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毛球 於 2012-3-11 22:29 編輯
他是落月的人,但他卻對落月沒有任何一絲懷念的感覺,他甚至不想去回想他的童年。
更諷刺的是,他待在夜止遠比在落月來得快樂,儘管他是落月的臥底。
直到有一天,他的謊言被揭穿了。
「暉侍,櫻很難過,為什麼?」
他的靈魂和身心,在那一刻狠狠被劃出一道猙獰的傷口。他並說不出理由。
他跌跌撞撞的撲進沉越通道,想要尋找最後的一線生機。而通道裡真的給他帶來了「奇蹟」。
那個奇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長的很路人、連幻世都還未踏進去、甚至名子可笑至極的人。但他卻在這垂死邊緣,將他最後的希望都托付給了他。
「幫我好好照顧珞侍。」
「還有,幫我跟那爾西說,對不起。」
他不知道這樣是否正確,他甚至覺得自己比任何一位做哥哥的來得不負責任。
但他也只能在最後一刻,將靈魂、將記憶打入范統的身體,成為寄宿。
微不足道的希望。
但范統也真的誤打誤撞認識了珞侍,暉侍在范統的身體裡,看到珞侍的受傷、不敢置信,和那堅定不移要等他回去的心,堅持他是位好哥哥的心。
暉侍很感嘆,他從范統的雙眼看到一切,卻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分。
直到范統的記憶被解放,他的存在才真相大白。
范統在這期間也為了逃命而到落月去,也更是認識了落月的人,和他最在意的弟弟,那爾西。
而范統也真的替他施行了承諾,用著可笑的反話對那爾西說出了九個沒關係,一個對不起。
暉侍透過范統的雙眼看,感覺好笑或甚至愚蠢,但這是為了誰?
為了他。
從以前到現在,從范統被他附身至今,他都一直努力在達成他的遺願。他有義務嗎?
沒有。
范統並不是他,他並不是暉侍。
他只是拋下自己的自私躲進他身體,用只剩下靈魂而沒有實體什麼都做不了的藉口,將他所有應該是由他來做的事情通通推給了范統。
但范統有顆溫柔的心。
意識到這點,他有股前所未有,無法表達的感動。
暉侍喜歡出現在范統的夢裡,雖然口口聲聲只是想要搶他的身體,但卻是想和他說話;他喜歡和范統聊些毫無重點的話語,只是想親近他;他一直都說不出口,他多麼感謝他。
謝謝你。
多麼不負責任又沉重的三個字。
范統偷窺他的心和記憶,是想要了解他;范統常在夢裡問他的過去,是想要關心他;他也同樣說不出口,在夢裡有他,是多麼溫暖。
他一點都不在意,為什麼是他要完成暉侍的遺願。畢竟他感受了他受傷無比的心。
而且有他才不寂寞。
他一點都不後悔幫助他,這又是另一股真切。
但居然有一個不得了的契機,讓暉侍從他身體被推出來。
暉侍雖是茫然,但他確確實實的有了自己的身體,他有自己的視覺、聽覺、嗅覺和觸覺,他能夠自己動做,能夠說話,一切都回到了他以為回不去的真實。
猶如幻夢。
是范統。
是范統,賜給了他重生。
頃刻間他二話不說,直接張開手撲向對方,也不管這樣會損壞形象,他現在內心是如此激動和澎湃──是范統一直以來幫助著他、支持著他。
如同死而復生。
范統回抱的雙手是他最大的成就感,是他此刻最需要的溫暖。
眼淚侵占了他懦弱的眼眶,但也將他堆積的情緒表露無疑。
此時此刻,他終於能用自己的身體,吐露真心。
經過了這麼久、這麼多絕望、這麼多不可能,他終於能夠,跨越那句沉重的說不出口。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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