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祭祀▌▌

時流

▌▌方舟、祭祀▌▌


── 兩點、成一線。
── 無線、不成圓。

/序曲/

沉殿以久的夢……在此刻似乎重新浮現起。


「我好無聊喔。」熟悉的聲音響起，少年拉扯著他的衣角。
「那我陪你玩遊戲。」他習慣地摸了摸少年的頭，即使只是相處了很短時間。


「真的嗎？」少年那像是沒有多少感情的灰色眼睛帶著幾份期待，但過沒多久便黯淡下來。
「我原本便不是應該存在的東西。」


「你的存在，總會有價值。」
「你想要玩甚麼？」想是令少年更開心，他轉移了話題，微笑著問。


「你相信有神的存在嗎？」莫名奇妙的，少年並沒有回答，而是拋出另一個問題。
「不相信。」他認為神，只是人們幻想的。把所有美好的希望投諸於一人身上，籍以掩飾自己 內心的醜陋。

「神總是高高在上的，人總是希望和平的。」少年托著腮，開始自言自語。忽然像是想到甚麼有趣的事情般。


「我想到要玩甚麼了。」少年伸出手，舉出尾指。
「我的名是你賜與的，所以你要尊守諾言喔。陪我玩完這個遊戲......」

「一個遊戲、換取和平。我們作個交易吧。」
「聽好了喔，遊戲的內容是......」




聲音逐漸變得愈來愈遠，記憶開始碎開———
夢，又沉澱了下去。

時流

▌▌方舟、祭祀▌▌



/其之一/


這裏是諾亞市。
你也許會想到,傳說中的諾亞方舟。



但這裏只是和平的代名詞——可以說是令人戰慄、令人卻步的和平。
和平怎會令人戰慄呢？大家不是總說著希望世界和平嗎？你或許會許這樣想。

但人類總是很矛盾的。當一樣事物過於正常，便會歸之為異類，並排斥。

拿個簡單的例子來說，你總是不明白那些生活規律很正常、成績很好的學生為甚麽會那麼守規則吧，當然,你也多數不會喜歡她們——除非你就是那種人。

所以，犯罪率低達基本上沒有的諾亞市，被其他人視為異類。

但，有時候，過於平靜……人們，總是會不滿足於現狀。


※※


這裏是諾亞市的東部。

諾亞市簡略地以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來劃分區域。每個區域大致有其定位——而東部則是注重科技與自然的結合。

