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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人生 ★第三百七十四章★
那是相當安靜的劍聲。
武器揮出就一定會帶起風聲，特別是以強勁的力道出手時。
可是房間中央的揮劍聲卻意外地安靜。
並非因為速度慢，相反地，那速度快得就連我的眼睛都追不上，要是在實戰中正面對抗，放感知都有懸念。
但如此快速、猛烈的劍，卻沒有激起多餘的風壓與聲音，完美無缺地砍進周遭的空氣之中，卻不會造成多餘的漣漪餘波。
就連將軍他們都認同，那是戰士們即便不停歇地鍛鍊半個世紀，恐怕也無法達到的境界。
安靜無聲而又迅猛非常，明明沒有風壓與聲響，卻僅僅是存在就能讓人感到壓制。
……雖然不包括我。
又過了一會兒，劍主終於收回了武器，帶著滿身汗水走到我身旁大約兩公尺左右的距離說道：「我記得你說過，你這狀態對外界的掌控度很低？」
我緩緩睜開其實一直閉著的雙眼，望著這名不曉得是從哪邊看出我有在觀摩他練劍的好友：「那是我以前的盲點。」
我指著身邊的其中一顆意念光球。
能夠一心多用的我，很久以前就開發出將思考能力抽出，以光球型態顯現，然後同時閱讀複數書本的方法。
這個方便的能力不只用於讀書，檢閱任務的說明、批閱袍級們的任務資料、閱讀各種情報……只要是能夠用「看」來完成的工作，都適用這個方法。
都說是一心多用，自然需要全神貫注，那麼對外部狀況的應對能力就很低，所以我從不在自己房間之外的地方這麼搞。
可是現在我正端坐在家裡的修鍊場。
絲毫不顧審判就在旁邊練劍，同時處理四份資料。
今早從公會那兒收到的任務清單、幾個複雜任務的相關資料、這個月的行程和規劃以及其他人最近的任務執行報告。
「……五顆光球，而且四顆是閱讀跟任務有關的資訊，一顆是課外讀物？」審判瞇起眼，然後說道：「看來是我糊塗了，最後這顆是障眼法。」
即使書本的頁數有翻動，也不代表真的有在看！
所以最後的那顆光球，「看」的對象其實是正在練劍的審判。
沒錯，我以前真是笨蛋。
都能夠閱讀十二本書了，扣掉一本，用其中一顆意念光球來關注周遭不就好了？
幹嘛還得特地下結界多此一舉！
「回答正確。」我以拇指、食指和中指做出捏起的動作，那本根本沒在看的書隨即闔上。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麼？」審判問道。
「嗯？這點小事就懷疑我？」我故作姿態地嘆口氣，「我只是在處理文書工作時，一同觀摩劍術高手的自主訓練，作為我個人的修行之一。」順便也幫審判磨練一下跟我諜對諜的功力。
而且我的確是在處理資料之餘一並進行修練，即使只是在旁邊看，如果對象足夠強、自己也不弱，那麼同樣能成為一種訓練。
再說審判的劍術……洗鍊、俐落而強大的武藝，足夠媲美任何一種動態藝術了。
「……」審判彷彿不相信我一般地挑起眉。
「畢竟我最近很忙，都快沒時間鍛鍊自己了。」這可是大實話！
「你還不打算放過其他人嗎？」審判終於打消了對我的懷疑。
「我以為審判騎士很了解太陽騎士的記憶力與數學能力。」
「你的記恨能力與加倍奉還的原則的確很麻煩。」
為什麼要說得如此直白！
我只是記性好又不吃虧而已。
「午餐……大概又只有我們兩個能在家吃了吧？」審判默默地用眼神對我施壓。
「我已經讓亞戴爾準備了。」我裝作沒發現他視線中的壓力，「你下午有什麼計畫？」
我將閱讀完畢的資料通通收回個人空間中，和審判相偕往飯廳前進。
「我請莉亞大人安排了空間法術的修行給我，可能接著會有三天不回來。」這應該是保守估計，審判要學的可是王族的法術，據說薩拉伊瓦當年全部練到精通也花了半世紀起跳的時間。
雖然有點對不起雷瑟，在空間法術上的造詣，他比不過他那位親生父親，這是我客觀的評價。
他自己應該也知道，所以很認真在修行並鑽研，看看有沒有能夠在未來交手時反將一軍的奇策。
儘管再好的策略都需要執行的實力。
「那我這三天就乖乖看家吧！」正好我有些想研究的事情。
