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對話】
面對人妖學長的攻擊，無意識才想架起大地守護盾，此時一旁卻傳來老爹的喚聲。
「格里西亞。」反射性地回身，一個黑影隨及迎面而來，下意識的舉手一接！
「小太陽神劍？！」望著手中這閃亮亮的劍驚呼出聲，老爹您怎麼把小太陽神劍扔給我了。
才這麼一楞，人妖學長手中那把漆黑的長劍就來到我的面前，突然身後被人一扯，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一跌，幸好經過這些日子來的特訓下盤穩了不少沒因此跌倒。
鏗鏘的一聲，那是羅蘭手中魔獄神劍和漆黑長劍相撞的聲音。
「羅蘭，你只能用魔獄劍法，別讓我發現你使上別的劍法。」老爹隨性地坐在這些天來他專屬位子上淡淡說著，不難猜出他是想趁機驗收羅蘭從董先生那學來的魔獄劍法。
將小太陽神劍撐在地上，而我一手撐著它悠閒的站在一旁，有羅蘭替我擋著輕鬆了許多。
可惜似乎有人見不得我好，趁著回身的空隙，揚聲一喊：「戰平。」
話語剛落下，原先佇立在一旁的物化靈體動了。
該死！一上手就想聚集起風刃丟過去，卻……！
顧得了前方，護不了後腦杓，突然被老爹一記偷襲我摸著陣陣刺痛的腦袋回頭望著老爹。
「誰准你用魔法？給我用劍術。」四、五顆小石子就這麼在老爹的手中不斷拋接著。
就像是事先套好的一般，當我苦著臉握起小太陽神劍，物化靈體手中那憑空冒出的長劍也到了。
雙手握劍硬是接下第一劍，因為受到攻擊力道的衝擊，瞬間覺得我的手麻掉了。
該死，一個物化靈體哪來那麼重的力道！
接著物化靈體手腕一轉，劍尖的方向改了，自我的左側劃了過來，身體一縮順利閃躲過，可是對方的反應也即快，劃到右側的劍再反手順勢又迴轉了，而這次我沒躲直接舉劍擋下，見狀對方的大腳一抬就要往我身上踹，瞬間身體向後一拱除非他的腳很長，否則是不可能踹的到我。
看來我的身體反應也很快嘛！果然有練有差。
才分心自我得意一下，物化靈體的大腳即向上一抬，眼見就快踢到我的臉了，用來擋劍的手當下縮了回來，只是如此一來我就顯得有些狼狽了，為了閃躲攻擊差點因為重心不穩而向後倒。
接著對方完全沒有給我喘息的空間，銳利的劍尖再次到來，而我只能竭盡所能的想辦法將劍招擋下，甚至為了順利閃躲，連神翼術都使上了，還好老爹沒對這有所意見。
左閃、右避，此時我真希望自己能擁有白雲那改良版的雲縱步，至少可以搞到這物化靈體摸不到邊際。
突然我看到機會持劍向前一刺，原以為可以順利刺中對方，沒料到卻被對方以單手持劍隔開我的劍，接著左手一揚使力往我持劍的手腕上一拍。
在吃痛之下反射性手微微一鬆，再下一秒，小太陽神劍被他奪走扔回給老爹了。
震驚地倒抽氣，同時我微微將餘光掃老爹，似乎掃見老爹頭痛的揉搓著額角，而我也只能尷尬的站在原地，至於讓我丟盡顏面的物化靈體散去手上的長劍，面無表情望向老爹。
「費玆傑羅先生，您確定還要他學劍術嗎？」平穩沒有起伏的語調中，充滿他對我劍術的不看好。
我知道自己的劍術差，但還輪不到你一個物化靈體來批評。
垂著頭，默默地在心中嘶吼著，真是悲哀。
接著我那用了半個月的木劍再次被扔了過來，有點笨拙的抓著木劍，老爹淡淡的嗓音接著傳來。
「記得把早餐吃完，然後去旁邊把劍法完整的演練五十次。」經過剛剛那一段插曲，老爹還記得我們的早餐還沒用完出聲提醒。
可惡，我還以為能趁亂將剩下的處理掉，只是……！
「五十次！」驚呼出聲的下場就是換來老爹更為冰冷的語氣。
「七十次。」
七十次？！這次我用手摀住雙唇，不讓自己洩露出半點聲音，以免惹得老爹不開心次數又往上加了。
