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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望著眼前的赤司，黑子整個啞口無言了，他從來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為自己的身體狀況著想到這種地步。
此時此刻已經完全明白了，為什麼赤司中學時不教他運球和投籃的原因。
因為黑子的身體素質無法負荷！
「雖然升上高中的哲也身體多少有些成長，不過最多也只能支撐你使用『會消失的運球』而已，或許你努力地增加投藍的精準度以及為了修練投藍的必殺技而付出的心血與努力的確值得稱讚，但如此躁進地練習，哲也真的認為自己那副身體不會出問題嗎？」近乎是殘酷地逼迫黑子面對現實，赤司一點也不留情地這麼說：「何況為了讓誠凜贏過其他『奇蹟之世代』，你究竟超支了多少精神力和體力連你自己也搞不清楚了吧？」
與桐皇那場比賽所使用的『Misdirection overfloor』就是最好的證據，雖然那的確是黑子的殺手鐧，但不可否認地，那樣的招式會大大地削減黑子的精神力和體力，那種程度的消耗並不是休息個幾天就能輕易恢復的。
更別提在那場比賽後，誠凜也陸續和其他隊伍比賽，那其中甚至還包括有紫原敦坐鎮的『最強之盾』－楊泉，以及有黃瀨涼太的『青之精銳』－海常。
「……我知道了。」用著有些顫抖的語氣開口，就在大家都以為黑子要放棄時，黑子緩緩地繼續說道：「那麼，我會做好覺悟的。」
「！？」
「確實，如赤司君說的那樣，我可能已經到極限了，但……」想到誠凜和依舊負傷上陣的木吉，黑子牙一咬，「這是最後一場比賽了，我不想半途而廢，所以我會做好覺悟打到最後一刻。」
大家都已經這麼努力了，他怎麼可以因為自己的身體扯後腿呢？
而且……
「……為了誠凜，就算要廢掉自己也在所不惜嗎？」赤司徹底冷下了目光，「真是任性，身為我一手培養出來的『第六人』，哲也到底希望我怎麼做？」再說出這段話時，赤司頭一次對黑子使用了這種近乎嘲諷的語氣。
黑子是他親自訓練出來的選手，赤司可以不在乎黑子為別的球隊比賽，對他來說，黑子的存在甚至能讓球賽更加有趣，但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原諒黑子為了別的球隊用廢自己。
特別是，黑子還是為了“讓誠凜贏過教導他打球的赤司征十郎”而讓自己廢掉也在所不惜。
不管是誰，都會發怒的。
也知道自己的話讓眼前的暴君整個動怒，但黑子卻一點也不打算退縮。
「那麼，如果哲也還是執意要上場的話，看在你至今為止都沒讓我失望過，我就給你兩個選擇吧！哲也希望我廢掉你，還是因為我廢掉成為讓你如此決定的不良示範的『鐵心木吉』？」赤司冷酷地問道。
「欸！？」驚愕於赤司的話，所有人，特別是誠凜球員都露出震驚的眼神。
赤司怎麼可能沒注意到，應該說大部分有實力的人都看得出來，木吉是賭上自己身為球員的下半生抱持著即使腳折了也沒關係的想法繼續為誠凜比賽。
而或多或少是受到這種想法的影響，赤司也認定了，會讓今天的黑子如此決定，這點也是個很大的因素。
「喂！」一旁本來沒有打算介入他們對話的裁判，在聽到如此有問題的宣言還是出聲警告了。
「你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火神憤怒地問道。
「當然知道，我說，你們該不會以為我會使用諸如踩腳、推撞之類不入流的犯規行為吧？」赤司高傲地環顧了他們一眼，「若是被拿來和霧崎第一相比較，那可真是對我的嚴重汙辱！」
「！？」一時之間的確以為赤司要使用類似手段，但回過神來，卻又不覺得對方真的會使出如此不入流招式的誠凜眾人一同露出愕然的神色。
