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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只是這樣簡簡單單的愛情，想要圓滿，卻如此困難。
擋在他們面前的東西太多也太沉重，曾經以為只要兩人一起撐過就能看見海闊天空。
現在想來，那樣的愛情果然太過膚淺、也太過天真。
那麼哭的原因並不是難過，而是哀悼他曾真心的愛情。
※
「你要回臺灣？」
愣了有一會，冰炎才想起眼前這傢伙好像、不是本地人。雖然之前聊天的時候是有聽過對方從哪個國家飛來念書，不過基於是個暫時用不到的資訊，也就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而淡忘。「整個假期？」
「對啊，因為我們這邊要過新年。冰炎也有讀過吧？就是類似你們的聖誕節一樣，大家要團聚。」偏頭笑了笑，褚冥漾的手沒有緩下速度，右手執筆唰唰唰地在筆記本上揮灑下潦草字跡，「那冰炎呢？這個假期有計劃嗎？」
前幾天老媽還特地打越洋電話回來，警告他要是沒有在放假第一天滾回臺灣的話，人家在吃年夜飯的時候他就吃垃圾感受一下臺灣道地口味。掛完電話他還望著手機苦笑，他也想回去啊！只是怕他沒有辦法安全的摸到機場、開開心心出門，平平安安回家而已。
結果那時因為要期末了一忙就忘記要開始收行李這件事，還是因為剛剛冰炎問他放假要幹麻他才猛然想起被期末壓得快斷氣的「返鄉回國」還揮手等著他。從櫃子裡拉出已經快生灰塵的行李箱，褚冥漾搔了搔頭，最後還是決定寫一下清單以免自己又忘記什麼東西。
「……沒有。」抿了抿唇，冰炎暗暗懊悔自己怎麼沒把東方人有過農曆新年這件事的習慣記起來。一邊聽褚冥漾碎碎念，他一邊想著該如何結束掉這個沒有褚冥漾的短暫假期。
「欸？那你這整個假期不就報銷了？」將東西一件一件的丟進行李箱，褚冥漾驚訝著看著對方，他還以為對方應該早就有計畫了說。畢竟這個假期可是國定假日，一般的餐廳啊、特定場所啊如果沒有先在幾個禮拜以前預訂，到了假期就只能苦哈哈地看著別人瘋狂玩樂，自己卻在家裡蹲著等假期結束了。
話說難得有這個假期啊──褚冥漾可是期盼了很久。在開學一個月、英國正式邁入冬季後，他突然非常想念臺灣的冬天。冷到零度左右不說、下午三四點就開始天黑這件事深深總是困擾著他。好不容易稍稍適應了這邊的生活，沒想到正式進入冬季後就把褚冥漾毫不留情的打回原形。
終於能回地球了──這是褚冥漾訂完機票後第一個感想。
「……」說不出口其實有訂行程，因為如果說了不就沒辦法跟對方一起度過假期了？冰炎如是想。正當他開始思考如何將自己推銷到對方家裡的計畫時，褚冥漾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他前功盡棄。
他低下頭，正好迎上對方柔和的微笑。
「是說冰炎有看過我們那邊過年的樣子嗎？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臺灣？」
※
揣測著對方每一句話背後的涵意、捉摸著對方每一次微笑背後的心痛有多深。
反反覆覆、虛虛實實，這樣的惡性循環讓他第一次起了「累了」的念頭。
看著對方盈滿名為「痛苦」的眼神，他突然覺得無力，突然、不想要再去試著了解。
原來愛情與聰明程度，並不一定能構成正比。
※
「也就是說，你發現你喜歡上褚了？」
夏碎悠閒的低頭望了眼自己的手機。嗯，很好，早上七點零六分。他記得今天是禮拜六，通常禮拜六的早晨應該都可以睡到九點半再起床開始美好的週末假日──誰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他會坐在這裡、在七點的時候坐在幾乎沒有人的咖啡廳吃早餐？嗯？
「嗯。」無視好友比平常更加燦爛耀眼的笑容，冰炎只是煩躁的抓起桌上的咖啡一口灌下。沒加糖與奶精的苦澀口感讓他的腦袋清醒了幾分，但同時也感到更加煩躁。自從前兩天的「意外」後冰炎就對於自己當時的反應感到非常不解。
他渴望著褚冥漾，更正確來說，是渴望著對方的「愛情」。溫暖的溫度至今還殘存些許在手中，太過真實讓冰炎有些恍惚，但是也終於了解自己對於褚冥漾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他喜歡褚冥漾。原來，就只是這麼簡單的答案而已。
但也就是因為這簡單的答案，讓他更加的煩躁。
