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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沉月長篇】心的距離(那月+暉范) (11/10更新第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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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發表於 2012-10-21 17:51:32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點心吃什麼 於 2012-11-11 08:19 編輯

配對:那月(那爾西x月退)
時間點設在外傳下篇後。
私心設定修葉蘭已與小統秘密交往中(炸

(第壹話:並不是,那麼簡單)

「當然啦,要跟活了你的吉腿盡收前愛哪有這麼困難的,日出,別緩。」某某東方代理侍的閃到腰大人。

「當然啦,要跟殺了你的兇手盡釋前嫌哪有這麼簡單的,月退,別急。」代替閃到腰大人翻譯的外交劍衛。

「嗚…這個比起日進還要讓人不舒服的稱呼真不知該怎麼回應。」全然搞錯重點的苦惱少帝。

( 壹 )

  夜深了,結束繁重公務的那爾西卻遲遲無法入眠。

  儘管曾被天羅炎重創靈魂的病體極度渴望休息,疲倦注視籠罩微弱月色的寢室,身體大半躺進被窩的那爾西還是不肯闔眼。也許是想等待偶爾會在睡前探視自己的恩格萊恩;但更多時候他只是想逃避內心深處的殘影罷了。

  縱使這份掙扎如溺水者徒勞且微弱,那爾西依舊持續著靜默的最後掙扎。
  直到沉重的眼皮再也無法負荷疲倦的重量。



  閉上眼,朦朧的輪廓卻在黑暗中慢慢有了具體的型態。
  矇住眼的清秀臉龐毫無表情,輕便的睡衣包裹歷經各種摧殘的瘦弱軀體,不言不語的金髮少年始終佇在眼前,即使被布條矇住雙眼,即使身處於黑暗中,那爾西依舊強烈感受到少年凝視自己的視線。

  視線低垂,那爾西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但無論多少次他還是無法坦然直視那雙看不見的眼睛;不帶任何憎恨,矛盾,殺意,只是單單純純透過黑暗想像自己輪廓的那雙盲眼。

  還有那份早已被他親手抹殺的渺小希冀。

  …恩格萊爾,已經夠了。良久,那爾西混雜嘆息的沙啞嗓音,靜靜迴響於只有他們倆的黑暗深處。

  宛如破解幻影的暗號,眼前的纖細軀體像被隱形的利器緩緩支解,從側腹緩緩撕裂的血肉渲染了黑暗,直至胸口也噴灑血色,腳跟與掌心泊泊冒出鮮血,再也無法站立的少年有如支離破碎的布娃娃緩緩跪坐,最終癱倒進那爾西的懷裡。

  不變的過程,不變的結局,因為這已是無法改變的過往。

  輕輕撫過印滿刺目指痕的纖細頸部,說不清的情緒頓時讓那爾西咬緊牙根,痛楚伴隨生腥的血味緩緩溢滿口腔,如果不這麼做,內心肯定會從最深處慢慢支離破碎,包含那份遲遲未能說出口的情感。

  不該這麼做,但當時的他只能這麼做,不懂溫柔到底是多麼溫暖的救贖,他只懂得用這種殘酷手段讓少年從無止盡的痛苦裡解脫,卻不知驅使自己這麼做的原因是與殘酷手段全然相反的溫暖情感。

  現在他懂了,然而支離破碎的盲眼少年卻再也回不來了,連同曾經無數次想藉由幻想而小心翼翼描摹自己臉龐的指尖。
  靜靜抱著陪同黑暗破碎的少年,那爾西緩緩闔眼。



  「嗚…」緩緩睜眼,自嘴邊擴散的刺痛感讓那爾西無意識皺眉。

  看來是在淺睡眠狀態時咬破嘴唇了,伸手想擦掉唇邊血絲的那爾西,卻在親睹靜默佇在床邊的少年而頓時停格。

  不是幻影,眼前的少年卻如同黑暗裡的幻影靜靜佇在他的眼前。

  朦朧的銀月輕輕渲染跟自己幾乎雷同的臉,自從經歷上次轉生導致軀體瞬間成長,眼前的恩格萊爾已跟自己同等身高。不再被布條矇住的綺麗藍瞳如今盈滿空洞的遮罩,思緒與心神不知飄往何處的月退讓那爾西無奈嘆息。