「因為赤司君若要廢掉我們根本不需要耍那種骯髒手段吧？」相比其他人，身為當事者的黑子可以說是異常地冷靜，「畢竟赤司君擁有『天帝之眼』。」
（對啊！他根本不需要耍那種被抓到就是犯規的手段，只要在比賽中加重黑子和木吉的傷處的負擔就行了！）日向恍然大悟，（難道說……）
（這傢伙早就在佈局了嗎？）想起第一局洛山的打法，伊月露出大事不妙的神情。
（所以開場時才刻意使用那種戰術啊！）木吉也終於明白對方的真正用意，（針對籃板的進攻，同時讓根武谷和實渆對我盯防，故意讓黑子碰球再截斷他的傳球，引的黑子為了戰勝他而接連做出更多高難度傳球以及不斷使用會對身體造成龐大負擔的『迴』，這些都是為了讓我們瀕臨極限。）
「只要加快比賽的速度然後控制局面走向，迫使你們一再使用傷處，最後的結果不用我多說明吧？」赤司聳聳肩，態度輕鬆得很。
對於赤司的這番話，一旁的裁判雖然皺眉卻也無法說什麼，因為赤司打算做的事情根本搆不上犯規。
老實說，赤司這樣的行為也完全說不上卑鄙，雖然所有聽到的人的確不約而同地驚恐起來，但更多的或許是敬畏，對於赤司那雙可以輕易看穿敵方身體狀況的眼睛、以及能夠掌握比賽走勢的能力，都讓人對他甘拜下風。
「那麼就請赤司君來毀掉我吧！」在眾人驚愕的同時，黑子靜靜地說道：「畢竟教我籃球的人，創造出我的球風的人本來就是赤司君，由赤司君來摧毀我也沒什麼話好說。」
「這可是你說的。」聽到黑子的答覆後，赤司的眼神反而真正地扭曲起來，親手毀掉自己的作品、毀掉自己過往的隊友，不管他將自己說的再怎麼冷酷，他也不是完全沒感覺的。
雖然外人將他想得很無情，他剛才的那些發言也更加鎮定了自己在旁人眼中的殘忍形象，但沒想到連哲也也這麼想嗎？該不會，『奇蹟之世代』剩下幾人也是這樣看自己的呢？
儘管的確對真太郎說過，希望他們能將他徹底當成敵人，但是對他們來說，自己該不會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冷酷無情的存在？
赤司近乎極端地懷疑起，一直默默地關注著誠凜、或說關注著黑子比賽，甚至蒐集了他們至今所有比賽光碟的自己是不是太看重也太在乎黑子了？
而對方卻根本不值得自己這麼做？
不過黑子的下一句話，就讓赤司這樣極端又帶著些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的自我厭惡般的想法消失於無形。
「真的十分的對不起，要讓赤司君做出這樣你自身也絕對不喜歡的事情。」身為被威脅的人，黑子卻在眾人無法理解的目光下完全反常地安慰起威脅者，因為他曉得，他逼迫了自己過去的隊長做了件對他們彼此都有著一定程度殘忍的決定，「但是，請赤司君不要遷怒於誠凜的其他人，因為並不是他們、也不是木吉前輩讓我做出這種決定。」
「喔？」微微歛下竄出的怒火，或許是訝異於自己剛才內心的負面情感居然會因為黑子的話而迅速消失，赤司難得地露出了些許好奇的神色。
「我的確是不希望誠凜輸，希望能讓他們贏得這次比賽的冠軍，讓他們成為日本第一，但是，此時此刻讓我能夠克服招式被破解的恐懼和挫折站在這裡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我要打敗赤司君。」黑子定定地望著自己的前隊長說：「因為…就只剩下赤司君了。」
「？」
「我已經向其他人證明了我的籃球，」黑子抬起頭，將視線從正待在觀眾席上觀戰的前隊友們身上一一掃過，「透過和大家的比賽，我也知道自己已經向他們傳達了我想告訴他們的話－“組成籃球的全部不是只有勝利”，而現在我終於能夠向我最想要證明的赤司君證明了，所以，我絕對不能也不會逃避這場比賽！」最後一句話，黑子少見地使用了非常強硬的語氣。
