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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 黑館初夜 中
烏鷲成熟狀地走進來,沉靜地轉身,然後緩緩的關上門。
就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他的氣場卻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褚∼冥∼漾∼∼!」
……剛剛你是在裝給誰看的啊!
從你聳著鼻子的那一剎那就根本沒有人會認為你符合成熟這一點!
我才放下剛查看著的枱燈,烏鷲便沖進睡房撲了上來,左蹭蹭,右鑽鑽,滿足了,然後轉身屁顫屁顫的走了出去。
「……你到底是想幹嘛?」
烏鷲在客廳回頭看了看我,愉快地笑了:「每天最少要蹭主人一次。」
「誰定的?」我開始繼續檢查睡房,以烏鷲的腦回路來看,就算在床底發現有隻老虎也屬正常了。
想著想著,又回想起那個保健室,令我不禁打了個大大的寒震。
睡覺前一定要佈個結界在床邊!
「我呀。」
「……」我反應一秒,然後無言地瞪著烏鷲,沒好氣地歎了口氣,「你不覺得這樣很麻煩嗎?」
烏鷲愣了愣,神色認真起來,「嗯……如果要跑來跑去的確有點麻煩……那我搬到你那邊一起住吧!」
我正掀開窗簾打算檢查陽台,聞言立即一個踉蹌差點跌了出去。
無袍住的棘館哪有可能像黑館的那麼大,再擠一個人就不用睡啦!
嗯,你不介意睡地板的話那倒可以考慮,不過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不行,我那邊太小。」
烏鷲立即皺起臉來,低頭想了想,「那你搬過來吧!」
這回輪到我皺起臉來。
我花了十輩子才擺脫這間鬼屋,現在又要拉我進去?
「不要。」
烏鷲立時震驚似的捂住嘴巴,紅著眼帶著哭腔嗚咽:「主人,你不愛我了嗎?你不要我了嗎?你要拋棄我了嗎?」
所以半邊的窗簾就這樣不小心的被我扯落了一大半。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乾脆將還扣在上面的另一小半窗簾全扯下來,摺好放在旁邊木櫃上,無視烏鷲的繼續檢查房間。
咦,紅著眼?
我轉身仔細看一看,才發現他的墨鏡已脫下來,被隨便扔在一角,而他人正蹲在客廳的冰箱前樂呵呵地翻來翻去。
……所以說我白擔心了?
「對了,你剛剛對學長幹了什……噗——!」
我瞬間被雷倒了!
如果有鏡子的話,我應該會看到我現在的表情跟剛剛的學長一樣。
而我腦海中只剩一個字——靠!
烏鷲聽到我在問他話,便咬著巧克力棒轉過頭,眼大大疑惑的看著我。
很正常的畫面,不正常的是我竟然看到了自己!
不,應該說我竟然看到他的樣貌竟然跟我一模一樣!
天啊,烏鷲到底用我這副外貌幹過多少糗事!
「你幹嘛又用我的外表,之前不是跟你講過不准用了嗎!」我咬牙切齒地道。
「有嗎?」烏鷲狐疑地搔搔頭,一面不解。
「……之前你幫鬼族的那個時候,別跟我說你忘了!」
「噢,忘了。」
烏鷲為了表達他的震驚,於是再從冰箱驚訝地拿出一條巧克力棒,訝異地撕開包裝,又半根含在嘴裡,兩根巧克力棒令他的嘴張得大大的,嘴角甚至有些口水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看著他裝模作樣,又以我的模樣流著口水,令我眼角猛抽。
我隨手拿起剛放摺好的窗簾,走出睡房,將窗簾當作毛巾替他輕輕抹著嘴角,然後微微瞇著眼問他:「你為什麼又要變成我的樣子?」
第一世的陰影時他也是選擇變成七歲的樣子,沒想到現在我恰巧也是七歲的樣貌……
同時,我拿出幻武豆子,然後召出米納斯,接著扭頭誠懇地跟她講,「米納斯,麻煩你幫忙洗一洗窗簾然後掛回去。」
米納斯眼角難得地抽了一下,有點木然地回應:「主人,我認為家務不應該叫幻武兵器來做……」
「喔喔,同意!」烏鷲雙手舉得高高的高呼了一聲。
我瞥了一眼烏鷲,再低頭望望自己,然後極為純良地望向米納斯,「吶,我不夠高。」
米納斯微微吸了一口氣,蛇尾不自覺地拍著地板,「您可以請人偶型清潔工來做,學院的每個房間都會有一具這樣的人偶。」
我聽到米納斯的回應便僵了僵,隨即轉身深呼吸一下,定了定神,作好心理準備,預備好面對那嚇了我幾世的該死人偶,然後我走過去打開廁所門,準備叫那個人偶出來……
嗯,沒有人?
難不成又是床底?!
「噢,那個人偶嗎?」烏鷲將包裝扔進垃圾桶裡,望向我那邊的廁所,「它好醜喔,我將它送到去可燃垃圾場燒掉了。」
幹得好!
被那具人偶嚇了那麼久,總算爽了一次!
