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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吾命】快穿之為愛成魔。6/18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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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6-18 17:12:34 來自手機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qwer871014 於 2022-6-23 14:31 編輯

*前期提醒*
1.ooc嚴重!
2.劇情設定無法考據。
3.一切情節發展、對話內容無腦、無腦、無腦!
4.只有湯姆蘇、瑪莉蘇這種有毒物質沒有小清新!
*能接受上述提醒再繼續追文吧!感謝配合!
*TAG:快穿、重生、前世今生

*大概*
為了守住自己所重視的人們,魔王甘於將自己的四肢和脖子懸掛上絲線,任由神祇操縱。
卻沒料到——其實神祇不過是其中之一,而祂們對此感到心甘情願。

✨快穿の世界:
①四十三代。(尼奧x格里西亞)
②重生皇女的逆襲。(雷瑟x格里西亞)
③龍舌蘭。(?x格里西亞)
⋯⋯

✨每個世界中出現的配角都存在著必然和因果。

—————

00.序。

當妄要掙脫操縱絲線的傀儡品嘗到愛的滋味,是否會為了所愛之人而親手將掙斷的絲線重新綁回自己的四肢、脖頸,勒著手肘垂著手臂,低垂著頭,重新將操縱的木架放回神明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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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6-18 17:15:19 | 只看該作者
01.第一個世界─四十三代。(1)

格里西亞‧太陽看著眼前陌生的事事物物,忽然眼角滑下了一行淚,原來那一切並不是夢境,更甚至是他所遇見的那些『人』都是真實存在的,而今,他『重生』了。
或許更準確來說,是『借屍還魂』。
而他佔有了那無魂屍首,唯一代價便是必須幫助『他』完成各種心願,無論多麼荒唐。
讓他『重生』的無非是那股執著驅使著自己,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即使是性命他都會將那些曾經出現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們帶回來。
「你們將『生』的希望都留給了我,那我呢?我該如何去『償還』那股複雜的情感?」格里西亞低下頭嘴角噙著扭曲的弧度,眼角泛著淚光,水珠不止落在淨白的被子上,染深了純白。

「教皇陛下,您醒來了嗎?是否要進行用餐呢?」門外傳來一道男聲,恭敬的詢問著。
格里西亞渾身一顫,抬手抹去眼眶的淚珠,腦海中頓時竄入無數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劇烈的疼痛喚醒了格里西亞的真實感,「把餐點放在門外。克洛伊,你先去忙吧。」他端起記憶中有關於『艾爾加‧教皇』清冷難以捉摸的架子,語氣冷靜地吩咐。
「是!」克洛伊雖然有些憂心教皇語氣中似有似無的忍痛和疲倦,但還是聽從命令將手中特意準備了簡易卻營養滿分餐點的餐盤穩穩放置地面,就算隔著一扇門他依舊恭敬的行禮退下。
格里西亞等到外頭腳步聲遠去,才緩緩扭身下床,低垂的頭側落下幾縷髮絲,纏綿繾綣的金色髮絲讓他恍惚間想起那個強大如神祇的男人也有一頭如那般捲曲的金髮。
沒想到他還能看見自己的髮色變回金燦的明亮,儘管,這具身軀並非自己。
環視過房間擺設,低調簡易卻不失溫馨感的裝飾,但對於看習慣各種華麗裝扮的『影神殿』的主人而言,只有兩個字足以形容這間房間帶給他的感覺,貧瘠。
牆上鑲著一面全身鏡,清晰地將他的身影反射出,看見自己的眼眸顏色時他內心一顫。
漆黑無比沒有絲毫目白的眼睛,宛若他成為魔王時那般令人心生恐懼。
可是──他抬手揪住自己胸口的布料,他明白這個人因為這雙眼眸受盡屈辱、汙辱甚至是親人間的厭惡。他是那樣的溫柔,明白自己與常人不一樣的他從小就知道『掩飾』最真實的自己,將自己的『內心』磨礪的能夠看見世間最真實的本質,不必依靠眼睛也能看見『黑白』世界。
如果說,格里西亞‧太陽是為了拯救兄弟性命而『迫』於失明,那麼艾爾加‧教皇便是『自願』成為失明者。
他用『心』去看待世間萬物,卻又超脫於世間。他不接近、不接觸、不親近。
那麼冷心冷情冷意的他在這個世界存活便再也沒有弱點。

──可是這一切在第四十三代小聖騎士選拔賽之後便改變了。
一切都超出了艾爾加的計畫,不管是自己的心或者是自己的目光。
都失控了。

02.第一個世界─四十三代。(2)

艾爾加‧教皇,年僅二十七歲的他穩坐於光明神殿的重要位置。上一任教皇耄耋年紀在一次上街尋訪老朋友時,見著男孩被家人一把推搡在地,而因緣際會下他看到了男孩那異於常人的『眼』。
遮蓋於厚重的瀏海之下那雙沒有眼白的黑眸。
──彷彿那遠在基辛格王國的『混沌神殿』,於王座之上睥睨世間萬物、掌握龐大黑暗屬性的魔王。
雖於數十年前,第二十一代的魔王便將所有力量封印於影神殿的王座之下,而數十年如一日地暗中維持大陸上黑暗之地的擴張,但是知曉這一切真相,只在相關人員手中握著,常人並不知道其實魔王必非『惡人』,而是神明的代言人,控制世界的黑暗擴張速度。
──就如第三十八代的太陽聖騎士長這位被列為國家最高機密的人物。
傳言,他在二十多歲的年紀因為收集魔王碎片而登上『王座』,在那之後雖然成功回歸神殿卻又『叛逃』。
至此之後便再也無人見著其身影,與他同屆人物只好讓其副隊長代為管轄職務直至下一任小騎士順利接任。
真相如何,其實並未有明確記載,彷彿被人刻意抹去『真相』,就這樣被一代代傳下來的歷史,或許,隱瞞了些什麼。或者應該說,是在保護著誰。

思索至此,取得艾爾加所有記憶的格里西亞垂眸不語,他察覺到了某些詭異之處,卻又不敢輕易確定,只能任由這份思緒隨時間消逝。

「有沒有興趣坐上我的位置?」教皇蒼老混濁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清流滑過他冷硬的心間,男孩艾爾加緩緩抬起頭,看著老人並未回答。
「我總該選一個接班人出來堵住皇宮裡那隻大貓的嘴了。」教皇從腰側的空間袋中掏出一張在眼睛位置沒有開口的面具。上頭繪著宛若小丑般的圖樣。
嘴角的紅唇弧度蠢的讓艾爾加想笑,但是他笑不出來。
──那個弧度是他仰望的高度。一直都是。
教皇一把擒住男孩的下顎,不容拒絕的將面具扣上了男孩的面龐,「既然世人容不下你,那麼坐上我的位置,站在讓他們只能仰望卻無法企及你的高度吧。」老人的目光閃爍著光芒。
艾爾加覺得在燦爛的陽光下他已經看不清楚老人的表情。
儘管他『看不見』,但是心裡悸動著,這會是他的人生際遇。
──改變的會是永遠,直至死亡。

格里西亞回過神來將孤伶伶擱置在桌面上的小丑面具扣上自己清秀蒼白的面龐,遮蓋使人厭棄的那雙黑眸,掩飾無法仰起弧度的嘴角。
──隱藏起那張與『那個他』相似的面容。
是的,這張臉與原本的他有七成像。
在恍惚之間,他甚至會認為自己又回到了『房間中』,無力起身的他只能待在床上。身體因為黑暗屬性的侵蝕變得孱弱無比,他無神的看著天花板,無法輕易動彈,必須依靠等陽的攙扶回到大殿深處那孤獨矗立的王座上。在最後一刻,他懷著滿腔心緒將所有屬於魔王的力量封印至王座之下,靈魂被狠狠撕裂開來。
──最後一刻他想起的畫面竟是在光明聖殿中,他們十二人加上老師們與那個裝嫩的教皇老頭一起在庭院中喝著寒冰準備的茶點,他嘴上一定是叼著加了很多糖的藍莓派,他們嘴角的弧度是那麼快樂。
──美好的令他不禁想要落淚。
他自願放棄了一切,為的是這個世界嗎?還是,為了他所重視的所有人呢?
他是那麼的卑鄙無恥又自私,所以就讓他認為是為了自己的權利吧。

──是龐大的權力沖昏了腦袋,蠶食他對於聖殿最後的情誼。

03.第一個世界─四十三代。(3)

(以下開始以艾爾加‧教皇稱呼格里西亞‧太陽)

神明說:完成委託人心底深處最執著的心願即達成任務。

而艾爾加‧教皇的心願便是讓四十三代的太陽騎士長願意接近自己,甚至直面他眼底深處無法抑制的愛意。
艾爾加抬起頭不讓眼眶的淚水落下,第一個任務目標便是與自己的老師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啊,這果然是神明的捉弄對吧?
那個宛若神祇的男人在最後一刻竟然在他的心中扎了根。
若是他真為女性的話,說不定那個男人真的會愛上自己。他將自己從小拉拔長大,知根、知底、知性、知情,在相處之間早已有種子落在心間,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悄悄冒出嫩芽,茁壯成長到已經無法根除的境界。
「尼奧‧太陽⋯⋯嗎?」連名字都沒變。

收斂心神,他並沒有忘記稍早前副官克洛伊放在門外的膳食,艾爾加打理好自己稍嫌凌亂的儀容,解開房門上設下的禁制將餐盤端進來,艾爾加看著擺在桌面上乏善可陳的食物,又想起艾爾加從小時候開始便無滿足口腹之慾的理念,只要能吃飽什麼東西皆能入口。
艾爾加抬起手於門把上重新施下禁制防範有人忽然開門,取下臉上畫著搞笑圖案的小丑面具,優雅地將實在貧乏的餐點食之下肚。

──但是千防萬防卻沒能防住有『宵小之人』從屋頂上竄入開了縫隙通風的窗戶。
一抹與他一致的燦金髮色就這樣闖進了他的視線。
艾爾加快速地伸手將面具扣上自己的面龐,甚至打翻了還未收拾的餐盤。
但是沒能快過『宵小』的目光所至之處。

「你!」金髮男孩睜著一雙眼尾上挑的藍眸,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怒火在眼底竄起。
那麼的沒來由。
「太陽小騎士,你逾矩了。」艾爾加抑制著內心的騷動,冷下聲音對著男孩說,語氣中卻隱隱顫抖。
「你的眼眸實在太詭異了!前任教皇陛下怎麼會選擇你做接班人呢?我要去稟告國王陛下!」男孩彷彿沒有注意到艾爾加的失態,他衝上前握住男人纖弱蒼白的手腕,伸手摘下那慌忙之中扣上的面具,語氣帶著一絲陰霾掃除的笑意,讓艾爾加不禁有些顫慄。
那種彷彿將一切事物掌握於股掌的態度,讓艾爾加不禁將這個『時間』的尼奧‧太陽與他的老師尼奧‧太陽合為一體,宛若他就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驕傲男人般。
「你是誰?你不是艾爾加‧教皇!」尼奧的話語一說出口,艾爾加便感覺到有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尾椎骨快速竄起,他痛苦的悶哼一聲,狼狽地垂下潔白的脖頸,大量的冷汗從額上、脖頸及背部快速滲出,不過幾個鼻息便染濕了衣袍。

恍惚間他想起了在他失去模糊之際似有聽聞到神明警語,不可以讓這個時空的人發現委託人的異樣。否則,時空法則會開始排斥他的存在。
「尼奧⋯⋯我⋯⋯啊!」艾爾加感受到體內的屬性在劇烈竄動,他的五臟六腑遭受劇烈撞擊,喉間湧起腥甜的液體,他無可避免的噴了一口血在離他最近的尼奧‧太陽臉上,甚至於身上。

「格⋯⋯艾爾加!」煩躁感湧上心頭的尼奧‧太陽抑制住差點喊出口的名字,將陷入昏迷的艾爾加公主抱上身,流星大步將他置於潔白無瑕的床舖上,轉身從盥洗室中端了臉盆及毛巾忍著怒氣清理起眉頭緊蹙面色蒼白之人的儀容。
「真的是敗給你了⋯⋯光明神我第一次想如此誠懇地感謝您的仁慈,將他還給了我。」尼奧擰乾毛巾輕輕擦拭男人的面龐及脖頸上的血液。
尼奧沾濕的手指在他乾燥唇瓣上流連,「我會配合你完成任務,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交代。為什麼要將自己搞得如此狼狽呢?笨蛋。」尼奧抬手掩蓋充斥複雜情感的藍眸,再起身他已經恢復成自大驕傲的模樣。回頭望著躺在床上昏迷的艾爾加,把以紅漆繪著搞笑笑容的小丑面具放回枕頭邊。
「再見了,小丑教皇。」尼奧於窗台一躍而下。

04.第一個世界─四十三代。(4)

艾爾加醒來時,房間裡的擺設一如往常的乾淨。
桌面上的餐盤擺放整齊,像是他未打翻過。
但擺放在枕頭邊那張可笑的面具,讓他不禁臉色更加蒼白,甚至染上一絲陰鬱。
──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那個男孩、那個與老師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男孩發現了他最大的秘密。
是不是連他們之間的情感也會產生質變?
艾爾加狼狽地撐起身子,將床頭櫃上的臉盆與毛巾收拾回應該待的地方,一切做完之後卻也令還未與『身體』完全契合的艾爾加累得氣喘吁吁。


──三個月後。
這段時間裡,不管是聖騎士殿還是祭司殿都忙碌的腳不沾地。
今日便是四十二代與四十三代的交接儀式。

「教皇陛下今日的任務便是在四十三代的聖騎士長們接下神器之後降下祝福。」副官克洛伊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他推了推鼻樑上架著的銀框眼鏡,手中攥著記滿今日待辦事項的冊子。
臉上依舊是那張小丑面具,艾爾加‧教皇站在禮堂中看著處理雜務的人們滿臉欣喜地喧鬧鼓噪,手上不停歇的裝扮禮堂內的角角落落,那是多麼熟悉的畫面,曾經的他們也從三十七代的老師手中接下那代代傳承的器物。
──那是神所賜下,用以保衛人民、護佑國家、守護大陸和平的兵器。
太陽神劍,象徵著披荊斬棘、誓死守衛家園。
暴風腿甲,象徵著勇往無前、決不退縮屈服。
大地之盾,象徵著抵抗風雨、絕不放棄希望。
綠葉神弓,象徵著箭無虛發、嚇阻魑魅魍魎。
.
.
.
那麼為什麼不能夠驕傲──我們是神的代言人,誓死捍衛我們的家園。

艾爾加‧教皇的上任引來很多人的不滿,因為『名不正言不順』。
照理來說每一屆的教皇在上任之前都會在祭司殿實習,然後從一群優秀人才中選出。
但是那一次,卻完全是草雞飛上枝頭當鳳凰。
表面上,來來往往的聖騎士們及祭司們會朝他恭敬的喚上一聲『教皇陛下』,但暗地裡的編排與嘲弄,裡頭深藏的黑暗令艾爾加深感不適,他卻吞忍下來。
他明白自己的地位及權力完全是建立在上一任教皇的『信任』,他才得以接下這把不死鳥權杖。

「教皇陛下,日安。你臉上的面具依舊可笑。」腦後紮著馬尾的小太陽騎士尼奧噙著嘲諷的笑容站在艾爾加面前。
艾爾加依靠感知能力早已知曉一個刻意烙印在意識裡的人走近自己。
「太陽小騎士日安,或許你願意為我重新繪製一張面具?使它看起來不那麼可笑。」艾爾加半開玩笑地回應他的惡意,而站在不遠處的克洛伊有些訝異地抬起頭看著與往常不一樣的教皇和太陽小騎士的相處模式,心裡頓時出現一絲了然。
尼奧的臉扭曲了片刻,很快便恢復正常,「教皇陛下無時無刻沐浴在光明神的仁慈之下,太陽不敢搬弄這門釜,在光明之路上祝福教皇陛下越走越遠。」你叫我畫我就畫?趕緊有多遠滾多遠!

