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
第一次遇見他,是在小騎士最終選拔的時候。
你是某貴族與僕人生下的後裔,生來就在鄙視中成長。身分低賤的母親一直想要你開創更好的未來。所以才將剛滿十歲的孩子送進難得的選拔。而你也不負眾望,憑藉淡漠的氣質而競選到寒冰小騎士的最後一個關卡。
在冰冷的外表下,其實你很膽小,很想家。可是那是母親的期盼,所以在同年中算瘦小的你撐過一關又一關艱辛的關卡。
剩下的敵手只有十位不到,你是有信心的。天資聰穎在加上在黑暗的世界長年打滾,對於人心控制你是瞭若指掌。諂媚討好不可少,陷害玩弄不嫌多。
只是那天卻犯個錯─一個嚴重的錯誤。聖殿的年齡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門鎖生鏽也以是稀鬆平常的事情。然而在這天心細的你卻忘記確認是否有鎖好門,就開始整弄自己的對手。
門在最後的一個階段被打開,專注於手上動作的你當場無法眼是自己所幹的好事,只能呆愣愣站在那裡。
火紅色是你第一個注意到的,當時驚慌失措,冰色的眼睛瞪得老大也不自覺。不過來者什麼都沒說,只是走進來關上門再鎖上。
艷紅色的闖入者高了你一大截,長年被欺悔後也知道被發現的下場。撇過頭,你等著疼痛降臨。
「那個,我想問一下這附近有什麼比較好的躲藏地點?」沒有預期的傷害,他露出敦憨的笑容,暮色的眼睛沒有暴力,只有溫和和緊張。「現在老師讓我們玩遊戲,說最後被發現的就是準烈火小騎士。」
最贏的?躲貓貓?眨眨眼,你知道他只是恰好在這時刻闖進來的,而且並沒有發現手上的動作。你又恢復平常的偽裝。「你都已經鎖門了。」言下之意就是除非有鑰匙,不然是絕對不會被發現的。
眨眨眼,你聽見爽朗的笑聲。「也對啦,我都已經鎖門了嘛!而且這裡還離我們那邊那麼遠。」那個男孩對你身出手,笑得燦爛。讓你不由得懷疑他到底是隸屬於溫暖好人派哪個騎士的。「我是法爾,目前是在烈火騎士底下的最後十位學生。」謎底揭曉,是烈火小騎士候選人。不過剛剛那個燦爛的笑容讓你覺得法爾去當烈火小騎士太過可惜點。
「艾勒。」簡短的自我介紹完,你將手上的東西悄悄的放下─不知道為什麼,你並不想給眼前的大男孩一個不好的印象。
「艾勒……啊!就是那個貴族子弟、之前還單獨把一個大人給打倒的艾勒嘛!難怪覺得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恍然大悟的拍拍腦袋,他咧開嘴。「我還以為那個艾勒是什麼營養過甚、自視甚高的人呢!沒想到也還好嘛!也沒有傳言中的那麼壞。」
你開始好奇他到底是怎麼樣看出你不是壞人。畢竟什麼壞事都幹過,雖沒沾上血腥但是過多的罪惡也讓小小年紀的你就認為自己並非好人。留言什麼的也都聽過個七八分,裡面大都是講述事實的。除去殺人放火那段。
「唉,當個朋友吧!」毫不客氣的就在你旁邊做下,太過迅速的親你讓你感到不慣,但是因為不會討厭所以也就沒有抗拒的意思。只是掏出個手帕遞給法爾。
「臉,髒了。」耐看的臉滿滿都是髒汙。你不太懂他的思維,髒兮兮的不會很不舒服嗎?
