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邊,安地爾看著窗外逐漸變黑的風景。
風吹來,戲弄著他的一頭藍髮,他的臉上沒有平常的隨心所欲、惡意,只是面無表情,孤挺的背影讓他看起來就像是要融入夜色中。
睞一眼在旁的那群人,銀色的身影就像是千年前的凡斯,絕望與後悔。
當時,安地爾是從中挑撥兩人,而這次他一樣參與其中,只是被褚冥漾所牽制著。
亞那是因為他被凡斯詛咒而死,褚冥漾是因為自己詛咒反噬,他待在他的身邊雖沒有直接影響,但是卻也間接造成影響。
要問他當年是否後悔,他早已忘了;現在要問他是否後悔,他回答不出來。
人生在世,那麼多苦痛,隨心所欲不是很好嗎?
他看過這麼多事情,曾經也親手撕裂亞那的孩子的靈魂,但是當他伸手掐住帝的脖子時所感道的是陣陣心慌。
如今,褚冥漾的死不會讓他心疼難耐,但是心臟卻像是被人抓住一樣感到難受。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褚冥漾託付的東西交給這些人。
「亞那的孩子。」他勾起與平時無異的笑,「你還要在那兒多久呢?」
冰炎瞥了他一眼,紅瞳如冰川一樣,沒有剛剛面對褚冥漾屍體時的痛苦。
「安地爾,漾漾和三位董事已經離開,也請你離開我們學校,要不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褚冥玥收起傷心的樣子,她回到惡鬼巡司的位子,語氣公事公辦。
話落下,其他人也擺出戒備的動作,只要安地爾有一點的小動作隨時就要攻擊。
「小玥,別急,會亂陣腳。」知道褚冥玥不同表面上看著冷靜,白陵然輕語,他直視著那玩世不恭的笑,「漾漾有委託你對吧?」
要不,安地爾沒有繼續留在這邊的理由。除非他想要自討苦吃,又或者想看他們痛苦。
若是那樣,他想Atlantis也不會放任他胡作非為。
對於白陵然,安地爾倒是有些佩服。
心愛的表弟去世了,卻還能有這份冷靜,怪不得能當上妖師首領,代領整個族人。
「雖然先天能力者已經去世,但是不代表我們沒有言靈,安地爾。」白陵然見安地爾的笑容刺眼,沉聲說道。
揚眉,安地爾彈指,兩封信落入他的手上。
而這個動作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冰炎的眼神也有了波動。
「褚冥漾委託了我——這兩封信。」揚揚手中的信封,安地爾慵懶得靠在窗櫺上,「想要拿很容易,只不過我有話想問在場的兩位,亞那的後代以及……妖師的首領。」
看著兩位,安地爾淡語:「我想知道,當年亞那和凡斯直到臨死前,是否有那麼一絲絲的後悔。」
兩人沒有應聲,在場的人也全都安靜著。
安地爾見此,諷刺一笑,「罷了,都經過那麼多年,也沒差了。」將手中的信封丟了出去,穩穩的落入白陵然和冰炎的手中,安地爾轉身準備從窗戶一跳而下。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你曾經與父親還有再見過一次面。」冰炎冷聲問。
「但是我還是想知道,當年的傷害讓他真的對我一點怨懟都沒有嗎?」安地爾回答,說完他便隱沒於黑夜中。
看著手中的信封,冰炎淡淡的說:「父親曾告訴過我,他最好的朋友一位是妖師,另一位是鬼族的高手。而他……不曾後悔過。」
「當年,凡斯沒有想那麼多。他的心全繫念在精靈三王子身上。」白陵然接續的說。
風吹起了窗簾,帶來的冷意。
兩封信封的重量,是如此的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