬性上的克制、傷害增幅,不過因為戴上了信仰之力的緣故,所以只要具備足夠虔誠的信仰心就能無視。

  但是——這個Archer發射出的寶具步一樣。

  『奇蹟不壞劍』杜蘭朵(Duranal)、『火刑聖女』拉.普塞勒(La Pucelle)、『劍之聖典』瓦爾普魯基斯(Walpurgis)……每一把都曾經是屬於某個基督教聖仁的傳世神兵、每一把都應是無法對擁有堅定信仰的拉杜造成任何屬性克制傷害的武具。

  結果呢?

  每一把上頭都沒有濃到足以稱之為宗教聖物的信仰之力,除此之外與理論完全相同。

  思考了這麼多複雜的東西,最後,拉杜得出了一個結論——不能硬擋、只能躲閃,除非自己想無謂的消耗掉並不是那麼充沛的『命』的數量。

  所以——

  「——!」

  無數翅膀拍動聲和數十、數百隻某種生物發出的尖叫聲混合在一起,刺耳地令在場的所有普通人類不自覺地摀住耳朵。

  那是——黑色皮毛、身上有著血紅花紋的駭人蝠群。

  這些有著惡魔般雙翼的生物立刻四散開來,但還是有十幾隻速度不夠快、被數量相同的寶具釘死在地面上。

  還活著的則是重新聚集成一個人形——正是拉杜。

  不過,他已經不打算維持成年女子的樣貌,轉而變回本體。

  「不打了、不打了。」

  說出這句話時的拉杜,活脫脫像是一個對某個玩具感到厭煩的孩子似的。

  「想走嗎?雜種?」

  Archer面若冰霜——又是無數神聖屬性的寶具出現。

  「嘖,真麻煩……」

  拉杜一個急速的側移閃開攻擊——

  「轟!」

  但是他原先腳下的地面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一個又一個坑洞接著出現,天曉得冬木市政府明早發現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不過那是包括拉杜在內在場所有Master和Servant們都不會考慮的事。

  速率越來越高、數量越來越大……力量受到聖杯戰爭的抑制力限制的拉杜,閃的已經開始有些力不從心。

  Saber、Rider他們都找不到插手的機會——有誰能解決拉杜此刻的危機?

  突然,射擊停止了。

  「又一個不知好歹的雜種——就這麼想死嗎?好!本王成全你!」

  Archer感應到另一個人的氣息,怒火攻心的他立即掉轉火力輸出的方向。

  「奇怪……」

  Rider首先表示自己的疑惑,他是感覺得出來有人在這裡搞鬼,但是卻無法分析出確實的方位。

  Saber戒慎地往愛麗絲菲爾靠攏,他必須守護這名戰鬥力不足以和英靈對抗的女性。

  拉杜……則是笑了。

  「Saber、愛麗絲菲爾……不用擔心,來的人是朋友。」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如鷹隼狩獵一般、帶著詩意美感的殺氣——

  「終於現身了嗎?」

  Archer怒喝一聲,從突然在虛空中浮現的金光裡抽出一把劍、向上次去!

  來襲者顯然沒有預料到自己的目標居然能夠做出反應,有些狼狽地在半空中扭轉身體、最後安穩地落地。

  「亞諾.維克托.多里安——前來拜會。」

  「誰管你是誰,雜種,你只需要知道——本王要你死!」

  亞諾趁Archer還在說話的時候拿出一個管狀物、往地上用力一摔——那個管狀物破裂之後,大量煙霧開始迅速瀰漫。

  「愛麗絲菲爾!」

  「Saber,我沒事!只是有點看不清楚……」

  煙霧散去之後,拉杜和自稱亞諾的偷襲者已經消失了。



  眼前這名臉部線條和女性幾乎無異的美男子,正是那名同樣有著世界級知名度的傳奇刺客。

  「多里安閣下,您是怎麼進來冬木市的?」

  「我也不知道。」

  亞諾答道:「在某次冬木市一個類召喚術式的魔力波動爆發過後,我就突然能進來了。」

  「Servant降世嗎?或許是那個英靈和你有些淵源也說不定。」

  「您是說——拿破崙?」

  「不見得。」



  下水道中某處,有個全身籠罩在斗篷陰影之中的怪人看著水晶球裡的影像。

  從天而降的兜帽人露出的一小部分面容,令這名怪人雙手顫抖地移下、水晶球掉至地面。

  「怎麼了嗎?藍鬍子老爺?」

  「龍之介……我已經找到我的聖處女了!」



  碼頭區邊緣的一處工地裡的起重機上,一名同樣帶著兜帽、衣色卻是以黑及紅為主的男子從頭到尾都在觀望著戰場。

  「啊,又一個多里安……」

  他冷酷的樣子,像是被過去自己所堅信著的事物背叛、所以走上了完全相反的道路一樣。

  「父親與兒子,居然會死在同一個人手上……這還真是一個慘到不行的悲劇啊。」



  【有時候,一個國家或民族需要的不是英雄,而是一個為了摯愛的家園和同胞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惡魔。】

  Lancer思索著這句話的涵義,同時,以零體的姿態在冬木市的上空四處遊蕩。

  昨夜命中他Master的不知名飛行武器只是造成了單純的重傷……雖然上頭似乎有著破裂之後有相當機率引起不可預知後果的術式,但不幸中亦存在著大幸,Master並沒有碰上這個『不可預知的後果』發生的未來。

  將武器殘留的碎片取出、再連續施放數個治癒魔術後,只要休息一陣子就行了。

  但即便是在空窗期,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於是——Lancer便被體力尚未完全恢復的Master下達了進行偵察的指令。

  對於這名因無法守護好自己的Master而深深地感到愧疚的槍之座Servant而言,雖然那道命令並不能滿足自己的求戰欲,但能夠藉由完成另一項任務來將功補過,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去多要求什麼了。

  因此,Lancer非常認真得再用自己的雙眼將視距範圍內的一切紀錄下來。

  包括那雙殘暴而美麗的瞳孔。

  『他』與一名不具Servant特有氣息的男子結伴行動……『他』,不同於昨夜與自己戰鬥的女性Berserker,是一個再可愛不過的幼小女孩。

  雖然年紀方面只要不是瞎了都能用看的得出『不一樣』這個結論,但那雙眼睛實在是太像了,因此,Lancer覺得那個小女孩一定就是Berserker,於是決定跟上去。



  「我的直覺告訴我——昨天,有魔術師待在這裡。」

  如果有人跟拉杜說『我的直覺告訴我』云云,拉杜大概會對他下一個詛咒——一個不停說『我的直覺告訴我』、一直到聲帶出血了都還是持續在說得詛咒。

  但亞諾所屬的哈沙伊文——意譯為『神眼鷹』的支系,可是以第六感強到真的能當第六個感官來用而出名的。如果亞諾沒說謊,那麼從他嘴裡吐出來的『我的直覺告訴我』之類的字句是絕對可以相信的。

  亞諾沒有說謊,所以拉杜信了他的話。

  「能找到嗎?」

  「可以。」

  亞諾的腳步在停下來觀察四周一陣子後重新踏出,拉杜隨即跟上。

  不過沒多久,拉杜又停了下來。

  「出來吧——放心,來者是客,我會好好地『招待』你的。」

  話音剛落,一名右眼角下方有著一顆淚痣的美男子現身。

  「你是……Berserker?」

  「正解,Lancer,可惜讓你失望了,答對了不代表我會給你獎勵。」

  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之後,拉杜走進防備之意漸濃的Lancer,問道:「那麼——您這位英俊的小哥,又是為何而出現在這裡的呢?」

  「偵察——你對我做了什麼?」

  Lancer順著拉杜的提問說下去,不過察覺到自己竟如此輕易的將本應不能洩漏給敵人知道的消息說出來後,頓時判斷出有不對勁。

  「雖然不是魔術……不過,三騎士之Servant的精神還真是非同小可,居然能抵抗我的催眠。」

  光天化日之下,絕對不能透漏半點『神秘』給普通人知道,這是所有與『神秘』相關的人彼此之間的不成立公約,所以Lancer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但不代表他沒有任何不滿。