像是不介意的揮揮手,但是在你的堅決下他還是接過,當布料擦過臉龐後這才驚覺自己原來已經髒得狼狽。白色的布料也被染成棕褐色的。「抱歉,我之後洗乾淨再還你。」語氣裡滿滿都是歉意。你不懂為什麼他會這樣誠心的與自己道歉,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滿滿的問號搪塞在小小的胸口揮之不去。
搖搖頭將令人窒息的猜疑給甩去,順便拒絕對方的好意。「送你。」你並不怎麼喜歡這條手帕,會帶著也只是因為上面有母親的刺繡,可以隨時緬懷。不過比起手帕,你更喜歡母親送的髮飾,讓過長的頭髮不會一直搔到脖子。
「可是……」
「沒關係的。」推卸好一陣法爾總算接受,將手帕塞進口袋裡。你們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消磨無聊冗長的時間。
你喜歡跟他再一起的感覺,不會令人感到窒息乏味,也不會讓你憶起以前的種種。
是安心,是舒服,是眷戀。
談著談著,不知不覺已經傍晚。你們的肚子也早就餓得扁扁的。想走出去到食堂吃個飯,卻發現生鏽的門鎖卡的死緊,門把連轉動都不能。
輕蹙眉,這種狀況並不是第一次出現。然而這種卡死的狀況卻是第一次。大概是有人在外面跟著動手腳吧?剛好時機吻合才會連轉都轉不動。你的想法推理都對,只是沒料到的是在好不容易脫困之後就是被鈍器狠狠的砸中頭部。痛麻的感覺立刻湧上,一半的世界變成鮮紅色的。
耳邊是嘈雜的叫罵聲,你試圖不去理會─這種情況太多次了,小騎士們私底下的勾心鬥角。也因為頂著貴族的光環,你在一開始就被他們欺負著。
你知道哭是變相的投降,所以就算再痛你也從未留過一滴淚,只是私底下再反擊回去。然而做賊的喊抓賊,長久下來你單純的反擊被扭曲成單向的霸凌。
解釋被說成是狡辯,久而久之你學會沉默。不再為自己解釋,只繼續陷害。
然而今天好不容易有人願意相信自己,有人願意跟自己說話,你覺得很快樂。你不想失去。
你要他趕快走,然而模糊一片中你似乎聽見剛成為好友不久的法爾對著他們斯吼,可是具體內容是什麼卻沒有辦法細聽。腦袋的嗡嗡聲遮掩一切的聲響。一半血色的世界逐漸被黑暗給吞沒。
再次醒過來,你已經躺在柔軟的床褥上,腦袋雖還痛但是顯然是被治療過,已經沒有惱人的聲音。旁邊的床頭櫃有碗粥,而椅子上則是打盹的朋友。
你不懂為什麼他還會在這裡。不過也沒有想要問清楚的打算,只是拿起白粥─已經涼掉了而且沒什麼味道,不過勉強還能填飽肚子。
看著法爾有些破爛的衣服,你知道他肯定打過架。跟誰打不重要,你只覺得被打的那一方肯定下場很慘。
「唔……你醒啦?」揉揉眼睛道安。他沒提起剛剛的事情,沒有多作關心。只是漾起笑容。「你會當上寒冰騎士的,對吧?」是信心,是肯定。第一次你得到母親以外的人的肯定,冰冰冷冷的情感起了一絲的蕩漾。
「會。」不知打哪來的自信讓你這樣說。只是直覺地想要說出口,想要這樣做。
然後,你們各自走上各自的道路。不知道法爾的老師是不是真的是用遊戲的勝敗來決定人選的,他當上烈火小騎士。而你也很順利的當上寒冰小騎士。
當選後很忙碌,接連而來的繁重的訓練。再一次碰頭居然已經到半年後。
那時你已經是硬時時刻刻冷著張臉,你被灌輸要怨恨溫暖好人派,要與他們敵對,要與他們爭吵。不過在第一次的互嗆當中你就面臨難題。
你面對的是兩個隸屬溫暖好人派的小騎士。一個是伶牙俐齒的蘭碧•暴風,令一個則是法爾•烈火。老師丟下任務之後就跑去和烈火騎士與暴風騎士交流仁慈與嚴厲。留下你們三個。
最先回過神的是蘭碧,碧色的眼睛帶著審視的意味讓你感到非常不舒服。「你是艾勒•寒冰?那個在一開始放瀉藥害同伴拉肚子、把別人的床分解不完全害得那個人在睡覺毫無防備時摔到重傷、將與自己同寢室的候選人的劍用成兩斷然後在黏回去,讓他再第二天的實力成果戰出糗的艾勒•寒冰?」將不久前做過的事情一一點出,你覺得好像被眼前的藍髮男孩給看透。故作鎮定的默不吭聲,你知道反抗的下場只是被揭穿的更徹底。
