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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metero1228 於 2014-5-19 19:50 編輯
章 十一 【擁有記憶的人】
「!」
「孩子,你醒啦。」黑色冰晶娃娃站立在花園的欄杆上,輕輕的問候著。
一陣風揮過,撩起了細長柔軟的金髮,髮絲畫出了一個自由卻不凌亂的弧度,朦朧的藍眼微睜:「紅詩……
我睡著了?」
像天使般的身影半躺在花園的鞦韆椅上,甚至帶著淡淡的薰衣草香。
「不,你作夢了。」紅詩腳步輕輕一點,跳上格里西亞的肩膀:「有『人』給你看了他的記憶,用夢的方式……
你才剛從審判長家回來沒多久,圖書館跑出來後就說很累,突然倒著就睡著了。」
一愣一愣聽紅詩解釋,格里西亞這才逐漸想起剛才夢的內容。
「是誰讓我作夢?他想做什麼?那是什麼鬼夢……」莫名其妙醒來的太陽一看在場沒人,馬上就開始碎碎唸。
「……」紅詩沒有說話,只是不動聲色的看了祭壇一眼,靜靜的說:「對於吉姆的事,看來我們太早下定論了
。」
不給太陽接話的機會,她繼續說:「剛剛的『夢』屬於讓你作夢的人的記憶,如果這樣來看,他也是參與當時
的其中一人,是那個太陽騎士的弟弟……或許是光明神截取了他的記憶吧。」一點也不覺得這種記憶之夢很怪
異,她若無其事的說,就像當初光明神降下神語卻連一絲驚訝神色也無的模樣。
所以,這是吉姆最後的故事?光明神……
再一次感受到事情的不平凡,格里西亞打了個冷顫。
「法西斯他──」最後被咬下一半的頭……「嘔!」
問句才剛問完,精靈被扯裂的畫面瞬間閃過腦袋,彷彿那種像鉛鐵鏽般的酸味還在鼻腔裏,詭異顏色的液體跟
軟體灑落的畫面還落在眼前。
雖然很噁,可是他很確定在精靈被撕裂開來的時候,有一陣很不顯眼、像手一樣的靈體往精靈身上打下去,抓
住某樣東西之後『砰』的一聲消失了。
「嘿,法西斯那一派的精靈眼睛顏色應該是翠綠色,但他是銀色;亞德格那一派原先則都是咖啡色的眼眸,他
卻是焰火色,這就表示他們的靈魂與力量寄宿在眼睛中,有點類似你魔王化後瞳孔會變的全黑……而他這右眼
被人咬下,靈魂自然就分裂成兩半了。」
「……」
「右眼的靈魂在安西魯那,那麼左眼的靈魂呢?被那隻手帶走了嗎?」紅詩發出了問句,卻不知是在問自己、還
是太陽:「在你身邊,卻不知道在哪邊。」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情境突然和在好久以前曾經夢過的,殺了寒冰、烈火、綠葉和審判的情景重疊了。
明明一點也不相似。
「發出了力量,是終止了浩劫還是封印呢?」悠悠的問著,不等金髮騎士的發語,冰晶娃娃又隱回了身影。
「紅……!」
「太陽?」
「審判!」聽見來人的聲音,太陽跳起身,結果一個不穩又優雅的摔回鞦韆椅上。
緩緩走進對方的感知範圍,以低沉掩蓋疲累的嗓音無奈的說:「你在這裡睡午覺不太好吧?」
「……」露出燦爛的笑容,太陽決定忽略對方的白眼。
「你剛剛──」
「我說,晚點我跟你一起回你家去看看吧。」打斷對方的話,如針般質疑的眼神馬上成打的往自己身上刺,他
知道對方早就察覺自己的異象,卻直接的用別的話題打住。
理解太陽並不想在這裡討論,但也沒有放棄追問的意願:「好。」
是說,好像還沒跟審判說他家裡有奇怪的東西在,被追問法瑟的事情後一下子就給他忘了……
趁機回去看看!