  「Berserker,你現在的樣子是你真正的樣子嗎?」

  「當然,」拉杜臉上掛上了微笑,他說:「自從我在十歲時做出了『那個選擇』之後,我的時間就永遠地凍結了。」

  在旁一直聽、沒有出聲的亞諾,到這裡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自己一直到二十一歲之前,都還是個無所事事的公子哥兒,而當年,一個只有十歲的小女孩被迫長大。

  「抱歉。」

  觸動了他人的傷心往事,所以Lancer很誠摯地道歉了。

  「錯的不是你,是這個世界——亞諾,我們走吧。」

  「我知道了。」

  拉杜從空間石中拿出一瓶煉金術藥劑丟給Lancer,道:「我看你好像對你的那顆痣覺得挺煩惱的……這玩意兒叫做『封魔溶液』,應該可以封住你那顆痣的魔力。」

  Lancer愣了一下,說道:「多謝。」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把你教育成有著高潔品格的傢伙的人吧。」

  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留下的,只有一句話。

  「我,在平常的時候還是很好說話的。」



  【我……還不能……死……】

  陰暗的小巷子裡,男人邊吐著血、邊奮力地往前移動。

  抬起腳、往前跨出一步,這是一個非常簡單而不用費多少力氣的工作,對男人來說也是如此——對『過去的他』來說也是如此。

  他的身體,從一年前開始就遭受到了常人難以想像的改造和摧殘,只為了擁有足夠的魔力、只為了成為一個勉強及格的魔術師、只為了參加第四次聖杯戰爭——只為了拯救某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那些『蟲子』正不停地啃噬著男人地血肉、轉化為魔力供他使用,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搞不好早就痛到昏倒過去了吧?

  但是,男人還有不能倒下的理由——他還有絕對不能就這樣死去的理由。

  「咳——咳、咳——哇!」

  咳呀咳的,男人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殷紅的液體染紅了地面,怵目驚心。

  隨後有什麼像是玻璃管之類的東西塞進了他的嘴巴,某種帶著怪異甜味的液體順著食道流進胃部。

  「咳、咳、咳!」

  「吞下去!」

  男人下意識的反應使得他進入了所謂『嗆到』的狀態,但在傳進耳裡的小女孩童音的命令之下,他要把即將溢出嘴邊的部分吞下。

  過了幾分鐘之後,男人感覺到肉體每分每秒都不停在向大腦發送地疼痛訊號減少了許多、體力也回復了不少。

  「謝謝……」

  男人雖然狀態變好了,但仍有些脫力……一個人將他扶著、慢慢地靠著牆坐到地上。

  扶著他的人長相有些女性化、不過就穿著打扮來看,應該是男性。

  還有一個小女孩,年紀……就跟『她』差不多……

  「你們是?還有,謝謝你救了我。」

  男人已經有足夠的力氣來組織清晰而完整的句子了,於是她向面前地兩個人提問、以及道謝。

  「亞諾.維克托.多里安。」

  兩人之中的那名男子首先說道,這是一個令男人覺得熟悉、但又想不起來究竟在那裡聽過的名字。

  「拉杜.采佩什.德古拉。」

  接著是小女孩——

  如果男人現在嘴裡含著什麼,她肯定會噎死或嗆死。

  「你、你們—-」

  出身於魔術師世家,她自然知道一些某些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

  活了數百年的吸血鬼大公,十年前,本應滅亡的他從地獄歸來。

  還有亞諾……不就是在法國大革命時期活躍的那個亞諾嗎!



  拉杜望向那個男人的左手——果不其然,那裡真的有一個令咒在上頭。

  「喲,亞諾,我們好像了遇上了一個野生的Master了。」

  「這件事,應該只有目前身為Servant的你要關心才對,拉杜。」

  亞諾冷靜地回覆。

  「……你的名字?」無視了一點都不幽默的同伴,拉杜向男人問道。

  「間、間桐——雁夜。」

  男人——間桐雁夜緊張地回答,面前的兩個人,無論是他們之中的哪一個,都擁有輕鬆地取走自己性命的實力。

  「間桐家派出來參戰的Master啊……你的Servant是?」

  「Ber、Berserker。」

  「Berserker?真巧啊。」

  還真是巧的不得了!

  「我的職階,也是Berserker。還有,間桐雁夜先生,您的Berserker的真名是?」

  「亞瑟王座下十二圓桌騎士的首席——『湖之騎士』蘭斯洛特(Lancerlot)。」

  「噢,那名最強的騎士是嗎?」

  這下,可就好玩了!

  兩個同樣職階的Servant……如果這樣還不夠好玩的話,那麼,『亞瑟王和他的騎士同場出演聖杯戰爭戲碼』,這個應該夠轟動了吧?



  稍晚,位於冬木市郊的艾因茲貝倫城堡。

  Lancer、Rider的情報都到手了……雖然己方兩個Servant的身分也洩漏出去,但並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先不說Saber沒有明顯的弱點,拉杜跟一般的吸血鬼不一樣,他並不怕所有具備基督教性質的對惡魔攻擊,而偏偏根本就沒有多少人知道……這所謂的『弱點』,反而可以成為誘人上鉤的餌料;也就是說,知道的人的數量——多多益善。

  至於那名半途中突然殺出來的刺客——他並不是Servant,但卻能短暫的與身為三騎士之一的Archer交鋒。就當時他出手援助拉杜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可以信任的盟友。

  思考到這裡,衛宮切嗣的心變得有些浮躁,於是他試著用菸讓自己冷靜下來。

  籌碼越多,就表示拿到聖杯的可能性越大;拿到聖杯的可能性越大,他就越無法按捺自己那顆強烈追尋著理想的心。

  【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用聖杯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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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1-17 22:30:45 |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刺客叛徒





  謝伊.派崔克.寇馬可(Shay Patrick Cormac)參加了這次聖杯戰爭,並以Assassin的身分現世。

  他的Master是一名天主教教會的神職人員……這點令他十分滿意,至少他不是刺客兄弟會那幫偽君子中的某一個成員。

  對於自己的Master是為了幫其他人獲勝才參戰這件事,他沒有任何不滿……不管是聖殿騎士、還是刺客的終極理想,都不是可以用一個所謂的聖杯就能實現的。

  「May the father of understanding guide us。」

  【願全知的天父引領吾等。】

  他在教堂祈禱著,手上握著一個凱爾特十字架。

  稍早之前,他在觀察戰場時發現了一名刺客。

  一名可以供他獵殺的刺客。

  一名來自那個背叛了他的兄弟會的刺客。

  「Assassin,怎麼了?」

  「言峰神父?」

  謝伊起身,轉身面向呼喚他的人、他的Master——言峰綺禮。

  「你這是……在祈禱嗎?」

  「啊,沒錯,像現在這樣、握著十字架向主禱告……總是能讓我愈發地堅定自己的信念……」

  言峰綺禮問道,平淡的語氣中藏著一絲難以壓抑的好奇。

  「沒錯,我沒有。」

  謝伊堅定地說。

  「不管是我等聖殿騎士、亦或著自古以來便持續與我等作戰的宿敵刺客……全都是不會追求這種不切實際之物的人。」

  「不切……實際?」

  「沒錯。」

  只要仔細一想就能明白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麼美好的東西嗎?只要殺光其他六組Master和Servant、平均七分之一的生存機率,這些條件雖然嚴苛,但跟號稱『能夠實現一切願望』的聖杯比起來,可以直接忽略不計。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如此輕易就可以拿到手的便宜『奇蹟』嗎?

  付出了龐大努力也無法達成的心願,只要用聖杯就可以輕鬆實現嗎?

