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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幻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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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發表於 2012-7-30 00:06:19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幻鏡01
--在毀滅的瞬間,是什麼連同倒映在水晶面上的另一個自己,碎裂了?
  
  觸目所及,是一片燃燒視野的紅。

  --吶,如果可以選擇,你願意一直待在夢境裡嗎……

  不知是誰的聲音驀地在腦海中響起,明明語氣是如此的沉重,嗓音卻輕柔的不留痕跡,一圈一圈地在心中迴盪,宛若漣漪。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啊?」
  「啊?」
  從莫名閃過腦海的畫面中回過神,少年錯愕的抬起頭,看著雙手撐在桌上偏頭打量自己的少女。
  少女的臉驀然湊近,睜大烏溜溜的眼睛仔細地打量著他,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困惑。
  但少年比她更困惑,說是驚恐也不為過。
  他驚疑不定的偷瞄少女扣住他肩膀的淨白手指,不太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少女是轉學生,今天第一次到這所學校上課。整個上午都在發呆和睡覺中度過的他會記得,是因為對方那頭顯眼的白色長髮。
  他坐在教室的最陰暗的角落,照理說這裡通常不會有人來打擾,哪知眼前這名轉學生會一下課便找上了他。
  「我想我應該不認識--」
  少年努力的尋找適合的措辭,但他的努力馬上被少女打斷。
  「啊,忘了就算了,反正朋友只要重新認識就好了。你叫什麼名字?」
  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少女笑著拍拍少年肩膀。那副自問自答還樂在其中的表情實在讓人無言以對。
  「……奈特菲斯。」
  「真是個好名字,那我就叫你奈特囉。」少女的笑顏像朵向日葵般明亮燦爛。
  奈特下意識的微微別開眼,他不太習慣太過明亮的事物。奇怪的是,這樣的笑容居然帶來一股莫名的熟悉,彷彿相識已久。
  但他並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名少女。
  不過現在他在意的不是這個。
  「好名字?」奈特睜大淡金色的眼瞳,疑惑地重複一遍。
  他一直很不喜歡他的名字,不論是其中所夾帶的意涵或是他和這名字的牽扯。
  「懷疑什麼,我可是很喜歡你的名字的。」
  但少女沒有明確的回答他,只是在經過他身邊時輕輕地開口。
  「菲爾莎,我的名字,」
一抹爽朗的笑容綻開,少女踩著輕快的步伐,一個轉身便消失在人群中。
  少女的後半句話被風傳到他的耳中  
  --多曬點太陽,一直窩在陰影中小心發霉啊,奈特。
  
  頭一陣刺痛。
  但奈特沒多加理會,只是怪異的看著少女離開,喃喃自語。
「你見過哪個血族喜歡曬太陽,幫自己消毒殺菌到連灰都不剩的?」
   雖然,他只是半血族,不至於變成空氣中的塵埃。
  他趴回桌面,再次沉入自己的思緒。
  
  在腦部隱約傳來的刺痛間,有什麼順著痛感流進了他的腦海。
  
  --雖然你說不喜歡陽光,但是我覺得你的眼睛的顏色很漂亮,就像清晨的太陽一樣呢。
  背著光的女孩笑著拉起他的手,嬌小的身影因為陽光的關係糊成一片。
  
  奈特在恍惚間睡著了,醒來時已經黃昏,他隱約記得似乎夢見了什麼,仔細去想時卻只有一片空白。
  這時的教室除了奈特,早已空無一人。瑰麗的紅毫無節制的潑滿天空,像是以此祭弔即將沒入地平線的夕陽。
  『奈特』,黃昏,也就是夜的開端,屬於血族的黑暗即將籠罩大地之時。
  這就是他討厭他的名字的理由。他覺得那是種詛咒。
  彷彿想藉由名字來束縛他,提醒他身上流著的血液,永遠無法和血族劃清界線。
  況且即便擺脫了血族也改變不了什麼,人類不會接受他。到頭來,他的容身之處還是只有人和血族間的那條界線。可以說是半血族的悲哀。
  但是那名少女卻說喜歡他的名字。
  她的話語讓奈特莫名的熟悉,但是不論多努力去想卻毫無線索。他揉著頭,先前的刺痛感並沒有隨著時間消退,現在混上對少女的困惑,在心中形成一股強烈的無力感。
  轉眼間,最後的光芒隱沒入地平線,黑夜降臨。
  一直沉默地宛若睡著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被嚇了一大跳的他慌張地掏出手機,是一封簡訊。
  