  那雙隔絕一切感知的空洞藍瞳裡,肯定又再追溯無法改變的過往吧。

  雖然很想出聲提醒月退別在這裡睜眼站著睡,鑒於上次僅是出聲提醒險被月退掐死的瀕死體驗,學乖的那爾西只能撐著愈來愈沉重的雙眼,耐心等待深陷回憶牢籠的月退能自行清醒。

  隨著銀月緩緩的推移,當那爾西慎重考慮到底該在可能會被月退掐死,和月退徹夜站在床邊導致『少帝與代理皇帝有不純關係』的謠言往更扭曲的情勢發展,這要命的兩難做出選擇時,如磐石僵直的身影忽然有了變化。

  「…」藍瞳慢慢恢復焦距,渾然不察自己發呆很久很久的月退,驚奇望著應該睡著的那爾西。「那爾西,你醒了?」

  「恩格萊爾,我們都該休息了。」壓抑嘆息,確認月退終於清醒的那爾西出聲提醒,隱含濃濃疲倦的嗓音卻毫無半點不耐。雖然疲憊,眼前的少年能讓他心甘情願獻出生命,這點等待對他而言自然舉無輕重。

  如同恩格萊爾許諾過無論要耗掉多久時間都想原諒他,他也決定無論要耗掉多久時間都要等待恩格萊爾的寬恕,為此他勉強活下來了,只為回應恩格萊恩顫抖不止的擁抱。

  儘管他們比誰都清楚這是多麼不切實際的可笑約定。

  倘若殺意能化作武器,恩格萊爾本能投射在自己身上的殺意,肯定足足讓自己的身體千瘡百孔了。雖然彼此心照不宣要共處一室根本是自尋苦頭的苦差事,月退依舊堅持偶爾在那爾西的眼前露臉,那爾西也總是默默收下月退一成不變的招呼,和質變的殺氣。

  收歸收,但不代表他很樂意恩格萊爾夜夜慢性摧殘自己的苦勞肝臟。

  「啊…嗯…可是我有很重要的問題想問你。」藍瞳四處游移就是不肯直視眼前的人,始終無法正眼直視那爾西的月退提出疑問。「…那爾西,我聽伊耶哥哥說你以代理政務的身份,強烈希望我以後出席正式場合都別再矇眼了,為什麼?」

  為什麼?對這個問題與百般困惑的月退,只有深深無力感的那爾西終究還是啟口了。「因為你的眼睛已經能識物,因為我不想偽裝你出席公眾場合時,還得像個瞎子讓他人牽著走,恩格萊爾。」

  長年的替身生活,讓那西爾早已習慣如何在黑暗中出席各種場合,這點障礙隨著時間的磨合已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他還是希望恩格萊爾能以西方城少帝的身份走出來,正眼面對自己應該擁有的一切,不該再將自身束縛在黑暗構築的保護罩裡。

  然而,月退卻像個鬧脾氣的孩子強烈搖頭。「我不要,一下子親眼面對這麼多的人我會不習慣,而且這樣很可能會被別人發現你是我的替身,如果被發現我就沒有其他的替身可以代替上陣了。」

  乍聽之下頗合理的強詞奪理,那爾西卻聽出隱藏於裡頭的其他情緒。

  「…恩格萊爾,你在堅持什麼?」藍瞳靜靜注視搖頭拒絕的月退,那爾西輕聲詢問。「還有,你在害怕什麼?」

  既不是指責也不是質疑,有如在提醒『你的臉有飯粒』的沉穩嗓音,頓時讓強烈搖頭的腦袋應聲凍結,緩緩低頭的月退與那爾西同時陷進沉默。

  眼前的恩格萊爾已經不像往昔徹底封鎖心靈,會哭會笑,甚至還會裝傻耍賴,但內心某處依然緊緊封鎖著,不願讓其他人輕易發現,甚至是碰觸。

  造成那處陰影的禍首正是自己,儘管不像天羅炎能感知恩格萊爾的心聲,但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正因如此他無法瞭解恩格萊爾異常堅持的理由。

  即使他無法再當替身的最壞狀況發生,只要恩格萊爾以少帝身份下令,從他們的遠親裡尋到合適的替身肯定不是什麼難事,如果能順便徵到處理公文的人就更圓滿了。但後者只能想想而已,還債之路遙遙無期的代理政務,只能對美夢回以遺憾的嘆息。

  「因為…」無意識咬唇,扭絞衣襬的月退嚅囁低語。「這樣就什麼都不剩了…過去的我們。」

  很小很小的聲音轉瞬消匿,但在溢滿尷尬與寂靜的房裡,要裝作聽不見根本是睜眼說瞎話,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的那爾西卻啞口無言。

