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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
發表於 2019-6-24 22: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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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yufishcat 於 2019-6-28 14:22 編輯
〈流星雨、高空彈跳、過期泡麵〉
角色:白霧、鈴鐺
❈為了讓沒看過原作的人也能瞭解他們機關的運作,所以半硬搓地混入了些許現代Paro元素,可能有點四不像,請見諒
「強制休假?」白霧有點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直直盯著鈴鐺,腦裡已經不免有些陰謀論地開始做起了關於對方這次又有什麼企圖的一百種推測。
鈴鐺懶得多嘴解釋,再加上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形象有多糟糕,就索性直接把人事部老爺子給他的指令文件塞進白霧手裡。
白霧雖然只覺得一頭霧水,搞不懂鈴鐺腦子裡在賣什麼藥,但是紙都塞到他手裡了,他還是反射性地低頭下去看內容。
看完之後,他抬頭看著鈴鐺,眼神裡充滿了無奈:「如果你少翹點班,我就不用加班了。」
文件上所說的話,如果濃縮成一句就是:你加了太多班,所以給我去休假幾天再回來,不然會很麻煩。
他這還是第一次知道加班加太多會被強制休假。他們公司除了基本薪資以外,是以業績算加薪的。而且,幾乎是命運共同體的他們,要是做不完就得大家一起過悲慘日子,能做多少當然就要做多少。
「你明知道那不可能。」鈴鐺聽到要他乖乖上班,立刻皺起了眉頭。
一直坐著處理事務不太符合他的喜好,況且他「翹班」也不全是去玩,更多時候是要去處理外面的業務。
但是只要他一出去,工作就會無一例外地全部落到白霧身上。
這個奇怪的制度搞得他簡直就是去也不對、不去也不對,去了就會害到白霧,不去就害到全體人。
「是啊,我知道。」白霧頓了頓之後,彷彿在發誓一般,認認真真地說:「所以,我才會選擇加班把你的事情一起做完,而不是把你抓回來。」
面對認真的白霧,鈴鐺只能在心裡輕輕歎一口氣。
「就這樣,都放假了,你就先回去睡吧。」他揉著這個一直都有點過度努力工作的後輩的頭,頓了頓之後,有點遲疑地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這幾天你挑一天,我下班帶你去玩,你多久沒出去了?」
「報告,我有回去洗澡睡覺。」為什麼把他說得好像是種在辦公室裡面的植物一樣。
「那是宿舍,這幾個月除了公司這整個園區,你還去過哪裡?」
白霧微蹙著眉,陷入了良久的沉思,腦海裡浮出了許多地名,但是那些地方不是從文件裡面看到的地址,就是在公司所在園區的範圍內。
雖然鈴鐺憑著對後輩的了解和自己那鮮少出差錯的直覺,早就隱約猜到真相了,但實際發現事實如此,還是令他不禁苦笑。
——這個人,果然哪裡都沒去。
❈❈❈
後來,鈴鐺幾乎是用丟的把白霧趕出辦公室,強迫這個還打算加班一天之後再休假的工作狂離開崗位。
滿腦子都覺得這次放假來得莫名其妙的白霧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最後也只能索性回宿舍睡大頭覺。
白霧再次睜開雙眼時,就看到鈴鐺在他的房間裏、還坐在他的腳邊,不禁嚇了一大跳,立刻抬起上半身瞪著對方。
「你是怎麼進來的?」他這句話因為驚恐的關係,不自覺地用了過大的音量,把鈴鐺也跟著嚇了一跳,險些從上鋪的床邊摔下去,花了點時間才恢復平衡。
還好這裡的隔音功能不差,至少不用擔心晚點會被隔壁鄰居控訴擾民。
鈴鐺把原本放在大腿上、剛才還差點掉下去的食物塞進了白霧的懷裡,沒好氣地說:「別說你不記得我和你住同一間——你是不是連房間都太少回來了?」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在看著一個被偷回來他房間的辦公室盆栽,並且開始懷疑自己是否不該去食品部買正常食物,而是該去找園藝部門買堆肥給這個後輩。
他們所在這一棟大樓的房間,為了增加房間數量、同時也能壓低租金,所以在一點五個單人房大小的空間裡,設置了兩張上面是床、下面是書桌的上下舖。
塞了兩張床鋪之後所剩的空間不大,但若不把太多雜物堆置進來,就還算舒適。
所以他們兩個在鈴鐺的前室友搬去和其他人住之後,就一直都是合租這一間。
過往的記憶被逐漸喚醒,白霧點點頭,恢復了冷靜。
他怎麼會忘了呢?也許真的是有點久沒有在睡覺以外的時間待在宿舍了吧。
看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再加上身體自從醒來之後一直似有若無的僵硬感,令他覺得有點不祥,連忙問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半多,從前天晚上到現在。」
「所以你也在這坐了半天多?」
「才沒這麼無聊。」鈴鐺翻了個白眼:「想說我坐會,你再沒醒我就要把你打起來。」
白霧默默在心裡回想著鈴鐺的各種為了叫他醒來而做出的暴行,無比慶幸自己及時醒來逃過一劫。
接著,他在鈴鐺的催促下,吃起了方才被塞入他懷中的食物。
然後,一心撲在工作上面的他,又忍不住打聽他不在的這一天大家的工作情況還有進度,唯恐在他不在的期間發生什麼需要他幫忙處理的事件。
鈴鐺起初相當不願意和放假中的白霧提起工作上的話題,但在白霧一盧再盧之下,他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說起了今天發生的大小事、各個企劃的新進度。
直到確定一切事情都好好地執行著,白霧才放下心來。
看起來,應該是可以暫時不去管那些事情吧?