「……喔！」赤司眼中的冰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最初充滿著期待和興味的眼神。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就能讓大家變回來，但我一直相信打敗你們是必要的，我想，打敗你們是讓大家再度露出中學二年級時那種笑容的必要條件。」黑子用著堅定的神情望向赤司，「因此我絕對不會逃走！因為正如同赤司君一直強調的那樣，我的籃球是赤司君所教，是赤司君讓我真正享受到籃球的快樂，所以我也最希望赤司君能夠像過去一樣快樂地打籃球。」
「所以……」黑子緩緩地閉上眼，再睜開時他平淡的神色終於被賭上一切的堅決給取代，然後他近乎是宣示一般地說道：「我絕對不會從赤司君…絕對不會從『征十郎君』的面前逃走！」
「……！？」或許是驚訝於黑子所說的話語，也可能是訝異於一向禮貌的黑子居然會喊出自己的名字，赤司先是罕見地愣了兩秒然後無可遏止地笑了起來，「真不愧是哲也，果然就是天塌下來也絕不會讓我失望啊！」
『嗶！』就在他們的對話終於告一段落後，代表暫停結束的聲音響起，雖然根本沒有休息到，但現在也沒那精神，或許該說精神整個緊繃到無法去休息的誠凜眾人直接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對眼前的強敵。
「所有人繃緊神經，要上了。」面對以前已經等同於全副武裝的誠凜，從來就不會小看敵人的赤司用著絕對的氣勢對自己的隊友說道。
『喔！』洛山的眾人們當然也不甘示弱，氣勢上完全不輸誠凜。
「！？」但是出乎眾人的意料，在誠凜進攻，並且將球傳給黑子的時候，赤司居然一個閃身截斷了他們的球，然後迅速地將球扔給葉山反擊。
赤司這樣的舉動，以單純的比賽來說非常正常，絕對能讓所有洛山的人為他拍手叫好，可是對於他剛剛才放出的話來說，卻顯得自相矛盾。
因為赤司既然打算要用那種手段廢掉黑子，那麼黑子當然得繼續碰到球吧？
「赤司君？」發現赤司的眼神比起剛才顯得更加柔和（當然僅限從黑子的角度來看），黑子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哲也，接下來我不會再讓你碰球。」看著突破了火神防守的葉山，赤司淡淡地說。
「！？」
「不用那麼驚訝，只是我改變主意不打算弄壞你了。」赤司聳聳肩，在葉山進球後，洛山很快地回防，並且直接採取全場一對一緊迫盯人，而赤司去盯的人自然是黑子，「放心，我也沒打算對木吉鐵平出手。」看出黑子眼中的擔憂，赤司笑笑地補上一句，只是談笑間，他又再度攔截了正打算甩開他防守去傳球的黑子，並且順手把球給截斷然後丟給實渆。
「嗚……」接連無法碰球，黑子真正露出了棘手的神情，因為如果連球都沒辦法碰到，就真的毫無用武之地了。
「我說了，哲也，不會再讓你碰到球。」赤司彎起自信的笑，而且也如實地實現了他的話語，在最後的三分鐘，黑子的確連摸都摸不到球。
「中場休息！」
☆
「還真是不妙啊……」休息室內，誠凜眾人都露出沉重的表情，雖然由於他們也是大風大浪地挺到決賽，因此他們不像先前ＩＨ地區決賽時對上秀德並且見識到綠間的真正實力後在中場休息的休息室中露出那種幾乎絕望的神色。
好不容易打到了決賽，離日本第一就只差那麼臨門一腳，每個人的腦中都很明確地想著，這次的難關說什麼也有挺過去！
只是目前的狀況也容不得他們悠哉，即使苦苦思索，也很難找到突破口。
「黑子君，你的身體狀況還可以支撐下去嗎？」沒有忽略剛才終於被赤司點醒的事情，理子非常嚴肅地看向他們的王牌之一。
「不要逞強啊！」日向也有些擔心。
誠凜畢竟是剛成立的新學校，他們的籃球部還很新，黑子和火神這些重要的一年級球員要是為了贏得這次的冠軍而搞垮身體那就本末倒置了。
「說實話……的確很不妙。」一向都實話實說的黑子也沒有繼續隱瞞，雖然他先前也沒有瞞著隊友的意思，但那時連他自己也沒有明確地注意到，只是剛才被赤司捶了一拳後，他就像是潰於螻蟻之穴的千里堤一樣，疼痛的感覺整個傾瀉而出。
