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血兒 於 2017-9-21 11:15 編輯
在第一個人張開眼前我便已離開。剛才失控的白袍身上有鬼族氣息無異,只是締其契索泥沼危險程度縱然再高,但還是在公會的控制範圍之內,可是最近並沒有收到這邊有鬼族出沒的消息呀。
我從口袋裡拿出電話,找到通訊錄中第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不待對面那人開口,我便說道:「三秒內不出現我就把你的咖啡機砸了。」說完立刻掛斷電話,隨後身邊便出現了傳送陣,還沒看清藍髮的身影,吶喊的聲音便在耳邊無限放大。
「不要砸我的咖啡機呀!」
「安,你有甚麼沒跟我說的嗎?」我笑著對他說。
「沒有,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從他藍金色的眼睛中看到他對我問題的不解,安不會對我說謊,那這邊的鬼族就不是比申的人了。難道是景羅天的?
「這邊有鬼族,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出面。」我一邊說著一邊脫去藍袍,並為自己加上了幾個隱匿法術,除非是耶呂手下的鬼王高手,不然也很難發現我。
安對我點點頭,他走在前頭,我跟著他深入締其契索泥沼的中央沼澤區。中央沼澤中瀰漫著灰紫色的霧氣,這種灰紫色的霧氣毒性極重,吸入體內輕則神志不清,重則魂魄盡散。醫療班對這種毒霧很是沒策,因為即便能復活亡者,但醫療班終究不是神,無法修補靈魂的損傷。若是一個不小心死在這裡,即便軀體完好無缺,也不可能復活,因為靈魂已不復存在。
除了這舖天蓋地的毒霧,中央沼澤中另一名產是變異生物,這些生物隻隻劇毒,而且往往極其嗜血,與外面那些生物完全不同,牠們絕大部份都不能溝通,「見一個殺一個」可謂是牠們的唯一習性。
感覺到了近乎中心地帶的位置,安示意我停下來,他往前走了幾步後喊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景羅天的手下。」
「比申惡鬼王手下第一高手安地爾.阿希斯,你在這裡幹麼?這裡不是你們的領域。」回話的人有著一把小孩一般黏黏的童音,由於濃霧的關係,我只隱約看到一個約一百五十公分的身影。
「難道就是你們的地盤嗎?」安以一種極度欠揍的語氣反問回去。
「安地爾,你這是要代表比申向吾王挑起戰爭嗎?」娃娃音說出的話一點也沒有小孩的童真,聽著噁心。
安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霧水貴族所妮娸絲,憑你也配?回去跟景羅天說,這裡是吾王看上的地方,管好他的爪牙,別往不該碰的地方伸手。」他一個彈指,強行返還法陣便出現在前方不遠處的地上,還來不及看清對方的長相,那人便尖叫著被送返獄界。
「礙事的送走了。」安對我說,我撤去隱匿法術,問道:「比申要這裡?」
「耶呂曾經想要把這裡的生物收歸麾下,不過沒有成功。」安搖搖頭,彷彿想起甚麼有趣的笑道。
「你不怕景羅天跟比申亂說甚麼?」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真想揍上他那張討厭的臉,不過想到上次這樣做的後果,還是罷了。
「比申來過喔!」他的笑容顯得更燦爛了。「她的臉被這裡的毒蜥蝎毀了後還找我幫她治。然後發誓說不把這裡的毒蜥蝎滅掉她不當惡鬼王。」
「然後呢?」雖然知道毒蜥蝎是百分百被滅族了,但看安的詭笑若是沒有下文我不叫白陵冥漾。
「她殺過來把毒蜥蝎宰了,不過一頭紅髮沒了。」安沒儀態地捧腹大笑。
我的臉大概在聽到他的後扭曲起來,沒有頭髮的比申,實在不好想像。
「笑夠了嗎?」我踢了他一下,說:「走了。」
