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黎明之後的事 (9/12冰室焰生賀)

柊命

※ 短篇。自白。

※ 過去與現時皆有、非架空、純粹同人。

※ 那月 。悲歡離合向。




給少爺：

這是一封使用者抱怨信函......不，我是說生日祝福。
沒錯，嗯，似乎該說生日快樂。

那麼......

結束。 (呸呸呸!!)


對不起重來一遍，對不起。我誠心誠意地獻上歉意，大概。

生日快樂。


結束。 (還是一樣啊!!!)



                            ---- from 家裡每一位成員 2013/09/12  (你在騙誰啦?!)

柊命

少年不曉得陽光的色彩，空虛使他遺忘了那曬在臉上的溫暖。
少年不曉得風的起落，麻痺也使他忽略的迎面而來的煦風。
少年鮮少與人交談，他害怕每一個人，因為每一個人都想要傷害他。

少年只有自己，只有寂寥如墨色般的永夜，伴隨無止盡的深淵。


他的世界是渾濁的死海，就像是生命的缺陷，少了晨星，什麼都沒有。
在那裡，他只能感覺到自己不斷地朝下墜落，不斷、不斷地。
既沒有定點，也沒有時間拘限，對於他來說，如同躺在一片汪洋上載浮載沉，漂泊著，從未實踏於陸地。


那個聲音是第一個告訴他，他確實活著的。
雖然說的話都十分平淡、毫無起伏，卻比每個他聽過的人所言，意義更單純。
不是為了各種目的，只是為了語而語，簡單的字字句句都敲進他心底、他的感觸從未如此鮮明。

彷彿，就是要提醒他確實活著似的。


若要形容那聲音，他會說像是自己從未見過的花火，短暫且美。


他從未知道聲音為何而來，也不曉得聲音的主人有著什麼樣的容貌。

可是他愛那聲音，猶如愛記憶裡逐漸淡去的色彩。
雖然恐懼一直存在，那恐懼它們消失的心理一直存在。

但他一度認為就算日漸加劇都不要緊，他會捧在手心裡珍惜。

不輕忽，連呼吸都嫌太過粗魯。
他認為那比自己的靈魂更加重要，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物，至少在他的世界裡是如此。



「今天要聽哪一本？」今天他在一樣的時間進來，在一樣的位置坐下，問著一樣的話。

少年遞出不久前才從櫃子裡拿出來的書，希望對方沒發覺那本書比過去還薄。
不是聽的疲倦，而是因為他都將整本書的內容唸完才走，少年擔心他說久會累，而自己也無法與他分享任何事、給他休息的時間。

這次他接過那本書的時候，途中碰觸到他的手。
比起自己指尖上的冰冷，他的手溫暖如春天應有的風。
雖然少年不曾看過，但他深信那雙手的主人，若是笑起來也一定也同風一般溫柔。

雖然他似乎也不曾笑過。


「那爾西。」少年一向猶豫、考慮很久才將問題說出口，深怕造成他的困擾。

然而對方並不知道他的顧慮，只是一如既往的闔上書本，雖未回以答應，可是已經在等著下文。



「那爾西，你現在在笑嗎？」
「沒有。」簡單俐落，沒有反問這個動機為何，也沒有加以解釋。他就這個問題來做出答覆，並且翻開書繼續唸讀文字。

少年也不再開口，儘管他還有許多的疑問。
接下來的時間，他都安靜的像是沒有呼吸似的，直到那爾西唸完後，傳來書本被擱置在桌上的聲音，以及紙張摩娑的聲音。

少年曾經為此感到困惑，對方為什麼就從未懷疑自己是否睡著了，還是說他根本沒有在乎過。
當然，當然他什麼都不會說出口，什麼都不會。


「這是這次的信，你要聽嗎？」那爾西語氣淡漠的問。

少年點了頭。
他不曉得為什麼那爾西不會露出喜悅的口氣，他和他哥哥鮮少擁有交流，除此之外，說不定連對方的死了都不會曉得。

他聽見那爾西吸了口氣，接著讀出紙上以毛筆書寫的字體。

有時後，他會唸的有點停頓，像是在斟酌那些語句是否得宜。
但有時候，他又會唸的很輕鬆，比起與自己交談或朗讀時更加有情緒。

少年沒有樂趣，他活著的目的就只是活著，並且勝任一名不該有自己想法的工具。
所以，聆聽那爾西語調的輕微轉折，成了一種平日的贈禮。

使他打從心底欣喜。



當那爾西唸完後，空氣裡瀰漫著一種帶有惡意的沉默。
少年一直能敏銳感覺到危險，所以他知道那爾西看著自己的眼神向來複雜，既有著不言而喻的了殺意，還多了份他說不清、甚至不能理解的情緒。

