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血兒 於 2017-9-21 13:12 編輯
第二天的三場比賽,大概就學長對璵玉的比賽比較有看頭,不是我小看巴布雷斯、明風、亞里斯和奇雅,能擠身到決賽,這四隊的實力都是無容置疑的,但在最年輕黑袍和三袍資格者的比賽顯然要吸引得多。如果時間許可的話,下午就去看伊多他們的比賽吧,如果學長和璵玉的比賽沒有操到下午的話……
早上八點半左右,匯合了米安達和雪兩人後便直接到了我們的休息室。幸好沒聽雪的到普通觀眾席去,不然那得多早來才擠得進去呀!
在離比賽還有大約五分鐘時,一名長得頗為清秀、穿著一身唐服的青年浮至半空,手上拿著裝飾用的麥克風,說道:「大家好,我是軒霓,今天將由我來為大家播報即將在第二競技場上演、Atlantis第二代表隊與七陵第二代表隊的競賽。根據我手上的情報,第二代表隊中有著史上最年輕黑袍——冰炎殿下坐陣,從初賽一路過關斬將,創下零退場紀錄,不知道Atlantis代表隊今天能否再刷新這紀錄呢?另一邊的七陵雖然是初次參賽,成績卻十分驚人。而且按賽前通報的消息,七陵第二代表隊的隊長璵玉,亦是一位三袍擁有者,極有可能成為第二位全袍!現在有請兩隊出場!」
場上尖叫聲周時炸開,競技場上出現了兩個覆蓋面極大的移送陣,一黑一白,兩個移送陣大得甚至有重疊的部份,只看到相撞一起的部份迅速並發出華麗的火花,待場上六道身影都顯露出來後,火花秀也完結了。
璵玉——少荻聿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戴兜帽,穿著那身特色的紫袍,比較訝異的是他的兩名隊友也沒有戴奇怪的紗帽,還穿上了正式的袍服。更正,只有一人穿上了白袍,另一人沒記錯的話是無袍級。這一次的大競技賽中,無袍級的代表還真不少。
「今天比賽的方式為——」軒霓故意拖長語音,接著說前還調皮地眨了眨眼。「混戰接龍賽!」
混戰接龍賽,顧名思義,就是一邊打一邊進行接龍,任何一方於十秒內無法說出接龍字詞即為落敗。也難怪觀眾們越趨興奮,這幾天比賽下來,唯獨正要上演的這一場是那麼直接和刺激。
「比賽開始前,請雙方先提交接龍順序。你們有三十秒時間討論。」軒霓接著說道:「在他們商量期間,我先來向大家說明一下這次比賽的規則。第一個題目將會由主持人——即我提出,其後兩隊以搶答方式決定先後次序,其後兩邊按次序進行交替接龍。每人限時為十五秒,十五秒內無法接下去、錯誤接龍或說出重複的字詞均需接受懲罰。每一次喊出詞語後均需提出一種語言,下一位接龍者需以該語言進行接龍。沒有提出語言則默認為通用語。好了,現在兩邊都已交上名單。第一個詞語為:亞特蘭提斯(Atlantis)。」
「斯里蘭卡,精靈語。」
「斯德哥爾摩,俄語。」
學長和璵玉的聲音同時響起,為比賽拉起帷幕。然而紫袍完成得稍慢,浮於場地半空中的水晶熒幕上顯示出學長的答案。璵玉立時又以精靈語喊道:「卡片。」又補上:「粵語!」
與此同時,兩隊六人幾乎在軒霓說完題目的剎那交上了手。不過數秒,金屬碰撞的聲音更不下數十聲!和璵玉隊中白袍交手的紫袍——幽娜學姊輕鬆地以銀扇擋下白袍遠遠發起的紙牌攻擊,可怕的是,紙牌撞上扇子時,竟發出有如兩輛高速行駛的車輛相撞的聲音。幽娜一邊格擋,一邊不慌不忙地說:「片言隻語,雪妖精語。」喊出詞語後,幽娜執扇向前,先是由上而下用力揮下,然後立刻自左至右猛地一搧,兩道湛藍色的水波在她身前成型,呈十字型急速飛向白袍。
在場地的另一邊,無袍級和夏碎學長僵持不下,同樣使用軟武器的二人保持了較遠的一段距離,黑色金紋的長鞭和粉色長繩多次交纏,卻半次也碰不到對方。
無袍級少女甩了甩長黑髮,倏然抽回長繩,跺著腳喊道:「太狡猾了!盡出些莫名其妙的失落語言!語無倫次!蝶妖精語。」
「再來一次雪妖精語,這位小姐恐怕就逃不過懲罰的命運了。」雪的聲音穾然在旁邊響起,轉過頭去便看到雪正拿著不知打哪生出來的蛋糕和爆米花在我身邊坐下。
「雪妖精族呀……」我喃喃地道,隨即把視線投回賽場上。
粉色的長繩如同矯健的蛇一般,從四面八方伸縮來回試探著夏碎學長,長鞭在夏碎學長絕妙的控制下築成了緊密的黑金色防護網,亳無破綻。他從容地接道:「次序,水妖精語。」