05.第一個世界─四十三代。(5)

艾爾加輕笑,腦海裡自動理解了尼奧‧太陽的意思,「謝謝太陽小騎士,我還有一些文件未批改,儀式上再見了。」艾爾加‧教皇在尼奧‧太陽的眼神注視下,朝克洛伊招手後逕自離開充斥著閒言碎語的禮堂,慢步走回祭司殿。
教皇辦公室有分外室與內室,裡外都有能夠辦公的配備,內室是教皇休憩的地方,唯有副官克洛伊有權利佇立於內室的房門外甚至敲響門板,但是也不被允許踏入。

「小丑教皇又和太陽小騎士起爭執了,嘖嘖,我就說那個草雞不適合坐上與太陽騎士長同等地位的位置,真不明白前任教皇陛下為何要將權杖交給這種毫無⋯⋯太陽小騎士您、您、您好!」手上還提著油漆桶的大叔翻著有些吊的三白眼,語氣充斥著肆意的嘲弄和不尊敬,身旁原本跟著附和的助手們突然臉色大變差點將工具從手中扔出去。
三白眼大叔往身後一看,尼奧‧太陽臉上掛著無比優雅的微笑,眉眼弧度雖然在笑,眼底卻無絲毫笑意,冰冷的令幾人不禁打冷顫。
「教皇陛下是太陽最崇敬之人,還望各位能夠用光明神的仁慈去對待每一位有權利沐浴其光芒下的人們。」尼奧‧太陽放在背後的拳頭緊攥,在他還未來到這具身體之前,那個孩子是不是都被這些言語無時無刻的詆毀汙辱?
「是、是的!」
「光明神的仁慈照耀人民內心的黑暗,祝福你們能夠感受到。」他緩緩頷首,優雅地轉身離去。
留下身後不停冒冷汗的工人。

──幾天後,市井開始流傳這一屆的太陽騎士長與教皇陛下感情深厚,無法忍受任何對於教皇陛下的惡意流竄。
所以人民才減少了對於那個於十一年前突然出現的『教皇』進行言語上的洗禮。
但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卻無法避免。

艾爾加坐在裡室的辦公桌後面無表情地看著站在面前笑得一臉欠揍的「當事人」。
「教皇陛下那雙眼睛從出生就這樣了?根據傳說每一代的魔王的眼睛都是這樣,那麼親愛的教皇陛下你究竟是誰呢?」尼奧將雙手撐在桌面,身子前傾,俊秀無儔的面容不斷靠近著將面具摘下露出真容的艾爾加,兩人的唇瓣之間差距不過幾公分,微帶著濃郁葡萄酒香氣的氣息就這樣噴灑在艾爾加有些乾澀的唇瓣上。
「你到底想說什麼?」受到『委託人』的心情影響,艾爾加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吻上那帶著薰人酒氣的薄唇,腦袋一陣陣抽痛著。
「我最愛的人啊,你願意與我享受這美妙的夜晚,與太陽一同沐浴在光明神的慈愛下,感受光明神的光芒流竄在四肢百骸中嗎?」尼奧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誘惑,宛若誘惑天使墮落的路西法,艾爾加扶著有些暈眩的頭,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繞過桌子將臉埋在尼奧的脖頸處深深嗅聞著熟悉的香氣。

「⋯⋯好啊。」然後,天使墮落。

06.第一個世界─四十三代。(6)

十二年前,十五歲的他被前任教皇帶回光明神殿時,四十三代的小騎士甚至還未全數挑選完畢。
十年前,一顆璀璨耀眼奪目的小太陽就這樣闖進了他的『目光』。
太陽小騎士剛入選時是十歲,與他當初被老師選擇的年紀一樣。
而今,二十歲的他在交接儀式上從上一任的太陽騎士手中接下太陽神劍,與四十三代的聖騎士們肩負起往後大陸的平和。
相差七歲的兩人、身分差異的兩人、一人備受崇敬,一人忍辱負重⋯⋯
單拿他的眼睛來說,這一點就是堅決不能『接近』太陽騎士的存在。

──可是⋯⋯誰來告訴他,將他擁在懷中,坦誠相見的肉體靠在一起,引來皮膚上陣陣顫慄的感觸,還有私密處的撕裂痛楚及腰部的酸軟感是在昭示著什麼?

「小混蛋你醒了?嗯,什麼時候了?」尼奧撓了撓有些凌亂的髮,然後又伸出手將想要掙脫的艾爾加攬回懷中,沒有睜開眼睛一副『老子要繼續睡』的模樣。
他不敢將『疑似老師』的太陽騎士一腳踹到地面上,「才剛上任的太陽騎士長就想要卸任了嗎?」艾爾加的口氣無法抑制扭曲的惡意。
尼奧睜開一隻眼看了看艾爾加臉上的表情及眼底的情緒後又重新闔上,「就這樣死在艾爾加的懷裡似乎也不錯。」他揶揄地笑著說,但艾爾加卻明白這句話中蘊含的認真成分幾乎佔據了大部分,呼吸一頓,原本還有些惱羞成怒地顫抖頓時也停止。
「我們不可能⋯⋯你明明知道的。」艾爾加將手掌貼在尼奧的左胸前感受著胸腔裡那一顆赤誠之心有力的跳動,眼眶酸澀迷濛。
「老師,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艾爾加將臉埋進尼奧的胸膛,聲聲泣血。
尼奧拂上艾爾加的頭髮,「本來還想著能瞞過一年的,不過有肉不吃不是我的風格啊。」手指纏繞髮尾隨著與他相似的弧度捲捲繞繞,似是在玩耍,然後各執起雙方一束髮結在一起。
「我愛你,我以尼奧‧萊恩哈特之名發誓會愛艾爾加‧加西亞永生永世,不離不棄。小子,你敢說不要我就一劍砍了你再去死,一樣能死在你懷裡。」尼奧撐著手坐起身將艾爾加用力擁入懷中不讓他看見自己半帶痛苦半帶愛意的情感表露。
「我願意⋯⋯我願意,老師!」艾爾加發現自己內心的惆悵和苦痛漸漸消散,這具身軀也完完全全契合於他。

──表示他的任務已經達成,而『委託人』的心願也在尼奧的告白下滿足了他的夙願。

突然,原本待在尼奧腿上還迷迷糊糊的艾爾加頓時被男人一把壓在了身下,尼奧臉上的燦爛笑容讓艾爾加劇烈顫慄了起來,這種時候他絕對會被老師給一劍宰了!
「親愛的孩子格里西亞請問你是否能說明清楚為什麼你老師我會在重生之後看見你這小子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甚至這具身體直到剛才才完全屬於你,嗯?」能夠恢復真名的格里西亞恐懼地看著尼奧的眼睛,他抖了抖嘴唇不敢吐露任何隻字片語。

──神明說:祂們契約的事只要他與其他人提起任何隻字片語,便會單方面斬斷他們所有契約內容,甚至讓他們都失去重生的機緣。

「對不起⋯⋯老師。我不能說,請你不要用自己來逼我。」格里西亞的黑眸蓄滿痛苦絕望的淚水,沾濕了兩人的肌膚,甚至澆熄了尼奧的怒火。
細細吻去不停落下的淚珠,「你什麼時候要走?」尼奧壓低聲音問著。
「這幾天我會把權杖交給最優秀的祭司,和國王陛下解釋來由之後,就會離開了。」格里西亞眨眸看著面帶眷戀的男人,內心不禁一陣一陣抽痛。
曾幾何時,總是面帶狂傲的男人也會露出這種愛人的表情。

07.第一個世界─四十三代。(7)

那天兩人的自白最終卻不歡而散。
──格里西亞無法真正接受尼奧所表達的愛意。
他不敢擁有、不敢相信自己有資格得到如此真誠滾燙的情感。

格里西亞戴著小丑面具在侍衛的開門下走進國王辦公的處室。
「您終於來了,第三十八代的太陽騎士長、不,或許我該稱呼您為魔王陛下。我與爺爺已經等您很久了。」接任阿奇爾‧藍德皇位的是他的兒子,後來又傳位給他的孫子澤西法‧藍德手中。
身坐王座的男人在侍衛退出門外之後恭敬地朝他鞠躬,遂走到巨大壁畫前抬手拉下旁邊的壁燭,喀達轟隆幾聲,壁畫之後是一間光明通透的房間,裡頭有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他發現通道被開啟,便緩緩抬頭。
「歡迎回家,格里西亞。尼奧說你出現時我很開心,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你好好地出現在我面前,這裡永遠會是你的家。」老人赫然是早該死去的阿奇爾‧藍德,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依然苟延殘喘地活著,甚至活到了他回來。
「國王陛下您⋯⋯」格里西亞訝異地看著阿奇爾,後者朝他招了招手,「我知道你會驚訝,好久沒見著你,很多話想和你說,快一百年過去了,我請巫妖在我身上施下詛咒,已經快要失去效力了。」阿奇爾不疾不徐地說,然後朝澤西法吩咐道。
「不管格里西亞有什麼要求都做到最好。」澤西法應下之後行了晚輩禮恭敬離開密室。

格里西亞摘下臉上的面具,「我想把權杖交給祭司殿最優秀的人。慶祝光明神降臨那日,在民眾面前摘下面具,讓老師能夠名正言順的殺了我。這樣,神殿的名聲一定能夠恢復到魔王出現之前的高度。」他修長的指尖轉動面具,一副蠻不在乎的模樣讓阿奇爾輕笑一聲。
「你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拯救整個忘響國的名聲?」他的臉色瞬間嚴肅,「格里西亞幾十年前我們無法將你救回來,現在你卻想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易那種沒有用的東西?若是尼奧站在你面前你敢不敢再重述一遍你剛才的話?」怒氣四溢的話語令格里西亞指尖一顫,面具啪噠一聲掉落地面。
格里西亞先是輕笑後來逐漸大聲,最後卻帶著泣音,「明明在幾十年前結束的事件卻要重蹈覆轍。甚至讓老師找到我,我根本沒想在出現在你們面前。一切就讓歷史消失在洪流之中不好嗎?」格里西亞說到最後已是口不擇言,然後他聽到有東西被捏碎的聲音。
他抬起頭來卻發現一身太陽騎士長裝扮的尼奧臉色漆黑的看著自己,「很好!格里西亞,你死定了!」他面上的笑容扭曲著瘋狂和不死不休的狂妄。
格里西亞面色慘白的看著兩人,快速撿起地面上的面具扣在臉上,施下神行術想要逃離「史上最強大的太陽騎士」的制裁,卻一把被男人掐住了脖子。
「你是不是覺得撇開我完成你的大業最重要?那我就如你所願殺了你再下地獄陪你。」最後一句話是闡述句而非疑問句,格里西亞痛苦的直搖頭。
「尼奧好了,格里西亞不是有意⋯⋯」阿奇爾看著格里西亞痛苦的表情,趕緊起身阻止黑化的友人。
「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有人忤逆我,而你卻奮不顧身的觸及逆鱗,格里西亞為師是不是太久沒教導你如何做一個最完美的太陽騎士,導致你完全忘記我的脾氣?」尼奧將格里西亞一把抬起,將其腰腹壓在自己的肩上,然後打開密室的另一條通道,在阿奇爾的注視下大步離開,老人的嘆息聲迴盪在密室中猶為清晰。

08.第一個世界─四十三代。(完)

「不!老師你不能⋯⋯呃啊──不、老師求你別這樣對我⋯⋯唔⋯⋯」被掀開一半的面具要落不落的掛在臉上,格里西亞求饒的唇被尼奧含住,身下的私密處相連,撕裂開癒合的傷口,鮮血潤濕了乾澀的通道。
「格里西亞我說過,我願意死在你的懷裡,那不是說假的!」尼奧上挑的眼角,魅惑似的看著格里西亞,眼中怒氣肆意的模樣讓格里西亞有幾分恍惚,又瞬間被疼痛拉回意識。「而你卻完全不當一回事,這一次我就把你幹死,直接死在我懷裡也好過讓我的劍染上你的血。」在通道濕潤後,用力討伐起來,身下之人臉上的面具在用力撞擊中掉落地面,格里西亞早已淚流滿面,潮紅遍佈,黑眸中的情慾似漩渦將兩人拖入。
──拖入那無盡深淵。

格里西亞疲憊的睜開雙眼,全身上下像是被馬匹肆意輾壓踩踏過,私密處還有些許鮮血流淌,更多的是乾涸的血塊凝結在毛髮上,臀部輕輕一動腥羶液體就從後穴流出,他抖了抖身體。
唇瓣上有被咬破的痛楚,地上是肆意丟著的衣物。
──一切都該結束了。
格里西亞抬手摸上自己的左胸口,「我以艾爾加‧加西亞之名,將心臟奉獻給尼奧‧萊恩哈特,護佑他生生世世。」給自己施下詛咒,然後蹣跚走進房間自帶的盥洗室,將自己清理乾淨穿上昨日衣裳,面戴面具。
剛走出出門便見澤西法‧藍德靠在對面牆上,「爺爺說了,你吩咐我做事。走吧,爺爺說你不會因為阻擋就放棄自己所決定的事。」

──而今日便是大頌讚的日子,難怪醒來之時不見老師。

「結束後,請告訴老師我在『最初相遇之地』放了一樣東西。」格里西亞朝他作揖。
「行了,快走吧。會錯過時機的。」澤西法眼底閃過一絲憐憫。

大頌讚,禮堂。
大頌讚結束後,第一年參與大頌讚的新上任的聖騎士長們以及結束大頌讚在台上稍作休息的祭司們和台下還不願離開的民眾、聖騎士享受著餘韻。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騷動,眾人的視線都轉往後方,一張搞笑的小丑面具映入眼簾。
祭司、聖騎士、民眾甚至是四十三代的聖騎士們看著因為身體不適而缺席的教皇陛下慢慢走上台。
「將這把權杖交給下一任教皇。克洛伊,這幾年辛苦你了,回去阿爾法‧克羅福身邊吧。」格里西亞手執不死鳥權杖看著身邊的副官,語氣依舊那般清冷,但此時切切實實的帶上了一絲疲憊。
身為教皇副官的克洛伊眼見自己的上級突然現身沒有絲毫驚訝,他快速上前,「教皇陛下,克洛伊聽命於您。」隨後從格里西亞手上取走那把權杖,朝著格里西亞恭敬鞠躬後大步離去。
他『無視』尼奧‧太陽一臉殺氣的看著自己,他面對台下民眾抬起手,抑制住議論紛紛的吵雜聲。
「十二年前還是平民的我因上任教皇垂憐接下了這把不死鳥權杖,但是我欺騙了那個老人。」語氣中帶著嘲笑,伸手摘下臉上的小丑面具。
──從今以後,再無小丑教皇。
在民眾驚恐的面容上一晃而過,「魔王現世,螻蟻們準備好死在黑暗之下了嗎?」格里西亞重新提起『魔王』的笑容,愉悅地說。
──內心的鮮血停止流淌,逐漸冰冷的體溫,昭示著你我,再無可能。