  面對月退極力想隱藏的恐懼,不知該如何回應的那爾西沉默了。他無法瞭解恩格萊爾為何還眷戀著那些遍體鱗傷的記憶,儘管那些記憶裡的確有些許的微溫在,包紮傷口時,唸書時,習武時,如今回想起來是如此的靜謐且安逸。

  真不可思議,那時的他們恍如就是彼此的全部,在毫無樂趣可言的皇宮裡,猶如籠中鳥的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互相舔舐彼此的傷口。

  直到再也無法忍受矛盾與煎熬的自己親手了結這一切。

  看著恩格萊爾在長老們的凌虐下日益衰弱,曾經比誰都希望他消失的自己,卻也比誰都恐懼恩格萊爾會在自己眼前嚥下最後一口氣,無數夜晚抱著高燒不退的恩格萊爾,慢慢的,他已經搞不清楚自己憎恨的是恩格萊爾,還是依附恩格萊爾而生的腐敗皇宮。

  事到如今,這個問題也不需要再追究了。

  那些往昔太重也太累贅,他寧願恩格萊爾用憎恨消弭一切,也不願恩格萊爾繼續沉溺於那些他們早已回不去的過往。

  自行將那爾西的漫長沉默解讀成他很困擾,儘管很想擺出開玩笑的輕鬆笑顏,沮喪垂首的月退卻連笑都笑不出來了。「對不起,當我剛剛什麼都沒說吧。再見,那爾西。」

  眨眼,面對又要從自己眼前轉身逃離的月退,倉促回神的那爾西忘卻一切顧忌,本能握住自己曾經熟悉無比的指尖。

  短短一瞬的碰觸,隨即又交錯而過。
  「「!!」」

  手指在碰觸到月退的指尖時迅速收回,但依然被月退瞬間爆發的猛烈殺意震懾而隱隱發麻,微垂眼簾,苦澀盯著月退盡力壓抑殺意而握緊拳頭的手,那爾西堅定低語。「不會什麼都不剩的,恩格萊爾…」

  「哎?」僅僅壓抑顫慄全身的殺氣便耗盡全部心神的月退,只能茫然聆聽那爾西遲來的回應。

  「我們都還在這裡。」抬頭直視茫然無措的藍瞳,心情異常寧靜的那爾西驀然笑了。「直到生命走到盡頭之前,我都會在這裡等你,不管是唸書還是習武甚至是包紮傷口,只要你願意,我都會替你做。」

  很輕很輕的微笑,襯著月色顯得寧靜且安適。
  噗通,往昔曾在黑暗中無數次幻想那爾西的臉,甚至是微笑,自從雙眼能識物,偶爾也會藉由修葉蘭的笑臉幻想那爾西笑起來應該也是這樣吧。未曾看過那爾西笑的月退從沒想過會是這麼好看,受到言語與微笑衝擊的心臟只能發出噗通噗通的悲鳴。

  唸書,包紮傷口,練武,願意,等待…無數詞彙反覆刺激因驚愕而停滯的腦袋,直到它們通通指向最終的可能性。

  那爾西的意思是說,無論多久都會等自己親近他嗎?

  「咦?哎?」媲美晴空的藍瞳驚愕瞠大,說不清的紛亂情緒讓心臟跳得又快又急,手足無措的月退咦咦哎哎數聲還是無法清楚表達出此時的情緒。「哎那爾西…等等…現在的我…需要冷靜一下…我我我我明天再來!再見!」

  首度拋下明確的探訪時間,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月退,一眨眼,有如受驚嚇的脫兔從那爾西的眼前迅速消匿,若不是隨著夜風微微搖擺的門未闔緊,他可能會以為這是陷進淺睡眠狀態的無意識妄想。

  平靜目送奪門而出的月退,起身闔攏稍稍灌進沁涼夜風的門縫,那爾西恢復往常的面無表情。「…再見,恩格萊爾。」

  無論用多少的言語與微笑掩飾,對現在的他們而言,這個距離終究還是難以跨越。
  佇立在難以跨越的距離之間,想追尋,想瞭解,想構築關係,想確認彼此的心情…

  儘管他們是如此的恐懼。

  傷痛與憎惡造成的心之隔閡,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消弭,也許耗盡此生都無法抹除。
  但,他們還是可以有一點點的期待吧?在那個遙遙無期的未來裡。

  「…明天再見,恩格萊爾。」
  在剩餘不多的睡眠時間裡,那爾西異常迅速地闔眼入眠。

-TBC-
嗯,最後低調徵求那月的同好(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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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發表於 2012-10-21 18:18:15 | 只看該作者
大大的文筆很好耶

