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後由 metero1228 於 2014-5-14 21:18 編輯
章六 【 祈禱 】
※本篇有雷,注意囉ˊ_>ˋ┘
-----------------
咚、咚!
一個披著斗篷的人,面色脹紅的抱著一壺看來不輕的藥酒,用腳尖戳了兩下門。
還來不及等到裡頭的人開門,格里西亞就因為受不了而將雪草藥酒的詭異重量,把它小心翼翼卻又頗粗魯的放
到門口邊,坐在僅有幾格的門階上喘氣。
原本邊抱著這鬼酒邊思考,結果、越想就感覺它變的越重,都快被他壓垮了!
我的媽啊──
「……格里西亞?」門被人推了開來,還沒打開到一半就撞到某個人的背脊卡住了,裡頭的人呆了會兒,表情
呆滯的喊出太陽的名字。
「咦?」從裡頭傳出的聲音並不是自己料想中的聲音,讓太陽嚇的從台階上跳了起來:「禮里?」
「你沒事坐在別人家門口做什麼?」被稱作禮里的女性有著一頭沉金色的頭髮,她的頭髮紮成線條柔軟卻又紮實
的辮子,粉玫瑰色的眼睛現下正用詭異的眼光看向格里西亞。
她的年紀其實比自己大上一點點,但她的容貌與其說是蒼老,倒不如說是帶著一股歲月的氣質與成熟。
「呃……嵐諾和琴里拜託我送雪草藥酒過來。」然後他尷尬的指了指被丟在旁邊的大壺子。
「……」
「……」
「雖然這裡不是我家,但你還是先當自己家裡坐吧!」禮里推開了門,不費吹灰之力的扛起雪草藥酒進門,後頭
的格里西亞一臉目死的盯著她。
「先休息吧,他才剛睡著,你很急著回去嗎?」
「不太急,反正我這趟過來也是看看那小子。」他聳了聳肩,完全沒有半點優雅的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然
後虛脫的說:「我想喝東西。」
雖然說在女性面前應該保持風度,不過『兄弟妻不可戲也!』,何況也認識好一段時間了,廬山真面目早被人
知道的一乾二淨,裝也沒用。
好像聽到某人輕嘆口氣的聲音,不過太陽很直接的裝傻了。
只見禮里拿出兩個杯子,一個杯子裡頭倒滿了藍莓果汁、又多加了好幾瓢糖,另一個杯子裡頭是三分之一的清
水。
邊把飲料端出去,她邊苦笑著問:「你是怎麼闖進那裡頭的?」
「……我想去散步,結果莫名奇妙的被一隻癩蛤蟆拉客,才知道我闖進了內衣賣場。」阿,不愧是土地神設下的禁
制……不對!為什麼變內衣賣場!
「……噢,如果提到太關鍵的字會被隨機掉包。」禮里用著憐憫的眼神看著他。
「……」毫無表情的把只有三分之一杯的清水做成冰塊丟進果汁裡,格里西亞深深覺得那些神祇的惡趣味實在是
太可怕了,萬一掉包成更可怕的字眼怎麼辦!
「是說,為什麼你在這裡啊?菲兒呢?」格里西亞撐著頭,有點莫名奇妙的問。
「嗯……她和亞瑟出門了,而你也知道樓上那小子最近病的不輕,所以就拜託我來照顧一下。」跟著坐在對面
的沙發上,禮里有些傷腦筋的說:「他的視力好像變的糢糊了,可能是發燒的時候感染到了,連祭司來放治癒
術都沒辦法。」
他愣了半秒,然後頭痛的嘆了口超長的氣。
居然又變的更嚴重了……
「他這一睡也不會睡太久,你也稍微休息一下吧?他醒了我會叫醒你的。」禮里貼心的說,然後起身拿了條毯子
給格里西亞:「我記得伊希嵐說你最近忙的焦頭爛額的。」
「嗯……」
蓋上毯子閉上眼,某隻金毛非常享受的窩在沙發上打盹。
外表看來是這樣,但毯子裡頭的神情卻緊皺著眉頭。
從踏入這間屋子裡時,就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氣息在徘徊著,但他沒辦法感知出那氣息的『真面目』。
就像是鬼魅般,時而晃到臥房,時而晃到廁所,在玄關徘徊卻不會踏出去,偶爾晃在角落不動,看看家裡人在
做什麼事,但更常逗留在樓上那睡死了的小鬼身邊。
似乎完全沒有抱持著任何惡意,僅僅是單純的移動來移動去,該不會真的是無法超渡的鬼魂吧?
不、不太可能,也不是沒有感知過鬼魂,這一次給人的感受與其說是鬼魂,倒不如說是類似……守護靈?