「那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告白、或是沉默？」依夏碎對冰炎十年又差一個月就滿十一年的了解，對於冰炎喜歡的東西，通常對方只會做出兩個選擇──搶奪，或者看著他在記憶裡消失不見。撐著下顎，夏碎頗有興味的看著友人苦惱的臉，突然覺得自己今天這麼早被挖起來、好像，也不壞。
至少可以看見唯恐天下不亂的友人露出名為「苦惱」的表情就值回票價了。
「……我不知道。」那個聽說唯恐天下不亂的冰炎正煩躁的抓著頭髮，銀白髮絲因為他的焦躁而四處飛散，折射著早晨陽光而顯得無比耀眼。然後夏碎就看著那個一向優雅的冰炎殿下露出焦慮的神情，不由得笑出聲。
接著他就被瞪了。
看著窗外逐漸刺眼起來的陽光，夏碎輕輕敲著桌面。
「果然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會開根號。」對著送上茶飲的服務生點了點頭表示謝意，他優雅地執起茶杯，「你的準則不是一向只有『做』與『不做』嗎？什麼時候的冰炎也開始顧慮那麼多了。」
看了一眼已經快要糾結成一團的友人，其實也大概知道對方糾結的點在哪，夏碎只是輕輕勾起唇角。「如果現在不做，也許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時間有限，如果現在不好好把握機會，也許之後、他們都會失去交集。
「……嘖。」若不是考慮到那一點，他怎麼可能會坐在這裡喝咖啡？抬起頭，冰炎看見的是友人肯定的笑容。「相信我，褚不是會計較那些的人。」
「……那還用你說。」
※
已經不想要再深入更多，已經不希望再喜歡對方更多了。
這樣的他、這樣的他們，是否都太過自私了？
沉默的眼神、陌生的應對，現實讓他突然笑了。
原來他們之間的裂痕早已變得如此之大，只是他不願意去面對。
因為還對彼此有感情、因為還喜歡著，所以寧願遮住自己的眼睛，假裝什麼也看不見。
或許，在愛情的世界裡，他們都是盲目的。
※
褚冥漾一直很苦惱，自從期末考考完那天之後。
被冰炎抱著時從自己腦袋中迸出的想法，連他也覺得很驚恐──媽媽我是男人啊為什麼會有喜歡對方這種感覺出現？可不可以解釋成只是腦袋一時短路系統發生錯誤啊？
仰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他又想起當時的情景。而且褚冥漾很不爭氣的承認，自己當時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喜歡，這種情緒悄悄地在他心裡滋生並且迅速蔓延。』
這樣的想法是可以被允許的嗎？這樣的念頭是可以繼續延續下去的嗎？
一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個女生，褚冥漾心頭就覺得悶悶的。那個女生，不管怎麼看都比自己來得好多了吧，更別說他這是喜歡同性別的男生，對方在性別上就占有優勢了……不對，我在想什麼，抹掉重來。
一把拍掉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物體震動的聲音傳來讓褚冥漾愣了愣，隨即想到是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拿起已經震了很久卻依然沒有被掛斷的手機，他趕緊接起來：「喂，千冬歲？」
「漾漾？我還以為你不會接了。」手機另一端傳來的聲音讓他尷尬的笑了幾聲，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太過煩惱愛情的事情而沒有注意到吧，「你們考完了吧？你會回臺灣嗎？」
「嗯嗯，這幾天就準備要回去。怎麼了嗎？」看了看自己桌上貼著的行李清單，褚冥漾笑笑的回覆。雖然老媽是要他放假第一天就要回台灣，但是宿舍啊、行李啊等等事情讓他最後只得打電話回去跟老媽報告要到第三天後才能搭上往台灣的飛機這個事實。還好老媽那時候心情好像不錯，只警告了一句「沒準時回來就等著吃垃圾」然後就豪氣的掛了電話。
「漾漾、漾漾？你在聽嗎？」友人的聲音將他從回憶中拉出，褚冥漾趕緊應了聲表示自己有在聽，但是對方顯然也知道他剛剛絕對是神遊去了，嘆了口氣後又重複了一次問句。「我是說，喵喵他們說大年初五打算要去洗溫泉，想問漾漾你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來？」