「序列,火精靈語。」喊話的時候,白袍的投擲紙牌的動作停了下來,縱然不過十來秒的時候,幽娜學姊便逮住了機會,靠近到和白袍觸手可及的地方。
當閃亮的銀扇眼看正要給白袍迎頭痛擊的剎那,一直傻笑著的白袍露出了得逞的壞笑。
「烈炎之途,炙熱之心,我是你的主人,你聽從我之命。與我簽訂契約之物,展現你隱藏在熾焰之下的面目。黎幻利爾,再現炎容。」然後,前一秒築成盾牌的十八張紙牌,連同白袍手中剩下的同時自燃,一把有著暗紅色花紋的黑色機關槍取而代之的出現在白袍的手中。白袍的雙手一沉,略顯吃力地直起身體,笑著的朝前方掃射。
身為紫袍的幽娜學姊自然不可能簡單地被擱倒,以近乎雜技般的動作閃避密集的子彈,躲不過的就以銀扇抵擋。半分鐘過後,機關槍開火的聲音停下,白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又再站直腰身。
趁著這半分鐘的喘息,幽娜學姊也喊起了咒語,把幻武換成二檔。
「水霧之靈、水刃之氣,我是妳的主人,妳聽從我之令。與我簽訂契約之物,展現妳隱藏水霧之後的水之面容。雷伊,重現水貌。」
她這一舉動卻是大出意料之外。雖說幽娜學姊的幻武屬水,白袍的幻武屬火,屬性上壓制著對方。但白袍的武器是重火力的遠程武器,而幽娜學姊的銀扇卻需要在近距離才能攻擊。現在她竟然放棄了能守能攻的銀扇,轉換成對距離要求更為嚴苛的小刀,實在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幽娜學姊看來很有自信一定能接近對方呢……」被賽場吸引而被我忽略了的雪喃喃地道。
「嗯,雖然對方的火力很強,但艾祺有一個致命的弱點。」我回應著她的話說道。
「艾祺?那個白袍嗎?」雪反問道。
「我還以為這次參賽人員的資料妳都查過了呢。」我帶點驚訝的說。「他的全名是陽斯艾祺。跟幽娜學姊同級。」
「哦。」她冷冷地回道,又問:「你說他有弱點?」
「嗯,他畢竟只是白袍。」我看著賽場,輕聲地道:「一般來說,使用幻武的二檔比一檔所需求的精神力要高出很大。雖然七陵學院是以自然和精神系為名,他們的精神力即便能高出同等級的人許多,但和較之高級的人一比,還是有所不及的。」
雪沉吟了一會,才又道:「你的意思是他的精神力不足以和幽娜學姊打持久戰?」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場上一如我所估計,幽娜學姊沒有再正面對敵艾祺。而是在逃開子彈的同時打著遊擊戰,乘著每半分多鐘的間隙突襲艾祺。後者早已大汗淋漓,看來不用多久,艾祺的精神力便會透支。
「還有重要的因素。」把視線轉到學長和璵玉那邊的同時,我悠悠地說道:「這場不是普通的格鬥賽,而是混戰接龍賽。」我特意在「接龍」二字上加重語氣,旁邊的雪拍了一下手,說:「過度耗用精神力就會難以集中,一不留神,便會錯過了接龍!」
「Bingo!」我笑著說,並指向賽場。離夏碎學長接龍已經過去了十八秒,亦即是說艾祺在超出時限三秒內仍未能回答,將要受到懲罰。只見已看不到原貌的白石賽場上,突然冒出了十來隻沙岩精圍攻起艾祺,原本就是強弩之末的艾祺從袍服口袋中取出了黑紅色的符紙。
「有好戲看了。」我不禁說道。我能感覺雪好奇的看著我,我沒有解釋,只是再一次指向賽場。
只見艾祺把爆符變成的一個黑色大圓球扔向幽娜學姊,然後迅速把沙岩精引導至同一方向,並在五秒後急速逆轉跑遠,後退的同時把機關槍大概瞄準那個圓球開火。
他這一連串的舉動成功地引起關注。一層又一層的透明薄膜在我們面前震動了好一會兒再消失不見,場上的灰層比之沙層暴有過而不及。穿著白色洋裙的幽娜蓬頭垢面的站在場上,原本海藍的雙眼變得血紅,跟學長的不相伯仲。她對面的艾祺情況還要糟一些,紅色的T恤已經破了好幾個口子,和幽娜原本一樣呈深藍色的左瞳顯得有些迷矇,淡淡的血色隨著淚水滲透出來,兩人的袍服都在爆炸中化為灰燼。而稍遠一點的其他人的袍服均出現了破損。
「他弄出來的到底是甚麼呀?連紫袍都毀得一幹二淨。」雪訝異地問道。確實,公會的袍服都是用特殊的物料製成,並按照袍級加入了各種高強的防禦法陣。要把一件袍服化整為零,絕對不是一件易事。