「太陽你還在想什麼趕緊動手啊!」四十三代的聖騎士長們個個取出自己的兵器對準拋下小丑面具的金髮黑眸男人。
──沒有眼白的黑眸意味著魔王重新降世。

格里西亞一步一步接近將手搭在太陽神劍劍柄上遲遲不抽出來的尼奧‧太陽,湊近他的耳邊,「殺了我,老師。」然後用力抽出神劍抵在自己的左胸口上,甩開自己的手,做出是太陽騎士厭惡魔王的『無禮』而抽出神劍甩開魔王之手的假象。
格里西亞的嘴角弧度越來越大,宛若那張被棄若敝屣的小丑面具般。
「怎麼了太陽騎士長,不動手嗎?」抬起的左手上霹靂啪啦的凝聚著濃厚的黑暗屬性,彷彿下一秒就會往尼奧身上扔去。
那人卻毫無動靜,格里西亞腳下一動任那劍刃刺破自己的胸前布料。
「太陽騎士長,你若不動手那就換我動手了。你⋯⋯呃啊!」格里西亞抬起頭明顯看見尼奧的臉頰滑落的淚珠,來不及看見此人雙眼中有著什麼情緒,胸口灼燒感延燒到四肢百骸,他輕輕一笑。
「⋯⋯再見了。」魔王格里西亞緩緩闔上疲憊的眼,全身化為齏粉。

民眾只見太陽騎士長握著劍的手鬆了開,鏗鏘一聲,太陽神劍落在那齏粉之上卻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那劍輕吟,光明之力越發強悍。
到了最後光明神劍化出身軀,「尼奧‧太陽,我對你很失望。」一抹金色身影看不清楚容貌,語氣嚴厲地對著尼奧說道,最後消散於空氣中,重新化做太陽神劍,劍身上的光芒未散,讓眾人明白剛才所顯之人是真實存在,而非幻覺。

「哈哈哈哈哈!」尼奧握著劍哈哈大笑著,笑到淚流滿面也不止,笑到最後聲嘶力竭痛苦的彎下堅挺的腰。
「我連深愛之人都護不住,還有什麼資格坐在聖殿之首的位置。我愛上了神以外的人啊,哈哈哈哈哈!」他隨手將劍扔進站在台下的副隊長手裡,「這個職位是國王陛下同意我退下的,剩下的就交給你了。」他優雅大步地走下台,站在角落未曾露面出聲的澤西法‧藍德默默跟在他身後。
完全不理會禮堂裡的混亂。

「他說在『最初相遇之地』留了東西。」尼奧抬起頭眼神訝異的看著澤西法,頭也不回地跑了。
最初相遇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有一個的小孩子從他面前跑了過去,「格里西亞!」那孩子恍若未聞。
然後,有個金髮男子走到孩子面前,蹲下身去詢問他什麼。

──那是十歲的格里西亞與三十多歲的自己相遇的畫面。
他曾以為那孩子早已忘卻這件事情,沒想到他竟想起來了。

──最初的他們『相遇』在此。

尼奧接過澤西法遞過來的匕首,「幫我和阿奇爾道別吧,雖然有點可惜不能在喊他阿奇時看到他失態的樣子。」抬手撕開自己胸前那在自己眼中變得異常刺眼可笑的太陽標誌,交給了澤西法,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刀刃沒入胸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就如當初自己告訴格里西亞的那番話,『孩子,太陽騎士也許做不到全然的正義,太陽騎士也許會妥協,但是,太陽騎士絕對不放棄執行正義,一旦你放棄執行正義,那就撕掉你胸前的太陽標誌,因為你不是個太陽騎士!』而他,已經不願再做那『正義』的太陽騎士,他只是那愛而不得的可憐蟲。
身後的匆忙腳步聲通通停頓,「尼奧‧太陽你這個懦夫!」背後是與他一起上任的『夥伴』們的責罵聲。
但是他不在乎,早已不是他熟悉的那些人了。
所以,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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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6-18 17:22:31 | 只看該作者
09.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1)

星際歷三千六百八十二年,帝國與聯邦於帝國首都星─卡布加羅星進行和平簽署儀式。
雙方皆提供一名皇子或者皇女到對方國家作為人質。

──還未從灰飛煙滅的劇烈疼痛感恢復過來的格里西亞茫然的睜開眼,看見眼前似有一片黑紗遮擋了目光,剛想要抬手撩起,身旁卻立刻傳來一道急促低喝。
「二皇子殿下,請不要隨意揭開冪籬。」一旁佇立的是身著侍從服飾的男孩,看起來年約十三、四歲,表情緊張又帶著絲絲怒氣。
格里西亞聞言優雅緩慢的落了手,閉眼接收這個世界的『記憶』。
一陣短促的劇烈疼痛,他的意識瞬間回籠,輕輕低嘆一聲。
『委託人』是帝國的二皇子里昂‧法德比‧雷斯克,今年十七歲,是帝國軍校中的首席,本人性格驕傲自大,卻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所有人都得罪了遍,依舊沒有人能了解隱藏在刺蝟尖刺外殼下那孤單寂寞的自己,而這位皇子的願望是拯救一母同胞的妹妹安潔莉娜‧法德比‧雷斯克不去做聯邦人質,並且希望有人能夠看見最真實的自己。

(以下開始以里昂‧法德比‧雷斯克稱呼格里西亞‧太陽)

現今便是拯救皇女最重要的第一線戰場,做為被推出去當敵國人質的皇女安潔莉娜低垂著頭坐在他的身邊,一言不發的模樣令里昂蹙眉。
據記憶來看,與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安潔莉娜是位性個極為懦弱、什麼要求都只會在人前默默接受,背後卻會邊哭邊完成的類型。她一直順著『命運』而行,卻又恨著『命運』的不公。
這種類型的人里昂在原本的世界已經見怪不怪了,而『記憶』中的軍校裡頭也大多是順應『命運』安排、感嘆沒有際遇、機緣的人佔大多數。
但是現在的這個『皇女』似乎與記憶中的那個『膽小鬼』不一樣了。
不是說人不一樣,而是指散發出來的氣質和若有似無的呼吸聲都和記憶裡的她大相逕庭。
難道這位皇女也是他人『重生』而來的?

里昂望著自家皇妹的頭頂,有些驚疑不定。
但是因為冪籬遮擋所以沒有人發現他的目光有什麼不對。
安潔莉娜在輕輕一吸一吐後慢慢抬起頭,不過十三、四歲的面容因為嬌養、飲食良好的緣故,因此面容潔白無瑕、身形婀娜多姿,一雙碧翠色的雙眸褪去懦弱,平靜之下隱含著無止盡的火焰,嘴角輕揚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皇兄大人,在今日之後就必須與你告別,安吉⋯⋯」眼神的怒火隨著一字一句掩蓋在眼皮下,擺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地攥緊,從未來回來的安潔莉娜‧法德比‧雷斯克不願意再一次到聯邦去做那撈什子人質,那種從心底竄起的屈辱和憤恨讓她不甘心地看著坐在她身旁優雅地喝著紅茶的男孩。
──那個與她一母同胞,比母親血脈還要親暱的皇兄。
在前世的時候卻是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被聯邦的人帶走,至死她都沒能再回到帝國,她的家鄉。
看不見母親、看不見會用溫柔語氣對待自己的大皇兄。
陪同自己過來的二皇子里昂‧法德比‧雷斯克卻只會用那可笑的黑色冪籬遮擋住比起自己更加驚為天人的姣好面容,默不作聲的行為使得安潔莉娜覺得自己的心宛若被利刃插的鮮血直流。從此之後再也不願意看見那人出現在她面前,連寄來的書信也會被她痛快的撕個粉碎、灑進那燃燒的旺盛的爐火之中。
──卑鄙無恥的小人!

10.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2)

──想要演戲誰不會?

里昂放下手中的茶杯,語帶喜悅的說,「安吉,皇兄很開心妳終於懂得要反抗命運,而不是躲在房間靠著羽毛枕頭發洩怒氣。」他在安潔莉娜驚訝的目光下抬手在女孩紫黑色的長髮上揉了揉,隨後伸手取下她別在髮間的髮飾。
──那是帝國用來偵測人質信息的探測器。
「皇兄在出發前和妳說過,懂得反抗的人並不可恥,可恥的人只會什麼也不做、再來自怨自艾。安吉,皇兄甚感欣慰,母后也會以妳為榮的。」然後,在安潔莉娜怔愣間將髮飾別上自己的金色長髮,「帶著鄔古一起回皇宮吧。妳若念想我就記得寫信給我,我一定會回信的。安吉,願星光永遠庇護妳。」里昂摘下冪籬放在桌面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私人休息室。
而佇立在兩人身後原一臉鄙夷的鄔古愕然看著二皇子取走質子佩戴的飾物頭也不回地離開。
安潔莉娜看見那黑色冪籬下的面容後卻渾身顫慄起來,讓鄔古很是不解。

──從此,原本的歷史遭到改變,作為原人質的三皇女安潔莉娜‧法德比‧雷斯克一開始並不被聯邦的人看好,他們更中意二皇子里昂‧法德比‧雷斯克,因為他的腦袋宛若星際首腦般聰慧、在操縱機甲方面更注重人體『指令操作』,那是在專注力、手速⋯⋯都需要有極其強悍的實力才有辦法成功的操縱方式,而里昂‧法德比‧雷斯克切切實實的達到了不管是哪部分領域的天才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只要取得此等人才並在聯邦中加以壓榨他的智慧,總有一天他們能夠不靠簽署和平條約直接以武力攻垮帝國,一統星域。

安潔莉娜帶著鄔古匆匆坐上星際飛車,毫不留情徒留坐在大堂之中被聯邦將領以欣喜神色團團圍住的里昂,聯邦予以交換的人質皇子里昂早已先行遣帝國將領親自送回宮中。
如今里昂輕啜手中紅茶,姿態優雅大氣,看的聯邦將領喜上眉梢,嘴角弧度一直上揚著未曾落下。
「二皇子殿下沒想到是您親自來推進兩國之大事.讓我國將士們感受到您的氣度不凡。」聯邦將士們對坐在位置上淺笑不語的少年是又愛又恨,愛的是他對兩國機甲皆有建樹研究,恨的是在兩國軍校的模擬交流戰場上他不留餘手、宛若殺神般把眾多原揣著一股熱血的莘莘學子虐得死去活來,彷彿在眾人頭上澆了一星際艦母容量的冷水。
里昂半闔著眼,一雙蔚藍雙眸暗了幾分,再抬頭之時看向身著大將之衣著的鬍鬚大漢輕輕笑開,艷麗無雙的面容在舒展眉眼之間越發耀眼奪目,令眾人都不敢大口喘氣彷彿會驚嚇到二皇子一樣。
「在下已經不是帝國二皇子,只是里昂。今日隨著聯邦將士們到聯邦境內,里昂便會做好份內之事,定不讓兩國之間有過多不悅之事。」他優雅起身行了軍禮,面容上多發嚴肅認真,令本來還有些糾結的將士們紛紛笑開了嘴。
「好!那就請里昂殿下與我等搭上星際飛船回到聯邦首都星覲見陛下。」前頭將領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走出建築物,帶里昂搭上聯邦飛船便消失在大氣層中。

*小劇場*
里昂:(偷偷摸摸這裡摸摸那裡)
將領:(疑惑)呃⋯⋯殿下沒搭過星艦飛船嗎?
里昂:只坐過機甲,還沒搭過飛船。(保持優雅、壓抑好奇心)
眾士兵:殿下您那區塊參觀完了我們帶您去參觀別的地方!!!(腦海裡各種揣測各種可憐淒美故事閃過)
里昂:好⋯⋯謝謝。
眾士兵:不用謝嚶嚶嚶!(紅了眼眶)
里昂&將領:⋯⋯

11.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3)

──帝國皇宮,帝后房間。
「我兒、我兒!母后的心肝寶貝,妳終於逃出生天了!」穿著艷麗與安潔莉娜有五分相似的女人喜極而泣的擁住了剛下飛車,接到帝后喻令而匆匆趕來的安潔莉娜‧法德比‧雷斯克。
安潔莉娜還未能從恍惚間清醒過來,這一切都不一樣了,令她感到無盡恐懼。
她在想自己都能『重生』回來,未必二皇兄就不行。
血液一寸一寸冰冷起來,直到被久別重逢的母后擁住才令血液回暖。
她將臉埋進女人懷中大哭,拋棄了架子、拋棄了氣度的皇女像個淚人兒哭得肝腸寸斷,令帝后聽得是心碎難抑。
「母后、母后,安吉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安潔莉娜將多年來受到的委屈及憤而不平通通發洩出來,哭得聲音都快啞掉了才罷休。
「我兒,母后早知道妳能平安脫險,那聯邦對準的目標本就是妳二皇兄,如今指不定在飛船上大肆慶祝呢。」帝后在說起二皇子時臉色有些陰鷙,伸手拍撫傻住的安潔莉娜。
「妳二皇兄區區一介奴婢所生,在帝君要求下抱養到母后這裡來,造就了妳與那賤種是一母同胞的假象。如今那賤種離開了這宮中,空氣都清新了不少。」帝后的臉色好看起來,笑得銀鈴聲不絕,夾雜的情緒卻是滿含著報復成功的得意。
安潔莉娜不禁收斂了呼吸,在前世的時候她沒能得知這扭曲的身世,因為她已坐上聯邦飛船,過上苦不堪言處處受限的受難日子,最後香消玉殞在那宮闈之內,無法魂歸故里的痛彷彿還殘留在靈魂上灼燒著理智。
「母后⋯⋯在出發之前二皇兄曾經告誡於我萬不可遷就『命運』,而我在當下抵抗了,二皇兄便摘下那辱人之物代我坐上飛船,離開帝國。母后,請您告訴我,安吉是否錯了⋯⋯二皇兄他⋯⋯」安潔莉娜搖晃著身子臉色發白的看著帝后,後者暗暗扭曲了臉,沒叫安潔莉娜察覺,收拾好情緒後開始給自己最寶貝的女兒洗腦。