但看來冰冷的沉默只是讓對方找到更多的空隙。哼哼兩聲似乎包涵著得意。「聽說你是貴族與女僕生下的孩子?」你知道他只是在遵從老師的意思,因為你有看到碧色眼睛一閃而過的猶豫。所以你依舊冷著臉沒有發難。然而拳頭已經握得死緊。
你在等老師,等他把你帶走。然而他卻在那邊跟另外兩人聊得好不亦樂乎,短時間內看來是不會注意到。你只得繼續忍。
「喂!你也說點話嘛!又不是個娘兒們。」經過半年的個性養成課成,他的嗓門大上許多。你以為你可以繼續忍下去,哪知道聽到短短的話卻讓眼淚卻不受控制,軟軟的掉下。
你不想再聽到類似的言語,也不想理會他們其他人的眼神。只撞開擋在眼前的兩位,離開現場。
壓抑已久的情緒最終在今天崩潰。熟悉聖殿各個角落的你跑到一個小小的密室,鎖上門後才感讓所有的情緒發洩出來。
你想家,想念那個疼惜自己的母親。只是你再也回不去。
在選上小騎士後的沒幾天你就收到母親病逝的噩耗─你知道根本不是病逝,母親的身體健康你比誰都清楚。然而在家族裡沒地位的你卻只能接受母親病逝的消息。向聖殿告假後獨自一人把她埋葬。
那次你第一次哭,還哭了一整天。
對於沒能守著親人、無能的自己怨恨到不行。然而弱小的自己卻又不想要自我犧牲。你認為這樣罪大惡極的人不值得害死母親,也不值得自己自殺陪葬─那大概只會讓自己極度不想承認的父親拍手叫好,然後在尋找下一個受害者。
你會活著。然後等著那個連牲畜都不如的貴族露出把柄。
─曾是這樣下決心的,然而又沒過幾個星期,他就被審判騎士抓住了。又沒幾天,被判處死刑。不過幾天,仇報完了,親人卻全都沒了。最終只換得空虛和老師更多的寵愛。
你認清事實後卻還是想念著母親。你想要她再摸摸你的頭,溫柔的讚美;想要聽她無奈的嘆息,再撒嬌道歉;想要有人念自己惡劣的惡作劇;想要再得到一個睡前的晚安吻,聽細細的安慰呢喃。
可是你失去一切,什麼都無法得到。伸出的手再也不會有人緊握。
「嗚……」痛徹心扉的記憶讓你稍稍平復的情緒再起波瀾。平時可以強忍住的淚水再次流下。
幽暗的空間只有自己,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大哭特哭。
等到淚水再次停住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你在發育,很容易感到餓。可是你不想到餐廳─因為有可能看到剛剛的一藍一紅。很乾脆的就挨餓回到房間。跟你同寢室的夏佐還沒有回來,所以你不用擔心自己哭腫的雙眼會被發現,然後在被問一堆的問題。
洗好澡倒到床上,肚子不爭氣的叫了。然而固執地你還是不肯去餐廳找東西吃。拉上棉被直接歇息。對於明天的挨罵你想肯定少不了,雖然現在去道歉或許只會得到幾句念罵,然而你懶。你也不想要看到自己的老師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胡思亂想一陣子房門被打開,輕輕的腳步打斷靜謐。室友回來照理來說應該要打聲招呼的,只是你今天沒有心情。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艾勒……你今天不見了,大家都很擔心。」感覺到床沿稍稍凹陷,你沒有動作,依然縮在被褥裡。不想面對,不想說話。
「你也知道他們……」
「就是知道才討厭。」悶悶的說著,你難得的鬧了彆扭。你的室友又哄你幾句後就進浴室沖澡。
又翻騰一陣,餓得時再受不了。你起來,決定到食堂去拿一點吃的充飢─雖然現在應該也沒什麼好吃的就是。不過現在時段應該沒有人,正好。
關上門,空曠的走廊沒有人。你天真的腦袋瓜認為現在已經很晚,餐廳絕對是沒有人。所以還輕哼著小調,走一小段路後才看見目的地的木門。
輕輕推開門,卻正巧撞見要離去的一藍一紅。
味口盡失,你想要關上門一走了之。哪知道他們有默契的一個抓住手臂一抓住門扉,然後不由分說的就把人給拖進去。
你以為他們會將未達成的功課做完,所以冷起一張臉。然而下一秒你就被這對寶給嚇傻─因為沒有冷嘲熱諷,沒有偽裝。「對不起啦!我那時候太毒了。」雙手合十,碧色的眼睛如同當時充滿歉意,此時還多些內疚。「我不該提起你媽媽的……」
