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06(下)
「那麼，你想到要怎麼接近Emperor了嗎?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羅堤座在窗台上，背對著夕照時分的澄黃輝色，難得他會有一臉認真的表情。
「嗯，大致上有底了。雖然不怎麼喜歡這樣的手段，不過對付老狐狸還是要用老方法。」
神闇正在擦他的銀刀。
他拭的非常仔細，數十隻鋒利的刀刃一字排開整齊的佔滿整個桌面，冷冷的閃爍銀芒刀光。
「對像可是第一大黑幫的capofamiglia，…確定你的方法行的通?」
「我以前這樣做過幾次，目前為止還沒有失敗過。希望這個好運能延續到這一次。」
神闇對他笑笑，然後繼續擦他的小刀。
「好吧，那我無論如何都會替你轟掉他的腦袋。」
羅堤很清楚，他們要面對的是個黑手黨教父級的人物，
只要有任何一點的失誤，眼前這個漂亮眼睛的青年必定會是第一個送命的人。
「晚安，神闇，羅堤。我帶晚餐過來了。」
對話才剛暫停到個段落，艾洛德就開了門進來。
他手上拎著幾袋看起來是食物和點心的東西，還有一個漆黑的紙袋，上面繫了一個漂亮的酒紅絲帶。
「你來的太是時候了Nightingle，我好餓。」
「羅堤還真是沒神經，明天晚上就是Erebos家族的晚宴，你都準備好了?」
艾洛德有些無奈的笑起來，真不知道羅堤這樣近乎沒神經的粗線條是優點還是缺點。
「那跟肚子餓有什麼關係。」
羅堤從袋子裡翻到一個千層派，然後他扔給了神闇。
「說不定今天就是他的最後一餐了。你吃多點吧死神。」
神闇接住千層派，很愉快的說。
「你想得太美好了，我會在那老頭子還來不及反應得時後就轟破他的腦袋。」
羅堤又翻出一瓶黑啤，很快的轉開瓶蓋喝了一大口。
艾洛德走到神闇旁邊的位置座下，他有些疑惑的看著羅堤，又看看神闇然後說。
「老頭子?你們見過Emperor的模樣了?」
「怎麼可能，負責Emperor情報的那幾個傢伙好像都掛了吧。」
羅堤回答他
「那你怎麼知道他是個老頭?」
「不知道啊，我猜的。」
艾洛德忍不住扶額。
神闇在一旁很認真的嗑他的千層派，看來他對於羅堤的發言已經免疫了。
「拜託，Erebos的教父耶，難道你覺得他會長的像Angle那種樣子?以過去目標的經驗來說…一定是個嚴肅老頭子，不然就是兇狠的大叔。」
「而且還是隻老狐狸。」
神闇補充。
「別這麼悲觀，親愛的夜鶯，至少我們得到了Emperor身旁親信的情報，那傢伙明天的工作就是當個替死鬼，Silver找到他就等於找到Emperor。」
羅堤說完後看著神闇，對方點點頭。
「我會找到他。」
「好吧，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我們能活下來。」
艾羅德笑笑，不知怎麼的竟有些苦楚的味道。
不過從神闇的角度看不見他的表情，而沒神經的羅堤當然沒有注意。
「對了…神闇，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我怕過了今天就沒機會再問了。」
艾洛德看著他。
神闇投回一個輕鬆的神情。
「問吧。還有，別這樣說，我們會成功的。」
艾羅德沒有回答，他只是自顧自的接著問
「當初為什麼給我起叫Nightingle呢?」
神闇停了下來，他把千層派放在腿上，像是在思考什麼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他咬了一口千層派，用幾秒鐘的時間咀嚼，然後，他緩緩的說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幹嘛這樣問?」
「沒什麼，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他看著神闇，黑水銀對上天堂藍，那怎麼都不是一附”只是想知道”的臉，而是”絕對要知道”的神情。
他有些疑惑，艾洛德今天怎麼搞的?他的實力並不差，認真起來說不定和自己差不多。以往就算是再困難的任務或再不合理的要求，他也能”照他自己的步調”完成。
今天這樣悲觀的模樣和現在這種強勢的態度令神闇覺得有些反常…難不成艾洛德真的覺得過了明天他們都要在天國見面了不成?