「如果會寂寞，就讓其他人能回家休息。」審判沒好氣地說。
「才幾天沒見而已，未來還有幾百幾千年的時間，有什麼好寂寞？」不如說這幾天只有我自個在家比較方便。
「你在打什麼歪主意？」射向我的是審問過無數犯人的審問目光。
「我這三天會窩在地下室。」反正沒有瞞著審判的理由，所以我用輕鬆的語氣照實說了。
「……」接著審判的表情糾結了。
「所以你就不用擔心吧？」
「……我現在很擔心另一個層面。」
「我才不會餓我自己。」就算我忘記吃飯，我還有能幹的萬能管家！
「你明知我說的不是這個。」審判的眼神死了。
一直到我們吃完午餐後，審判的視線還是很複雜。
我們家的地下室真是個讓所有人（不包括我）退避不只三舍，光想到就想遠離的地方。
「你要是這麼介意，我找烈火回來幫忙好了。」剛好訓練懲罰兩不誤。
「……幫白雲完成手術之後，他就很討厭那裡。」審判的話有一點不對，烈火其實從來不喜歡那個地方。
「也是……誰喜歡一個會讓自己回想起血淋淋的同伴的場所。」所以我剛才的提議只是說笑，就算要修理人，我也不打算用這種方式。
「你……不會覺得討厭嗎？」審判有些疑惑地問。
「當然討厭，可是有必要。」我很乾脆地回道。
「……你這次要研究什麼？」和我認識那麼多年，審判當然聽出我的意思是──我得未雨綢繆，因此他想藉著詢問我的目標來推斷我究竟想準備應對什麼樣的事情。
明明不用這麼麻煩，直接問我是不是又預見什麼嚴重的是，所以非得提早準備就好了嘛！
該說審判是職業病呢？還是我以前裝沒事呼嚨人的功力太高？
「我做了一個預知。」我決定據實以告。
「這次又發生什麼了？」有點意外我會自己坦白、不需要他自己努力分析，審判卻有些沒好氣。
我該不會是破壞了審判的興趣吧？
算了，這個現在不重要，重點是我接下來的話：「有個人的手臂，切斷了。」
「！」
預知這種能力總是不清不楚、曖昧不明，這種時候我就羨慕起水妖精的先見之鏡，雖說現在還沒完全修好，但那面鏡子聽說可以讓使用者完整觀看一段詳細的未來。
如果是後天習得的能力，即便是我這種程度的術者，頂多得到一些啟示或徵召，就像是書封上的劇透──有時還會不明不白，只給幾句能吸引人注意力的那種。
即使不惜花費一點代價在腦中弄出意象，得到的劇透也還是模糊不清，必須得靠經驗歸納的方式，努力從破碎又細小的「未來提示」中抽絲剝繭。
好在預知的準確度很高，否則我會放棄這個無用的能力。
而這次我所看到的影像，是一道血紅色的利刃，而後是分開的肢體以及四散的黑紅色血花。
「知道是誰嗎？」審判明白我只會對自己的騎士進行意象類占卜，因為這種預知方式不僅需要代價，還很消耗精神力與力量，我才不會在不必要的對象身上浪費力氣。
「就是不知道才頭大。」知道的話我就把人綁過來，接下來的半年內關押在家裡的禁閉室然後就萬事大吉！
我的預知時限是半年內，不過無法得知究竟是哪一天。
換言之只要熬過時限的話，就等於渡過劫難了。
「有其他的線索嗎？」審判騎士開始徵求細節好進行推理了。
有時候我還挺懷疑，雷瑟年幼時──我指的當然是上輩子──搞不好幻想過要當偵探類的行業。
他非常喜歡根據手頭上既有的情報與蛛絲馬跡進行推理與分析，已經條件反射到我覺得肯定不只是職業病的程度。
「有。」儘管預知的意象很模糊，但我又不是第一次搞這種預知，自然能抓出一些可以用的小細節，「我只聽到揮劍的聲音與鮮血灑落的聲響。」
「沒有慘叫聲或者驚慌的聲音？」審判立刻抓出重點。
「對。」就是這點讓我覺得很不對勁。
「那就代表失去手臂的那個人早有預料，可能是搏命攻擊，也可能是棄車保帥。」名偵探雷瑟如此分析。
「不管怎麼樣，那都代表『失去手臂』這件事情本身有其必要。」我狠沒好氣地說。
別讓我知道是誰採取這種不要命的戰術！
之後給我把皮繃緊！
「所以即使醫療班或戰靈天使族都具備接回斷肢的技術，你還是打算做『準備』。」審判這麼說著，隨即露出一絲疑惑，「不過你又不知道對象是誰，即便知道失去的部位也無法提前預備著吧？」
「要先研究好不好？」你當我接到一個斷了手的傷患，都可以立刻弄出一條手臂給他用嗎？
