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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akuracat 於 2013-8-3 12:15 編輯
※冰炎些微黑化有(掩面)
【阡陌、十】(下)
終章
年少多好,朋友多好。
一番爭執不會有被告,遊戲競爭不會記入腦。
年歲增長,無法修補。
青春的詩總會老,時間多恐怖。
他感到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仿若虛脫,或是像是孩提時候曾經發過的一場高燒那時一般軟綿綿的。
然後他感到了懷裡的溫暖,入睡前的點點記憶,終於回到腦海中。
他還記得懷中的那人的纖細腰肢、潔白胸膛經一夜激情以後如猛獸般的自己在他的身上留下的粉紅紅痕、那人哀求自己不要擔心他會受傷,繼續下去的話語。
「學長,我想要、想要、好想要。」可憐巴巴的水靈雙眸正瞪大看著自己,他輕皺眉頭,再繼續下去的話懷中的那人可是會受傷的。
畢竟他是脆弱的人類。
「學長......亞......」他輕聲呼喚自己的名,雙手像是魅惑似的在自己的胸前打圈。
之後發生的事情男子早已經記不起,只有零星片段在腦海閃過,然後懷中的溫暖也開始流逝。
他再次沉沉入睡……
冰炎睜開眼睛,躺在被翻亂的床上,他空白的瞪著天花板。伸手撫摸旁邊的床墊,雖然還帶有些少餘溫,但昨夜那個遺下溫暖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把頭轉到旁邊與自己溫存的人之前睡覺的位置,真的是空無一人,冰炎輕聲嘆了口氣。
他絕不相信昨夜只是一場春夢,否則這場夢也哪怕太逼真、太誘人了。
冰炎寧願相信昨夜的雲雨是真的,至少能為自己的人生留下美夢。
他一直認爲自己是一個失敗的人——失敗的丈夫、失敗的父親。甚至一個失敗的拍檔,雖然身為黑袍,但就連救活摯友的力量也沒有。現在即使看似一個成功的國主,背後的感情生活卻是一團糟。
和歐若拉結婚,心裏卻依舊想著那個當年傻氣的妖師小學弟,有時候更不禁把寄居這裏的學妹當成學弟的代替品,另一邊廂,夏碎那熟悉的溫和微笑又盤踞自己的心頭。
他不能否定自己對妻子的愛,但是同時也深愛學弟和拍檔。冰炎覺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很糟,辜負了那麽多人。
趁著妻子回娘家的空檔,自己居然和褚冥漾風流快活。他不敢想象穗秋假若知道了自己背叛母親的事情會以怎樣的眼光看他。
對,穗秋。
隨著小男孩的長大,冰炎發現自家兒子的樣貌和自己越來越不像,而且是毫無相似之處。何況穗秋更是和歐若拉也不是太像——即使他們兩人也是擁有一把黑紫色的頭髪和有著美麗的紫眼,而穗秋的紫瞳中也多了一抹金色。他開始狐疑,那孩子會不會是歐若拉在外面偷生的……
不,這沒可能,絕對沒可能。他點點頭,仿佛做出這個動作能夠加深自己的懷疑。
歐若拉不像是這樣的人,她不像是會背叛自己的人。
雖然冰炎也不像是會背叛妻子的一個好男人。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嘗試把這個糟透的想法驅出腦海。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確保穿戴整齊以後,冰炎推開門,往著修理完畢的辦公室走去。
自己面對的再次是永無止境的工作、工作,還有工作。一想到那堆積如山的文件,他感到自己的頭又開始痛了。
推開那熟悉的一扇門,雙手刷過冰門平滑的紋理,冰炎迅速的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抬頭看看那冰雕的天花板,冰牙工匠的手藝果然高超,只許幾日就能把以前破爛的地方修理完畢。
在這個時候,冰炎聽到辦公室外傳來的聲音。
是細細碎碎的談話聲,像是爭執、吵架的樣子,但發出聲音的兩人卻是刻意的壓低聲綫。
他的聽力一向很好,所以大概不會聼錯。就在這時,談話聲突然中斷,似乎是有人架起了隔音結界。
本來在僕人經常往來的大殿有談話聲不是很出奇的事,畢竟有時候僕人們因爲碰撞而吵架也是不太罕見的事情,當然他們亦會壓低聲綫,以免吵到冰牙的國主(除非他們刻意找死)。
