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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2-9-22 18:46 編輯
第二十三章 緹菲
一片翠綠,草如綠水波濤,以他為中心向面八方綻放一圈又一圈的波紋。風像是野獸在怒號,從我的耳邊呼嘯而過,衣袂在風聲中翻飛,我的頭髮直拍我臉,眼前視線一下清晰一下模糊,我舉起手試圖抵擋風的強大推力,幾乎要站不住腳。
瞇眼看著在風中依然安穩的希納洛,突然察覺風帶著淡綠的色澤,再仔細看,他在風中看起來像是蒙上了一層淡綠色的薄紗,身形模糊,柔黃的髮上灑了點點綠光;棕紅色的眼在風中卻依然清楚可辨,即使罩上一層幽綠,在一片模糊中也可清楚看見他眼中的光芒。
「那是……」在狂風中,我睜大了眼,「靈……怎麼可能,樹靈竟然有這種能力……」
他手上握著的葉子正在聚靈……不,是他在聚靈。淡綠色的靈,一個個閃耀著銀色的光芒。而淡綠色的風也不是風,那是數量龐大的靈,成千上萬個靈在他身周快速的圍繞移動,在遠處看來就成了帶有淡綠色澤的風。
他手上的那支葉子上籠罩了一層銀綠色的光芒,靈依然持續聚集,淡綠的靈從很遠地方飛聚而來,最後匯聚在一起,如薄紗如風掠過我身邊,在希納洛上方如旋渦般向下聚集在葉片上。
他的唇微啟,似乎說了些什麼。在靈飛過時揚起的風聲中,我聽不清楚希納洛說了什麼,只聽見類似『好』和『謝謝』的音節。
然後,靈驟然消散,只剩希納洛站在草地中央。他身周的草揚起最後一次的波浪,而後轉為平息,靜靜的在徐風中輕搖。
「哦!這次挺成功的嘛。」他右手一揮,用看著一把好劍的眼神看著他手上的葉子……不,那真的是把劍。
細長的葉子早已沒了原先的模樣,不管從鋒利的劍尖還是從銀光流轉的劍身看來,它都像是一把劍,要不是上頭的銀綠色澤,根本無法想像那把劍是剛才的那支葉子!
「如何?」他將劍湊到我面前,「還不錯吧?這次是最成功的一次,應該不會再被她一擊斬斷了吧……咦?你怎麼了,恍神了?」
「……你剛剛在聚靈。」我看著他手上的劍說道,現在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一定很呆。
這把劍通體皆為銀綠,光芒流轉,邊緣的銀光幽寒如冰。他拿近給我看之後,才發現這是一把短劍,劍身只有他的手肘到手腕的長度,那是原本葉片的長度。
「聚靈?」他疑惑,聽得出他不太懂我在說什麼,「怎麼你也和他說一樣的話,我只不過請靈幫忙,讓他們在葉子上聚集停留而已,他們還跟我討價還價很久才肯在上面停留。」
我愣了足足一秒才反應過來希納洛說的『他』是誰,看來他的朋友不是操靈師就是除靈師,不過……
「討價還價?」
「對啊,他們真是難搞,囉囉嗦嗦的一直吵……」他把短劍拿遠了些,「好啦好啦,再吵就不給你們了…別裝作聽不懂,給我安靜!」怒瞪一眼手上的劍,他對著它大吼。
然後他煞是熟練的將短劍一轉,反手握住,用空著的手掏了掏耳朵,「哎,終於安靜了,吵得我耳朵都快聾了……」突然,他將劍橫在胸前,眼睛左右來回的掃視著四周,「她來了。」
「你站遠點,等一下她會從哪個方向過來我可不知道,要是你等一下被波及到而受了傷,我不被你的侍神拿去練劍才怪。」
「……」
我只能乖乖的站遠,然後考慮到武器可能會被打飛,我可能會被不小心射中的危險,我決定要站到樹的後方。
至於如果我真的那麼倒楣被射中的話,雷諾伊會拿他練劍似乎挺有可能的。幾天前雷諾伊因為擔心所以跟著我來找希納洛。他們兩人盯著對方無言了很久,我在一旁看著他們兩的感覺像是在看兩隻野生動物互相對峙。在沉默安靜的一分鐘過去以後,希納洛首先說出第一句話。
「你就是他的侍神啊?」語氣聽來似乎帶有鄙視的意味,不過可能是因為他站在樹上,居高臨下不免讓人有這種感覺。