「洗溫泉？要去哪裡洗？」算了算大年初五的日子還在假期中，褚冥漾期待的問：「我應該可以哦！啊、對了，這次還有同學會跟我一起回臺灣，他也可以來嗎？」前兩天問了對方後難得的看見對方呆愣的表情，褚冥漾到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想偷偷笑一下。「他是我在系上認識的，不過這次假期他好像沒有排行程，所以我就邀請他來臺灣玩了。」
「好啊，人多熱鬧嘛。」另一頭傳來細微的雜音，然後是友人語帶笑意的收尾。「那麼，就先這樣囉，我先掛斷了，漾漾掰掰。」
「嗯，掰掰。」收線以後，褚冥漾偏了偏頭，剛剛他說要邀請冰炎一起去洗溫泉後，對方的語氣明顯開朗了許多……是他的錯覺嗎？
猛一抬頭，褚冥漾就發現已經快要九點了，明天還跟冰炎約好要見面的，還是早點起床為妙。抓著衣服走進浴室準備洗漱，褚冥漾心情很好的哼起小曲。
洗溫泉啊……
※
「喜歡過嗎？」
「……從來沒有。」
明明是愚蠢的謊言，他們卻寧願選擇依附著僅有的文字獨自生存下去。
儘管一呼一吸間都充斥著虛假、儘管他們都了解存於背後的真相──
只是伸出手時，卻再也無法碰到對方。
※
臺灣──我回來了──！
當褚冥漾下飛機的那一刻心裡只有這句話像是跳針一般不停的重複。誰來告訴他為什麼明明天氣預報就告訴他今天會是晴天，結果在他到了機場辦了登機手續進去後、要起飛前半小時之前，機場居然開始下起大雨來啊！
見鬼了他來英國一年從來沒看過那麼大的雨勢！
「夠了，你是要一直站在這裡擋人家的路嗎？去拿行李了。」直接賞褚冥漾一拳讓對方回歸現實，冰炎不耐煩的拖著對方拿了行李之後，就冷眼旁觀對方烙人……不是，是請別人來送他們回家了。「喂？媽，我到機場了……嗯，已經出關了……對……噢，好，掰掰。」
「你母親怎麼說？」看著褚冥漾掛完電話後有點微妙的表情，冰炎挑起眉，「她不方便來機場接我們？」不太喜歡麻煩別人的冰炎如是說。「我們可以搭計程車回去。」
「呃、不是啦，我媽是說我高中同學今天剛好來找我，結果班機延誤兩個多小時……唉，總之，我同學要來接我們啦。」刮了刮臉頰，褚冥漾拉起行李：「對了，他們還說大年初五、就是下禮拜四要去洗溫泉耶。冰炎你要去嗎？」
跟著褚冥漾走出機場大廳，全程沒很認真在聽的冰炎只是隨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皺起眉：「……好睏。」英國與臺灣有八個小時的時差，也就等於現在的他是在半夜到處晃蕩。雖然也不是那種十點一到就乖乖上床睡覺的好學生，但是期末完沒好好休息過的冰炎只想先好好睡上一覺。
「時差問題嗎？」愣了愣，想起他們已經到臺灣的褚冥漾只得苦笑了下，接著找了個地方稍坐休息。讓對方將全身重量都壓在自己肩膀上，他低垂眼瞼，看著閉起眼睛休息的冰炎。
接下來要一起住……光想到這裡，褚冥漾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啊啊啊要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住啊啊啊啊──
「漾漾！」
褚冥漾抬起頭，不遠處、友人們朝他揮手。「這裡這裡！」
「千冬歲！還有喵喵！」同樣揮了揮手，冰炎在他喊出第一位友人的名字後挑起眉，懶懶的起身，他提起行李後對褚冥漾伸出手，「走吧。」
他則是遲疑的看著對方的手，而後被冰炎不耐煩的拉過。手心傳來的熱度讓褚冥漾愣了愣無法做出反應，還沒意識到這樣的行為曖昧不已，不遠處的女孩就直接往他衝來。「等、等下，喵喵！」不要撲他！
「漾漾！喵喵好想你∼」可惜他的OS對方是無法聽見的。女孩立馬就撲進褚冥漾懷中，親暱的舉動令冰炎反射性地皺了下眉，褚冥漾急急忙忙甩開他手的舉動也令他有點不爽。「欸欸，喵喵好久不見。」
「咦，這位是？」蹭著對方有好一會才注意到褚冥漾旁邊還跟著一個人，米可蕥吐了吐舌後跟褚冥漾稍稍拉開了距離。冰炎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冰炎。」
「啊，他是我現在的同班同學。」急忙出來打圓場，褚冥漾開心的說：「他幫了我很多，是大好人哦！……痛！冰炎你幹麻打我！」
「你欠打。」
「哈？！」
「哦哦，原來是漾漾的同學，你好，喵喵是漾漾的高中同學，名字是米可蕥。」女孩笑笑的接上話，一旁的少年也抬了抬眼鏡，「你好，我是漾漾高中的同班同學，叫我千冬歲就好了。」說完還不忘勾起笑容。
而千冬歲的笑容讓冰炎想到他遠在英國的友人──嘖。
果然一模一樣。