  「你在這裡祈禱的原因是什麼?」

  回到第一個問題之後,言峰綺禮問道——雖然謝伊早就解答了,之所以禱告的理由,是為了讓自己的心變得更加堅定、減少不必要的迷惘。

  「我遇見了一個人。」

  謝伊的雙眼變了,變的像是一個準備出動的獵手似的。

  「他,是那個背叛了我的組織的一員——而他的父親,死在我手中。」

  「真有趣啊,言峰神父……實在是太有趣了!」

  「父親和兒子,居然會死在同一個人手上……哈哈哈!」



  大約在中午時分,將整個冬木市都差不多逛了個遍的拉杜和亞諾,他們抵達到了位於冬木市郊森林的艾因茲貝倫古堡。

  「這個防禦結界做的還真不錯。」

  亞諾由衷的讚嘆道,艾因茲貝倫的結界一向都會至少做到滴水不漏、毫無死角的程度,然而面對強行突破的英靈以力破巧起不到什麼抵禦的作用,但仍可算作高等級的優秀結界。

  「還不是因為有我這個『內奸』,不然你如果要進來的話——可沒有那麼容易。」

  拉杜帶著亞諾走過了森林,最後,來到了一座古堡——來到了守在大門前的Saber面前。

  「Berserker,這裡可不歡迎不知身分的外人。」

  「他可不是Servant,至於是不是Master……亞諾。」

  亞諾脫下手套——因為長期帶著手套而略顯蒼白的一雙手露了出來。

  是的,蒼白,上頭除了一些厚繭以外,沒有任何東西,例如像是令咒的紅色紋身之類的。

  但是已經證明到這種地步了,Saber仍然沒有放心……拉杜實在是太深不可測了,根本就沒有人猜得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至少『大革命者』亞諾.維克托.多里安他是個不會幹壞事的好人。」

  Saber總算是垂下劍尖了,但是——他依然沒有解除準備戰鬥的架式。

  「你,要怎麼證明他就是那個刺客?」

  沒有一個正常的人類可以活超過兩百年……突然冒出一個傢伙自稱是某個早就作古的歷史人物,這叫人該如何才能相信這種荒謬的事?

  Saber非常重視道德操守,但他並不笨——尤其是在碰上拉杜之後,他更是深刻地體會到『不是所有人都會乖乖地遵守道德準則』這句話的涵義。


  『不是所有人都具有崇高的美德』,所以,Saber並不信任拉杜和那名自稱是曾憑一身高超的暗殺技巧暗中守護祖國的民族英雄的男子。

  「我身上來自父親的那一辦血統和您一樣,是人類以外的生物。」

  傳說中,亞瑟王的父親、不列顛的前任王者——尤瑟王,是一條化身為人形的紅龍,所以她才能有所向披靡的強悍肉體、以及難以想像的巨大魔力存量——當然,還有恐怕能活到至少千歲的悠久壽命。

  「我暫時相信了,希望你們不會欺騙我……」

  Saber勉強接受了亞諾的解釋,收起了劍。

  「你能接受,那真是太好了。」

  拉杜真心地笑著……看到小女孩露出符合年齡的笑容,Saber的神色也緩和了下來。

  前者之所以能笑得這麼開心,真實的原因並非後者的接納,而是沒有說出來的下半句話——

  【這樣,我們的陣營又多了一個Servant級別的戰鬥力了!】



  亞諾.維克托.多里安,生於西元一七六八年的法國凡爾賽村,卒年及死亡地點不詳,在法國人民的心中,是與天主教聖人『奧爾良聖女』貞德.達爾克以及『革命之子』拿破崙.波拿巴同等級的民族英雄,與他們兩個人長期占據『最偉大的法國人』排行榜前三名的位置。

  他是少數以個人武力而聞名的歷史人物之一。在雅各賓黨和拿破崙抗擊外敵時,亞諾曾多次孤身潛入反法聯軍的營地中,暗殺將領及高階軍官——這讓法國大革命的果實保留下來,同時,拿破崙才能順利地將革命的種子撒播到歐陸各地去。

  亞諾和拿破崙私底下曾保持著相當穩固的友誼關係,但是在後者稱帝的野心暴露之後,兩人便決裂了。

  此後,亞諾像是人間蒸發一樣、銷聲匿跡,即使反法陣營偶爾會有人莫名其妙地死在自己的帳篷裡,也沒有人可以證明是他做的。

  這是一般查查百科全書、看看報紙上偶爾會出現的歷史人物專欄就能得到的資料。

  實際上呢?

  現年兩百一十五歲、擁有超人體格、千錘百鍊暗殺技術的刺客,說的就是這個使巴黎成為跑酷界耶路撒冷、現在正在晃來晃去的亞諾.維克托.多里安。

  衛宮切嗣腦中閃過了無數資料——跟眼前這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年輕個十多歲、實際上當自己的太爺爺的太爺爺都綽綽有餘的男人的資料。

  亞諾察覺到來自他人的視線,本來如旅客般在古堡內漫遊的腳步停了下來,說:「啊,您別在意,我雖然是法國人,但我對德國人沒有偏見。」

  艾因茲貝倫是德國——兩百多年前他們剛踏上日本這個遠東島國的土地時還叫『神聖羅馬帝國』的國家的魔術師家族,而法國,在歷史上曾被德國多次狠狠地羞辱過。

  不過做為一個雖然是半個民族主義者、但是更追求公理和正義的人,亞諾對德國人到不會特別反感。

  普魯士統合整個日耳曼�神聖羅馬帝國地區後,在凡爾賽宮舉行了德意志第二帝國的建國儀式,因為法國一直在阻礙日耳曼地區的統一。

  希特勒上台、德意志第三帝國的坦克駛進巴黎後,狠狠地把法國人的民族尊嚴丟到地上踩、還用力地扭了一下腳,因為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凡爾賽條約及法國在往後十幾二十多年間的所作所為,也狠狠地把德國人的民族尊嚴丟到地上踩、還用力地扭了一下腳。

  就連百年戰爭,也是法國人先起的頭……即使贏了,也不能抹去理虧的事實。

  「多里安先生,您確定要與我等一同並肩作戰?」

  「沒錯——」

  亞諾望向羅馬尼亞的方向,那裡,是某扇『門』的所在地。

  「——我和拉杜的祖國,如今安然無恙,但我們另一個『共同的祖國』,可就不是了。」

  【父親啊,您就在上帝的天國那兒看著吧,我一定會完成您最後的遺願的……】



  「Master啊、Master,我得到了兩個非常有趣的情報,您要先聽比較勁爆的那個、還是對心臟負擔比較小的那個啊?」

  「……後者。」

  衛宮切嗣點了一根菸——吞雲吐霧能幫助他鎮定心神。

  「出現了一個跟我的職階一樣是Berserker的Servant。」

  「原來如此,不過我和愛麗他們昨天就知道了。」

  「噢?」

  於是,衛宮切嗣將拉杜和亞諾離開之後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包括另一個Berserker即使失去理性仍能發揮出優秀的戰鬥記憶、具有和拉杜一樣可以奪取他人器物的能力、Archer被那個突然殺出來的Berserker激怒到欲進一步解放寶具的能力但被Master強行召回、那個Berserker突然不受控制的向Saber發動攻擊等等……

 「我想,我應該知道那個Berserker之所以會瘋狂追擊Saber的理由。」

  「另一個情報?」

  「嗯,另一個Berserker的真實身分——」

  拉杜故意拖長了尾音,然後說:

  「——可是那個亞瑟王座下十二騎士中的最強者,湖之騎士蘭斯洛特呢。」



  非己方的Servant,只剩Archer、Caster、Assassin的身分尚未暴露。

  那個對於自己的實力十分自傲的Archer先不談,其他兩個Servant對於『暗中行動』這檔子事十分地擅長。只要搭配良好的策略和還行的魔力供給,暗算敵方的Master根本不算是什麼難事。

  所以,在己方沒有擅長暗中行動Servant——Saber不齒而拉杜『比較沒那麼喜歡』的情況下,就只能由Master親自出馬了。

 衛宮切嗣事先在戰略智商低到極限的Lancer陣營的根據地——顯眼到不行的凱悅大飯店的幾根重要支柱上安裝了炸藥,藉由名為『定向爆破』的技巧,使建築物向內塌陷、而非如地震般倒塌並造成無謂的傷亡。