❈❈❈
雖然一開始是鈴鐺說要去玩的,不過他又搬出了拉拉雜雜一大堆理由,強迫白霧先多休息一天,所以當他們真的出去玩的時候,已經是被強制休假後的第四個晚上了。
最近幾年來,一直都在分秒必爭地趕進度,白霧從未想過時間還可以過得這麼……空白。
第一個晚上回家睡覺,第二個晚上被直接睡過去了,直到第三個晚上大約八九點才醒過來。
因為放假的只有白霧,鈴鐺還是要過著早八晚六的工作生活,所以他們真正出門玩,是再下一天的晚上了。
因為他實在欠了太多睡眠債,昨天吃過飯後,晚上又睡了一覺,之後的整個白天都處於一種愛睏,但是又睡不太著的狀態,只能努力想辦法打發時間。
那簡直是可以無聊死人的空白地獄。
原先被各種報告、企劃和會議填滿的日子,突然通通清空了。整天幾乎都只能在放空、發呆、睡著、上網看一些索然無趣的文章中度過。
除了睡飽以外,躺在床上,望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看著樹的影子,可能是唯一一個算得上假日樂趣的事情。
他暗暗決定下次見到鈴鐺或是其他人的時候,一定要問問看,到底除了工作和日常作息以外,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做。
不然就只能睡滿十天了,也太空虛,他可不打算在宿舍種蘑菇,更沒興趣讓自己變成菌床。
傍晚和鈴鐺一起站在宿舍門口的時候,看著被照成橘色的人影在身邊打哈欠,白霧覺得特別新鮮。
畢竟一直以來都是他愛睏而鈴鐺精神好到不行,今天難得反過來了。
至於晚餐,在鈴鐺的要求下,他們去吃了傳說中的人間美食——泡麵。
為什麼要吃泡麵呢?因為園區買不到某些最好吃的口味!
以上,是鈴鐺對於晚餐選擇做出的解釋。
因為白霧傾向不改變,每餐只會固定吃茶泡飯。所以在無所謂的小事上都交給鈴鐺說了算,這一直都是他們之間的共識。
特調湯頭的奇妙香氣,隨著冉冉上升的白氣,從紙蓋上一個彷彿小煙囪般的小縫隙裡頭鑽出來。
「隊長,你知道嗎?」原先坐在小七的座位上,呆滯地看著泡麵冒煙的白霧突然沒來由地問。
「啊?」
「你的泡麵過期了喔。」
「說好永遠不會壞呢!」鈴鐺恨恨地看著手上的碗,不平地埋怨,一副『要不是裡面還有食物我就摔了它』的模樣。
「這個世界除了你以外,什麼都是會壞的,包括我。」白霧像是把一切生死都看淡了似的,即使是在講自己的死亡,卻也說得雲淡風輕,甚至嘴邊還帶著淺淺的微笑。
鈴鐺本來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卻又哽在喉頭說不出話來,只能默默低頭大口呼滋呼滋地吸起了據說已經壞掉的泡麵。
不知道是不是過期變質的關係,泡麵很鹹、鹹到有一點苦。
好不容易才勉強忍著把麵整碗倒光的衝動吃下了半碗面,他砸砸嘴,看向了身邊小口小口地吃著麵,襯著眼鏡上薄薄的霧氣,硬生生把泡麵吃出點文雅氣質的某人,一瞬間竟講不出話來。
「部長,怎麼了嗎?」白霧感覺到了鈴鐺的視線,便回望了過來。
也不好直說自己是在看他吃麵,鈴鐺便隨口找了另一個話題來搪塞。「我在想,要是帶你去做什麼刺激的事,會不會把你給折了。」
這話一出,白霧就愣住了幾秒,隨後,嘴角忍不住上揚,染上薄霧的鏡片後的那雙眼睛也瞇成了月牙,眼裡盡是藏不住的笑意。
「部長,我真不是辦公室的盆栽啊。」說完,他以拳抵唇,肩膀微微顫抖起來,一副很努力在憋笑的模樣。
鈴鐺自己也很想笑,但想想面前這人萬年足不出戶、又老是不顧自己健康亂吃東西了事,其堅韌性實在是個未知數。
於是,他還是做出一副被惹惱了的模樣,用一隻手敲敲桌子,半挑釁地回嘴:「還說咧,要不要打個賭?去玩一下你就知道你有多脆弱!」
「那,部長你想玩什麼?除了睡覺以外我都行。」
「那就這個。」鈴鐺隨手指向後面一張觀光宣傳海報,卻看見白霧突然變了個臉色。一向冷靜的他,卻突然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面色蒼白。
他跟著看向了那張海報,在看見那個未曾預料到的活動內容時,自己也跟著愣了一下。
上面寫的是——『高空彈跳。』
「恕我失禮,部長,這越級打怪了吧?」白霧那帶著幾分無奈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並在他的腦海裡迴蕩不去。
❈❈❈
結果,因為打賭的關係,他倆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跑去玩了高空彈跳。