「我也有錯,那時後不該罵你的。」搔搔頭,印象中的他與現在重疊。笑起來一樣憨憨的很親人。「結果最後還被老師罵一頓……哈哈。」
你不懂為什麼他們會罵。他們有做好功課自己則沒有,說實在的被罵得應該是自己吧?
搖搖頭表示不介意,你開始找有沒有剩下的食材可以做一碗清湯之類的。很遺憾的是櫃子裡空空如也,連一點渣都不剩。
「啊,艾勒你是餓了吧?我們房間裡有餅乾和飲料,你要不要吃?」法爾提議,你還沒有思考就被蘭碧拖進他們的房間,然後被招帶一堆的餅乾和飲料。
那不是豐盛的一餐,不過對你來說,那是截至目前為止,最好吃的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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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過了很多年,你們接下老師的位置,正式成為騎士。
不比想像中的吃重,然而卻比想像的複雜許多。雖有副隊長偶爾可以幫忙,不過你習慣大部分自己來。然後空閒時去幫幫法爾蘭碧跟夏佐。
十多年,發生的事情很多,改變的也很多。
你在那些年中發現原來同性之間也有愛;發現原來自己身邊有著許多溫情只是不知情;發現自己的朋友們個個都有了伴,只剩自己還沒有對象。
就連自己心目中最特別的存在,也是。「法爾,這好像是蘭碧的公文。」看著改得死去活來的同僚,拈起一張薄薄的紙片,上面的章戳應該是由暴風騎士蓋下,如今卻是由烈火代辦。
「唉,你也知道他已經連續熬夜好幾天,我也不好再叫他繼續改啊……」他笑得是一臉無奈與寵溺。你知道因為心中愛戀產生的嫉火,讓法爾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欠揍。
他們好幾年前就已經再一起。你沒有勸阻,只是接受這個事實。選擇退讓,然後默默守候。
你認為他們很登對,也配合得很好。所以也沒有料到會有那樣的一天。
「我討厭你!」碧色的眼睛冒著火,臉上難得的表情是憤怒而不是輕鬆的笑靨。下得你改公文的手抖了一下。
「蘭碧,別激動……那一次是我喝醉……」
「別用酒後亂性來敷衍我!」聲音尖銳,你終按耐不住好奇心轉過頭看那對小情侶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親夏佐,你明明知道他是跟尼奧一對的,為什麼還親他!」
原來是上眼吃醋戲碼,了解的鍊下眼,你沒再看熱鬧,回頭改公文。
大約是前幾天的事情,尼奧拉著法爾去喝酒,千杯不倒的太陽騎士灌了自家兄弟沒幾杯,法爾就不省人事。結果留得夏佐在那邊收拾善後。也不知道是不是醉迷糊還是怎的,法爾睜開眼的第一個動作便是親了堂堂審判騎士長。氣得尼奧差點就殺了自家兄弟。
好不容易平息了尼奧,這回該蘭碧……你認為最近真的是不得安寧。
「我受不了了,我要分手!分手!」胡思亂想期間不知道小兩口又談了什麼,只見留著藍髮的男子怒氣沖沖的跑出房間,而暮色的眼睛居然也帶著點點怒火。
「不追嗎?」漫不經心的問著,你其實有些驚慌。他們吵架雖恐怖,卻從未說過分手。
是真的氣炸?你不知道,但是覺得這長久的平衡,似乎被打破了。
「他這次真的太過分,明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掩著面,你看見和藹面孔下居然有著點點哀愁。「我到底是有多不被信任?」
沒有說話,你知道這時候讓他冷靜是個好選擇,所以只是將位置從椅子上改到他身旁。
「艾勒,你人真好。」你聽見這幾年不下多次的讚美,「要是我當初喜歡上的人是你就好了……」
動作一僵,公文堆散落在地。失魂落魄他沒發現你的異樣,只是繼續的抱怨。
你嚇傻了,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性的你只能逃開。