「那我先去找羅蘭,晚上點燈後門口見。」背影有著難以忽略的疲憊,他匆匆地跑回自己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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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處地方。
「!」
什麼……
四處環看一下,是我平常的房間啊……
「法瑟,晚安。」一抹淡金色的身影對著我用扇子搧風,笑的一臉燦爛。
我當場翻了個白眼給他看:「你很煩耶,又是你干擾我睡覺。」
「哪有,」他撇了撇嘴:「你的睡眠很充足喔,我只是讓你邊睡邊看看我以前的事情而已。」
瞄了一眼趴在床邊玩棉絮的法西斯,我身手摸了摸他的臉:「你有看到嘛?」
他搖了搖頭。
「我不能影響他,笨。」澄勒一臉鄙視的看著我。
我當然也瞪回去,嘖。
深呼吸一口氣,雖然早就知道他們以前幹過什麼好事,但實際上看這樣的場面真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我病情
加重在心理層面都是他害的!
我要跟亞瑟告狀……
「欸欸,現在已經快晚上了。」用扇子打了我一下,澄勒往窗外看:「你叔叔等一下會過來,當然你爹也會一
起回來,弄一弄準備下樓去吧,別讓人擔心了。」
舒展一下筋骨:「喔。」
「你媽去社區會議,你哥跟著一起去啦,家裏現在沒人,禮里煎好的藥就放在桌上的保溫罩裡,我看你當晚餐
吃好了……」
其實某方面來說,澄勒是很貼心的啦,但更多時候也很欠揍。
「法西斯,」我的腳踏到地上:「你要躲好喔,被叔叔發現後給人驅逐是很蠢的事情。」
他點了點頭。
走向浴室,擰了條毛巾擦著臉,我問:「那個夢……最後的『終反封印』跟『終反浩劫』,是幹麻用的?」
我轉過頭,結果又看見他跟法西斯不知道在瞪什麼鬼,眼神都快噴火了:「不能說就算了。」
「沒有不能說!」扇子一打,法西斯被甩了個扇掌,然後莫名其妙被丟到旁邊去,澄勒轉過頭來說:「你先梳洗
吧!我去樓下等你。」
我點了點頭,那兩抹身影就像幽靈一樣,連移動的起伏都沒有就匆匆的滑下樓梯。
「欸法瑟,我要喝紅茶!」澄勒的叫喊從樓下傳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沒事給我看他的記憶幹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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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色紅之茶,謹獻給此地之神˙澄勒、外地之靈˙法西斯。」法瑟倒了兩杯紅茶,分別遞到憑空坐在他對面
沙發上的兩位靈體前,原本靈體無法觸碰到的實體,就這樣輕易地讓他們拿起來啜飲。
詭異的是,澄勒是整個杯子捧著飲用,法西斯根本沒動手也沒動口,屬於他的那杯茶就這樣憑空地慢慢減少。
澄勒笑彎了眼說:「我喜歡這種茶,你說是吧?單眼的。」
似乎不計較這種譏諷性的暱稱,法西斯點了點頭。
「咳咳……」法瑟拿手帕摀起嘴,咳嗽的時候法西斯緊張的站起來,卻被法瑟揮手阻止:「喉嚨乾而已,緊張
什麼。」
靜靜的看了法瑟一眼,精靈點點頭,但沒有坐下。
「法瑟,」澄勒淡淡的說:「我們用比喻來說明,使用魔王作成的轉換器是一個『裝滿水的瓶子』,而遮掩它
的遮蔽術是保護他的『箱子』。」
瞬間知曉他正在繼續方才在廁所時沒講完的話題,黑髮的少年認真的傾聽著。
「在正常的情況下,一個沒有缺口的『瓶子』被裝入箱子中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這是我們原本期望的結果,」
撇了撇嘴,他繼續說:「但在安西魯咬死這傢伙的同時,那個裝滿水的『瓶子』破了個洞,如果把那破洞的玩
意兒塞進箱子裏,你覺得那箱子會怎麼樣?」
「會爛掉……」靈光一閃,法瑟歪著頭說:「那個『箱子』是你哥哥。」
「嗯,『終反浩劫』只適用在瓶子完好無缺的狀況下,如果瓶子破了還硬塞進箱子裏,那箱子跟瓶子都完了。」
甩開扇子,他翹起二郎腿:「所以我才要趕在最後搶走咒術的主控權,改成使用『終反封印』,要是用比喻的
,就是用強力膠帶牢牢捆住整個瓶子,而那個膠帶就是我。」
「等等……同樣都是保護住瓶子,這兩者的差別在哪?」
「『終反浩劫』用的是箱子,在必要的時候、也就是轉換黑暗的時候是可以打開的;但『終反封印』就像是給對