里昂看著坐在王座之上的男人,眼神有瞬間怔愣。
王座之上,金髮綠眼的男人也有一瞬目光閃爍光芒,「里昂‧法德比‧雷斯克?」壓低的聲音帶著無法言喻的情緒,里昂單膝下跪,恭敬的將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口。
「驍帝陛下,里昂‧法德比‧雷斯克前來謁見。」里昂習慣性地露出悲天憫人的太陽式微笑。
驍帝──艾倫‧路迦爾‧卡沃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容,原本還有心對其下馬威的想法瞬間被擊成碎片。
「問個失禮的問題,里昂的母親⋯⋯」驍帝在參政官的驚悚目光下從王座站起身,走下台階緩緩靠近還跪在底下的里昂。
里昂嘴角的笑容依舊,眼神中的疑惑加劇,「在下的母親自然是帝國帝后──阿布莉亞‧吉柯爾。」
驍帝沒有因此停下步伐,伸手挑起里昂的下顎,「你有沒有聽說過,聯邦驍帝的第一任王后於十八年前在旅遊飛船上遭遇蟲族黑洞,自此下落不明。」食指和拇指逐漸加重力氣,潔白無瑕的嬌嫩皮膚立刻發紅,驍帝的目光直直看進里昂的眼睛,那怕是一點異樣的情緒他都能馬上看出來。
但是里昂依舊掛著那抹在他看來虛假萬分的笑容,安安靜靜地像是在看他情緒過多流露的醜態。
「朕的第一任王后──阿娜絲塔西夏‧普利爾與你幾乎長的一模一樣。但是你的髮色和眼睛形狀與朕相同。」驍帝鬆開手指,優雅起身,寬闊的身材如同巍峨大山般令里昂感受到強大的壓力,好在『委託人』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至少沒有一下子就倒下去,但是五臟六腑撐不住壓力撲面侵襲,喉間湧起一股腥甜,嘴角流出一絲艷紅。
驍帝伸出手指揩了他嘴角的一點血液,伸出自己另一隻乾淨的手放在嘴邊毫不猶豫地咬下,血液滴滴落落很快就形成了小水漥,參政官一副想要吃人模樣看著傻住的里昂。
「以聯邦帝王──艾倫‧路迦爾‧卡沃之名,探詢血脈真實,以雙方血液為祭。」驍帝念念有詞,面前憑空出現一個複雜的法陣在層層疊疊的旋轉著,兩隻手放在左右兩側,內裡的小陣法發出愈來愈亮的光芒,最後浮現一行字。
『證實雙方血液為同一血脈,少量駁雜。』驍帝嘴角邊的笑容在光芒映照下有些詭異。
參政官和里昂的臉上充斥著訝異。

12.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4)

里昂明白因為自己的『介入』導致劇情走向越走越偏,在原本的劇情中里昂‧法德比‧雷斯克應該到死為止都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在二十歲那年他便逝世了。
古人常言道,慧極必傷。
所謂慧極必傷便是人太過異於常人便會孤獨相伴。
里昂卻是因為太過聰慧,導致身體虛弱,雖能夠依靠『指令』強制操縱機甲,卻也成了壓垮身體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他二十歲那年,帝國與聯邦終究還是打了起來,和平條約被撕毀,兩國人民深受水火折磨,機甲戰士的死亡率節節攀升,雙方都討不得好。
里昂為了拯救深陷聯邦宮闈之中的胞妹安潔莉娜‧法德比‧雷斯克,駕駛機甲偷偷潛入敵軍之中妄要找出所在,因為心裡著急,動靜過大,也因此被帝王驍帝察覺,一個激光槍就將里昂的機甲開出大洞,機甲中的他被激光槍直接命中胸口。
『安吉⋯⋯別怕,皇兄來救妳⋯⋯咳──』帝國軍校最優秀的機甲戰士首席生,里昂‧法德比‧雷斯克死在了敵軍大營之中。
在他落出機甲駕駛艙的當下,端坐在帝王專屬機甲的驍帝卻是鷹目大睜,不敢相信的看著熟悉面貌的男孩不甘心的睜著已無焦距的藍眸從機甲駕駛艙中掉落,隨著落下的黑紗冪籬被燒毀一半,驍帝無意識的操縱著機甲伸出手接住男孩。
──至此,驍帝瘋了。
──而當晚沒有接到任何祖國消息的安潔莉娜直接死在驍帝手中。


里昂站起身,臉上的表情逐漸平靜下來。
「驍帝陛下今夜的事情希望不會再有更多人知道了。聯邦和帝國之間的關係維持在現今,便是最好。」藍眸中的黑暗凝聚,嘲諷的笑意漫上嘴角,里昂輕輕一笑對著驍帝直接表明道。
驍帝艾倫的綠眸中漫上一絲興致,「當然。」完全不生氣的說,忍住想要伸出去的手,看著擁有自己血脈的男孩那金亮光滑的髮絲,心癢不已。
站在帝王身後的參政官卻是流了滿腦袋的汗水,深怕自己下一秒會被認回了疑似是十八年前失蹤的元后阿娜絲塔西夏的孩子的帝王無情地斬殺。
──自己只是個小小的參政官而已啊!
參政官的內心淹起了大洪水。

相談甚歡的驍帝以及人質皇子,前者朝參政官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眼神,後者行了軍禮後優雅走向大門,手搭上了大門握把,「啊,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品嘗到貴國最有名的甜點,越甜越好呢。」 里昂燦爛的笑望著明顯精神恍惚的驍帝及參政官,心情極好的走到走廊上,窗戶望出去是那清澈的藍天。
上一個世界,老師帶給自己沉重的愛。
這一個世界,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事情在等著他。
想到這裡,里昂的藍眸又黯寂下來,老師肯定氣瘋了。
自嘲似地笑了笑,身邊圍上了兩名身著女僕服飾的女孩,恭敬的站在他身後三步遠。

13.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5)

「里昂殿下,陛下讓我們二人服侍您。有什麼要求請多加吩咐我們。」看起來最年長的女孩也不過與他同年紀,另一位女孩只是十四、五歲的模樣,與皇妹安吉也差沒多少的身形讓他打從心底浮出一絲疼惜,但是隱藏極好未讓兩人發覺。
「妳們叫什麼名字?」
兩位女孩對視一眼,似乎在交流他們要服侍的對象個性還算不錯之類的,「我是薔薇,請殿下多加使喚我等二人。」較為年長的女僕薔薇,一板一眼的臉上帶著一抹制式性的不露齒微笑,黑色的長髮全部梳到腦後成髮髻,黑色鳳眸上挑,裙襬及膝的裝扮里昂也沒漏看她綁在大腿上的東西,在裙擺搖曳的瞬間,造成的皺褶形狀疑似是這世界特有的最陽春兵器─手槍。
似乎個性很認真,也許是個跟羅蘭挺像的一個人。但是眼底的笑意卻沒藏好呢。
「人家叫做水仙,殿下與陛下的髮色一模一樣呢,看起來超好摸的!」短裙至少有膝上十公分,笑容比她還要燦爛過分的黑色雙馬尾女孩,臉上鑲著紫金色的汪汪大眸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映照在眼底的只有自己的身影。
似乎是個好孩子,天真無邪的模樣令里昂眼神柔了幾分。

「我是里昂,妳們可以直呼我的名字。」里昂歪頭看著兩人,嘴角牽起淺笑。那是『委託人』不敢流露的真實,他其實一直都想好好與人相處,可是已經深受『荼毒』的帝國皇宮中的下僕、軍校中的同學們,甚至是『熟知』他性格的『家人』們都不願意過多接近自己。
──彷彿他是世界以外的人,永遠無法過於靠近他們的領域。

「啊啊啊啊啊!里昂殿下的笑容我會好好珍藏的!」水仙興奮的蹦蹦跳跳,臉色泛紅地看著里昂,尖叫聲讓薔薇的額角上瞬間迸出青筋。
「水仙!女僕守則再去抄一百遍!」薔薇捏起粉拳就往水仙頭上敲去。
「啊!嗚嗚嗚薔薇姊姊能不能少一點,水仙最近有乖乖學禮儀了!」水仙嘟著圓圓的臉頰,汪汪大眼隨時都能滲水。
「不行。」薔薇一口回絕。
果不其然看見水仙的淚水就這樣滾滾而落。
「噗──哈哈哈哈,妳們兩個真是太有意思了。」里昂開懷大笑,多次用食指拭去眼角的生理性淚水,薔薇和水仙又對視一眼,也跟著笑了起來。

靠在門板上的驍帝艾倫有些欣慰的閉著眼嘴角輕揚,「希婭,我們的孩子是個既有趣又溫柔的人呢。」凝思起從聯邦軍校中得知的信息來看,這孩子不僅是有才思妙想也有遠超過常人的身手,但是似乎在『故國』並不太受到歡迎,甚至是『厭惡』。
驍帝的綠眸暗下來,「派克,與我說說里昂那孩子在帝國的傳聞。」他朝佇立一旁默默擦汗的參政官吩咐道,後者立即在手腕上的通訊端吩咐著,然後從首腦中調出資料投射給驍帝觀看。

14.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6)

聽著外頭漸行漸遠的步伐聲,驍帝的臉色卻越來越黑,好不容易才從抿緊的嘴唇迸出一句話,「雅各布‧法特比‧雷斯克你這個混帳東西,竟敢折辱我的王后、竟敢如此對待我的孩子。很好!很好!」眼底散發出濃烈的憤恨和不甘,逐漸被宛若狼性的綠光遮掩在眼底,「你要和平?好,我會在那孩子登上王位之前給予你短暫的休憩。接下來,你準備好接受我的報復了嗎?」驍帝艾倫嘴角的弧度揚起了狠戾。
又思及乖乖待在自己為他準備的宮殿中,那個與他有血緣關係的孩子,他的眼神不禁軟了下來,「派克你吩咐下去,在里昂的吃食上不要簡陋了,他喜歡吃甜食就常備上不要有短缺,我的私庫裡有不少精緻柔軟的布料讓宮裡最資深的裁縫師通通放下手邊的工作⋯⋯」參政官派克看著自家陛下的轉變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看見陛下臉上的陰霾都一散而盡他也非常的開心,不過這副非常疼愛自家孩子的傻爸爸模樣他不想知道啊啊啊啊啊啊!
連私庫裡的征戰品也要不保了嗎!?
彷彿一下子老了好幾歲的參政官只能一一應下,並且迅速吩咐下去。
──進入「傻爸爸」模式的驍帝陛下他惹不起!


遠在帝國首都星─卡布加羅星,皇宮。

剛給人傳送完信息的黑髮男子臉色靜如止水的將目光從特製的通訊器上抬起,「只能幫到你這裡,多年親情止於此。誰也不欠誰了,里昂。」金褐色的雙眸閃過一絲可惜,但很快又沒入深潭。
門外響起敲門聲,一道帶著複雜情緒的女聲傳進來,「大皇兄,安吉想與您說說話,不知道有沒有空?」安潔莉娜‧法德比‧雷斯克就站在門外,甚至一反常態地與他有了想見面的念頭。
帝國大皇子艾利亞斯‧法德比‧雷斯克緩緩闔上不帶半點情感的眼眸,再睜開時裡頭有著恰到好處的溫和笑意,但仔細一看眼底卻是濃到化不開的黑洞,冰冷如窖。
「進來吧。」情緒收斂,投入一絲溫柔和探究。
「皇兄安吉知道打擾到您休憩,所以不敢佔用太久⋯⋯皇兄,二皇兄他替安吉去做了敵國人質,安吉和母后談過話卻不知道該如何去想二皇兄的用意,安吉甚至從母后口中得知二皇兄的身世⋯⋯皇兄,請您為安吉解惑.安吉是否做錯了⋯⋯本該⋯⋯」安潔莉娜手足無措的抓著自己剛換回來的禮服,口不擇言的將心裡的話全都像倒豆子般一吐為快。
艾利亞斯抬手制止了安潔莉娜的話,「安吉,皇兄記得里昂出發前與妳說得那番話,妳現在能站在這裡表示妳有反抗命運的慾望,這樣沒有不好,里昂既然會與妳說出這番話,便表示一開始他就有替妳進火坑的決心。他將選擇權交予妳,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而他代妳成為人質,對方看見人質換了人並未說話表示一開始他們心目中的人選便是里昂,而妳,是被父皇拋棄的皇女。」艾利亞斯不管安潔莉娜聽到最後一句臉色驟白,端起手邊的茶杯送到安潔莉娜眼前。
下一秒卻是鬆了手,瓷器落在沒有鋪柔軟地毯的漆黑地面上,狠狠碎裂。
「如這瓷器,碎了就無法復原。安吉,在這皇宮中妳在父皇眼裡就如這瓷器,送不出去的『禮物』就沒有用處了。碎了並不可惜,反而出了心頭一口怒氣。」眼底的溫柔就如潮水潮起潮落迅速退了個乾淨,嘴角挑起嘲諷,「安吉,妳只是個被丟入棋簍的『棄子』。將妳所有東西都藏好,否則下一秒妳就真的一無所有了。現在的妳除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女人還剩下什麼了?」安潔莉娜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曾經尊敬的大皇兄,甚至沉溺在他的溫柔中,如今他卻收起了所有『假象』一副看螻蟻般的目光讓她下意識地縮起身子想要閃躲,又聽見對方一聲嗤笑。
「那個人將滿腔柔情託付於妳,妳卻將他對妳的好視作心懷不軌。而今,對方為了救妳將自己的性命交了出去。安吉,皇兄對妳心寒。」艾利亞斯輕輕一揮手,袖子落下的瞬間安潔莉娜卻滿臉怔愣地站在了房門外,僵硬的抬起頭看著已經關上的房門,眼眶迅速溢出了水花。
她摀著嘴快速地跑離屬於大皇子的地盤,回到房間裡揮退所有女傭,抱著羽毛枕頭狠狠地哭了出來。

15.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7)

艾利亞斯揮手消去地面上的瓷器殘骸,「將自己深埋在刺蝟般的硬殼中卻妄想獲得親情,明明知道女孩對自己的眼神卻依舊付出所有。里昂,你這已經算不上傻,而是蠢的境界了。」他端起另一個與剛才摔破的瓷器相對的茶杯,湊近薄唇卻未曾觸及。
「雙生杯,碎了其中一個,另外一個也沒有價值了。」眼底浮出一絲狼狽,艾利亞斯輕輕勾起嘴角,「相忘於時光,里昂你可知道⋯⋯我為你成魔啊。」鬆開握著瓷器泛白的指節,放任那瓷器又一次碎裂。
「既然你無心,我便掩藏起。」艾利亞斯這次卻沒有讓瓷器消散於眼前,輕描淡寫一眼環視房內擺設,「父皇,你近年的表現越發使人失望,該下台了。」假意撫平沒有絲毫皺褶的衣服,眼角上挑,金褐色的眸中緩緩注入冰冷神情,卻又掩於靜如止水的平靜之下。
出了房門,房內的擺設全數化為灰燼。

──在原本的故事線中,安潔莉娜滿懷恨意的去了聯邦作為質子,而留下來心裡發涼的二皇子里昂臉色蒼白地回到皇宮,受到帝后阿布利亞‧吉柯爾嚴厲斥責和狠戾鞭打,帝君雅各布‧法德比‧雷斯克一如往常對他不管不顧,大皇子卻打著照料的名義將他變相囚禁。
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時空卻發生扭曲,不只是皇女安潔莉娜,連大皇子在聽到里昂被驍帝殺死的消息當晚便自殺於里昂的寢室,也得以重生。
這一世的大皇子艾利亞斯不再是傻傻服從帝君雅各布的操控,他開始從頭到尾的偽裝自己,不管是表情還是情緒,甚至是『心』。
但在對上那人目光卻無法再掩蓋起『情感』,每一世都牽動他的心,那個擁有與他不同色彩的『皇弟』。
上一世,對方不願意接受自己,被自己囚禁於房間,直到接收到戰爭開始的消息偷跑出去,那時他正在完成帝君雅各布的指示,沒想到再次『看見』里昂卻是天人永隔。
這一世,他不再表達出自己的情感,將那段感情緊緊禁錮在心底深處。但是在碰見迷路在自己地盤上的小男孩,那個明明很害怕卻死撐著不掉淚的小男孩,他的柔情不自禁地又冒了出來。
那個時候男孩的倔強已經冒了頭,可愛的令他想要將他狠狠擁入懷。
『你是誰?』小男孩傲然的抬起小臉,眼眶隱隱泛紅。
『我是你的皇兄,艾利亞斯。』艾利亞斯站在他面前,明明該挺直的背脊卻彎下了。
『不,你不是!里昂不是帝國的孩子!』小男孩緊抿著唇聽完艾利亞斯的話後,惡狠狠地喊道然後跑開。
幾天之後他收到了『二皇子』大病忘卻了六歲之前的所有事情。
還未來得及將他接過來庇護在自己羽翼下,帝君已然動手,將那孩子往張揚跋扈的路上引去。
甚至把他還未完全展開的面貌,用那可笑的黑色冪籬掩飾起。
──『二皇子的生母』在數日前逝世。
祕密埋葬了屍體,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並不包括『皇室中人』。

