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彼此之言 
 
 
When love and hate appear at the same spot, which one will you choose? 
(當愛與憎恨集中於一處,你會選擇哪個?) 
 
 
對傷口的聖光治療總算到一個段落,伊黎請亞蘭答應她下床。 
她想盡快面對夥伴。 
 
 
「我不應該答應你的,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好吧。」 
亞蘭終於屈服於伊黎誠摯的黑色雙眸下。 
「先把衣服穿好。」 
她從旁邊的桌上拿起兩套衣服。 
「聽說你們的衣物都還留在基辛格的旅館,但格蘭亞很快就替你張羅了一套男裝、一套女裝,你要選哪個呢?」 
 
 
伊黎勾起有些生硬的笑容。 
「請讓我久違得換上女性裝束吧。」 
 
 
 
當亞蘭扶著伊黎下樓時,格蘭亞等人正在與迪路商討近況。 
──聽聞太陽騎士歸國,他自然是全速從自己建立的別處據點趕來。 
迪路回到忘響國後快速統整他手上擁有的資源,近日主要的活動目的便是讓國人重拾光明信仰,再由信仰鞏固民心。 
現任國王必定有注意到他的舉動,但顯然選擇視而不見。 
 
 
「伊黎!你沒事吧!」 
坐位面對樓梯的格蘭亞馬上注意到她。 
 
 
「沒事。」 
她在會議桌邊坐下。 
環視周圍陷入靜默的同伴,伊黎輕輕開口: 
「隱瞞這件事,對不起。」 
 
 
「有什麼好道歉的,你的理由超合乎常理。」 
約書亞率先回應。 
「說到理由,我沒告訴他們,你要自己說吧?」 
 
 
她頷首,說起埋葬姊姊那天所立下的誓言。 
 
 
「抱歉害你打破如此鄭重的誓言。」 
格蘭亞聽完後,語氣乾澀得說。 
 
 
「如果我不需要道歉,你們也不需要,尤其是你。」 
她以仍有點虛浮的腳步走到格蘭亞面前。 
然後,單膝跪下,並將右手置於胸口上。 
「以光明神的美名起誓:我,伊黎•文納爾宣誓效忠您為一生跟隨的領導!」 
 
 
「不順便效忠迪路王子?我們打算將他推上王座。」 
約書亞用一句話帶過騎士團與迪路的關係。 
 
 
「不。」 
伊黎重新站直身子。 
「我將替我的太陽騎士評判對錯,當我發現他效忠錯誤的對象時,我會修正他的道路。」 
這幾個下跪又站起的動作使伊黎的瀏海滑開,露出紅色勾月。 
「請原諒我冒犯到您,迪路殿下。」 
 
 
「那不是審判騎士的……審判之月?」 
艾米路法想起文書上的圖片。 
 
 
「我並不覺得自己被冒犯。」 
迪路看向他的好友。 
「想當國王,識人眼光是非常重要的。格蘭亞,恭喜你得到這麼好的部下。」 
 
 
「伊黎不是部下,這裡沒有一個人是。」 
格蘭亞輕快得說,臉上綻開笑容。 
「他們全都是夥伴。」 
 
 
「你越來越有太陽騎士的樣子了。」 
迪路稱讚道。 
 
 
「彼此彼此,國王陛下。」 
他俏皮得回應。 
「這件事倒提醒我,是時候也把審判神劍交給適合的人了。」 
 
 
「你那時候告訴我,東西是埋在光明神殿?最近沒來由得特別念舊。」 
迪路想著對他來說等同一切原點的光明神殿。 
 
 
「真巧,我也是呢,過去的記憶不斷出現在夢中。」 
格蘭亞不經意望向窗外。 
「就好像是什麼預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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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菲?」 
亞蘭在據點後的樹林中,發現菲力歐坐在某棵樹下。 
他的表情充滿落魄感。 
「你怎麼了?」 
 
 
「差……太多……」 
他發出聲音極低的咕噥。 
 
 
「什麼東西差太多?」 
 
 
「我跟那個王子差太多了!」 
他握緊右拳,重重敲在地上。 
樹上的鳥兒因驚嚇而飛出樹林。 
「他雖然不是王,卻有王該有的所有條件;我明明是一國之主,卻什麼都沒有!」 
 
 
「你還有我啊。」 
亞蘭想要坐下來擁抱他,但現在的身體實在不好做這些動作,只好將手輕輕放在對方頭上。 
「能意識到這些,小菲已經成長很多了,接下來就是把這些成長化為現實,小菲並不是什麼都不會做喔。」 
 
 
「謝謝你,蘭兒……真的,謝謝你……」 
綠色與藍色的眼瞳流下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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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恩娜在基辛格與月蘭國的邊界奔走。 
不,與其說是奔走,不如說是竄逃。 
血液從她的額頭一路流過臉頰,最後滴入泥土。 
手臂上、背上的傷口也都在淌血,但她無心顧及這些。 
 
 
她與她的戰士們正被埃爾的部下追趕。 
埃爾稱王後勢力變得無比巨大,並且馬上將已經無用的公主和皇后押入大牢。 
他的行事風格如同當年害信仰毀滅的戰神之子一樣,既殘暴又無理。 
與忘響國國王不同,他是不會任由反抗自己的勢力在國內存活的。 
 
 
再繼續下去,就要進入基辛格了。芬恩娜咬著牙看向前方。早知道就往忘響國跑嗎……不,不能給他添麻煩。 
 
 
「芬、芬恩娜大人!」 
探路兵在距離幾呎的地方,慌張得招手。 
 
 
「前面怎麼樣了!」 
她發覺對方的神色很不對勁。 
在聽見回答前,她的雙眼已經告訴她答案。 
 
 
數量驚人的不死生物出現在視野之中。 
黑色漸漸形成包圍網。 
 
 
「難道我們不小心闖入黑暗之地了嗎?」 
芬恩娜停下腳步,戰士可不是對付不死生物的職業。 
她還寧可闖入龍洞。 
 
 
「沒有任何一項情報說這裡是黑暗之地,牠們簡直像是突然冒出來的!」 
探路兵顫抖著說,戰士的威嚴蕩然無存。 
 
 
這時,從後方傳來慘叫聲。 
埃爾派的追兵竟也被不死生物圍攻了! 
 
 
「大家靠過來,聚在一起,不死生物被狂砍也總是會爆的。」 
芬恩娜大喊,並站在隊伍最外圍,準備面對混戰。 
 
 
然而,混戰遲遲沒有到來。 
就像是被看不見的東西阻擋,不死生物停在離他們十公尺遠的地方便停下,東西南北皆是。 
 
 
「是這東西的功勞嗎?」 
芬恩娜掏出自己從魔王殿帶出的飾品。 
巫妖們告訴她,這是有魔力的物品,她將之繫在腰帶上後就忘記它的存在了。 
沒想到會在這時發揮作用。 
不死生物大軍發覺遇到阻礙,沒多久便放棄,往下個地方移動。 
 
 
她愣愣得看著被殘殺的追兵,一個活口都不留。 
「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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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來發現多了很多讀者,感謝大家支持>< 
這回還是有很多伊黎,請讓我廚一下,伊黎真的是一個很棒的孩子! 
標題又換了,從"我們"換成"彼此",代表這是最終篇章的第一回 
希望有營造出我想營造的氣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