寫的也不錯

感覺都寫出了雙方的感受與尷尬

之後會不會有暉范啊

還是都只是那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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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12-10-21 18:19:50 | 只看該作者
大大好強喔!竟然能打出這麼多字~而且很文也很讚!(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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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發表於 2012-10-21 18:27:18 | 只看該作者
好有才的ID www(你的重點#
那月這對真的是好虐心卻又讓人覺得好喜歡喔(抽衛生指
樓主的文筆真好,期待下篇喔w

話說范統的反話真是越來越糟糕了欸XDDD
要不是暉侍的翻譯我剛剛真的看不懂他在說什麼(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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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發表於 2012-10-21 20:19:33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音也 於 2012-10-21 20:27 編輯

日出....(默

大大你能打那麼多字太厲害了~

加油囉!

(話說那ID應該改成午餐吃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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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發表於 2012-10-22 21:08:14 | 只看該作者
大大好棒~~~
吾很喜歡這種描述雙方彼此心境的感覺
雖然感到淡淡的悲傷
但還是希望看到他們真的能和平相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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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2-10-27 19:44:59 | 只看該作者
那月同好(舉手
小月好可愛呦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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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樓主| 發表於 2012-11-10 00:17:05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點心吃什麼 於 2012-11-11 08:16 編輯

(第貳話:愛他,就要關懷他)

「比如說在神王殿裡殷情照料那些小花貓的最佳範例。」被眾多男性追求者關懷的凌侍。

「不是!這才不是愛!我只是花點時間去照顧那些一點都不可愛的毛茸茸生物們罷了!」應當事者強烈要求而匿名的某侍。

「凌侍,你對違侍的關懷應該收斂下了。」無奈提醒的新任國主。

( 貳 )

  今天的時間,比往常還緩慢許多。       
  午休時間依然待在書房的那爾西,以渾然天成的優美儀態喝著公家單位無限量供應的免錢紅茶;也許是一夜安眠讓工作效率顯著提高,手邊的公文已經處理過半,然而昨夜匆促拋下會面約定的月退卻遲遲不見蹤影。

  恩格萊爾肯定又跑去東方城見范統了。驀然想起說話大有問題但性格其實很不錯的新任代理侍,儘管頭疼自家君主總是偽裝成庶民入侵鄰國,那爾西隱約能瞭解月退對范統如毒癮患者深深依賴藥物的原因。

  那份不受言語障礙影響的率真與溫暖,肯定無數次救贖恩格萊爾傷痕累累的心靈吧。無須刻意探聽,即使不想聽,月退總是能不經意跟他提起范統的瑣碎近況,從最初強烈拒絕到麻木聆聽,那爾西終究還是習慣了范統的存在。

  但並不代表他能從容應對恩格萊爾週遭的一切。

  時常被月退半強迫半懇求拉進各種怪團(獵捕小花貓團范統詛咒研究團…),那爾西的人際關係與生活圈並無就此迅速擴展。不善交際固然是其中一個因素,但終究是那爾西不想太深入月退的生活圈而選擇保持適當距離。

  越深入就越是恐懼,儘管他是如此渴望看見恩格萊爾擺脫一切束縛的真心笑容。

  他很害怕,除了代理政務之外,自己在恩格萊爾的世界裡便毫無容身之處的可能性。

  放下驀然變得苦澀乏味的紅茶,心情鬱悶的那爾西索性轉向總是乖乖陪自己上工的自家寵物,拿起擱置在書架邊的小袋子,跟工作量全然相反的微薄薪資而購置的便宜核果,正源源不絕送進媲美黑洞層級的驚悚胃袋裡。

  絕望了,他對自己乾癟癟的錢袋與雪璐無限量的胃袋絕望了。面無表情盯著前幾秒還裝滿核果的空袋子,那爾西認真思索該以何種名義請求(命令)遠在東方城的修葉蘭大量取得供給新生居民的公家糧,卻毫不自知這念頭跟月退將鄰國當自家逛同等糟糕。

  倘若得知那爾西的歪腦筋,修葉蘭應該會捶胸頓足含著淚回應:『為了親愛的弟弟,即使哥哥的尊嚴就像泥巴飽受其他新生居民踐踏,哥哥也心甘情願,那爾西你真的不需要在意,雖然哥哥的玻璃心無比糾結甚至羞愧到發出碎裂聲,那爾西你真的不需要顧忌哥哥的顏面,哥哥為了你什麼都能忍受!那爾西!』