  思維模式和中世紀骨董沒什麼區別的Lancer的Master,居住的房位肯定是位於最上層、裝潢最豪華、服務最好的總統套房。

  所以,衛宮切嗣還刻意斷絕了總統套房專用的逃生通道使用的可能。

  再來——

  象徵火災的警鈴突然放出了異常刺耳的聲音,使得所有冬木市凱悅大飯店的工作人員和住客開始驚慌地四處逃竄。

  這也是衛宮切嗣計畫中的一環……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盡可能地有更多人活下來。抱持著這樣子的想法,所以他才會是先啟動火災警報、將所有不該被牽扯進來的人驅趕到飯店外。

  最後,他還利用魔術催眠了負責確認名單的工作人員,讓他以為Lancer的Master及其妻子已經逃出來了。

  一切的前置準備都已就緒,衛宮切嗣用手機發送了信號。



  「「「「「轟轟轟轟轟——!!!!!!!!!!」」」」」



  拉杜看向遠處沖天的火光,拋下了手中的屍體。

  一具戴著被染成血紅的兜帽、手上裝置了與亞諾相同的袖劍機關的屍體。

  「Repose en paix……mon……frere……(法語:安息吧……我的……兄弟……)」

  亞諾痛苦地用袖劍刺進與他打扮相似之人的心臟,在對方露出解脫的笑容後,闔上其雙眼、如此說道。

  「看開點,亞諾,這些不幸的刺客是被人操縱的。」

  「我知道,閣下……」

  地上躺著約十幾具屍首,他們全部都跟亞諾一樣是刺客兄弟會的成員。

  被迫殺害雖然未曾見面、但與自己擁有相同志向的夥伴,是何等痛苦的一件事?亞諾因為雙手沾染同袍之血,而使內心中的悲憤愈發地濃厚。

  「多里安之子,我的這份禮物你覺得如何?」

  在所有刺客全都倒下後,一名陰笑著的男子從黑暗中現身。

  他走的時候,還特意踏著刺客們的屍體前進——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那麼男子應該被亞諾殺了幾百次了。

  「寇——馬——可——!!!!!!!!!!」

  亞諾的父親——查爾斯.多里安,是被一名刺客組織的叛徒殺害的。

  而那名叛徒,叫做謝伊.派崔克.寇馬克。

  拉杜往後退了幾步……等等將要發生的戰鬥是屬於亞諾的,為了他的尊嚴,除非他有生命危險,否則拉杜絕對不會出手。

  「你真以為這樣大吼就殺的了我嗎?天真——太天真了!」

  亞諾拔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了出去——不過,謝伊比他更快。

  一把氣動步槍出現在謝伊的手上,他朝著亞諾的腹部扣下板機。

  一顆球形物體飛出——神眼鷹哈沙伊文支系天生強悍無比的第六感讓往前急衝的亞諾預測到了危險,立刻煞住腳並測滾。

  「轟!」

  「呃!」

  不過,他沒有料到的是——那顆球形物體是具有破片殺傷效果的榴彈。亞諾一時不察,被一些碎片扎到了背部。

  這點傷勢影響不大,但卻可以證明很多東西——例如現在的亞諾無法贏過謝伊之類的。

  「放馬過來吧,小朋友。」

  亞諾明白這是挑釁,不過——他還是無法忍住憤怒。

  幸好,越是憤怒、他越是冷靜……當初在刺殺曾參與謀害養父之行動的兇手希維特之前,他可是觀察環境好一陣子、調查線索調查了老半天才制定好計畫,最終在聖母院的告解室刺殺目標的。

  報復,重要的並不是早晚,而是要怎麼樣才能一次就成功的發洩心頭之恨。

  「有意思……」

  謝伊將瞄準費時的氣動步槍放到背後,右手拔出海戰軍刀、左手拿出一把在他那個年代只有高階軍官才有資格用的高級明火手槍。

  而亞諾也是類似的配備,只不過劍上泛著詭異的流光且不時發出嗡嗡聲、槍則是一把加大了口徑的沙漠之鷹。

  誰的裝備比較強這點還真不好說,一邊是多種技術交流之後產生的結晶、一邊是經過傳說加持的寶具,沒有人知道勝利女神會保佑誰。

  兩人就這樣僵持不下,謝伊不用說,而亞諾早已不是年輕氣盛的小夥子了,他的沉穩自然是不惶多讓。

  這時,一隻或許是居住在附近山林中的老鷹飛過。

  「嗷——」

  一聲宏亮的鷹嘯響起——

  「「砰!」」

  雙方的槍同時冒出火花,錐形的彈頭和圓形的彈丸碰撞、接著相互粉碎。

  「「砰!」」

  第二輪對射,亞諾用刀身偏開了攻擊、而謝伊則是將子彈從中間一刀兩斷。

  還沒有結束,前者發射出了細小的狹長刀片,後者這時還來不及收招。

  「法蘭西刺客的幻刃?好久沒見到了。」

  謝伊不驚不慌,只是快速地唸了一個詞:

  「Morrigan(摩莉甘號)!」

  致命的幻刃命中了——突兀地立在空中的厚重的一部份木造船身。

  「我的摩莉甘號,可不是什麼一打就散的破船——來吧!」

  空中,大砲、旋軸砲、迫擊砲……無數海戰兵器對準了亞諾。

  「多里安之子,我們繼續第二回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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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誰背叛了誰?





  【他是個難纏的敵人。】

  亞諾小心翼翼的注意所有砲口的動向……即使是威力最小、射程最短的旋軸砲,在有效範圍內依然擁有相當於反器材槍械的殺傷力。

  【看來,多里安之子這兩百多年並沒有白過,必須小心應付。】

  召喚出了這麼多兵器,正是因為謝伊已經承認了亞諾的實力。對方和自己一樣,擁有刺客大師級別的戰鬥力,留手的結果只會是死。

  一邊指揮著部份砲台擋住攻擊角度較難以預測的迫擊砲、一邊猜測亞諾的下一步動作會是什麼,謝伊已經用上了大部分的實力。

  「Fire!」

  真名解放意味著開火,從一般大砲中發出的圓彈、重彈、燃燒彈,旋軸砲射出的砲彈,從迫擊砲口中飛出、如流星一般的焰火彈——全部鎖定了亞諾和他周圍的空間!

  能躲嗎?

  躲得過嗎?

  「Rien——ne est vrai,tout——est permis……」

  【無物——為真,諸行——皆可……】

  ********************

  「亞諾,如果被槍林彈雨包圍,你會怎麼做?」

  「……導師,那樣的情況下,我想我無計可施。」

  這時的亞諾還只是個學徒級別的刺客,除了遺傳自父親那兒的特殊血脈以外,沒有什麼值得拿出來炫耀的。

  「蠢貨!虧我還以為多里安的兒子會和他一樣聰明!」

  「咚!」

  導師——皮耶.比雷克(Pierre Bellec)拿起木棍往亞諾的頭上用力一敲。

  「幹什麼啊!你這臭老頭!」

  「叫老子導師!你這他媽的臭小子!」

  「咚!」

  「臭——導師,我知道錯了……」

  「哼,你這塊朽木勉強還能拿來當肥料!」

  對方的實力遠超過自己,而且又是自己的指導人,所以亞諾敢怒不敢言——敢怒敢言會有什麼後果,他剛剛已經體驗過一次了。

  「記得我們刺客的教條是什麼嗎?」

  「呃……不能濫殺無辜、要隱密行動、不能危及兄弟會?」

  「錯!那是戒律!我們真正的理念可以用一句話來表達!」

  皮耶嚴肅認真的說:「Rien*ne*est*vrai,tout*est*permis(法語,等於『Nothing*is*true,everything*is*permitted』)。」

  「無物為真、諸行皆可?這什麼鬼啊?」

  「咚!」

  「對組織放尊重點!臭小子!你這是對偉大的阿泰爾還有其他刺客先祖的不敬!」

  「可惡……」

  「什麼?」

  「不,沒事,您教訓的是。」

  「很好。」

  皮耶轉過身,背向亞諾。

  「用你能想到的任何方式攻擊我,拐子、飛刀、背刺什麼的都行,就是不要告訴我你要做什麼。」

  「我知道了,導師。」

  【媽的,想找死嗎?那老子就不客氣地送你下地獄!】

  咬牙切齒的亞諾雙手十指夾滿了飛刀……這些基礎功在第一年的基本戰鬥訓練中就做的十分紮實了,而到了第二年的進階戰鬥訓練,就是驗收、以及根據實際狀況進行調整的時候了。

  從什麼角度用什麼樣的力道和方式丟才不會有過大的破空聲、要怎麼樣揮動手臂和扭動身體才能在保證威力的同時不被對手察覺,亞諾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來確保自己可以確實地做到以上兩個條件。

  八個要害——咽喉、脊椎、肺臟、肝臟、心臟、腎臟、頸動脈、鎖骨下動脈分別被八把飛刀鎖定,對一般的人來說,這恐怕是無法迴避的必殺之招吧?