  『血族,三以上,接近,在門口,出來。』
  
  ……奈特有時候真的很佩服自己居然看得懂這種簡略到不行的訊息。
  他連想都不用想,這種簡略到連署名也沒有的風格只有自己的友人才有。
  按照那人的語氣翻譯,就是--有三名以上的血族逐漸接近校園,我在校門口等你,快點滾出來。
  奈特迅速地收拾東西、離開教室,前往和他唯一的血族同伴會合。
  許久未曾出現的獵捕者又再度現身,是否代表著這裡也不再是安全的棲身之所了?
  奈特很清楚,那些血族十有八九是針對自己而來。
  誰叫他是珍貴稀有的半血族,不論是人族還是血族都想利用他。
  不然就是,殺了他。
  
  奈特深明友人的耐心有多差,如果不想悲慘的死在朋友手上的話,動作就最好快一點。
  他跑得很急,所以當昏暗的樓梯轉角突然閃出一抹黑影時,完全閃避不及,整個人都撞了上去。
  被撞倒在地的黑影發出一聲慘叫,屬於金屬的清脆撞擊聲此起彼落,似乎有許多東西被撞掉了。
「痛痛痛,我說你也跑得太快了吧,在走廊不可以奔跑喔。」跌坐在地上的黑影揉著撞到的地方,努力地爬起身,順手拉了奈特一把。
  同樣也跌的很淒慘的奈特晃了晃被撞的七暈八素的頭後,才看清楚對方的樣貌。
  對方目測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一襲白色的衣袍和白髮在黑暗中尤其顯眼,照穿著來判斷似乎很像是……保健室老師?
  「老師這麼晚了還在學校?」
  問完奈特就後悔了。要是被對方反問該怎麼辦?總不能說自己趕去和血族同伴會合吧?
  青年扶正撞歪的眼鏡,清秀的臉上浮現的笑容讓奈特不自覺的聯想到菲爾莎。他溫和的道:「只是想起有些東西不快點處理掉的話實在很難對我妹妹交代哪。」
  奈特當然不會問他是什麼東西,他的注意力放在對方話中的一個詞上。
  「妹妹?」不會那麼巧吧?
  「她叫菲爾莎,今天剛轉來這所學校。」青年笑了笑,似乎對這個妹妹感到無奈,當他看見奈特奇怪的的表情時,驚訝的問:「怎麼,你們已經見過了?」
  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奇怪,不過應該是想問他認不認識菲爾莎吧。於是奈特點了點頭。
  「是嗎……對了,那你這麼晚了還在學校有事嗎?」沉吟了會,青年的話鋒一轉,問出了奈特最害怕的問題。
  「……我等等要做夜行性動物的觀察報告,晚點比較好進行近距離觀察和交流。」奈特狂冒冷汗,編出了一個被友人聽到後一定會被種到土裡的理由。
  他可沒說謊,血族是夜行性的動物沒錯吧。
  「嗯,認真是很好,但在晚上要小心安全喔,特別是蚊子今天晚上聚集了不少,。小心別被叮得太慘哪。」見青年沒有懷疑,奈特才鬆了口氣。一放鬆就愧疚的想起剛才被自己撞掉的東西,彎下腰想要幫忙收拾。
  青年趕緊阻止他,說:「你不是正在趕時間嗎,這裡我來就可以了。」
  奈特這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經耗費了不少時間,他向對方道了歉後便又馬上奔向校門口。
  