  反正比起修葉蘭無懈可擊到不要臉的超厚臉皮,他不堪一擊的錢包更需要在意。冷冷回擊幻想中的修葉蘭,不想再為金錢憂愁的那爾西無奈嘆息。

  撐住,那爾西,至少要堅持到下個月的發薪日。握有人事權卻不曾想過擅改薪資單的那爾西,依然堅定等待毫無金錢概念的月退隨口設定的微薄薪資。

  「咕嗚。」心滿意足吞下那爾西餵食的核果,咀嚼結束卻遲遲等不到主人餵食,圓滾滾的雪璐發出可愛的鳴叫督促那爾西繼續餵食。「咕嗚咕嗚。」

  「…只能等待了,雪璐。」將曾經裝滿今日糧食的空袋子反倒在掌心,俯視雪璐迅速吞噬掉殘餘的碎屑,不知想提醒的是雪璐還是自己,那爾西喃喃重述。「只能等待。」

  必須等待,也只能等待,直到恩格萊爾願意走進自己眼裡。

  那爾西善於等待,但不代表他喜歡等待,僅因長年造就的可悲習性而已。雖然束縛他的枷鎖已經親手狠狠碾碎,碎成濕冷骨骸的長老們再也束縛不了誰的雙腳,那爾西卻依舊跨不出早已不復存的無形牢籠,自然別提前進了。

  只能茫然無措地等待著。

  無論內心如何渴望如何咆嘯他應該前進而不只是等待,長年重複的習性有如揮之不散的可憎記憶,隨著時間推移從大腦緩緩滲入四肢,深入骨髓,直到身體每個部位每個細胞都深深記住,再也無法遺忘。

  終其一生。

  「咕嗚?」不懂等待是什麼東西,僅認得食物與飼主的雪璐睜著圓滾滾眼珠,向那爾西投射滿滿的疑惑。

  「差點忘了…還得請伊耶嚴厲看管恩格萊爾,別再深夜入侵別人房間了。」驀然想起跟會面相關的嚴肅問題,渾然不知受害者只有自己的那爾西,喃喃自語出可能會讓艾拉桑驚悚暈厥的私密困擾。

  最近連鄰國都在謠傳他跟恩格萊爾總選深夜私下會面,要是再讓他們得知會面地點是在房間…不行,這回絕對要約束恩格萊爾了,在代理政務被那群腦袋有洞的造謠者竄改成代理男寵之前。

  搖頭甩掉愈來愈扭曲的流言,拒絕思索伊耶聽到這個投訴會露出何等扭曲的怪臉,拒絕幻想修葉蘭收到催糧信會顯露何等震驚的哭臉,認命等待少帝回歸的代理皇帝只能繼續批改公文來消磨時間。



  自從上任東方城的代理侍之後,范統最期待的特休假期卻瀕臨破碎危機。

  尤其這還不是尋常的特休假期,當他驚喜得知這次特休不會被拖進獵捕小花貓團與詛咒研究團這兩大魔窟團,就已經堅決計畫要睡到飽吃到飽,整日窩在床舖裡什麼也不做過著舒舒服服的懶鬼假期。

  但,他寶貴的輪休假期到底是從哪個環節開始出錯的?

  睜著黑瞳茫然思索,從明亮過頭的室內採光得知應該錯過午餐時間,良久,面無表情的范統終於出聲。「果然睡到上午了…」

  他是躺在床上睡到下午了,一如計畫中…才怪。

  閃到腰而躺在床上根本不值得高興啊!!誰能告訴我我的寶貴腰骨到底怎麼了?!怎麼閃了又閃的不停閃到腰啊?該不會在擂台被天羅炎三弦一震嚇到骨氣盡失了吧。國賠!我要申請國賠和勞安公傷假啦!!

  若不是噗哈哈哈被擺在桌上呼呼大睡,聽見范統如此不爭氣的心靈悲鳴,肯定會皺眉回駁:『本拂塵就說你是鍛鍊不足才會老是這裡酸那裡痛,現在連你的腰椎骨也變得跟主人一樣沒骨氣,走!本拂塵立刻將你腰椎骨的骨氣給鍛鍊回來。』

  無視假想中的噗哈哈哈如何鞭策自己,從床舖起身都是大問題的范統,頓時陷進束手無策的絕望深淵裡。

  絕望了,他對閃到腰而即將餓死在床舖,導致閃到腰大人的稱呼深深刻劃在民眾心中的自己絕望了。但轉念想想如果死後重生出嶄新的堅固腰骨,忽然又沒這麼絕望了,生性樂觀的范統頓時計畫起重生後的後續求償。

  很好!等重生後絕對要向月退求償國賠,然後再向珞侍申請勞安公傷假!!

