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哩花啦地大雨,約了人在轉角的咖啡店。提早到了五分鐘,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人來,十分鐘過去,也就是對方遲到五分鐘後,到櫃檯點了杯拿鐵。
外頭是銀色的,窗戶,水滴,鐵質銀和憂傷銀,手背貼著玻璃是冰涼的,感覺應該是冰涼銀,又一個十分鐘過去了,人終於來了,我朝著手腕的地方比了比,對他說:「十五分鐘。」他吐吐舌頭,無聲說了對不起,走去櫃台點飲料,看他端著招牌咖啡和一籃子的餅乾,「請你,當作是遲到的補償。」
忘了說,我眼前的這傢伙剛失戀,找我出來發洩,身為好友,我就坐在他的面前,啃著餅乾,一面安慰。
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安慰,失戀的人對他說什麼都不對,這時候的人文思最泉湧,口齒最靈活,說了半天,我有點想挖腳他塞到辯論社去,歪理哀理非常多。
坐了半天,又拉了他去吃小吃,雨依舊嘻哩花啦地下,撐著一把傘,他的右邊我的左邊濕得透徹,我悄聲對他說:「失戀或許就像這場雨一樣,過了還會留下水窪,久了也蒸發得無蹤。」聽完後他無聲無息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