自從那個孩子『作為敵國人質犧牲』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後,艾利亞斯也不願意再做那可笑的傀儡,他『請』帝君立刻下旨傳位給他,皇城外有大量私軍逼近,毫無準備的帝君雅各布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與他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男子,那個他與『元后』的孩子,如今卻面無表情地要他退位。
可笑至極。
但他也來不及召喚軍隊鎮壓了,橫在脖子上的激光劍可不長眼。
他穩下顫抖的手在『傳位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帝國皇室內部變天了。
而人民們還未收到消息。

16.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8)

聯邦首都星─塔布倫星,聯邦皇宮,驍帝看著手中參政官遞來的資料,臉色越來越沉重,黑的彷彿能掐出水。參政官心知陛下已經動了殺心,也顧不上收拾有些雜亂的辦公桌面,從一旁的牆面上取下高高掛著的古怪面具恭敬的雙手奉上。
「陛下,大皇子如今已經順利尋回,想必陛下已有計畫,派克在此預祝陛下凱旋歸來。」驍帝艾倫接過屬下遞來的鬼怪面具,戴在恢復平靜的臉上,抬手一揮背後的披風無風自動隨著那人磅礡凌厲的步伐而動。
派克低垂著頭恭敬的彎下腰送走驍帝。
他低垂著眸望著手中寄件人屬名『艾利亞斯‧法德比‧雷斯克』發送來的資料,輕輕嘆息。
──連自家兒子都把持不住,帝國帝君,輸得並不冤。

三個月的時間能改變很多事情,比如在大庭廣眾下接受了驍帝陛下的心腹的『好意』,讓他在『異國他鄉』日子好過的多,尤其是他那一頭神似驍帝的髮色,即使他又戴上了黑色冪籬遮掩住自己的面容,但依舊收到不少男女的目光,或好奇或探究或厭惡⋯⋯但是,比起在『故鄉』的待遇,實在好到讓里昂不禁為『委託人』感到不值和嘆息。

星際歷三千六百八十二年七月十五日,聯邦最年輕的元帥『審判』受驍帝旨意圍剿聯邦周遭領域星球徘徊的星盜團,今日在民眾大肆歡慶的祝賀下班師回朝,驍帝佇立於廣場高台之上,面上似鬼似怪的面具並未引起民眾反感,反而甚得民心,小孩子就算見著了也是笑開了小嘴朝著他揮舞著肉嘟嘟的粉拳。

「殿下,外頭的民眾今日都歡欣鼓舞的期待著外出圍剿星盜的元帥歸來呢。」水仙水汪汪的眼中洋溢著崇拜之情,小臉蛋紅通通的蹦蹦跳跳跑到里昂身邊笑咪咪的說。
「怎麼了我們家小西莎春心萌動想要去探探人家大元帥的真容了?」里昂習以為常的揉揉女孩梳理成雙馬尾的頭髮,以不弄亂為前提的順毛摸。
「殿下您別被水仙的臉紅欺騙了,他跟元帥大人是兄妹呢,早知道對方的容顏。她只是想順勢出宮去玩罷了。」薔薇頭也不抬,語氣平靜地將水仙的小心思揭穿。
「薔薇姊姊也想出去看曾經服役的軍團回歸吧!」水仙惡狠狠的咧著嘴氣嘟嘟的看著揭穿自己的薔薇。
「雷瑟哥哥幾年沒回家啦,水仙可想他了。」
聞言,里昂的身子抖動了一下,薔薇的眼角見著並未出聲詢問。
「想他幫妳買的棒棒糖吧。」她又順勢揭了對方一層皮。
「嗷嗷嗷嗷嗷,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啦!」水仙咬牙切齒的撲上薔薇轉身張開臂膀的懷抱之中,兩人嘻嘻笑笑的打鬧起來。
里昂從渾噩中回過神,看著已經停下動作目露擔憂的女孩們,「那今日我們便偷偷跑出去吧。」他努力揚起一抹與平常無異的優雅笑容。
「殿下,你笑的可醜了。」里昂臉上的優雅裂了一條裂痕,扶額好笑的看著水仙因為口無遮攔又被薔薇打了一拳的委屈模樣。
「好了,準備準備──攀牆出去吧。」里昂笑望著兩人。

17.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9)

雷瑟‧路斯恩,今年十九歲。
於十二歲那年瞞著家中長輩報名進入軍隊服役,從底層開始累積功勳一直爬到了現在的位置。
在星際中揚名立萬,連星盜聽聞他的名聲都會退避三舍,他立志讓『全天下的罪人永遠沒有機會犯第二次罪』而奮不顧身想要在軍隊中站穩腳跟。
只要有了權力他就能決定俘虜和犯罪者的死活去處。
因此在他與驍帝艾倫一同戰役的『兩國之戰』後被賦予『審判者』之名,賜姓『審判』封『元帥』之位,領軍聯邦十大軍團。從此平步青雲,但是他未曾鬆懈事事親為,因此在聯邦民眾中名聲很好,甚至在驍帝之下。
但是驍帝陛下沒有因此認為對方『功高震主』,甚至不顧底下朝臣阻止一意孤行將『禁軍』權限也放在他身上。
簡而言之,就是整個聯邦的軍防線都是由『審判』布置,而大型戰役上都能看見其身影,帝國軍在看見敵軍中有他在都會士氣大減,連連敗退。


里昂攀上城牆抓住薔薇伸來的手,一躍而過。
外頭巡邏的士兵完全無視主僕三人的行為,恪盡職守的在城牆下巡邏。
有一個小隊長朝薔薇敬禮,薔薇微頷首。
里昂摸摸水仙的頭,撫平衣襬皺褶後優雅地邁步前進,水仙和薔薇跟在他身後。


雷瑟坐在星艦主席座上忽地感到有種道不明說不清的感覺蔓延在心頭,帶起一絲期盼欣喜、一絲痛楚難抑,身旁的副將和副手看了過來,「隊長您還好嗎?需不需要將澤然醫官叫過來幫您看看?」
「不用了,從巴克亞星出發已經有五天,你們得閒的都先下去休息,我一個人可以。」雷瑟習慣性的板著臉嚴肅的搖了搖頭,手指點一下主控板的自動航行模式設定了目的地後,朝著身邊的人們說。
「沒關係的隊長我們在摸魚之際都偷偷瞇了眼,可是隊長您已經很久沒闔眼了,先去睡一會吧?」副將庫法德粗曠的臉龐上一臉拉雜的鬍子,看得出來很長一段時間沒打理儀容,大氣不羈之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雷瑟看著副將和底下的人都是一臉附議的模樣,眼底溢出一絲溫和,「好。」然後從椅子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後在一群人的注視下走出操控室。
雷瑟‧審判踏著自己的步伐,眉頭慣性皺著,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四年。
一直未能找到熟人,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前世的他上一秒將審判神劍交到珍萼‧審判手中時腦袋暈眩,再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五歲的小男孩。
他跌跌撞撞的忍著心中驚疑成長到十歲,將家中藏書盡可能看過了解這個世界,從未碰見熟悉的人出現在生命中,在與這具身體的『妹妹』娜西莎一同上街時看見聯邦軍隊在徵收自願役士兵,他想起家中與前世的叔叔嬸嬸一樣的親人們時不禁輕輕一笑。

*小劇場*
副將:(急急忙忙)醫官醫官!隊長有些不對勁啊!(大嗓子吼)
醫官君澤然:(白袍頭髮散亂的男孩從書籍裡抬起頭)你最好有重要的事⋯⋯不然,我會讓你體會生不如死的感覺。(不耐煩)
副將:(抖)隊長他最近常常笑的很噁心但是又眉頭深鎖,是不是身體有哪裡出問題了?
醫官君澤然:(思索幾秒)啊,恭喜你成為我新型藥劑的白老鼠。(從書堆中抽出一本小冊子丟到副官庫法德臉上)
副將:噫!為什麼!?(定睛一看)
『青春期少年不得不說的二三事之春心萌動篇』
醫官君澤然:區區一個相思病還來打擾我,你自己說說你該不該打?(揪住想要逃跑的庫法德的後領)
副將:救命啊!你們這群混蛋⋯⋯哇!醫官你別脫我褲子!(其他路過的士兵都不敢上前幫忙)
然後,就被吃乾抹淨了,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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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6-18 17:28:29 | 只看該作者
18.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10)

那時候妹妹娜西莎手裡拿著一根檸檬味的棒棒糖見他站在布告欄前不動,看了看那張紙上的內容,「哥,你想參軍啊?不怕爸爸媽媽哭倒聯邦城牆?」一臉揶揄笑容,雷瑟揉了揉她的黑色短髮。
「明明是一個假小子卻總愛吃糖。」然後女孩嘟起的臉頰讓他不禁又捏了捏。
──習慣真可怕。
「我會『先斬後奏』。」
「哥你真學壞了!」
「糖果沒收了。」水仙驚悚望向雷瑟,她知道哥哥說的話從來不是打趣,認真的很。
「哥哥哥哥哥你最好了!你全身散發著聖潔光芒人人愛你!」水仙護著手中的糖一臉慷慨就義的肉疼模樣一口將糖塞進了嘴裡喀擦喀擦得吃的一乾二淨,淚眼汪汪的看著手中的小白棍欲哭無淚。
──還想多舔幾下的,哥哥是壞蛋!
雷瑟彎了彎眉眼,然後記下徵招單上的所有需要和集合地點,牽著還在一臉憤恨盯著手中小白棍的妹妹走進了不遠處的糖果店,將這幾年存下的積蓄通通奉獻給了糖果,「檸檬味的糖都包下來,寄到路斯恩府上。」看著身邊笑顏逐開的女孩高興地撲進他懷中。
「封口費,收好了。」
「哥我愛你,麼麼噠!」水仙調皮地送了個飛吻。
雷瑟做了個打掉了動作,果不其然又看見女孩哭喪著臉說他壞。

思緒回神,將自己的瞳孔對準探測器,然後放上通訊器,嘀的一聲短促聲響提示著他能進房間了。
雷瑟疲憊的連槍械也未來得及卸下倒在床上,「好想念⋯⋯」腦海閃過無數張熟悉的面容,最後確定格在一張擁有著一雙蔚藍雙眸的清秀面容上,「你的藍色眼睛⋯⋯」輕輕一聲嘆息迴盪在空間內。
那麼多年過去,其實他不想承認都不行了,那個人哭喪著臉卻義無反顧的在夜晚之中離開聖殿、離開忘響國,他便意識到這一次的分別,就會是永遠了。
他阻止羅蘭‧魔獄的行動,隨著時間過去聽著底下的隊員們回報黑暗之地的縮減和影神殿之中的某個笨蛋又戴著面具徘徊在忘響國附近解決著各種危險,他明白自己日漸沉重的心思已經開始浮出水面,直到完全上岸,到那個時候他明白了自己對他的情感並不是兄弟之間的情分,複雜的讓他不敢直面。
直到發現其他的人也都或多或少有著與他相似的心思,連著前太陽騎士長也揣著一樣的情感,甚至連掩飾都不掩飾地回到聖殿之中『要求』自己一起去向國王再次申請出兵『討伐』魔王。
雷瑟的腦袋思緒忽然一頓,那個時候他的反應是什麼呢⋯⋯
『格里西亞選擇坐上那個位置,那我會繼續捍衛這條前進的道路,即使不夠光明,但是我相信他。』是的,不管那人做得多麼離譜,多麼驚世駭俗,他都會無條件相信他,就像是他保護他們一樣,回以一樣的回報。
──就算這份回報夾雜著許許多多無法說清楚的私情。

「你會出現在我面前⋯⋯我有這樣的預感。」雷瑟喃喃自語,輕笑一聲。
多年未歸家,想著家人會有的表情他緩緩闔上眼。

腳下的軍靴底踩在久歸的國家土地上,周遭的士兵們眼底的喜悅和近鄉情怯的淚意藏都藏不住,「等陛下招見完,通通放三天假回家懇親⋯⋯通訊器要隨時有訊號隨叫隨到。」雷瑟說到一半看見身邊副官的不認同眼神又加上了一句話,身後的士兵們歡呼著。

19.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11)

幾百人從星艦上走下整齊的步伐踏在每個人的心中,由副官整隊然後帶到廣場接受驍帝公開表揚,民眾歡聲不斷。
站在最前方的雷瑟並未看見隱身在民眾之中的里昂一行人。
──果然是審判啊⋯⋯
里昂不知道自己是慶幸比較多還是苦惱比較多。
──該來的總會來的。

老家不在首都星的士兵有的跟著比較要好的朋友一起走,更多的是留在雷瑟身邊,「隊長這幾天我們先到旅館住,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找得到我們。」副官為首的老兵們對著剛從皇宮大門出來的雷瑟說。
雷瑟有些恍惚地抬起頭,「不用了。」話語間有些不敢置信,更多的是疑惑。
「啊?隊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一位老兵搔了搔後腦杓不解地問。
雷瑟抬起頭,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說,「驍帝陛下讓我們去『監視』敵國人質里昂‧法德比‧雷斯克。」其他人怔愣,滿臉呆滯。
──讓一位聯邦『元帥』去監視敵國人質皇子?
──沒毛病。
眾人不敢說驍帝腦子有病,只能默默吞下滿腹疑惑和吐槽跟著雷瑟走。

里昂走在街道上目光看著前方拿著檸檬味棒棒糖開心的蹦蹦跳跳的水仙,和走在身邊一言不發狀似無礙暗暗戒備的薔薇。

臉上不禁浮出懷念之情,在離開聖殿的那個夜裡他忡愣一夜,思考過很多很多的事非因果,並不是他們這樣每年胡亂將他封印起來蹉跎黑暗屬性就真能讓他心安理得的繼續坐在太陽騎士的位置上,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即使他們這一代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情,那麼下一代呢?時間再拉長一些呢?
大家都不是傻瓜笨蛋,總有一天會知道實情,進而將聖殿及王室當做隱瞞事實的幫兇從此背棄。
那不是他想看見的未來,更不想將自己的『未來』重擔壓在那些人身上,再過幾年他們便能將職務卸下去追尋自己的人生,即便到那時候他們也許已經快要一半身體入了棺材,但是依照那群人的性格和能力總能讓自己過得舒坦,因此他並不擔心。
──為了他們,他能夠做出任何的事情。即便,是自己的命。