但架起隔音的結界,那可是稀奇。
冰炎把自己的氣息隱藏以後,然後就站起來,刻意不驚動那爭執的兩人,輕力推開辦公室的大門。他左顧右盼,窄長的走廊上並不看見任何人影。
明明是自己的家,還要自己好像小偷一般鬼鬼祟祟的偷聽,真是沒天理。 冰炎默默的在心裏想道。
歪頭細想,兩人未佈下結界的爭執聲看似是從左邊傳來的,冰炎放輕腳步向左邊拐去,腳步之輕就像是以前哄穗秋睡覺的時候等孩子入睡了,自己就放輕腳步離開一樣。
手扶著牆壁——雖然説是扶著對冰炎而言不太適合,他是按著牆壁的,腳下踏著輕柔的細碎步伐,不願驚動那不知名的兩人。
不遠處映出的是兩個人的身影,他猛地停下腳步,其中一人居然是……
冰炎永遠不會認錯那人一抹紫色的背影,尤其是她和夏碎那麽像。
「歐若拉?」震驚的雙唇吐出以上的名字,冰炎的雙眼瞪得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子居然和另一個男人在宮廷裏面公然靠得那麽近。
雖然兩人並不是在訴説綿綿情話,而是在激烈的爭吵,但是那依舊無法熄滅冰炎突然湧出的怒火。
兩人的頭顱靠得不可以再近了,他敢打賭歐若拉一定能夠感到那另一個男人的鼻息。
口中雖然說他不能忍受自己戴綠帽的滋味,但他很肯定自己不是這樣想,冰炎只是猶如猜贏了剪刀石頭布的小孩一般感受到勝利的快感,而自身的罪惡感也跟著退去。
不只是自己對不起妻子,他的妻子也同樣有著不軌行爲。
想到這裡,冰炎翹起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然後那個男人這時轉身離去,遺下歐若拉一個孤身一人站在原地。
「歐若拉,你最好跟我解釋一下,那個男人是誰?」他從沒忘記歐若拉見到自己居然在身後之後露出的那個驚恐的表情。
**
「那個男人是誰?」冰炎步步逼近,就像是他不知道拍檔當年對學弟所做的一樣質問道。
歐若拉的嘴唇依舊不肯吐出一字。
「告訴我!」女子並沒有少看丈夫因盛怒而緊握的拳頭(假裝的),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令自己排解油然而生的恐懼。
「假若我告訴你,那個男人是穗秋的父親,你會怎麽辦?」那雙曾經令冰炎着迷的紫色雙眸毫不畏懼的迎上自己的視線,嘴裏卻吐出如此震驚的話語。
「我會相信你,但是依然會把你從這裡趕走。」那片昨夜曾經對著另一人吐出甜言蜜語的朱唇毫不猶豫的說出冷酷的話語,唇上的弧度卻鬼魅一般的越發增加。
因爲,穗秋的樣貌可是和冰炎一點也不像啊。即使沒有說出來,歐若拉早就知道同床多年的丈夫的心思。
「多年前,當我懷著你的孩子的時候,我小產了。」看到冰炎有點驚訝的神色,女子也是一面冷淡,像是描述今天天氣有多好一般淡然的繼續說下去,
「沒錯,你果然一直對我小產的事情一無所知。這也難怪的,畢竟當年你正在發狂似的在原世界各地尋找那個叫著儲思盆的東西。我知道你對你的學弟,那個黑髮妖師依舊是念念不忘,所以你打算利用儲思盆去閲讀夏碎遺留下來的記憶然後尋找他的下落對吧?真可惜,自己的妻子在你心目中居然比不上一個失蹤的情人,尤其是那個情人是一個男人啊。」
歐若拉諷刺的一笑,就算是如此諷刺的笑容,冰炎也不能妻子的美貌實在令人驚豔,尤其是她微笑的時候。
冰炎很快就恢復鎮定的表情,眼裏流露出的盡是不相信,嘴角公式化的優雅一笑,「但,你說穗秋不是我的孩子,你怎會在『懷著我的孩子』的時候小產?」
「就是當年的我太傻了,因爲我小產了,所以我不想你傷心——當然我怎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我呢?以前的那個我只是一味天真的以爲你真的是忙於公事啊……所以我利用你以爲我在娘家安胎的時候,四處尋找有著四分一獸王族血統的冰牙孩子,剛好就讓我找到了適合的人選,也就是我的穗秋,而且髪色和眼睛的顔色也和我很像。剛才的那個男人就是穗秋的生父,他打算從我手中搶走孩子,但我不肯。」
即使嘴上是不饒人的一笑,但是冰炎依舊看到歐若拉的眼神流露出悲傷。
他知道他自己再次負了一個人,一個和自己同床多年,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
然後,冰炎對於自己所有過,關於歐若拉背著自己和別的男人一起的想法感到愧疚。天啊,他到底是怎麽了?這是什麽的心態?