吵吵鬧鬧的上了車之後，他就冷眼看著褚冥漾開心的與千冬歲還有米可蕥談天說地。與在學校時靦腆的樣子完全不同，這樣的褚冥漾是有自信的。頭一次看見這樣的褚冥漾，這個想法令冰炎感到──不是很高興。
為什麼呢？自己明明一直希望對方能夠像現在這樣與他人對談啊。
完全沒發現自己全程看著褚冥漾，冰炎的視線刺眼的除了當事人之外都注意到了。千冬歲與米可蕥相互望了一眼，接著好笑的看著臉色還是冷到不行的少年──千冬歲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的互動挺有趣的。
不枉費他犧牲時間來找漾漾呢……他勾起嘴角。
那麼、接下來就讓他看看這兩個人是不是如傳聞中的狀態吧。
「那漾漾，我們大年初五再來找你哦！新年快樂！」
「嗯，謝謝你們，新年快樂！」揮了揮手目送兩人離開後，褚冥漾有些苦惱的望著自家大門，自言自語著「戰爭要開始了啊」、「接下來又是場硬仗」等等他聽不懂的話，最終掏出鑰匙並轉動門鎖。「我回來了──」
「你這個死小孩還知道回來啊！」從裡面衝出了個婦人讓褚冥漾倒退三步，但即使是退開了三步之距也無法讓他倖免於難，只見婦人毫不客氣的擰上褚冥漾的耳朵然後──用力轉。「痛痛痛痛痛痛啊老媽放開我啦──！」
「你還知道痛！整個學期電話沒打幾通回來，現在是翅膀長硬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啦？啊？」劈哩啪啦的就爆出一串抱怨，直到婦人覺得滿意之後才抬起頭，前一秒還兇煞的表情下一秒就變得和藹可親，「這是漾漾的同學對吧？我是褚冥樣的媽媽，先前都麻煩你照顧我們家這小子了。」
而他也只是順著對方的話點了點頭。「褚媽媽你好，我是褚的同學冰炎。接下來幾天還請多指教，另外這是我一點心意，算是接下來幾天叨擾你們家的歉意。」
「哇，漾漾的同學中文好流利啊，難道你也是華人嗎？還有這個不用啦，聽說你幫我們家漾漾很多，這次來就好好玩吧！褚媽媽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雖然對方是這麼說，不過最後還是在他再三拜託下收下了不算輕的紙袋。那袋裝的是很不算輕的英國威士忌，他才不要再提回英國……。褚媽媽──也就是白鈴慈在對著冰炎和藹的笑完後轉頭看向自家兒子，臉色又變回剛剛的兇惡貌：「你看人家多有禮貌啊！你還站在這裡，幫忙把你同學的行李提上去，然後再下來吃點心。」
「媽……那冰炎呢？」
「人家是客人到我們家來作客，你還要他忙東忙西當服務生嗎！快去！」
「沒關係的褚媽媽，我可以跟著褚一起去放行李。」
一齊上了二樓之後，少了剛剛的熱鬧感讓冰炎哼笑出聲。
「幹麻笑啦……！我媽就是那樣的性格，直來直爽的，你不要介意。」
「不，只是覺得你們家很有趣。」
想著接下來幾天的行程都會跟這家子相處在一起，冰炎是真的期待起來了。
新年什麼的、圍爐什麼的，好像──很有趣。
「什麼啊？」
看著對方難得的勾起笑容，褚冥漾也淺淺的笑了。
「漾漾、冰炎！下來吃點心！」
「來了！」
※
你知道嗎？忘記一個人是很困難的，更何況是忘記一件事。
每件事情、每件回憶，都是由好多好多個人拼湊起來的，想要忘記就更加的困難。
他又笑了，看起來應該要是代表開心的笑容，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他，無法忘記。
就算多麼痛苦，回憶依舊清晰。
-TBC-
大家會覺得這篇沒劇情嗎QDQ
老實說這邊都還沒有進入正篇，還在前言打轉而已（痛一百萬
打一打覺得好驚恐哦，原本只是單純想寫個痛痛BE，
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長了呢www而且這篇還爆字了wwww
沒記錯的話是六千多字wwwww
唉，總之，剛好來練長篇吧∼
我還是很衷心的希望這篇不要坑(X
總之感謝鍵閱感謝留言哦！
還有大家，開學快樂啊XDDDDD←還沒要開學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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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3-7-12 12:26:25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