  青年微笑地向奈特遠去的背影揮手,直到他變成遠方的一個小點後才歛起笑容。
  好險哪,要是被發現就麻煩了。幸虧方才奈特只顧著問問題,不然依照血族的夜視能力,即使光線昏暗也一定會發現地上的那些物品不大對勁。
  看著地上的槍枝和銀子彈,青年鬆了口氣。
  這些東西可是都受過主教洗禮祝福過的聖物,雖然只有一半的血族血統,但難保奈特碰了不會有事。如果奈特有個三長兩短讓妹妹來找他算帳那就不妙了。
「唔,小奈特似乎還沒有想起來太多,但是事情發展得快過頭了。」
  難道菲爾莎的力量消退速度又提高了,讓記憶被提早喚起?
  青年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喃喃。而回應他的,只有他手上那把黑槍上隱隱流動的光芒,以及胸前那把十字架的銀鍊子輕微搖晃的聲響。
  他把槍上膛,朝奈特離去的相反方向走去。
  總之先處理掉外頭的不速之客再說,不然菲爾莎真的會生氣。
  想著,他對著身後從黑暗中浮現的複數人影吩咐道:「你們去擾亂一下吧。」
  如果奈特太快想起來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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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緒悠~
這篇是之前社團社刊寫的文章(是奇幻社喔)
因為是第一次寫到破萬字的短篇 還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像是架構之類的)
請大家多多指教囉~~~ 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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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發表於 2012-7-30 23:27:21 | 只看該作者
頭香頭香!!寫的不錯壓!我想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打出那麼多字吧..(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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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樓主| 發表於 2012-7-31 01:49:12 | 只看該作者
2# 司馬欣亞


謝謝~  O(T)O
其實這篇因為稿拖  連續熬夜寫了一個禮拜才趕出來......(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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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樓主| 發表於 2012-7-31 01:57:48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star91122 於 2012-7-31 02:00 編輯

屋外的夜色像是不安,深沉的、壓迫的,盤旋在心中,揮之不去。
  刺痛、刺痛。
  針扎般的痛感似有規律地擴大。奈特終於停下了腳步卻不是因為疼痛。
  和先前一樣,毫無印象的畫面在眼前浮現。
  
  --你叫奈特菲斯?你知道嗎,在我的家鄉,『奈特菲斯』代表著『即將黎明的天空』,真是好名字,充滿了希望呢。
  
  那是……什麼?

  少年說不出此時的感覺,總覺得除了那奇妙的熟悉感之外,似乎還有另一股陌生的感覺正逐漸擴散。

  唯一相同的是兩者皆帶來強烈的不安。

  
  夜死寂般的靜默被一連串的槍響尖銳的劃破。

 奈特卻凝固般地佇立在街上,淡金色的眼空洞的半睜著,即使槍聲逐漸迫近,他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任由夜色將他吞沒,彷彿他本就該屬於這片黑暗。
 
「你這個白癡,都什麼時候了還發呆!嫌命太長嗎!」

  來不及多做思考,一道氣急敗壞的低吼切入少年尚未完全清醒的腦中。

  不留神間,子彈劃過臉頰,拉出一道血痕,被子彈擦過的皮肉發出一陣燒焦的臭味,混合其中淡淡的鐵銹味令奈特徹底驚醒。

熱辣辣的痛楚具有腐蝕性般的擴散,他馬上明白過來,是銀彈。

  而通常只有教會才會大手筆的使用銀彈這類雖然專剋血族,但是卻貴得要死的銀製武器。

  「為什麼我叫你和我會合,你卻在先路上引來了教會啊!」

  一股力量往自己的後領便是用力一扯,奈特只覺得自己被人拎著以快到詭異的速度移動,讓才剛清醒就被拽著走的他差點窒息。

  「堤亞,我快沒氣了……」

  漂亮的閃過從背後射來的子彈,被稱為提亞的少年狠狠瞪了被拎著跑的奈特

一眼,道:「血族才沒有那麼容易死……半血族也一樣!」

  即使拎著一個人,少年的速度依舊快速地讓人看不清身影,腳步輕巧得連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血族的腳步向來寂靜無聲。

  原來,遲遲等不到人的提亞放棄監視血族的行動後,沒想到卻讓回頭找人的他撞見某人傻傻的站著讓子彈打的畫面,如果不是時機不對,說不定他會氣到往奈特的頭巴下去。

  活得不耐煩也不是這種找死法!

  「奈特菲斯,不想成為史上第一個被自己衣領弄到窒息而死的半血族就自己跑,你以為我是因為誰才被連累的啊!」。

  這就是交友不慎的下場嗎?提亞頭痛的拉著奈特側身閃過又一波的攻擊,鬼魅般的身影在昏暗的街道上顯得異常詭譎。

  如果不是因為後有追兵,他一定要賞奈特一拳。沒用的同伴比有用的敵人更加可恨啊!