神闇聳聳肩，腦子怎麼轉也賺不出個頭緒。
他從桌上拿過羅堤喝了一半的黑啤，抿過一口後，說:
「記得在我很小得時後，有個男人把我從大房子裡帶走…當時我年紀還太小，詳細是怎麼一回事我也記不清楚了。只知道他把我帶去一個很大的酒館，那酒館子挺大的，晚上還有唱歌跳舞的舞孃，一大堆的酒保…反正後來我就被她扔在那裡打打雜，晚上沒人充場子的時候就上台唱唱歌。」
「我記得，大概是每個周五的晚上都會有群穿黑衣的男人們來酒館理的貴賓包廂不知道幹些什麼，聽說他們是些很大條的大人物。
和他們同行的人裡面有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孩子。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幾歲，反正他看起是來大我一點的樣子。」
神闇頓了一下，繼續說
「那傢伙一看就知道是個貴氣的公子哥，一臉驕縱的模樣。不過他倒是很有趣，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是從包廂裡跑出來溜搭的，他和我說，如果我幫他吃掉他盤子裡的巧克力蛋糕，他就把袖子上的紅寶石袖釦給我…我當然答應了。
下個星第二次見到他，他用黃寶石袖扣和我交換他盤子裡的香蕉塔，第三次是瑪瑙墜子換草莓千層派，第四次是銀戒指換栗子泡芙。多好賺的生意。」
「看起來的確是這樣。」
艾洛德笑起來。
「你似乎很喜歡他。」
「你想多了。他是個蠻不講理的傢伙，不論做什麼說什麼都要讓著他，完全就是小皇帝的模樣。不過跟他在一起倒很愉快，和那些…嗯，酒館裡其他的傢伙完全不同。」
說道這裡，神闇的表情沉了下來。
「到他第七次用翡翠耳環和我交換吃光他盤子裡蘋果派的時候，他和我說，他老爸竟然給他許了個未婚妻，那小皇帝氣得要死。
我問他有未婚妻有什麼不好，名門貴族不都這樣的嗎?
他告訴我:他最討厭金髮的女生…而且他老爸還要他把他最喜歡的藍寶石戒指給那個女孩子當定情物。他一氣之下就把那個藍寶石戒指送給我了。你看，真的很好賺。」
神闇亮了亮他左手食指上的藍寶石戒指，色彩深沉而瑩亮，襯著他澄藍清澈的眼睛，就像天空與海洋的對比。
「不過小皇帝很快就後悔了，他才剛把戒指塞進我手裡後，就和我說:
『我可不能平白無無故把我的寶物給你，除非你用什麼交換，不然你就要代替那女的做我未婚妻。』
我才不想嫁給一個男人，於是就隨便唱了一首歌給他聽，誰知道他聽完以後竟然一臉癡呆，還問我: 『你是夜鶯嗎?』」
神闇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我唱得很糟嗎?我也不知道，誰知道他怎麼想，反正我最後是用一首歌換到了這個戒指。」
說完，他摸摸那枚戒指，藍寶石的光芒在燭燈下熠熠生輝。
「照這樣說起來，夜鶯應該是你的代號，而不是我呢。沒想到你竟然也會唱歌…」
艾洛德笑起他，不過他連大笑的樣子都還是十分溫和的。
神闇也笑笑，
「不能這麼說，我比你早進入祖母綠，也先得到了silver這的代號，他很適合我，不是嗎?」
他一手支著頭，很優雅的說
「當我一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像什麼人。後來想一想，才想起你和那個小皇帝一樣，都有一雙黑色的眼睛。馬上就想到這個稱呼了。」
「那麼他叫什麼名子?」
艾洛德問，神闇卻是搖搖頭
「他說他的名子是個祕密，除了親族之外是要帶進墳墓裡的。不過無所謂，反正我都叫他”喂”，他也只叫我”你”。他也不曉得我的名子。這很公平。」
「那麼後來呢?在你加入祖母綠之後他做什麼去了?」
「不曉得，在拿到這枚戒指後沒多久我就離開酒館了，之後就沒再見面了。」
「為什麼?你這麼早就加入祖母綠了?」
神闇沉默著，他往窗外看去，外頭已經是夜晚了。
天空換上夜色的華服，在漆黑的天幕上點起閃爍的星彩。
他深深吸了口氣，然後說:
「把帶我去酒館的老頭沒多久後就死了。
其他在酒館裡工作的傢伙們我早知道他們想對我做什麼…只是礙於那老頭才遲遲沒有動手，那些砸碎頂多能對我毛手毛腳或說些下三濫的淫話。但當那老頭子一走，我就知道我有大麻煩了。」
他說的很慢，眼神凝視著窗外很遠不知道是什麼的地方。
從清冷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他就像只是在講一個陌生人所發生的故事。
「某個晚上，他們還是動手了，兩個人酒保把我拖進儲藏室，裡面大概還有七八個男人吧，全都衣衫不整的看著我，對我笑。再笨都知道想那混帳想做什麼。」
艾洛德掩住了嘴，不敢發出聲。
他責備自己竟然問了這個笨問題，現在可好，問題是他問的，神闇也把答闇扔了回來。
他從沒想過在祖母綠中既美又強的SILVER，竟然也遇過這種事情。
「我被好幾個男人按住，根本沒辦法反抗，我想求救，可是那老頭掛了以後酒館裡跟本沒有人會幫我，那些男人都是同一夥的…我看著他們掏出生殖器，然後…Vaffanculo!!!」
他忍不住罵出方言。
「我們不都是男人嗎!!???一群狗娘養的變態。Vai all’inferno！反正他們到底是得手了，天殺的…
我本以為就這樣了，不知怎麼又突然起那個霸道的小皇帝…早之道就去當他未婚妻算了，嫁給一個男人也比被一群變態強姦的好。」
他這樣說，