方上了層死水泥一樣,這招一用下去那轉換器的計畫也失敗了。」澄勒嘆口氣:「可是卻非用不可,身為箱子
的太陽騎士不能死,最好的第二方案就是這樣了。」
法瑟邊喝茶,邊靜靜的聽著他說。
「可是現在的問題就是,那層該死的水泥破了,安西魯被使用的力量因為扭曲的關係開始爆走,我沒有辦法探
知裡頭魔王的狀況。」露出不耐的神情,貴為土地神的神靈有種想罵髒話的衝動:「你也知道格里西亞是誰,
他要是受牽連,這才是最麻煩的發展。」
但,似乎已成必然……
自己的靈魂已經解放,神魔妖獸無法聯繫上自己,那麼,當初擁有跟太陽騎士相同力源甚至共用神力的狀況下
,被封印的東西最有可能找上的就是現任的太陽騎士。
快要給符咒包滿整個臉乃至身體的法西斯看了一眼門口,拉拉澄勒的衣袖後,往後一跳便隱去了蹤影。
法瑟似乎也注意到了,趕緊把桌上三人份的茶具收進廚房,換了套新的出來。
看著以男孩子來說不算健壯的身體踩著腳步來來回回,土地神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在母親體內成形的小傢伙不知為何的吸引了他,還未受到任何污染的輕巧靈魂散發出單純的光輝,對他而言
就像沒有任何雜質的音樂,令人著迷。
即便已經見識過許許多多的嬰孩,但那時候是他第一次伸手為尚未出世的孩子祝福,還在母體裏跳動、長大的
小小生命讓長久下來不曾展開笑顏的土地神靈有了欣喜的情緒。
所以他獻上了最美的祝福,可能是每個人都渴望擁有的,也可能是別人寧可不要有的,為這個辛苦的孩子分擔
了一些苦頭。
當然,他和這個祝福相處的似乎不錯。
「孩子,你曾經怨過任何人或事物嗎?」把頭枕在椅背上,淡金色捲髮晃了晃,問了這個問題。
「怨?」
「你的身體素質會越來越差,跟這次的事拖不了關係,你曾怨過自己的命運……或者任何人?」
澄勒頓了頓,不對上法瑟的視線。
輕輕的摸向自己的胸口,法瑟作出了類似祈禱的手勢,雙手交錯:「說不曾怨過是騙人的,但我希望這樣的日
子能早點結束,尤其在不希望任何人受到傷害的情況下……但,似乎太勉強了。」微微閉上眼,他露出了覺悟
的神情,即便他所知道的只有百年前那場魔王之戰看似成功實際卻失敗的真相,但天生的直覺與理性告訴他,
要在未來解決過去的遺憾是多麼困難。
而且,他必定參與其中。
因為西亞叔叔是太陽騎士,也是魔王。
審判騎士親如太陽騎士的手足,也是他父親。
澄勒是忘響國變相的土地神,也是他朋友。
法西斯是當年封印的主事者,也是『自己』。
當年參與魔王之戰的人,包含身分,都與自己有關。
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也沒有人告訴他該怎麼做,知道事情的澄勒和法西斯,一個受到禁制無法開口、一個
受創過深無法開口,他到底該跟誰商量跟誰打聽才好?
他很害怕。
身體越來越差,他不想坐以待斃,卻也無能為力。
「欸,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受限於身分而不能明說,所以你不用那麼愧疚。」知道對方避開自己的眼神是因為
不捨與愧疚,雖然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但他對於自己的狀況下滑似乎耿耿於懷。
轉過身,帶著微微光芒的人影已經不知所蹤。
「……」
叩叩!
聽見敲門聲,法瑟跑去開了門,門外正站著一個笑的一臉福肉的大叔。
「老陳?真難得會看見你。」瞪大眼睛,法瑟裝做一臉驚訝的迎接。
「哎呀!什麼真難得,幾個月前才見過不是?」穿著商人裝的老陳一臉受傷的說。
低笑了幾聲,法瑟問:「又要來推銷嗎?我爸媽現在不在喔。」
「不是推銷!」老陳搖了搖手:「是想請你幫個忙啦!」
「……?」
不到一會兒,法瑟就隨手抓了件外套跑出去了,完全不顧身後快冒出怒火的靈魂,直接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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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哦 真是間隔超短的更文 (喂
不用懷疑 這麼快更文是作者又給他熬夜了(X)
感謝你的支持跟收看 拜託記得留個言(合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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