  避免某人真的氣到不顧一切拿他來開刀,奈特難得聽話的照做,雖然跟不太上提亞的速度,三不五時還得被拉一把才能躲過子彈,但至少讓他免於窒息以及被友人宰掉的命運。

  「到底是誰說半血族擁有巨大的力量,害我被血族以及教會追捕的啊?如果我真的有力量的話,還用得著像這樣跑給他們追嗎?」

  提亞複雜的瞥了他一眼,但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所謂血族,廣義來說大概就是人們口中的吸血鬼,具體情況奈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兩者很相像但不能畫上等號。

  血族因為生育率低以及有教會這個天敵,因此數量向來稀少。而半血族,也就是人類和血族的孩子族更是稀有,數量少到用一隻手都可以數得出來。

  奈特真的覺得自己很冤,身為半血族,如果他真有所謂的巨大的力量那也就算了,但現在的問題是他不但沒有,甚至只比普通人強一點,才會總是連累身邊的人。

「啧,看來今天你連血族這種障礙物都招惹了。」突然停下腳步,提亞順帶拉了剎車不及的奈特一把,盯著阻擋在前方的黑影,嘴角勾起殘酷的冷笑。

 障礙物……你不也是血族嗎?

 憑藉著血族天生的夜視能力,奈特很快就看見那些「障礙物」的模樣。

 一共三個,給人的感覺用形容詞來形容就是--優雅、美麗和蒼白,就像沒有生氣的藝術品。

「請把那名半血族交給我們。」平板,沒有一絲溫度的嗓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才不要。」提亞俊美的面容充滿挑釁。

 看著提亞的背影,奈特皺起眉頭。

  面對麻煩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很糟,特別是麻煩是自己引來時。

「請您務必配合。」

 提亞在血族中的地位一定很高。奈特心想。不然在此之前,血族沒有因為一言不合就馬上開打根本是奇蹟。

 提亞嗤笑了聲,像在嘲笑他們自不量力:「雖然這小子是個欠人揍的白痴,但好歹也算是我的朋友,你們覺得我會把他交出去?」

 聽見朋友這麼挺他令奈特很想感動一下,但那些多餘的形容詞就不用加了,謝謝。

 「那麼,」沉默良久的血族們交換了眼神,森白的指甲瞬間伸長,銳利的鋒芒在黯淡的月光下閃爍著,「請恕我們無禮。」

  「廢話少說,想被電成焦炭的就來!」

發出血族特有的空洞嘶吼,提亞修長的手指上隱隱有電光環繞,劈啪的聲響讓對方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眼中明顯流露出忌憚。

那是他特有的能力。

天生吸血鬼在成年當天會得到一股新的力量,會獲得的種類不盡相同,強弱也不一,只能粗略知道能力會依據持有者的個性而有差異。

奈特也問過提亞大約幾歲算是成年,但對方只是對他翻了個白眼。

  --你連自己幾歲都不知道,問這個有用才見鬼。

  還記得當時的自己還很認真的糾正提亞廣義來講血族也被叫吸血鬼,所以其實他天天都在見「鬼」。

  然後奈特就很委屈的被提亞手上磚頭厚的書砸。

  他是被拋棄的孩子,從懂事以來就沒見過叫做父母的東西,更不用說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生的了,當時他只知道自己既不是人也不是血族。為何會被拋棄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沒人想養育會引來追殺的孩子也很正常,沒有在出生時就被掐死他就很感激了。