「……」雷諾伊維持著他在別人面前就是個隱形人的形象沒有說話,不過他的紅眸微微的瞇了起來。
「怎麼?」見雷諾伊沒說話,他發出疑問,可是我怎麼聽都覺得鄙視比疑問的意味高出很多,「你是他的侍神對吧?回個話啊。」
雷諾伊依然沒有說話,他只是低下頭半瞇著眼伸出兩手,將兩手平放與腰齊高,接著左手向左一揮,動作輕柔像是滑過平滑的物體表面,靈便開始聚集。
一把劍就自他手中成形,是他那把帶有電光的劍。
他握著劍,手垂放在腰側,劍尖指著地面,「對,我是他的侍神。你好像有什麼不滿?」他輕皺起眉,看起來甚為疑惑。
希納洛的身體一僵,臉上的表情從懶散變成了尷尬,他臉部僵硬的笑了笑,說:「沒有沒有,我只是想問清楚而已……」
嗯……我想他會那麼怕雷諾伊,大概是因為雷諾伊亮出劍嚇到他了吧。
『叮鈴鈴……』
「鈴鐺的聲音……」我左右張望的看了看四周,想找尋聲源,卻沒看見什麼疑似會發出鈴鐺聲音的東西,「是我聽錯了嗎……」
但我才疑惑的一轉頭,就看見希納洛緊張的直用他褐色的眸子掃視著周圍的綠草樹木,像是有什麼兇猛的野獸隨時會跳出來撲殺他一樣。
徐徐暖風吹過碧綠如茵的草地,樹上茂密的枝葉被風帶起,隨之起舞,應和著綠草的伴奏。突然,大片烏雲從枝葉頂端緩慢飄來,帶來了一大片陰影與一股涼意,灰暗的陰影像是不可抵擋的巨浪鋪天蓋地的覆蓋了這附近一帶的樹木。它為這附近遮掩了炎炎烈陽;為我潔白的衣袍戴上一層暗色薄紗;為希納洛的身影罩上一層幽暗黑幕。唯有那把銀綠幽光不滅的劍仍然閃耀。
接著,猛獸真的突然跳出來撲殺他了!
「!」希納洛一驚,急忙回身想抵擋飛撲而來的嬌小身軀,但他還來不及將劍橫在身前,那人便一頭撲進他懷裡,兩人一起跌在草地上,發出沉悶的撞地聲。
她壓坐在希納洛身上,一頭紅褐色的髮披散在後,像獅子的棕毛一般柔亮。我看不見她的臉,只看見她單薄衣物下瘦小的肩膀微微顫動著,順著她顫抖的手臂往下一看,她將一把小刀橫在希納洛的脖子上!那把小刀也是通體銀綠,但顏色較為晦暗,並沒有如希納洛的那把劍一般另人為之眼睛一亮。
我有些慌了,不知道該不該去幫希納洛,當我抽出符紙準備唸咒的時候,一陣刮磨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喀、喀……』
那是金屬互相摩擦的聲音,聲音來源是他們兩人,正確來說是他們兩人手上的刀與劍。希納洛反手握著短劍,劍身上抵著一把小刀,而小刀的刀柄上是一隻纖細的小手。兩人似乎都用了全力,他們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希納洛的手背上甚至開始浮現青筋;而她則是指節開始泛著蒼白的顏色。
「緹菲,妳……我沒做什麼太過分的事吧?」他有些艱難的開口,「妳……有必要……這樣趕盡殺絕……」
「你砍了我的樹的樹枝!」她低吼,用了更大的力道,刀鋒已經碰到了希納洛的脖子。
「可是……那節枝幹都死了,妳那麼計較……做什麼……」他笑了笑,趁她還沒反應過來就一腳踢在對方腹部。
「唔!」她悶哼一聲,被踢飛出一段距離,小刀也因為鬆手而掉落,在過程中化作靈四散。
她摀著肚子從草地上爬起,看她直皺著眉似乎很痛的模樣,不禁讓我覺得希納洛有些過份,好歹對方也是個女孩子,而且還是比他矮小瘦弱的女孩。
『叮鈴鈴……』
又是那類似鈴鐺的叮鈴聲,這次聽得很清楚,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雖然音量微小卻足以清楚的傳入耳中。
『叮鈴叮鈴……』
鈴鐺聲音的節奏突然變快了起來,而這時緹菲也有了下一步的動作。她突然奮力向前跑起,叮鈴聲的節奏也隨之變快,彷彿在上下跳動。一陣帶有銀綠光芒的風捲起她輕柔的髮絲,我在她纖細的脖子上看見一條藍色絲帶,絲帶上繫著兩個鈴鐺。
……原來她就是聲音的來源!