「說起來也真慘。在那酒館裡，對我好的人竟然就只有那死老頭跟小皇帝了，也許我心裡還是在求救吧?那時想著想著，儲藏室的鎖竟然不知道被誰給轟破了。」
「光線一照進來，我就看到那個小皇帝逆著光的臉…。天曉得他怎麼找到酒館裡的儲藏室…而且那天是星期五嗎?好像吧…。
他手裡拿著一把密林，槍口還在冒煙。那些男人都被嚇傻了，我很快的掙脫他們，滿腦子只想往外跑，永遠離開這個地方。」
說到這裡，他停下來。
他看著羅堤，因為對方正一臉驚愕的看著他。
「我只看了他一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衝出去的時候，我推開他，因為他擋到我的路了…」
「我一直跑，聽到有人在我背後喊，也許是他在喊我吧，但我根本沒法再去想別的事情了，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抓著被撕爛的衣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出酒館，跑離鎮上，然後偷偷上了一輛運貨的馬車。接著永遠離開那個地方了。」
神闇一口氣說完，然後，深深的吐了一個很沉的嘆息。
「就這樣了。」他說「Nightingle，你得好好珍惜這個名子，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艾洛德看著他，黑色眼睛霧氣蔭韻，久久說不出話來。
羅堤也沉默著，因為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們是殺手，他們只知道如何傷人，當然不會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一個人。
「不說這個了，來看看這些好東西吧。我可要靠這些東西將Emperor一軍的。」
神闇從沙發上爬起來，伸手去拎那個黑色的提袋。
他的表情很平常，語氣也很一般，
儘管說完那些聽起來沉重的事情，看起來卻像沒什麼事情一般。
「這什麼，呃，這不是女人用的東西嗎?」
羅堤湊過來，從神闇手上接過一件類似是女性晚禮服之類的東西。
他露出發常驚訝的表情。
「還有那個…Scemo！你該不會…」
羅堤話才吐到一半，神闇就抽走他手裡的東西，大搖大擺的走到鏡子前面去了。
*
神闇從一個皮袋子裡拿出一些羅堤沒見過的小東西。
他對著鏡子很仔細的在臉上塗塗抹抹。
「上帝啊，SILVER，我真不曉得你竟然有這種技能。」
羅堤趴在沙發上，斷斷續續的碎念呢喃，
一旁的艾洛德也臉色凝重的看著神闇的…一頭金髮。
「還有，Silver，你那聲音是怎麼做到的?該不會你真的是個女人吧?」
羅堤在聽過神闇用完全是女人的嗓音說話後，幾乎驚訝到說不出話，過了很久他才用一臉五味雜陳的表情開口
雖然說神闇的聲調音頻本來就不偏低沉，嗓子稱的上悅耳。
不過，到底還能做到這種幾乎算是變聲技能的程度，羅堤和艾洛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之前遇到比較難處理的任務時就會這麼做，為了做到滴水不漏…這點技術是必須的。」
神闇這樣回答，這時後他正拿著一個黑色的小刷子再抓他銀白色的睫毛，纖長的睫毛逐漸被刷染上烏黑的顏色。
「拜託你們千萬別走漏消息…還有我的秘密好嗎?我還要靠這個吃飯和活命的。」
「就我們兩個人知道你這鳥模樣好嗎?你該擔心的是其他的KILLERS…等等，你以後還打算繼續??」
羅堤說
「這我倒不擔心，暗殺Emperor的事情ANGLE說只有我們七個KILLERS知道而已，就連二頭目和他那群親信也不曉得…。」
神闇在嘴唇上仔細的塗上一個鮮艷的顏色，抿抿唇後他繼續說
「再說其他刺客連我們分配到什麼任務都不知道。這個計劃的每的部分都不可能走漏。」
數十分鐘後，神闇從鏡子前面走回來。
他藏起一頭銀白，戴上那頂假髮，原本就生的動人的臉上也化了精緻明豔的妝。
現在站在羅堤和艾洛德眼前的人，好像是他們完全不認識的女性。
重點還很美。
神闇頂著一頭蜂蜜金色的長髮，髮尾打著幾個柔軟蓬鬆的捲子。
鮮紅欲滴的嘴唇，蜜桃色的雙頰，還有那對依舊勾人魂魄的藍眼睛眨呀眨的…十足風情萬種的模樣。
他微揚嘴角，搧搧那對胡蝶似的睫毛，笑容像是要滴出水來，
多美的一個…男扮女裝的男人。
羅堤吞了口口水，好像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抓回他被勾出去的靈魂。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這個老掉牙的爛技倆從沒失敗過的原因了，Santa cello…」
「如果一切順利，我想我能有足夠的時間吸引Emperor的注意，一切如願的話，我會把他帶離那群纏在他旁邊保鑣。」
「這似乎不太容易。」
艾洛德說，他的臉色看起來不怎麼好。
「我會讓他這麼做的，除非他想在一群親信和賓客面前和女人…親熱。」
神闇笑笑。
艾洛德看著他，露出一個不被查覺的苦笑。
一種情緒自喉頭蔓延開來，這麼苦，這麼澀…
----------------------
因為星期五不會進公司
所以一併把兩天份速速修好扔完(倒
先預祝各位週末於快了! |
|
狗仔卡
樓主
發表於 2012-11-12 18:24: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