我差點就撓起大姆指了,可是想到我正在責問著烏鷲,便忍住了。
「……」米納斯無言了一下,然後認命地召起水龍捲風,再揮揮手發出細長的水流將窗簾掛回去,接著直接整個人化成水霧散去消失。
我又走回睡房摸了摸還在滴水的窗簾,手裡暗暗使出「轉換」,將水份全變化成空氣,同時轉頭對著一起跟進來的烏鷲問道:「好了,原因呢?」
本來搖晃著腦袋的烏鷲突然頓了頓,然後緩緩說道:「第一年不見你的時候,只覺得被騙了,第五年還是不見你的時候,我就決定變成你的樣子,那至少看鏡子時可以看到冥漾你。」
嗯?這個理由還可以勉強接受。
只是你那副「褚冥漾已翹掉請安息我會燒紙給你」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你忘了你自己施下的那個單方面強制性的幻武兵器契約嗎!
「好了,現在我回來了,換個外表吧。」我有點歉疚地搔搔頭,畢竟他這樣做也是因為我。
「嗷!不要!」烏鷲驚恐狀的交叉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頰並往後退了一步。
「……為啥。」
「因為好……因為習慣了!」
為什麼我覺得你是想說因為好玩呢?
「而且剛剛冰炎也已經看到我的『樣貌』,不好解釋啊!」烏鷲小人得志地笑起來,笑得極為欠揍,可是那是我的外貌,我實在打不下去。
「換!」我黑著面,語氣堅決地低喝一聲。
我總算正正真真的明白到雅多有多慘了。
烏鷲皺著眉跺了跺腳,碎碎念:「好吧,那我加一條鬍子……」
「不准!」
我面上頓時掉了好幾條黑線。
別以為在臉上隨便加一撇一捺就算是換了外表!
「冥漾你好多要求喔,那兩條吧!」才剛說完,烏鷲的面上便立即多了一條八字鬍,然後鄭重莊嚴的說道,「先講好喔,刀疤什麼的我絕對不要,太沒美感了!」
……好怪。
……好醜。
…………好沒美感。
看著那道八字鬍,我簡直心疲力盡啊!
算了,在學院也沒有人將我認錯成烏鷲,看樣子他應該沒怎拿下墨鏡。
「哈啊……算了,你想怎樣就怎樣,」我掩嘴打了個呵欠,再揉揉眼角,「我睏了……看來躺了十年的身體還未適應現在的生活啊……」
難怪學長那麼早就帶我去房間,我還以為身體已調得差不多了,沒想到都快一個星期還是那麼嗜睡。
「喲,就是主人對我好,」烏鷲正脫著黑袍服,正拉到衣領位置,所以聲音悶悶的,「嗯?要我陪你嗎要我陪你睡嗎?」
「沒所謂……」我無聊地翻翻他的床邊的櫃子,卻發現他的公會證竟然放了在裡面,「喂,公會證要隨身帶著……等等,你四點半有任務,現在都四點二十了!」
「推掉就好啦!」烏鷲大度地揮揮手,一副沒差啦的語氣,而面上的鬍子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准,這些都安排好了,你別再給別人添亂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有點驚訝地瞪著手上的公會證,任務欄那邊竟然堆得滿滿的,簡直可堪比學長。
「什麼什麼?我看看,」烏鷲毛茸茸的腦袋竄過來,弄得我鼻子癢癢的,「這個嘛,那個冰炎接了一堆任務,明顯是想跟我拼公會那邊的全年精英獎,我怎能輸給他呢!」
我扭頭打個小噴嚏,然後懶懶地倒在床上,沒好氣地說:「你知道全年精英獎送什麼嗎?你沒想過為什麼每次得獎的人都不一樣嗎?」
後面那句可有可無,但知道內情的話,的確會想提起後面的那一句……
我那時候也好奇一回,拼了整整一年,結果……
「恭喜你,你將會獲得一張由公會會長親手交給你的一張附有會長簽名的獎狀!」
沒有最坑,只有更坑。
所以之前的白袍聽到純質水晶特價發售時才會那麼吃驚。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簽名旁邊還有一個大大的紅色唇印,據說價值二億,不知是否屬實。
再重點是,會長是個男的。
所以在得知會長是個男的時候,那張所謂的二億被我不小心燒成灰了。
要知道,親手啊!
沒遮沒掩的見面過也不知道他是男的是多恐怖啊!
那個我以為是兩坨肉的位置一定是塞了西瓜沒錯!
「不過也沒差吧。」
枕頭大大軟軟的,令我不禁愉悅地蹭了蹭。
「嗯?」
「學長……沒記錯的話他這一期最後會完成了近八百二十個任務,而你公會證上顯示的就七百九十個任務而已,現在又只剩五天……」
烏鷲瞬間怒了:「什麼!我這就再去接!」說完便沖去房間。
「……」
呃……希望烏鷲得到獎狀時別哭喪臉就好了。
反正他也可能會喜歡那個獎狀呢?
那就順其自然吧。
我再打個呵欠,然後將大大的枕頭直著放,這樣頭就可以壓在枕頭上,又可以當成抱枕。接著我再揮揮手利用房間附著的燈控法術關燈,然後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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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稍微短了一點,反正我的最短限度是超過10kb就行了.w.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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