「高空彈跳,起源於——」
聽到那朗讀比賽般的語調,鈴鐺臉上一抽,腦海裡浮現了他自己寫的那本《新人訓練指南》裡面的某一段文字。
「——朗誦時要大聲、咬字清晰,語速不可過快也不可過慢,一分鐘控制在兩百五十個字左右……」
然後,就白霧那古板的性格,一定把整本書都背下來徹底實行了。
無視於身邊其他人的目光,白霧依舊繼續報讀手中的宣傳簡章。
「不要唸了!」他忍不住出聲打斷自顧自說話的後輩。
怎知,那雙灰色的眸子望了他一眼之後,僅僅停頓了三秒,就換了一種語言,繼續唸那篇高空彈跳的起源與活動過程。
「我不是那個意思……」鈴鐺實在沒輒,因為這個還是他教的。
雖然他自己都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教過哪幾個後輩要遵守哪些奇怪的規則,但他還記得,曾經有一兩屆的後輩要恪守的規則是:「當對方打斷你的話,代表你用錯了語言」。
本來是用來耍隔壁某個很愛打斷人家說話的紅髮部長,結果竟繞一圈回來害自己了!
這個悲傷的現實,令他不禁想要回頭掐過去的自己,阻止自己做這般傻事。
不,首先要先把《新人手冊》都收回來燒掉。
直到一陣突如其來騷動打斷不絕於耳的朗誦聲之前,鈴鐺都陷在想要把自己打死的痛苦之中。
鈴鐺便如獲大赦似地,連忙拉著白霧要他也順著躁動的人群所指方向望去,雖然他對於自己即將看見的東西毫無頭緒,但只要能止住身邊這人嘮叨不停的嘴,就算看到的是牛頭馬面,他也會心懷感激地跪下磕頭。
但出乎預料地,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幅他曾經以為只存在於想像中的絢麗畫面。
七八顆螢亮的星點從漆黑的夜空中劃過天際,令人移不開目光,一心想把那一閃而逝的美景,牢牢地刻在腦海裡。
與此同時,流螢汛起,在寂靜的夜裡,荒涼蕭瑟的草地上,帶來了些世俗之外的喧嚷,迷幻而不真實,恍惚之間,彷彿方才天上落下的星辰最終落於身畔,並化為點點細小的螢光飄散在身側,並縈繞不去。
饒是鈴鐺平時再舌燦蓮花,面對這般美好的景致,也像是失去了語言能力一般,好一陣子都吐不出半個音節來,末了,才喃喃低語著讚嘆。
「好漂亮……」
身邊的人沒有應和他的話語,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微微瞥了一眼身旁某個在平日裡過度理性的人,想看那人如今是何般的神色、是否還如平日一般平靜無波。
只見那人圓睜著一雙眼睛,點點螢光也映在他的眼裡,彷彿整個世界就只剩下這一片星海,再沒有其他能夠入得了他眼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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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雖然刺激,卻又有些令他昏頭轉向的遊戲過後,鈴鐺剛從不斷地失重再被拉起的劇烈轉變中停下來,儘管他一向愛好刺激的遊戲,這一折騰之下,也不免有些頭重腳輕。
顧及某株逞強的盆栽,他才稍微緩過來了些,便擔憂地湊到另一邊去檢查那個看起來狀況似乎比他更糟糕的人。
「喂?沒事嗎?」他看著那人蹲在一邊,微微蹙著眉頭,雙手都緊緊按著額側的太陽穴,似乎還沒從方才激烈的遊戲裡緩過來,便放輕了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還刻意輕聲說話。「能不能走啊?」
「有點暈而已,沒問題的。」白霧用認真得簡直像是在報告進度的語氣回答他,同時十分聽話地把手交了出去,那手上傳來的溫度,冰涼得有些嚇人,讓他忍不住把手握緊了些,只希望能夠將自己手上的溫度傳遞過去。
這種時候別這麼認真啊……
鈴鐺既無奈又有些擔憂地把人扶了起來,儘管白霧如何強調自己無大礙,他也依然執拗地用肩膀撐著白霧的身體,讓他不至於因為頭暈而失足跌倒。
看著那雙因為身體不適而有些迷離的雙眼,鈴鐺在恍惚之間,從早已成為青年的人身上,看見了很久以前剛進部門時那孩子的影子。
他帶著一種懷念的心情,又搓了一把白霧的頭髮,對著那人有些茫然的表情,咧嘴笑了笑。
「你贏了,去泡溫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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