「嗯。」他抹去那壓根不存在的眼淚,和我並肩走出了沼澤。
出了沼澤後往著來時的另一個方向走,我們一直走到締其契索泥沼另一邊才停下來。不同於另一邊的熱鬧,這邊完全找不到半個人影,我對安說:「我要去公會一趟,你回去吧。」
「真把我當跑腿的呀。」他抱怨地說。
「上次的事,比申怎樣了?」
「沒怎樣,殺了幾個高階鬼族出氣而已。」安聳聳肩回答。
「多砍幾個也只是雜魚,得找機會殺幾個高手才行。」我低聲地說,然後盯著永遠都看不透的藍金色眼睛問道:「比申沒有懷疑你嗎?」
「是有一點,不過她還沒有表示甚麼。」
「不要想著暪著我,你知道的。」我恐嚇著他,他歛起笑容,認真地說:「我知道你甚麼都沒有做,也知道以你現在的實力,已經不是那個需要我多管閒事的『凡斯的後人』了。」
「別岔開話題。」
「我跟凡斯約定過了。」安皺起眉,低聲吼道:「千年前鬼族大戰他死前我跟他約定過了。這樣可以了嗎?」
我微微笑道:「記得就好。」雖然激怒他不是我的原意,但是看到他這種有氣沒處發的表情還真的蠻賞心悅目的。
他一言不發的發動了傳送陣,待他離開後我才換上袍服,轉往公會總部。
「學長。」看完第三本「詞典」的冰炎看向紅袍,紅眼中透著不耐煩的意思。「還記得上次我們去漾漾家的事嗎?」
他點點頭,不明白為什麼紅袍突然提起那件事。
「那次看到的是式神,學長應該是知道的吧?」雖然是問話,但語氣卻是無容置疑的肯定句。
「是又怎樣?」他反問道,腦海上浮起當日的畫面。人稱惡鬼巡司的紫袍巡司在他們想要毀掉式神時突然出現,阻止了他們。
「那日巡司說,式神是她放出來用來隱瞞她家人有關漾漾的事。」紅袍頓了頓,又接著說:「但是我找不到式神跟她的連繫。」
「嗯。」冰炎冷淡地回應。冰炎對於式神的瞭解也不算少,畢竟他也用過。而且白袍的課程就教過如何隱藏和切斷施術者和式神的連繫。
「後來我問過夏碎……學長,他也說找不到連繫。他告訴我,那個式神不屬於巡司,而是另一個人的。」
「夏告訴你的?」冰炎打量著紅袍的神情,不怎確認地問。
「他告訴了我,有關漾漾的一些事。」紅袍下意識托了一下眼鏡,眼鏡的反光讓冰炎不由自主的瞇起雙眼。
「凕是漾漾。」紅袍下結論般說。
冰炎不置可否的點頭,既然紅袍也說了,是夏碎告訴他的。當日是他在夏碎面前揭穿了褚就是凕的事實,沒甚麼好否認的。況且他也沒有真的答應他不告訴別人。
「不過那不是我想說的。」紅袍淡淡地說。
冰炎深深體會到血緣是多麼微妙的東西,眼前的紅袍跟自己的搭檔,不論是外貌還是性格,幾乎是找不到一點相異之處。
「在漾漾的家裡,有冥府的氣息。」說完後紅袍的臉上出現了可惜的表情,他本以為這句話會令到眼前的學長有一點吃驚的樣子。
「有些事還是不要涉足太深。」冰炎對紅袍作出了建議,雖然他對紅袍說的還是有一點在意,但早早考上黑袍的他,經歷了比紅袍要多出許多的事。當上了黑袍,他明白有些事,即便有能力與否,都不應該插手太多,不然只會徒添自己的負擔。
紅袍悻悻然地說:「就算我想要查,也無從入手。本來就只是想從學長這裡探探口風。」
「夏沒有告訴你的,別想著從其他人身上問道。」冰炎說道。
公會總部,情報處理部門。
「確認接收情報,請儘快提交整合報告。」聽說好久不親自跑任務的「資深」紅袍公式般說。
情報班屬於公會內的特殊袍級,由於以搜集和整合情報為主要工作,其人員的隱密程度更甚於其他袍級,即便同為情報班,不認識彼此的情況還是佔大多數。
所以,我才會說目前這個負責紀錄的紅袍「聽說」好久不出任務。
「是。」透過面具傳出的聲音是一道成熟的女聲,這一面鬼臉面具原本並沒有改變聲音的功能,不過世上沒難事,「有錢使得鬼推磨」。除了聲音能轉變以外,這面面具還能干擾氣息探查,讓探查者無法得悉我的真實身份。
「黮,這裡有個任務,要接嗎?」走完正式的程序,資產紅袍從工作桌的一側拿出了一個公文夾,悠悠地問道。
你這不出任務的老頭,老愛把任務丟給人!