在諾亞市的東部街上，聳高的金屬大街中間常會看見綠色。不是畫出來的，而是巨大的植物。卻不會使人感到有違和感。

一個褐黑髮的人快速地穿過人群，走向一間矮小的木屋。
木屋是一間餐廳，裏面冷冷清清的，只有幾個人。

「啊，艾爾，你來了。」
不遠處的窗邊，坐著兩名青年。其中一位白髮紅眼的青年打招呼。

「伊爾頓。我第1025次重申，我是艾爾西！不是艾爾。」
自稱艾爾西的人不滿地抱怨,並習慣性地推了推戴著的眼鏡。

「差一個字沒有分別吧？是吧？約瑟？」
被稱為伊爾頓的青年轉過頭，問坐在一旁的黑髮同伴,但約瑟只是繼續沉默，沒有回答。反而是艾爾西回答。

「我覺得很大分別。亅

「艾爾，你這個白癡偏執狂。」

「誰偏執了！你這個混蛋白化症!還有我第1026次重申，我是艾爾西！亅

「我那是天生的，你羡慕不來的。」

「沒有人會想羡慕你這種一出生就是老人家頭髮的可悲人士！」

「那總好比你這種頭腦老化的人，老人癡呆症那種。」


「我們好像是來談正事的吧？」
約瑟很無奈地扶額。

伊爾頓和艾爾西每次見面必定會吵架——據當事人說，那是友好的交流。
在約瑟認識他們之前,他們就以這種方式溝通很久了。

但是，對於這兩個人，約瑟對阻止他們吵架完全沒輒，也沒有興趣阻止。

或者說，這其實是性格太過相似才會這樣吧？


這次之所以跑來這裏,是因為艾爾西說有重要情報告訴他們，但現在他們兩個似乎吵得—— 或據當事人說法，交流到完全渾然忘我了。


「正事?甚麼正事？」
伊爾頓總算注意到約瑟的話，而停下爭吵轉頭詢問。

「艾爾西說有重要情報。」
約瑟回答。他對於伊爾頓還能注意到他的話感到欣慰。

「對啊,有重要情報。伊爾頓，快付錢。」
艾爾西很乾脆地拿出手勾了勾。一付理所當然的樣子。


「先不提你要只讓我付，不用約瑟付——我們好歹也認識了很久吧？」

「你要九五折嗎？需要的可以給你。友情價喔！」

「艾爾西。你又不是情報販子，為甚麽要收錢？不要裝得好像你很好人一樣。」

「我可以考慮轉行改做情報販子。那時侯你還需要九五折嗎？我會體諒你的貧困的。」


「艾爾西。你現在好像是無業遊民吧！何來的轉行？」
約瑟終於忍不住吐槽。

他當然知道艾爾西不會收錢，所以他也只好等著。

而艾爾西的確現在沒有任何工作。
在諾亞市中，就連想找份雜工亦找不到──比如說清潔、售貨等。

所有店鋪都沒有工作人員，都是全自动的。
街道上使用特殊材料去建築，鮮少染上污跡。而這裏的居民也不会隨處亂扔拉圾，把城市弄髒。

而比較多人事從業的，則是研究方面的。
不過這些也需要專業知識，從來對這些不感興趣的艾爾西，大概也只好繼續遊手好閒了。

「而且在諾亞市根本沒有情報可以賣啊！沒有犯罪，甚至普遍的偷竊都沒有。連新聞都不知道有甚麼可以播！除了科技發展的情報有價值——如果你弄的到的話。」

伊爾頓攪動著紅茶，又抱怨到。

「住在這裏快無聊死了。」

「你可以每天去追一個女的，然後記下你被甩了多少次那就不無聊了。亅
艾爾西無良地提出建議。

「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約瑟繼續保持無奈，他己經無奈很多次了，亦習以為常，他通常擔任起把話題扯回來的人。
要不然的話──就準備聽一小時以上的吵架，有時候還会變成相声。

他其實對這兩位的嘴可以賤到甚麽地步完全沒有興趣，真的。


「你們也知道諾亞市很和平吧?」
艾爾西喝了一口茶,終於切入正題。


伊爾頓露出一種「這不是廢話嗎」的表情，換來艾爾西的殺人視線。


「最近...不變之中,有變動了。諾亞市出現13名死者……應該是他殺。」
艾爾西只說了這句話，就沉默地喝起茶來，不再說話。而依然是伊爾頓打破沉默。

「噢…諾亞市打破和平記錄了。」
「從來就沒有那種記錄！」

依然照例頂了幾句嘴之後，艾爾西便帶着有些遲疑的表情開口說。
「教會、不會坐視不理吧？情報己經封鎖了...幸好消息流傳得不快。」


教會，則是掌管諾亞市最多權力的組織，主要在著重宗教的西部附近活動。
而很少人知道，教会是令諾亞市如此和平的最大原因之一，但是並不是管治有方。


教會的成立理念只有一個：就是不得違背神。
怎樣才算是違背神呢──做惡事。所以，所有做惡事的人必須就地清除、消滅。



聽起來是很偉大的抱負，但是，教会不可能原諒違背神的人。所以一當罪案發生，附近的教会成員便会就地處決罪犯──以及受害者。最後快速封鎖消息。

因為他們不容許此等醜聞傳出去──他們是這樣想的。


「教會終於失敗了？」
對教會明顯表露敵意的伊爾頓，對此事似乎不感驚慌，反而好像還挺開心。


「或許是、或許不是。」
給出一個模糊不清答案的艾爾西，正在不斷地看着時間，好像是與人有約。而他的行動亦證明了這個想法是正確的──他拉開椅子，似乎準備離去。


「你們要去查就去，我就不跟了。」

說完這句話，艾爾西走向門口，但彷彿想起了甚麼重要事一般，回頭過來， 認真地表示──



「記得順便幫我付茶錢！」


/tbc/

天夜弦

這是反烏托邦類型的文嗎?感覺真少見吶w
而且諾亞市、13名死者之類的設定好帥喔><
期待後續發展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