「我就不信熟能生巧這事不能套用在你身上。」聽著老爹那理所當然的說話方式，一切的苦只能往肚子裡吞了。
老爹，這就跟男性不能生孩子是一樣，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啊！否則早在前世，我的劍術就不可能停留在只能用來唬無知人民的階段了。
縱使我有再多的抱怨也無法發洩出來，因為不管是老師還是老爹，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強人所難。
正當我含淚端起那又遞過來的碗，羅蘭和人妖學長也打到火熱的階段。就如老爹所要求，羅蘭至始至終全靠魔獄劍法與人妖學長對峙，然而我注意到從我開始觀看的這十分鐘裡羅蘭至少揮空了三次，不是人妖學長的劍術太厲害而是他太靈活了，靈活到像是身體沒有重量一般，這讓那死腦筋只懂得穩紮穩打方式的羅蘭非常吃虧。看樣子羅蘭似乎忘了他身為精靈身份的優勢了。
眼見羅蘭一劍就將刺到人妖學長了，突然人妖學長一個躍起飛身，同樣是躍身但這一躍與老爹大大不相同，老爹的跳躍是屬於筆直向上一躍，而人妖學長的跳躍卻像是原世界跳高選手那般翻身呈拋物線跳躍，隨著他那三百六十度的翻轉，在著地的瞬間人已經站穩在羅蘭的身後，而手中的劍也抵著羅蘭的背後了。
頓時老爹的嘆氣聲再起，此時即使不用他人的解說，我也可以明白老爹在嘆氣什麼。
羅蘭，你真的太死腦筋了！明明佔上風的你卻可以在下一秒輸了，而這一切全歸究在你的制式。
「心情好些了吧。」扛著木劍我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散去手中長劍的人妖學長，平緩那凌亂的氣息後冷冷地掃向我，「謝謝。」
先將人整了一把讓對方氣到火冒三丈，最後再從對方的口中得到道謝，這感覺還挺不錯，可別以為我只是在亂來，這一切全是精心策劃的，而原因還是得從昨晚的情況說起。
我不知道人妖學長究竟是為了何事讓自己心神大亂進而傷了自己，但從昨天早上我所見到的那幕可以斷定，他一直沒將憤怒、哀傷的情緒發洩出來全隱忍住了，雖然經過昨晚的治療安定了他的心神，但那也只是暫時的，最快的方法就是讓他完全發洩出來，既然他無法發洩那麼我就逼他動怒，反正他所表現出來的個性就是個性不佳，要讓他動怒簡單極了。只是沒想到我在算計別人，老爹也在算計我們，讓老爹抓到機會測驗我和羅蘭。
先將木劍和我的早餐放下，端起另外兩碗遞給羅蘭和人妖學長。羅蘭默默接下，走到一旁培養將剩下營養食品吃完的勇氣，而人妖學長卻是皺起眉頭如臨大敵望著那被舀了一匙卻被吐掉的營養食品。
「這不是你拿來整我的嗎？」
緩緩搖頭，用堅定的眼神瞧著他，「這真的是營養食品，你沒瞧見羅蘭只能苦著一張臉將他的那份捧回去嗎？我家老爹對於我拿了一份給你吃沒意見，但不表示他會接受你浪費它，凡是有腦袋的人都知道千萬別惹我老爹不開心，否則下場會很慘。」
人妖學長懷疑望向老爹，甚至還低呢：「再恐怖也沒學長他們恐怖吧！」
學長？誰啊！可以比老爹恐怖？！回去叫暴風查一查。
不管他那猶豫的態度，直接將碗塞進他的手中，我還得想辦法把我自己的那份消掉。
端起碗，以極不優雅的方式一口氣全塞進肚子裡，好心的舅舅立即送上一杯藍莓汁給我沖淡那恐怖的味道。
「趕快吃掉吧，格里西亞偷了一罐給你，拆都拆了尼奧也沒辦法，可是你一定要吃掉他，不然尼奧會跟你追討這罐的錢。」
沒想到舅舅還多倒了一杯藍莓汁給他。
「舅舅，那是我的藍莓汁。」