「這任務,有趣嗎?」發出的聲音帶點嫵媚,有點討好眼前這半個陌生人的意思。
「很有趣喔!」資深紅袍被露出來的眼睛閃過一抹精光,他「呵呵」的笑了兩聲後又說:「是冰與炎殿下發下來的調查任務。」
「喔?」
「感興趣嗎?」把文件遞到我面前,我看了眼文件封面,帶著笑意道:「並不感興趣,拿去拐別人吧。」
扔下還想拐人出任務的老頭,我步出公會總部,回到了黑館的房間,把袍服換成便服後便出去找吃的,畢竟一整天到處跑甚麼都沒吃,快要虛脫了。
「褚?」才踏出黑館,一個非常熟悉的人便叫住了我。
「藥師寺學長。」我遲疑地喚道。
「不用那麼拘謹,剛開始的時候不是很好嗎?」他笑著說,眼神非常真摰。
「夏碎學長來找學長嗎?」這麼饒口的話真虧我說得出來。
「是的,但黑袍的各位告訴我冰炎他還沒有回來。」他帶點苦惱的說,看來他找學長有急事。
「學長他現在在醫療班,一時三刻應該回不來。」我委婉地告訴他,夏碎學長應該不會去劫人吧。
「你關的人嗎?關得住嗎?」
「夏碎學長,你該不會想……」
「放心,我不會去把他放出來的,其實我只是想要確定冰炎有好好休息而已。」好看的紫眸中滿是玩味的含意。
「夏碎學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們的。」對他們,我十分內疚,也許一開始,我便不應該選擇瞞著他們。
他輕輕撫摸我的頭,溫柔地說:「沒關係。」
「那個……千冬歲也被我關起來了。」摸頭的手明顯一頓,其後上方又傳來聲音,問道:「歲他傷得嚴重嗎?」
「只是輕微的鬼族氣息,為了確保有清除乾淨所以被留下來。之所以會關到他是因為……」我低下頭,喃喃地道:「因為我幫學長治療完順帶關起來時沒有留意到治療室內還有其他人,所以……」
「不用在意,反正就沒聽說過有幾個袍級不逃醫療班的。」夏碎學長帶點無奈的說。「做得不錯,我想以後冰炎的傷也能拜託你了。」
看著夏碎學長一臉要陷害冰炎學長的樣子,我突然覺得夏碎學長比冰炎學長還要可怕。
「我先去吃晚飯了,夏碎學長,下次見。」
到了餐廳,視力大概「非常」好的喵喵在遠處呼喚我。我會合她,替她拿去兩大個食物盤之一,然後一起走到角落的一張桌子。只有我、喵喵和萊恩三人。
「漾漾,明天有空嗎?我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喵喵莫名地興奮起來。「我們可以去遊樂場,然後再去逛街,然後到左商店街那間新開的點心屋吃甜點,漾漾說好不好?」
一聽到點心就甚麼都不記得的我,想也不想就應了一聲「好」。而這一聲「好」,幾乎是我一輩子說得最錯的話。
「太好了!」喵喵高興地大喊,引來一堆人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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