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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空谷幽蘭(下)。
早晨。黎明殿。
曦張開眼,幽深的眸透露不出任何情緒。
瓔珞躺在身旁的一段距離,臉色倉白,毫無血色。
皺起眉,曦下了床。披上衣裳,撇了一眼瓔珞。
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他用著他一生最輕、最輕的腳步靠近大床。
伸出手,放在瓔珞小巧的鼻下。
很弱的呼氣在手指一處散開。
弱的彷彿下一刻就會消失般的。
曦緩緩的收回手,轉身。走出宮。
***
看見暮的那一刻,他淡淡的吩咐了。
「去找太醫來。」曦淡漠的說著。
「疑?」暮先是一愣,隨即帶著些許期待的問:「你終於要原諒她囉?」
曦瞪向暮,眼底泛起冷光。
然後,他嗤的一聲笑了。
「我可不想一早就有屍體躺在我身旁。」他用著非常嘲諷的語氣說。頓了頓,又說:「我不會原諒她的。而且,也沒那個必要。」
暮瞪大雙眼。口微張,聲音堵在喉嚨裡。
發現暮的目光是凝視在自己的身後,曦回首。
瓔珞站在不遠處。
冷汗淨濕了她的外衣,她雙手撐著牆。
輕輕的,笑了。
笑的三分俏麗,三分淒哀,四分絕望。
瓔珞就這樣子,笑了。
這是何其的景色?
一位傾國絕世的少女站在門後,雙手緊緊的側撐著牆而半彎著腰,冷汗滑過她蒼白的臉蛋,嘴唇輕輕的裂了開來,鮮紅浸透了兩片嫩的唇。
此刻,風輕輕的吹起。少女烏黑的長髮隨風飄揚著。
美的艷麗。美的,無語形容。
夜鶯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片場景。
輕輕的,他勾起唇,朝那裡的三位走過去,說著:「唉呀呀。不愧是傾世美女。這樣的風采啊,真是讓我,猶見惜憐。」
曦沉下臉,隨即冷笑,說:「若是二弟喜歡的話,便帶回去吧。」
瓔珞沉重的閉上眼,身子一顫,便這樣倒了下去。
發生的如此的快。三位男人皆為反應過來時,瓔珞的身體已經倒在地上了。
砰的一聲。
曦眼底幽深;暮想向前看,卻又礙於曦在此。
夜鶯緩緩的,走向瓔珞。
輕輕的彎下身,輕輕的,將瓔珞抱起。
溫柔的連夜鶯自己都無法相信。
然後,他看向一旁冷眼看著他的曦。
「那麼,夜鶯在此謝過大哥了。」他勾起一抹笑,提起步伐。
抱著瓔珞遠去了。
***
「曦!」暮叫了起來,「你這樣好嗎?!」他激動的看向曦。
曦冷冷的嗤笑。
「有什麼不好嗎?」曦反問。
「你明明知道夜鶯他──殘暴!」暮緊緊的握住雙手,壯碩的手臂浮起青筋。
曦幽深的看向暮。
「你也不是喜歡她嗎?」曦冷冷的說著。
暮靜靜的。
曦爆吼了一聲,提起步,走向暮。
用力的扯過暮的衣襟,曦冷笑:「怎麼?被我說重了?」
暮淡淡的望向曦,「對。」
「在我第一眼,在我聽到她所說的話時。我就喜歡上她了。」暮淡淡的說著。
「而您卻,也喜歡上她。」暮淒哀一笑。
「沒有。」曦冷冷的反駁。
不理曦,暮又說著,「而她也喜歡上您。所以,我願意看著她幸福便好。只要她能與我共同仰望這片天,踩在這片地上,我就心滿意足了。」口氣是如此無奈的說著,但暮卻面無表情的。
「而你卻」,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著:「要了她,卻又無情的對她。」
「一開始我就沒有愛過瓔珞。」曦的聲音異常的冰冷。
「我只是,需要她的聰穎罷了。」曦殘酷一笑。
暮靜靜的望向曦,說:「會後悔的,曦......不,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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