緊緊閉著唇,冰炎沒有說什麽,或許是滿腹愧疚令自己說不出話、或許是在介懷穗秋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他轉身離去。
在外人眼中,他是風光的冰牙國主; 在歐若拉的眼中,他是個沉溺在過去與學弟愛戀的無用丈夫;在夏碎的眼中,他是一個辜負自己的壞人。
在冰炎眼中,他自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混蛋。
傷害了一個人、兩個人,就連自己結婚那日許下守護一輩子盟約的妻子也要傷害。
癱軟在書桌旁邊的皮椅子上,他用右手支持著頭顱,伏在書桌上,無意識的左手翻弄著電話的按鈕。
『小傢伙,我是扇董事,聽到我的留言的話馬上回復我。我找到了儲思盆。對,我沒騙你,是真的。所以聽到以後馬上回復我,等我,我現在回來冰牙找你。』那把對冰炎而言再也熟悉不過的女聲在空曠的辦公室中回蕩,猛烈的彈起來,冰炎憶起了幾天前隨從對自己說過的話。
『國主陛下,無殿的扇董事來了冰牙族找您,現在正在會客大廳等候。』他那跟隨了自己多年的隨從在幾天前趁著冰炎正在簽署法案的空當,告訴國主這樣的消息。
『我沒空,遲些才去找她。』最近扇董事回報關於儲思盆的消息也是一無所獲,之後她也再沒有在冰炎面前提及儲思盆的事情了,所以冰炎認爲她來這裡都是沒什麽特別的。
『是的,那麼請先讓在下通知無殿的三主之一陛下沒空的事情。』隨從畢恭畢敬的鞠躬,然後退出房間。
就像是一具生命流逝以後再從新灌注活力的軀殼,冰炎心急如焚的往著扇董事每次來也會留宿的那家客房狂奔而去。
他悔恨自己的慵懶不智,假若自己早點發現扇董事在答錄機的留言,他就能和禇冥漾重敘了。
若是這樣做的話,或許現在,禇冥漾就已經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懷裡,向自己嬌滴滴的撒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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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裡,小冰炎,你准備好進去了嗎?」當傳送陣那鵝黃色的淡淡光輝褪去的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座為處於鄉郊的兩層別墅。
冰炎點點頭,先是在一天裏第二次把自己的氣息消除,然後就輕輕地推開別墅的後門。
位于原世界的這裡應該沒有從守世界來的人能夠監察到自己的一舉一動,但是擅闖民居畢竟是犯法的,即使冰炎從來也是無視原世界法律,但是爲了安全至上,他只好把自己的氣息隱藏。
沒有人。
從後門進入以後見到的是一個平凡的客廳,就像是任何一套原世界的電視劇裏面能夠見到的那一種毫不特別的客廳,陳列在兩人眼前的是鋪著格子桌布和放著裝飾品水果的玻璃碟子,飯桌旁邊的是井然有序堆放在沙發上的衣物——大多是女裝,布製的沙發打掃的一塵不染。
冰炎一直納悶爲什麽原世界的人會喜歡用像真度那麽低的塑料水果作為飯桌上的裝飾品,這不但增加打掃時候的難度,更是多添了一份土氣和多餘。