似乎可說是，那爾西從未表達出來的情感。


「那麼，今天就到這裡。」


他聽見了椅子位移的聲音，一慌張下，不自覺地開口挽留：「那爾西，能不能再多說點外頭的事？」

對方靜默了幾秒，接著冷哼了聲。


「你覺得我有機會知道多少？」



語落，他無法回覆任何話，僅能揣測對方的想法、想著自己是否又讓他覺得困擾。

可是不過幾秒，那爾西又說：「老樣子。你教我一招，我就告訴你一件事。」

這句話使少年失落的情緒不禁上揚，他微微一笑。


「好。」


他十分容易滿足，甚至會將平常人習以為常的事物視作恩賜。
教導那爾西讓他覺得自己活著是有用處的，並非只是容納王血的器具，所以他快樂。
聽一件未聞的事情，其實對他而言不是那麼重要。

只要能接近、與那爾西相處就足矣。應該說那才是他想要的東西。


少年一直覺得，如果自己是背負罪惡的人，那爾西就是上天悲憫他的使者。
雖然不會對自己不離不棄，卻總給予萬般救贖。

僅屬於他的救贖。


※


「殿下，陛下他......」見屬下語帶歉意地開口，那爾西便明白含糊的語句中所帶意義。

為此，他只是輕嘆口氣。
聽完對方冗長的歉語及皇帝又跑到夜止的稟報，那爾西揉了揉泛疼的額角並說：「知道了，退下吧。」

康復後他日日埋首公文，像是要贖罪一般，從未對恩格萊爾偷溜出宮的事情有過怨言。
雖然每個官員至少都對他有些微詞，他仍然視之於無形。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個人所害怕的、畏懼的、逃避的，因為他也是如此。
可是他沒有這個權力，沒有避而遠之的權力。

所以他羨慕。

不是希望自己也能那樣，而是想以代替他執行公務，來換取他所擁有的自由。

他被囚禁太久，已經失去過太多，現在終於能夠以自己的力量去探聽這個世界的一切，那爾西認為沒有人能夠把這個機會剝奪。
以前他總希望恩格萊爾能夠對自己的生命珍視，並且試圖去謀取自身的權利，一次也好，一句也好。
欺負他，希望他把自己想要的說出口。

就算心裡某個地方，病態地奢望他就這樣永遠依賴自己。

每當這麼想的時候，他就會恨不得賞自己一掌，好揮去這種念頭。
所以他多慶幸那時恩格萊爾看不見他。

他說他討厭天空的顏色，因為那是他雙眸的色彩。
並不是指他厭惡那雙眼，而是憎惡天空擁有與他相似的清澈，憎惡他與自己相似的眼神總帶著優柔。

他時常生氣，因為他的行為，因為自己的行為。
他害怕他生氣，或者欲蓋彌彰的舉動，卻更使他憤慨。

好比是鬼打牆般，誤解、誤解、誤解，錯過、錯過、錯過。


他死後的每一天，自己有多痛苦，感受依然猶存。
明明最想做的事莫過於此，卻痛徹心扉，是怎麼樣的矛盾。


曾經有那麼一個故事，故事裡，主角愛上了最恨自己的人。
他說，因為是那人給予他活下去的意義。
可那人卻說，因為我是你唯一，所以你才會愛上我，這當中沒有任何意義，猶如你對我而言。

那人最後後悔了，你知道嗎？


每次走進那昏暗的書房，看見的總是躺坐在床上的他。
那沒有情緒的稚嫩臉龐，時常是蒼白如紙。
若還緊抿著雙唇，便是在隱忍疼痛。
他會去給予他一兩句安慰，雖然口氣與用詞苛刻，仍會讓他不禁露出逞強的微笑。

他唸給他聽的書都枯槁乏味，他沒興趣，恩格萊爾亦然。
那些暉侍寫來的信，有時使他難以啟齒，他覺得他也知道。

他們知道對方很多事，然而也不了解對方很多事。

一個不願意知道，另一個則不敢探測。
想必就這麼直到永遠，也不會有其中一個先開口的一天。



那爾西過了許久，放下硬筆。
他的工作尚未完成，而他已經犧牲了中午的時間，現在想要稍作休息。

擺在書櫃裡積滿灰塵的書使他想起這些事，不曉得是什麼驅使他這麼做，但他突然有股衝動去翻閱那些陳舊的書籍。
厚厚一層的塵埃沾染上他白淨的手套，使他蹙起眉，但構不成要他停下動作的理由。