「大概是某種只可能出現在漫畫裡的土製炸彈。」我苦笑著說。
「可是剛才那個黑黑的東西沒有引線呀!」雪反駁道。
「可能……就是……因為這,才……才要射它。」我猛然回頭,米安達學姊就站在我們的背後。不得不說,蒼白的臉加上瘦削的身材,還站在我們背後,有那麼一瞬間讓我想到了背後靈。
「咳咳,大概吧。」乾咳一聲掩蓋我忘了她存在的尷尬,我們再次專注在賽場上。
我們分神的那段時間裡,場上的六人再度纏鬥在一起,主持人軒霓亦給出了另一道接龍題目。場中半空上的大屏幕正以令人瞪眼的速度跳動著。一行又一行刷新詞句的屏幕,還有那層出不窮的冷僻語言。我想這場比賽在各種意義都叫人大開眼界。
雙眼變成血紅色後,幽娜學姊的動作往上大跳躍了一個層次。不僅更敏捷俐落,手中的小刀每一刀的落點都是瞄準著致命的部位,本來就處於下風的艾祺此時更是招架不住,好幾次也只是勉強避開,卻逃不過捱刀的命運。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再用二檔,而是不斷使用著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紙牌抵擋著。
且看看夏碎學長和無袍的交手。雙方都是遠近典備的軟武器,而且在控制方面兩者旗鼓相當,可以說他們兩人是這場比賽中暫時耗費力氣最小的。然而比起這個,有趣的是那個對生僻語言明顯力有不逮的無袍級竟然有驚無險地撐到現在,一次懲罰都沒接受過。嘛,雖然說被懲罰過的也只有艾祺一人就是了。
可是一直僵持下去是沒結果的,兩人都在不斷嘗試突破對方的防護網,而在這一點上,紫袍的夏碎學長做得比無袍級好很多。只見無袍級的衣服漸漸被劃出一個兩個的口子,然而她的臉色如舊,甚至有越戰越勇之態。
「果然是璵玉選的人,性格都差不多。這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嗎?」我喃喃地說。
「你說甚麼?」雪問道,米安達也向我報以疑問的眼神。
「到這裡你們應該都看不出來了吧,璵玉的實力絕對不止紫袍,只是他不想考上去而已。而那個無袍級,嗯……依我估計,她的武技和一般的紫袍不相伯仲。」我向他們解釋道。
「那為什麼她還會被藥師寺學長傷到?」雪又問道。
我給她一枚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夏碎學長可是超階紫袍。簡單來說,夏碎學長就是個穿著紫袍的黑袍。再說,夏碎學長跟著學長這個任務狂三不五時的出任務,經驗和見識都是同級都望塵莫及。除非是黑袍,否則不太可能在夏碎學長手下佔得到便宜。不過……」我怪笑了兩聲,沒有說下去。
「不過甚麼?」雪焦急的追問道。
我沒有理會她,全副精神放在賽場上。
從開場便和學長糾纏上的璵玉,手上的兵器幾乎都沒撐過五分鐘,但他還是堅持著使用爆符,而沒有用他的幻武。學長和他都沒有明顯的傷痕。如果他們一直這樣近身肉搏,並且不使用甚麼毀滅性的大型法術,那麼他們兩個應該會是在賽場上站到最後的人。反正他們兩個都不可能因為接龍失敗,受到懲罰而被逼離場。
雙眼戰成血紅的幽娜學姊拿著小刀數度逼近陽斯艾祺,每每都在快要得手時在艾祺身上留下一刀然後急退。原本就因使用二檔而精神力大幅下降的艾祺在頻頻受傷下更顯狼狽。
「生……氣……了。」米安達突然說道。
「所以說,女人生起氣來真是可怕。」回應我的是兩記眼刀。
場上的幽娜學姊又一次劃過了艾祺的小腿肚,她舔了舔滴血的小刀,用俯視的眼神看著半跪在地上的艾祺,說道:「game over!」
艾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猶如強弩之末向幽娜學姊撲去。後者看準他沒有反擊之力,竟是不躲不閃,拿著小刀從下而上的來了一刀。艾祺搖搖欲墜,一個閃著紅光的小球從他手中掉落。
「爆火,爆。」輕輕的一聲,整個賽場被灰紅色的煙霧籠罩。離賽場較近的觀眾席中慢慢傳來咳嗽和啜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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