「也對。」審判點點頭，終於露出認可的表情，但接著又轉為無奈，「麻煩你別隨便抓人來試驗。」
「反正我最後還是會幫他把原本的手接回去。」我勾起能夠讓這世上大多數人感到安心的笑容，「之後再把記憶清洗乾淨就不會有問題了。」
「……我有時真的很慶幸你不是惡徒。」審判的表情有點頭大，「否則你肯定是誰都抓不到的智慧型罪犯。」
「我本來就是智慧型。」但我不承認罪犯二字。
會成為罪犯，就代表從事著被大眾劃分為「惡行」的行動，而且還被揭發。
我像是那麼沒用的人嗎？
「就是這樣才可怕。」無縫接軌理解我腦中意思的審判吐槽道。
對此，我只是聳聳肩。
「我好歹是在為了兄弟們勞心勞力好嗎？」申訴一下好了。
「之後我會抽時間來檢查，以免你做得太過分。」審判騎士顯然不只喜歡當偵探，還會當警察搞臨檢。
「放心，比白雲那時簡單很多，又不需要解剖。」那時幫白雲的內臟加工才真的讓人想吐血。
我沒當過外科醫師，烈火當然也沒有，有再多知識都跟實際上陣不同，我是有想進法子混進醫療班的手術室，可惜能讓我這半個外人名正言順參與的案例不多，我的顧問資格主要負責黑暗氣息的拔除以及各種鬼氣毒素的處理方面。
烈火的話……不好意思人家老早就就專攻靈魂了，他比我更找不到理由摸進外科手術房，況且他也沒學過相關訓練。
而且要在內臟加工，刺上各種光明屬性的封咒，這也不是醫療班見得到的手術，但對象是自家兄弟，我們不可能一起頭就直接上。
……光是想像就很驚悚好不！
所以那時我確實抓了些「人」來提前練手。
不提準備過程，即使後來正式開工幫白雲「動手術」，那種從裡到外的全身手術也不可能一次完成，必須要分成很多次。
因此我們也被迫得切開好幾次自己的兄弟。
那陣子家中的氣氛與大家的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負責執刀的我和烈火尤其如此，終於結束後，烈火自然是打死不再踏入我們家的地下室，那裡對他來說真是個會做惡夢的地方。
對我來說也是，可是如果我做幾個惡夢就能保護他們的話，那樣很划算。
對不起，讓大家久等這篇囉！
《第二人生》正式邁入第九部！
第九部會發生一大籮筐的事情，為了避免再像走棋遊戲那時一樣爆掉，
所以某雪這次努力地做規劃！（握拳）
然後來說說這次的劇情，家裡會空蕩蕩，只有太陽與審判，咳、那是因為大家都水深火熱去了～
理由嗎......太陽在走棋遊戲時的怨念實在太深。
距離風流倜儻的暴風騎士可以回家睡覺......估計還有好幾個月？
總之太陽的記憶力（記恨能力）以及數學能力（加Ｎ倍奉還能力）是審判騎士掛保證的！（望天）
再來就是，雖然不曉得還有多少人記得......相信大家應該都忘了。
很久以前，某雪曾經PO過一張十二聖騎士的家中設計圖，裡面有他們個人的房間位置。
當時還有提到「功用不明」的地下室。
這章終於揭開了地下室的內容，那裏是手術室(人體實驗室)(欸)，主因是白雲。
忘記的人請去複習學院大戰(鬼王戰)時白雲v.s莉可莉絲那邊喔~(揮手)
請不用擔心，會被太陽騎士拿去做非人道的事情，本身也不是能當作人來對待的對象了。(遠目)
審判騎士雖然覺得有點不妥，不過阻止不了，而且他心底也很難全力去拯救那種對象。
再說......醫療班都有會隨便亂挖人家器官的醫生在了
(而且醫療班的處理方式居然不是阻止他，而是把逃走的受害者抓回來，隨便補個器官再洗掉記憶)，
所以審判想想好像也沒啥好阻止?(欸欸)
最後就是，大家可以努力猜猜看斷了手的對象，不過猜中某雪也不會坦白的~(欸欸欸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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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7-3-9 01:33:44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