  「范統,幻世裡應該沒有國賠和勞安公傷假這種制度喔。」輕鬆解讀范統臉部表情的精彩變化,自上頭傳來的溫潤嗓音輕輕將他的思緒拉回眼前房間。「而且我想即使陛下同意賠償你,那爾西應該也不會放款給你吧?」

  喀嚓,始終想不起假期是從何時變調的遺失片段,終於回歸大腦的正確位置。
  …想起來了,他的寶貴假期就是在這個混蛋昨夜帶著自製料理造訪時徹底變調。抬眼注視堪稱他心裡蛔蟲的修葉蘭,思路恢復正常運轉的范統頓時臉色一沉。

  「可惡…別修復我的美夢啦…」壓著酸軟無力的腰部,依然無法順利起身的范統只能忿忿瞪著坐在床邊笑得一臉滿足的可惡禍首。「暉侍你這個清蛋!昨晚我都說不要了你還軟上!害我的腰椎骨被你操到直不起來了你還有臉笑!!」

  夠了,真的受夠了,詛咒你不只讓我的人生變得很尷尬還變得很猥褻,清蛋和軟上是啥鬼,我該感謝詛咒沒扭曲成『混蛋昨晚我都說要了你還軟下』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嗎?!

  「范統,我這是強顏歡笑,酸在你腰疼在我心啊。你看,我眼眶止不住的熱淚,這些都是為你而流。」若不是自唇邊隱隱溢出噗嗤的怪聲,眼前悲傷落淚有如死了寶貝弟弟的修葉蘭肯定會讓范統心軟投降。

  屁啦!明明就是笑到落淚!!雖然身體已經被仔細清理乾淨也換上乾淨衣服,在腰部極端疲軟的惡劣狀態下,忿忿難平的范統只想拿噗哈哈哈痛砸那張萬惡的嘴。

  眼見悲情手段造就反效果,在絕世神器痛砸自己的俊美顏面之前,指尖迅速抹淚,恢復微笑表情的修葉蘭遺憾續道。「范統你真傷我的心,昨夜的你明明是如此熱情扭腰來回應我的邀請,甚至發出如小花貓渴求飼料的美妙音色,怎麼才共度一夜春宵你就翻臉不認帳了?想想我們昨夜是如何在這張床上激情難耐地翻雲覆雨共…」

  喀嚓喀嚓,在華麗詞彙與流利朗誦的雙重衝擊中,沉澱於大腦最深處的破碎記憶慢慢組回原狀。
  情不自禁發出的放浪呻吟,本能環住修葉蘭後頸的手臂,回應修葉蘭的吻而微微張開的唇,迴響於耳畔的磁性嗓音,肉體緊密交合的快感…全部都,回想起來了。

  雖然最初就迅速回絕修葉蘭以飯後消遣作藉口的求歡邀請,但在修葉蘭的高超吻技與深情凝視的影響下,自己也慢慢燃起想要的慾望,隨著散發旖旎氛圍的記憶愈來愈清楚,驚恐摀頭的范統恨不得能在床鋪連滾幾百圈,直到滾出昨夜記憶的魔掌。

  忘記忘記忘記忘記忘記通通給我忘記啊啊啊啊啊!去死!昨夜的我求求你快點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啊!!在我丟臉死之前求求你快點去死吧!別再陰魂不散纏著我了!!昨夜的我!!

  「張嘴張嘴!!繼續說!我要聽!」靠,他就知道詛咒和修葉蘭會聯手陰他。儘管情勢極端不利,猛烈搖頭的范統依然堅定表達拒聽立場。「我要聽你要聽我要說你不要聽…我要聽!!

