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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風且停住 於 2014-8-24 22:07 編輯
[特傳]風沙
「冰炎,你知道嗎,風和沙乍看之下是彼此相容,但其實根本就並非相倚。」
「啊?」
「你看海邊,若是遇到像海一樣的阻隔,風還有辦法帶動沙子,沙子還有辦法依偎著風嗎?」
歡愛之後的床被散亂。
「冰炎,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風與沙嗎?」被冰炎摟住的夏碎伏在他胸前,輕聲問道。
「嗯?」懷裡的溫度太眷戀,冰炎半瞇著眼,不想放手。
「你覺得風是不是永遠都不要吹向沙地,比較好?」
冰炎睜開紅色的眼,明艷的色彩調成了瞭然的色調。
他到底聰明。
「你怎知風不想拂向沙?也許它一輩子就等這個機緣。」
「若知這機緣最終只帶來痛苦,它還會想要嗎?」一望,望進火焰的眼底,彷彿想要看穿最深處的東西。
「夏。」他不答,只喚他的名。
紫潭汪洋成大海,載浮載沉著他或許明白或許不明白的情緒。
冰炎喜歡他的眼睛,清淡的眉眼圈起深邃的瞳眸,溫柔的讓人沉醉。
他只是望著,好像這樣就能把答案望進他的眼中。
夏碎忽然低低地笑了。
有些事,不必言說。
他將手環上冰炎的腰,投靠上他肩,說道:「也許我不該問。」
溫熱的氣息吐在耳邊,溫潤的語調幾分疏懶,過近的距離足以點把火便能將兩人燃燒殆盡。
冰炎覺得冷卻沒多久的身軀開始升溫。
「……夏,明早有任務,別鬧。」僵硬的聲調洩漏些許緊繃和隱忍。
「嗯?」夏碎更往前貼近,嘴唇輕輕擦過他的耳垂。略帶調侃的音調有些誘惑,像是醉人的呢喃。
冰炎似乎聽見自己理智線繃斷的聲音。
「……該死!」他臉色鐵青地咒罵,衝進了浴室。
聽著嘩啦啦傳來的沖水聲,夏碎只是露出一抹幾乎看不見的淡笑。
精靈一旦染上毒素就回不去了。
他沒有想過,這句話某種程度上會再度驗證了他的命運。
當黑色像隻貪婪的蛇沿著他的手臂攀沿而上覆滿了他的全身,他卻無比的冷靜和平靜。
夏碎臉色發白地站在一旁,彷彿知道這種情況即使立刻送往醫療班也是無力回天。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兩次都要我這樣看著你走……」幾乎是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囈語出聲。
鋪天蓋地的黑針朝他飛射而來的那一刻,他竟是擋在了身前。
冰炎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呼吸卻越來越微弱。
「不過是先你一步而已,有什麼好難過的。」他的氣音越來越多,卻沒有停下,也許只是在做他一點也不擅長的安撫,「不過,要是我太早就看見你,我一定會狠狠揍你,聽見沒?」
望著夏碎宛若失語的模樣,冰炎抬起手,指尖點上他的額頭,無力的讓人心驚。
「夏,你要好好活著。」
沒有你,怎麼可能好,不可能好的。他想這句話說出口,卻發現自己的唇抿的死緊,怎樣也吐不出這句話,連一聲道別也無法釋出。
「以往都是你等我,這次終於換成了我等你,希望……」
最末的話語消失在漸次冰冷的間第,葉片上的露水還未消散,無情的霧就在他恍惚之間趁虛而入了整個空氣。
原來,這個早晨,沒有溫度。
無法長久的永恆被命運截斷在這個季節,未期的驟雨如同被關了靜音般聽不見半點泣音,卻猝然熄滅了他世界裡的那盞燈火。
「你們不會有壞的結局,但……」
那天神諭之所的繼承人站在了他面前說出了預言的話,卻沒有接著說完。可他卻在看穿胞弟眼底的欲言又止的瞬間毫無阻礙明白了他想說和沒說完的話。
不會有壞的結局,但也不會有好的結果。
他還記得風與沙的問題,卻沒想到先走的人竟會是他。
所謂的命中注定,卻從來沒有給過他們其他選擇的餘地。
冰炎啊冰炎,你一直都沒有明白過。夏碎的嘴角勾起了哀苦的弧度。
不管是誰等誰,不斷向前拚命追趕著的,始終都不是你吶。
眼底的傷痛和溫暖打起了架。
*所謂的命中注定,卻從來沒有給過我們其他選擇的餘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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