所有的書他都唸過，所有的書都有回憶。
並且，所有的書都有幾段字句，不屬於原文的詞語，於取代書籤性質的泛黃紙條上。

筆墨間夾雜著無可奉告的過去，連書冊的擁有者都不曾發覺。



「別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很痛不是嗎？那就哭，那就表達出來啊！你到底為什麼覺得，我和他們一樣會因此責備你？」
「不要默默吞忍，有人欺負你，你就反擊。我希望你能夠理解，就算是我也一樣，你該為自己的權益出聲。」
「告訴我你想要的東西。不要覺得自己被剝削很理所當然，你想要什麼並不是逾矩的行為。告訴我，你想要的是什麼，你大可告訴我。」
「你真的滿意嗎？對於我的答覆，你真的滿意嗎？」
「你從來不知道，與殺意並存的情感，是難以言喻的糾結著我。尤其你明知我的惡意毫不保留，卻還是以真摯的態度對我。」
「我不是你的救贖，我是最你該避而遠之的罪孽。不要喜歡我，我無法承受，就像我也對自己那麼說過一樣。這是行不通的，在你是你、我是我的情況之下，這是行不通的。」
「對這個世界而言你太天真了，沒有人可以保護你，但若真的有你無從面對的危險，至少我會在你身前。」



「因為除了我，沒人該恨你。」



他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自此以後也不會說。

因為他有了摒棄過去長夜的機會，他卻依舊困於既往的黑暗之中，無法自拔。
難以捨棄的原因是那段過去有你，而對你來說，那個面向光明的未來卻不應該有他。

所以他想擁有你僅能處在回憶。


現在的你有了更多的朋友、更多人陪伴，擁有了更多的愛。
而他不能原諒自己，他在你的身後，看著你終於不再為了別人強求自己，終於為了自己而行動。

卻莫名奇妙的心冷了、自嘲著，對自己愚蠢的念頭。


有人錯估了恩賜，忽略了時機，泯滅了上天給予的救贖，以自己的雙手。
恩賜不是永生難以回報才叫恩賜，時機不是坐等就能得到的物品。
救贖更不是能讓你看見、擁入懷裡，並心存感謝的。

你或許憎恨它、或許丟棄過它，但它仍舊無怨無悔地跟在你身旁。


他放下最後一本書，然後褪去弄髒的手套。
思緒回不來。

有人說，回憶過往總是令人羞恥又會心一笑的，可他不這麼認為。

他放的下每件觸碰過的物品，卻放不下那早已沉陷於深淵的過去。因為那只屬於他的他，只存在那時候。



黎明已至，晚星與之並存，因為叫做黎明，僅是逼近陽光的夜色。










FIN.

稜星

大大好久不見！(最近看到別人都得說聲好久不見了……
小星真的好久沒有來了呢，
大大的才華依舊！
這篇好讚！把那爾西的心境描寫的好細膩喔！

戩悕

心境描寫的部份好細膩
讓人忍不住就會停下來咀嚼

雖然說這篇貌似應該是伊那
不過這種用過去帶出未來的感覺也很不錯

「因為除了我，沒人該恨你。」

↑看到這邊覺得好心酸
因為最不恨恩格萊爾的也是那爾西吧
所以這對到底要相愛相殺到何時啊
雖然這一直是讓我著迷的地方
不過還是希望有一天他們會互相發現自己都是對方珍視的人

柊命

3# 稜星

好久不見www

很細膩嗎?! 那應該只是裙帶關係的心理作用 (何
因為我的真愛是小修修!!!!!

啊，我寫小修修也會很認真仔細把糟糕的部份臨摹完整!!! ((你的愛有問題啊喂!

柊命

4# 戩悕

咦咦伊那不是伊耶哥哥配那爾西來著? (伊: 誰讓你這麼叫我!!!

是說人家的賀文我寫的這麼心酸我好慚愧……
ok  沒事了 ((所以說你真的反省嗎?

會有那麼一天的吧我想……
嗯…他們真的是鬼打牆的cp啊啊啊

正所謂兩只屬性一樣的擦不出火花對嗎?

swver2005

寫得很好看喔~~!!

是說大大有些單篇都超好看的~~@@

在描寫心境寫得好完整的感覺~~

不過這篇算是那爾西的心境特寫嗎??((眨眼

戩悕

咦咦咦咦咦!!!!!
所以我搞錯cp了嗎？
那爾西你到底是跟誰跑了？(並沒有!)

賀文心酸沒什麼不好
壽星看的爽最重要(毆)

是說我覺得同屬性擦的出火花的
只是這對該怎麼說
有一種「誰都好快來推他們一把啊!!」的感覺(汗)

但是真的推了我一定會後悔!(炸)

下半夜

大大寫的超好的!!!!(>w<)b
描寫心情的部分真的讓人感動!!!
喔那爾西愛就要勇敢說出來(欸你
覺得超好看又被虐(OAQ)，真的好想抱抱那爾西啊(?)

柊命

9# 下半夜

給, 會暖床會替你寫功課會洗白色物體, 買一送一 (遞那爾西+身後拖著哥哥) (何#

對!!那爾西快點說, 不然月退會被范統拐走啊啊啊 (范: 我絕對會這麼做!!

謝謝你ww
然後你寫的我也有看哦可是我都潛水 (拖出去打
啊哈哈....請別在意, 呃..你下次更文我會去留的!!!一定!! (居然是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