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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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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城，雖說是鬼城，但她的城牆仍佇立，上頭斑駁的痕跡透露歲月的侵蝕。城牆的內部多半居住市民以及貴族們。外部──也就是外城則是小老百姓等居住地。鬼城的街道與建築零零散散的排列，若從山頭眺望，是個近乎圓的優雅圖案。
「就是這麼一回事啦。」冥漾眼前，一名褐色短髮的女孩正滔滔不絕的述說。她有著一雙湛藍的眸子，太大的衣襬以及袖子拖至地面。「瞧，我可不是一般的有用，要不，我來當嚮導？」
「妳能為我們做什麼？」冥玥擋在冥漾面前，雙手抱胸，氣勢洶洶的質問。
老姐，冥漾的寒毛直豎。妳這是要嚇跑所有人嗎！
褐髮女孩瑟縮一下。「嗯，比如說，我可以告訴你們，市中心最需要防備的黑幫、作生意時需要的保護費、哪些是隱藏在暗處的盜賊、進入城門需要多少銀幣賄賂守衛才不會被找麻煩......」
她比著指頭。「還有很多。總之，如果你們不想在一進城就被扒的乾乾淨淨，找我準沒錯。」
冥玥的青筋暴起。冥漾立刻感到一股深刻的寒意──
姐別生氣啊！不要在沒進城時就鬧出人命！我還不想被追得滿城跑！
這女孩說的沒錯。本來，褚家的商會應該不至於被找麻煩，可是他們並非代表褚家，而是一般的旅人──他們的目的實在不好透露，因此，為了免除和褚家其餘閒雜人等的紛擾，他們選擇獨自前往。
當然，代價就是安全性的問題。
「價格呢？」一旁的亞洛問。
褐髮女孩狡黠的笑道。「一銀幣。」
一銀幣！許多人攢了一輩子也才那麼幾枚！妳想敲詐多少！
「太貴了。」亞洛按下一旁準備發狂的冥玥，用相當平靜，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語調回應。「三枚銅板。」
「咦──你也太狠了，我還得養家餬口──」褐髮女孩一臉喪氣。
妳也才十二三歲吧！養什麼家？賺零用錢還差不多。冥漾直翻白眼。這小鬼肯定不是合格的騙子。
「就三個。」亞洛鐵石嗓音鏗鏘而落，威嚴不容質疑。「你們這兒的價格，多半是兩個。三個算是高的了。」
冥玥此時再次站出，語氣十分冷冽。「就這麼辦，敲詐人的小鬼。好了，我們想找個地方歇息。知道那家旅館最安全嗎？」
「住宿？嗯，你們的話──我想想，應該那家吧......？跟我來。」褐髮女孩搔頭，接著靈活的竄入人群中。
「啊，那位看起來很兇的大姊姊，小心妳身後那個穿背心的男子，他是一個很有名的賊呢。」
「金髮馬尾的帥哥，別被那漂亮鵝蛋臉女子纏上──許多上流社會的男性都栽在他手中，被狠敲一筆唷。」
看著這名女孩躍起的模樣，冥漾忽然覺得莫名熟稔。怎麼可能？他應該從不認識她，無論是上一次還是前世。
他揉眼，那股異樣感卻未消失，有增無減。
似乎在哪見過......