  「臭小子,你還真狠。」

  皮耶拔出劍往後隨意地撥弄幾下——『鏘』的聲響一連八次!

  「臭老——導師,你怎麼做到的?」

  「臭小子,不要用你的眼睛看、要用你的心看!教條的前半句『無物為真』,指的就是不能過度相信你所看到的;後半句『諸行皆可』,就是你要信任你的直覺!」

  「說了半天還不就是要我靠運氣……」

  亞諾小聲地咕噥道。

  「咚!」

  「臭小子!你今天晚上沒飯吃!」

  ********************

  皮耶.比雷克,這名接在兩個對亞諾而言非常重要的男人死去之後成為他的第三個『父親』的刺客導師,對其刺客生涯有非常深遠的影響。

  亞諾身處在無數砲彈的包圍之下,回想起訓練時的記憶……而他,也從記憶中找到了應對此時情景的方法。

  『心眼』——歷經了無數戰鬥、磨練——甚至是徘徊在生與死之間的血之試煉後而培養出來的能力,只有歷經了無數死鬥的強者才會持有。那怕生還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一,也能找出使這百分之一變成百分之百的方法並遂行。

  如果要以英靈的標準來評斷亞諾的心眼的話,只有一個代號可以形容——那就是『B』。

  「「「「「轟轟轟轟轟——!!!!!」」」」」

  旋軸砲的攻擊從亞諾的右側飛過去,風壓帶動他的兜帽如波浪般抖動。

  燃燒彈烤的亞諾的髮絲有些微焦,但是沒有讓他身上冒出任何一絲火苗。

  迫擊砲、重彈、圓彈落地時帶起的塵土弄髒了亞諾的衣袍。

  【沒一個命中?】

  沒錯,亞諾受到最大的傷害就是他的頭——髮被烤到有些彎曲,謝伊的心理感受和當年打爛了白色死神外衣的蘇聯士兵差不多。

  「多里安,我不拿出全部的實力看來是不行了。」

  謝伊左手亦拔刀,隨後衝上,同時雙瞳變藍且流動著數道光暈——和神眼鷹哈沙伊文支系使用種族特有能力時的徵兆相同!

  「什麼!?」

  亞諾愣住了,甚至連回應謝伊的攻擊也忘記,這時——

  「聖處女啊!您忠實的吉爾.德.雷(Gilles*De*Rais)已經來了!」

  拉杜看見情況不對、正要出手干涉的時候,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外凸的金魚眼、潦草的後梳頭髮、還有標準的邪道魔術師裝扮,再加上他自稱為吉爾.德.雷……如果他沒有說謊、或著記憶錯誤,那麼,他只會是『那個人』。

  八爪魚一樣的紫黑異形生物撲向了謝伊,還順道噴出了不清楚成分、但一看就知道沾上絕對不會有好事的半透明褐綠色液體。

  「這什麼東西!」

  謝伊緊急的拿出一個手榴彈丟向八爪魚,爆風逼得他後退的同時,也將這個怪物和他噴發出來的攻擊炸散了。

  饒是如此,臂甲還是有一部份沾到了一些液體,而且——

  【腐蝕?】

  謝伊當機立斷地用劍削斷固定手甲的皮帶、使其脫離。

  拉杜的臉色凝重了。

  「霍華德.菲利浦斯.洛夫克拉夫特(Howard Phillips Lovecraft)……」

  第一次世界大戰,雖然後期才加入,不過美國仍可算是英國的盟國,因此拉杜也有親自到這個算是間接盟友的國度上進行活動過。

  在四處蒐集資訊的時候,她注意到了一個新興作家的名字——也就是霍華德.菲利浦斯.洛夫克拉夫特。

  明明是一個只有二十幾歲的作者,寫出的作品卻比歷經數十年痛苦的老作家還要灰暗、絕望……奇蹟不只不是免費,而且還是有錢也買不到;希望這種東西,以承擔無數倍的絕望為代價去換也換不到。

  這名英年早逝的小說家影響了不少的美國作者,他的知名度也因此而提升了。

  拉杜往前踏出了縮地成寸的一步,瞬間來到亞諾的身邊,說:「亞諾,你先回去吧,這個看起來似乎是具有強大使魔操縱能力的Caster不是什麼簡單貨色。」

  「為何?」

  「查查克蘇魯、洛夫克拉夫克這兩個關鍵字,你就知道為什麼了。」

  亞諾眉頭一皺,發現情況並不單純。他做了個告別的手勢之後離去了。

  不過……拉杜回想一開始那名自稱吉爾.德.雷之人的登場台詞,又補了一句:

  「對了,亞諾,這次你就先去法國一趟吧,回來的時候記得帶祖譜……我總覺得你的家族可能和那個疑似Caster的Servant有些關係。」

  「知道了,閣下。」

  刺客隱沒於黑暗之中,拉杜看向謝伊,扯出一抹微笑。

  「想暫時聯手嗎,叛徒先生?」

  「誰背叛誰,妳又知道了?」

  「當然不知道。」

  又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成為英靈之後,世俗的利益與自己就沒有任何關聯了……但謝伊依然對亞諾表現出了非比尋常的殺意,而那殺意的源頭並不是出於削減敵方戰力的理由。

  是憎恨。

  一般而言,拉杜對叛徒的處理方式只會是『趕盡殺絕』,再加上她對同類人的感覺特別靈敏……於是,她在謝伊的身上嗅到了與自己部份類似的味道。

  那是對背叛了自己的人的憎恨。

  那是想殺光所有欺騙了自己的人的深仇。

  「聖處女啊!」

  凸眼怪人流著淚向天咆哮,發瘋了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拉杜和謝伊,只是沉浸在『聖處女』離去的悲傷之中。

  「知道里斯本大地震嗎?」

  「那場死了近十萬人的天災?雖然比起瘟疫來說不算什麼,但就地震而言,足夠讓我記住了。」

  「那是我造成的。」

  「原來如此。」

  人命一多了,就只是個數字——拉杜比史達林還早體悟出這個道理,她對謝伊的話沒有什麼反應。

  謝伊有些不悅地皺眉,似乎對拉杜不在乎人命的態度不是很高興……但他繼續說了下去。

  「在我『叛變』前的最後一年內,我接到了兩個任務。」

  「第一個任務,是要我去刺殺一個聖殿騎士的高層,他的身分是喬治.華盛頓的異母兄長。」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當時已經病到快走進鬼門關了——看,這就是那個多里安一直為之效忠的刺客組織的真面目。」

  謝伊嘲諷地笑了一下,也不曉得是在嘲笑刺客們,還是在嘲笑當時乖乖做任務、現在卻在說這種話的自己。

  「這件事再加上刺客們自以為守護自由和正義的行動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所以,我開始產生了動搖。」

