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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房間裡,一直擺放著一個,紅色的風信子.
每次出任務,他都會買一株風信子回來.
原本偌大的黑館房間,卻被風信子給占去了大半空間,連生活的地方都是翠綠的葉和火紅花.
但是,褚冥樣還是樂此不疲.
他把那一株株的風信子放在窗台,他的窗是面對著外面,別人只要一抬頭就看得到.
鮮紅的花朵,在陰森的黑館上,顯得極為不協調.
但是,卻沒有人反對漾漾放風信子在那邊.
奴勒麗有一次還跟樣樣開玩笑說,那只風信子就好像漾漾,微小且弱不禁風,但卻為整個黑館帶來歡樂.
就像風信子在黑中的一點紅,突兀卻讓陰森不再.
還記得,所有人都問過他,為什麼要擺那些風信子呢?
他微笑,沉默不語.
看像那些風信子,他在看著一個人.
一樣的,熟悉的顏色.
他在透過那朵花,思念著一個還未歸來的人.
看著花,他努力不讓自己露出悲傷的表情.
因為他在等待,他必須笑著等到那一天的到來.
他最重要的人,不希望對方看見他的眼淚.
小心翼翼地,他撫著風信子,那朵花是這麼的柔弱,一碰就碎.
就像自己一樣.
弱小,無力.
只能坐在床邊枯等,等消息,等風聲,等來人.
秋天,落葉繽紛.
枝上的風信子開始泛黃.
他還在等待,可惜風信子沒辦法等待.
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他也無法等待呢?
他不是精靈,只是個普通人類,只有近百年壽命.
望著窗外,總有一天,他也會是一片落葉.
老去,凋零.
瞇起眼,褚冥漾感到恐懼.
不是因為生命凋零恐懼,而是因為無法等待而恐懼.
說好了,我會等到學長回歸那一天.
如果,學長醒來卻看不見我呢?
學長,他會有怎麼樣的心情...
冬天,飄下了皚皚白雪.
枝上的紅花早已掉光.
打開桌上又厚又重的書,從裡面抽出一個透明的書籤.
書籤上綁了一個赤色的帶子.
書籤正中間,被包著的,是鮮紅色的,風信子.
他只想到用這種方式,留下和他之間的媒介.
學長...會不會也在看著這朵風信子呢?
春天,百花齊放,風信子也冒出了青青枝枒.
這足夠褚冥漾高興好幾天了.
一早眼睛一睜開,他馬上看向風信子.
睡前,他都是看著風信子看到睡著.
隱隱約約,他感覺他睡著後,總有一個人,小心翼翼地幫他蓋上被子.
夏天,風信子是完全盛開了.
又一年的盛開.
褚冥漾以為自己會很高興,可是他沒有.
一年又一年,他要等到何時呢?
不是厭倦了等待,而是對無盡的等待感到恐懼.
無盡,這個詞像一個漩渦,狠狠地攫住他,將他往下拖.
他墜落到無盡的黑暗中,他害怕自己再也看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失去了意識.
然後,他在醫療班醒了過來.
說是疲勞引起的發燒.
在床上,整個人縮成一團.
好可怕,好害怕.
黑色的漩渦沒有放過他.
他是第一次,不想看到那個鮮紅的風信子.
他還是逃出醫療班了.
趁著夜晚,大家都在睡覺的時候.
他還是沒辦法放下風信子.
他愛,他恨.
他沒有永恆的時間,但是他想用自己的眼睛但到自己得等待開花結果.
所以他繼續細心照顧那些花,澆水施肥,他從沒忘過一個小細節.
他必須照顧這些花.
他不能忘記,要笑著迎接學長的誓言.
過了幾年又幾年.
褚冥漾仍舊細心照料著風信子.
他希望,也絕望.
這麼多年了,時間把該磨得都磨掉了.
他害怕,下一秒時間磨掉的是他的信心,或是生命.
時間能帶走得實在太多太多,多到曾經的自己,快要不復存在.
在這個軀體裡,剩下的只有許久許久以前的誓言.
他必須,等待學長.
學長一定會回來的.
曾經的他信誓旦旦.
學長不會那麼容易被打敗.
以前的他謹守著誓言.
現在的他,卻只是裝載著這些話語的空殼.
自己的靈魂,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跟著時間,他的靈魂消失在他生命中,他渾然不覺.
等到發覺,自己已經是一個日復一日坐著同樣事情的機器人.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曾經的卻不會再回來.
一天早晨,風信子所有的花苞同時綻放.
美麗地,仰望著太陽.
褚冥漾頭也不回的衝出黑館.
接觸到陽光的那一瞬間,他刺眼地瞇起眼睛,面前是一個身影.
有點想哭,可是他還是綻放了笑顏.
真慢,太慢了.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回到自己身上.
看著眼前的來人,他想到自己的風信子.
紅色風信子,代表的是感謝,以及...
情人間的信物.
* * *
有人看得出這是漾漾在等學長嗎?
感覺寫得好...(無言
恩...看過就好...
千萬不要丟東西!(那邊那個,把東西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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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2-4-19 16: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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