褐髮女孩輕輕一跳，便輕而易舉的掛在一旁的樹梢上，就像猴子。
就是這個！冥漾的思緒頓時電光石火，那過去慘痛的回憶再次一幕幕的浮現──
想起來了。
那時，在冥玥和亞洛死後，他在法蘭奇陪同下來到鬼城。鬼城同樣受淚墜戰爭肆虐。當地因為並非崇光神殿立足之處，而是災厄、混沌等黑暗神祇據點，因此倒也不會像伊多拉斯那般，整座城近乎滅亡。
雖說淚墜戰爭中，起事的不只有黑暗的信徒，但伊多拉斯一帶佔上風的主要是黑暗信徒，遠離伊多拉斯，稍往西一些便是崇光、戰爭等其餘神祇的勢力範圍。
但是──在那遙遠而模糊的若朦朧霧氣的記憶中，冥漾記得，深切烙印於腦中的那個身影──並非因為交情，也非熟悉。只是萍水相逢，終將成為陌路，擦身而過。
因為，那個瘦小的軀體吊在鬼城城門上，在風吹拂下，一晃一晃猶如鞦韆的景象，太怵目驚心了。
仔細看的話，依稀能看清冰冷屍體上的傷痕。乾涸的血遍佈全身，體無完膚。
那具屍體便在空中懸掛，直至腐爛，直至骸骨！
恍如宣告亂世來臨的警鐘。
而那個在風中搖擺的身軀，此刻卻和眼前這名少女重疊在一塊！
「冥漾！」
一記結實的拳頭重擊在他的後腦勺。冥漾不必回頭也知道那是誰的手筆。
姐！妳做什麼？
「你又在腦殘了。」冥玥冷哼道。
那不是腦殘，只是在回憶未來！等等，這麼做好像有違常理，未來回憶不是完全相反的兩個詞嘛！難怪會被揍──不對，那是因為我體質特殊......？到底怎麼一回事！
冥漾摸摸腦袋，將視線拉回前方這位帶路的嚮導──雖然僅是過客，雖然實在惹人厭，雖然她即便死去也與他無關，雖然那孩子不過是淚墜戰爭眾多亡魂的其中一名──
可或許是冥漾的愧疚心或是同情心作祟，他仍向這名嚮導搭話。
「我看，最近鬼城附近的局勢不是很妙。妳說是吧？」
褐髮女孩瞥了他一眼。
「你們不是旅客嗎？怎麼看起來，還算有一定的理解哪！」
「我有聽到路上的小道消息。」
褐髮女孩點頭。
「嗯，是沒錯呢。聽說有麻煩了。好像有什麼大型的勢力在附近聚集──」
「......聽說是軍隊一類的。」
實際上應該是死靈大軍，不過眼下這情況，怎樣都好。只要勸得動她便行。
「沒那麼誇張吧？軍隊？現在不是太平盛世嗎？」
「妳不也說是大型勢力？既然如此，軍隊有什麼不可能？」
褐髮女孩低頭沉思。她最終聳肩。
「好吧，或許就如同你說的那般。有軍隊。」
「所以妳，不，應該說妳能帶走多少人便帶走多少，快逃吧。」
逃吧。
快點逃吧。
如果能的話，便逃得越遠越好。最好能渡海至東方。
冥漾如此說道。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他的嗓音不停的顫抖，哭泣的鼻音瀰漫，彷彿一個迷路的孩子。
這令包含嚮導以及冥玥在內的眾人全數轉過頭注視他。
「漾漾......？」首先開口的是格里西亞。「你沒事嗎？該不會是病了？」
冥玥將手放至冥漾的額上。「溫度有點高，可能發燒了。」
冥漾有些欲哭無淚。「我沒事。」
我只是，預知未來將會發生的事件罷了。並且努力拯救即將逝去的生命。
褐髮女孩似乎聽進冥漾的話。「逃？」
她哼了聲，湛藍的雙眸充滿了不在乎。「我能逃去哪？」
出乎冥漾的預料之外。並不是認為自己不會被拒絕──他早對「不被相信」的可能性有所準備──而是，這孩子相信他的話，卻不打算逃跑。
簡直是坐以待斃。
為什麼？
為什麼不逃？快逃吧，逃得越遠越好，離災難越遠越好。
或許是威嚇感不足？那麼再把情況說的嚴重點。
「這是場範圍相當廣的災難。許多人會在其中死去──重要的是，妳也是。而且是被虐待致死。軍人一向把女人視為『貨品』。」
「啊啦──問題是，你不也說了，這是場相當可怕的戰爭？不只這一帶，往後哪兒都會燃起烽火。我今天逃出鬼城，明天又要逃到哪呢？逃到伊多拉斯？不，連那裡也會被波及吧。逃到冰晶城？我連他們會不會收留難民都不曉得。所以啊，今天死，明天死，有差嗎？」
「......」
「而且，你瞧，若我的財力能支持我到處跑的話，我還會在這卑微的替你們帶路嗎？我現在頂多能讓自己填飽肚子，遑論遙遠的戰爭。」
難受的感覺堵在冥漾的喉頭。他艱難的想說服，卻說不出任何一個有力的字眼。
難不成連這一個渺小的生命都救不了？
「話是這麼說啦──但是我呢，還是謝謝你。」
褐髮少女露出非常燦爛的笑容。宛若晨曦。
冥漾莫名的眼眶濕潤。他連忙拭去淚水。
「好啦，那我們快到──」似是慶幸沉重的對話終於結束，一旁那個放蕩不羈的法蘭奇打圓場。可他滑稽的嗓子卻被人群深處暴起的喧囂打斷了。
冥漾好奇的想湊上前去。儘管知曉有惹上麻煩的風險，他還是好奇的往騷動來源前進。
那是──