  「過了幾個月後,我被派去葡萄牙的里斯本尋找一個聖物……結果,我在拿起聖物的時候,災難發生了。」

  「里斯本沒有一個人活下來,我回去報告這件事情,說刺客組織在情報不足的情況下派我去拿取聖物,結果導致了這麼多毫不相干的人的喪生——但我得到的只有不相信和責罵!」

  「知道往前三年的太子港地震嗎?噢,那也是刺客造成的!」

  「所以,我不想再對這些對自己造成無數無辜之人喪命、卻毫無悔改之心的人效忠——我決定叛變了。」

  「我在偷取機密文件後突圍時,重傷落海,結果卻被我過去的敵人救起來了。」

  「刺客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犧牲毫不相干的人、而不是自己……我看見了他們是如何勾結幫派和私掠者、將勢力範圍內的城市搞得烏煙瘴氣,結果他們卻在旁邊享受!」

  「你說……背叛的是誰?遭到背叛的又是誰?」

  謝伊用氣動槍朝處在瘋癲狀態中的不明Servant開了一槍,丟給了拉杜一句令人省思的話之後靈體化。

  「不——!!!!!我的聖處女在哪裡!!!!!」

  拉杜看著榴彈放出了漂亮的煙花,同時腦中迴盪著謝伊所說的『極端的自由』。

  『秩序』走上了極端會變成什麼樣子,拉杜自己就是一個非常好的範例——聖王那種說謊就要割舌頭、罵人就會被處以火刑的純白『理想鄉』則是絕佳典範。極端的秩序不好,但是,極端的自由就像謝伊所說的——混亂、失序、動亂、死亡,可以說是半斤八兩。

  八爪魚異形以生命守護那個不知名的Servant不被絢爛但致命的花火傷害,牠的血肉因而化為遍地的殘渣。

  「吉爾.德.雷,一個為國而戰的元帥盡淪落至此,可悲……可憫……」

  堂堂一個法國大元帥、一個為了民族和家園奉獻心力的英雄,變成這種扭曲、連心靈都不再是自我的姿態,令知道其中詳情的人無法不心生憐憫。

  「那麼,就由我親手終結你吧——」

  濃黑的血液化為利刃,準備隨時奪取對方的性命。

  而這個時候——

  「不!我要去尋找我的聖處女!!!!!!!!!!」

  未知的Servant突然大吼了一聲,從他斗篷之下突然竄出了無數的異形魔物向拉杜撲來。

  「哼,雕蟲小技。」

  「噗滋!」

  衝在最前面的那隻異形爆開,酸性血液漸到牠的同類身上、冒出了陣陣白煙。

  接著,利刃迅速地匯集成一把更大的巨型長刀,隨著拉杜的右臂一揮,一個橫斬便將所有異形斬殺、以及製造出明天一早一定會上新聞的新月形斬痕。

  這是經常被使用到的障眼法,藉由物件、煙霧等的遮掩,再利用各種技法安全而迅速的離開原地。

  曾經被拉杜認可的敵人——亞雷克斯.安德魯森神父便是如此,不過他經常使用聲光效果不是那麼強烈的祝福聖經頁,並且經常是在登場時使用。與其說他是匿蹤者,還不如說是宣告自己已經降臨的處刑者。

  那名Servant已經離去,拉杜採集了一點異形的體液後便立即返回艾因茲貝倫古堡。

  ********************

  「嘖!」

  亞諾用牙齒咬開手榴彈的插銷,然後往大群的魔物匯集中心點丟去。

  「轟!」

  破片四射、化學火焰開始迅速蔓延,將異形灼燒的發出令人生厭的慘叫聲。

  「Saber、Lancer!你們有什麼好方法嗎?」

  亞諾揮劍將一隻斬為兩截,濃酸的血液漸到他經過特殊處理的衣袍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很難辦啊……」

  Lancer俊逸的雙眉緊皺在一起,Saber也是差不多的表情——包括亞諾在內,三人目前都想不到什麼對策。

  「聖處女!您忠實的僕人吉爾.德.雷前來迎接您了!」

  亞諾不久前才吩咐位於法國的兄弟會成員帶來他的祖譜,結果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實。

  他母親那一系的祖先,有一個是大名鼎鼎的聖女貞德的妹妹……或許這能解釋為什麼那名Servant——也就是吉爾.德.雷會如此執著的原因。

  「……兩位,我想到一個辦法了。」

  「「多里安閣下?」」

  亞諾踢飛了一隻比較小的異形、武器刺進了另外一隻再甩開,看著兩名臨時戰友的武器,他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

  「Saber,等會兒還麻煩您用『Invisible*Air(風王結界)』清出一條路——然後就是Lancer。」

  「嗯。」

  Gae*Dearg(破魔的紅薔薇)對這種半元素性質的召喚生物具有相當強的殺傷力,Lancer幾個橫掃之間,就有數隻異形還原為魔力消失了。

  「請您跟在Invisible*Air製造出的氣團之後,然後——瞄準那名吉爾.德.雷元帥手上的魔道書。」

  Invisible Air的後方會形成一個低壓的空間,如果Lancer跟在其製造出的氣團後方的話,再加上本身的速度,不用多久就能到達吉爾.德.雷面前。

  最後,用Gae*Dearg『輕輕地戳一下』,就可以宣告勝利了。

  「那你呢?」

  Saber在亞諾提供的意見之下退到了他和Lancer兩人的後方,開始準備解放。

  「伺機而動,那怕他曾經是聖女的戰友、我祖國的民族英雄,我也會——」

  亞諾將劍放回鞘中,說:「——終.結.他。」

  「對於已經墮入魔道之中的他,只有這麼做才能使他解脫。」

  「如果等等真的出現最後一擊的機會的話,讓我來吧。」

  「「嗯。」」

  Saber和Lancer鄭重地點頭,亞諾感激地望了他們一眼,然後竄上樹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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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2-28 13:56:43 |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英傑們相聚的前夜





  林葉沙沙的摩擦聲在耳邊掠過,進入潛行狀態的亞諾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Caster。

  「Lancer,你準備好了嗎?」

  「嗯!」

  Saber深吸一口氣,然後——揮下手中的劍!

  「Invisible——Air!!!!!」

  風王結界解除了,狂暴的氣流隨之噴發而出。

  一旁早就準備好了的Lancer隨即從Saber的身側衝出去,跟在風王結界製造出的氣團後高速前進。

  強力風壓以輾壓的方式粉碎了路徑上的所有異形魔物,其他的則是被用力地吹飛到遠處,其中某些運氣不好的撞死在樹幹上。

  「不要妨礙我啊啊啊啊啊!!!!!!!!!!」

  Caster發出不知道高了幾度音的尖叫聲,像是不要錢的一樣繼續召喚出更多魔物,但不管來多少,在氣團面前都如同螻蟻一樣脆弱。

  然後,Lancer看向了Caster手中的魔道書。

  一道紅色的流光閃過——

  Gae Dearg刺出了,將那本書戳出了一個洞。

  「可惡!可惡!可惡啊啊啊啊啊!!!!!!我要把你們做成祭品!!!!!我要——」

  「Repose en paix,Gilles De Rais(安息吧,吉爾.德.雷)。」

  撲殺獵物的老鷹,自Caster的上空降臨了。

  左手如同毒蛇一樣探出,而袖劍,則是蛇口之中的毒牙

  亞諾已經發動了攻擊,他的心中沒有任何情感、平靜無比。

  僅僅是個送葬者——僅此而已。

  然而——

  亞諾的袖劍刺進了一隻魔物體內。

  「什麼!?」

  這種發展誰都沒料到,不只是亞諾,連Saber和Lancer也是。

  【如果今天拉杜在的話……】

  如果拉杜在的話,還需要經過這一連串的戰鬥、結果最後還是沒有成功嗎?

  剛剛Caster肯定是用了可以與使魔交換位置的術式,才能夠成功逃脫。

  「可惡!」

  亞諾再次拔刀,腳下揚起一陣煙塵——他『殘影』的腳下揚起了煙塵,本尊早就衝到目標面前了!