「⋯⋯下⋯⋯殿下⋯⋯里昂殿下!」里昂感覺到自己撞上了一堵肉牆,鼻樑都要撞歪了,身後的水仙和薔薇急匆匆的趕到他身邊,里昂從那高大身影的懷中抬起頭來便見那人黑髮及肩,黑眸中帶著嚴肅的神情,身上一襲特製的漆黑軍裝,里昂想不承認都不行了⋯⋯
「哥哥哥哥哥哥!你來找我的嗎?我好想你啊!」水仙高舉著雙手蹦蹦跳跳的喊著,臉上笑容燦爛依舊。
薔薇也上前幾步朝男人一個敬禮,迅速放下,「中尉薔薇向元帥報到!元帥好!」薔薇壓低聲音向男人說。
雷瑟頷首,「我來接任護衛太⋯⋯里昂殿下的職責,平時內部依然由中尉和娜西沙負責,出了寢室後安全就由我來吩咐安排。」他朝身側擺手讓下屬退後,然後他將雙手搭上又迅速低下頭的男孩肩膀,看著他臉上戴著的黑色冪籬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湊近里昂的耳側以兩人耳聞的低語說,「我知道是你,這一次聽我的好嗎?我保證再也不會隱瞞你任何事情,相信我,里昂。」
里昂聽見這話,掩飾在黑紗後的臉浮出一絲驚異,抬起投注視著男人的漆黑雙眸中的認真,深處隱匿著只有他們兩人才看得懂的驚懼和害怕,細若蚊聲的應好。
雷瑟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平復心情將里昂頭上的冪籬扶好,「好了,你們若沒有其他要逛的地方我們先回皇宮,你們想幹什麼想出門都必須先與我或著她們報備一聲,讓我安排妥當就可以出行。」他伸手在水仙頭上拍了拍,從口袋中抽出一隻檸檬味的棒棒糖和藍莓味的棒棒糖,「剛剛路過糖果店看見的,先吃著,我已經讓糖果店的店長將糖果寄到皇宮去了。」
他身後的幾名下屬臉色有些怪異。
──隊長,我們剛剛至少繞了快二十分鐘的路程才找到一間還有開店的糖果屋,你這樣寵孩子真的好嗎?
看著水仙開心的拿著糖果和人質皇子有些不確定的抬手拿過剩下的藍莓味糖果,輕輕掀開冪籬一角塞進嘴裡,而探測動態視力極佳的下屬們就看見了那唇瓣的秀美和膚若凝脂的淨白。
──肯定是位美人啊!
──隊長有豔福了!
某位女性下屬開始動起了腦袋中擱置已久的編寫故事的屬性,不過短短幾分鐘就想出了數十萬字愛恨情仇狗血淋漓的愛情小說。
──啊!這就是男人與男人之間惺惺相惜最終結為甜美果實的美好!
其餘男性下屬都在感嘆隊長的桃花終於要開了,只希望不是鐵樹銀花曇花一現啊⋯⋯

在聯邦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謠傳,當一個單身男性(女性)在一個特殊節日(只要驍帝站在廣場上)中贈送了一樣東西給對方(無論性別、國籍、年齡),只要對方收下了,那麼就代表肯給那個贈送方一個追求他(她)的權利。
──不過照理來說這位據說三個月前剛到達聯邦的皇子應該是不知情的,所以說一切都是隊長的陰謀啊⋯⋯

水仙拿著糖果呆滯的看著自家哥哥和里昂殿下⋯⋯兩人手中的糖果一個交接,里昂殿下就這樣塞進嘴裡了。
薔薇臉上神情不變悄悄走到還在冒小花意淫兩人情情愛愛長篇故事的女性軍官身邊,「蘿絲莉亞。」單膝跪地,從長長的裙襬下掏出一把潔白無瑕的短槍,槍管上還繪製著一朵栩栩如生的薔薇花樣,「請問妳願意收下這把槍嗎?」
蘿絲莉亞臉上浮上一絲紅霞,「蘿絲琳姐姐,這把槍是你親手製作的嗎?謝謝,我很喜歡。」她將手搭在槍上,兩人對視的眼神中散發著濃濃的情感。

──沒能自產自銷的男性軍官們各個搥胸捶地。
──好一朵美麗的百合花⋯⋯打住!

「靠!剩我孤家寡人!」水仙娜西莎不禁爆了個粗口,低頭看見手上的糖果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她是『順便』的嗎!?

20.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12)

若是格里西亞‧太陽沒有替代里昂‧法德比‧雷斯克,依照原本故事劇情在人質方面原主會被重生的皇女安潔莉娜與僕人鄔古欺騙,甚至下藥迷昏,將髮飾扔在原主身上後便從密道逃回皇宮。
裝做高傲實質妹奴的原主自然是毫無設防的被迷昏,但是他在飛船抵達聯邦,便在敵國將領搬運他的時候直接搶過其腰間配槍自盡而亡。
沒有人發現到冪籬下那雙藍眸眼中佈滿被欺瞞被背叛的痛楚,不甘心闔上的眼眸始終望著帝國皇宮的方向。
一直沒有人發現,其實他早已知道自己並不是帝國人民,早晚會回歸該去之處。
但是他不甘心。
──一直愛護疼愛的妹妹就這樣聯手他的貼身侍僕鄔古對他下藥,其實只要和他說一聲『不想去』這句話便已足夠,他會替代她成為質子去往那聯邦皇宮,禁錮終身以護帝國和平,但是她卻使了此種下招。
即使,他本意她能夠違抗命運的安排。
──而他的靈魂將永遠留在聯邦的土地之上。

後來皇女回到皇宮後努力將帝王心思揣摩,聯手帝后掌握住大皇子艾利亞斯的命脈,迫使帝君將皇儲之位交由她。她將在聯邦所見所聞慢慢複製出來投到底下民生。
雖然因為太過陽春沒有什麼收穫,但卻也多少讓人民瞭解了聯邦民俗文化。
皇女在帝君『死後』坐上那極富誘惑的王座,成為帝國歷來少見的女王陛下。
大皇子艾利亞斯是原裝版所以一直受限於自家皇妹,他未能活過三十歲便已經死在自己的寢宮中。
前半生一直受制於帝君,渾渾噩噩毫無主見。
後半生被從小寵溺的人,置於寢宮半步不離。
──可悲的人生終將結束,就如他那二弟般,親生母親將其生下後也不管不顧,留下一封信件便再不見身影。
他曾經偷偷打開看過內容,但是那撰寫的文字卻讓他前所未聞,翻閱了帝國書庫大半書籍才明白那是聯邦文字,編寫創造這種文字的聯邦大家族普利爾,因為種種原因漸漸衰敗,到了最後只剩下一孤女存活。書籍最後編寫時間是於三十年前。
而皇弟六歲那年也同樣發現了這封信,也明白自己的身世不明,最後『生了一場大病』忘卻記憶。
他卻知道,是自己的父王出手將皇弟的身體弄垮,將他引上不歸路。

所以不甘心的里昂吸引了格里西亞的靈魂附在其身上,只為了完成自己的夙願。
他的記憶被『委託人』封印了那個部分,所以格里西亞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就如同里昂想要逃避那些事情引發的後果,一直視為父皇的『無情』,親生母親的『拋棄』甚至是一直寵愛的妹妹的『背叛』⋯⋯諸如種種。

因為格里西亞的介入造成了世界法則一個輕微動盪,導致另外一個靈魂還未來得及到地府走一遭輪迴,直接『回歸』原身再走一次人生。
──那人便是帝國大皇子艾利亞斯‧法德比‧雷斯克。

────故事據情出現分叉,而每個人的人生將把握在各自手中,皇女安潔莉娜坐上那皇座不過是將帝國滅亡時程提前,毫無作為,事事虎頭蛇尾,引來附屬家族的不滿,附屬星球的虎視眈眈,到最後聯邦因為人質之事直接撕毀『和平協議』出兵攻打帝國,最後一統星域。
驍帝艾倫親自御駕出征,在攻入各個寢宮的時候卻發現還未被銷毀的帝國二皇子的肖像畫,熟悉的面容和與他一致的髮色讓他幾乎整個人愣住,直到自己的心腹參政官派克翻出那封看來被摩娑數遍細心收藏的信件,拆開來那熟悉的字跡和文字讓他臉色慘白,胸口悶痛,喉間似有一口腥甜湧上。

『不要回去聯邦,那是我的屈辱。』底下署名流浪者 阿娜絲塔西夏‧普利爾。

一口腥甜再忍不住,噴在那張泛黃信紙上,派克心急如焚的想要上前拿過信,卻看見那被血液浸染的信只背後浮出一行字,「陛下⋯⋯背後還有一句話。」
驍帝艾倫強制鎮定心神將信紙翻面,背後寥寥幾行字,卻壓的驍帝的心再也提不起來。

『帝國星光永耀,聯邦是里昂的家鄉。
 聯邦星海不滅,帝國卻是將我埋葬。』只署名了里昂二字。

至此,驍帝還是瘋了。
他親手將安潔莉娜再一次殺死。

──不管過程如何改變,結局卻不會有任何變化。
就如同人,總歸還是會回到孕育自己的地方。

21.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13)

來到聯邦的一年裡,里昂只收到過一次帝國大皇子艾莉亞斯寄來的信件,裡面只有寫著短短一句話,『為你,奪江山弒親族。為聘,願否?』以聯邦文字寫出的句子,寥寥數字卻彷彿寄託了所有情思意緒,在之後便沒有任何書信往來。
他也透過薔薇他們知道了帝國皇族內部大換血的消息,完全沒有鮮血四溢甚至造成民眾恐慌的景象,帝國帝君雅各布直接卸任毫不拖泥帶水,而他後來去了哪裡無人知曉,帝后阿布莉亞‧吉柯爾以及皇女安潔莉娜‧法德比‧雷斯克被軟禁在自己寢殿中,內部人員連一點消息都透不出來,外頭重兵圍守,戒備森嚴。
里昂才明白,那時收到的信件含意原來是這樣的意思,看著手中那他來到聯邦後開始學習的聯邦文字,內心逐漸浮出了一種可能性,可惜,他不是『委託人』,他有自己想要追尋的東西,他有自己想要拯救的人。
──最是無情帝王家,哪知有情郎卻是永遠得不到心上人的心。
相忘於江湖,哪怕最初曾相濡以沫,到最後依然敵不過命運無情。
若是你們兩人再有來生,我會祈求光明神讓你們能夠緣分牽絆彼此。

「里昂殿下,陛下有請。」驍帝艾倫的心腹派克站在寢室門外,背脊挺直,恭敬的說。
「我知道了,還請參政官稍等。里昂需要換身衣裳。」里昂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便裝,只好向參政官派克告罪一聲,然後在門外士兵的幫助下闔上房門。
換上一身覲見陛下的正式儀容,戴上桌面上擱置的黑色冪籬,其實當初見自己又必須遮上面容的裝扮他有些好笑,雖然沒有哪裡不習慣,因為在他死前幾個月他還帶著面具遊蕩在忘響國四周呢,不過還是多了幾分惆悵和感嘆。
整裝完他看見門外的派克一臉無奈的看著他,「雖然陛下不在乎您的儀容打扮有無莊重,但是您這樣不彆扭嗎?看得我都嫌熱了。」站在兩側的士兵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身上軍服筆挺,沒有絲毫動容。
「他們護衛寢室就如此敬業,而我卻是要覲見聯邦之君,怎容下面的人不慎重以待。」里昂搖頭,派克只好妥協,薔薇和水仙因為各有事情要做因此並未隨側,而雷瑟貴為聯邦元帥因此還有許多公文軍務需要親為,所以也不在,與薔薇有情感羈絆的蘿絲莉亞腰側用特殊布料扣著的潔白槍械在光線照射下有幾絲流線閃過,她快速上前向兩人敬禮,里昂身為帝國軍校首席也迅速抬手回禮,而參政官派克頷首表示。
蘿絲莉亞放下手,默默跟在兩人身後。

「里昂,聯邦和帝國一年一度的軍校交流競賽又要開始了,這一次你想上去嗎?」驍帝艾倫的綠眸中一絲精光閃過,笑咪咪的問著站在王座下方的男孩,那個與他有著血緣關係的,他的兒子。
派克縮在布簾後,聽見驍帝那充滿柔情的聲音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不是害怕而是因為不習慣,太肉麻了。
蘿絲莉亞規矩的站在大殿內距離里昂不過十步遠的柱子後,看了一眼穩下身體不在顫抖的派克,挑了挑眉,腦海裡又自動建立了新的空白文檔,開始了碼字大業。
里昂微微側頭,思考過幾分鐘後才下定決心,「里昂願以聯邦軍校特別教授名義出現,但是我不會上去競爭。」
他是帝國軍校生的首席,正正當當的打敗上一任首席奪得的殊榮,因此他不會踐踏這份榮耀,拋棄這份名譽。
他是軍人,他絕不背棄自己的信念。

「那就坐在我身後吧,派克,這件事交給你去辦。」驍帝艾倫點頭同意了他的決定,他也明白自家孩子的意思,雖然對帝國有諸多不滿,但他還是非常滿意孩子於軍校中所學的性格。
「是!」

「里昂,這一年你待在聯邦可有什麼不妥之處?」驍帝看著派克開始聯繫各方安排他下令的事,他又回頭看向站在大殿中央不卑不亢,背脊挺直,身材纖瘦的孩子,看見他微顯紅暈的面頰不禁有些感慨,一年前這孩子臉色可沒那麼好看,透露著一股病態。
總算養好了不少。
希婭⋯⋯真希望妳也能看見孩子的情況,我不明白當初妳為何要將孩子留在帝國,即便將他扔在其他小星球也好過被雅各布‧法德比‧雷斯克那混帳掌控來得好,妳就真的如此恨我?恨我到忍心將這無辜的孩子丟在那個吃人不見骨頭的地獄中。
──當初的我們之間是聯姻婚約,妳的家族卻起了異心,只好盡數屠殺以保皇位穩定,我知道妳不肯諒解我,我不強求。
──我當以這一身罪,贖妳一世無憂。

驍帝想至此背脊有些彎下,眼中染上一絲水氣,但眨眼間又消失無蹤。
「陛下,里昂其實想問一件事情⋯⋯當初做為聯邦質子的諾亞德‧卡沃是您的誰?」里昂先是搖頭,後又挑眉看向驍帝,說真的,當初決定離開帝國還有一層原因便是這裡沒有人見過幾次『委託人』,他能夠不按照原主的個性來說話行事,想到這裡他不禁為自己的機智點了一個讚。
驍帝勾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終於問了,不過是一名死士罷了。」他朝已經停下撥弄通訊器的派克招了下手,「將里昂的身分加入參加的皇室人員名單中,並且抹去他的所有資訊。」
「是,陛下!」
「里昂,我只想告訴你,做事不要害怕,出了什麼事我替你擔。」驍帝艾倫起身走下階梯,擁住臉色怔愣身體發僵的男孩,一米九的身形擁住一米七八多的孩子,艾倫感覺到自己的衣服布料有水氣浸染,不禁莞爾一笑。
「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會保護你的,里昂。」
「好⋯⋯」里昂感受到自己體內不穩的靈魂波動,『委託人』的情緒影響到了他,但是他能夠理解。
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夠理解他的人,那是與他血脈相連的男人,他的⋯⋯父親。
眼眶中的淚水停不下來,里昂想就這放縱自己沉淪在得來不易的溫暖擁抱中。
他找回了父親,內心開心不已。

──完成了委託人內心深處最深的夙願,他終於心滿意足的離開,而格里西亞也順利得到了『里昂』這具身體的主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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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6-18 17:28:45 | 只看該作者
22.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14)