這是第二次,你們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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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他們就又和好,那句話你也只當是他喪氣時講得話,最後忘得一乾二淨。
「艾勒,這邊的公文可以幫我看一下嗎?」你以前的室友、現在的上司指著厚厚一疊公文。他很少叫你幫他改公文,除非前一天夜晚某太陽騎士又發情。
點點頭然後將那一疊公文拿走,拿幾塊痠痛貼布給他後你就走回自己的房間。不意外的看見藍色身影大剌剌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蘭碧,回自己房間睡。」大概又是媚眼拋太多吧?最近皇宮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宴會,累得身為太陽和暴風的他們常常走錯房間。
「就讓我躺一下嘛……」有些撒嬌的哀求,你只能嘆氣,關上門。撲鼻而來的酒味濃烈到令你蹙眉。看來是整夜拋媚眼還被灌酒還沒睡。
沒好氣的將公文放下,用熱水沾濕毛巾後再敷到已經沒形象的人的眼睛上。「休息吧。」哄著,然後才做到書桌前改著不屬於自己範疇的公文。
「……艾勒好溫柔啊。」
又在胡思亂想什麼?沒好氣的看著躺在自己床上的他,有些無奈的嘆口氣。
「我說的是實話。」
「是是。」敷衍兩句你又將注意力拉回到公文前。
「……之前我跟法爾上床了。」
停下手寫的動作。你感到有些不解。你的好友雖然看以來都是很開放的,但是其實他都是最注重隱私的人。沒事的話絕對不會提及他們的私房閨事。「怎麼了?」
空間沉默下,當回答在次想起時你聽見嗚咽聲。「法爾喊得,是你的名字,不是我的。」
晴天霹靂,你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情事的時候喊得不是戀人的名字,卻是自己的。就算再傻再天真你也懂其中含意。只是你不想相信。「你聽錯了吧?」故作鎮定的繼續改公文,你希望他就這樣算了。不要再繼續追問下去。
「三次都聽錯嗎?」一聲諷刺的笑,自從第一次見面之後你就再也沒聽過。只是這一次,多了些淒涼。「我跟他上過三次床,三次都在叫你的名字?」
「我……」
「法爾喜歡你!他喜歡你甚過我!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選擇我而不是你!」一滴又一滴的眼淚在床單上形成一個又一個小圈。「他桌上放的不是我們出去遊玩的紀念品,而是放著你很久以前給他的手帕;他看著你的時候,與看我、看大家的眼神都不一樣;每次你經過他都會分心……他不是喜歡你是什麼?」
「蘭碧,冷靜點……」
「我很冷靜,艾勒。」泛著淚光的碧綠沒有怨恨、沒有瘋狂。凡而平靜到令人窒息。「因為冷靜,所以我才可以講給你聽。我才可以退出。」
不可置信的瞪大冰色的眼睛,你真覺得要不是你的耳朵出問題,就是他的腦子不清楚。「你在說什麼?我從來沒有要跟你搶,法爾也沒有喜歡我。一切只是你多想。」
「多想……多想……哈……」眼淚再一次的掉落,蘭碧搖頭。笑的璀璨,卻也悲愴。
他起身,抹掉臉上的淚。你要他多留下來休息,卻被婉拒。「我還有事情要做。」他沒再看你一眼就把門給關上。
再次看到他,是你聽說他們再次分手後的隔一天。
「為什麼?」你幾乎是衝到他房間理論。蘭碧沒有多作解釋,俏麗的臉看上去憔悴許多。
「我累了。我沒辦法愛著一個人,他愛的卻是另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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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爾跟你告白了,你卻想都不想的就拒絕。
你不懂為什麼。他們原本好好的。現在?只因為自己?