由寒冰親手熬製的藍莓汁，黑袍大叔也才帶來那小小的一千c.c，若不是因為那是濃縮原汁可以稀釋好幾杯，分給羅蘭喝我都要猶豫了，更何況是沒有很熟的人妖學長。
舅舅緩緩的望向我，「那你就別把一罐要價快兩塊卡爾的營養食品免費讓人幫你消掉一罐。」
糗了，原來我的心思全部老爹他們瞧的一清二楚，枉費我還想說少一罐是一罐，可是那價錢是怎麼一回事！一罐兩百五十c.c的毒藥卻要價兩元卡爾幣。
「兩……塊……卡爾幣。」人妖學長說話的聲音似乎出現了顫抖，似乎受到比我還要大的驚訝。
「坑人啊！」由於受到強烈刺激，人妖學長原本還顯得中性的嗓音，瞬間拉高分貝與音頻，若不看他的胸部與穿著，任誰都會誤會他是她。
「少爺！」水玥突然輕飄飄的移動到人妖學長的身旁並在耳際竊竊私語了幾句。
「真的這麼貴？」
面對人妖學長的詢問，水玥點了點頭，看來她似乎已經從營養食品的箱子上發現定價了。同時老爹則是淡淡的望向他一眼，雖然只是淡淡的一眼，卻不難感受到其中的威嚇。
就不知是老爹的那一眼嚇到他，還是被那高單價給嚇到了，總之最後他還是乖乖的將那碗給吃光了。
用完早餐，時間也已經是早上九點多快十點了吧，而人妖學長也莫名其妙的走不了就這麼被老爹強留下來。
此時我正無聊的持著木劍演練老爹交代下來的七十次太陽劍法，至於羅蘭則猶如在耍把戲一般，在另一邊那不斷跳躍著。
見到他，突然我發現我幸運多了。現在的羅蘭雙手被缚僅能依靠雙腳與身體的扭動來迴避外在的攻擊。
荒郊野外的也不知老爹怎麼有辦法瞬間做出一籃的草球，可別看那些是草球就輕忽了它們，那些可是包著石頭的草球。
面對四個人——喔！其中兩個還是物化靈體——砸過來的草球，羅蘭不能反擊，只能採取閃躲的方式，可別小看只有四個人八隻手的威力，重點是那些人可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媲美的，照我的感知分析來看，此時少說也有十六、十八顆不斷朝著羅蘭砸。
據老爹所言，那是為了增加羅蘭身體反射能力，至少要能靈活些而不是死板板的一劍、一招。
而人妖學長則被丟給了舅舅，聽說是惡補符咒，當然了我可是還好心的提醒舅舅要從初級的教起。
「喔！」猛然左半邊屁股一痛，反射性的伸手摀住，腳邊正巧滾出一顆翠綠的草球。
「你再分心，下次就小心你的頭。」老爹那威脅的話立即傳了過來。
見狀，我不敢再分心持著木劍專心在劍法上頭。
就這麼的，我們錯過了午餐，直到最後舅舅一臉無奈的出聲喚著我們所有人休息該準備吃晚餐了。
晚餐期間，我們還得目睹老爹他們三人吃著香噴噴的晚餐，而我們卻得捧著毒藥在那啃，唯一心裡比較平衡的是人妖學長的晚餐也是毒藥，他會落得這下場是因為我堅持他一定還得再吃掉一罐，這樣我和羅蘭才會吃的數量是一模一樣，否則奇數的罐數怎麼能讓我們兩兄弟公平分擔呢。
當然一開始人妖學長是不肯的，卻在舅舅那對紅眼的注視下，默默地還是接下毒藥了。
雖然聽說人妖學長的符咒學已經由學院內符咒高手接手了，但照舅舅的表情看來似乎還是沒什麼長進才對。
「你符咒還是不行啊。」明知故問的下場就是得到一記白眼，能踩著自尊心強烈人的顏面又踩到恰到好處的人應該沒多少才是。
之後用完餐，舅舅將前世魔法師常用的冥想教給我們，讓我們可以藉此調整精神狀況，最後才被趕去睡覺。
夜更深了，也不知是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訓練，還是營養食品的功用，原本該是一覺到天亮的我，卻在半夜清醒了過來。
揉了揉眼睛，果然不該在睡前喝那麼多水的。翻起身準備前往平時習慣地方解決生理需求，眼見就快到達之際突然我瞧見不遠的前方有個身影平躺在草地上仰望著星空。
