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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樓主 |
發表於 2014-8-2 02: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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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或許越是不想遇上的,就越是容易發生吧。
即便想著放手,卻還是會無法控制的去在意、去眷戀。
就算,會為此心痛得不能自己。
※
千冬歲看著孰悉入骨的人影,不自覺得垂下眼簾,他的手放在腿上,極力的克制自己不要顯露情緒。其實他早就想好了,想要不遇到那個人是不可能的事情,總會有碰到的一天,只是還是沒辦法讓自己不做反應。
正當千冬歲快要起身走人的時候,一隻比他小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他可以感受對方令人安心的溫暖,讓他愣了下,轉頭看見的是笑得柔和的伊藤靜。
千冬歲覺得伊藤靜那雙乾淨明亮的眼睛就像在訴說著:「沒事的,有我在你身邊。」
於是千冬歲放鬆了緊繃的神經,就像是豁然開朗一樣,他也向伊藤靜回以一個鎮定的笑。
兩人沒有注意到友人們怪異的眼神,也沒有注意到一個複雜的視線。
「歲。」萊恩彷彿沒有注意到怪異氣氛的伸手拉了拉千冬歲的衣角,他指了指千冬歲手裡已經打開蓋子的餐盒,裡面擺著飯糰,「我可以吃嗎?」
千冬歲先是看了看手裡的餐盒,又轉頭去看伊藤靜,因為午餐是伊藤靜做的,他問道:「我可以給萊恩吃嗎?」
「當然可以,不嫌棄的話,請用。」伊藤靜點點頭,她抬頭朝萊恩友善的笑了一下。
「謝謝。」萊恩也回以一個笑,雖然大半張臉被過長的劉海遮住,讓他的笑容添了些怪異的感覺。
「喔,對了。」萊恩拿了一個飯糰,吃了一口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他轉頭去看千冬歲,帶著好奇的口吻問道:「歲,你最近是不是在忙什麼?」
「我在準備訂婚的事情。」千冬歲推了推鏡框,輕描淡寫的丟出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訂、訂婚?!」褚冥漾打頭陣的驚叫出聲,把差點摔掉的飲料放下,他驚恐的看著友人,他可從沒想過這位朋友會這麼早就訂婚,重點是一點預兆都沒有,就這麼突然的要訂婚了。
「和誰啊?」褚冥漾偷偷的用眼角餘光瞄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夏碎,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這位一直以來都溫和,但總給人猜不透的感覺的學長和千冬歲之間似乎有些什麼,至少不會是兄弟情誼之類的,但是現在千冬歲卻說要訂婚了?
「靜。」千冬歲挑眉環視著明顯受驚的朋友們,最後在看到夏碎的臉後,不著痕跡的收回眼神。
感覺到手背上稍微的汗濕還有收緊的力道,千冬歲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伊藤靜的手,示意她放輕鬆。
「訂婚啊……。」米可蕥像是想起了什麼公主與王子的童話故事,頗為嚮往的笑了笑,她眨了眨一雙大眼睛,看看千冬歲又看看伊藤靜,像是很滿意的樣子點點頭,「你們很相配呢。」
「謝謝。」千冬歲說著,他身旁的伊藤靜也紅著臉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妳。」
「你們什麼時候呃……訂婚?」褚冥漾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頭髮,他覺得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好像感受到莫名的視線。
「籌辦好的話,大約會在兩、三個月之後舉辦。」千冬歲平淡的應答。
「雪野,你們什麼時候認識?」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冰炎突然開口問道,他看了眼身側的搭檔,他實在不懂,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了,這個人還是不願意面對,什麼都不做真的有比動手爭取機會來得好嗎?
「三個月前。」千冬歲再次感受到伊藤靜的緊張,於是他一邊回答,一邊安撫的叫了一聲:「靜。」
「這麼快就要定下來了?」冰炎問道,眼神像是不經意的又往夏碎看過去,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他可以確定,他確實看見了那雙紫眸閃過一絲異樣。
「恩。」千冬歲抬頭,一雙眼睛對上了冰炎的視線,「我們還在磨合,不過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會和靜結婚。」
最後又瞄了一眼夏碎之後,千冬歲收回了視線,彷彿對他捨去了以往所有的念想和情感。
就像是,不再眷戀他了。
就是這樣,放手吧,反正不會有結果的,因為那個人並不愛他呀。
千冬歲垂著眼簾,在心底對自己一遍又一遍的低語著,就好像這樣做,就可以放下這段一直以來都令他痛苦難熬的感情,重新喜歡上另一個人、另一個也同樣會喜歡自己的人……。
就這樣,千冬歲維持這種恍惚的狀態度過了整個午餐時光,他沉浸在自己的思考裡,沒有發現他的手緊緊的牽著伊藤靜的手,讓伊藤靜紅著臉好一會兒,也沒有注意到為他這個舉動所引來的反應和視線。
※
愛,能夠支撐多久?
愛能是最長久的,也能是最短暫的。
愛一個人,有時候是需要動力的。
求而不得的愛令人痛苦。
得不到回應的情感,似乎會隨著時間的消逝,正被逐漸消磨掉。
那些衍生而來的疲倦,有時會讓人沉浸在無力之中,逐漸的停下追逐的腳步。
※
『真的這樣就好嗎?』
這已經不是千冬歲第一次在心底問自己了。
在獨自一人的時候,他總會思考起一些事情,關於那個人的事情。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似乎不再像以往那般,清晰的記得那個人了。
難道他真的開始放下了?那些他以為可能一輩子也不會遺忘的事物,似乎都在漸漸的離他遠去,那個人的笑容、身影、聲音,還有那些極少透露的溫柔、刻意的疏遠,好像都模糊不清了。
原來,根本沒有自己所想像的那樣愛嗎?千冬歲的嘴邊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罷了、罷了,反正他本來就不應該對那個血緣上的兄長產生那樣的情感,不是嗎?
他抬起頭,看向放在桌上的藍色盒子,裏頭裝有一對戒指,那是他親自挑選的,為自己與伊藤靜挑選的。
他突然很想笑,但是不論如何,嘴邊的弧度總會參雜幾分苦澀。
眼睛酸澀、發熱,卻落不下任何一滴淚水。
這是自己選擇的,不是嗎?
他眨了幾下已經泛紅的雙眼,低啞著嗓音輕笑了一下,胸腔像是要被什麼脹滿似的,可心裡卻很空虛,像是丟失了什麼重要的事物,而他壓抑自己想要挽回的衝動。
他伸出手,緩慢的摸上那只藍色盒子,用拇指摩娑著。
已經累了,找不到任何再繼續執著下去的動力。
那就讓他放手吧。
可以嗎?
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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