被囚禁在寢宮中的安潔莉娜‧法德比‧雷斯克身邊都是被扯開的枕頭芯,昂貴的潔白羽絨散落一地,紫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腦後,散亂的看不出女孩原本的模樣,臉頰凹陷,眼眶紅腫,哭過一遍又一遍,直到再也哭不出來,喉嚨沙啞刺痛,聲嘶力竭。
「皇兄⋯⋯母后⋯⋯不該是這樣的,我回來不是應該要改變這一切,獲得無上富貴權利,過上好日子嗎?為什麼卻越來越悽慘,那還不如就讓我直接死在那天!」她喃喃自語的說,也不怕被門外的人聽見。
門外送餐點過來的鄔古樣子也沒多好看,瘸著一條腿顫顫巍巍的走路。自從新帝登基,他被發現私自收買二皇子身邊的所有下人來欺負主子,甚至在身上被搜出那天應該餵食二皇子服下的迷昏藥後,他就被扔過來和三皇女一起被囚禁在寢宮之中,哪裡都去不了,只能從外頭的士兵手中拿到賣像極差又少得可憐的三餐,只要他有反抗之意就會被毫不留情的壓制在地,被懲罰之後奄奄一息的丟在門口自生自滅根本沒有人管他死活,斷了一條腿之後他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原本是帝后阿布利亞‧吉柯爾身邊服侍侍女的孩子,他在受過專業訓練後,被派到二皇子身邊,那時候兩人相差五歲,他在七歲的時候來到十二歲的二皇子面前,以為那人就是傳聞中囂張跋扈的個性,難以伺候,但是他在私底下卻不禁意發現二皇子根本不像是傳言那般可惡,只是帝后並不相信他的話,一直認為二皇子不過是碰巧做出那些事,說出那番話。
因此也錯過發掘真相的機會,而帝君雅各布明裡對二皇子好,暗地不知道壓制過多少次男孩的錚錚傲骨,使得他狼狽不堪,終日臉戴面具。

──錯的人不是他,而是充滿惡意的世界。
而被拋棄在這個陌生的國家,也不是他的選擇,只是他的父母結下的因果導致了他的出身。
明白因果輪迴的真諦,了解世界法則的循環,努力強壯自己的力量,總有一天妄想著能夠打破自己的命運輪迴,事實卻會狠狠打你一巴掌,再將你丟在旮旯中笑看你掙扎的醜態。
──這就是因果。

帝國第三皇女安潔莉娜‧法德比‧雷斯克在重生回到過去,發現自己雖然改變了未來,卻比起前一世更加不堪,而艾莉亞斯‧法德比‧雷斯克在自殺於里昂寢室後得以重生回到自己剛出生時,卻沒能改變里昂的未來,讓他的命運被攥在別人手中他卻無能為力,汲汲營營終是落得魚與熊掌無法兼得的境地,也是可悲。
──這就是輪迴。

沒有人能逃脫『命運』的掌控,就如同沒有人能夠脫離輪迴轉世的規則。
世界法則是從這個世界創立以來延續下去得傳承,而人是只能被『操控』的傀儡。
唯有愛情勝過一切時,方有機會脫離很多東西的控制。
──愛,是最奇妙的一種不明物質,能混淆視聽,能混亂思緒,也可以破壞掉所有加諸在身上的枷鎖。

但是每樣東西都有一體兩面,愛,也逃不過這種套路。
──愛能感化一切,也能毀滅一切。
端看你如何對待愛這種包羅萬象、沒有實體,唯有用心去感受對待的『情感』才能享受到那種醉人餘韻。

23.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15)

待在星艦上不願意下來的軍醫君澤然,雷瑟也不願意勉強他。身著一襲白色科學家長袍的男孩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掌握了機密的科學醫療技術,創新改革各種醫療科技,甚至開創了無數讓人意想不到的技術開端。
一張人畜無害的小臉上沒有任何神情,微微上挑的鳳眸中染上一絲冷意,「你保證過不會對他出手的,難道你的話已經不具備公信力了?」他對著空氣語氣冷冽的說,眸底浮出一絲狼狽和烈火熊熊。
空氣中沒有身影,但卻有一聲若有似無虛幻飄渺的嘆息聲,「他必須經歷這些,這是『既定』的命運。我也無能為力,只要我不願意誰也無法將我推出去,可是⋯⋯他不一樣。」這是悲哀到極致的聲音,裏頭有著無能為力的虛弱感。
「到底哪裡不一樣!我們同樣是擁有神格的『天選人』,為何他就要經歷這些痛苦,我們這些同伴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了一遍又一遍卻不能有絲毫介入?!」君澤然的臉上扭曲的可怕,鳳眸已經完全燃燒的紅通通,金色的眸子幻化成鮮豔的紅,他用力的捶向地面,毫不留情地用力讓手的側面受傷,他卻沒有絲毫痛楚。
「他是『主』我們的力量無法干涉他的決定,這樣說你明白了?澤然,你不能感情用事,既然他都決定要改變『命運』那麼他肯定已經有覺悟了。」聲音越發清晰,憑空浮現出一絲模糊的身影,帶著眼鏡的模樣讓君澤然想要一拳揮上去。
「克洛伊‧加西亞!我他媽就是信了你才同意這項『計畫』,你這個混帳東西害得他還不夠多嗎?」
「大家都是加害者,只是我佔了大頭。君澤然⋯⋯不,澤西法‧藍德,你又有甚麼資格對我說出這番話?作戲大家都會,只是觀眾買不買單的問題。第一世我成為他的副官而你成為忘響國的國王,我們都沒能插手不是嗎?你還被世界法則封印了記憶成了那個白癡模樣,聽從命運安排將那個尼奧‧太陽也推入地獄。這就是你的憋屈?」克洛伊嘲諷的大笑著,後者無法辯駁的捏緊拳頭。
「這是大家的罪,你不要一直讓自己陷在自責之中,現在該想的是如何快速推動劇情,讓他少受點皮肉痛,結束這一個世界。」克洛伊壓低聲音,狀似無礙的繼續勸說道。
「⋯⋯我知道了。你可以滾了!」然後伸手一揮揮卻克洛伊的身影。
「⋯⋯記住,他的決定永遠是對的⋯⋯」斷斷續續的聲音還在傳來。
「媽的!真理之神你這馬屁精!」君澤然爆粗口的暗罵了一聲。
「彼此彼此,小治癒。」
「滾!」朝空氣射出幾把銀光。
手術刀插在牆上顫抖幾下便紋絲不動。
星艦卻也因為內部傷害響起了警告聲響。
待在星艦上休憩的士兵都跑來敲門,「我在練習破空投擲手術刀,你們要來做我的白老鼠?」君澤然心情極差的勾起一把扭曲的笑意,不懷好意的回覆外頭的詢問聲。
外頭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君澤然將身體重新埋進書堆中,一副不問外界事物的作態。

「推動劇情⋯⋯帝國帝君艾利亞斯是個能利用的棋子。那個賤女人和狼狽為奸的白眼狼必須處理掉。」君澤然抬起手臂看著自己乾乾淨淨的手掌心,眼神閃過精明,笑容緩緩平抑。
「傷害過他的人都該死!」

24.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16)

──一年一度的軍校交流競賽,位於兩國交界之中心有一顆小星球被用來兩所軍校交流作用,『破軍星』。

格里西亞看著面前一架又一架的星艦落在他面前空曠的地面上,內心不由湧起一股興奮敬畏感。興奮的是龐大的船型模樣能夠飛到天空之上,闖入那無邊星際的宇宙;畏懼的是這個世界的技術已經發展的恐怖如斯。
坐在他前面的驍帝艾倫臉上還戴著那鬼面具和身旁的參政官派克在討論國事,格里西亞沒有貿然插嘴,也不願意聽取內容,所以縮到了角落去看星艦降落起升的壯闊景象。
雷瑟走到驍帝面前朝他行了舉手禮,後者回禮,「陛下,請允許下官與里昂殿下坐在一起。」雷瑟說明來意。
驍帝微微瞇了眼睛看著對方沒有絲毫奇怪神色的臉龐,「為什麼?你接近里昂的原因是什麼?」他纖長的手指敲著椅子兩側的扶手,一下一下有著奇特節奏感。
雷瑟毫不畏懼的望著驍帝的眼睛,「陛下,下官愛著里昂殿下,請允許下官接近他並且守護他!」他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番話,差點讓驍帝捏碎扶手,參政官派克心裡嚇到吃手手。
驍帝似笑非笑的看著雷瑟稍嫌壯闊的身形,「你明白自己這番話帶來的後果嗎?混帳東西!你竟敢覬覦里昂,是不是從第一天開始你就盯上他了!我真不應該放虎歸山!」他克制著想要拍碎椅子的憤怒,眼神如狼似虎般綠幽幽盯著雷瑟的眼睛,彷彿只要他敢應是的下一秒直接咬碎對方的脖頸。
湖水綠的雙眸中染上陰鬱,「雷瑟‧路斯恩!」看著對方堅毅線條的臉龐,那雙黑眸中溢滿著決心和柔情,讓驍帝不禁有些感慨,自家孩兒的魅力如斯強大,連這般內心強悍的男人也能招惹上。
在這科技發達的世代,早已不在乎另一半是男是女。
但是在老一輩的觀念,陰陽調和還是主流。
更何況,在皇室這種備受牽制身不由己的地方,另一半想要與自己同性,簡直是難如登天。
──錯的究竟是這個世界,還是自己的心?

愛上與自己同性別的人在大眾面前還是不受祝福的,錯得並非是這個世界,也並非自己的心,愛上了便是愛上了,只是湊巧愛上了與自己同性別的人。
只要彼此願意互相扶持、包容,即便不是別人眼中的『人』也沒有關係,不要拋棄願意與你共度一生、交付真心的良人,就算備受蹉跎、冷眼看待⋯⋯
──你願意,不顧自身名利權益財富好好善待愛著你的傻瓜嗎?
──我願意。

這或許會是每一對情侶之間想要聽見的回答。

「陛下,愛上了便忘不掉。我願意放棄一切名與利換來與里昂共度一生的機會!」雷瑟毫不猶豫地說,參政官派克臉上汗水流了滿腦袋,不愧是元帥大人講話就是有魄力!
「你保證不讓他受到任何委屈。」驍帝內心不禁妥協了幾分,如果當初的他們也能有此等魄力早日結為夫妻,即便之後再有任何艱難險阻任何誤會,是否會有轉圜的餘地?
「我以雷瑟‧路斯恩的性命發誓!一輩子愛著里昂不變,若我有違背就被星河摒棄不得善終!」雷瑟抬起左手豎起三指做出標準發誓姿勢,認真嚴肅地朝著驍帝發誓。
那鬼面具裡遮蓋的臉微微抽蓄著。
派克心裡肅然起敬。

──錯過了一世,今生我便來還你緣與分。
和你在一起是我唯一的信念。

──帝國首都星─卡布加羅星,皇宮內新帝君艾利亞斯寢宮。

艾利亞斯默默注視著掛在牆壁上笑得一臉張揚的男孩肖像畫,手上端著紅酒杯一口一口啜飲著,「我突然後悔了⋯⋯不應該將你放回去的里昂。連信也不回,真打算與我斷絕關係嗎?」他放下空了的玻璃杯,撫上自己的胸口,痛得讓他臉色扭曲。
「這裡裝的都是你,結果你卻放開了你不在乎的一切,徒留我還在乎著。」艾利亞斯緊皺眉頭,按壓著胸口疼得彎下腰,水珠落了一身。
「我不是大義滅親的怪物,我還有情感,我是人啊⋯⋯里昂⋯⋯」艾利亞斯任由淚水滴滴滾落,眼神卻不願意流露出哀戚。
還在堅持著自己的驕傲。
直到如今還是不願意就此收手。
那個蠢貨只能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艾利亞斯低頭看著通訊裡一封由自稱治癒之神的發信人傳來的照片,他慢慢瞪大了雙眼,金褐色的雙眸中布滿了陰狠的扭曲情感,他看見里昂收了那個聯邦元帥遞來的糖果,塞進嘴裡的模樣。
文字備註:慶祝元帥凱旋,驍帝佇立於廣場上表揚。
而他小時候因為那封信件去了解過聯邦大大小小的傳聞,也知道在特別節日中雙方收送禮物的含意。
「為什麼⋯⋯就接受了他!」
「我不甘心,這一次我絕對要將你帶回來!」

「里昂,我已為你成魔⋯⋯唯有你是我的解藥。」艾利亞斯跪坐在地面上臉色扭曲的可怕,眼底陰狠的情緒被掩蓋在冰冷之下,黑色的長髮有些散亂,他緩緩抬起臉收起不該有的情感表露,拍撫身上一襲黑色帝君長袍的皺褶。
他推開房門,背後是從小小的通風口透進來的微煦陽光,昭示著新的一天到來,今日便是帝國與聯邦軍校交流競賽,身為一國帝君他前往的理由就變得光明正大。

25.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17)

格里西亞無言地看著坐在身邊,全身散發愉悅氣息的雷瑟。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驍帝和參政官派克為用如此奇特的眼神看著自己了。
你確定你真的不是來拉仇恨的嗎?

擁有治癒之神神格的少年君澤然臉色陰晴莫辨躲在陰暗不起眼的角落看著台上相處融洽的兩人,咬了咬牙,看著地面上人們的喧嘩和天空上隱隱現身的漆黑星艦『卡布加羅號』穿過大氣層緩緩降落。
「撐過就好⋯⋯這都是你的選擇,我們無法介入只能加速。」不知道在說給誰聽還是在洗腦自己脆弱的神經,君澤然看著從星艦上下來的龐大出使團,還有走在一群軍裝少年少女後面的嚴謹打扮的女人,都讓他冷冷一笑。
將通訊器上存載的自製病毒經由訊息端口發送給遠在帝國的安潔莉娜,確認對方沒有檢查殺毒就傻傻開啟信件的動作,嘴角頓時一扯,平抑了幾分,「愚蠢。一起下地獄吧!」

帝國皇宮,隔了兩三天才被守衛發現三皇女與其僕人鄔古橫屍室內,起因是佩戴在手腕上的通訊器感染病毒直接將配戴者的與通訊器連接的神經切斷,導致死亡。
而鄔古則是因為距離太近直接被病毒『狙殺』,而兩人通訊器在被檢查後起火燃燒,他們根本來不及研究出這新型病毒的源代碼。
前帝后阿布莉亞‧吉柯爾聽聞自家女兒的死訊自覺自己沒辦法再死皮賴臉的活在皇宮中而自殺身亡。
皇宮外的民眾聽到傳聞都有些唏噓。
此為後話不談。

──兩國中央交界星球,破軍星。兩國軍校交流競賽,正式展開。

格里西亞看見『委託人』曾經同校的少年少女們大多都是滿臉不屑甚至是憤怒地看著自己,但是又見自己身旁的『煞神』面無表情的模樣不禁收斂幾分。
走在帝國軍校生背後的教師團隊,裏頭的人沒有一個是看得起『委託人』,在原主還是帝國皇子時連表面功夫也不屑於做,現在原主淪落到聯邦做人質就更加不放在心上,越發過分了。
而這一切的源頭暫且不論原主那口不對心、故做高傲的個性,更甚至在初入軍校的第一堂課,他的主教官直接表明對他的不喜,導致其他學生有樣學樣完全不願意接近他,連其他教授、教官也聽聞以訛傳訛的傳言直接將他列入黑名單,不管他如何努力如何樣樣名列前茅,討厭他的人依舊討厭他。
那嚴謹打扮的女人便是他的主教官,艾連希婭‧普利。
──『委託人』對她並不陌生。
──六歲以前的記憶在委託人的靈魂消散後其實已經回歸片段,而其中最清晰的身影便是一名女性。
「艾連希婭‧普利教官,不對,我應該叫妳阿娜絲塔西夏‧普利爾?還是,母親。」格里西亞看著意欲從他面前無視而過的女人,他嘴角揚起一抹嘲諷意味濃厚的笑容,他伸手將搭在頭上的冪籬一把扯下。
抽氣聲不絕於耳,格里西亞從高台上跳下,直接在女人面前緩緩起身,相似的面容,一樣的瞳孔顏色,都讓熟悉教官的學生們呆滯,而高台之上的驍帝艾倫看見底下景象甚至是自家兒子那不屑語氣說出來的話語,使他綠眸一縮,雙拳緊握,牙齒咬的嘎嘎作響,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不要太過激動。
阿娜絲塔西夏‧普利爾安靜的看著站在她面前的男孩,「二皇子殿下,我的名字是艾連希婭‧普利。」藍眸中沒有絲毫波動,彷彿一具沒有情感的人偶。
格里西亞接過身後雷瑟遞過來的小刀,在手掌上劃了一刀,將上頭血液擦拭乾淨,然後轉手讓握把的部分朝向女人,「妳敢不敢給我妳的血,讓事實說話。」他的藍眸直勾勾的看進女人的眼裡,後者看了他許久,終是輕輕嘆氣,「我討厭你的父親也很討厭與他個性一模一樣的你,自大狂妄又自私自利,一點也不為別人設想。」然後女人一把奪過小刀毫不猶豫往左手手腕劃下一刀極深的傷口。
「以里昂‧路迦爾‧卡沃之名,探詢血脈真實,以雙方血液為祭。」格里西亞瞇了瞇眼,笑容燦爛地說出令對方雙目瞪大的名諱,最不願意看見的事實。
『證實雙方血液為同一血脈。』格里西亞看見女人的情感噴發終於能明白當初驍帝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了。
看見對方臉上面具破裂真他媽太爽了!