希納洛舉劍擺出備戰姿勢,凝神盯著緹菲的每一個步伐,似乎在抓攻擊的時機;在一陣銀綠微風拂過緹菲的身周後,那把已經消失的小刀又出現在她的手中。她一手握著小刀直往希納洛奔去,下一步會有什麼動作應該很好預測,卻見希納洛手足無措的看著她直朝自己跑來卻不知該如何反應。
緹菲在到達希納洛面前之前都維持著同樣的速度,但在與他距離不到一公尺時她的動作突然一個停頓,希納洛立刻嚇得退了一步;接著只見她的身形一矮,唯有向上飛揚的紅髮依然柔亮。
「希納洛,下面!」
「什……哇啊!」
緹菲猛然低身使出一記掃腿,我忍不住出聲示警,而希納洛的反應也很快,在我出聲的同時他就已往後跳開一步。他落地時向後滑了幾步的距離,一個踉蹌差點跌進草地中。
「緹……緹菲呢?」希納洛舉劍,神色頗為緊張。
真不知道緹菲是對他做了什麼事,不然他怎麼一副對方隨時會讓他處於死亡邊緣的表情?
正想到這就突然莫名的打了個冷顫,不自覺的偏頭看了眼緹菲所站的位置,沒想到非常剛好的對上她的視線。
我看著她,身體不由自主的感到僵硬。
「……」
她沒有說話,但我在她的眼裡看見些許疑惑不解,不過在我看向她之後便在瞬間消逝,接著她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罵我:『多管閒事。』而她的眼眸墨如黑曜,流光閃動,水靈靈的大眼本該單純美麗,我卻覺如黑夜中窺伺的夢魘令人懼怕。
移不開視線……不,是不敢移開,我怕自己在眼神錯開的剎那已是身首分離。
所幸她並沒有再繼續盯著我,因為希納洛從草地上站起身。
準備逃跑。
他回頭去追希納洛之後,我頓時鬆了口氣,發現手心已被冷汗浸濕。她的眼睛有種無法抵擋的吸引力,但看一眼就如墜深淵,無法逃離;也如刀如針一般刺進心裡,狠狠烙印在腦海,揮之不去。
……我想我懂為什麼希納洛會怕她怕成這樣了。
一陣吵鬧聲拉回了我的注意。希納洛非常狼狽的爬上一棵樹,他一手緊抓著樹枝;另一手則是死命的攀著樹幹。這時候他似乎忘了他有一躍可達三公尺的特技,腳下直踩著樹幹想往上爬,卻只是在原地打轉。
他一手胳膊扣住樹枝,另一手也抓住樹枝,將自己往上推,眼看就要爬到樹枝上,卻被緹菲輕輕一跳抓住了他的腳。
「咦?!緹菲,等等等……等等!」希納洛攀在樹枝上大喊。
「等什麼?」他挑眉,臉上的表情還是一樣沒變、一樣令人望而生懼。
「妳妳妳……妳抓著我的腳要做什麼?」他說話已經開始結巴。
「把你拉下來,砍了。」
「不要啊──!」他哀號,緊張的晃著腳想把她的手甩開,結果毫無作用,他轉頭向我求救,「闇,你不要只是在那邊笑啊,快點來救我啊──!」
緹菲也順著他的視線轉頭看我,我幸災樂禍的笑容僵在臉上。她的眼神還是一樣,墨黑的瞳依然令人懼怕,但這次我只看見純粹對我的好奇,連脖子上繫著的兩個鈴鐺也閃著好奇般的光芒。我還沒開口阻止她就一個用力將希納洛拉下樹。
「哇啊!」
「你下次再折我樹的樹枝,我絕•對•會把你砍了!」她低聲威脅,再補瞪一眼,希納洛便縮了縮脖子沒說什麼。
「明明就是妳太難找,不然我才不會去折妳的樹枝呢,而且我折的那節早就已經死了……」他自認小聲的咕噥,換來了緹菲的一記拳頭。
我沒有幫他說話或是打算阻止緹菲,這是他活該。
雷諾伊告訴我:本家在一個月後才會開始選新一任家主,而這一個月就是給我們去位在瑟雷敦的本家的時間。烏伊那和瑟雷敦兩地一個往南一個往北,從這裡到烏伊那大概要半天,師父和委託人約了在第二天中午見面,所以才會急著趕路;而從這裡到瑟雷敦大概要兩個星期。
也就是說我可以休息兩個星期再出發。
村長和村民在這兩星期內都在討論風和師父,說他們兩人不但心腸好,幫忙修復村內的房屋,而且仔細一看兩人的長相,都挺好看的。風溫文儒雅、彬彬有禮;師父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惹得村裡的女人都不時地跑到災區去送吃的喝的給他們兩,那她們的丈夫呢?當然也少不了她們丈夫的份,只不過為他們準備成了順便。
師父和風兩人在一天之內就已經修復了大半數毀損的房屋,只剩下那種已經只剩瓦礫堆,完全看不出原本是什麼面目的房子還未重新修建,因為那需要較久的時間,而他們兩要趕路。
我也曾經想到村裡的災區幫忙作修復的工作,但在雷諾伊拉著我要我多休息的媽媽式說教之下,我只好乖乖的在夏露小姐家休息。
當時雷諾伊緊張的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好像我是要出去找棵樹上吊自殺,而不是去災區做幫忙修復的工作。