  或許是他對力量的渴望表現的太過迫切,提亞瞥了他一眼便又說。

「一般的血族大約在三四百歲左右算是成年,但是半血族的『成年』並不是依據年齡作為分界,而是心。」

「心?」

「也就是強烈到讓你放棄一切的意念。雖然會因此得到超越一般血族的巨大力量,不過,如果是我絕對不會想要有這種意念的機會。」

「為什麼?」

記憶中的提亞動了動嘴唇,卻沒聽到聲音。


他當初說了什麼?奈特懊惱了下自己糟糕的記憶力。

他想起了菲爾莎,那個自稱認識他的,一名熟悉又陌生的少女。

或許他是認識她的,只是記憶被時間模糊了,就如像現在一樣。

但奈特隨即搖搖頭,菲爾莎的情況完全不同。她對少女的樣貌沒有任何印象,只有那抹笑容和語氣讓他感到熟悉。照理說白髮那麼顯眼的特徵,只要見過應該不容易忘記。

 
奈特還在胡思亂想,緊繃的氣氛卻早已蔓延。

  血族礙於提亞環繞在自己和奈特身周的強烈電流,不敢冒然行動。電流發出的燦亮光彩雖絢麗,但危險程度絕對和美麗成正比,其中一名血族焦黑的右手臂就是輕忽其危險性的下場。

  不甘於受此牽制,左邊的血族急切地試圖勸說:「他很危險,光是這個地區存在的本身就非常的--」

  說話聲驀然終止,左邊的血族瞪大眼看著被銀彈貫穿的身體,在向後倒去的同時化為粉塵消散。

  
「真可憐,要不是你說得太多了,我也沒必要現在就除掉你。」

聲音從背後傳來,淡淡的語氣中包含著憐憫和殘酷。隨著逐漸接近的腳步聲,一襲在黑夜中異常顯眼的白袍和白髮逐漸出現在視野中。

奈特愣住了。那不是他之前撞到的那名保健室老師嗎?

正要叫出聲的奈特卻被提亞的低吼嚇了一跳。

「密洛斯!」

「哎,你在啊,咦?小奈特也在。」白袍青年顯然有點驚訝三人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碰面。

「你認識我?」奈特愕然,小奈特是什麼東西啊!

但是沒人理他。

提亞怒吼:「是你幹的吧,讓那群沒有任何殺氣的人莫名其妙的追著我們打!」其實他早在奈特只被一發子彈擦過臉時就感到奇怪了。畢竟敵人都站著不動讓他們打了還打不中,也未免太丟教會的臉了。

「啊哈哈,因為出了一點點小狀況。」

 看兩人一副很熟的樣子,奈特疑惑:「提亞,你和保健室的老師認識啊?」

 現場包括血族全都瞬間靜默了下來。

「噗。」最先發難的是提亞,他不計形象的大笑:「哈哈哈!保、保健室老師?居然把直屬教會的除罪所的第二小隊隊長說是保健室老師?這種話果然只有你才說得出來。」

「小奈特,我以前是哪裡對你不好嗎?為什麼要這樣拆我的台……」

 奈特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笑成一團的提亞和哀怨地幾乎飄鬼火的密洛斯,連密洛斯奇怪的用詞都沒注意到,完全搞不懂狀況。

  這時,一個充滿笑意的聲音悄悄的在他耳邊提示道:「除罪所是隸屬教會的最高機構,專門對付非人,特別是血族。第二小隊更是以其極高的自由性著名,沒有緊急必要的話,就連教會也不能命令他們喔。」


  那他們的權力一定很大,居然連教會也不能隨意命令……嗯,這聲音好耳熟。

  奈特一偏頭,發現一名白色長髮的少女不知何時來到身側,正俏皮地眨著眼睛看向他。果然是菲爾莎。

「跟我走。」菲爾莎低聲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後,逕自拉著他往旁邊的小路退去。

  剩下的兩名血族也想跟上,提亞和密洛斯兩人一左一右微笑的擋住了去路,只是密洛斯笑得溫和,而提亞的則笑得有點猙獰。

 「你們哪來的自信認為我們會讓你們過去?」
   
 「那女孩是核心……」

 那名血族話說不到一半便被熾亮的電流纏繞,連尖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只剩下灰燼。

  少年少女的身影逐漸模糊,最後憑空消失在眼前。

 密洛斯看著提亞,傷腦筋的說:「省點力吧,她快到極限了,有不少血族已經趁隙滲入這個空間,我剛剛清理掉了一批,剩下的或許等等就會出現了。他們被下了死命令,就算你是血族公爵他們也不會因此有所顧忌喔。」

  對方回以一個無所謂的笑。

「我以為你會阻止她。」提亞奇怪的看著他,卻換來密洛斯苦澀到極點的笑容。

「她決定的事,向來沒有人能夠改變。」他一槍打穿了正想偷襲的血族,強笑著:「我當初沒能保護好她,事情才會演變至此。所以我想至少在最後能讓她開心一點就好了。」

「責任每個人都有分,包括他們兩個。」提亞撇過頭去。

「別再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不准再傷害本公爵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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