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將到懷中的天使28-懊悔(上)
「你究竟在做什麼?」將十幾年前，三十五歲的督提克斯帶著多年後尼奧等人想都沒想過的怒容，面對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我......」少年開口正要解釋，卻被打斷了。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分!」怒嚇著，督提克斯眼眶有些泛紅，明顯是氣的而不是哭的。
少年住口了。
「我們是影子、我們是打手、我們是皇室不見光的勢力和武力，我告訴過你，今天我們效忠於皇室命就等於是交在皇室的手中，要我們生是一句話，要我們死是一個念頭，然後你今天做了什麼你自己說!」督提克斯從怒嚇變成怒吼，他不明白自己在自己的教導下謹言慎行的孩子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自殺行為。
「忤逆皇室成員。」少年，也就是督提克斯的學生－瑟隆利夫，淡淡的回應。
皇室暗夜部隊，就像是督提克斯提到的，他們的存在是見不得光的，是忘響國國王私藏的一支強力部隊，雖說他們武力高強，但部隊中二十人彼此都是監督者，只要發現其中一人有不忠心於皇室的跡象，其他人是可以秉告國王，然後交由國王決定是否誅殺，反正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幽靈人口，死了也就是死了，標準的不留痕跡，所以通常國王也不將他們的性命當作一回事，想殺就殺。
也因為如此，部隊成員之間都彼此相互猜忌，並沒有什麼感人的同窗情誼或生死友誼出現，有的只有與學生之間的師徒之情，只有自己教出的學生才的付出真心，也只有師徒之間會對彼此的逝去流淚。
在他人一念之間的生生死死，得罪皇室成員是要不得的，更何況瑟隆利夫忤逆的是現任國王(肥豬國王之前的國王)的獨生王子(肥豬國王)，簡單來說就是他們下一位主子，要是王子(肥豬國王)以後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殺瑟隆利夫，以他心眼之狹小鐵定會這麼做。
督提克斯既生氣又擔心，雖然值得慶幸的是現任國王是個英明的明君，並不偏愛自己的孩子(會傳位給他也是因為只有這個小孩不是特別喜歡他)，不會因為今天王子抱怨了什麼就下格殺令，但那畢竟是暫時的，國王總有一天會退位，死神還是會找上瑟隆利夫。
這種沒有退休只有做到戰死或自殺的職業，督提克斯並不用擔心自己會有無法替學生擋住危機的一天，當然，是在他還沒過世的前提下。
謹言慎行是他們保命的鐵則，也是督提克斯一直教給瑟隆利夫的準則。
面對督提克斯的瑟隆利夫，並沒有和一般他這個年紀孩子一樣沒兩句話就和師長頂嘴，雖然心有不滿，但瑟隆烈夫卻隱忍下來，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跟盛怒的督提克斯講任何話都是不智之舉。
瑟隆利夫就這樣靜靜的任由督提克斯責備，狹長的雙眼瞇得只剩一條縫隙，好似這樣就不用面對眼前的光景，他知道督提克斯是擔心他才會這麼生氣，但知道歸知道，沒有人喜歡被罵得狗血淋頭，躲過這個風暴之後，督提克斯還是他那以理性著稱的老師，到時候再跟他說明事情的前後經過，搞不好還會換得一句道歉。
原本以為這一次會和以往的每一場爭執一樣，師徒倆吵過了就過了，和好之後還是彼此唯一的至親。
但是瑟隆利夫錯了。
「你這樣還是我的學生嗎?像你這樣的孩子是我教出來的嗎?不要也罷!」督提克斯怒吼著，語句結束後他自己也停了下來，好像這時才發現自己說了些什麼。
瑟隆利夫睜大了雙眼，滿是不可置信。
一句不被接受的責備，一句哽在心頭的道歉，督提克斯當下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知道他說出的這句話是這麼的嚴重，不管是放在瑟隆利夫還是他自己身上都是一把鋒利如用冰磨出來的刀，傷得極深。
後來瑟隆利夫有沒有說什麼，或是有沒有落下眼淚，這些督提克斯記的不是很清楚了，他只知道瑟隆利夫果斷的轉身離去，而自己因為罪惡感，久久不敢移動身體或發出任何聲音。
失了最好的道歉時機，督提克斯再也說不出口，瑟隆利夫也有意無意的避開這個話題，甚至除非上課否則不會和督提克斯碰面，師徒倆形同陌路，兩人心中都有說不出的難受。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兩年之久，兩年後，國王暴斃，肥豬國王新君上任，做的第一件是不是大赦天下彰顯英明，而是派給督提克斯一個自殺任務告訴所有暗夜部隊的成員，他們效忠的主子心眼之狹小。
「去給我把布夫琮那傢伙殺了!」肥豬國王抖動著他那一身的肥肉說著。
「是，遵命。」督提克斯行了個禮，說出他唯一一句台詞。
這句台詞，等於是半個身子都在棺材中了。
督提克斯笑在心裡，沒有一個君王會在乎他們暗夜部隊的生死，每一個暗夜部隊的成員都因為這句話步上不歸路，就像他的老師一樣，為了一個命令賠上生命。
大家都知道，布夫琮就是忘響國的司馬昭，勢力之大又有才能，與現在這個肥豬國王比起來，就連是跟肥豬國王同類的豬也會背叛親屬關係，把四只蹄子都舉起來投給布夫琮。
而肥豬國王就是這點看布夫琮不爽，就派另一個令他不快之人的老師去殺布夫琮。
不得不令人讚嘆，肥豬國王還能想出借刀殺人這一招，還能理解除掉督提克斯之後他才能動瑟隆利夫的道理。
那天晚上，督提克斯就依照命令，執行暗殺任務。
出發前，督提克斯留給十七歲的瑟利隆夫一張字條，就跟督提克斯十七歲時，他的老師留給他的絕筆信一樣:
「逃吧孩子，你的名字，不是瑟隆利夫。」
短短幾個字其實包含了很多，督提克斯現在想到的不是該如何在這次自殺任務中活下來，而是心念著瑟隆利夫在他死後應該如何去做才能平安逃離暗夜部隊，然後有一個新名字、新人生，而不是帶著督提克斯放在他身上最最卑微的祈禱，然後被派去執行什麼任務死去，或是被肥豬國王隨便找個理由殺了。
督提克斯留的字條是希望學生保住性命，督提克斯的老師希望他逃出暗夜部隊的命運，只能說這是一種希望的傳承。
布夫琮當然不像肥豬國王那樣的無知，一個能夠掌握忘響國大半權利的男人，他放在身邊的戒備武力當然也是一等一的好，很快的，不在乎生死的督提克斯就被抓進牢房裡。
受了傷的他窩在牢房的黑暗角落中，兩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
算著時間，督提克斯想自己該是跟以前他的老師一樣自我了斷避免後來的折磨，還是撐到最後一刻再嚥下那股濁氣。
緩緩闔上眼睛，督提克斯想起很多很多，不知是不是因為接近死亡，一切的回憶都比從前還要清晰。
(待續......)
本周更新~
督提克斯的過去其實並不快樂
但他卻是在天使中最重要的角色之一 |
狗仔卡
發表於 2013-12-26 20:38:06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