  「不!聖處女!我還不能死在這裡!如果您要我的命的話,我自然不會抵抗……但是現在還不行啊!」

  無數魔物構成了肉牆擋住了亞諾,而待他斬開阻礙後,發現敵人早就已經逃跑了。

  「失敗了嗎……」

  Lancer眉宇之間露出了遺憾的神色,Saber則是多了一些憤恨。

  不久之前,Caster帶了十幾個小孩子前來『拜訪』……結果呢?

  結果,一切都是他的陰謀。他辦了一場『遊戲』,並『邀請』Saber一起『同樂』……最後勝出的人,是他。

  那些小孩子早就被種下了術式,等到條件滿足、時間一到、或著術者啟動的時候,召喚出來的魔物就會以孩子們的血肉為食料迅速膨脹、從背部或著胸腹鑽出來。

  剛才,就有一個孩子在Saber面前『裂開』,他的血還殘留在後者銀色的鎧甲上。

  「真慘哪。」

  這是孩子的聲音……難道還有被Caster帶來的無辜受害者活著嗎?

  答案是沒有。

  「Berserker……」

  Saber咬牙切齒地說道,望向從森林的另外一方走來的拉杜。

  「你應該知道吧?Caster會來這邊這件事……」

  「嗯?當然,怎麼了嗎?」

  「妳這——」

  Saber怒不可遏地揮著劍砍向拉杜!

  「鏘!」

  一桿破舊的中古長槍出現在拉杜的手上,擋住了斷鋼神劍Excalibur(誓約勝利之劍)的斬擊。

  「鏘!」

  「放棄吧,不過是區區的A++級寶具而已,怎麼可能對EX級別的朗基努斯之槍造成任何損——」

  一道劍風切過了拉杜的脖頸,讓她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

  Saber憤怒地出手了。

  「無恥!」

  「唉,再生也是要那幾秒時間的,可以不要造成我的困擾嗎?」

  頭顱和軀幹的斷面伸出了無數肉芽,彼此連結、接合……拉杜的語氣,再配合臉上的表情,顯然就是故意要惹人生氣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

  「當妳在實踐妳的騎士道的時候,我可是追蹤Caster的魔力把整個冬木市下水道都翻了個遍喔!我為了那些未來可能的受害者花了這麼多時間,妳呢?」

  她沒有說謊。

  她的身上還滴著散發臭味的水漬……甚至還有不知道在陰暗、潮濕的環境醞釀了多久的屍臭味。

  「最後呢,我發現了Caster的根據地,但是我怕有意外,所以沒留下來守株待兔——以上。」

  拉杜的視線譏諷地投向Saber,亞諾這時候站出來說:「有什麼事稍後再談吧,說起來,那個Caster是針對我而來的,我也有責任……」

  說完,亞諾看向拉杜,得到後者一個『你放心吧』的眼神之後,沒入陰影之中離去。

  「啊,對了……Lancer啊,我怎麼好像聞到了你Master的味道呢?」

  不作死,就不會死。

  本次聖杯戰爭『花樣作死之王』——Lancer的Master,一個人光明正大的前去挑戰惡名昭彰的魔術師殺手,絲毫沒有想到對方會出什麼陰招。

  不,就算想到了,出於魔術師的驕傲及自信,他恐怕還是會光明正大的從正門闖進去吧?

  拉杜在稍早之前,就跟衛宮切嗣用無線電連絡過了,對方也對於敵人如此地缺乏戰鬥智商感到非常的驚訝和高興。

  「Lancer,這是?」

  「我的主人正陷入危機……看來,他丟下我去進攻你們的根據地了。」

  面對Saber的疑惑,Lancer有些艱難地解釋道。

  「這戰略智商——算了,Lancer,去救你的Master吧,反正你們的『力』和『智』相乘並沒有達到足以匹敵我的程度,讓你們多苟延殘喘幾天也不會造成什麼困擾。」

  拉杜嘲諷道,Lancer則看向她,抿了一下嘴唇,說:「多謝了,Berserker……」

  等到共同的敵人化為靈體離去之後,Saber冷哼了一聲,也不跟拉杜打一聲招呼,就逕自往古堡的方向走去。

  「迂腐至極……騎士王,你的國家想必就是因為你這個性而毀滅的吧?。」

  腳步一頓——然後,Saber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錯似的進續前進。

  拉杜笑了一下,然後化為血霧飄向某處。



  「Rider!我、我們真的要去嗎?」

  「哈!怕什麼?這是一定要的!偉柏,身為一個男子漢,豈可如此畏畏縮縮!」

  冬木市郊,一個站在戰車上的紅髮大漢哈哈大笑的同時,用力地拍了一下身邊瘦弱少年的背,往一座有著『鬼城』傳說的森林前進。

  這個鬼城呢……自然就是艾因茲貝倫一族的根據地了。為了避開普通人,他們在古堡周遭環境施放了許多驅逐閒人、視覺混淆之類的魔術。

  當然,這些魔術防的了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卻防不了一點都不普通的魔術師和英靈……所以,Rider和他的Master感受到了不久前在艾因茲貝倫古堡散發的強烈魔力。

  「那你帶著酒桶去是要……」

  「那還用說嗎?那邊的戰鬥應該已經結束了,雖然來不及參加,但至少也要開個酒宴、祝賀勝利者才行!」

  Rider解釋,而他的Master——偉柏依然苦著一張臉,說:「我們會被轟出來吧!」

  「如果,再加上本王呢?」

  視線盡頭,有個身穿金色鎧甲的人步行而來。

  「Archer?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怎麼?」

  「本王突然起了視察民間的興致罷了,倒是Rider,你準備好獻上頭顱了嗎?」

  「哈!這麼早就認定自己會贏了嗎?」

  煙硝味漸濃,偉柏額頭上開始冒起冷汗。

  然而,對峙雙方散發的氣勢卻突然消失不見。

  「Archer,跟我一起Saber和Berserker那開個宴會,如何?」

  「你這種粗人也能想到要開宴,真難為你了……」

  Archer高傲地說,也不知道是不是答應了Rider的邀請。

  「也罷,現世沒什麼消遣,本王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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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酒宴起始





  另一個世界的特爾戈什維泰,有一隊人馬在眾人的祝賀聲之下進入城門。

  『狩魔者』,由幾個實力最強的魔族煉金術師和拉杜聯合提案、亞伯拉罕負責訓練和帶領的組織。

  這個魔指的當然不是魔族——而是惡『魔』還有『魔』獸。所謂的惡魔說的是源頭不明的邪惡屬性瘴氣的集合體,而魔獸則是各種被瘴氣侵蝕的獸類。

  來源於惡魔、魔獸身上的素材用途極多,尤其是其一身力量精華的『魔水晶』,更是被魔族拿來用在煉金術上。

  出於維安及資源考量,『狩魔者』於是成立。他們平常並不會出動,因為一般的中、小型魔獸什麼的,靠冒險者和各地治安武力就夠了;除非是大型魔獸,不然狩魔者很少會出動。

  亞伯拉罕親率五十人坐鎮主城,其餘城市常駐二十人,村莊規模十人……配合煉金術及魔法師等各種可製作多用途道具的職業者進行後勤支援,或許戰爭場合上有些勉強,但進行特種行動時,絕對是百分之百的完成率及生還率。

  就在不久前,特爾戈什維泰附近出現了一隻體型堪比龍、戰鬥力不算頂級但破壞力則是頂級的風屬性猛禽類魔獸——『烈擊鷲』,亞伯拉罕立刻帶人出去。就在他離去的這段期間,拉杜也因為『意外』不見了。

  他將裝著分割下來的魔獸屍體的空間石交給後勤官後,就馬上準備向自己的宅邸移動、好好地洗一下一路上的風塵……這次的『出征』因為目標是擅長遁逃的風系飛行魔獸,所以花的時間有點長……足足四、五天沒有洗澡了,而大多數跟他一起出動的狩魔者也是一樣的想法。