一個尖嘴猴腮，滿是刺青的青年，手中緊握一根鞭子。
而他身前跪坐一名少年。渾身漆黑的少年。
少年冷漠又高傲的目光睥睨眾生。儘管他明顯處於下風。鮮血淋漓的傷痕滿布身軀。
那副不屈的身影，卻刺痛冥漾的目光。
熟稔感再次泉湧而出。
他怎麼可能不認識？
理應在遙遠未來才會相識的同伴。
淚墜戰爭中，一路相伴。
直至身死。
雷瑟•提爾斯！
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所遇見的雷瑟，是在遙遠西方的一座廢墟中。並非鬼城。
上一次，雷瑟的確提過他的故鄉是個混亂的地方──看來，是因為他的行動，令未來產生某種改變，使他提前遇上渾身漆黑的好友！
究竟是為什麼？
即便如此，也無妨。那是未來的好友！
冥漾發現自己不由自主的向前衝。一旁的格里西亞也是。
帶路的少女一把拉住他和格里西亞。「你們做什麼？」
「救人！」
兩個聲音不約而同響起。褐髮少女蹙了蹙眉。
「你們有騎士精神我是不反對啦。但是，你們真的知道那個拿鞭子的是誰嗎？」
百個拿鞭子的也抵不上一個雷瑟，那可是在往後的風雨中，奮不顧身前進，他所崇敬的雷瑟！
儘管他總是板著臉，不見一絲笑靨。甚至令人懷疑他的臉部肌肉究竟有何病變。
「看來是不知道。也算正常啦。他是『豺狼』，鬼城中勢力最大的人口販子。同時，也是獨眼幫老大的兒子。」
褐髮少女一臉驚恐的述說。
「咦？你們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神經到底多大條？不會堪比無垠大海吧......算了，打個比方好了，鬼城有一半以上的混混、地痞都在獨眼幫的掌控下。之前，有一名男爵的親戚甚至被豺狼給賣掉了。哼，男爵也不敢說一個字。
懂了嗎？連貴族老爺也不敢惹呢。」
那又如何？倒是一旁的格里西亞不曉得來了什麼興致，指著雷瑟問。
「那妳知道他是誰嗎？那個一身黑的.....少年？」
意外的是，褐髮女孩露出相當不屑的表情。彷彿血海深仇。
「我當然知道。不就是那個出名的『貧民窟的騎士英雄』，雷瑟•提爾斯嗎？貧民窟裡寄居的人，卻打死不肯偷竊、搶劫。乖乖的賺錢幹活。一有劫匪或是惡棍，還會英勇的跳出來，完全不懼死亡，不畏挨打。
靠近他的話，會折壽喔。你們這表情......算了，說的簡單一些。一言以蔽之，是個白癡。」
不曉得為什麼，冥漾聽到這滿是刺的話，卻不由自主的笑出淚來。的確，那個骨頭硬到堪比鑽石的雷瑟，怎麼可能會犯罪呢！
豺狼手上的鞭子高舉，落下。
冥漾露出一縷哀傷。上一次，他和雷瑟成了朋友。雷瑟一生救人無數，可最終，卻死在──
鞭子再度高舉。黑髮少年臉上的光芒卻未曾減弱。
死在那些曾救過的人們手中！
他完全不顧身後同伴們急切的呼喊，疾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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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最愛的雷瑟當然在漾漾回憶中要有個帥氣的身影啦~
當然，雷瑟上一次的故事應該可以說，完全是個悲劇☆
不過呢，我也說過，漾漾是來改變未來的呢w
所以在他努力下，傷亡的機率超低唷w
下一篇應該是以格里西亞的角度出發之類的...?
既然好朋友都出場了，怎麼可以不讓格里西亞秀一下內心戲呢☆
糟糕，寫太久大人，我覺得小孩子的語氣超難拿捏的啊，明明只是想寫個不知死活的屁孩說...
事實上雷瑟的姓氏是我隨意掰的，真的，不重要(欸
我到現在還沒寫出格里西亞在這裡的姓氏呢w
冥漾的話因為名字太特殊了不想改(欸
順帶一提，雷瑟戰力還是十足的說w只是手無寸鐵，所以稍微被欺負一下w
漾漾改掉懦弱性格之後我覺得，稍微不習慣呢w(還敢說，誰的問題
大概就這樣吧w
對劇情有問題的歡迎提出喔w
對了如果想看我塗鴉角色的話，想看誰呢？
已出場或未出場都行喔w
趁這個暑假結束前，留個紀念吧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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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4-7-12 18:25:56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