是門神或者居仙之類的嗎?
完全摸不著頭緒,格里西亞本想繼續感知,但體力沒辦法負荷,只好用本身的感受去感覺那股氣息。
至少在他窩在毯子裡的一個半小時中,他都在觀察那團若有似無的氣息。
但除了那股氣息令他感到疑惑與擔心外,還有一個因素令他有點坐不住腳──自己。
本想把藥酒送到後拿個東西喝,再快速的看看那據說病重的小鬼就快點走,看要不要晚上再拖雷瑟和羅蘭一起
過來,卻因為那股氣息而選擇留了下來。
沒辦法置之不理,於是他在窩下來後寸手不離太陽神劍,連永恆的寧靜都緊緊握住,有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先
別離開。
緊張到一半,那股詭怪的氣息靠近了自己。
屏氣凝神,他放出了感知,確定那氣息不會被自己嚇跑後,格里西亞努力的想拼湊出任何一絲線索。
但『他』卻像是與週遭的屬性融合一般,沒辦法感知長相,更沒辦法再知道細節。
大概待了三分鐘,它又悄悄的溜走了。
這三分鐘讓太陽坐如針山,『他』一走就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繼續躺著也沒什麼用,格里西亞氣餒的坐起身,視線剛好對上從二樓走下來的禮里。
「啊,你醒了啊?法瑟也醒了,口罩戴著就進去看看他吧。」從圍裙的袋子裡掏出一件乾淨的口罩給太陽,她
接著說:「我到廚房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點了點頭,把白色的口罩給戴上,方才那股氣息在他醒來之後就竄進了臥房裡頭,但並沒有接近那孩子……
「嗚……」感知已經用太多次,沒辦法再擴大了。
乖乖的把感知維持在身旁幾公尺的距離,否則繼續消耗下去大概連聖殿都走不回去……那也太慘!難道又要讓
禮里背他回聖殿嗎!?
走上樓,再推開房門前,他滯了會兒,然後把口罩拆下來藏進衣服裡,露出燦攔無比的笑容打開門:「叔叔來
看你啦!有沒有很高興啊?」
裡頭的裝潢很簡單樸素,一張書桌擺在窗邊、一大一小的衣櫃櫥櫃、一張單人床,上面正坐臥著一名年約十五
、六歲的男孩。
「西亞叔叔……把口罩戴起來。」蒼白又毫無血色的面容擠出了笑容,原本還想對好久不見的叔叔說些什麼,但
看見對方居然沒戴著口罩,他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唉,不要緊,我的體力才沒差到一下子就被你給傳染。」翻了個白眼,格里西亞好氣又好笑的說。
「可是……」
「嘖!」
「……」
拉了書桌的椅子靠近床緣坐下,他放出感知仔仔細細的檢查他的身體。
也很習慣自家叔叔第一眼見到自己就會發很久很久的呆,他倒也沒有任何不自在,只是自動自發的拿了備用的
口罩自己戴了起來。
……
感知著這孩子的身體,整體的生氣還有活力都比上次大幅降低了太多。
光明神殿的祭司沒有任何頭緒,他之前甚至還叫教皇換上便裝偷偷進來替他診斷並施展治癒術,卻完全沒有任
何好轉,他的狀況還是愈來愈差,原本從影響不大的小感冒,逐漸變成一連就要幾個星期幾個月才好的了的大
病,體力沒辦法回復,最近連視力都模糊……
敬愛的光明神啊,為什麼這樣對待一名無辜可憐的孩子?
請不要以病痛為理由帶走他,他還沒有長大、來不及享受您所給予的恩賜,請護祐他不要再給病魔纏繞,或者
請您給予我機會,讓我知曉原因,讓我治好他。
望著和雷瑟˙審判幾乎別無二緻的面容,格里西亞緊緊握著永恆的寧靜還有太陽神劍,再一次深深的祈禱著。
「叔叔,你跑進居酒屋裡了喔?」望著鎖緊眉頭的格里西亞,法瑟知道他又在擔心了,所以很乾脆的換了個話題
。
剛才禮里阿姨跟他說,叔叔成了第二個掉進去的倒楣鬼。
「啊,是阿,莫名奇妙跑進去的。」被問句給點醒,原本沉重的表情瞬間三百六十度大轉變,他展出比剛才進門
時更燦爛爽朗的笑容,然後狐疑的問:「那個『雪草藥酒』真的有療效嗎?」
法瑟歪了下頭:「沒有。」
「……嵐諾和琴里為了你跑去那邊打工。」
「這個、對身體的康復是沒什麼用,不過喝了之後很好睡,不會半夜又被痰嗆醒或者忽冷忽熱的睡不著。」露出
了歉意的笑容,他吐了吐舌頭:「我早跟他們說過不必特意去打工換酒,但他們說至少希望我能睡好點。」
輕笑了幾聲,格里西亞說:「你很喜歡他們吧?」
「是啊,不過最近都只能待在床上,好無……咳、咳咳!」
伸手拍下對方的身體,格里西亞無奈的說:「總之先把身體養好,等你恢復健康,想怎麼玩都隨便你!」
點點頭,突然想到似的,法瑟指著放在書桌上的小盆栽:「你看,那是早上夏西亞拿來送我的。」
那是一盆紫羅蘭,白色的盆栽旁還放著一張用蠟筆完成的塗鴉,像是在祝福般的笑容就純真的呈現在白紙上。
笑彎了眼,他說:「夏西亞也很關心你,我之前回去時她問怎麼都沒看到你們,這下可自己跑上門來了。」
「嗯,之前答應過她要陪她一起去森林找人魚跟天使,爸爸真的跟她講了好多奇特的故事……」苦笑了一會兒,
法瑟又說:「如果真的有就好了。」
「呵!你都幾歲了還在做這種奇怪的想像嗎?」啊,搞不好反向世界裡頭真的有?