  雖如預料中全盤皆錯,但真正說出口後的挫敗感與搞笑程度顯然遠遠超過彼此預期,無法言喻的錯愕頓時襲向倆人。

  面對驚愕到一臉呆滯的悲情范統,強裝鎮定想給范統台階下的修葉蘭終究還是憋不住怪聲。「噗咳…我知道你想表達什麼,別在意,親愛的。」

  「…」儘管終於擺脫呆滯神情,有話難言有腰難伸的范統,只能又羞又氣地躺著搥打修葉蘭的側腰。

  「啊,我知道,我知道,不會鬧你了,真的。」在滿臉通紅的范統被自己和詛咒氣哭之前,終止調侃的修葉蘭俯身攙起閃到腰的愛人。「對不起,因為你太可愛了,總是讓我忍不住玩過頭。來吃飯吧,我煮了你最喜歡皮蛋粥喔。」

  在修葉蘭的幫忙下終於順利坐起,怒氣餘存的范統索性撇頭不看散發誘人香味的粥,但從腹部傳來的咕嚕雜音毫不留情拆穿主人的逞強與空腹狀態。

  可惡,都怪這傢伙的廚藝愈來愈精進,害他的胃袋總是重演臨陣投降的窘狀。

  「…」長年獨自生活,深知氣飽不如吃飽的范統終究還是伸手取碗,但香噴噴的碗與湯匙依舊被修葉蘭穩穩拿著,懷疑修葉蘭的腦子終於壞掉,范統皺眉提醒。「暉侍,叉子和碗不給我,我怎麼吃?」

  「哎?你要自己吃嗎?」修葉蘭不敢置信地搖頭。「粥還很燙,為避免不慎燙傷舌頭,讓我邊吹邊餵你吧。」語畢,還含情脈脈將香味四溢的湯匙湊近范統嘴邊。

  冷靜,范統,拿出你身為一個成年人應有的理智出來,別再跟這個歲數早就超過少年時期,還敢在網路遊戲以『天生麗質美少年』暱稱欺騙世人的自戀狂較真。經過心理建設與自我精神喊話,范統懷抱臨刑斷頭台的決心探頭含住湯匙。

  咕嚕,隨著入口即化的皮蛋融合清爽甘醇的粥滑進口腔深處,無法言喻的暖意與滿足感迅速緩和范統因飢餓與閃到腰而焦慮的情緒。

  「真…真難吃!」眨眼,比預期中還要美味的粥頓時讓范統精神一振,如浪濤猛烈襲來的食慾讓他顧不得腰骨,強行奪回修葉蘭手中的湯匙與碗。「你用什麼大眾方?跟路邊攤賣的味道很不同,你可以自己關店買吃了,說不定比梅花劍衛的薪資還賠。」

  收下被詛咒扭曲成惡言的讚美,修葉蘭笑吟吟看著狼吞虎嚥的范統。「范統,雖然聽得懂你想表達的意思,不過真正聽到的落差感還是讓我小小失落耶,至於詳細秘方你就看這本我自行鑽研料理的簿子吧,裡面還記滿我對你無止盡的愛意喔。」

  聽你在放屁!雖是這麼暗想,以驚人速度嗑掉整碗粥的范統正想著如何吐槽,而隨性瞄向修葉蘭害羞攤平在自己腿上的筆記簿時,頓時怔住。

  頗有修葉蘭風格的草書字跡,繁複寫滿各種食材配料與烹調方式,從不少片段被頻繁劃掉的刪除線來看,應該是失敗又嘗試無數次,直到做出滿意的結果;范統這才瞭解自己平常吃的那些家鄉美味,是修葉蘭耗了相當龐大的心神與時間才能換來的成果。

  但修葉蘭不曾對他提起這些幕後辛勞,一次都沒有,頂多只是笑吟吟說著你嘴邊沾到菜渣讓我舔一下吧這種不正經到極點的話。

  遠比甜美情話與奢華禮物還真摯的情意,讓疾速臉紅的范統倉皇捂臉。

  「范統?你怎麼了?」困惑眨眼,隨即意會這番舉止隱藏著什麼含意的修葉蘭,俯身貼近范統的耳邊輕喃。「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囉唆!別貼著我說話!很熱耶!」嗚喔喔喔,這次終於沒被顛倒了,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哭,這種話即使講對了也毫無意義啊,死暉侍還是黏得跟章魚一樣。

  礙於臉皮薄(雖然三番兩次在序章徵婚的他的確有點厚臉皮,但跟暉侍相比他的臉皮真的薄得跟春捲皮一樣),儘管講不出那些甜死人不償命的噁心情話,放棄遮臉,想表達感謝的范統害臊直視漾滿笑意的藍瞳。

  「對不起…這真的很難吃,不是,我是想說超級難吃!!可惡,都是這個親愛的祝福害的!暉侍,你聽我解…嗚?」無法傳遞真心話而焦急想澄清的范統,驀然被食指止住愈說愈錯的雙唇。