「儲思盆在廚房。」扇董事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然後一雙了無皺紋的雙手把自己往著該是廚房的方向推去。
她那個三萬……很老的老妖怪真的是變態無恥得極點!居然可以把自己的雙手變成一絲皺紋也沒有的樣子,僞裝成年輕女孩的樣子,真的是無恥極了。
不過畢竟那個無恥的傢伙是幫自己找到儲思盆的恩人,現在就先把這個無恥不無恥的議題抛諸腦后吧。
「冰炎殿下,幹嘛大駕光臨也不告訴我啊?還有你呢,無殿的扇董事。」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面前的女子叉著腰,兩片豔麗的朱唇毫不猶豫的吐出以上的話。
走著路的兩人被嚇了一跳,不只是因為女子突然的出現,也是因為他們完全感受不到女子的氣息。
「我家裡沒有任何對你有價值的東西,最有價值的一個早已被你奪走了。」她冷笑著說道,武器也迅速的在女子的手中成型。
「要進來的話,先跟我打過。」褚冥玥把十字弓上膛,然後瞄準冰炎的太陽穴。
「還有我呢。」一把男子的聲音插入,出現在扇和冰炎面前的黑髮男子露出了相當冷酷的笑容。
隱藏在白陵然的微笑後,是全然的恨意。
「你已經害死了我的弟弟,你還想幹嘛?還不跟我滾回你的愛妻身邊?」被號稱為惡鬼巡司的那人毫不猶豫的往前踏了一步,似乎在逼使冰炎離開這裡。
面對女子手上的武器,他只是一面冷靜。
「褚沒死,我需要利用你的儲思盆查閲夏碎的記憶,我就能知道褚在哪裏了。」冰炎搖晃著那枝晶瑩剔透的液體,平淡的説道,「儲思盆就在廚房。」
「我不會讓你知道漾漾到底變成了誰,否則你只會再一次一次的傷害他。」放下了手上的十字弓,褚冥玥趁著冰炎不留意的時候,一個箭步沖上前搶走了他手上載滿夏碎回憶的試管。
「對你的拍檔的記憶說再見吧。」她微笑,然後鬆手任由試管隨著地心吸力摔落地上。
「不!」扇董事吃驚的瞪大了眼,伸手就想去接住空中的試管,但是指尖只來得及觸及平滑的玻璃,試管就溜過她的手滑落地面。
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響起,玻璃碎片和粉末隨著彈起,然後再次落在地上。
全部歸于平靜。
「怎麽樣,很心痛嗎?」擡起頭,褚冥玥諷刺的一笑,才發現原本應該站在自己身前的冰炎不見了。
「對不起。」在耳畔傳來的是冰炎磁性好聽的聲音,然後褚冥玥感到的是頭部的一下重擊。
她最後看見的是冰炎滿是歉意的眼神,以及同樣倒地的白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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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冰炎真的不忍心把褚冥玥敲昏。畢竟那雙黑曜石一般的黑眸實在和褚冥漾的太像了。
細心溫柔的把褚冥玥抱到沙發上,然後也同樣將白陵然搬到旁邊的地墊上,冰炎轉身從口袋裏拉出另一支和跌落地上的試管一模一樣的試管。
「這才是真的。」炫耀一般的向著扇董事揮舞手中的試管,冰炎走進中門大開的廚房。
先把洗手盆/儲思盆的去水口塞住,冰炎把手中試管裏面的液體倒進儲思盆中。看著那晶瑩的液體潺潺流入盤中,他就越發緊張和激動。
禇,你到底在何方?