「你要去哪?」他緊張的問,頗有我不說清楚他就不放手的架勢。
「去幫忙。」我看了眼他抓住我手臂的手,「我只是去幫忙而已,雷諾伊你擔心我、不讓我去也不用抓這麼緊吧?會痛的……」
聞言,他趕忙鬆手,我揉了揉有些發疼的手臂,看著他比平常還要嚴肅不少的臉,我問:「怎麼了?」
「……答應我別去幫忙,好好休息,好嗎?」他皺著眉頭很是擔心,猶豫了會後用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道。
「好,我不去。」
雖然我認為我去幫忙並不會讓傷口惡化,但我還是答應不去,如果這樣能讓他眉頭少皺一點、少擔心一些,那我就不去。
接著他對我展開了長達半小時的說教。
「受傷了就要有點傷者的自覺,別老是到處跑,做些讓傷口惡化的事情……」他一邊說還一邊不忘把我趕回房間去休息。
但是,只是坐在房間的床上哪也不去,我實在待不下去,於是我去找希納洛。雖然他說的話多半讓我很無言,但至少有人可以和我說說話。
你問雷諾伊呢?
我試過找他說話,但他三句不離我的傷,只會讓我覺得煩躁。
在雷諾伊終於答應讓我可以在無聊的時候去找希納洛之後,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雷諾伊之前那麼緊張的不肯讓我出去。
「欸欸,你看……」一個村民拍了拍身旁的人的肩,朝我的方向指了指,「你看到沒?那不是奈爾先生的徒弟嗎?」
他身旁的人朝我的方向瞇眼,似乎想看清楚,「……真的欸,怎麼惹了事情之後就躲起來讓師父善後的人現在卻出現了?而且還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要去哪。」
「是呀是呀,像奈爾先生這樣的好人竟然有這種徒弟,真是可憐呦。」那人說著說著竟搖頭嘆氣起來。
「你看那眼罩,聽說是他做錯事的處罰……」
「喂!別說了,他聽到了啦!你看他朝我們看過來了……」
我偏頭朝他們冷冷的瞥了一眼,他們便驚慌的跑走。回頭我的臉立刻垮了下來,我不知道原本熱情待我的村民現在對我是這種評價。難怪雷諾伊不讓我出門,因為先前的傳言可能更誇張。
我沒將這件事告訴雷諾伊,只是我更常跑去找希納洛,要是待在夏露小姐家,雷諾伊一定會發現我有異樣。
在距離出發前兩天時,我去找希納洛和緹菲,很稀奇的在出門前沒看見雷諾伊,但他的氣息在不遠的地方,靠近村子西邊的樹林。
我因為好奇而去找他,但當我看見雷諾伊時也看見了一個讓我的腦袋就此停擺的畫面。
一片茂林枝葉扶疏,蓊蓊鬱鬱,陽光灑落,穿透枝葉,為地面印上代表它已來過的灰暗陰影;也在他們兩人身上點綴金光,藍髪在光芒下如冰如雪;而捲曲的紅髪則是豔紅如火。
雷諾伊一手摟著焰蓮的腰,一手扶著她的頭,唇,吻在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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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諾伊! 你怎麼可以吻別人呢?(指
闇會吃醋喔(錯
唉 我以為寫不到五千字
結果還是寫到了 而且還多了五百字
後來看了看前面幾篇的字數
從只有三千出頭到現在五千多字
只過了三個月呢(笑(咦?
而且字數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已經慢慢的走向一篇六千字的道路
話說看到點閱人數以一天一百人的次數去跳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我以為我沒更人數會停擺...(遠目
結果我就因為這樣加緊趕文(光看點閱人數就有催文效果?
啊 應該有發現我打『...』變成『......』吧?
一開始只打三個點是因為打六個點下面會畫紅線 就是不合格式
後來發現是我自己弄錯...
對了!我想請問分號的用法(一直想問又忘記...
我目前打文用分號都是靠『句法相似或並列』這個條件去用的
其實我不太懂要怎麼用...
請回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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