26.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18)

忽有響亮的掌聲響起,眾人還未從帝國二皇子殿下的姓氏竟然變成聯邦正統皇族的國姓回過神,又見帝國新上任帝君臉色陰沉地站在一旁鼓掌,走向格里西亞的他毫不留情地一揮手讓背後侍衛將還在失神的阿娜絲塔西夏拖下去,「里昂,這就是你決定?」
格里西亞看著面前一深黑袍上繡著金線的男人臉上陰鷺的表情,他翹起嘴角,「皇兄,里昂選擇了一直想做的決定並沒有什麼不對,您也曾教導過我,欺負自己的人就不要放過他,讓他從高處狠狠摔下來是最好的手段。」藍眸直勾勾看進艾利亞斯的金褐眸中,他看見了失望和不甘。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為什麼你要一直逃避我的感情?」艾利亞斯不管深厚的人聽見他的話語時會有怎樣的表情和想法,他已經快要失去自己引以為傲的理智,再不說清楚最先瘋掉的就是他自己。
「皇兄,你不屬於里昂,而里昂也不會是你的歸屬。我以為,你今天所看到的一切都會成為我的回答。」格里西亞不著痕跡地避開艾利亞斯想要抓住他的手臂的動作,他抬眸朝著雷瑟看了一眼,他知道雷瑟那隻大蛔蟲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艾利亞斯眼見自己沒能抓住什麼,空落的雙手朝虛空握了握,彷彿這一次的失手就會失去自己所想要的一切,抱括自己所愛的人。
他臉色微微扭曲,不顧身後大臣長老不敢上前阻止的神色,「里昂你一定會回來的。皇兄一直在等著你回來,聯邦竟然送來一個假皇子來作人質,想必他們一開始就沒想要遵守和平協議的內容吧。我沒說錯吧,驍帝陛下。」他眸間流光一轉看向里昂背後信步走來的聯邦君王,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驍帝艾倫取下臉上的鬼面具,耳聞周遭不絕於耳的抽氣聲和打量的視線,他蠻不在乎的聳肩,「艾利亞斯帝君從你對這件人質交換的流程和驗貨上給予的承諾,事後一年才來要求退換貨?是否太晚了些,更何況里昂這孩子本就是我聯邦的皇子,是他的母親在孕期偷溜出宮導致我們父子分離了十八年,還有,我的孩子受到貴國多方照料了。他是我的兒子也只能定居在聯邦之中!」驍帝臉色繃緊,綠眸之中野性劇增,他將格里西亞拉到自己身後,自己上前懟上艾利亞斯的怒氣。

君澤然漫不經心地走回副官庫法德身旁,隊員們都圍了上去吱吱喳喳地想給晚來的他講解情形,君澤然擺手說一句我已經知道了,其他人才消停了幾分。
庫法德看了一眼君澤然的臉色感覺有些不對勁,「醫官您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眾人聽到自家兄弟的話才後知後覺的又看向君澤然的臉龐,一如往常的蒼白臉色他們還真發現出什麼不一樣。
「你不覺得自己管太多了嗎?」君澤然從庫法德的胸前口袋抽出一包菸盒,抽出一根夾在手指間,想要點上又發現自己沒找到打火機,怒瞪後者一眼,庫法德屁顛屁巔的從軍綠色的褲子口袋掏出打火機點上。
「不是這樣講嘛,好歹我們也共事了幾年,總歸來說多擔憂一下自己的兄弟沒有甚麼不對啊。」庫法德忍住煙癮將兩樣物品用力塞回口袋,眼不見為淨,君澤然將菸放進嘴裡用力吸了一口,彷彿想要忘卻什麼,完全出乎一起工作多年的隊員意料之外,他們沒想到就連凡事要求精確整潔的醫官也會有菸癮的問題。
君澤然惡劣的朝著庫法德的臉上噴了一口濃厚的煙霧,庫法德也沒有讓他失望劇烈的咳嗽起來,「兄弟嗎⋯⋯我最討厭這個詞了!」一把扔下還剩半截的煙猛烈踩了幾下,然後轉身離去。
完全不明白醫官在發什麼脾氣的眾人只好嘟噥著情緒回頭繼續看著驍帝和帝國帝君的對峙。

27.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19)

雷瑟上前將格里西亞厚實的擋在身後,這個舉動讓艾莉亞斯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我知道你在恨我⋯⋯是我不夠堅強無法阻擋父皇對你的所作所為,無法為你剷除一切對你有害的人,皇兄知道現在對你說這些都是徒勞無功,但是,可不可以請你回頭看看⋯⋯看著我⋯⋯求你!」艾利亞斯俊秀冰冷的臉上略帶瘋狂地看著被兩個強大男人保護在身後的男孩,那個他一直愛著的男孩。
卑微的愛著,不敢訴諸於口的情感,如今這一切卻成了笑話。
「里昂也曾經期待著能被拯救⋯⋯可是皇兄你知道嗎,在六歲那年初次遇見你其實並不是因為我迷了路而是父皇的親信告訴我你的宮殿之中有一幅肖像畫很是神秘,好奇心驅使之下我才走進了那裡,那時候你說是我的皇兄,其實當下我真的很開心自己能夠被接納,但是我從小被母親丟棄在皇宮中根本沒有人教導過我該怎麼回應別人的善意,就是一個被教壞的小屁孩。父親卻在當晚強灌了我一瓶藥水,我每日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活著嗎⋯⋯」格里西亞組織自己的記憶和思緒,慢慢一字一句的說給艾莉亞斯聽,告訴他『委託人』泣血的心聲。
艾利亞斯握緊拳頭,他明白自己不能將自己的不甘心壓在里昂頭上,其實到頭來⋯⋯錯的終究是他。
「十多年了皇兄,你從不肯用正眼去看著我的所作所為,戴著面具應付著周遭的所有人,其實我們是同類人,一樣可悲一樣被拋棄一樣被當作傀儡一樣被操縱著。皇兄,你能不能⋯⋯放下你的尊嚴好好地看著這個世界。」
一直以來帶著假面具都是他,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逃避的也是他,到了最後像個藏鏡人一樣傳遞消息給驍帝的也是他,妄想在最後一刻拯救里昂的是他自己,讓里昂能夠將他記在心裡頭不要忘記。

背後隱隱有騷動傳來,聯邦和帝國的軍校生平白無辜看了一場狗血的認親大戲,賽程卻一場都還未進行,君澤然隱身在人群之中抬起手腕上的通訊器,輕聲喃喃,「『諸神條約』,我將成為您忠實的執行者。」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用力閉眼之後又睜開,手指在通訊器投影的虛空中翻飛,他的金眸看著格里西亞有些平靜的臉色,不捨地緩緩移開視線,「我們很快就能再見的,吾主。」然後大步離去,在沒人發現的角落抬手劃破虛空直接消失無蹤。
艾利亞斯手腕上的通訊器莫名的發燙著,他回過神來想要查看自己的通訊端為何出現異常,下一秒卻發現自己的意識出現模糊最終被迫強制陷入昏厥,想要反抗卻未果,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似乎不受控制的自己動了起來,在自己的意識中他以天神視角看見自己手裡拿著地面上隨意丟棄染血的小刀,面色扭曲的衝向里昂的方向,雖然驍帝和『審判』全力阻擋,當他慶幸自己沒有鑄下無法挽回的大錯時,命運簡直在捉弄他一樣,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力量為何要練到能夠虛空破碎的地步。
他親眼看見,里昂的脖子被他憑空掐碎,輕而易舉地沒有讓他感到多少痛苦。
而對方卻沒有掙扎,彷彿早就知道自己會死在他的手上一樣,耳邊似有若無傳來一聲熟悉的嗓音,『再見,艾利亞斯⋯⋯』
不!不可能會這樣,為什麼自己會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為什麼里昂會被自己殺死,這不是他想看見的結局!

28.第二個世界─重生皇女的逆襲。(完)

雷瑟愕然的接住了格里西亞倒下的身體,他看著對方褪去血色的面容,全身的溫暖彷彿在下一刻全數轉換成冰冷,「你在騙我,才剛和你說好,還沒來得及和你去公證結婚⋯⋯太陽你快醒過來⋯⋯」雷瑟‧路斯恩摸上對方粉碎的脖頸,他的黑眸隱隱充斥著血色,將懷中男孩交給奔跑過來的水仙和薔薇,然後他直接舉起槍械朝著艾利亞斯連開數槍,到最終艾莉亞斯依舊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帝國的軍校生和皇室中人整個炸開了,雷瑟在驍帝默許下直接朝著帝國人群放聲說,「我,雷瑟‧路斯恩會在星海之中等著你們來復仇。」他的眼神不再有著柔情,冰冷的看了人群一眼,然後接過他的遺體轉身離去。
離去前朝著驍帝行了皇室眷親之禮,一步一步踩著沉重的步伐帶著懷中的他回到自己的星艦上,而跟隨『審判』的隊員紛紛朝著星艦飛奔而去,在眾人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消失在天空中。

驍帝臉色陰沉的振袖轉身回到高台之上,「我宣布,聯邦和帝國之間的和平協議正式破裂,帝國你們趕緊回去商討要將誰推上王位吧,因為⋯⋯」他露出一抹扭曲的笑容,「我將親自上戰場。」
戰無不勝驍勇善戰的年輕帝王世人皆稱其『驍』,因此他便稱作驍帝。
帝國人群聽見此話,都紛紛顫抖著身軀,踉蹌著跑回『卡布加羅號』,皇室中人抬起艾利亞斯的遺體匆匆忙忙慌慌張張地跑回星艦。

聯邦與帝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帝國中已無直系血脈能夠順理成章地登上王位,只能從旁系之中選出一位個性軟弱好操控的傀儡上位,元老會才好控制權利,但也因此正中驍帝下懷,他強力出擊直攻皇宮,沒有傷害帝國人民,除非帝國軍隊不識好歹出手攻擊他才會下令將士們壓制,人民是最無辜的犧牲者,驍帝深知這個道理,因此禁止底下士兵傷害任何一名無辜者。

星際歷三千六百八十二年,帝國與聯邦於帝國首都星─卡布加羅星進行和平簽署儀式。
星際歷三千六百八十四年,帝國與聯邦於帝國首都星─卡布加羅星進行皇室間的戰役。
而聯邦也成功奪下帝國的星球,連帶周遭的附屬星球和領地,也都歸順於聯邦,驍帝成功一統星域,完成自己多年來的理想國度。
但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相反的,他如此痛恨自己的無力,皇后不願意理解他,唯一的兒子也死在了錯誤之下,如今他比孤家寡人更加可悲。
什麼都沒有剩下,也留不住自己想要疼愛的人。
下令將阿娜絲塔西夏‧普利爾秘密處決在地牢之中,沒有人知道驍帝陛下的心思,身為與驍帝一同在戰場上打滾長大的派克卻心如明鏡,派克默默摘下鼻樑上的平面鏡框擦拭乾淨然後戴回去,「水仙、薔薇妳們自由了,驍帝陛下希望你們去找到審判元帥並且照料他的起居,不用再回來首都了。水仙⋯⋯娜西莎‧路斯恩你們兩兄妹的父母親族我們會關照不用擔心。」
水仙和薔薇褪去以往的性格和表情安靜地朝派克行了禮,回去整理行李並且搭上驍帝派遣的星船前往審判主役的『光明神號』星艦附近的星球。

雷瑟臉色呆滯地看著躺在特製棺槨中的人兒,他以著這個時空的技術將死去多時的愛人禁錮在透明的長方形棺槨中,他不吃不喝的頹廢模樣讓船上的隊員都不禁淚流而下,直到水仙看不下去把自己哥哥一拳打趴在地上,水仙自知自己並沒有力氣大到能將一名成年男子體型的哥哥揮倒在地的力量,她淚流滿面地嘶吼著,「殿下人很好,對待大家都很和善很溫柔,她肯定不希望因為自己的死看見哥哥過得那麼頹喪,哥哥為什麼就不能振作一點呢!」
「⋯⋯」雷瑟的黑眸中充滿著紅色血絲,黑髮中參雜著肉眼可見的白色髮絲,多日未修飾的胡渣讓男人更加頹廢,他靜靜的看著自家妹妹怒其不爭的模樣,緩緩閉上了雙眼,維持著躺在地上的動作就這樣躺了三天三夜,船艦上的醫官不見蹤影,他的實驗室也空無一物連張小紙屑也沒有,他才明白很多事情都是有人提前安排好,並且順利付諸行動。
雷瑟重新睜開雙眼,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看了棺槨之中的金髮男孩,僵硬的想露出一抹與前世無異的無奈笑容卻未果,僵硬著臉他走入盥洗室將自己打理乾淨,明明還只是二十多歲的男人卻已經步入老年人的生活狀態。

──死了的人雖然明白會帶給自己身邊的人無盡傷痛,甚至令人一蹶不振,但很多事情並不是他不想要,就不會來臨。
──活著的人永遠比死去的人還要痛苦,走不出來、被打擊的體無完膚、雖然成功走出陰霾卻還在懷念過往、心裡留下一道不願意讓人觸碰的傷口永遠不會癒合⋯⋯

雷瑟的星艦打敗了無數想要攻擊、走私⋯⋯的『無禮者』想要復興帝國的『奪權者』⋯⋯不管如何,元帥『審判』之名篆刻在歷史洪流之中,在史記中記下了筆墨不輸驍帝的濃郁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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