「雖然我沒什麼資格說，但黑子，你沒有必要在這次的比賽中賭上未來。」儘管黑子在場上說的好像跟誠凜無關一樣，但木吉還是曉得，自己的確做了個壞榜樣。
也不怪赤司為什麼會那麼生氣，自己細心栽培出來的前隊友，卻在另一支球隊裡面被帶出了那種無論如何也稱不上正確的觀念。
今天換做是他，或許也會不高興的。
「我也說了，我想繼續上場不單純是因為木吉前輩和誠凜的大家，雖然覺得對大家很抱歉，但我還是不小心將中學時代的私情和誠凜的夢想攪和在一起了。」雖然表情不太明顯，只是黑子的眼神明顯有些自責。
「……」
「你想太多了好不好！」火神一拳往他的腦袋上敲下去。
「火神！！」
「如果你這就叫參雜私情，那我先前和楊泉那戰早該拉出去斬了！誰能夠把感情區分的那麼開、斷的那麼乾脆啊！」火神沒好氣地說：「而且，你所參雜的這種私情和我們誠凜的夢想根本就不牴觸啊！反正目的都是要打敗那些傢伙！」
「就是說啊！」一手壓下了火神的腦袋，日向露出了親切的笑容說：「比起這個因為公私不分而導致無法發揮實力的笨蛋，雖然也公私不分，但好歹發揮出水準上實力的黑子你其實不用太自責也沒關係。」
（啊……進入『關鍵時刻』了！）誠凜三位一年級球員同時斜線地想道。
「不過現在不想想辦法的話，黑子若撐不到比賽結束戰況就絕對不是嚴峻可以形容的了！」伊月馬上將大家的注意力拉回重點。
「沒關係的，就算一個人我也絕對會打敗那些傢伙！」越是到絕境，火神就越是能徹底燃燒起來。
「有勇無謀的舉動現在還是算了。」相田毫不客氣地朝他潑冷水，「黑子君，球衣脫掉，我看看你的肩膀。」
「……是。」雖然不習慣被一堆人盯著身體，不過黑子還是脫掉了衣服。
「沒有仔細注意還真的很容易忽略掉……」望著肌肉中所隱藏著的疲勞和已經累積不短時間的隱性傷害，相田深深地為自己的疏忽自責。
「這不是教練的錯，何況我自己也沒注意到。」黑子認為若有需要為此負責的人，那麼那個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畢竟黑子你算是特殊型的選手，果然不適用一般的方法嗎？」小金井一臉頭大的說。
（真的是……特殊過頭了，有些地方連我都疏忽掉了，雖說那種地方根本不會是普通籃球員累積疲勞的地方，但我明明就知道黑子是特化型的選手，居然還沒有特別留心……）相田實在有些自責，明明在去年木吉的事情後，她就一直拼命地涉獵有關運動傷害的知識，沒想到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居然又被這樣的事情給阻撓。
「現在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時候，理子，能夠像那時幫我的那樣，暫緩黑子的傷勢嗎？」木吉將相田自責的思緒打斷，馬上把她拉回主題。
「這個嘛……雖然黑子君的傷勢比鐵平你那時好很多，但是……對不起，我真的不曉得該怎麼醫治才好。」貿然治療說不定會導致傷勢惡化，雖然萬分不想承認，但相田還是露出了束手無策的神情。
『……』
『叩、叩。』正當誠凜休息室內氣氛一片低迷時，一震突兀地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呵呵，今天繼續來更黑籃文~(灑花)
這篇完全是某雪的私心呀~(臉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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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2-12-3 17:41:59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