「怪了！」低聲呢喃，我緩緩的走近，由上俯視那一臉凝重的人妖學長。
明明瞧見我卻又裝做沒看見，這個人的脾氣還真是古怪。肩一聳準備轉身就走，卻在跨出兩步後還是走回到他的身邊。
「你不覺得不該讓憂傷困擾你嗎？身在守世界的你，眼界應該是比原世界的人們更加寬廣，憂傷、悲憤是必然，卻不能讓它們一直盤據你的心，發洩過、經歷過，記取曾經發生過的事讓它成為借鏡，而不是成為一道枷鎖將自己囚禁起來。
「身為人類的你應該明白人類是脆弱生命又短暫的種族，一眨眼生命就過完了，甚至會毫無預警離開人世，因此更要在有限的時間裡去品嚐各種事物與生活，工作、唸書、娛樂缺一不可，別讓一件已經無法挽回的事把自己陷入困境，讓悲憤填滿所有的時間，你報復了誰，傷害了誰？
「結果是報復了自己，傷害了自己和那些關心你的人，即使他們不是你的親人，而這就是你回報他們的方式。萊恩學長就不提了，光是你身邊的那兩隻物化靈體就足夠了，昨晚你傷了心脈水玥哭到不行，甚至是戰平，別看他酷酷的，為了救你，他連下跪都使出來了。不准說他們是物化靈體就沒有尊嚴，他們有，只是因為他們把你看的他們自己還重要，所以你想想，值得嗎？不值得，真的不值得用自己短暫的生命來換取枷鎖。
我在稍做了停頓後，接著道出：「日子要過的開心、滿足而非匆忙與活在過往中。」
「那如果有間囚牢將你囚住了呢？」在我連講了一大篇後，人妖學長終於開口說出第一句話。
「囚牢！有牢頭嗎？據我所知，身無所依的你最親近的人莫非是那兩隻物化靈體和萊恩學長他們。他們絕對不是看顧牢房的牢頭，那就表示只要你大腳一踹就可以從牢房中脫身了，為何還要在意那個無人囚牢，你應該沒有自虐的毛病吧。」
末了我還故意打量著人妖學長，暗指他這人有毛病，此時我注意到他的臉上出現了自嘲。
雖然我扯了一大堆，但我知道關於這些事情，不論是我或著該說我們家以及寒冰都沒能做到。
瞧著人妖學長那逐漸明亮的目光，我知道他已經看開了，突然我揚起笑容。
「想通了沒？想通了可否請你移一下尊臀，你擋到我解決生理需求的地方了。」
人妖學長臉色瞬間凝滯，氣急敗壞跳起身大吼：「髒死了，那麼多地方不選，偏偏挑個星空景色最佳的位置。」
「笑話，解決生理需求本來就要找個景色最佳的位置，這樣才可以一邊欣賞風景，一邊清掉身體的污穢。」
當下我也吼了回去，滿肚子的水忍得也超難受的。
瞬間漆黑長劍立即顯現，我也毫不畏懼。
怕你呢！現在又沒有老爹在盯著，光是符咒和魔法就可以轟死你。
張手，數根銳利的冰椎立即形成，早上被物化靈體打擊的仇怨非得從主人的身上討回不可。
為了應付我的攻擊，人妖學長使出雙手劍，瞬間漫天飛舞的冰椎、火球以及風刃不斷炸開，為原本寧靜的夜晚增添了紛擾。
「羅蘭繼續睡，別理那兩個。」看似熟睡的尼奧卻在羅蘭坐起身之際，突然冒出聲音說著。
羅蘭以坐姿望向打到天昏地暗的另一頭，「可是……！」
「別管，反正死不了！」
聽著尼奧那不以為意的語氣，猶豫了會，羅蘭才緩緩重新躺好繼續入睡。
「看來訓練太輕鬆了，讓他們兩個還有精神可以打架，明天非得加重訓練不可。」尼奧淡淡的說著，同時翻動身體重新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躺好睡覺去了。 |
狗仔卡
發表於 2010-7-14 22:4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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