你向教皇申請好幾個任務,後者還不知道此事,自然是樂得將堆積在手邊的任務交給你。加加減減至少會有三個月不在聖殿,也代表你有三個月不會看到兄弟們。
暫時冷靜一下吧。你想,打包好簡便的行李,跟夏佐說一聲。你就出城。
「艾勒!」熟悉的聲音喚著你的名字。加快腳程,你知道只要出了城,十二聖騎之一的他就無法在追上你。
但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走越快,後面的腳步聲越陰魂不散。就算是用跑的,也只是覺得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身為聖騎士這樣的消耗也是承受不起的。最後只好停在一個陰暗的角落,扶著牆壁稍作休息。
這裡是城郊,不能奢望會有多乾淨。所以最後你只能膝蓋微趨。
從不知道愛一個人會得到這樣子的結果。若你知道你喜歡上一個人後,會破壞另外一對情侶的戀情。那麼打死你都不肯這樣做。
「……為什麼要逃?」後面的人一手抓著你的臂膀,氣喘吁吁的問。
想掙脫,但是使不上力。你只是要他放手,卻不給一個完整的答案。
「回答我!」
「別一直打轉在我身旁,我還有工作。」好不容易順過氣,寒冰騎士的冰冷是你現在最好的偽裝。「放手,烈火騎士長。」
「……為什麼?因為我跟蘭碧分手,然後說我愛的是你嗎?」夕陽色的眼睛有著痛苦的掙扎。「我以為你也是愛我的。」
說到愛字,你竟然沒來由的鼻酸。「是,我愛你。可是我不希望我是你們分手的原由。」你現在覺得光明神對你真的太過殘酷。你愛他,他愛你。可是最終他不屬於你。「別再來找我。蘭碧還在等你。」掙脫單手的束縛,因為眼淚模糊視線所以你不小心撞到他。
那是,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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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到一張喜帖,紅色的基底讓上面的字有些灼眼。
嘛,終於。他們不用你擔心了。
委託副隊長買祝賀禮,你長嘆一口氣。幾年的奔波操累,你的臉已經洗去一層稚氣,添增一分風霜。
敲門聲傳來,因為懶惰,你只是向外面的人說聲沒鎖。你沒有料到在多年前那一次的談話和現在的訂婚後,他還會私下單獨來找你。
「恭喜啊。」言不由衷的祝賀。你沒有看他,因為覺得尷尬。
「……不再多說點什麼?」法爾問著。然後你回他一個搖頭。
輕輕的嘆息,他發問:「為什麼當初你要拒絕我?」你知道他總有天會問的。你也已經準備好回答。
「因為太愛你們。」這句話到現在都覺得還有點難以啟齒,可是不知怎麼的卻很順暢的脫口。
是的,因為太愛,所以不忍拆散。
所以,選擇放手。選擇默默守候。
「如果我說,我到現在還是愛著你呢?」
「……那我會說,我也一樣。」只是,你選擇讓戀情擦肩而過。
~~金吉廢話區~~
這篇是來還債的ww
可是我忘記債主是誰,所已請債主自行認領。﹝喂!
這篇挑戰某吉從未用過的第二人稱。OWO
不過超失敗的﹝掩面﹞渣到不行。還有可能混雜第三人稱之類的不過我懶得校稿了。
烈火把拔變成喳喳了啦不要腳踏兩條船啊!QAQ
反正,總之,我還完債惹XD
然後不標明BE是因為......單純整人XD
很感謝大家願意越讀完整篇文章來到這裡,希望可以給我一些好建議讓我改進OW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