  然後,就在他回屬於自己的溫馨小窩的路上,有個傳令兵打扮的士兵叫住了他。

  「凡.赫辛大人,拉杜大人臨時有事,短則十數天、長則一個月會不在這裡。」

  這是怎麼回事?亞伯拉罕皺眉,問道:「可以說的詳細一點嗎?」

  「是這樣的……」

  從發現拉杜在她的私人墓室憑空消失、到發現棺木旁一張矮几上的紙條、以及後來的處理等……傳令兵一一娓娓道來,亞伯拉罕聽完之後,臉上的神色緊張了起來。

  「該死!她總是這樣不顧自己……」

  拉杜的父親,『赤牙』薩那特斯所屬的支系——朱顏鬼/斯嘉麗德雷哈特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執著』。

  情感的執著,像薩那特斯就有對族人的執著、對朋友的執著、對家人的執著等……而拉杜除了民族情感、親情、和友誼外,還有對自己效忠對象及忠誠部下的執著。

  所以,她願意為了生養自己的瓦勒契亞去死、願意為了曾經救過祖國的不列顛去死、願意為了死守到最後一刻的千名騎士去死,現在當然也願意為了魔族去死。

  然後,她就在不明一切的情況下回應了異時空的召喚術式。

  「您放心,目前大公相當平安。」

  「有她的空間座標嗎?」

  就算從他人那裡得到拉杜的現況,亞伯拉罕仍然不放心,一定要親自過去查看才行。

  然而,傳令兵整個人就像被什麼震驚一樣,完全呆住了。

  「空間座標、空間座標……對!就是次元移動!」

  「什麼?」

  「事情是這樣子的,凡.赫辛大人,大公目前所處的地方被俗稱抑制力的世界意識限制著,外來的強者難以進入其中……煉金術、魔法,乃至於電子技術全部都嘗試過了,但也無一例外的都失敗了,我們唯一一種還沒用上的手段就是次元移動!」

  回復過來的傳令兵口沫橫飛地說道,亞伯拉罕又問:「我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總而言之,我能趕到拉杜那哩,對吧?」

  「是的,大人。」



  在預警兼防禦結界被人強行突破之後,第一個趕到的並不是一直跟在魔力供應源——愛麗絲菲爾身邊的Saber,而是拉杜。

  『熟人』來了,怎麼可以不去打聲招呼呢?

  「大叔,我都不曉得你這麼有空。」

  對方雖然不是魔族,但他卻是另一個長生種族,幻狼——也就是維爾沃夫(Werewolf)/狼人的後裔,因此老化速度跟一般人類比起來也是慢上許多,看上去也大概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

  不過拉杜可是一個『十歲小女孩』,十歲的小娃兒叫一個三十歲以上的成年男性為大叔,難道叫錯了嗎?

  「如果我時間多的話,也不至於到現在才來找你。」

  「對了,那隻羽毛畜生呢?」

  「死了,被我用攻城弩炮射下來。」

  「魔水晶沒碎吧?」

  「沒有,而且足足有三、四百克重。」

  「啊,那應該不用做成道具了,直接拿去砸人也行。」

  此刻與拉杜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天的人,正是亞伯拉罕,而他跟著拉杜開始往內部的核心地帶走之後,前者說:「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必要參與進來;不管是這個聖杯戰爭、還是魔族的復興,你都沒有一定要出手的立場。」

  「誰說的?大公他拉了我一把,我就必須用生命來回報他。」

  這個大公自然不是拉杜,而是弗拉德二世/薩那特斯。

  薩那特斯當初在街上看到了流落街頭的亞伯拉罕,秉持著基督教義中助人的精神伸手援助,才讓後者不至於餓死。

  後來,在進行了戰士系統的培養之後,薩那特斯讓亞伯拉罕去擔任拉杜的護衛。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一連串事件的話,恐怕這個幻狼一族的殘存族裔也就不會成為今天的最強獵人了。

  就算只是區區的滴水之恩,也應當湧泉以報,更何況亞伯拉罕欠薩那特斯的不只一杯水、一頓飯,而是一條可能會隨時消逝的性命,他會這樣子說也不奇怪。

  「啊,對了,亞伯拉罕。」

  拉杜再次開口,打破了這有些嚴肅的氛圍。

  「怎麼了?」

  「你說你用攻城弩炮把烈擊鷲射死了……是怎麼個『射』法?」

  大叔應該是拉杜才對,她根本就是個喜歡開黃腔調戲人的大叔。



  不久之後,結界完全破裂……雖然可以用更隱密的方法進來,但喜歡『征服』敵人的Rider似乎比較傾向於正面突破這種聲勢浩大的作法。

  「啊啊啊啊啊!!!!!Rider!是Berserker啊!」

  「怕什麼……Berserker!我帶了兩桶酒,有興趣來喝一杯嗎?」

  這是個粗野豪邁的大漢,然而亞伯拉罕卻瞇起了眼,不著痕跡地摸上腰間的暗器……

  「且慢,亞伯拉罕,他是真的想來開個酒會。」

  「我知道了……」

  這個時候,Rider才注意到亞伯拉罕的動作,不可思議地說:「Berserker,你這位朋友雖然不是英靈,但看起來似乎並不簡單吶……」

  「我嗎?我只不過是受到先代大公的委託、負責護衛他小女兒的護衛而已。」

  「一個護衛啊……真可惜!你看起來很強,但我更想要一個最擅長在戰場上殺敵的大將啊……」

  拉杜用手肘頂了一下亞伯拉罕,說:「享譽天下的亞歷山大大帝看上你了,有沒有想法?能說來聽聽嗎?」

  「……」

  好在這個『看上』並不是『性』意味的,不然某人就不是僵硬、而是渾身上下起惡寒了。

  為什麼?因為根據史料記載,亞歷山大似乎和一些部下發展出超友誼的關係……

  「Rider啊,雖然說是酒宴……不果只有酒的話,未免也太無聊了,你有準備什麼節目嗎?」

  「這倒是沒有呢,角鬥怎麼樣?」

  「不錯,我這邊有馬上比武,你意下如何?」

  講到這,拉杜的臉上泛起了嘲諷的笑。

  「拉杜?」

  「我有一名臨時戰友,她因為自己愚蠢的道德操守,導致家園覆滅呢……我甚至不知道最後跟隨她的人當中,有多少人是為了不列顛、有多少人是為了她。」

  她的音量並沒有刻意壓低,導致Rider和他的小Master也能聽見。

  「騎士王嗎?雖然妳說的太狠了,不過倒也沒說錯……」

  Rider發表了他不置可否的感想,亞伯拉罕問:「騎士王……您說的難不成是不列顛的那個亞瑟王?」

  「沒錯,亞伯拉罕,就是那個以不分情況奉行騎士道聞名的高潔王者。」

  對拉杜而言,民族、國家利益才是第一順位。那些為了自己的忠,帶著整城的人民一起迎接入侵者報復性屠殺的守將,他們究竟是忠臣、還是想要覆滅民族的大奸之人?

  可笑!

  秉持所謂君子精神、所謂騎士道、所謂仁德,為之而願意犧牲一切,那怕是自己要守護的東西、那怕是自己的親朋好友家園同胞!

  如果善良就能使一切臣服的話,那麼拉杜是為了什麼才化身為惡魔的?

  「帶我去宴會場地吧,Berserker!我已經等不及要喝酒了!」

  拉杜的思緒被Rider打斷,亞伯拉罕此時也把手放到她肩上,說:「拉杜,不要想那麼多。」

  「我也希望如此,但是……這個世界並沒有賦予我這樣的權利。」

  為什麼呢?

  因為這個世界……是殘酷的啊。

  善良的人什麼都做不到,極盡燒殺擄掠之能事的人卻能活得無比滋潤。

  打從一開始,這個世界就是扭曲的、黑暗的、無情的、令人絕望的。

  「我們走吧,不過……」

  不遠處,Saber正趕過來,拉杜接著道:

  「看來,我似乎需要先向某人解釋一下,不然Rider你的酒會恐怕就開不成了。」

  「Berserker,你和Saber的衝突還沒解決嗎?」

  「這樣的戰友,誰都會跟她吵起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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