「這種傳說可是我從小聽到大的,爸爸媽媽和我說過很多,叔叔你的事情也不少喔!」驕傲的抬起有些瘦弱的臉
龐,像是捉到對方尾巴般的調皮地笑了。
「什麼?雷瑟那混帳對你說了什麼?」
「秘密。」把臉撇開,他無辜的說:「爸爸說如果我跟你說,他就不給我講故事了。」
「……」
有些不安的看了下永恆的寧靜,格里西亞有些難為的說:「那我先回去了,晚點再看能不能拖羅蘭跟著你老爸
再過來坐坐吧!」
「好。」乖巧的點點頭,但難免掩飾不住落寞的神情,畢竟這個叔叔從小陪自己玩到大,長的又沒什麼距離感,
他其實有點把對方當成年紀比較大的朋友相處:「只是爸爸最近都很忙,今天真的不行就別勉強了。」
「行了行了,他是很忙,但晚上就算拖再晚,只要不過午夜零時他都會跑回來,你以為我沒有看見他翻牆的樣子
嗎?」
接到對方的白眼一枚,法瑟不甘示弱的回:「然後再幫叔叔偷帶藍莓派回去!」
「嘿嘿。」他站起身,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瓜子:「那叔叔回去啦!」
「路上小心喔!」法瑟揮了揮手,目送他離開。
剛踏出門,太陽臉上還帶著方才道別的燦爛笑容,然後就直直的僵在那裡。
在房間外是還不明顯,但是一進到裡面,那股若有似無的氣息就散發出強烈的『視線』對著他。
不是敵意,卻也不懷好意。
……看來真的有必要跟審判說聲,他們家裡有不太對勁的東西在。
他嚴謹的想,然後準備去『落人』來。
「……」望著關上的門板,法瑟又繼續躺回床上歇息。
但是原本已經沒有人坐著的床邊椅,上面又多了另一個人。
「你剛剛沒事幹麻一直盯著西亞叔叔?」閉上眼睛,法瑟有些不滿的問,都是他嚇到叔叔的!
「不是我。」坐在椅子上的人有著一頭微捲的金髮,淡藍色的眼眸瞪向房間角落:「是他。」
房間的角落有個淒青色的身影,高高束起的藍色長髮、銀灰色的眼眸漫無目的的亂飄,最詭異的就是,他全身
上下都貼滿了符咒,只露出了左眼。
他的身上穿著標準的侍者服,只是已經破爛不堪了;左眼袋有著沉重的陰影,外露的皮膚也有著不祥的靛藍,
他的目光最後定在法瑟的身上。
「……法西斯,回去休息。」
有氣無力的命令句,讓那看來當真似如幽魂的身影就這樣消失無蹤。
金髮的人在看見他命令法西斯的時候,眼底閃過了一絲掙扎,但也只是閃過而已。
「那人也真厲害,能察覺到我們其中一個已經很值得誇獎了。」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搖阿搖,他笑著問:「
我說,你知道你的西亞叔叔到底是何方神聖嗎?」
「太陽騎士啊!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不是嗎?」法瑟掙開一隻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搧了搧手上那印有太陽騎士徽的白金色扇子:「格里西亞˙太陽……」
--------------------------
最近邁入了作業的修羅場,有種想把東西全拿去燒了的衝動(錯)
可能會拖到更文的時間,還請大家多多見諒噢 ˊˋ
(不過留言可以多一點沒關係 (被打)
謝謝你們的支持~我會繼續磨練說故事的技巧的(握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