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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象一轉,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盎然的綠,這裡是城郊外的樹林。
陽光透過葉間的縫隙間灑落,洛伊有些不適的瞇起眼,努力適應外面的光亮,今天的目的只是加固自己之前佈下的法陣。其實這步驟對他來說不具多大意義,但為了提高計畫的成功率,也不得不做──但他也沒想過會失敗就是。
輕輕的將手朝空中一揮原本空無一物的眼前便浮現了淡淡暗紫色的魔法痕,隨著口中默念的咒語越唸越長,漂浮於空中的法陣也越加清晰,隨之而來的寒意使周圍的溫度下降許多,可洛伊並不在意,只是專心的將咒文完成。
空氣彷彿凝結了,沒有流動空氣帶起的微風,更沒有「陽光」。
是結界內充滿了闇元素。
額上沁出薄汗,在自己快被闇元素壓迫至極限時,洛伊呼出長長的一口氣,宣告他今天的進度完成。
不過說完成……也不過是完成計畫中的冰山一角罷了。
「哼……」
伸手抹掉額上的汗,讓法陣隱去後就沒將注意力放在那上頭,沒有目的的在林子裡胡亂走動,在看到某棵樹上的痕跡後頓了腳步。
「這是……」
眼前的景象,無疑勾起了他的回憶,即便再怎麼努力忘卻,仍不自覺想起的……
那回憶……
他還記得,那是和源的第一次見面吧?
「唔……呃?」沒有意料到自己有個皇弟,年僅十一歲的他臉上有著驚訝,直盯著眼前的人──和他一樣金色的髮、澄澈的碧綠色眼睛。
調整好心情後,洛伊漾開笑:「你好,嗯、我輩分上應該和你同輩,理應是你的皇兄… …我叫洛伊.安特夏,叫我洛伊就行了!」
伸出手釋出善意,沒想到對方卻不領情,伸出的手就這麼滯於空氣中,洛伊有些尷尬的笑了一聲,壓下眼底的漠然,暗自將手收回。
「哼、你雖然是名義上的皇兄、現任的儲君,那並不代表我就認同你!你就展示一下你身為儲君該有的身手吧!──贏了我,我自然臣服於你。」
被如此桀驁不馴的人當面挑釁,洛伊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絲不悅──雖然他沒有表現在臉上──堂堂皇子豈是這麼輕易的被人污辱。
「我沒有輸的可能!」洛伊平淡的說著,臉上似笑非笑,忍下心中的怒意,故作從容的態度令源有些不順眼。
源沒再說多些什麼,強勁鬥氣夾雜著魔法攻擊毫不留情的向洛伊揮去,而洛伊在心中默念咒語,築下足夠堅固的結界後就拔劍出鞘──站在原地。
鬥氣配合著高級魔法的撞擊,對洛伊的結界造成了他意料之外的毀壞。
「哦?」似是讚賞的出聲,快速的補強身周的結界後,洛伊趁著源靠近之刻迅速向前揮劍──衣服破了一痕──只有劃過的劍氣,在質料高級的衣服上開了一條縫。
……好強!
見近身戰無法傷到洛伊,源用瞬移挪開一段距離,在唸出下段咒文之刻後頸上冷不妨觸上一抹冰冷。
「唔!」倒吸一口氣,對於洛伊的速度感到不可思議。
「很明顯,你輸了。」洛伊揚起笑,放下靠在源頸上的利刃,將之收回鞘中向後退了一步。
「但我承認,你是可敬的對手。」
「……」源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我不是……故意找你打的……我也早知道我打不過你… …算了。」
反倒是洛伊傻眼了一瞬……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剛剛那個充滿殺意的「皇弟」?
「正式自我介紹一次,我是源.安特夏。殿下……」
「啊啊、行禮什麼的就不用了,那太麻煩了,讓跟自己同輩的下跪真的是件很奇怪的事情……這種事情在外人面前做做樣子就好了。」
「唔啊!好棒!」源高興的笑了,原先以為會很高傲的那個哥哥,竟是如此的平易近人令他格外的興奮。
「所以你要回去了嗎?在外面遊蕩太久會被罵的……」
「啊、未來的儲君真辛苦。」
源的這句話回蕩在他心頭,抬起頭看著樹上那不深也不淺的痕跡,就是當時切磋時留下的,心中不禁泛起無限漣漪……
你可知道,在沒有你陪伴的世界中獨自的活下去,才是最最辛苦的啊……
我只是……太放不下你已經逝去的事實而已……親愛的……
弟弟……
嘆了口氣,狀似嘲笑自己,收起眷戀的眼神,轉身離開。
只是他忽略了一道帶著濃濃歉意的眼神… …
* * *
回到自己的住處,身手推門後看見一旁的侍女驚訝的神情,他才忽然憶起剛剛自己似乎是用瞬移出去的,而眼前的人……應該是新來的。
看來以後得好好注意一下自己做過的事情… …
洛伊對她展開一抹笑,侍女慌慌張張的行禮而洛伊不慌不忙回完禮後,沒再多說什麼就進了房。
三年過去了,對於自己仍然放不下這件事感到有點煩躁。因為他自己很清楚王宮放出的消息完完全全是捏造的,將暗殺說成是意外死亡,他再度了解到整個王政的腐敗。
洛伊起初也是不相信源就這麼死了,以他的實力,一般人對上他根本沒有贏的機會、他也沒有輸的理由; 或許他自責的理由,是因為當時他不在他身邊吧?只是遠在邊境征戰的他,沒有任何的可能會看到源發出的求救信號。
「……」突然奪框而出的淚水洛伊沒有多加理會,壓抑了三年的情緒一下子崩潰,觸動了心中太多的回憶,他沒有意料到。為了以後的計畫,他以為他早已放下一切、泯滅了人性……
只是他忘了,他自己也是有心、有情、有感覺的人類啊……
就放縱自己一下也好,因為現在會為他流淚的人,也只有自己了。
第三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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