深呼吸一口氣,那顆銀色的頭顱探進水中。因為不習慣環境周遭的轉變從充滿空氣的陸地變成液態的水,冰炎先是無法睜開眼睛,經過數次強行嘗試張開眼睛以後,他面對的不再是那經過精雕打磨的洗手盆,而是熟悉的Atlantis學院的某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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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命運能選擇,十字街口你我踏出的每步無用困惑。
如果活著能坦白,舊日所相信價值今天發現還未老。
如果命運能演習,現實中不致接納一生每步殘酷抉擇。
留守過去的想法,我會否好像這樣生於世上無目的鞭撻。
禇冥漾就是楚護亞,楚護亞也就是禇冥漾。
既然兩者那麼像,為甚麼自己不早一點想到呢?冰炎不禁咒罵自己的粗心大意。
他趕快用傳送陣回到冰牙一族,然後朝著護亞......禇冥漾的房間狂奔而去。
無視旁人奇異的眼光,冰炎暴力的踹開原應是小心看待的脆弱水晶磨砂房門,俯衝進去那充滿學妹熟悉氣息的房間,卻發現想找的人卻不在這裡。
「禇,別玩啦!快點出來吧!」他著急如焚的向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大叫,就像是急忙尋找戰後歸來的丈夫的妻子一樣,冰炎再次大叫,「我愛你,快點出來吧!」
站在那人的書桌前,冰炎修長的指尖無意識的翻弄書桌上的書頁,扭頭一看,卻發現書桌上都是一本本的地圖和旅遊書,黃色告示貼標記著的是.......
「Salar de Uyuni?」他念出上面寫著的名字,翻過一頁頁印滿精美圖片的書頁,冰炎不禁驚嘆於那個地方的美麗,「玻利維亞的,天空之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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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師褚冥漾承諾,將會守護冰與炎的殿下一輩子,盡我所能,付出性命,在所不辭。
正如我的假名一樣,褚護亞。
『褚』冥漾守『護』颯彌『亞』。
直至一生一世,直至我的生命完結以後依然以殘留在世界上的言靈力量守護你。
我今生唯一的愛,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
即使我倆只是阡陌交錯擦身而過的人,我依然會守護你終老。
即使有緣無份,但是我相信緣分是我們創造出來的。
只怪我,當初做錯了。
後悔也來不及了。
學長,祝你永遠幸福快樂。
相信我,我不哭,所以也不要哭。
你笑起來的時候最漂亮,也是最迷人,所以我不許你哭。
特別是不許你為我哭。
否則,我會叫夏碎學長教訓你哦,亞,你要乖乖的聽話。
我已經累了,這副軀體,已經無法守護你。我只能寄望言靈延續守護你的心願。
所以,再見。
還有,我愛你。
『以妖師之力,我懇請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將會永遠忘記妖師褚冥漾,並祝福他永遠幸福快樂。我的靈魂,將不會前往安息之地,而會留在冰牙族的領地直至颯彌亞的逝世。言靈會祝福冰炎殿下的子女,免除他們飽受詛咒的痛苦,並且會度過美滿幸福的一生。而且,藥師寺夏碎的轉世也將記起前世因孟婆湯刪除的記憶。』
j'envoie valser.
Letting go.
放手吧。
望著天空之鏡不太稠密的其他遊人,他們都在快樂的高聲尖叫,似乎要把整個玻利維亞境内的充滿自己的尖叫聲,或是激動地為對方拍照,相比之下,自己實在是孤獨。
他盼望冰炎會看到書桌上的旅遊書以及地圖,能夠及時來到這裏與自己見面。醫生說,他還有一日的壽命。
曾幾何時,當他在電視的旅遊節目上看到了這個美極的天空之鏡,他也曾經像個懷春的少女一般,希望能和冰炎在這裡拍下兩人的婚紗照。
低頭看著那長裙的紗裙擺,褚冥漾不禁露出淡淡的微笑。
他可真是穿了婚紗來這裡呢。
不遠處閃過一陣傳送陣獨有的光輝,一個銀髮的男子踏出來,着急的四周張望,然後那雙紅色的眼眸對上了自己。
「褚!」
他笑了,笑得開懷。
「學長,我愛你。」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驀然張望,故人卻在天鏡海崖邊。
驀然擡頭,所愛卻在淨鏡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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