  「我懂,所以別再勉強自己說了。」食指順勢撥起殘留在范統唇邊的飯粒,舔掉飯粒的修葉蘭微笑低語。「只要你吃得開心我就很滿足了,范統。」

  「暉侍…」

  「但作為獎賞,能給我一個親吻嗎?不是親臉那種,是唇對唇停留三秒的那種喔。」如同等待親吻的小女孩羞澀噘唇,在滿臉通紅的范統發飆前,隨即恢復正常表情的修業蘭笑嘻嘻給彼此台階下。「哈哈,說笑的,你別…嗚嗯?!」

  容不得自己再猶豫半秒,在害臊退縮之前范統狠狠撞向喋喋不休的嘴唇,重疊的唇伴隨衝擊力道讓修葉蘭的腦袋瞬間歸零,如同負荷不了龐大資訊而當機的電腦,驚愕瞠目,修葉蘭的腦袋瞬間溢滿無數疑惑。

  咦咦哎哎這又是他的春夢嗎還是他已經死了才會有這種賠本大放送可是他的鮮嫩嘴唇被范統撞的很痛這應該不是夢吧,嗚喔喔喔!!那爾西啊(對視弟如命的修葉蘭而言,這是同等老天爺啊的驚訝感嘆詞)!不是夢!這真的不是夢!你哥哥出運啦啦啦啦!!

  無視三秒限定,順勢托住范統後腦勺的修葉蘭自行延長時間。
  忽略驚愕瞠大的黑瞳像在對自己表達不滿,修葉蘭的舌尖輕輕撬開緊閉的雙唇,靈活探索彼此的氣息,嘖嘖親吻聲自彼此唇邊響起,狂亂的快感幾乎讓范統窒息,然而對於修葉蘭顯然是小菜一碟,無限延長的親吻頓時讓范統的臉色愈來愈紅。

  救人喔!這哪是三秒根本是三小時吧!與其吻到窒息而死他寧可閃到腰餓死!

  「嗚嗯…嗯…」在含氧量消耗殆盡前,兩掌狂拍黑色頭顱終於得以呼吸,險些窒息的范統氣喘吁吁投訴。「呼…呼你吻太…太短了…暉侍?」

  俯身抱住猶如剛結束超級馬拉松的范統,良久,修葉蘭滿足輕喃。「…范統,能遇見你真好。」

  「凌侍,你腦震盪了嗎?不然怎麼會忽然跟我說這個?」糟糕,該不會剛剛那幾下讓暉侍的頭殼壞掉了吧。顧不得吐槽詛咒將暉侍替換成凌侍,范統疑惑探看緊緊抱住自己的修葉蘭。「暉侍?」

  跟平常的花痴暉侍自戀暉侍小花貓暉侍阿宅暉侍弟控暉侍全然不同,眼前驀然安靜的他看起來有點陌生,連半句話都吐不出來的范統只能傻傻被他抱著。

  太正常了!太正常的暉侍會讓人感到害怕啊!話說暉侍你平常到底有多不正常啊!難得終於看到你有點正經的模樣我左看右看都很不習慣啊。你真的是暉侍嗎?

  「暉侍…你還不好嗎?」瞇眼緊盯黑色腦袋,憂心自己真的害修葉蘭頭殼出事的范統小心翼翼詢問。

  「…我很好喔,真的。」
  能活著真是太好了。無數次,修葉蘭深深感謝著能讓自己跟范統相遇的沉月,無數段以遺憾告終的悲歡離合,因為眼前的他有了全然不同的嶄新起點。

  只能自立自強的孤單童年,讓自認是無神主義者的修葉蘭不信神也不求神,但惟有一個心願是他無論如何都想守住,雖然事到如今才想跟神祈禱很可笑也很矛盾,但無法遏阻的渴求,督促修葉蘭向不曾寄望過的神衷心低喃。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請讓我待在這個人的身邊,一直,一直待著。

  儘管不知遠在天邊的神是否有聽到修葉蘭的祈禱,心滿意足抱著愛人的修葉蘭決定這輩子生是范統的人,死也是范統的鬼,反正這輩子他跟定范統了。

  驀然間,自窗口響起的熟稔嗓音溢滿靜謐的房間。「范統,我來看你…了?」

  「「!!」」

  遠比閃到腰還波濤洶湧的考驗,伴隨溫煦微風輕輕從窗口襲向范統與修葉蘭。

-TBC-
寫第二話途中寶貝腰骨一直發痠,小統請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的腰骨吧(=w=)
嗯,忘了說,這篇的主軸是自創女角(那爾西與月退撿來的養女)
不知道何時能寫到她出現(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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